《废柴皇后要翻天宛可卿楚慕真》第90章

    范苒在接住了香灵公主之前有片刻的犹豫,因为她的任务仅仅是保护宛可笙的个人安全,然而,当宛可笙命令她要做其他事的时候,她又不得不服从安排。
    宫女们全部被这惊险的一幕惊吓到了,楞了片刻后即刻飞快地跑了过来。慌乱地围着香灵公主,几个年龄小点的,眼眶里居然有了满满的泪水。当看着公主毫发未伤的时候,大家的脸上才舒展开来。可是,宛可笙的那匹马好像是被注入了癫狂病毒一般,一直向前狂奔着,越来越快,宛可笙无论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了这疯狂的局面,范苒不要命的在后面狂追着,然而,终究还是追不上那好似发了狂癫病似的烈马。然而,情况更为恶劣更为惊险的是,离前面那万丈悬崖越来越近了,悬崖就在眼前,在这个万分危急的时刻,宛可笙猛然间拔出了袖子里的匕首,对准狂奔中的烈马的头部用力地扎了下去,马儿在突如其来的剧痛下,这才骤然间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头高大威猛的烈马四蹄一跪,倒在了草地上,而马背上的宛可笙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生生地被甩出多远。
    “小姐!”急追而来的范苒惊呼一声,不要命的冲了上来,然而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宛可笙就那样重重的被甩落在地上。
    “小姐!您千万不能有事啊!”范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被强大的冲力甩出了很远的距离,心,在那一刻支离破粹,身上的血缘瞬间倒流。她是受命来保护小姐的,小姐出现任何意外,都与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她非常清楚这厉害关系,因为她深深懂得小姐在小主人心目中的分量是什么样的概念。
    不远处的香灵公主因为刚刚自己那么一甩,尽管是有惊无险,但还是禁不住的浑身打着冷战。而这个时候她转过身来,看着静静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宛可笙,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她大哭着推开身边的宫女们,不要命的狂跑了过来,一下扑在宛可笙的身边,双手摇晃着宛可笙,大声哭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起来!你起来!我要你起来啊!”
    紧跟着她跑上前的宫女们,看到公主这伤心欲绝痛苦不已的情景,感到莫大的震惊。而就在此刻,楚慕玉和那最先领命去找他的那个宫女也刚好回来了,远远的看到这里的情况,楚慕玉毫不犹豫地挥动了一下手里的缰绳,策马狂奔了过来,直到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宛可笙,他才紧急地拉紧了缰绳马,马儿停了下来,他飞快的下了马。
    当再次确定躺在草地上,纹丝不动的人的确是宛可笙的时候,楚慕玉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全身的血缘反穿倒流。他完全无法接受眼睛里所看到的一切!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他只是临时离开一小会!她居然就出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是这样?
    “呜……七哥!你快叫她起来!我不要!我要她起来!你快叫她站起来!呜……呜……”香灵公主一看她七哥来了,仰着一张分不清鼻涕口水眼泪的小脸蛋,急切的边哭边喊道。她在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什么公主身份,女孩形象,丝毫不顾皇家仪态也不顾冷面杀手范苒的阻拦,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用力摇晃着地上躺着的人儿,哭得是稀里哗啦,一张小脸如同花猫一般。
    “呃,你哭什么呢?我还没死呢!”楚慕玉正要蹲下身的时候,地上的宛可笙好像实在受不了公主不停的摇晃,不停的哭喊,眼睛微微睁开来,蠕动着嘴唇,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围在她身边的范苒立即搀扶着她坐了起来,她抬头手来扶着另一只手的胳膊,看上去明显是受伤了的模样。楚慕玉迅即的抓着她的手腕,心急火燎地问道:“你还好吧?”宛可笙分明看到,他急红了一双精致的眼睛,憋红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简直是无话形容他那心底里在这一刻的狂喜与震惊。
    香灵公主此刻猛然间停止了哭闹,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一幕吓得不轻,根本回不过神来,一双小手紧紧地拽住宛可笙的衣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坚持要骑马的,如果不是她一再任性,宛可笙就不会坠马了,她分明刚刚还劝过她,要她立即停止骑马了,她居然没有听话!
    宛可笙抬起那只能活动的手臂,用手指掐了一下她那满是泪痕的脸蛋,说道:“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香灵公主不说话不反抗,只是痴痴的看着她,眼泪禁不住地哗啦啦的落下,如同那掉了线了珍珠,小小的肩头因为哭泣而颤抖着,看来她真的被吓坏了。
    宛可笙的心里情不自禁的苦笑了一声,她重生后的第一天,便对天起誓,今生今世的她,势必要当一个完整性的恶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无论是谁,她也绝不会再生慈悲之心了,然而,这个香灵公主,也许是唯一一个与她的前世有关系,可也给她留下美好印象的女子,又或许,她只是一时同情心泛滥,因此,她才会一再地十分地包容她。宛可笙又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要理会与自己无关的事与人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所以你不要哭,不要担心。可是,假如说我今天受伤了,丢了性命了,那么我的这条命就是死在你的手里的。所以呢,我希望你以后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好不好。今天是我保护你,你才得以安全,但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而你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在,那么,你这条小命也就会被阎王爷收了去。阎王爷是不讲丝毫情面,手下绝不留情的,他才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此时此刻的宛可笙,在其他人的眼睛里,又何尝不是最残忍的人,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能毫不客气地教训着这个任何人看一眼就十分心疼的小公主?然而,她却知道正是因为这个时候,她所说的话,才会牢牢的让公主记在脑子里面。特殊环境下猛药,要比平时里管用得多,效果完全不一样。
    香灵公主依然看着她,却乖乖地点了点头,尽管那眼眶里依然在慢慢流淌着眼泪,但是她却把宛可笙的话,当成了至理名言一般,牢牢的记在了心里面。
    宛可笙这个时候才想着要站起来,她微微的动一下手肘,这才传来一阵痛感,范苒看着她紧锁的眉头,知道她必定是受伤了,心里十分担忧,因此,她谨小慎微地掰开她掩在左手肘的右手,仔细看了看,心里才松了一大口气,那不过是一处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因此,她说道:“小姐,你受伤了,得抓紧时间回去上药,在外面时间久了容易引起感染。”
    楚慕玉此刻却实实在在地被宛可笙脸上的微笑迷醉了。在他的眼里宛可笙脸上的笑容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笑容了,就好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情不自禁地爱上她,就渴望永远沉醉其间,他在不知不觉中脸上居然也跟随着泛起了甜美的微笑来,这宛可笙带给他的惊喜与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被那么强悍威猛的烈马甩了下来,没有受伤没有被惊吓得哭泣,甚至连呵斥伺候她的丫头们的话都没有一句,完全没当一回事一样,脸上还出现那么温馨和谐的笑颜,这样的一个女子,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她?他突然发现,即便把全世界最美丽的词汇用在她身上,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楚慕玉就这样久久凝视着宛可笙,那张迷人的脸上荡漾起了最灿烂的笑容,那眼神里的痴迷于炽爱显然易见,宫女们看在眼里,都情不自禁地偷笑起来,还彼此暗示着对方。
    宛可笙嗅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察觉到了众人的心思,眉头闪电般的皱了一下,在范苒的搀扶下站起来,淡淡的说道:“我是得回去上药了,公主,你随七殿下回去吧。”
    楚慕玉紧紧的凝视着她,心在这一瞬间破碎,支离破碎,完全破碎,冷,那冷到骨髓里的寒意透彻贯穿他全身。她的脸上写满拒绝两字,整个表情有说不出的距离感。楚慕玉深刻的感受到了,他的眉头不由主住的皱了起来。
    可是宛可笙却对他视如无睹,至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她只是摸了摸香灵公主的头,掐了一下那滑溜溜的脸蛋,说道:“赶快跟你七哥回去。”
    香灵公主依然是不言不语地痴痴望着她,任由那双没有温度的手指掐着自己的脸蛋,听着这好像来自天际的话,小小的脑袋瓜不由主在地上下晃动了几下,像是一头凶猛顽劣的烈马被人驯服了一般。
    楚慕玉就那样站着那里,站着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宛可笙在范苒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远了,他感觉到了十分的难过,十分的伤心,居然情不自禁地想要开口挽留她,然而,他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不过是在喉管处咕噜了几声。他只能睁着一双十分复杂纠结的眼睛,默默无语的,静静的,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大草原。
    “七哥,你喜欢可笙宛可笙是不是?”突然,他的手指头被一只胖乎乎的冷冰冰的小手拉着,摇晃着。他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香灵公主一脸贼兮兮的笑容,甜腻腻的问着他。
    可笙宛可笙?呃,以前不是一直叫的是宛可笙或者连一个名字也不愿意捎带的么?现在居然一下升级到宛可笙了。这能说明什么呢?显然是足以说明了这位自小生活在千万宠爱集一身的小小的公主心里面,那宛可笙的位置是非常独特的重要了,那位置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性。楚慕玉看着自己至始至终都是真心宠爱的小妹妹,只是微微一笑,溺爱的抚摸了她那润滑的黑发,却没有告诉她真实或者不真实的答案。随后,他转身走宛可笙所骑的那匹倒在草地上的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烈马,看着留在马脖子上的那一刀,认真详细地检查了起来。
    猩红的血液染红了绿幽幽的一大片草地,一匹强壮威猛的烈马,居然是死在一刀之下,宛可笙的那一刀简直是用到了极致,快、准,狠的尺度拿捏到了滴水不露,是那么的完美,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一刀才能如此精准地要了一匹强壮威猛的烈马的性命!此时此刻的楚慕玉却是怎么也不能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与宛可笙这样一个一个不出门的大家闺秀所融合在一起。今天这如此惊险的一幕,换做任何一个人,特别是女子,在当时那边危急到千钧一发的时刻,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有等死的份了,宛可笙却能保持这般万物皆空的冷静,全然高度紧密地理智,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作出判断,用这看起来好像是残酷到极致的方法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将已进入癫狂的烈马一刀毙命。
    一旁的香灵公主禁不住地双手捂住眼睛,惊呼道:“太残酷了。”
    楚慕玉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着香灵公主,温柔的说道:“如果这一刀她稍微犹豫了一丝一毫,那么,如今躺在这里的就不会是这一匹烈马而是她了。”这样坚韧的心性和当机立断的决心,即便是他以及世上任何一个男子也是自愧不如的——楚慕玉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看到当时的情况,但他就凭这一匹高大威猛的烈马以及这一刀完美至极的致命伤来看,他也能准确的判断出,刚刚在马背上狂奔的宛可笙必定是把角度掌握到了最高的精准,时机把握到最佳状态。
    而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也让站在远处的席琳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她,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她的眼睛里不满血丝,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太失望了,原以为只要让马儿受惊了,那么宛可笙就必然会被摔死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没死呢?为什么她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呢?为什么啊!看来还是那贱人的命太硬了,必须重新想办法才是!
    每年的野外狩猎,对于人员伤亡的现象来说已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也是每次出行必须佩带着太医和伤药的原因了,以便能够在第一时间进行营救和医治。而这一次宛可笙受伤的消息传递的速度,倒是令人措手不及,想象不到的快,宛可笙刚回到营帐前,便接到了皇帝的圣旨,皇上派了最好御医前来为她诊治,还将她狠狠的嘉奖了一番,香妃娘娘感谢她救下了香灵公主,也刻意地送来了许多奇珍异品。
    而面对这样的皇恩浩荡,自然惊动了随行的所有人,无一不是又羡慕又嫉妒,每一个人看着宛可笙的眼神无一不是又羡慕又嫉妒,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那一幕到底有多么惊险,多么危急,多么恐怕!而这些人们不知道的也只有这个至始至终亲眼看到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的范苒才能深刻的体会到。范苒更加清晰的知道一点,如果当时的宛可笙在那一瞬间有了丝毫的犹豫,怎么也不会有如今的安然无恙,极有可能早已命丧黄泉了,能够在那万分危急关头拥有如此冷静理智的头脑与敏锐的行动,这绝非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情!这样的决心,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一回来到营帐,宛可笙坐在了软椅上,御医进来进行了详细精心的诊治,开了最好的疗伤药物后,便告退而去了。御医刚一离开营帐,范苒便生生地跪在了宛可笙的面前,说道:“奴婢没能保护得了小姐的周全,让小姐受了伤,奴婢甘愿受罚。”
    素雨侧小心翼翼地取出御医的药膏,抹到宛可笙那只受伤了的胳膊肘的伤口上,那药膏刚一抹上,宛可笙便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果然是最好的药膏,凉幽幽的感觉贯穿全身,将那蚀骨的疼痛感瞬间分解得了无痕迹。宛可笙睁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范苒,温柔的说道:“你这次表现得很不错的。”
    很不错?小姐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受伤了,甚至极有可能丢了性命,不仅没有丝毫的怪责,埋怨,如今还在表扬自己?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呢?
    范苒抬起头望着她,心里非常惊讶,不知道小姐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
    如果在当时那一瞬间,范苒只是一味地想着救自己而根本不顾及香灵公主的安危,那么,香灵公主必定会受到严重的摔伤,至于有没有性命危险这也很难有所保障了,而当时却是有着许多的人在场亲眼所见的。因此,即便是自己安然无恙,但是公主却受伤了,而自己又是公主的身边,那么皇上和香妃不可能不埋怨自己甚至于怪责自己了,如此一来,对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好处。这也就违背了宛可笙一向做事的原则性,她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提前经过深思熟虑的计算,即便是自己在无可避免的情况下,在不得不受伤的情况下,那也得成立一个伤得漂亮伤得真正有价值。然而,这些道理又怎么会是范苒这样一个武将死士所能理解到的呢?更别想她能在那么短暂得眨眼工夫里想到的了。不过,万幸的是她能完全无条件的服从宛可笙的命令,这也说明了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宛可笙看着她那疑惑的眼神以及吃惊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我之所以说你今天做得很不错,是因为你在最紧要的关头,听从了我的命令,而不是一味的听从你自己的心里话而做出有违我心愿的事情。因此,你的确是没有做错任何事,更是没有什么罪责可言。明白我的话了吗?”
    范苒确实是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小姐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依然傻愣愣的跪在地上,素雨走上前去,微笑着把她搀扶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快起来吧,小姐都已经说明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那么你就不会有什么责罚了。”
    范苒听到素雨都说自己没有做错事,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而后她紧接着小声的说道:“小姐,那只凤头苍鹰……”
    宛可笙的眼神一凝,那只凤头苍鹰绝不是野生的,分明是受到了人为性的训练,刻意安排了一幕马儿受惊的精彩大戏,然而,这一切又看起来非常自然,目前一切证据都没法说明这一点。不过,有一点却是显而易见的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如此胆魄和本领,才能把黑手直接伸到了狩猎场上!宛可笙看了一眼范苒,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营帐门口,凝思了一小会,压低声音交代了一句:“最近一段时间给我多长一只眼睛,提高警惕。”
    任何一个在背后对她动手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她都不可能轻易放过!
    宛可笙在被马儿摔伤后是两天时间里,一直在营帐里闭目养神,不管外面的场面是多么的热火朝天,即便是那激情高昂的喧哗声彻响在了整片草原,她也不愿意掀开营帐走出来。而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让许多人产生好奇心和疑惑不解的眼神。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议论起了这位湘宁县主是不是被吓坏了胆子,脑子里因为随时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在那些惊心动魄的血腥场面里命丧黄泉,所以,这才没有勇气走出营帐面对大家。而宛成峰听到此类的言论也不由自主的担忧了起来,因此几次三番的前来探视,不过,当亲眼看到宛可笙在营帐里好端端的,甚至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只是想安静的待在营帐中罢了。他这才放心了下来,不再理会她到底要不要走出营帐,与大家一起参加热闹的场合。
    当然,宛可笙的与众不同的表现,结合了被马儿摔伤的事情后,自然受到了有心人的特别关注。香灵公主自那天亲眼看到宛可笙直直的躺在草地上,一副丢了性命的情景后,心里一直处在深深内疚之中,不直不曾开怀。因此,她每一天都要前往宛可笙的营帐,十分紧张宛可笙的情况。当然,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七皇上楚慕玉也自然跟随她频繁的进进出出了。只是呢,他们的到来所受到的却是冷漠的待遇,宛可笙从来没有和颜悦色的好好对待过他们,几句冷淡的话语交流后,直接冷冰冰的交代丫头们送客了。可是,这却也有那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人,怎么轰也要死皮耐脸留下来的人,不如那四殿下楚慕真了。
    楚慕真在得知了宛可笙骑马受伤的消息时,想也不想的直接火急火燎的跑来看望她。然而,当后来不知是谁告诉他说宛可笙受伤的时候,那楚慕玉居然也在现场,这一下他可愤怒到了极致,而正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席琳却又跑到他耳根前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因此,才导致了他那内心里面滔天的怒火简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然而这一切都只能深深的隐藏在内心深处,脸上却至始至终不曾表露出丝毫的异样来。只是在那夜深人静或者是极力隐蔽的情况下,他无数次的光临宛可笙所住的营帐,不过呢,每一次都被那冷面煞星范苒在接受到宛可笙的命令下,将他无情的拒绝到了营帐的外面。
    然而,楚慕真是何许人也?他的耐心与睿智可绝非一般的才子所能比的。他坚持不懈的默默等待着机会,如同他坚持不懈的等待着他的人生转机点一般,每一天二十小时都派人密切的关注着她们的动静,终于,在范苒这个凡胎肉身疲劳过度不得不稍微的眯上眼睛休息片刻的时候,他轻轻松松地走进了营帐。
    而营帐里面的宛可笙正斜靠在软椅上捧着一本书在看,听到身后的异样脚步声,不由得回头一看,却看到楚慕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楚慕真则是看到她好端端的悠闲自得的坐在那里看书,丝毫看不出受了严重的伤的模样。莫名其妙的,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心里面有一块巨石猛然见落了下来,甚至还荒唐的冲口而出:“伤势没什么大碍了吧?”
    这句话问候语言,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全是满满的真诚与真心。然而,正是如此的亲切感让宛可笙心里那原本对他的反感更是加大的厚度,一种十分厌恶的情绪袭击着她的大脑以及胸膛。宛可笙忍不住的转过头去,连续的叫着自己丫头的名字:“素雨!素雨!”
    自己一个活鲜鲜的大男人,而且还是堂堂正正的皇子,更是这般真情实意的关怀问候,她居然在明明看了一眼后,还能如此的藐视自己,不停的叫唤着婢女的名字,却对自己一个字不提!这是何等的藐视,何等的冷落,何等的羞辱!试问他楚慕真活了二十几年了,世上有谁敢有如此胆量用如此的态度对待过他?楚慕真怒火中烧,二话不说的抓住宛可笙的胳膊就要将她那转头看向一边,一脸急切的叫唤着她的丫头的姿态搬正过来。然而,时间却就在这一秒钟,他的脸上随即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宛可笙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敢把他那恶毒至极的肮脏透顶的手,来拉自己的胳膊,做出擅自接触自己的身体的行为来,毫不犹豫的扬起手腕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然而,让他们两人都意想不到是,这一巴掌的力度却是想象不到的大,导致他们一个坐在软椅上,一个站在身旁的两个人的身躯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楚慕真在感觉到脸上那火燎般的痛感后,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放了下来,微微低下了头去,毫无意识一般的抬起手来抚摸着自己那红了一片的脸蛋,如果此刻有外人看到这一幕的话,那将会是比发现了地球上还存在另外一个新大陆还要惊恐震撼万分,因为这一向冷艳高贵且深不可测而著称的四殿下此时此刻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委屈,好像他的手掌能清晰的抚摸出脸上留下的那五指伤痕。然而,有谁能够知道他的内心里面的波涛汹涌是何等的张狂!他此刻有说不出的愤怒,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一伸手将宛可笙的脖子扭断。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偏偏就是做不到,不仅仅如此,他还得深深的把愤怒埋藏在心底。因为,他非常明白一点,宛可笙压根就是一个不畏强权,连死都不怕的人,在她面前发怒,明显是一个十分愚蠢的行为。
    而此时此刻的宛可笙所看到他露出的却是一副怪异的神情,她神态自若的放下手里的书,慢腾腾的从软椅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来,淡定的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还请四殿下息怒。可笙一向胆小如鼠,见到您骤然间大架光临,心中实在是恐慌,因此难免乱了分寸,这才无意中冒犯了您。不过,还请四殿下能够快速离开,因为此时此刻,四殿下如此金贵之躯,出现在我这营帐里,的确是不那么合适的。”
    楚慕真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里,不知不觉笼罩一层莫名其妙的哭笑不得的气息,他不得不承认是的他的确非常愤怒,愤怒得只想立即杀掉眼前这个女人,然而,他又无可否认的是,在这个女人前面,他好像懂得了什么是无力,什么是犯贱!面前这个女人,她语气,她的神情,以及她此时此刻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么的寒冷,不带一是一丝一毫的温度!那强悍的寒意不得不让人感觉到其实也足以说明了她是在强烈地拒绝着靠近的力量。然而,正是这样的宛可笙,正是她从一开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便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他的厌恶,使他却义无反顾的,完全达到了失控的想要得到她的地步,他说着令自己都惊讶不已的话:“我不过是听说你受伤了,想着来看一下你是不是还需要什么伤药。”
    宛可笙听到他说这话的语气,不由得心头一震,随即眼睛里流露出了隐隐的嘲讽,冷冷的说道:“还请殿下尽快离开,殿下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宛可笙,我劝你好好想想,难道你真的非得逼我发狠吗?你还分不清什么情况吗?你要我明明白白的再告诉你吗?好,我再一次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动用我的方式!想必你对我也不是没有了解过,在我面前,什么规矩什么不合礼仪统统滚到一边去!”宛可笙的话还没落音,那只受伤的手臂便被楚慕真狠狠的抓在了手里,并举得高高的。楚慕真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里面是满满的阴冷,还有不少的戾气。宛可笙看着那张对着她说话的脸,明显感觉到那五官因为愤怒而隐隐的被扭曲了位置一般。
    此时此刻,他那野狼般的野性和暴虐充分展露在了那张绝美的脸上,也足以让宛可笙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也冲淡了几分剧痛感,原始的狼性事实上也有仁慈的时候,甚至于她还听说了一条野狼养大了一个人类孩子的故事。可是,这个男人,却是一味的效仿着狼子野心,把那狼性的善良抛弃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要不然,自己那原本受伤的手臂,本来就要痊愈了,此时此刻却被他不知用了多少力度,死死的抓在手心里,那骨头被挤压得好像就要粉碎了一般。
    空气,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凝固在了这一片刻之中。
    “哎呦……啊!”一声惊叫华丽丽的划破了营帐里这一片刻的凝固空气,两人同时被惊得转过头去,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独立着一只脚,一只脚被弯腰抱着,咧嘴呲牙的一脸疼痛表情的香灵公主。此刻的小公主好像是同一时间发现了他们一样,那满脸痛苦的表情里面有着惊讶同时带点些讪讪的神情,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骨溜溜地瞪着他们。这瞬息万变的场景,令这个无所顾忌的楚慕真显然也有些无所适从,他尽管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在乎,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让自己的亲妹妹撞见了,脸上难免还是有些挂不住。因此,他随即松开了手,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尴尬是心情,不言不语地疾步走了出去。
    四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在这个时候?你没看到我么?没看到我的脚受伤了么?
    香灵公主傻傻的看着营帐门口消失的身影,脑子里一片茫然,她哪里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实在是睡不着,满脑子的担心着可笙宛可笙最近好几天都把自个关在营帐里,外面那么热闹她也不出来,想着是不是可笙宛可笙在生自己的气,伤心了,所以一直对自己那么冷淡,还连累了七哥哥受到冷漠的对待。所以,香灵公主才一骨碌地跳下床,直接跑了过来,可是,就在刚进营帐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脚趾头被一块小石头撞得生痛,所以她才不得不抱着一只脚,像青蛙一样跳着走进来,可是,一进来便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这才忍不住的叫喊了起来,谁曾想到这个时候了,四哥居然在这里?
    香灵公主放下脚来,一颠一跳的走到宛可笙面前,扬起一张关切的小脸蛋,问道:“可笙宛可笙,四哥是不是在欺负你?”
    宛可笙面如表情的看着她,突然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你的脚怎么了?这个时候不睡觉,跑来做什么呢?”
    香灵公主急切的催问道:“先不要管我的脚了,那不过是我走路不小心,踢到小石头上了,没关系的。可笙宛可笙,你告诉我,四哥刚才是不是在欺负你?”
    宛可笙心头似乎感觉到有一丝丝的极其快速的暖意划过,然而,她的脸上是一片漠然,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香灵公主这个时候却知道了答案一般,惊讶不已的说道:“真的吗?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是这样啊!四哥平日里人很好的啊,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啊!他怎么可以……”
    香灵公主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确很难相信很难接受,然而,她刚才那一眼,看得也是十分的清楚,三哥的那张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得变了形,那模样看上去的确是怪吓人的,而且整个人的状态分明处在一种即将完全失控的关键时刻,她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楚慕真有如此狂怒的表情,换句话说,至始至终,人们都不曾看到楚慕真的愤怒或者发泄的表情,从小到大,楚慕真所表露在人前的一向是乖顺温和以及赤胆忠心的憨厚。
    宛可笙抬起头,望着她道:“怎么不说下去了?你不也被他刚才的神情惊吓到了吗?”
    香灵公主此刻的确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说了,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心里面泛起了轩然大波来,与其说她到现在还不会相信她的四哥哥会变成刚才那副吃人的模样,不如说在她的心里,她是那么的崇拜她的四哥,她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哪怕这个事实真实的存在。
    “可笙宛可笙,四哥那么生气……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香灵公主那眉头几乎都要扭出水了,冥思苦想了很长时间,这才得出这唯一的可能性。她眨巴着黑白通透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问道:“是因为你有了我七哥,所以拒绝了他,他受不了,才生气了,才对你发脾气,是不是这样的?”
    啊?你有了我七哥?所以……才拒绝他,他才发脾气——宛可笙不由得噗嗤一下,无声的笑了。不得不说,这纯真无邪的孩子还是有一定的好处,刚刚那十分压抑的气氛被这孩子的一句话,完全化解成了轻松愉悦的氛围。她那简单直接的几句话,听起来似乎的确有些好笑。然而,整件事情的真相,说起来也与她的原话意思很是相近,当然,除了喜欢这两个字以外。因为,至始至终,宛可笙对楚慕玉的大力支持,甚至无条件的帮助,目的只是为了打击楚慕真,与男女感情完全无关,而楚慕真呢?则是认为她是世界上唯一敢用那么极端性的冷漠对他之人,因为她对他极度的厌恶,反而彰显出了她那与众不同的心性,因而,才激发了楚慕真那降服一切的欲望来,他才反过来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是,这样的楚慕真,完全就是一个荒唐又可怜的男人。
    “可笙宛可笙,我四哥是不缺女人的,围着他转悠的女人可不少呢。他对你,可能只是一时的新鲜感,你不喜欢他大可以躲着他,回避他得了,没必要那么直截了当的拒绝,因为,你公然说出拒绝他的话,他会认为你是故意伤他面子的,那样就非常危险了,你与他之间就会产生矛盾,而且后果很难想象,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的——要不,我尽快去寻一批漂亮的美人,送给他解闷,那样的话他的注意力就会自然转移了,你也就安全了。”香灵公主用手拉着宛可笙的小指头,仰望着她,尽管是说着建议性的话,但那脸上的笑颜是那么的纯粹,绚烂。
    宛可笙望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么成熟的话,居然出自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的口中,这不得不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然而,宛可笙却很清楚,之所以这位八公主能够说出这一番话来,正是因为她从小出生在帝王之家,自然少不了见识到深宫后院里面的那些真实内幕。尽管天性纯真活波,可是却也不完全是白痴一个,沟沟角角厉害关系,她还是隐隐的懂得几分。
    宛可笙看着香灵公主那一张晶莹剔通如同刚剥出来的鸡蛋般的小脸蛋,渐渐的陷入了沉思。莫名其妙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香灵公主每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能从这孩子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是过去的自己。然而,又不得不承认,这香灵公主和自己也不是那么的非常相像,然而,所不同的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一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到她能够获得重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极其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完全可以说是荒诞无稽的一种存在。宛可笙此时此刻回忆起了自己的前世,一时之间,突然感觉到很多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历历在目。
    宛可笙猛然间感觉到了眼睛里面的雾气,她赶紧装着随意的转过头去看什么东西似的,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把那眼底里面的泪水强制性的倒流回了自己的肚子里,有人说泪水代表着软弱无能,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水,包括这个未长大的孩子。
    况且,事实上她自己却是很清楚,她早已不是人们眼睛里看到的未成年少女,她的年龄实际上已经是三十六的老女人了,如此的她,又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女孩看到她的眼泪?
    “可笙宛可笙,你不要难过了,等你将来嫁给我七哥了,成为我的七嫂了,那么,到那个时候,四哥对你也只能死心了。”香灵公主一直等不到她的回答,以为她一直还在难过伤心,以此显得更加焦急不安了起来,原本只是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指头,这个时候却是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背,轻轻的晃悠着,安慰着。
    宛可笙不由得楞了一下,这么说来,这个孩子的心里,是不是早已认定了自己就是七皇子的人了呢?她认真的看着香灵公主,郑重其事的说道:“公主的好意我是明白的,可是,公主,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给你说明白,不管是七殿下还是四皇子,我一个都不会嫁的。所以,我也不可能会成为你的七嫂,这不是假话……”
    不可能会成为你的七嫂?
    香灵公主一下子后退了一小步,脸色猛然间变得很是难看,她感觉到这是一件多么荒唐到非常严重的事情。不由得冲口而出:“你说什么?你不对四哥没有感觉,对七哥也没有感觉吗?你一个都不喜欢?可是……”可是,可是我那两个哥哥是非常非常的优秀啊!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同时拒绝她的两个最优秀的哥哥?这世界是不是颠倒了?香灵公主实在是不能理解。在她父皇生养了那么多的儿子中,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在,在她的心目中,最漂亮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她的四哥和七哥了。因为,包括太子哥哥在内,所有的皇子哥哥们都没有她四哥的英明神武以及七哥的清爽俊朗,至于大楚皇朝里的其他皇室贵族公子哥儿,那就更加不值一提了。然而,这个外表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漂亮,性格脾气甚至是有些古怪的宛可笙,现在居然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一个也没看上!
    她是不是被马儿摔坏了脑子了?应该有可能的!
    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摔坏了头的傻瓜啊……香灵公主摇了摇头,还是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你确定……我四哥七哥你都没看上?”
    这难道真有那么荒诞吗?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不喜欢他们就得背负滔天的罪过?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呢?宛可笙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诧异到了极点,她非常认真的缓慢的摇了摇头,说道:“是,我真的不喜欢,一个都不喜欢。”
    四目相对中,香灵公主脸上的神情毅然是迷惑到了极点,她实在是想不通,她看不上四哥倒还没什么,毕竟四哥的出生不怎么好,这还是可以理解。然而,七哥可是父皇最喜爱的皇子,尽管没有太子之位,然而身份和地位却是极其高贵的!能坐上七皇子的王妃位置,也就拥有了那滔天的荣华富贵以及那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幸福,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子在日思梦想,梦寐以求的啊!香灵公主实在是陷入了一张密密层层的迷网里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头却有了隐隐的恼怒,她认为宛可笙居然同时拒绝她最喜欢的两个哥哥,显然是太过孤傲了,甚至超过了她这个高傲的公主了,她不过一个宰相的庶女,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这么做?瞧不起皇子龙孙?然而,正在她想要发怒的时候,脑子里有及时出现前几天在草原上她为了救自己而差点送了性命的情景,因此内心深处又有了不小的矛盾,极力想要为她的行为寻找借口,实在想不通的情况下,也只好认为她必定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了,可能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
    于是,香灵公主便好脾气的露出了笑脸,并蹲在她的跟前,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轻柔的说道:“你不考虑四哥,我不劝你。可是七哥却是世上最善良的人呢,尽管他一向不拘言笑,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可是他的心是火热的啊,在整个皇宫里,就数七哥最疼爱我的了。你是不是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七哥哥呢?”
    宛可笙却抬起了手腕,用手指揉起了太阳穴,香灵公主此番不休不止的问话,却是难为了宛可笙,因为,面对着这样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孩子,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词汇。
    然而,接下来她却真的到了哭笑不得的地步,因为那香灵公主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她,那张晶莹剔透的樱桃小嘴不停地蠕动着,似乎是非得说得她动心不可的架势:““可笙宛可笙,你再仔细考虑下嘛,我七哥那人真的不坏!况且他母妃萱德妃娘娘对人也十分的和蔼可亲,对了,我告诉你哦,他母妃有一手绝活,很会做糕点哦,特别是那红枣糕,冰皮豆沙月饼,她做得可好吃了。而且我还告诉你哦,父皇的其他妃子,每次见到我都摆出一张臭脸来,个个都嫌弃我,说我总是惹她们心烦。可是,七哥哥的母妃就不同了,我每次到她宫里去玩,她都是满脸的笑呢,一点都不嫌弃我,还拿各种各样的非常漂亮的糕点给我吃,还夸我是一个逗人疼爱的小公主呢。”
    宛可笙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由着她滔滔不绝的演讲,值得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假装出了一副深入到睡眠状态下,香灵公主才深深的叹息着,无奈着,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她的营帐,因为,香灵公主她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那么的无能,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把宛可笙劝过来,事实上,她到现在还的确理解不了宛可笙为什么会拒绝她的两个世上最优秀的哥哥,在她的心目中,无论是楚慕真还是楚慕玉,她的这两个哥哥个个都是绝对的出类拔萃的顶级人物,而且两个哥哥又都对她是那么的真情实意,那么的喜爱,这要是放在其他小姐身上,必定是睡着了也会笑醒的,因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飞上枝头变凤凰,哪个女子不渴望呢?然而,可笙宛可笙究竟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呢?
    第二天大清早的时候,便有人向皇上禀报说在围场周围发现了北极狼留下的足迹,皇上听了十分的高兴,立马下令所有的皇子和大臣们都跟随着他前去捕捉那只北极狼。
    而这些皇亲国戚的千金小姐以及皇上的妃子们一听说皇上领着一大批人马去逮捕北极狼,每个人都是激动兴奋的表情,叽叽喳喳的闹翻了天。
    “北极狼可狡猾了,很不容易逮捕到它的呢!不知道今年又将是哪位英雄能成功的猎到呢?”
    “陛下前年就亲自逮捕到一只活的北极狼,还是非常罕见的红色北极狼呢!”
    “是啊是啊,还听说皇上最开始还想圈养着,遗憾的几天下来,它什么东西都不吃,实在没有办法,皇上便令人杀了,把那块全皮红狼毛皮给了皇太后做了一件非常漂亮的大氅!”
    “听说皇太后非常喜欢那件全皮红狼毛大氅,那不仅是十分的华丽富贵,穿在身上可暖和了,还十分的轻便,皇太后即便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也不过是那薄薄一层,连皮袄都不用穿,而且皇上还令人加了一副领子,那简直是又漂亮又威风!皇太后因此对皇上赞不绝口,说我们大楚出了一个最为孝道的皇帝!”
    “今年的七殿下居然也亲自参加了,不知道今年皇上还能不能亲自扑捉到了!”
    “是啊,七殿下往年可是对外出狩猎不怎么感兴趣的呢,不知道今年居然也来了!”
    众人沸沸扬扬的议论着,整个看台上的气氛十分的热烈。
    而在营帐里足足待了五天的宛可笙,今日却也走了出来。她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她自然的成为了众人的目光齐聚的焦点,当然,大家的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千姿百态,那些小姐们纷纷向她点头问安。其中的那位大学士的嫡长女李小姐微笑着问道:“县主,听说你前面骑马被摔伤了,如今这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感谢李小姐记挂在心。”宛可笙微笑着礼貌的回着话。
    “你好厉害啊,居然能在万分危急的关头救下八公主,香妃娘娘如今见人都夸赞你,说你真是大楚的女中豪杰呢!“和李小姐坐住一起的赵小姐,满脸的欣赏善意的表情,她父亲是领侍卫内大臣的嫡长女,因为父亲的原因,她从小就非常崇拜那些女中豪杰,以及那些英姿飒爽的女孩子。很渴望自己也能有一颗英勇无畏的胆魄。她一听说香灵公主这一次可真正的命悬一线,如果不是宛可笙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救了下来,公主早就受伤了,后来还听说宛可笙的马儿也受惊了,宛可笙眼看就要掉进万丈悬崖去了,而偏偏她又是当机立断刺死了马儿,才让自己活了下来。听到这些惊心动魄演讲后,她的心里立即对英勇宛可笙有了不少的欢喜。
    宛可笙随和的笑道:“当时那种情况,我相信换了赵小姐,也会有同样的决定和行动,而且我更相信,赵小姐一定比我更胜一筹。”
    赵小姐微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她的看法,宛可笙并没有刻意奉承,赵小姐从小受到父亲的特别培养,骑射功夫那可真不是一般女子能达到的高度。不过呢,这也只是事后的猜测罢了,当时那种情况下,能不能真的比宛可笙做得好,这可还真难说了。
    “你最近一直在营帐里面呆着,也不出来看看,外面可热闹了哦!你还不知道发生了好多精彩的围猎故事吧?如今七殿下排行第一呢!他的猎物是最多的哦!六殿下和四殿下目前暂时并列第二,稍微落后七殿下!还不知道接下来七殿下能不能保持住第一名呢!“侧面的杜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围场上的动静。
    宛可笙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围场上,马蹄声大作,尘土飞扬,那些皇子们和各位大臣,此时此刻,个个都极力表现出了他们的真本领,那些穿着华贵,英勇无敌的骑射手们策马狂奔,象千军万马席卷而来,竞相堵截猎物,整个场面十分的壮阔。
    “哼,有些人故意在营帐里躲几天,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大家,自己为了救公主而受伤了!我倒是好奇,这救公主不是应该的吗?需要这么矫情么?”突然,一旁的席琳冷傲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很明显的是,她这句话,非常不协调而且十分尖锐冰冷。
    宛可笙眉头一扬,冷峻地瞟了一眼高高在上一脸傲气十足的席琳。而席琳接触到她的目光后,脸色微微一变。然而嘴巴里却不受控制的继续说道:“有什么好值得沾沾自喜的?不就是马儿被一只鹰惊吓了,又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宛可笙低下头去,她能这么说,是因为那一天,席琳至始至终都在现场,整个过程她看得很清楚。然而,她明明和其他小姐在一起,可是却单独一个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还是她有意观察着她的动静?她可不相信巧合这一词汇,能真正用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席琳,绝对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的!
    宛可笙深思了片刻,突然面带微笑的站了起来,看着她,说道:“那天表姐骑马的技术可让我大开眼界,当时公主还大肆表扬了一番,说是表姐的骑术是大楚皇朝女子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倒是提起了我的兴趣,不知表姐今日可有胆量与我比赛一番?”
    席琳眉头一扬,眼睛微微一眯,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好不掩盖的说到:“,比就比,难道我还会输给你么?你既然听到公主都那么说了,却还要如此大言不惭的与我比赛,到时候输了可别丢不起那个人!”那天,她至始至终都在远远的密切关注她们,宛可笙摔下马的狼狈模样,可全数落尽了她的眼睛里,当时她就知道宛可笙的骑术最多也不过是三流级别,没任何出色之处。而此时此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居然公然挑战起自己来了,既然她一心求死,那么又何必拒绝这个天赐良机,到最后她宛可笙即便不死也得丢了很大的脸面了!也正好让大家见证一下她席琳才是真正最优秀的女子!
    赵小姐一听她们二人要比赛骑马技术,一下兴奋得鼓起了掌:“太好了!我来给你们当评判吧!马术比赛我可是最喜欢看的呢!”
    于是,席琳和宛可笙立即从看台走向了围场,而围场上,早已有人为她们牵来了两匹骏马。
    席琳的心情非常激动,想着马上就要宛可笙出尽洋相,自己又能大出风头了,直接感觉到脚底生风,快速地走进围场,一个漂亮的动作,潇晒干脆地跳上了马,从而面带骄傲含着挑衅的微笑,看了看还没走进场的宛可笙。
    宛可笙看着她那眼睛里面的不屑,淡淡的笑了一下,直接走进围场,走到马儿身边去,那牵马的人正准备搀扶着她上马,她却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那人可以下去了。而就在牵马的人眼睛里还有怀疑的时候,眨眼功夫,宛可笙便跃身上了马!她行动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潇晒,身手矫健,姿态唯美!
    “就以那边的红线为界,我数三声,谁先到达便是谁赢!”赵心兰一看那姿态那行动便知道她的骑术非常了得,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了起来。然而,她却意外收获了席琳投射过来的一个白眼,里面有歹毒的寒意,赵心兰不由得微微一楞,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赵心兰一连两次的为宛可笙鼓掌称赞,这不得不让席琳的心里有些恼羞成怒了,她随即便甩了一个白眼给那一心想要巴结宛可笙的赵心兰,在她看来,凡是主动向宛可笙示好的人,也都是贱人一个,而且还贱到骨子里去了,明明她这么优秀这么漂亮的人站在这里,而那些贱人就是看不见!因此,如同赵心兰这般看好宛可笙的人,也就自然成为任由她践踏的对象了。哼,收拾你们这些贱人还不简单么?看等下你们的掌声到底是为谁而鼓的!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一群蠢货!随后她扬起脖子,那说话的语气,那骄傲的姿态像是一只十分美丽的孔雀。
    “宛可笙,你这么急着想要丢人,我成全你便是!”随后她扬起脖子,那说话的语气,那骄傲的姿态像是一只十分美丽的孔雀。
    只是,她忽视了最浅而易见的道理,孔雀再美丽,总也有那不堪入目的屁股露在世人的眼睛里。因此,才会有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词语由来。
    宛可笙的嘴角一牵,一丝微笑露在了脸上,她看向了看台上的范苒,微不可查的暗示了一下。
    范苒轻轻地点了点头,悄悄地回了一个手势。
    高闲君自从五天第一次失败后,便日夜监督着宛可笙的一举一动,寻找再次下手的机会。可是,宛可笙却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似的,受伤回到营帐以后,便不再走出来了。这让他憋足的气也寻找不到丝毫的空挡下手,他正万分焦急的时刻,却偏偏听到那宛可笙走出营帐与其他小姐们说话的声音,这一兴奋的发现,导致他早已按耐不住地想要动手,然而,却也发现她的身边,前后左右都是那些皇亲国戚的千金小姐围绕过,如果贸然出手,万一伤了其中的某一位金枝玉叶,那么必定会得不偿失。因此,他也只好强制性安抚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暂时性按兵不动,耐心地等待最佳时机。
    不过,这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很快,他那张迫切焦躁不安的黑脸立马绚烂如霞,笑开了花,而且在心里那个美啊,简直是笑翻了天!他当时以为听错了,因此卯足了劲地仔细聆听,没错,那个愚蠢得不可救药的傻女人宛可笙,的确是在出言挑战席琳进行一场赛马比赛!这难道不是老天爷怜悯他苦苦等候了五天的时间,刻意的帮他一把呢?因为,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大好时机啊!高闲君想到这里,心中的兴奋加激动早已控制不住的表露在了脸上。他的目光死死咬住不远处已经骑在马背上的宛可笙,那眼睛里的杀意越来越浓。他悄悄地退出人群,躲在暗处苦思悯想,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要让人们亲眼看到她是死于意外,这绝对不能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以免给人顺藤摸瓜把自己暴露了出来。可是,这又该如何做呢?要怎么做才能造成她意外身亡的假象呢?不过,这里有这么多人,场面如此混乱,就算自己杀了她,也不会那么轻松便查到自己头上不是么?他心里尽管冒出了这样的念想,然而他却是一个十分珍惜自己性命的人,因此,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他也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冲动的魔鬼。
    而就在他苦苦寻思着最佳方法来布置即将演绎的意外事故的时候,离他不远的围场上的动静却并没有要停止下来等候他,眼看今日的狩猎行动就要进入尾声了,那如鱼灌水的骑手和士兵正带着各式各样的猎物满载而归,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弓箭,所有人的脸上是喜气洋洋的雀跃,而此刻的高闲君情看在眼里,也不自禁地跟着笑了,正愁找不到如何策划呢?这眼下不就是一个天赐良机吗?只要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让宛可笙死于流箭,到时候又会有谁能够产生任何的怀疑呢?更别说查什么背后的凶手,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意外死亡事件!而自己呢,不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么?
    宛可笙一死,那萱德妃娘娘自然会多多的赏赐自己了!
    那么,金银财宝理所当然的少不了,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官位很快又可以多升一级了!
    而这一边,赵小姐那张白皙滑嫩的漂亮脸蛋,因为兴奋而红彤彤的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甚为耀眼。她正在努力的挥舞着丝巾,嘴里高声喊道:“一,二,三,开始!”
    席琳一听评判员的喊出了口号,她未等最后一个字落音,便双腿夹紧了马腹,手里的缰绳一挥,快马加鞭了起来,很快就冲出了老远的距离,她只感觉到耳边风声潇潇,疾速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快意与骄傲。随即,只见一骥白马驮着宛可笙奔进了场子,速度倒是未见得比席琳骑得快。可宛可笙微笑着,时而侧骑一会,时而双手抱着马脖子身子紧贴马侧骑一会,时而单手支撑马鞍骑一会,时而还在马上打个翻身。她根本不是在骑马,而是一个美丽的精灵正在马上随意起舞!
    最后,宛可笙直立在马上,策马从远处直奔向前方。宛可笙今日里面穿了一件窄袖水红缎裙,外套银鼠短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结长穗带,头发简单挽髻,以十二颗等圆的莹白珍珠扣住。站在马上,裙裾迎风而舞,丝带猎猎飘动。本就风姿俏美,此时看来更是:恍若九天仙子落凡尘。
    护国夫人冷眼瞧着宛可笙在马背上的表演,直接感觉到这贱人还真是可笑至极,前几日被摔得好几天都不敢出门了,如今还要那么卖力的表演,尽管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那贱人的确有一套马背上的工夫,但是在她的眼里看来,只是更加恶心而已,她认为那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早就笃定了赢家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席琳,因此也根本无心关注围场上的动静,侧过脸来和周围那些年龄稍大的夫人们坐着聊天品茶。
    这样另类的骑马比赛,这样别树一帜的骑术,不得不惊动了围场上的男人们,个个都放慢了马儿的速度,慢悠悠的靠了过来,而看台上的小姐们开心得惊呼声连连,乃至于忘记了自己身为千金小姐的仪态风貌,站起身来离开了坐位,拥挤着前往最近的距离观赏。这其实真不能怪她们,因为她们平日里都是难得出一次院门,大家闺秀都得老老实实在府里绣绣花,养养草,学习一下女儿红,或者是进修那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哪里能够亲眼看到如此精彩的画面。
    而一直领先的席琳听见周围的惊呼声和背后的马蹄声,突然回头一看,那英姿飘洒的宛可笙竟然就在她身后,她不由心生恼怒,用尽全力地抽了一鞭,马儿受到鞭子的抽打,猛然间飞快地向前狂奔了起来。
    红线就在眼前了,宛可笙停止了所有的马上工夫,全心全意的进入到真正的骑马过程中,她看着前面正在费力舞动着马鞭而奔跑着的席琳,冷笑一声,接着轻轻挥动了手里的鞭子,一眨眼工夫,她便与席琳比肩而行了。
    那条耀眼的红线就在两人的前方,非常之近,眼看越来越近了,那些早已离开了看台前往近距离围观的人们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而后就在下一秒,整个围场爆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而期间声音最为洪亮最为强悍的莫过于这一句:“县主,加油!县主加油!”
    而周围的侍卫也都快速护了过来,另一边在拥挤的人群中,骑士们纷纷扬起弓箭正在呐喊,高闲君隐蔽在人群之中,此刻他的脸上出现了不怀好意的微笑,而双手正在对着正对面的宛可笙拉开了弓箭。
    “快闪开!闪开啊!”
    “危险!”站在人群中的赵小姐突然看到一道犀利的光芒向宛可笙飞快地射去,急忙惊叫了起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一道非同寻常的强烈光线在宛可笙的眼前一闪而过,宛可笙的嘴角牵起了一多绚烂如霞的花儿,心道,要的就是此刻!
    而就在这个时间,高闲君、宛可笙、席琳三个人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一条直线,而此时此刻的席琳偏偏站在了直线的尾端,其实事实上,这是宛可笙刻意的安排罢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弓箭手已经引来了。
    一把非同寻常的利箭已经离开了弓弦。
    然而,这一只有着非常使命的犀利长箭,在下一秒却违背了它主人恩赐于它的使命,深深的刺穿在了席琳的左眼里面,而即便是这样,长箭的冲劲力度依然还没有消退丝毫,那席琳的左眼中了箭之后,整个人直接被一股劲道十足的力度带了出去,而她如同那海滩上的一片落叶,被骤然间旋起的海啸,重重的卷入进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力度空间,紧接着,被汹涌猖狂的海浪丢弃在了海滩之上。而这一切过程,仅仅只是在眨眼功夫,没有任何人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当然,除了宛可笙以及范苒,因为,就在那么一瞬间,那致命的千钧一发之际,宛可笙只是需要脚尖轻轻一踢,让胯下的座骑小跑了几步,随后突然弯下身去,让那支原本是为了夺她性命的利箭,挟着锐利的啸鸣,箭镞自宛可笙的头顶擦过,急匆匆地向席琳呼啸而去。她就是如此轻松的与死亡擦肩而过,宛可笙的眼睛里有一刹那,闪烁着十分耀眼的光芒,随即消失不见,恢复了常态。
    而此时此刻,楚慕真和楚慕玉等人正好因为狩猎结束而又听见了这边的热烈的惊呼声,刚好赶了过来,又巧不巧的刚好亲眼目睹了这悲烈惊险的一幕,六皇子楚慕瑞被震惊得手臂一指,冲口而出:“那个妖女在那里!”
    众位皇子顺着他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宛可笙那原先梳得溜光漂亮的发簪被利箭穿过而击碎了,此时此刻,她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铺天盖地散开,而借着草原上的微风,那满头的青丝在空中高高的飞扬起来,清香飘逸的长发,随风飘荡,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叹着诗句里的那两句唯美的诗词就是为她而作,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那乌黑的直发犹如瀑布一般从三千尺的高处直泻而下,好像是璀璨的银河水落自她的腰际。华丽绚烂得令众人深深的感觉到了呼吸凝窒。在披散纷拂的乌发中,她仰起那张犹如刚剥出来的鸡蛋一般的脸来,在耀眼的阳光的拂照下,那精致的五官更显出了几分巧夺天工,她的目光十分冷冽,脸上呈现出慑人心魂的光芒。不远处的楚慕玉痴痴的望着她,直接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美丽是那么的是令人心醉,然而,又是那么的错综复杂,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是令人捉摸不透来,只是那令人眩晕的光芒,让人不敢正眼看她。
    所谓精彩就在这里,所有的人好像都忘记了刚才围场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利箭一样,更加忘记了宛可笙是在参加骑马比赛。
    “琳儿!我的女儿啊!”突然,一声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围场,这才硬生生的把人们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
    大家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才看到护国夫人脸色惨白,整个脸型都变了模样,失魂落魄的从看台上跳了下来,不要命的狂奔着,人们也正是这个时候才猛然惊醒一般,飞快地向席琳跑过去。
    可是,当人们跑到跟前一看,此时此刻的席琳早已没有了知觉,她早已躺在了血泊之中,整个左眼出现了一个很深的血窟窿,眼珠子早已不去去向,猩红的鲜血从她的整张脸部如泉水般流了出来,不仅染红了她的头部,身躯,还是染红了她身躯周围的草地,而她,犹如被人遗弃的一块红色抹布一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十分的震惊,大家都深刻的领悟到了什么是惊悚一词,因为那场面实在是太血腥,太残酷了,乃至于这个时候大家都忘记了说话。楚慕真最先醒悟过来,大声地道:“传太医!赶紧把太医找来!”
    “抓住那个凶手!这弓箭是他故意射出来的!不要让他溜掉!”可是,他的声音还未落音,宛可笙却猛然间亮开了喉咙,大喊一声。并抬起手臂来,直直的指向人群中的高闲君。
    这一声,远远超过了四皇子楚慕真喊的那一声的威力,所震惊的岂止是众人,每个人都分明感觉到这一声惊动了整个大草原。人们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个在人群中正准备在场面混乱的时刻抽身而退的高闲君,高闲君骤然间看到无数只眼睛齐刷刷的犹如无数只冰寒的利箭射向了自己,整个人顿时石化,目瞪口呆在立在那里,脚下再也挪动不了丝毫。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分明在算准了时间,瞄准了位置,整个计划在那么的天衣无缝,那宛可笙绝对是命丧黄泉,这一点是绝对的无可置疑。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整件事情完全颠倒了过来,宛可笙轻易的躲开了,而受伤的却是那护国夫人的心肝宝贝,这是怎么做到的呢?然而,更为诡异的是,此时此刻,她居然公然的当着大家的面,如此凛然的把自己指了出来!她如何得知那一箭是自己射出去的?他全身的血液已经倒流,呼吸即将停止一般,他无法想象这一切都在真实的发生中!
    怎么会是他?真该死!
    楚慕玉看清楚宛可笙所指出的那人是谁后,嘴角边急速的抽动了一下,没有人能够看得动他那一瞬间的抽动到底是什么意思,接着,他终究还是冷冷地下了命令:“来人,把那人给绑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高闲君,除了脸上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傻傻地听着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主子的那一声命令,傻傻地看着卫士们全部涌上前来,将他按倒在地,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好像在这一刻,他的脑子完全是空白一片。
    这一边,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人们纷纷让开了路,太医疾步走向鲜血淋漓的席琳,蹲下身去,十分谨慎的认真检查了席琳的整个身躯现状,抬起头来,看着焦急不安的众人,说道:“情况非常糟糕,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这一只长箭不过是射在了眼睛上,没有伤及内脏。可是,由于她中箭的时候刚好是在她骑的那匹马跑得最快的时间,而又是突如其来的从马背上摔下来,因此,她的内脏因冲劲巨大而有所损伤,不仅仅如此,她此生恐怕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的啊!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护国夫人一听御医说的话,立马失声痛哭了起来,那简直到了极度的悲痛欲绝,这一刻,她如同疯狂的母兽,狂奔了过去,抓住高闲君的脸,用尖锐的指甲撕抠着高闲君的眼睛,完全进入一种疯癫状态,高闲君不停的摇摆着头部,以求躲开那双魔鬼一般的爪子。然而,两条胳膊以及脖子被士兵们楛得不能有丝毫大的动作,因此,他的那张原本五官端正的大方脸,没过一会变成了一副鲜血淋漓的模样,而护国夫人却还在疯狂的尖叫着:”还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来!”
    而楚慕玉此刻却对这个一直对他大力扶持忠心耿耿的高闲君,视如无睹的态度,径自走到了宛可笙的身边道,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宛可笙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那一双寒冰刺骨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是盯着不远处的高闲君,静静的观赏着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而此刻,她却反问着楚慕玉:“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楚慕玉在那一瞬间完全是楞在了当场,因为他似乎真的有过那么一秒钟的犹豫。他确实不拿不定注意,确实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她,他那张被雕刻过的精致五官,在那耀眼的金色阳光的拂照下显得更加绚烂如霞,让人一看便被那一种近似辉煌的英气所迷醉了心田,然而这个时间的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是我的部下。”
    当他说出了这五个字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了一般。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不用说实话的,然而,如果不说实话,那么对于他来说,后果要远远比说出了实话还要严重得多,因为面对她,他永远不想有丝毫的欺骗以及隐瞒,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因为欺骗而心生内疚,因此,他才如是说道。
    宛可笙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他了,然而,那双眼睛里的黑眸,犹如那千年冰窟里冒出来的两颗寒星一般,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得任何人一接触到她的目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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