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皇后要翻天宛可卿楚慕真》第86章

    护国夫人听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夫人,嘴巴张大得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大姐,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痛恨臭和尚烂道士的吗?你不是说他们完全是装神弄鬼,无中生有,欺骗那些老百姓的吗?怎么你现在自己也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世界上哪里来的鬼怪啊大姐!那些臭道士全都是一些江湖骗子啊!”
    大夫人一听面前这个女人一口一个臭道士,好像是挖了她的心一般,非常恼怒,怒声道:“什么臭道士!不得对世外高人无礼!他是帮助我的,是来救我的!我现在没那么难受了,胸口上的大石头没有了,头上的疼痛也消失了!那些都是妖魔鬼怪在找我的麻烦!世外高人来帮我赶跑了它们!很灵验的!如果没有他,我很可能早就被那些鬼怪拉到地狱里去了!”
    护国夫人听着大夫人说出这一番话,再看着她那一副完全中了魔的模样,惊悚得无与伦比,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她双手抓着大夫人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大姐,你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开口闭口胡说八道啊!”
    “你才是胡说八道!”大夫人一把打开她的手,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珠子几乎快要掉下来了,她到此张望着,完全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厉声呵斥着:“不要信口开河,随意污蔑了世外高人,如果把高人得罪跑了,那到时候女鬼又来抓我了那如何是好!”
    护国夫人现在完全是哭笑不得了,不知道该要如何来说服大夫人了,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几乎快要崩溃了,但是她依然不愿意放弃,她再次把大夫人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声音微微降低了几分:“大姐,你快醒醒吧!那些人都是骗子!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女鬼男鬼!你看看,大姐,你看清楚,我刚才一进院子,他就撒了我一脸的狗血!你看看!难道我也是女鬼吗?大姐!”
    “骗子?”大夫人定定的看着护国夫人,一副惊讶的模样,可是,很快她又害怕得不得了起来,“把你当着了女鬼?这么说,院子里的女鬼还没有被赶跑?我请道士来对她作法,那第一任大姨娘是不是更加恨我了!只怕她接下来更加不会放过我了!她一定会变本加厉地用最恶毒的手段来报仇了,怎么办?怎么办?”大夫人一副惊慌失措,害怕得不得了的模样,她一把推开了护国夫人,双脚踢开了被子,快速的翻身下床,光着脚开始在满屋子里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来了。
    “大姐,你这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护国夫人被大夫人用力一推,跌坐在地上了,她看着大夫人那副癫狂的模样,心里除了惊悚就是恐惧了。
    大夫人根本没有理会她,手里不停的乱翻着,嘴里大叫起来:“苏妈妈,快把我的灵符找出来,快,快!”
    苏妈妈急忙捧着一叠的灵符,快步走到大夫人的面前,双手交给她:“夫人,你的灵符在这里!”
    “快叫人来帮我贴!把里里外外全给我贴满了!门上、窗子上、柱子上、帐子上、柜子上、架子上……都要贴!每个地方都要贴上!快!快!快!快叫人来贴!”大夫人双脚乱跳,双手乱舞,不停地神经质地大喊大叫着,那满脑袋的头发也跟着凌乱的飘荡着。
    护国夫人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大夫人,看着她一张蜡黄干瘦的脸上,那双眼睛空洞凌乱,精神十分紧张,手舞脚蹈的乱串,嘴里里叽叽哇哇的叫过不停,哪里还有一个正常人的丝毫迹象!护国夫人看着她的亲宛可笙,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骤然间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是错误的,宛府并没有软禁她大姐,而是大姐自己中了妖术被魇着了!她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惊悚,转过头去看着宛可笙。大声寻问着:“宛可笙,我大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快点说告诉我啊!”
    ,宛可笙至始至终,只是冷眼旁观的站在那里,冷冷的欣赏着大夫人的癫狂表演,这个时候见到护国夫人终于问起了自己,眼睛里一闪而过丝丝嘲讽,紧接着装出一副心疼无奈的表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姨母,母亲每天都是这样的,每天都在闹腾,说这院子里进了女鬼,还说自己看到过多次,说有女鬼每天都来找她来吓她要带她走,哎!可能也真有这么一回事吧!我们已经商量着将母亲迁出去养病,然后将这个院子彻底封掉,免得更多的人遇害。你也知道先前发生的那些事,一个林妈妈和韩妈妈先后出事,林妈妈在山里面莫名其妙的走丢了,再也没有回来,韩妈妈又因为做错了一件小事,母亲直接乱棍打死了,接着大姐大哥也都被母亲赶出了宛府,大姐就说错一句话而已,母亲便非要罚她去山上的庵堂里思过去了,大哥呢,莫名其妙地也被母亲赶出去了。任何人靠近母亲,母亲便认为那人是来害她的,便不顾一切的要除掉,这样的母亲,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害怕。所以这院子最近没什么人敢来,哦,对了,我家六妹也疯了,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吓疯了的。”
    护国夫人难以置信,她一时之间根本不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她认为一切都不应该是真的,然而,又不得不让她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她环视了一下这个阴气层层的屋子,想到自己刚才一进院子大门便被泼了一身的鸡血,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她宛可笙的所作所为她是一清二楚的,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活活的残害而死,莫非真的是这些无辜而亡的冤魂前来找大姐索命了吗?席琳也被吓得面如死灰,双腿颤抖地抱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娘,咱们快离开这个不干净的地方吧!你也看了大姨母了,走吧走吧,我们回家吧娘!”
    护国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吓得小脸蛋惨白一片,她也觉得这里实在是很可怕,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大姐,看到她已经迷失了心智的模样,在心里再次确定了宛府真的没有故意软禁大姐的意思,自己先前误会了宛府的人,但是看着这样的大姐,她却实在是无能为力,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于是点了点头,对大夫人道:“大姐,我们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话还没说完,护国夫人便带着席琳疾步走出了屋子走出了大夫人的院子,好像背后真的有你女鬼在追赶她们似的。
    看到护国夫人母女两匆匆消失在院子门口的身影,苏妈妈的那颗悬吊的心这才稳稳当当的落下了肚,立马交代了下人们把闹腾不已的大夫人搀扶着躺在了床上,这才和宛可笙走出了屋子。
    苏妈妈不由得抬头看着宛可笙,眼睛里面多了几分赞许,:“四小姐果然聪明,想出了这么一个妙招出来。”
    宛可笙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可,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悠悠地说道:“如果没有刚才院子里的那一盆鸡血招呼了护国夫人,影响到了她的鼻子嗅觉,就凭她一直以来都怀疑我们对母亲做了什么,屋子里的那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的熏香,也就没有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宛可笙提前交代了在大夫人的屋子里点了浓重的熏香,大夫人先前已经多次被鬼怪吓过,在熏香作用又让大夫人的神志更加混乱,因此,大夫人的情况才看起来十分的严重,这才打消了护国夫人先前一直怀疑大夫人被宛府关了禁闭的想法。
    宛可笙看了一眼苏妈妈,压低声音问道:“母亲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妈妈一听,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情况很不稳定,到底是手上的血腥过重了,脑子里的神智已经凌乱了。好,是肯定好不了的。她啊,现在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神志不清的时候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闹腾不休,吵着这满园子都是鬼在乱飞乱跳,偶尔有神智清醒的时候呢,便疯狂的叫骂着,要奴婢们去把她的一对儿女找回来,她要见大小姐和大少爷。晚上睡觉很少有过安稳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被噩梦缠身,半夜被吓醒。大夫说了,这情况非常糟糕,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也最多能维持半年的寿命了。”
    宛可笙听到这样的真实情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出一丝异样的精光,一闪而过,快得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大夫人越是受尽痛苦的折磨,越是得不到片刻的安宁,她越是感觉到心生宽慰。
    苏妈妈何其精明的人,她当然扑捉到了四小姐眼睛里那一抹快得不能再快的精光了,她好像无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慢慢移动着的脚步,心里暗暗想着,这人啊,可真是不可貌相啊!这四小姐不就是一个人小鬼大,小小年龄人却是个极其厉害的主的吗?回到宛府的时间也不过半年,居然能把整个宛府翻过天来,这大夫人这么多年来,在府里一手遮天,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是个手段毒辣,心狠残暴的主子,就连老爷和老夫人也对其忌惮三分,可是,如今的大夫人却被四小姐收拾成了这副模样,今日还能用如此简单的法子,轻轻松松的打发了那个极为狡猾又十分难缠的护国夫人,不得不说这四小姐的确是个有手段的人了。不过,这护国夫人回去一定会去韩太尉府与韩家人说大夫人的情况,那么这大夫人的母亲韩老夫人又将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她可是大楚皇朝军机大臣杜昌的长女,岂能轻易的被人糊弄了过去?当然了,这些话苏妈妈也只是在心里暗自揣摩了,她可没有丝毫胆量在宛可笙的面前提起,也绝不会表露出任何的迹象来。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泄露出什么,可是并不代表宛可笙就没有看出什么来,宛可笙只是瞟了一眼,看她那脸上的神情,也自然明白了她此刻的所思所想了,但宛可笙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苏妈妈,以后母亲这里就多要麻烦你照顾了。毕竟你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所以老夫人把你安排了过来,也自然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擅自做主的事情出来,你说是不是。”
    苏妈妈一听四小姐说出这番话,心里登时一惊,直接感到后背发凉,急忙回道:“四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敢擅自做主的,老夫人交代奴婢的话,奴婢时时刻刻牢记在心的,奴婢一定会把大夫人盯紧了。”
    事实上,宛可笙是想直接要了大夫人的性命,因为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然而,从老夫人和宛成峰都安插了人在大夫人的院子的情况来看,他们目前还没有要除掉大夫人的这份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宛可笙却也不好自作主张,私下贸然出手的,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便公然的站了出来了,这样不仅惊动了韩家,连老夫人和宛成峰也会对她生出戒备之心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她了。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然而,这却也难不到她宛可笙,她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动手,这借刀杀人的法子也不是没有的。宛可笙心里是这番的思量,脸上却是阳光般的笑容,她一双清透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了看苏妈妈,说道:“苏妈妈果然是聪明人呢。”
    在院子门口,苏妈妈看着宛可笙那满脸的灿烂笑容,以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自己眨巴了几下,心里越加紧张了起来,却也只能赶紧赔笑着说道:“县主慢走。”
    皇宫太子府书房。
    太子与楚慕真讨论完奏折上的相关政务,微微伸了一个懒腰,端起案台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了一眼楚慕真,好似不经意的说道:“四皇弟,你也是时候娶正妃了。”
    楚慕真一听,心里不由得一颤,随即不动声色的微笑着说道:“我现在正事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有时间考虑这些事,再说了,我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心思。”
    太子随手拿起案台上的一本书,随意的翻着,抬起眼睛看着楚慕真,摇了摇头,说道:“听母后曾经提起说,林尚书的小女儿人很不错,模样生得俊,人又聪明伶俐,对人对事温柔贤惠,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林尚书还有意在母后面前透露过,说有人将那姑娘许配给你……”
    这位对书法与舞蹈都颇有成效的林家千金,楚慕真却也不陌生,以前还真生出了一份想娶她做正妃的心思来。然而,如今的他心里早已冷却了这想法,因此,此刻也不过一笑而过,随意的说了句:“这些事情暂时还不是考虑的时候,以后再看吧。”
    太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不满意他的表现,说道:“四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和六皇弟一样对宛宰相府里的那个大小姐动了心思了?我就不明白了,就因为那女孩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看把你们都迷得失去了理智!也不想想看,她再漂亮又能怎么样,如今却根本没有一个好的名声,特别是现在父皇和和太后都十分厌恶她,你还怎么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娶她呢!再说了,六皇弟这些日子,老是在父皇跟前公然多次提起要娶宛可卿为正妃,父皇可生气了,当时就对六皇弟破天大骂,父皇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生气呢!所以,六皇弟,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尽快放手得了,女人嘛事实上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么,不是长得一副好脸蛋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娶进门来,宜室宜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太子如今却还没亲眼看到宛可卿到底长得怎么样,只是听传言说她有一张绝色容颜,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只是,当他那日他亲眼看到六皇子楚慕瑞跟皇上提出要迎娶宛可卿的时候,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皇上大发雷霆的狂怒模样,心里也就不赞同他的这些皇兄皇弟为了一个女人而惹怒父皇,他认为这样做实质是太不够理智,过于愚蠢的行为。“大哥多想了。”楚慕真的确也有过迎娶宛可卿的念想,然而,那毕竟是在出事以前,现在他知道了连父皇和太后都不喜欢宛可卿,他也就自然不存在有这方面的想法了,他不仅不是笨人,还不是一般的聪明人。
    “你还说是我多想了,还想隐瞒多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是为了讨好那女子,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搜集了那些书籍、古玩、琴谱!你别告诉我你看上的女子不是那宛大小姐!四皇弟,你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那宛可卿如果是父皇和母后也就太后喜欢的女子,那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不会反对你娶她的。因为就凭宛可卿不仅是宛宰相的儿女,更是韩太尉的外孙女,这两边力量对于我们来说的确很有帮助。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她宛可卿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子,一个连父皇和太后都不喜欢的女子,你娶了又能有什么好处?你可得三思啊!再者说了,你我并不是普通人家的男儿,你我都是皇子,身在皇室家族,我们娶妻,娶回来是为了对我们有帮助的,而不是娶回来捧在手心里成天疼爱的,如果你连这道理都想不明白,一意孤行的话,只怕将来你会受到无辜连累啊……”
    那些那些书籍、古玩、琴谱……是他搜集来的没错,然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并非为了讨好宛大小姐的……楚慕真沉默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太子看到他不说话,认为是被自己说中了,心里更是担忧了起来,急切的说道:“四皇弟,你真对她动了真情了吗?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情,是不可以的。”
    “大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便是。”楚慕真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太子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太子听到这话,似乎松了一口气,当心里还是很怀疑他是不是应付自己,却根本放不下那令皇上极为厌恶的女子,于是又说道:“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不行,看来你的婚事我得赶紧留意下了,尽快给你找一个正儿八经的漂亮正妃了……”
    “大哥……我娶妻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既然要娶进门,自然是找一个对我们大业有襄助的,两人彼此又合得来的,您说是不是这道理?”楚慕真笑道。
    太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看他这位最忠心的兄弟,心里还是难以放心,摇了摇头,叹了一声,继续劝解道:“四皇弟,你……”
    楚慕真见他还要说下去,不由得笑着打断了太子的话:“大哥,其实,逗美人开心也是一种游戏,有时候也是蛮有趣味的,我不过是把逗美人开心当做了一种消遣方式,哪里会有大哥想得这么严重呢,我一直帮大哥专心打理政务上的事,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心生烦闷,因此,我只得找一些乐子来玩玩,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些影响到我们的大事的……
    “这么说来你对宛可卿并没有动真情了?”太子一听他这话,再看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诧异三分。
    “没有。”楚慕真在说出这没有两字的时候,连自己也感觉到不可思议,居然说得如此肯定如此快,没有丝毫的犹豫。这却是不得不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很是不解了,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原先她的确是被宛可卿的美貌打动过,想娶宛可卿为他的正王妃的。可是,如今他对宛可卿压根没有丝毫兴趣了,这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真的只是玩玩?那就太好了。”听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太子也就完全放心了,不过他很快有心生好奇了起来,笑着说道:“四皇弟,看你这模样,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拿下那美人啊?,莫非那美人当真很不好对付么?”
    楚慕真一听太子突然又问起了这问题,心里有一瞬间的异样划过,随即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人有些固执罢了。”那哪里是单单的固执,应该还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毒辣才是!
    “三弟,女人之所以让男人动心,好玩之处莫过于温柔体贴,如果是一匹烈马,那就太伤脑筋了。”
    楚慕真一听烈马这两字,莫名其妙的心里又是一颤,眼睛里闪烁出一丝异样的精光,随后微笑说道:“是啊,可不就是一匹烈马吗?不过大哥,其实这要把一匹烈马驯服得对你服服帖帖的,这过程还是蛮有趣的呢。而且吧,我可不会认为这世上真有我那拿不下的女人哦。所以,大哥就当我好玩吧了。”
    莫名其妙的,太子明明讲的是宛可卿,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楚慕真的脑子里却总是出现另一个女子的模样,因此,他才说是一匹烈马的话出来。他的脑子里又好像看到了那一天在酒楼里面,宛可笙公然对他说出许多狠毒的话的模样,那脸上全是厌恶全是冷漠,是那么的绝情那么的决裂,可是,这不仅没有让他打消念头,更是激发了他的那一腔热血似的。在他的思想意识里,这世上他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楚慕玉了,因为楚慕玉从小长大都好像是自己的影子一般,跟自己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时时刻刻都是与他竞争力对,势力又是那么的不相上下,不仅如此,就连他楚慕真在欣赏女子的这一方面,他楚慕玉也颇为相似,而这一次的宛可笙又偏偏在他们中间明显的做出了选择,公然给自己挑明了态度,那么,如此这般,他楚慕玉又岂能轻易的认输?既然他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包括楚慕玉!
    楚慕真再次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午膳过后,楚慕真便来到宛宰相府,在走向假山的小道上,却不想与刚从芙蓉院出来的宛可笙不期而遇。
    宛可笙的眉头不仅一挑,楚慕真这个时候来府里做什么呢?要知道这宛大小姐和宛大少爷都不在府里了,与自己却又是那么毫不留情的对他提出过警告了,他却还是跑了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宛可笙很快便恍然大悟了,因为楚慕玉的功劳,楚慕真的身边如今是接二连三的失去了好几位重量级的辅助人物,他肯定不会任由自己的力量就这么眼睁睁的出现漏洞而置之不理,这次来找来找宛成峰,想必不会只是聊家常这么简单了。
    看到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再想转身假装没看到已是晚了一步,宛可笙只得出于基本礼貌浅浅的欠下身子行了一个见面礼,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直接穿过他的身边走了过去,然而刚走出两步,身后却响起了他的声音。
    “县主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楚慕真突然看着她的后背开口问道。
    “让四殿下挂念了,我一切还好。”宛可笙不得不转过身来,漠然的回答着,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楚慕真那张俊美的冰雕脸上却意外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那微笑看起来却是有些怪异:“嗯,县主当然会一切安好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却没再见到大公子的身影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家大哥去了哪里了吗?”
    宛可笙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变不改色的说道:“四殿下不是一向与我大哥颇有交情的么?怎么这次没有告诉你他的去向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必四殿下也知道我家大哥这个人,平日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只是一向喜欢游山玩水罢了,前段时间好像就听他说起又发现了什么地方好玩,可能就急着去找了吧。”
    楚慕真看着她,浅浅一笑,说道:“这个,他还真没告诉过我。”
    他的笑容却真的用错了地方了,宛可笙压根就不想看到他,每一次看到他就好比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到吐,更别说有兴趣和他多说什么话了。她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我不耽误殿下前来办事了,先行告退。”说完转身疾步走去。
    楚慕真突然跨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双冰雕的美丽面孔上的那双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就这样看着她,你可以叫本皇子滚蛋,可是本皇子却未必就那么听话了。
    怎么这世界上还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呢?明明已经表了态了,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了,要他有多远滚多远,千万不要再来招惹她了,他却还是一副死缠烂打模样,到底想做什么呢?脸皮还能不能再厚一点,再无耻一点?宛可笙眉头一挑,嘴角一牵,皮笑肉不笑的冷冷说道:“四殿下还有什么话没交代完的么?”
    楚慕真手一挥,交代着随行而来的侍卫们:“你们先退下。”
    “是,殿下。”随行而来的侍卫们立即闪到了一边,远远的走开了,假山上除了楚慕真与宛可笙两人,附近便只有范苒和素雨两个丫头。
    范苒不远不近的站在宛可笙的身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楚慕真,时刻关注着他的表情,她并非大楚的人,楚慕真的皇子身份对她来说,根本起不了多少压力,而且她知道主子向来对楚慕真没有丝毫好感,如果有必要,只要宛可笙有所交代,哪怕是要她马上取了他的性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不过,一直以来宛可笙都没有明确的交代,毕竟楚慕真再怎么说也是大楚皇帝的儿子,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动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对自己多多少少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得好。这是宛可笙的想法,当然作为丫头们,也自然理解和支持小姐的了。
    楚慕真缓缓的走向宛可笙,眼睛就那样看着她,今日的天气十分的晴朗,那七彩的阳光洒在他那菱角分明如能工巧匠雕刻般俊美容颜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加的高深莫测越加的英气逼人,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他,有着迷倒众生的魅力,当然,前提是对他没有任何了解的普通百姓罢了。
    而宛可笙却偏偏就不是那普通人之列,相反的,她却视如无睹,连注视着他的眼睛里也没有丝毫的温度,说话语气更是冷冰冰的毫不客气:“四殿下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楚慕真却也丝毫不介意宛可笙面如冰霜,明显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厌恶的表情,但他还是面带微笑,悠悠的说道:“哦,也不是,只是我很好奇,按理说大小姐一向是很喜欢参加宴会的,可是,最近一直不见你大姐出现在任何一家宴会上,这大公子出门游学了,该不会是她也跟着你大哥出门了吧?”
    看这样子,他对宛府的动静可是十分的关心哦。宛可笙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说道:“四殿下你不会不知道我母亲身体不舒服的事吧?大姐身为嫡女,自然是要到寺庙里为母亲拜佛祈福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这倒是觉得大公子的行为令人费解了,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在大夫人生病的时候出门郊游吧?”
    “这又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大哥出门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再说了,父亲也及时派人给大哥送了消息的,今日四殿下莫非找我大哥有事?哦,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吧,到现在也没见他回家呢。”宛可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说得是有条不紊,有模有样,却也滴水不露地故意颠倒了整件事情的真实情况。
    这话听上去好像的确符合逻辑,然而,楚慕真就是对宛可笙口里所说的一切,有着深深的怀疑。因为他在看着宛可笙说这些话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了她那骨子里深埋的怨恨,正是因为这一股怨恨出自于宛可笙的内心深处,所以他才会认为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宛可笙所说的那样。然而,因为他先前一手建立的暗哨组织,那绝对够大的信息网络渠道遭到了莫名其妙的严重破坏,导致他目前如同聋哑之人,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敏锐快速的了解渠道,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宛府最近一系列的变故一无所知……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语气显然有些冰冷了:“我只是难以理解,你们这庞大的宛宰相府,居然能在同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大夫人一病不起,她的一对儿女却都不在府里照顾她,却跑去寺庙烧香拜佛祈福和探寻什么古迹,这整件事情怎么看都是透着古怪,你说呢?”
    宛可笙不由得哑声笑道,一双如冰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漠然的说道:“四殿下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何须再问我?完全可以随意抓个丫头奴才的来问便是,甚至于,殿下也可以直接问我父亲,我想我父亲的话,殿下应该还是会相信几分的。”
    去问吧,反正这些话并非她宛可笙一个人会这么说的,因为这不过是宛府上下所有人的台词。要知道,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宛府里的每一个奴才丫头婆子们,个个都立刻接到死命令,一字不漏地背下了这台词。知道事情真相的却没有那份敢于说出口的胆量,有胆量说出口的却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府里所有的人都是异口同声的对外宣称,说是大夫人在大少爷出游后几天便一病不起了,大小姐身为大夫人的嫡女,只好替母亲去寺庙里礼佛祈福了。因为就连护国夫人多次亲自前来探望大夫人后,亲眼目睹了大夫人是如何的疯癫,才在最后不得不承认,宛府没有对大夫人做什么过分的事,是大夫人自己的确病得很重……如此一来,也由不得外人不相信了。
    “四殿下没有其他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得回去了。”宛可笙看着他还死死的站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挪动身子的迹象,一副好像就是专门来找她聊天解闷的模样,这可是很不对宛可笙的胃口的,因此,她不得不提醒道,边说边准备侧过身子离开。
    “县主这么急着想回去,是有什么事么?”楚慕真却依然没有想要让路的意思,眉头一挑,声音隐隐的提高了几分。
    “殿下,您不会不记得我那天酒楼里说的话吧,那些话永远不会过期。“宛可笙冷如冰霜的脸上,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他的眼睛里明显写着厌恶两字。
    楚慕真一听这话,心里立刻生出一股滔天的火气,脸上登时冰霜覆盖,黑成了夜的色,那眼睛里投射出一股十分耀眼的光芒,那里面有着不少的冰寒戾气,当即他扬起头来,哈哈冷笑了起来,随即低下那高傲的头颅,直直地看向宛可笙,嘴角上难得的扬起了一抹嘲讽:“你居然还没忘记那件事,然而,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你认为我是你身边的卑贱奴才么?你说怎么样我就得按照你说的去做么?你也不称称自己的重量,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
    “四殿下,虽然你是当朝皇上的儿子,我敬重你一个皇子身份,然而,你也不得不清楚的明白一点,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还没有任何资格让所有的人都得听从你的命令。”宛可笙丝毫没有畏惧感,相反的,她挺直了脊背,就那样站着,随即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充满了十分冷厉的目光与他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直接相撞,振振有词的说道:“殿下,你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拦着我这么一个平民小女子,究竟想要怎么样呢?你这般的无礼行为难道就不担心被旁人看到?不担心对你的名声有损吗?”
    宛可笙尽管没有宛可卿那样第一眼便能迷人心窍的绝色美艳容貌,然而,她却有着一种静态之美,只要你用心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你会发现她有着完全别样的摄人心魂的魅力,尤其是那双美丽迷人的眼睛,黑白清透,一望无垠,不染丝毫杂质,那深邃的黑眸,犹如一滩来自悠远古老深不见底的枯井,有着无穷的强悍魅力,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掉了进去,完全失去了自控的能力。而此时此刻的楚慕真,便是如此,他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视线犹如被粘贴在她的脸上一般,怎么也无法收回来了。
    “名声有损?”楚慕真不由得笑了,那笑里却有着几分迷人的灿烂,磁性十足而婉转动听的声音他那薄薄的双唇轻轻地飘了出来:“不就是说我有轻薄你的意思么?那么,我就只好直接向宛宰相提亲了,你说到时候你成了我的王妃了,还会不会有人敢说今日我轻薄你了呢?
    这人的脑子怎么就出了问题了呢?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呢!宛可笙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楚慕真,你脑子没坏掉吧?要不你还是赶紧回宫去看御医吧?要不,这可怎么办呢,宛府里的大夫对神经方面的疾病,却从来没有研究过呢。”
    楚慕真看到她那一双如扇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骤然间他居然有了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他的一双眼睛立即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自然的,还有不少的戾气:“宛可笙,你是不是认为我就应该对你一副好脾气,不会有任何底线,任由你一再的挑衅?”
    宛可笙的眼睛睁得很大,水灵灵的,在阳光下闪烁着精光点点,而那晶莹剔透的脸上,却是满当当的怀疑,她肩头一耸,脑袋摇晃了起来,脆生生的说道:“殿下,我可记得从见到你第一眼起,便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对待你呢,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非常讨厌你,厌恶到死的那种讨厌,可是,你现在居然告诉我,准备向我父亲提亲,希望这样的我嫁给你,殿下,你可以给我解释下,如果这样的你,不是已经病得无药可治,或者是就爱好被人践踏羞辱甚至是蹂/躏,还会有其他什么原因么?”
    “宛可笙,你的确不同于那些名门望族里的金枝玉叶,果然很有趣……”楚慕真丝毫没有生气恼怒的迹象,相反的,他表情十分的认真,那目光紧紧的无可抗拒地投射到了宛可笙的眼睛里,越来越深,犀利而专注,似乎下一秒就能看到宛可笙的内心最深处,他那薄薄嘴唇上难得的牵起了一抹笑意:,“奸诈、恶毒、刁滑、聪慧,如此的你却有着与我十分相似的地方,这难道你没感觉到吗?可能这就是上天恩赐给我两的缘分,注定你我成为夫妻,这也说不一定哦。”
    他以为他是谁呢?如来佛还是二郎神?还是那地狱里面的阎王爷?有足够的权利掌控每个人的人生?宛可笙的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能撕烂了他那一张比城墙还要厚几百倍的脸皮,上一世自己全心全意那么爱慕他,支持他,为了他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为了助他早日登上皇位,她宛可笙几次三番的在鬼门关路上闯进闯出,结果呢?好不容易坐上了那把龙椅,上位后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宛可笙四肢砍断,装进瓷罐之中,打入冷宫,最后居然还不死心,一杯毒酒直接取了她宛可笙的性命!楚慕真,这些你可以不记得,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过!如今,看到自己对你再也不会投怀送抱,便感觉到了稀奇,居然还有脸皮还有胆量一再纠缠不休!
    “多谢四殿下的抬爱了,不过呢,我却从来没看上过你,因此,你,我,今生今世永远也不会有任何关系。”宛可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所说的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决裂般无情,最后眼里微微一眯,嘲讽的气息几乎淹没了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想必你是忘记了我前面在酒楼里对你说的话,没关系,现在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今日说了,绝不会再说第三次的,我,宛可笙和你,楚慕真,永远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一定不会有丝毫的牵连!因为,我宛可笙非常非常厌恶你,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厌恶你!因此,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楚慕真的脸上完全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眼底里隐隐泛起不少的血色,他的语气冷到了零下九十度:“宛可笙,我现在已经承认了要向你父亲提亲了,已经表明了态度要娶你了,这就说明了你成功了,也就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了,这些你还不明白吗?你故意靠近楚慕玉,不就是玩一招声东击西的游戏吗?不就是为了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吗?还是你当真喜欢上了楚慕玉?他有哪点好?居然值得你为了他不惜与我为敌?”
    看来这男人是一个典型的受虐狂嘛!要不然就是真的得了疯癫症了!否则的话,怎么会把她对他的厌恶看着她是故意为了获取他的注意力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啊!
    她要怎么来面对这种近似于变/态之人呢?
    宛可笙看着他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能不能清醒一点?为什么总是要让自己活在幻想中呢?你真的并非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也并不是每一位大楚女子心目中的英雄。我的确从来不会说谎,我说的是真的,至始至终,你在我的眼里连狗屎都不如,我又怎么可能为了取悦于你而刻意假装什么呢?这是事实,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确实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你,只会令我恶心到翻胃。听明白了吗?
    楚慕真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眼底一片血色,双眸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凶猛而炽热,他咬牙彻齿道:“宛可笙,你认为你这样费尽心机的在我面前所表现出与众不同来,我就会放过你了吗?你以为你这无所不用其极的,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羞辱我,刺激我,我就会厌恶你而放过你了吗?我明确的告诉你,你别做美梦了!假若我想得到你,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不管你高不高兴,也不管我喜不喜欢,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从来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女子会像你这般如此胆大包天的玩弄我,因此,你越是抗拒我,越是厌恶我,我越是要把你牢牢的占为己有,如果不相信,咱们走着瞧!看你我到底谁输谁赢!”
    在楚慕真的思想里根深蒂固的存在一个操控欲望,世上所有的人都应该臣服与他,每一个人都必须仰慕与他,以他为尊,由他掌控,没有任何人能有权利逃离他的掌心!包括像宛可笙这般烈性女子,因为,他是皇子,他是男人!他是楚慕真,世上独一无二存在!
    宛可笙嘴角一牵,肩头微微一耸,不以为然的说道:“嗯,那就走着瞧好了,看我会不会对你微笑,对你投怀送抱,你等到太阳从西方出来的那天吧。”
    当最后一个字落音的时候,楚慕真所看到的不过是宛可笙绝然的背影。宛可笙如同丢弃一块抹补一般,干干脆脆,毫不客气的厌恶至极的将他丢弃在背后。
    “宛可笙,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行为在我面前深深的忏悔,不信,走着瞧。”楚慕真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嘴唇轻轻的蠕动着,明媚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扯得很长很长。
    他都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的面前了,她还会对楚慕玉感兴趣吗?楚慕真扬起了头,把脖子向后扬了下去,与天上的太阳成为两条平行线,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一日在酒楼里宛可笙与楚慕玉谈笑风生,笑得极为灿烂的两张面孔。他的眼睛里血红一片,好像是无数只着了魔的雄狮在狂啸着,嘶吼着,好像下一秒他将吞噬整个世界,包括天上的太阳。
    宛可笙刚走出假山,素雨紧跟上前与她并肩走着,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姐……”
    宛可笙知道丫头们都在担心自己,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素雨和范苒,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紧接着她郑重其事的看着她们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口气说道:“今日与楚慕真见面的事,你们都必须无条件地烂到肚子里,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当着刚才做了一场梦。现在全部忘记,以后一辈子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记住了吗?否则的话,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也同样脱不了干系,懂了吗?”
    两个丫头不由得面色巨变,相互看了一眼,随即急忙十分严肃的看着她们的主子,郑重其事的说道:“小姐放心,奴婢记住了。”
    没过几天,宛可笙和宛景玉正在屋子里练字,范苒却意外地对宛可笙的书法很感兴趣,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宛可笙抬头看了看她,问道:有你哥哥的消息了么?”
    范苒摇了摇头,说道:“大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大哥的任何消息。这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范星的武功精湛出类拔萃,这是宛可笙亲眼见识过的,当今武林中人,在大楚来说,能胜过范星的几乎找不出一二个来,因此,当让宛景耀被下令送到昌邑去的时候,宛可笙便安排了范星在半路上截杀,找准时机仿照一个宛景耀意外身亡现场,这对于范星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罢了,原本也没必要有任何顾虑的,然而——这前提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宛可笙在大夫人和她的一对儿女中间,会首先拿宛景耀开刀,实际上是因为大夫人母女都在京都,贸然动手必然会引起不必要麻烦,如果打草惊蛇那将是前功尽弃,因此,她才首先把眼睛盯在了宛景耀去昌邑的路上,因为路途遥远,一路上地势险恶,人烟稀少,即便出了天大的事也不会那么容易暴露出自己来。可是,谁又能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提前做好了一切的应对措施?万一对方处处都提前做好了准备呢?
    “四姐担心范星失手了?”宛景玉的脸上浮起一丝阴森的寒气,不过瞬间就恢复了过来,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毫无痕迹。
    宛可笙看了看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虽然已经不再理会宛景耀的死活,任由他自生自灭了。但是,我却总有一个预感,大夫人却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那是她亲生的儿子。”
    宛景玉却第一次有了与宛可笙不一样的想法:“那老女人不是已经疯癫成性了么?她还会有什么作为?再加上,她不是一直被关闭在府里的么……”
    宛可笙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望着花园里的那颗梧桐树,好似自言自语的念起了几句诗词来:“夫泉竭则流涸,根朽则叶枯;枝繁者荫根,条落者本孤——”念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宛景玉,微笑着说道:“你可听说这几句诗词的典故?好比大夫人,她可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她的心肝宝贝儿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面游学,一直平平安安,难道这都是应该的么?都只是游山玩水么?要知道他可是宛宰相的大少爷,要找他的麻烦的人多如牛毛!之所以一直太平无事,想必大夫人早就为宛景耀身边安排足以保护的力量了,所以呢,我们开始只是注意到了她们母子同时倒台的难堪,却忽视了最简单的一点,百蠹之虫死而不僵!我的确担心这一次我们失算了,更担心范星会遭遇不测。”
    一旁的范苒听到宛可笙为她哥哥担忧,却不以为然,赶紧劝慰道:“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我大哥的武功想必还没有人能伤害到他。退一万步说,哪怕失败,我大哥也绝不可能有任何危险。”
    宛可笙一听这信心满满的话,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范苒,见她丝毫没有任何担忧神情,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不由得说到:“但愿是这样了。”
    就在这时候,素雨兴高采烈地走进来,禀告说范星回来了。宛可笙正待走出屋子,范星却满头大汗地直奔到屋子里,宛可笙面前,扑通一下,单膝跪在了宛可笙面前,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低着头恭敬地禀报道:“禀报小姐,奴才没能完成任务,甘愿受罚!”
    范星的右手胳膊鲜血淋漓,胸膛上亦然是血迹斑斓,整个人一看便知道右手身负重伤,宛可笙看着他满身的狼狈,那双清凉的凤眸里没有丝毫不满的情绪,因为她早就想到了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轻柔的说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范星的头低得更下去了,如实回答道:“多谢小姐,奴才的伤势不要紧的。”一种很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的羞愧感充斥着这一位自命不凡的武功高强的男儿,有辱使命的谴责在快马加鞭返回来的一路上就时刻袭击着他的神经,此时此刻见到宛可笙,更加的无地自容。
    一旁站着的范苒,俊俏的脸上,有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要知道,她哥哥的武功要比她高出很多来的。一直以来,她兄妹两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劲敌,更别说会成为他人的手下败将,甚至还受伤了!这也太奇怪了!
    宛可笙却没有半点要责怪范星的意思,因为她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范苒,细声的说道:“还楞着干什么,快帮你哥哥把伤口清洗包扎好了再说。”
    范星的右手受伤很是严重,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右肩,伤口很深很长,范苒看着那条扭曲的伤口,直接感到心惊胆战,更加迷惑不解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由的边清洗边颤抖着声音问道:“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范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自己这很有可能从此毁了的右手,眼神里漂浮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眼看就要得手了,那宛景耀已经爬在我的跟前了,我的剑也举了起来,正要取下他的脑袋,可是,就在这时候,莫名其妙的,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群武林高手冲杀了过来,对方二话不说,见面就开始了一场天昏地暗的恶战……“范星从小习武,又被名师专业指导过,出道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强敌,自认为自己的武功了得,因此也就没有进入完整的戒备状态,然而,就是他的大意,加上对方的武功又的确非同凡响,完全是招招毒辣,出手就要取人性命的凶狠,乃至于到了最后他身受重伤方可醒悟,然而,也就失去了杀宛景耀的最佳时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群人将宛景耀救走了……而他却发现他的整个右手,伤了经脉,再也无力抬起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居然如此惨败!
    宛可笙听了他的述说,眼睛一眯,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果然不出所料,韩家的人真的动手了!”
    一旁的宛景玉,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有着不少的惊讶,宛可笙的口吻如此肯定,确定救走宛景耀的人就是韩家的人。这倒是令人称奇的了。他还是忍不住的冲口而出:“韩家?”
    宛可笙看了看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景玉,大夫人的两个兄长的四个儿子,在大楚来说可是名声赫赫,能力超凡的了不得的人物,连皇室也得敬畏三分,最稳重而最神秘的是韩家大房的三位少爷,大少爷韩奇,而最有睿智头脑和狠毒手段是韩家二少爷韩睿,而这此首先跳出水面,伤了范星的便是韩家三少爷韩磊,由于韩老太爷最是疼爱他最小的儿子,因此,这三少爷韩磊从小便对兵法特别爱好,二岁开始便学习认字,三岁的时候开始便阅览群书,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一心一意地潜心钻研兵法,他最大的本领便是能征善战。在大楚历史上,他是所有将士在战场上立下了最多的奇功之人,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名流千古的将帅奇才。而韩太尉的二儿子经管只有一个儿子,可是,那也是极其神秘的人物。那孩子从小便天质聪慧,喜欢游山玩水,长大后一直在外漂泊,向来都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宛可笙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了范星,微笑着继续说道:”范星,你这一次败在了韩磊的手里,没什么大不了,不必放在心上,因为就韩氏家族来说,最珍贵的不是家世和地位的显耀,而是他们这四兄弟,他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顶尖的人物。而宛景耀始终是韩家的骨血,他们是不可能不救的。”
    宛景玉第一次听到宛可笙这样认真的称赞一个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丝丝笑意,然而,他却依然没能完全释怀:“对韩家的这四个年轻人,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大房的三兄弟不都是在边境战场上么?为什么会突然在境内冒了出来?就仅仅为了救宛景耀?”
    宛可笙淡淡一笑道:“可不是么?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擅离职守,本来是奉命镇守边境的,可却出现在境内了。关键是,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要不然,韩家就凭这一条罪状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的。”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他们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只是这样一来,也就说明了我所做的一切,韩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换句话说,他们很快便会有所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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