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些村民在夜里看到大部隊在山上行走。
“李夫人,其實不瞞你說,銀紫小姐和那位子歌公子已經有了一個女兒,現在我暗地里在打聽她的下落。真是讓人十分擔心。”私塾先生病過之后蒼老了許多,好在精神有所好轉。
碧水欲開口,可是她又有所猶豫,觀察力敏銳的私塾先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微妙變化。“李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凡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經他這么一猜一說,碧水也覺得瞞不過了,開口道:“其實我也已經知道了,心里也正擔心那孩子,因為我沒見過,所以也不好打聽她的下落。”
“原來如此。”私塾先生點著頭,繼續道:“哎,這真是作孽。本來他們一家三口決定離開再也不回來,誰知道寶瑩這邊出了事,所以銀紫才如此冒險露面。”
碧水聽著,也輕輕哀嘆。雖然她舍不得就這樣離開銀紫,可是她更希望她能離開這里。看到銀紫成家生子,她心里一直很是欣慰和高興。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玉香匆匆進屋在私塾先生耳邊嘀咕兩聲,碧水看到私塾先生臉色變得難看,心里一陣不安。唯恐是子歌出了事,迫切問道:“先生,請你別瞞我任何事情好嗎?您知道我對銀紫小姐的感情很深,就算我幫不上什么忙,可是我也想多知道一些。”
這會兒,私塾院剛好下課,鐘聲響起,‘咚…咚…咚’。
思慮中的私塾先生突然起身,淡然道:“李夫人帶孩子回家吧,這些事情你就別擔心了,老夫自有打算。”說完,便出了門,留下碧水彷徨的身影。
羅謙在宮廷里已經呆了好幾天,他沒辦法離開病榻在床的羅炎。看到他被病魔折磨,身軀一日日干瘦下去,羅謙心里萬分著急。早前他聽說有一位仙醫可醫治百病,但是此人行蹤不定,極難找到。
國師也稱有這么一回事情,當年給銀紫配制奇門毒藥的人也就是他。只不過此人從不露面,所以就算在大街上看到他,也未必會認得出來。
“什么?你們給銀紫小姐服毒藥?”羅謙猛然乍跳起,一旁的羅炎抖動了幾下眼皮。
這個消息不管是誰聽了都會大吃一驚,羅謙的強烈反應也屬正常,國師揮手令屋里的婢女下去后,緩緩開口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君主中的毒太醫們已經素手無策,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仙醫。”
羅謙想說什么,卻被羅炎制止住了,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心里的怒氣悄然消失。就如國師說的,如果再不找到解藥,羅炎不是被痛死,而是活活的被餓死。
現在不管喂他吃什么,都會倒吐出來,而且嘔吐物里帶有血絲,讓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果云君娘娘現在還在這里,說不定會有辦法解毒,因為她可以去月牙國尋找解藥。可是派出的人還是沒找到娘娘,羅謙已經心急如焚。
“到底怎么辦國師?”他不安的起身在屋子里踱來踱去,嘴里囔囔有語,現在是顧不及過去的往事了,只求君主快點好起來。
正如碧水和私塾先生所猜想的那樣,羅炎病倒了,子歌得以殘喘。前幾日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態,碧水通過關系讓人給他送去了藥和吃的。同他一個牢房的是一個小男孩,因為偷了大戶人家的玉佩,所以被抓入牢。看到白花花的饅頭,他就拼命點頭答應說會幫著照顧子歌。
因為君主多日沒有上朝,所以朝中的臣子又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煽風點火鼓動大家選舉新君主。所以,就算國師和羅將軍的權利再大,也已經壓制不久這場政變。
“回來了,回來了…”小奴才飛奔進殿。正打破尷尬的氣氛。
國師兩眉一沉,冷厲道:“膽敢在殿上亂跑,你是不想活了。”
小奴才一聽,兩膝一曲,頓時失去重心撲跪在地,哀求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是因為看見云君娘娘,一時心急。”
“什么?你起來說話,你說你看到了云君娘娘?”
殿上的喧嘩聲戛然而止,所以人都回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瘦弱的小奴才。他被嚇的不輕,兩手不停的顫抖,持在手中的物件看似隨時都會脫離指間。
“是,是的。”說完,腦袋瓜子‘嘭’的落在地上,發出令人心懸的聲音,“小的知錯,請國師饒命,請國師饒命。”
知道云君娘娘往臥龍殿走去后,國師立馬離朝也向臥龍殿走去。雖然事情變的很糟糕,但是娘娘的出現也稍稍讓國師松了一小口氣,伸手拍了拍火熱的腦門,抖擻精神。
羅謙幾夜沒休息好,此時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耳旁隱隱約約聽到門外復雜的腳步聲,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酸痛的眼皮。對于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云君娘娘,感到無比的驚喜和欣慰。他連做夢都夢到過她,夢到她回來,夢到她喂君主吃了解藥。
“娘娘,您終于回來了,”在云君娘娘的眼里,他是個稚氣未脫的小男人,“羅謙在此想您道歉,羅漢國乃您的家鄉,請您千萬不要再獨自離開,您是一國之母,是羅漢國的鎮國之寶。”
國師趕到的時候,羅謙正在給云君娘娘行大禮,娘娘看到國師,也微微鞠躬。
床榻上的羅炎已經睜開眼睛,紅血絲布滿他的眼白處,厚重的眼袋讓他多了幾分滄桑,他吃力的挪開嘴唇,“云兒,你來啦,過來這邊。”
“炎君…”云君娘娘親切的呼喚一聲,然后走到床邊,坐了下去。
看到兩人十指相扣,在場的羅謙和國師便退了出來。前腳剛踏出門檻,后腳國師就攔住了羅謙,追問剛才云君娘娘說了什么話。這樣的質問讓羅謙很不喜歡,加上他剛知道了那些不為人知的惡事,所以他不太想理會。
可是再想一想,國師乃君主的心腹,這么多年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算是難得,稱得上是一個良臣。為此,羅謙才耐心的把剛才的事情統統講了一遍,還把自己的感覺都說了出來。
“云兒,我快不行了,你們月牙國有沒有能給我吃的解藥?”
云君娘娘輕輕點點頭,伸手撫摸起他的臉頰,堅硬的胡渣刺在她的指尖,痛在她的心里。“如若你選擇的是我,那我的愛就不會死去。”
“對不起云兒,是我傷害你太深。”羅炎沒說幾句就氣喘的厲害,隨即是皮肉脹裂感帶來的劇痛。眼角剛擦去的淚痕又流淌出來,頹廢的眼神沒有任何威嚴。
他們四目相對,眼眶都紅通通的,好似剛才大哭過一場。
忽然,云君娘娘哭出了聲,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她哭著向羅炎要紫龍花,那一片她親手栽培的火花。他拼命的答應她說,等他病好了,就陪她一起重新種,種很多很多,比以前多上好幾倍。
“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云兒喜歡,”羅炎顫動的手畫花了她的妝容,而他已經看不清她的模樣。自從她離開后,他時常感到無助,發現自己需要有人來愛。
終于明白云君娘娘才是真正擁有這份愛的人,無論他做錯過什么,她都會寬容他,原諒他。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會出現在他身邊的人也只有她。這樣的愛,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銀紫的眼神里。
“云…云兒,我想了很多,我覺得自己快死了,所以寫了一份遺書。”羅炎忍痛在枕邊摸索了好久,一摸到他要找的東西,臉上就有了一絲的喜悅,“我想過了,沒人比你更適合接這個位子。我相信你的心和人都是屬于羅漢國的。為了不再發生亂戰,你一定要處理好兩國的關系。”
看著金光閃耀的圣旨,云君娘娘一時之間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接受這份沉甸甸的重任。她十分意外的看著羅炎,他的眼神越是溫柔肯定,她的心里就越受折磨。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痛苦的表情讓羅炎感到愧疚,他沒好好的愛戴過她,現在卻把這份重泰山的責任丟給她,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
“放心吧,我會一直看著。”他很明白,就算現在有解藥,就算他身上的劇毒能解掉,他萎縮的四肢也都變成殘廢。他想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擁有時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才極力想去挽回,多么可笑。
這樣的錯誤,他不只是犯在云月身上,銀紫也是因此深受傷害。
當紫龍花再次盛開在大花院里的時候,羅炎終于清醒了過來,他也相信是這愛情之花帶給他力量。雖然一切都有所好轉,可是他并不想再坐上那個位置,寧可昔日的雄風成為過去,也不愿以現在殘廢的模樣出現在圣朝。而云君娘娘一直藏著圣旨不宣讀,讓他十分的費解。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他心里一直想著另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誰給他下的毒。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將那個人碎尸萬段。
“去把那個叫子歌的犯人給我押到大牢里。”新帳舊帳加里起來一起算。
子歌恢復身體后,常常在牢里吹簫,用那根晶瑩剔透的玉簫。他知道銀紫最愛聽哪首曲子,所以吹的五首曲子里至少有三首是重復的。
因為他吹的很好聽,所以牢房里的管事也沒阻止他,也或許是看他快要掉腦袋了,稍微可憐一下他。
至于碧水說的噩耗,他不會去相信,其中肯定是有人做鬼,為的是把他至于死地。但是這個人不可能是羅炎,因為他是為了從他口中得到銀紫的行蹤才沒割下他的腦袋。
原本以為他這一次會被毒死,沒想到只是變成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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