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这老爷子是被人勒死的,明显是他杀,以我们在他家住的那些天他的行踪看来,老爷子是个不爱出门也不爱串门儿的人,为人和善,老实,这种人不太会有仇家。而且我观察到老爷子跟他这个唯一的孙女儿也不怎么亲近,甚至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小丫头在被老爷子呵斥了几声之后用及其怨恨和狠毒的眼神盯着老爷子的背影看了好久。再想想我们逃跑时遇到那小丫头,她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我们,那种情况下她表现出来的冷静不像是个孩子……”
好吧,我承认我没他这么观察得细致入微,但是那个小女孩儿……无论我怎么找借口说服自己,她很诡异,这是事实。我说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你觉得……我体内的血蛊跟那孩子会不会有关系?我知道得很厉害的巫女才会培育血蛊,所以不敢确定……但是……”
后边的话我没说完,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推断起来思路容易乱,那小女孩儿是最不可能,但往往也是最不可能的最可能。
段秋柏也陷入了沉思:“的确是要很厉害的巫女才会培育血蛊这样的东西,她如果只是单纯的小孩子,那绝无可能。这孩子怪是怪了点,也没必要把人家往巫女上想。这个先不用急着去证实,无论怎样,血蛊已经在你体内,当务之急是找吃的,还有……把这老爷子安葬了去,毕竟在人家屋檐下呆过,受过人家的恩惠,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不,还得查清楚他死亡的真相。”
想到刚才喝下去的尸体泡水,我又忍不住呕了几下,段秋柏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老爷子的尸体徒手搬到了岸上。一股子难闻的味道顿时飘了出来,我边呕边问:“你……你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段秋柏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些年接触过的死人也不少了,这不算什么。你要是怕的话,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趁着自己还能蹦跶,去找吃的去,溪水里有鱼。”
看着他一个人忙活着查看尸体、挖坑掩埋,我在原地站了半天,走到之前发现尸体的上游才开始抓鱼,这样起码至少能保证不吃到沾了死尸的鱼,溪水是流动的。
有些人肯定觉得奇怪,刚才经历过那么剧烈的呕吐之后我还会想着吃,其实以前乞讨的时候什么脏东西都吃过,还吃过死老鼠,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根本没资格嫌东嫌西,哪怕旁边就是腐烂的尸体,闻着味道也吃得下去。我在水里站着废了老鼻子劲才抓到了两条手指粗细的小鱼,是真的小得可怜,填不饱肚子的那种,而且这季节鱼少得可怜,还能看见俩活鱼都算幸运的了。
等段秋柏忙活完,我已经捧着一兜子野果和两条小鱼坐着等了半天了,因为不知道野果有没有毒,我也不敢吃,这回得让他试毒。
可能是饿极了,也可能是以为我先尝过了,他过来之后直接从我衣兜里拿了野果子吃,那野果子是淡红色的,看起来外表有点像西红柿,一口咬下去,感觉果肉有点干,没那么多水份,看着他的表情,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等了两分钟见他没事我才开吃。谁知道一口咬下去我就表情扭曲了,为什么……感觉又麻又辣的?那种味道真的有点难以形容……
这时候段秋柏把手里吃剩下的半个果子随手扔了:“你摘的好东西,自己慢慢吃完吧。”
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故意的是吧?知道不好吃还装作很好吃的样子骗我跟你一起吃!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你之前拿我试毒,现在我先让你试毒,很过份吗?这季节我上哪儿抓鱼去?大鱼都跑了,小鱼跑不掉又长不大,这两条小的还不够塞牙缝,为了吃它俩我还得生火,烤,感觉吃进去的肉还不够我忙活这趟的!”
他轻哼了一声:“那就生吃,你不是那么想活着么?看你眼圈周围发青,唇色苍白,瘦骨嶙峋,再不吃东西会倒下,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一个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人,该是在快饿死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能吃下去才对。以前我在出任务的时候陷入了困境,走投无路之时吃过腐烂的死人肉,你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一说死人肉我就又想到了老爷子被水泡得发胀的样子……再看看还在蹦跶的两条小鱼,我咬着牙把它们去了鳞片和内脏,就剩下那么一丁点的肉,一口吞下,哪怕没有仔细咀嚼,口腔里还是有一股子腥味。我忍住作呕的冲动,强迫自己去接纳这能维系性命的食物。
段秋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你这样吃鱼可能不太好,特别是在你处于饥饿状态各个内脏器官状态也不太好的情况下,尤其是胃部,可能……接纳不了鱼刺……我第一次遇见这样吃鱼的,连鱼刺都不放过。”
我顿时有种我可能快死了在回光返照的感觉,要不然我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被他三言两语的一刺激就直接把鱼整个吞下了……我以前没这么蠢啊……
为了保住面子,我面无表情的又吃了几颗又麻又辣的野果,直到再也吃不下。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肚子暂时填饱了,但是很快我的胃像是有人拿了刀子在刮,疼得我连路都走不了,浑身冒汗。
我被段秋柏转移到了一棵树下,简单的搭了遮风的草棚,就这么让我躺着,其他的什么也没做。我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这是……想让我自生自灭,你没亲自动手杀我,也没有罪恶感是么?”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没用,你死你活全凭造化,何况你是自己蠢成这样的。我也不是华佗,救不了你。正好你死了我也想看看从你身体你跑出来的血蛊长什么样,它应该会快速的找到下一个宿主去完成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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