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而流泪了啊。这不是软弱...我不会阻止你。因为失去朋友的那份悲恸,也曾让我放声大哭过。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你不可以再失去任何友人!你要用你的双手去保护他们,用你的双手去阻止可悲的失去吧...所以灯神辈...向着光前进吧。”
“我是雨人...是在雨夜飘零的孤傲灵魂...请记得我,记得我的故事,记得曾有个于我意义深重的朋友。所以...别了...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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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泽灯神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濒死的友人边移动开步伐的。他的泪水早已冲破了所有防御,灵魂也似被抽走一般,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才好了——他满脑子都是连雨人那样的人也会死去的残酷事实。
他哭喊着,发疯地想要伸手进去拉动自己的朋友。但雨人却用着斥责的眼神看着他,用温和的声音对他说着话。
所以他最终,还是只能从雨人的身边离开了。即便是因为雨人一直在催促着,催促着让他离开,也让矢泽灯神辈几近崩溃。
而在他无法思考的大脑中,雨人那无力的声音却在不停地回响,催促着他离开,更给予他莫名的力量,让他得以从濒死的友人旁边迈腿。
恩雅跟莉切莉雅或许还处于危险当中......
即便灯神辈陷入崩溃中,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雨人却冷静地想到了。
所以灯神辈不得不去完成自己幸存者的义务。
矢泽灯神辈踉踉跄跄地跑动着,手上抓着那个闪烁着月辉所在位置的导航仪。他脸上净是泪水,跟鼻涕混合在一起。即便已在有人的地方奔跑,他也毫不在乎自己的外表。
这会他满脑子都是雨人死前,那平静而悲伤的表情,心脏也因此而像被紧紧握住一样地揪疼。
他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朋友。
又一次的,什么都没有做到,眼睁睁看着朋友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一如十五岁的时候,一如赛利亚的那时候,一如在沙漠的时候。
拥有着能力,没有用。获得了勇气,也没有用!
到底是为什么...
怎也无法阻止这样的失去。
矢泽灯神辈一头栽入了希腊比的市民当中,在对他感到惊愕的人群中横冲直撞。
他空洞的眼神,此刻正随着那移动速度慢下来的月辉标记,而慢慢凝聚出了神彩——恩雅他们很可能遇上敌人了!
他那双迷惘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悲伤的眼神,足以令任何一个望见的人心碎,但他却强撑着身体逼迫自己走下去。
也是直到扑入希腊比后半段市区的此刻,他才得以恢复思考,整理自己的心绪。
【我要再快一点...等着我,恩雅!】
一如雨人所说的一样,今后的事情要拜托他去守护,他不可以再失去了!
灯神辈紧咬着牙齿奔跑着,牢牢握着手上的导航仪,粗暴地抹去脸上的液体。
可是一想到雨人的话语,灯神辈便感到胸腔几乎痛苦到崩溃。
雨人之死,无疑再次勾动起了他对已经逝去的朋友的思念。
在十五岁那年,推开了他而赴死的友人,表情扭曲而痛苦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而在二十二岁的今天,雨人也在抵挡肉身鬼的战斗中,被推向了死亡。
倒下的朋友表情扭曲,灯神辈甚至不知道对方心里最后的念头。
而跪倒在地的雨人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只从容笑着,慢慢在灯神辈面前失去生机——或许是雨人已相当体谅到灯神辈的心再也接受不了打击。
只一想想那个笑得像邻家少年一样温柔阳光,对伙伴充满呵护之心的男人,灯神辈就难以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尽管才认识雨人不到五天。
尽管......
矢泽灯神辈奔跑在街上,他无视自己快被挤爆的胸腔,只一脸泪水地撞开行人朝那个信号跑去。尽管他的眼神那般明亮,心中却是一直波澜不停。
在经过了可乐小子的事件后,在以为自己获得了成长后的现在,矢泽灯神辈再次目睹了同伴的死亡。
而且...也不知道那位神父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灯神辈却无法做出任何发泄行为,连帮雨人复仇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哭成了泪人而几乎失去了正常思维的他,还不得不在雨人一声声催促下离开。
【不甘心......恩雅......】
灯神辈无法发泄出胸口压积的痛苦,也无法解除自己的悲伤,更连愤怒的对象都找不到。
此刻他胸口的难受程度达到了一个高峰——就像是在车祸中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人,同时还要在手术室外等候着另外的亲友一样。
他既无法发泄出现有的那股悲恸,还得为恩雅与莉切莉雅的安危感到不安。
那胸口的痛苦简直要把灯神辈给挤爆了!而腹腔的绞痛也越来越大,他却无法停下来。
因为在这个时候,矢泽灯神辈,回顾起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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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泽灯神辈,他从小,便是一个怕生的人。
尽管没有遭到排挤,却一直难以跟人成为朋友,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向他靠近。那样的孤独、带着些许自闭的他,几乎整个童年都是灰暗的。尽管只是有些怕生,只是期望有人先向他踏出这第一步,却沦落到了最为不该的地步,一直一直持续到了他十二岁的那年。
在那一年因为欺凌事件,他转了班级,而遇上了那个男孩。像阳光一样,温暖到快要刺伤人眼的男孩,他自来熟、厚着脸皮,不停地在向灯神辈靠近。
尽管一开始感到为难,还没有清楚意识到这段交际已经形成。但在不知不觉中,灯神辈却对身边有个这样的同学感到了习惯。
得到了友谊的开始,灯神辈恐惧着——生怕何时对方便会离开他。
也恐惧着,不知道对方抱着怎样的心态对待自己——在这不知不觉中,矢泽灯神辈,已经开始渴望着拥有对方的友谊。
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拥有朋友是怎么样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如何才算是交上了朋友......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就是朋友吗?”
一直到那个下午,男孩疑惑地看着有些豁出去的灯神辈,说出了那样的,无法令他忘却的话语。
原来这就是......朋友?
开始习惯身边的人,有着共同的话题。接受彼此的个性,为彼此的明天而担忧......
这就是......朋友了吗?
直到出生了十二年,矢泽灯神辈终于明白了拥有了友人的感觉。
终于得以体会那份滋味,终于可以过上不用再孤独地望着大家却不敢靠近,期待他人走过来的生活。
可是不过仅仅三年,矢泽灯神辈便失去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也是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唯一的一个朋友。
那个男孩......
他推开了吓坏了的灯神辈,在枪口下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彼此认同而深印于心的友人呢?
就像雨人所说的那样,庞大的沙漠里何时才能遇上一个共同目的地的旅人呢?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那时的矢泽灯神辈时常揪着自己的头发,在黑暗的洗手间中对着镜子发疯般地诅咒自己。
他失去了人生中唯一的友人,再也、再也无法获得幸福的阳光,更无法拥有勇气,连平凡的日子也没有任何的安心感。
每当回想起友人的时候,他既痛苦,却又矛盾地从回忆中获得了些许的温暖力量。
借用这样的微弱力量,他才可以克服那股庞大的心悸,才可以克服自己惶恐不安的卑微,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时。
失去友人至今已经足足七年,矢泽灯神辈却一直一直无法说服自己,鼓励自己正常地活下去。
友人打开了矢泽灯神辈的心扉,同时他的死去也成为了矢泽灯神辈永恒的梦魇。
他的笑容曾给予矢泽灯神辈莫大的勇气,但在十五岁后的夜晚里却成为矢泽灯神辈不敢回想的噩梦。
“我已经无法再接近他人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安心的生活了。”
那时的矢泽灯神辈,一直这样想着。
尽管无数次地想要鼓起勇气回去上学,可是一想到朋友的死去,与那重头再来的孤独生涯,他便感到了无限的恐惧。
无法获得安心感的他,连生活都无法好好地过下去。
那时,反复确认电器开关,给房间涂上特殊颜料的同时他正痛骂着自己,却无法从惶恐不安的现实脱离。
“我的人生已经彻底毁灭了!”
矢泽灯神辈,一直这样想着,也认为自己会一直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而后来...借助那份回忆,灯神辈说服自己不能让死去的朋友担忧,而稍微鼓起了一些勇气去面试。可是当走进面试场所的时候,他跟同样前来应征的人坐在一起便感到了极度的坐立不安。
不管是华丽的环境,还是意气风发的他人,都反映着灯神辈的卑微。他惶恐地望着他们,无法从越来越小的自己身上得出任何可以赢得面试的地方。甚至连他人的眼神都不敢与之相对,连别人的话语也难以回答。
所以他才会逃出了面试的地方,徘徊到了夜晚,心里全是与朋友的回忆以及愧疚之情。
他不是不知道父母为了自己伤了多少心,自己有多失败!可是他就是无法在这不安的现实中继续正常生活下去!
回忆是沉重无比的,可沉重的回忆又同时无限地在升华着友人。
不知道从何时起,友人的音容笑貌已沉重到令灯神辈抬不起头来。
【人生毁灭了,全是自己的错。】
矢泽灯神辈,一直到面试失败,走在归家的昏黄路灯下的小路上时,都在这样想着。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就在人生的低谷之中,矢泽灯神辈遇上了奇妙的女孩子们。
他被意外地卷入了圣女群的危机之中,更在不知不觉中让彼此的命运被绑在一起,而变成利益一致的同伴。
不过是数天之前,他还一直在担忧着圣女们与自己的安危,却一直想要离开,回到自己安逸的世界里。
可是在她们展现出来的觉悟与情谊面前,矢泽灯神辈却不知不觉地把她们纳入心扉。
认识圣女们不过才短短五天啊!
跟雨人成为队友也不过才三天罢了!
更别提昨天才正式进入队伍中如长辈般温暖的神父了!
可是为何......就好像过去了很久一样,把大家都当做是无法取代的人了呢?
一想到这点,雨人的呢喃就似乎在耳边再次回响,那句轻描淡写的悲伤话语,此刻再次清晰响起:
“我的朋友对我说过——人生就是一段会永远下雪的沙漠之路。我们走在这条路上,永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我们会走得很累,而且路上基本没有任何人影。偶尔遇上交错而过的生命中的【过客】,但始终会分开。可是有着的...有一些人只是暂时还没遇上,他们却是拥有着与我们相同的目的地,注定与我们相遇......伴我们同行。不管相处的时间多或少,他们都是我们真正的一生的【旅伴】。”——————————————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又再次地获得了人生之路的旅伴了吗?】
可是这些旅伴却在这相处短暂、在被追杀中甚至算不上度过了快乐时光,就又陆续失去了。
尽管如此......
【尽管我如此痛苦...为什么...】
矢泽灯神辈泪如雨下,胸腔已压抑到快要爆炸,浑身骨头更快散架似地发疼。
可是他就是不想停下来!
他想的很多!但他就是不想一个人逃回家!即便现在没有任何人追逐他了!他安全了!
但去他妈的安全吧!矢泽灯神辈现在一点也不想逃跑!
相反的,他不停奔跑着,就是为了靠近那些家伙!
他要去恩雅与莉切莉雅的身边!与她们一起踏入杜莎!
即便他如此痛苦!可他不想再逃避!
在这短短的五天中,矢泽灯神辈心境已变化得如此之大!
那是他从一开始的不安而担忧,期望回到平静生活的心态中慢慢蜕变的吗?
【这份为大家担心,想要一起走下去的心情......】
矢泽灯神辈忽而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无法正视敌人目光,只在为了赛利亚报仇的心情支配下,才因为暴怒而算计杰克·吉雅客的状态。不知不觉变成了出现敌人,自己就下意识要跟随雨人的脚步往前冲的心态。
而现在......他更要一个人凭靠着两把手枪与一具疲惫不堪的身体,去见有可能被敌人们阻挡下来的恩雅与莉切莉雅。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拥有这样奇妙的化学反应?
到底是为什么......
有时候,友谊可以使人幸福,使人为其改变自己。有时候,那份宝贵的回忆也会变成了诅咒,紧锁着人类的咽喉让其难以呼吸。
一个人同样的笑容,有时让人想到会很不安,有时人们却会从中得到了勇气。
【雨人......看着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同伴有损的......雨人!】
矢泽灯神辈的人生,若要总结起来,那大概可以说是——十二年的孤独,三年的青春,七年的不安与五天的成长吧。
无疑,现在他已是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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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泽灯神辈紧紧握着导航仪,眼神越来越坚定,对着那上面已不到三百米的光点前进。
他忍受着庞大的痛苦,脚步却越来越沉稳。
十五岁的回忆里,友人的死,一辈子都无法忘却吧。
五天的旅途里,赛利亚、艾瑞尔、小竺、雨人等人的牺牲,也会成为一生的痛吧。
想到这里,矢泽灯神辈便轻轻屏住呼吸,感应起心中的情绪,感应着那份所有器官纠结在一起般的、无法发泄的压抑痛苦。
那么,这份不安,这份痛苦呢?它会伴随自己度过多久?
矢泽灯神辈紧咬着牙齿,加快速度往前冲去,他绕过车辆横行的繁杂路段,转进了光点所指向的码头的方向——就在他即将踏入与旁边公路相邻的码头之地时,一道金色的障壁却猛然在他身前亮起将其弹开!
【是结界吗?】从那熟悉的金光中,矢泽灯神辈理解到了些许讯息——白教用于阻挡的结界,他无疑突破不了。
他的眼前码头空无一物,可是光点却明确指出在码头里——而他则被码头前的障壁抵挡。
【果然是用来隔离市民们的结界吧!】
矢泽灯神辈停步在结界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无疑进不去那道结界之中。
【如果使用能力的话......】矢泽灯神辈抬起右手,胀痛的脑袋里跳起这么个念头,他的能力无疑可以打破结界,只要付出些许代价。
可是在他抬起右手的时候,他却望见自己腰带上亮起一道紫色与红色相杂的光泽。
“这是......”
矢泽灯神辈惊愕地把手摸向腰带,颤抖着把那个发着光的东西拿了出来——是雨人留下的朱红色袋子,里头正散发着某种光芒。
他的心中百感交集,双手颤抖着把朱红色袋子打开——那两个发光的物体便出现在他面前。
两条似乎拥有魔力的项链在发着光芒。
一条是他曾经见过的——是先前列车长小姐所送的贴身护身符,据说拥有着魔力,此刻发散着紫色的光芒。
而另一条......
灯神辈鼻子一阵发酸。
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十字架项链,闪耀着红色的光芒。
拥有魔力的项链在结界前发生了共鸣,灯神辈模糊中似乎抓住了一丝启示——他意识到突破结界的办法。
即便雨人已经身死,他却仍然留下了最后给予灯神辈的帮助。
灯神辈喉咙发堵,将两条项链一起从红色袋子里拿出来,带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伙伴......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战斗!】
“啊啊啊啊!!!”
凭靠着直觉,佩戴着两条魔力项链的灯神辈猛然朝前方的结界撞去!
‘咔。’
空气中似乎隐约响起了什么破裂的声音,灯神辈却是一点阻力也没有遇上的......
直接撞破了金色结界冲了进去!
一撞破结界,灯神辈前方的景象瞬间扭曲!
他看见码头之上,恩雅与莉切莉雅已离开了车辆,被一群身穿教会制服的人们给包围在岸边——那是因为月辉无法再前进了,它离身后的海面只不到一米。
码头另外一边也有着不少的路人,可是他们却对恩雅这边的危机没有意识,想来结界不止有这一边。而海面上也有着不少船只,但他们也同样没有理解这边的危险。而灯神辈就这样一头撞破结界,朝着背对着他的教会人们前进!
【同样生而为人,为什么有的人与人之间,可以拥有那么多深刻的回忆。展开旅途的人们,能够看见的世界也与其他人也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呢...
人与人之间摩擦而出现的,有时候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有时候却是刻骨铭心的情谊。
“雨人......谢谢你!”
矢泽灯神辈,在越来越靠近背对自己的教会人群的时候,下意识地说出了同伴的道谢。
此刻的他有着一种恍然的感觉——就像是似乎是已经理解到自己疑问的结果,也似乎没有抓到那份微妙头绪的答案。
在彼此靠近的过程中,人们看见了对方心灵的形态。在触碰到了彼此柔软的心房之时,他们留下了彼此的答案。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奇妙的感情呢?
十五岁失去的友人,之所以那么刻骨铭心,难道单独是他死在了回忆之中吗?
不对!
雨人、赛利亚、艾瑞尔他们,难道也只是因为死亡带来的震撼而让自己痛哭吗?
不对!
在不知不觉的靠近中,在伙伴们与自己的相处中。
矢泽灯神辈,其实已经抓住了那个答案。
而人与人之间,为什么相知相认的人那么的少呢?
那或许就是因为......愿意靠近对方的人不多,能够真心付出的人更少吧。人与人之间,总是充满了各种的冲突。每个人都想过的更好,每个人都拥有着自己的憧憬。比起去靠近别人,接纳别人,往往更想期待着别人的靠近,别人的体贴付出。
但那是不对的,孤独的矢泽灯神辈,一开始并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伙伴们越来越靠近,友人越来越多的付出。是那些心意触动了孤独的心灵,是那些情感让心扉为之打开。
所以失去是那么地痛彻心扉。
越发靠近人群的矢泽灯神辈的眼神忽而一亮,他看见了在清一色制服里的教会人员中出现了更多的伙伴面貌......
是贝雅与艾莉婕她们!是在沙漠被掳走的她们!此刻就在教会的人群之中!
【在被越来越靠近的炽热心灵影响的同时,这颗孤僻的心也开始懂得为人担忧,为人付出。
所以失去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矢泽灯神辈从腰带上拔出了T-One,他的眼神不再悲痛,而是流露出了坚强的神色。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拥有这样的奇妙的化学反应?
矢泽灯神辈,在审视自己一生的时候,越来越感怀奇妙的心灵。
十二年的孤独,让他变成了只懂得抓着朋友依赖的人。七年的不安,让他只会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
但是在那三年与朋友一起度过的青春中,他早已学会了为他人付出。而在五天的旅途中,他更获得了心的成长。
‘接下来的一切就要靠自己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可以再失去了。’矢泽灯神辈,在脑海中不停对自己说着雨人的话语。
他紧握着T-One,心中的不安被慢慢驱散,那丝压抑也似乎松动起来。在看见了恩雅她们安全的情况下,他那份心情终于得以轻松一些。
其实他依然不能清楚回答自己——何以自己的人生,人类的交往,会是那么地奇妙。
他依然为朋友的死,而感到了深刻的悲伤。
可是现在的他还不能够倒下,现在的矢泽灯神辈,还不能够缩起来痛哭。
越来越靠近人群,心情却越来越平静,平静到矢泽灯神辈还有时间乱想的地步。
他感受着微风,把一切的一切总结起来,放在心底。
在这越来越靠近的过程中,他也感受到了无法抑制的自身的勇气。
就像是所有同伴们在身后推动着他的身体前进一般,他已毫无畏惧。
越来越靠近......他也看得越来越清晰。
矢泽灯神辈的视线在十米前的人群中扫过,随即便把目光锁定了人群中的那个金发男人.....
仅仅见过两面的,那个男人。
他胸口的情绪被他猛然提取起来——一切一切的情感,此刻也找到了宣泄的对象。
“米佧纳!!!!!!”
在大吼中扑进人群,矢泽灯神辈抬起T-One的枪口,越过人群对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米佧纳的侧脸,猛然地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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