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血栗亚路辽伊萨姆》-50-拍卖的商品是……

    “这可不能提前透露哦。”
    安德莉亚夫人抽回手。
    “身为女主人，我要保证对每一位来宾的公平，你这是在引诱我犯错误。”
    “夫人啊，对您来说是犯错，对我来说如此高雅美丽的夫人在我们面前，那是要引人犯罪啊。”
    周围人哈哈大笑，他们对赫士列特的吹捧非常满意的样子，安德莉亚夫人更是笑得双颊泛红。
    “好了好了，你这调皮的孩子，这要让你的甜心听到，那可不得了咯。”
    “夫人，您总是喜欢跟我开这种玩笑。”赫士列特一脸严肃，“我的甜心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可她如果到了夫人的年纪又怎么会有夫人的成就，这可是很严肃的事，任何可能撼动夫人权威的玩笑，我赫士列特一律不屑。”
    “真会说话~你的位子在二楼，那是视野最好的包间，我已经给你留着了，快去吧。”
    “夫人对我真是太好了！”
    赫士列特又是一通肉麻的赞美，顺便把周围其他的贵族也一个个夸耀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上了二楼。
    当他来到最里面的包间后，门一关上，他立刻揉揉自己脸，小心翼翼看向两个仆从。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高个子男仆赞赏地点头，个头稍稍矮一些的瞥了一眼，懒得回答。
    赫士列特立刻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听候发落的样子。
    “……”
    个头稍矮的男仆冷冷扫了他一眼。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赶紧拍拍脸，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到平时浮夸的状态。
    “您尽管放心，这里的包间都是绝对隔音的，似乎做了特殊的设计。”赫士列特说着敲了敲墙壁，什么声音都没有反弹回来，“也是为了满足一部分人其他方面的欲望，隐私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
    “其他方面？”
    一直没开口的男仆终于说话了。
    “指的什么？”
    “您真是会开玩笑，都是成年人了，还能是什么呢。”
    “……荒唐。”
    “一点都不，其实是您在这方面太过保……呃。”赫士列特惊觉自己过于放松，说了不该说的话。
    “个、个人的喜好不同，您说对吧？”
    男仆脸色有些难看。
    赫士列特赶紧打圆场，自顾自介绍：“这里之前的拍卖品中还有些符合特殊癖好的混血种族，或者某些方面十分有才能的，因为拍卖会持续的时间很长，当场验货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那些美色对我来说都只是虚有其表，谁都比不上我的甜心漂亮动人。”
    “是吗，我看你说甜言蜜语的时候脸皮比什么都坚固。”
    “您可以称之为与生俱来的才能。”
    轻浮的青年来到酒桌边倒了杯酒，转身想要走向男仆时一顿，握着酒杯自己喝了起来。
    男仆简单地打量这间包房，面向舞台的那一面被一块巨大的玻璃覆盖。
    “拍卖要如何进行？”
    “旁边会有按钮，竞拍时可以打开玻璃，如果有特殊需要的客人不想被人观赏‘表演’的话，拉上帘子就行了。”
    酒喝了一半，赫士列特呼了口气。
    他很想招呼眼前的两个仆人坐下——
    为了防止露馅，肯定是不能这么干的。
    距离拍卖会的开始还有一会儿，他借着酒劲壮着胆子说：“您为什么不亲自乔装前来呢？”
    男仆的视线扫向他。
    “呃……我的意思是，以宾客的身份进入会更便捷，不是吗，之前您那么坚定地要求我拿到‘通行证’……”
    这个乔装的男仆本人一直是顶着笑呵呵的表情，眼前顶替他的人忽然板下脸，看得赫士列特毛骨悚然。
    更别提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冷笑时所带来的惊悚效果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吗？”
    第一次上门的新客人总是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警惕性这么高的场所。
    而且是新客的话，难免会遭到对方全方位的调查。
    找一个可以打入内部的角色不算太难，但一定要是不同社交立场的，同时还得确保这个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叛变的念头。
    利益操纵比较实际，这并不难。
    然而即便这一点达成，要想一直躲过别人的视线也不是容易事，人总会露出马脚，一旦被怀疑，那一切都没戏。
    不能把赌注下在这方面上，在尤瑟令的立场而言，“叛变”的赫士列特就是个好例子。
    伊萨姆想得很全面而且尤其谨慎，哪怕这件事顺利了结，这个人或者说这类人都不能再用——既然可以操控中下层贵族达到目的，那尤瑟令只会洋洋得意，随后更变本加厉。
    总之，后患太多。
    当然这不表示选择赫士列特就是个绝佳的选择，明面上来说他和自己走得很近，很多人对他的存在应该心中有刺才对。
    不过伊萨姆也十分好奇，安德莉亚夫人这么轻易就能接纳他。
    男仆看着喝酒强压不安的赫士列特。
    不，说不定也是经过一番长时间的考察，亦或者觉得他就是个草包。
    既然安德莉亚夫人已经是明面上无法撇清关系的存在，那她是不是和尤瑟令也有着某种联系。
    如果有这一层顾虑在里面……
    他不经意扫向巨大的窗玻璃。
    从靠近门的距离是看不到一楼的舞台和其他桌的，从这点来说还算好事，不至于让他这么快露馅。
    赫士列特时不时对着窗玻璃招手，外面一直有人在注意着他，太引人注意有时也不是好事。
    在这里更加要慎行。
    在“男仆”思考的当口，门被有礼貌地敲响。
    “请进。”赫士列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一个侍从端着一个乘着薄薄名册的盘子走进房间，等赫士列特拿走。
    “拍卖会即将在十分钟后开始，流程和往常一样。”“知道了。”赫士列特往盘子上放了两张面额最大的钞票，侍从原地后退离开房间。
    他背对着窗玻璃，打开名册。
    “今天拍卖的商品还真不少啊。”他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不忘注意某人脸色的变化，“异族少年少女每次都是必登场的项目，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种族要遭殃……呃，还有旧世界的保存得近乎完好的瓷器、知名画家的画作、百年前的奢华服侍、珍奇异兽、神奇的古代技术……都是收藏爱好者的专利，怎么就没点我感兴趣的东西呢？”
    赫士列特翻到第二页，眼前一亮。
    “在这在这，第一场重头戏，排在第六的拍卖品——来自天翼轨的神秘元素宝石！哇哦~今天卖的是全套首饰啊。”
    站在角落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今天注定不是个毫无收获的一晚。
    “男仆”说：“每次都有神秘的首饰拍卖么？”
    “是啊，不过上两次卖得不多，只有一对耳环和一个戒指，今天这是大手笔。”
    赫士列特站起身来到桌边，高个子仆从很机智地上前给他倒酒，顺手拿走那本名册，交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人手中。
    名册上对个别拍卖品印出了精致的图稿，博得眼球。
    至关重要的首饰也有照片。
    他安静地翻动这两张纸，眼中闪过精光，高个子仆从微微点头，离开房间。
    每一个拍卖品旁边都备注了精准的时间。
    如果拍卖不成功的话就会跳过，留到下一次的拍卖中。
    “这些被拍卖的……家伙，都是从哪里来的？”
    “人口贩子送来的吧，他们好像有固定的‘货源’。”赫士列特小心地说，“那个……您不会连这个也要……”
    既然看到自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不过在物种贩卖这方面的事他了解得并不多，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这不是想铲除就可以铲除的势力。
    相信在其他大陆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夙水帘间，阶级地位的划分比克洛维耶大陆更加严重。
    今次来的重点不是这个，他这样告诉自己。
    能救下的人尽量救，其他的只能以后再处理。
    会尤其关注这方面，是因为他想到了那个自己迫切想要救出的人。
    “拍卖的都是异族或者混血种族吗？”
    “也有寻常的人族，都是被易了容或者毁了嗓子，脑袋也不太灵光，大概是被灌了药，不想让人查出真实身份的来历吧。”
    “事后没有人提出‘货不对板’？”
    赫士列特仔细想了想。
    “这么说来还真的没有。那些被卖掉的可怜家伙都获得了新主人的一致好评。”
    “男仆”呼吸一滞，忍不住按了按心口。
    但愿她不要落得这样下场。
    看到她迷茫地站在聚光灯下，双目失去聚焦……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见到她的话，那自己会……
    会怎样？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愣住了。
    难道要冲出去把她救出来？
    开玩笑，为了这一天他们耗费大量的精力，这种关键时刻他居然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心跳唐突地变得不规律。
    玻璃窗升起，外面嘈杂的声音蜂拥而至，快速充斥原本宁静的房间。门再度被敲响，他迅速把册子放到桌上，假装擦拭酒瓶的动作。
    “凯斯先生，请您稍安勿躁，今天我们的拍卖会推迟几分钟开始。”
    “下面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后台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我们拍卖的商品十分有活力。”
    擦拭玻璃的动作停了下来，“男仆”略显僵硬地站在那，戴着隐形眼镜的瞳孔上映出诡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