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艾丢多拉大人哦~”
艾罗斯回头小声的朝他们竖起了拇指。
那门口的士兵见到后没有拦住,他们刚才就听着艾丢多拉等人的对话,更知道她的身份。
大门缓缓拉开,那没有一点声响的,红色大门后的世界出现在艾丢多拉面前。
看着她进去,镇长叹了口气。
“镇长,您说艾丢多拉大人能成功吗?”
阿雷不禁害怕的问道。
没有回答他,镇长反问道:
“阿雷,这几天和艾丢多拉大人相处,你觉得她如何呢?我是说性格方面。”
“性格吗?虽然我不懂什么专业的词语,可是感觉艾丢多拉大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有干劲,就像我知道要发工资时心里的那种感觉。”
镇长苦笑一声,他指着阿雷摇摇头,不禁说道:“你啊,还是不懂她。就和你说的一样,认真是好事,是大好事。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认真对待是不是?……可是你不知道啊,这是艾丢多拉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不管对谁,不管是自己多么亲近的人,她都会站在公正的天平上,认真看待每一个人。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阿雷很诚实的摇摇头。
叹口气,镇长继续道:“我担心的就是她这个性格,尤其是在对人对事上,她太认真太客观了。在官场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眼见为实,更不可做到一板一眼。”
“……不懂。`鹳场’是什么,和隔壁镇子那个斗鸡场一样?”
“一样就好了!”镇长笑了出来,大步向回来的路迈去。
“哎哎哎,镇长您还没回答我`鹳场’是什么呢。还有还有,艾丢多拉大人旁的那个孩子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大人的儿子吗……”
回到双溪城城堡内,此时的审判厅。
艾丢多拉站在门柱旁。
刚才来了个穿的金丝绸的男子招呼她,艾丢多拉认识那个人,正是当时站在安格雷旁边的达鲁姆。
说明了来意,达鲁姆一脸不可思议的离开审判厅。虽说离开之前还是按照礼仪让仆人上茶看座,可是从他眼神中,艾丢多拉还是看到了一丝不耐烦。
在他们心里,自己绝对属于那种没事找事的人。
艾丢多拉轻轻一笑,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事情,之前她已经想好怎么做。
和之前一样,同样在审判厅里门前两侧站列了排卫兵。他们准备着,艾丢多拉也准备着。
“老师老师~”
端着茶的艾罗斯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您说他们会不会不承认然后耍赖啊。”
“耍赖,咱们一路下来见的还不够多吗?你还记得提里托城的城主玛丽娜,她是我见到耍赖耍的最狠的一个。”“可是,”艾罗斯脸上多了丝愁云,他挠挠脸颊说道:“在港口见到她的时候,咱们走的是南下的路线,而她是北上,那边是帝都的方向。您说她不会去帝都找人帮忙了吧。学生感觉她最后说的那番话,似乎还打算翻身呢。”
“哼,要真是那样,那我应该夸她是打不死的小强,还是帝都那帮人已经腐败到贪官再用的地步了?……哼,太明不需要贪污腐败之人,即使能力再强,他们连最基本的道德观都丧失了,更不可能做到为人民服务。做官做不到兢兢业业,就不要说其他的。”
这时,从后门拐出一人。
艾丢多拉站起身,她脸色肃穆。
此人正是安格雷。
让她稍微惊讶的是,那前几天对镇民嚣张的人,今天是如此的落魄和丧气。
估计是知道艾丢多拉来是做什么的。
还没等她开口,安格雷噗通跪了下来。
这突然的一下出乎了艾丢多拉的意料。
“把我抓走吧。您是刑部的巡判,我承认我之前做的一切,您给我个罪名,我好在狱中清静清静。”
看着他这样,艾丢多拉不为所动。
在安格雷那毫无生气的眼里,艾丢多拉的眼神是如此的阴沉。
“我绝对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更不会给一个不明白自己所犯真正罪行的人下定论。而且,我是巡判,只有权利撤销你的职务,没有权利宣判你的生死。”
她说完,展开了洁白的扇面。
“开庭!”
…………
“以上,就是你全部罪行。利用魔法毁田,破坏人民财产,威胁人民生命,违反太明律法。现在,我以刑部巡判的身份夺走你双溪城城主之名,判决书将会在十日内送到府中!”
艾丢多拉说完,便离开了审判厅。
留下瘫坐在位子上,一脸茫然的安格雷。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将失去……
际天省省府外的廊地,按规制有四面见方,暗合“统领四方”之意,这四方分别为主事大臣,刑狱司掌管,财权领事,人口学士,他们对着不同的议会五部,财部,民部,刑部和军部。
平时廊地正中也就高矗着三杆九米高的旗帜,在太明人心中,“九”是个谦和又强大的数字,既没有因为学识满到“十”而自负,寓意着还有一步的提升空间。而且又比其他数字大,表示高于他人,这是太明立国的骄傲,所有太明人都认为只有太明才是天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这三个旗帜从左到右严格分明,最左边的红色三角镶金旗是际天省的省旗;中间是代表玛尔辛格的棕色泛白的旗子;最右边,也是三个中最破旧的,可是绝对不会降下来的旗子,那是金色的红目玄鸟,大展的翅膀和九条起舞的尾巴,是象征着太明帝国和圣君的太明国旗。
下面,遥对着大门和石阶两边那两只巨大的镀铜目视前方优雅玄鸟,以空阔见威严。
平时只有官员出入,一般都是冷冷清清,但今天这里却连那条通往省府的铺石官路上都黑压压地跪满了百姓,全都是静静地跪着,只有东南风把那几杆的旗吹得猎猎作响。
大门玄鸟两旁的有两面军旗,敬礼的玄鸟在火把的照耀下亮着金黄的光,旗帜周边是红色的,看样子,他们是际天省的省军队伍。两队排列左右的省军如石像般站在人群前面组成一道人墙。站在省军之间的,是穿戴官服的霍格德和一身红色轻甲的米娜。
跪着的人群仍然沉寂着。霍格德和米娜也紧张地沉寂着。米娜一只手一直摸在腰间的长剑上。
躲在这一排后的法森紧闭着嘴兀然站在那里。突然,他的眼睛盯向了前方。
远远地,府里的卫兵队护送着玛尔辛格的轿马来了。隔街便是衙门大坪黑压压的人群,马和轿都进不了大坪了,便在那里停住。卫兵队长看此情况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吩咐旁边的卫兵摆好战斗姿势。然后紧握武器,神色紧张的来到玛尔辛格的轿窗前低语几句。
玛尔辛格走出了轿门,所有的目光都阴沉地望着那座进不去的朱红色省府。
接着,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那座大门,望向了站在那儿的两人。
霍格德的眼睛却只望向玛尔辛格。那个表情似乎想说什么事情,可却说不出口,虽有疲倦但带着许些期盼。
这时玛尔辛格的眼睛也望向了他。
丝毫没有紧张和抱怨之意,玛尔辛格的目光里只有沉重和不解。
卫兵队长看向玛尔辛格,然后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视。
没有做出什么指示,玛尔辛格朝省府的大门走去。
闻声转过来的齐恩镇的镇民们纷纷站起来。
他们都盯着玛尔辛格。
玛尔辛格也不害怕,反而整整褐红大衣的衣领,昂头大步的走过去。
“快,你们全部的,都赶紧给我保护玛尔辛格大人去,大人掉了根头发扣你们三个月工资!”
见此情景,米娜赶紧命令下面还站着不动的省军。
他们行动了,第一排组成拦住镇民的人墙没有动,卫兵队在玛尔辛格左右护送着,省军们则是用巨剑和长枪拦起。这一点点的向后退,镇民们也没有向前相逼,最后在玛尔辛格来的之前挤出了一条道。霍格德疾步向前,他鞠躬后喊道:“大人,一路辛苦。您看这些人,都是齐恩镇的镇民,他们说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玛尔辛格疲倦的问道。
愣了下,霍格德立刻回答道:“他们不同意改农为厂的政策,现在田地被毁了,都说是那个安格雷做的,下官也无法确定,便告诉了他们还需要调查,需要一步步来。可是话还没说完,他们就说见不到您不走了!”
“先不说政策的事。”米娜这时立刻接道,“先抓人,抓了人再论别的事。该处置的处置,该判刑的判刑,谁聚众闹事抓谁。”
几个人都等着玛尔辛格表态。
长吁一口气,玛尔辛格说道:
“这么多人,抓谁?”
“这可是省府……”
“拆不了。”玛尔辛格打断了她的话,“真拆了,我就辞职回乡。进去吧。”
说完这句,她率先进了大门。
身后几人相互看看,一脸的无奈。霍格德抬手,说道:“听大人的,走吧。”
过了大门,他们没有站住或是离开,乖乖跟着玛尔辛格进到了会议厅里。
仆人过来上茶,却被玛尔辛格拒绝了。
“都下去,把门关上。”
霍格德几人都是一怔,可心里却都明白接下来的事不好办了。
只有玛尔辛格坐在最上座的位子上,其他人都是站着。最后走来的法森气喘吁吁的想坐下,却被自己的哥哥一眼瞪的站起。
沉默了一会,玛尔辛格抬头问道:
“谁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是下面哪里出了问题,还是我哪里出了问题?”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霍格德接道:
“回大人,下官派人调查过,是双溪城的城主安格雷’齐宁强迫镇民改田,可镇民不愿意,他便用魔法淹毁了田地。罪大恶极,令人发指。请大人明查。”
“毁田?谁让他这么做的?”
玛尔辛格的口气突然冷起来。
当了这么多年差,霍格德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话要说的尽量委婉些。他旁边的两人似乎也看了出来,身体一凛,都竖起耳朵听着。
“照齐恩镇镇民的说法,似乎是省里一直在催他,本来要用武力毁田的时候,被回家探望的刑部巡判艾丢多拉阻止了,后来突然下了场莫名其妙大暴雨把镇民的田毁掉了。”
“艾丢多拉?这个名字好熟悉。”
“是的大人,”霍格德深吸一口气,“下官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刑部大监狱狱长哈什拉修’德洛米奥的女儿。您说巧不巧,齐恩镇正是她的老家。”
玛尔辛格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撑着茶几。
“是艾丢多拉告诉镇民们田地被毁的幕后黑手是安格雷?”
“……应该是这样。不然的话镇民们不会闹到这里来的。”
他说完谨慎的望向玛尔辛格。而玛尔辛格的却两眼望着门外,紧闭着嘴。
“民不与官争,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镇民会闹到省府来的。”玛尔辛格叹了口气,她用手撑着额头,语气低沉又缓慢,“现在想想,自从安格雷上任当天见过他后,双溪城没有出什么大事,我也一直没有见过他。谁知道整了这么一出好戏。”
“大人,”霍格德无意打断她的回忆,再次鞠躬后说道:“下官建议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先安抚外面的镇民,现在是晚上还好说,要是到了明天早上那集市一起来就不好办了,他们在这里跪着被知道后上面也会下来人问的。所以您看……”
“是啊。”玛尔辛格有气无力的回答打断了他。
看着玛尔辛格疲倦的神色,霍格德准备想说的建议憋了回去,他稍微思考一下,表情是那么的不敢相信。
“大人,下官倒是见过几次安格雷。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搞出这种事。这个人……下官接触他的时候感觉挺谦虚,他也是个省考生出身的,在做官的位置上一直摆的很正,也没有……”
“摆的太正了!”
玛尔辛格抬头,眼圈微红。
她非常的生气,大口的喘着气。
“他干什么事情都打着省里的旗号,打着我的旗号。省里催的太紧?哼,那是圣君的指意!自己去做坏事,我来背黑锅!”
“不是不是,大人啊……您看这个问题我以前反映过,两年前我就……”
“你反映什么啊?说啊!”
玛尔辛格凌空一指,手指尖不断的挑起。
“你说,你什么时候反映过。前几天他来我还纳闷呢,为什么当时不说!”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
霍格德的声音渐渐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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