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漫闭了闭眼睛,眼神从任连翘的脸上,一直看到她抓住自己的手上,最后再落回到她气得近乎扭曲的脸上。
下巴微抬,清丽的脸庞充满了不屑,语气更加倨傲:
“照片上的向北辰,和你现在做的事一模一样,我并不想搭理他,但他偏要拽着我不放,被纠缠的人是我,应该发脾气的人也是我,你问我要解释?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无理取闹,不去想想怎么把自己的男人管好?”
任连翘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仔细一看确实是向北辰从后面拽住了夏漫。
可是真相并没有让她释怀,反倒更生气了,一把甩开夏漫。
而且夏漫还讽刺她没本事抓住向北辰的心,这无异于是在打她的脸。
她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装什么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分明是在欲擒故纵!”
夏漫从鼻腔时发出一声冷哼,极尽轻蔑,“我对向北辰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就算白送我也不要!不然当年我就不会跟他分手,也就不会有你什么事了,你说是吧?”
这不是在说,任连翘现在当成宝贝的男人,是她夏漫几年前就不要了的,并且现在完全看不上眼的吗?
她也太敢说了吧,完全不将向北辰和任连翘放在眼里!
一句话,将他们同时贬到尘埃,将自己抬得高不可攀似的。
在门后的人集体瞠大眼睛,用幸灾乐祸、同情的眼神看着任连翘。
换作任何人都被气得不行吧?
任连翘当然生气,而且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夏漫,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穷酸罢了,真以为有几分姿色,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是不是?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的哪一个女人不比你家世好,不比你漂亮,北辰喜欢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会看得上你!”
任连翘是真的气极了,理智全因夏漫的贬低烧光,只想着怎么以牙还牙,将她贬得更低。
“你真这么想?”夏漫缓缓挑眉,轻勾着嘴角,若有似无地散发出丝丝嘲讽的意味。
“不是我这么想,这是事实,一看就浑身透着一股子穷酸味!”任连翘鄙夷地上下打她全身穿着一眼。
总共加起来,恐怕都不超过四百块吧!
夏漫不怒反笑,“如此说来,你不是连我这个穷酸都不如?”
“呵,笑话,你知道我这一身行头值多少钱吗,你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任连翘骄傲地双手环胸,眉宇间带着一丝高高在上。
“哦,那你就是觉得自己的样貌不如我了?”夏漫先是同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问她是不是因为长得不如自己而自惭形秽,又或者是自卑。
任连翘用两声鄙视的冷笑但当是回应了。
夏漫就拧起秀眉,满脸不解地问:“既然你觉得你样样都比我好,又深得向夫人喜欢,干嘛还这么没安全感,撺掇她去找我妈妈的麻烦?难道你就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向北辰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好让别人指责向北辰花心,我是狐狸精?”
“……”
任连翘嘴角抽动了好几下,竟是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脸色红青白三种颜色交替,别提多精彩了。
这个女人,真是像极了狐狸精,不但会勾引男人,还狡猾得要命。
一步步引她往陷阱里钻,乖乖跳下去,气得要死,还不能说什么。
就在任连翘胸口燃着一团火儿的时候,夏漫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衣领。
两人明明一般高,任连翘却被这眼神和气势镇住,一时间忘了反抗。
“任连翘,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去刺激我妈妈,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夏漫眸色冷厉又坚定。
家人是她的底线,虽然她不想惹事,但谁要再敢欺负她的家人,那么她会豁出一切,保护家里人,哪怕势单力薄,也会站出来,跟他们为敌。
待任连翘反应过来,打算这只讨厌的手弄走时,夏漫已经先一步拿开,转身离开了。
任连翘气得直跺脚,感觉今天脸都丢尽了。
看热闹的人赶紧从门边散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回位置。
只有刑绍元陪着夏漫回去,安慰她别生气。
“跟她生气,不值当。”夏漫嘴上这么说,心情还是免不了有些郁闷。
这段时间她真的受够了任连翘时不时地打击报复,以及吃醋后的兴师问罪。
看来她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在SG做下去了。
夏漫在座位上坐下来,打开电脑,发现刑绍元还没走,再一看他的表情,欲言又止,便停下动作,问:“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刑绍元扯了扯嘴角,压低声音道:“你真的对向总一点意思都没有吗?向总对你挺好的,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比看任连翘温柔多了,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夏漫无奈地撇了撇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并且永远都不会有。至于你说的他对我意思,我没感觉出来,他对我顶多是出于从前那段关系的照顾。”
说实话,这段时间她真的很感激向北辰。
在被沈彦之拒绝后,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他帮忙救回夏音。
在母亲生病后,是他默默帮忙缴了五十万的手术费,也是他暗中帮忙跟医院打招呼,就连租房子也是他安排房东跟她巧遇。
前几天更是主动找来最好的脑科医生,给母亲做手术。
这些恩情对她来说都是大过天的,这辈子都会铭记在心,感觉一辈子。
可是昨天,向夫人和任连翘差点害死她妈妈,妈妈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底线和逆鳞,再大的恩情也不能抵过,她们昨天对妈妈的伤害。
所以不管向北辰到底对她是什么心思,她都不会嫁进向家,跟向夫人成为一家人。
“这样我就放心了。”刑绍元很满意听到的回答,忍不住嘴角微翘地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夏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清。
“没什么。”刑绍元赶紧摇头,然后马上岔开话题,“今天我手头上没什么要紧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
“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不管能不能帮得上,夏漫都由衷感谢他的善意。
刑绍元看着她仿佛漾着水的眸子,笑得弯弯的好像月牙状,十分好看。
便看呆了。
直到夏漫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走神了?”
刑绍元好像一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瞬间面红耳赤,红到了耳朵尖,神情慌张地否认,然后落荒而逃。
夏漫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看着刑绍元的反应,恐怕是对她动了心思,不由得蹙了蹙眉。
如果没猜错的话,以后也得跟他保持些距离了。
————————
这一天对沈彦之来说,是既漫长又短暂,矛盾的一天。
既盼望着天早点黑,好实施求婚大计,又因为想到预见的结果而忐忑煎熬,感觉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做。
今天他去上班前,特地请了三个小时的假,买好戒指,还订了十一朵玫瑰花,下午下班就可以直接去取了就去。
上班时间,他有些心不在焉,但好在没出纰漏。
中间贺青阳和唐甜有打来询问和支招,都被他一句话给打发了。
终于,太阳偏西。
沈彦之看了下时间,拿起东西回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他微笑打招呼,他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远远地看到沈国辉从车里下来,他停顿了下,提东西的手微微收紧,旋即信步继续往前。
在下完最后一个台阶时迎面碰上,两人都停下脚步。
沈国辉下意识看手表,不满皱眉,“这么迫不及待,一分钟都不愿多待?”
还是那熟悉的教训口吻。
“有事。”沈彦之朝他点了下头,回答了便要走了。
“干什么去?”沈国辉问。
沈彦之只站了一秒,回了句说了你也不懂,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儿子高大的后背,沈国辉沉吟片刻,重重呼出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恢复一贯的严肃模样。
正当他要进去时,门口的卫兵跑进来,隔着老远就热情地挥手喊道:“沈秘书,门口有位漂亮的小姐找你,她说她姓言,你一听应该就知道是谁了。”
姓言的女人,在杭城沈彦之就认识那么一个。
除了言灵犀,不做第二人想。
沈彦之英挺的剑眉微微拧起,她怎么来了,又是怎么知道他在省厅的?
“好,我知道了,马上出去,谢谢你了。”
说完便要走,结果又被沈国辉叫住,无奈只得转身。
见他不肯走回去,沈国辉便亲自走几步,到了跟前才问道:“你跟言灵犀还有联系?”
沈彦之如实回道:“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来了,自从她回国,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因为童童的事。”
说到这儿,他大概猜到言灵犀的来意了,眼神便冷了几分。
昨晚贺青阳才跟他提过,今天就等不及跑过来谈判了,当年但凡有一丝做母亲的觉悟,也不会抛下童童独自出国。
并且一走就是六年。
“童童毕竟她的亲生女儿,你不放手说不过去。”沈国辉当然不是真心认为言灵犀的做法是对的,只不过在这件事了,他和宋清的想法一致,不想因为童童耽误了儿子的终生大事。
顾家虽然暗示过不会介意,可是换位思考,谁愿意当后妈,一嫁过去便给人当后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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