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行》第245章 链接

    “啊，过去是应该被遗忘的，不被记载，不被注意。”虚空之魔同样身为顶级虚空族人，对于祭坛力量也有很高的理解与权限，他感受到了阿比斯的“注视”。
    “匆匆纪元，不被群体所记忆，但身为伟大虚空的献祭者，你怎能逃脱祭坛的力量呢？”阿比斯想控制更多祭坛的力量，去剥开虚空之魔隐藏在漩涡之中的层层迷雾：“虚空之魔，你不该出现。你的神和体早已失败殆尽，暴露在这一纪元文明的视线中，只能龟缩于此，迎接彻头彻尾的失败！”
    “失败？潜藏于深渊就不算失败？虚空已经太弱了，以往每一纪元我们都因强大而备受警惕，而本纪元竟被挑衅、监视、压制。我们太依赖祭坛力量，我们太看重超脱，殊不知超脱便是最大的逃避。”
    “无法超脱，只是一纪元的短暂辉煌，未见诞生、未见毁灭，即使征服了纪元宇宙，也只会坐井观天。”阿比斯对于虚空之魔的说法不屑一顾：“我们伟大虚空，有着轻易颠覆一个纪元级别文明的实力，只是将力量都放在超脱纪元、永恒存在上罢了。”
    “不只有超脱的，正如不只有你我，不只有宇宙。”
    虚空之魔意念结束后，在漩涡之中，它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道身影，阿比斯运用祭坛的力量都看不真切。
    它们环绕四周，如同一尊尊神祗。
    这些身影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仿佛从宇宙诞生前就存在并攀至巅峰，在漫长得岁月里俯瞰一个个纪元的生灭。
    晦涩的意念，轻易地便跨过一切，如广袤虚空充斥阿比斯的精神世界。
    与此同时，本纪元宇宙的波江座大空洞，突然被莫名的力量“填满”，在高等文明看来，填满的原因是那里出现未知而强烈的熵减，突然的有序让空洞完全不空，不过凭借本纪元一切观测工具都看不出是什么导致了如此。波江座哨站提高至最高警戒级别，并立即上报探索者联盟。
    “相较于永恒的灭，生得再久也是短暂。”虚空之魔的气息突然降临，并且无比强大，似乎到了神体完备的巅峰，他等待这一刻很久了，而这一刻不过是更长征程的第一步罢了。
    “伟大的生命，必经绝望，也必寻到道路。”
    “宇宙如井，困缚己身。”
    “生命，永远美妙，横亘无数宇宙、纪元。”
    周围的身影突然发出了各种赞同的意念，它们中的每一位，都是虚空之魔的同路人，它们同属于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无需主动加入，只需领悟生灭的真谛，便会是同路人。
    虚空之魔突然以无可匹敌的巅峰姿态跨越一切到此，便对阿比斯展开了强大的吸收力，阿比斯调动自己来源于虚空的深渊力量，对抗着此时虚空之魔展现出的强大吸收能力，但于事无补，它感受到自身的一切正在被同化、吸收。
    “你这样做违反了祭坛的约定，虚空会惩罚你！”阿比斯有些慌乱，但它还有底牌，就算本纪元的一切都被虚空之魔吸收，它在祭坛还有印记，重启下一个纪元后，它便能复活。
    “没有什么虚空了，虚空从来不空。也不会再有祭坛，不会再有虚空族。”
    “什么？你做了什么？”
    “做一把开门的钥匙。”
    “是十一级或者更高的造物？”
    “不是，几个纪元了，你的想法还停留在造物上，真的很狭隘。”
    “你想背叛虚空？不可能的，除了祭坛，还有虚空先知，你怎么科能打败它们？”
    “我已经打败了，本纪元的追溯者就是它们遗留的残影。”
    “除了虚空先知，还有……”
    “我知道你在拖延，可这毫无意义，从你捕获陶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当虚空之魔说完这些，祭坛的力量已经开始被吸收，陶京尘的意识也开始恢复了。他的核心所有感觉依然失灵，但是他的精神世界能够收到虚空之神、阿比斯的意念。
    “什么时候，我是被虚空之魔利用了？”陶京尘的内心有点苦涩，本以为渐渐提高生命链就不惧虚空的威胁，但现在看来是一直被操纵着。
    “小家伙，你很好，你的身上真的有十级造物的线索，不过不用在意，我并不需要它。”虚空之魔现在已经处于完全的优势，还能抽出精力对陶发送信息。
    “陶！我们联手！我们还有机会不让它得逞，我将力量注入你的核心，你将初零召唤出来！”阿比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它倾尽全力开辟了一条通道，让陶的核心附近不再受虚空之魔的影响，并开始跟陶沟通。
    “我不能相信你们中的任一个，我只是普通人类的一员，我只想回到地球，拯救……”陶京尘还没有说完，精神世界也被剥夺了一切感知，他陷入了比追溯世界还要深沉的空间中。
    “相信我吧。”虚空之魔的声音传来，同时苍白空旷的空间之中出现了一团泛着各色光芒的黑影：“这是我在你灵魂/精神的最深处的投影，我知道你的经历对于人类来说比较复杂，机械文明、符文文明、追溯者血脉甚至还有一点我的背景，但是这和广袤宇宙、无尽纪元相比不算什么，甚至和我相比也不算什么、”
    黑影并没有什么动作，但陶京尘所在的空间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变换之后，他感觉似乎身处宇宙虚空，黑影也不见了。
    “我的真名实姓早已不为知晓，只被称作虚空之神/魔，人们带着对于虚空的警惕而崇拜或者厌恶我，这并非我操纵的结果。如果我真要操纵，也只想操纵自己的命运。”
    虚空深处，突然出现了一只虫子，这曾与地球上出现的最基本的虫族一模一样。
    “我曾经的本体，诞生在数个纪元之前，从一只微不足道的原型虫，进化成为虫后，最终拥有了自己的第一颗星球。”
    虫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星球，而星球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其上覆满了红色的虫族，其中还夹杂着蓝色的虫族血液。
    “我的军团！我让它们自相残杀，互相吸收精华力量，肉体向极致进化，同时鉴于我自己的经历，灭杀了它们的精神或者说灵魂，我开始向整个恒星系进发，但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失败。”
    红色星球被一束轻微的光扫灭了。
    “这是那个纪元一个中立高等文明的清理‘扫把’，遇见我这种自相残杀的混乱文明，无需仔细观察，只需轻轻一扫，就能除去一个可能的威胁。”
    在这个星系边缘，一颗荒芜的气体行星上，有几十只虫子苟活了下来。
    “边缘我的一些子体，在苛刻的环境下进化重生，这过程大概有几十亿年，并且在我还没完全恢复时，来了一群宇宙探险家，捉走我当做商品，待价而沽。”
    星球变成了飞船，组成这艘飞船的物质陶京尘没有见过，造型更是本纪元极其罕见的正十面体，而且向四周发射各种绚丽的光，有点像地球的迪斯科光球。
    “最终，这所船，是我的了。”
    虚空之魔没有说这个过程，但只见一只大手狠狠地将这艘飞船捏扁，之后出现的，则是一个寂寞的梭形生物。
    “宇宙中流浪的感觉，很糟糕，不过我在大片的虚空之中，终于找到了精神的一点真意。”
    之后画面突然变为一个辉煌的星际帝国。
    “很快我加入了一个当时纪元明面上最强的文明帝国，这个帝国一直在扩张，帝国的雄心也支撑了我向更高层次进化，从一个最基层外族佣兵开始，直到成为河系级别的外族军团长。”
    星际帝国突然化为虚无。
    “再伟大的本纪元帝国，如果没有找到超越纪元的方法，在纪元中后期的大混乱中也不过是蝼蚁，这个帝国很快被各大超星系群势力所掠夺、崩溃，而那些超星系群势力也逃脱不了衰亡的命运。”
    虚空之魔的影像出现在一个牢笼里。
    “在纪元末期，终于有超脱级别的文明寻找到了我，我一直被囚禁、被研究，终于在纪元重启后逃了出来。”
    之后又是一个虫子从弱变强的过程，不过在这个纪元，他所属的超脱级别文明被一个未知所在所击败，已经是跨纪元生命的它便选择了强大隐秘的虚空种族作为跨纪元的依靠。
    “就这样，我活过了几个纪元，做了很多准备。”很多星系、星球一闪而过，最终画面成了曾经的地球。
    “这里，只是重要性几乎为零的备份之地，没想到能在此毕其功于一役。”
    画面成为了虚空祭坛，一个陶京尘可以看到，但却无法理解的存在。
    “这是钥匙的原材料，而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将这材料打磨、注入模具。即使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辞，因为有无数同路人，已经先于我这样做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阿比斯的意念突然透入，这是它最后的力量，它想将自己烙印在陶京尘的精神世界，它意识到这陶京尘或许对虚空之魔有些重要，如果祭坛真的被毁灭，也能通过这个烙印复苏。
    这也是我想问的，陶京尘默念。
    “打破桎梏，让生命真正超脱。”
    陶京尘发现控制、影像自己的力量都消散了。
    “虚空链接，启动！”
    此时，本纪元宇宙的所有生命，都感到自身被一条无形的链条所链接。
    而在这前所未有的互联建立起来时，宇宙的深处又同时是外部，传来了愤怒的古老神念。
    “我试试看。”
    所有生命都理解了突然在精神世界中响起的这句话。
    之后陶京尘便“看”到，虚空之魔协同祭坛一起燃烧。
    “大家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