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往事》第138章 难忘除夕

    艾香大儿子从唐山回到老家，给艾香打电话说他爸爸打电话把他从唐山叫回来，在老家人给他找了个对像，彩礼要十五万。艾香吃饭时，把大儿子的事讲给赵阳听，赵阳听着艾香的话很不高兴的说：“才多大嘛，找什么对像？”
    艾香：“老家就这么个风俗，谁也改变不了。”
    赵阳：“这两年全成你家里的事了，一开始是你大车祸，又是去世，我还没有缓过劲时，你妈又去世了，好家伙，你妈一走，你二大要求你们一人六千，我一天在店里能挣多少钱吗？”
    艾香：“你看你这个人，我大我妈走，那是天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谁不愿意让自己的爹妈多活几年？再说了，我儿子只是打了个电话，说了说他的情况，又没有指定向咱们要钱，你急什么急？”
    赵阳大怒：“谁给你急了？我怎么给你急了？！”赵阳喊着。唾沫星飞了艾香一脸。
    艾香无奈的抹了一把她的脸，强克制住自己愤怒的心情说：“你这不叫急叫干什么？我现在是什么话都不能说，一说你就给我吼叫，你觉得你这么有意思吗？咱们为了孩子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生活？”
    赵阳：“觉得我不好，去离呀！这种日子我早都过够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不为儿子，谁还和你过？”
    艾香看赵阳又提出来要离婚，长叹了口气，咬紧牙关站起来收拾着厨房，泪水不由得流了出来。艾香想，人心换人心的话，我早都把赵阳的心换回了，我对赵阳的女儿一直不薄，我每次出去发货都要给赵阳女儿带些衣服回来，赵阳女儿每次来我店里，我给赵阳女儿不是500元就是1000元，可是轮到自己儿子跟前，自己连提儿子的权力都没有了。艾香越想越伤心，越伤心泪越多。赵阳看艾香哭了，又很不高兴的摔上门去店里开门了，艾香站在阳台上依然是泪流满面。
    快要过年了，艾香打电话劝儿了先别着急结婚，先把事业干起来，等自己有钱了，什么样的姑娘都能找到，艾香给儿子这样说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自己从送走父母亲后，和赵阳一直说不到一起，很少去店里，花每一份钱都要伸手向赵阳要，大儿子结婚，艾香如果不能帮儿子些，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艾香只能违心的劝儿子晚点结婚。
    天越来越冷，赵阳和儿子不是今天感冒就是明天感冒，儿子感冒了，艾香的日子还会好过一点，陪儿子输输液，赵阳感冒了，不管艾香怎么劝，都不去医院看病而是乱吃药不说，脾气暴躁的出奇，艾香什么都不敢说，只要稍一张嘴，赵阳就会嗷嗷的喊叫起来。
    年关已近，艾香早已习惯了每年早早置办年货。因从04年艾香买上房子之后，赵阳的弟弟妹妹每年都在艾香家里过年，都喜欢吃艾香做的饭。因此，艾香都要置办很多年货，什么鱼呀，肉呀的。各种水果，瓜子之类的东西都要准备一大堆。早早酱好肉，炸好鱼，做好一切准备，就等他们除夕来一直要吃到初二早饭之后，才一个个离开去走亲访友。
    除夕早上，艾香早早起来就准备饭菜。艾香已把饭菜准备好已过了午饭时分，却不见赵阳弟弟妹妹来，艾香忙打电话给赵阳。赵阳在电话中说：“我弟弟妹妹今年不来咱们家过年。”
    艾香听着赵阳的电话很委曲的说：“你弟弟妹妹今年不来咱们家过年，你早给我说呀，我就不用准备这么多了。”
    赵阳：“你准备什么了？”
    艾香：“和往年一样呀，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赵阳：“那你给他们打电话说吧，我没有脸去说。”
    艾香听着赵阳的话，觉得不对劲，自己虽说和赵阳磕磕绊绊的，但和他弟弟妹妹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呀，赵阳为什么说他没有脸去说，难道自己辛辛苦苦为他们准备可口饭菜也是错了吗？艾香想到此，越感觉到很委曲，也很生气的对赵阳说：“你的弟弟妹妹，凭什么让我给打电话？不来算了！”
    赵阳：“你爱打不打，你要是好的话，我弟弟妹妹会自然来的。”
    艾香听着赵阳的话已愤怒到了极点，强忍住怒气说：“姓赵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对你弟弟妹妹怎么不好了？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赵阳：“你对我这个样子，我弟弟妹妹能来吗？”
    艾香：“我对你怎么了？是你整天喊着不过的，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又不是我和儿子把你推出门的。我和你十七年了，你说话可要有良心。”艾香说着说着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赵阳听艾香委曲的哭了，口气稍缓和了一点说：“好了，大过年的，你也别哭了，你不打，我打。”
    艾香站在厨房看着自己准备好的饭菜心里难过极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把自己养活大，自己都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一桌丰盛的饭菜却为了讨好赵阳，每年过年都要为他们准备一大堆。艾香想着，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亲更对不住自己的兄弟姐妹，想到此，艾香愧疚不已。艾香看着饭菜哭了一下午也胡思乱想了一下午，直到黄昏时分，赵阳回来了，看着艾香准备好的一桌子菜理亏的说：“他们不来了，留着咱们吃吧。”
    艾香伤心的说：“准备了十口多人的饭菜，他们不来，咱们要吃到什么时候？”
    赵阳：“他们不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艾香很伤心，也很难过，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又重新把菜热了一遍，端上桌子。
    赵阳独自一人，一口酒，一口菜，喝着闷酒。
    儿子很快吃完去玩电脑了。艾香吃了几口菜，胃疼难忍，就放下碗筷，躺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强忍住疼痛，看着电视。胃疼得连呼吸都很困难，但艾香一直没有敢说自己胃疼，怕一说出口，儿子又会担惊受怕。
    赵阳吃过完饭收拾着厨房问艾香：“晚上几点去寺里？”
    艾香双手抱着胸口，有气无力的说：“不去了，明天再说吧。”艾香说话声音有点小，赵阳没有听见，又扯开嗓子问艾香。
    儿子边玩电脑边说：“我妈妈说了，今天晚上不去，明天再说。”
    赵阳从厨房冲到客厅怒视着艾香问：“你不去？让我请什么香，请香不要钱吗？你以为我的钱是不是多的没有处去了，请了一大堆香，你却不去了。”
    艾香：“初一去也一样的，你这样骂骂咧咧的，上香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的胃有点疼，我真的不想去，明天再说吧。”
    赵阳：“没有意义，你还叫我请什么香？”
    儿子：“行了，差不多点行了，我妈说她胃疼，又不是故意不去的。”
    赵阳：“胃疼也是她自己做的！疼死活该，我咋不胃疼？”
    艾香不想和赵阳发生任何冲突，又从沙发上爬起来，背靠着沙发给二叔父打了个电话，连打了好几个，一直没人有接。最后打通了，艾香只是喂了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赵阳坐在沙发上一直怒视着艾香。
    艾香尴尬的又拨打着二叔父的电话，电话却关机。艾香自言语：“怪了，刚才打通没有人接，现在打又关机？”
    赵阳得意的看着艾香，调着电视频道。
    儿子扭头看着艾香说：“是不是没有电了，自动关机了？”
    艾香：“妈妈这几天忙着跑超市，一直给你二姥爷没有打电话，不知道你二姥爷好着了没有。”
    儿子边玩游戏边说：“肯定好着的，如果不好的话，我舅舅他们早都把电话打来了。”
    赵阳蔑视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依然调换着电视频道。
    儿子：“你找什么呢？今天晚上都是春晚，有什么好调的？”
    赵阳憋了一下嘴说：“儿子，你看你妈现在把人活到什么程度了，连她最亲的亲爹都不接她的电话了，还洋洋得意的写什么狗屁小说。”
    儿子：“我二姥爷那么大年龄了，说不定忘记给手机充电，手机没有电了，自动关机了”
    赵阳冷笑：“哼！怎么可能呢？大过年的，谁会给手机不充电？分明是不想接你妈的电话。”
    艾香心不甘，还是一连拨打了几次二叔父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艾香又找出村上一个婶子的电话打了过去，正好是婶子接的电话，艾香忙坐直身子说：“娘娘，我是艾香，过年了，我给你和我大大打电话拜个年。”
    婶子：“我还炒菜着呢，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艾香：“没有事，只是打电话问候问候你们。”
    婶子：“没有事我就挂了，春晚都开始了，我们还没有吃呢？”婶子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艾香尴尬的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声音不知所措。
    赵阳遥控器扔到桌子上，突然站起来，手指着艾香的鼻子骂：“看看，看你现在把人都活成什么样子了？连你娘家人都不愿意接你电话！还说我不好，就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对你好？”
    艾香从小最讨厌人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也忽的站起来，跑进自己屋子，关上门，支起小电脑桌放在床上，爬上床，打开手提电脑，胡乱的在键盘上敲着文字。思乡的泪水再加上委曲的泪水模糊了艾香的双眼睛。艾香长叹口气，闭上眼睛在键盘上盲敲着，一段段肺腑之言从艾香的指尖跳跃在了电脑屏幕上。
    赵阳愤怒的一脚踹开门，站在床前，弯腰看了看艾香写的文字，手在艾香脸上拍着骂道：“你娘家人连你电话都不接了，你TM的还有心坐在这里写东西？我见的不要脸的人多了，却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的脸人……”
    艾香用胳膊肘当着赵阳的手，依然泪流满面的敲着键盘。
    赵阳看对艾香辱骂不起作用，就在艾香脸上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手指头像鸡啄米似的点着艾香的鼻梁骂：“就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谁还会和你过？”
    当赵阳把唾沫吐在艾香的脸上那一瞬间起，艾香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已被赵阳践踏了一文不值，心里感觉到血淋淋的，泪水如同泄坝的河堤不由得喷了出来。
    艾香抬手擦掉脸上唾沫的那一刻时，眼泪一下子干了，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赵阳，下定决心对赵阳说：“好，离，请你再别闹事了，看在儿子的份上，请你再别这样，我答应你，过完年咱们就去办理手续。”
    赵阳向客厅走了一步对着儿子喊着说：“儿子，你妈都我和不过了，你看你咋办吧，你还有心玩电脑？”
    艾香伸长脖子看了儿子一眼，儿子早已是泪流满面的坐在电脑前发着呆。
    艾香依然鄙视着赵阳，有点歇斯底里的对赵阳喊着说：“少给我儿子说这些，我永远和我儿子是一体的，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就是要饭吃也要把我的儿子养活成人。变态狂，你这么自私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赵阳愤怒的抓起艾香的肩膀想把艾香拉下床，艾香用力挡着赵阳的手。赵阳又一把抓住艾香的肩膀往下拉着艾香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是变态狂？”
    赵阳钳子一般的手狠狠的焊进艾香的肉里，艾香疼得挣扎着喊：“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赵阳有点失去理智的，依然紧紧抓住艾香的肩膀喊：“谁是变态狂？”
    艾香毫不视弱的了喊叫到：“你不是变态狂，为什么儿子不是儿子，老婆不是老婆？”
    赵阳发疯似的喊：“你们把我当过人了没有？儿子对我这个样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都是你这个所谓的好母亲造成的，你知道不知道？！”
    儿子冲进屋子推着赵阳说：“请你在一分钟之内，离开我妈屋子，至少你现在还是我爸，如果超一分钟，对我妈还指手划画脚，我就和你脱离父子关系。”
    赵阳还是想撕扯艾香，却听儿子数着：“一、二、三……”赵阳很无奈的在地上吐了一口，转身走了。
    儿子拍了拍艾香的肩膀，在艾香脸上亲了一口说：“想开点，我爸今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说着转身关上门又出去了。
    艾香坐在床上听着儿子和赵阳的谈判的话语，真的是哭笑不得。
    艾香真的很感谢老天赐给她两段不幸的婚姻使她吃了好多苦头又赐给自己两个好儿子，使她再苦都有理由要活下去的勇气，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两个儿子的牵挂，没有两个儿子给自己支撑的力量，说不定，自己也早都陪在父母亲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