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往事艾香赵阳》第115章 伤痛

    店里终于找了一个店员,也是来自农村,很泼辣,以前也在服装店打工过,轻车熟路,有些地方比艾香还有经验。艾香一下子省心了许多。也不用求赵阳留下来帮自己了。赵阳整天忙忙碌碌,出出进进,艾香从没有过问过他整天在外面都干些什么?就像朋友劝艾香一样,把他不要当成自己的老公,当成情人,他有的时候还是比情人要强一点。因此,艾香从内心深处把赵阳当成情人,赵阳整天不着家,艾香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赵阳从那次酒精中毒后,再加上他的一个朋友也因喝酒过度送到医院再也没有抢救过来,他们那一帮友终于不喝酒。艾香的心终于放下了。
    赵阳偶然回来帮艾香看一会店,艾香借机就躺下在床上看会书。有天中午,吃完中午饭,艾香看赵阳没有要走的意思,又躺在床上看书时,电话响了,艾香提起电话喂了一声时,电话里却没有声音,艾香以为是打错了就放下电话,又躺下拿起书时,电话又响了,艾香又提起电话,还是没有声音。艾香喂了两声,电话里还是没有反应,艾香挂断电话。翻的看电话记录,两次打来的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正在琢磨打电话的人肯定有问题时。电话又响了,艾香提起电话没吭声。电话那头说:“喂,是嫂子吗?你给我找一下赵阳哥。”
    “好,你等一下,他在外面,我给你喊一下。刘洁,你帮我喊一下你大哥,说有电话找他。”
    赵阳红着脸边跑边看他手机问:“谁的电话?”
    “不知道,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打了好几次,打通不说话又挂了,莫名其妙。”艾香放下书,本想离开屋子,好让他们放便说话。
    电话中声音却变成了女的。赵阳红着脸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个电话上了。”说着恐慌的扭头看了艾香一眼。
    艾香坚耳听着电话里说:“亲爱的,我打你手机N遍了,打不通,只好打这个电话了,打了两次都是她接的,我不敢吭声,就找了个男的又打过去,还是她接的,你在干什么呢?你快点来吧,我等你……”艾香站在地上听的一清二处那个女人说的话,从他们谈话口气能听得出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好,好,我马上过去,你就站在那,别,别动,我这就去找你,赵阳说完慌慌张张准备出发。
    艾香问:“谁的电话?”
    “朋,朋友的。”赵阳颤抖着声音说。
    “什么朋友?为什么电话打过来一听是我就挂断了,最后又让男的打过来,你接上怎么又变成女的啦?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管住你不让你和女人来往吗?”
    “没,没有。”
    “没有?那你们这是干什么?侮辱我还是侮辱你呢?侮辱谁呢?”艾香看着赵阳那懦懦弱弱的样子,更加生气。平时只要自己一说什么,他就像吃了火药一样暴跳起来,他的一反常态,使艾香觉得他们更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回来再给你解释好不好?她还在那等着我呢。”
    艾香愤怒的堵在门口,怒视着赵阳说:“我今天偏就不让你出这个门,和你结婚六七年了,我从来没有管过你,但我今天要管定了。”
    赵阳脸一红,猛力推了艾香一把,冲出门,艾香站立不稳,摔倒一头撞在门上,后脑勺一阵生疼,艾香呲了一下嘴,也没有顾上抹一下碰疼的后脑勺,忙爬起来,上前一把抓住赵阳的胳膊说:“你给我站住,我今天就是不让你出这个门。”
    “松开,我再说一句,你给我松开。”赵阳喊叫着就狠劲掰开艾香的手向外走。
    艾香上前一步,狠狠在赵阳腿上踢了一脚说:“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以为我爱回这个家……”赵阳骂着,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冲出门骑上摩托车走了。
    艾香站在地上,听着远去的摩托车声,脑子就像雷击了似的,头晕呼呼的,有点站立不稳,刘洁忙冲过来抓住艾香的胳膊说:“姐,你这是干什么?干嘛要这样对待自己?像你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人找不上,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刘洁根本不知道艾香已经是两次婚姻了,一直看不惯赵阳的行为,也曾暗示过艾香应该趁孩子小,重新选择一下自己的人生。
    艾香无力的靠在刘洁的身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刘洁很瘦,但很有劲。连拖带抱把艾香扶到床上。洗了个毛巾给艾香擦了把脸说:“平时,我觉得你可坚强了,一直很敬佩你,看来我是看错你了,你为他们那些破事,把你气死划算吗?把你气倒了孩子怎么办?我来第一天,就听到他和一个女人在电话中腻歪,我还以为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呢。”刘洁说着倒了杯水接给艾香。
    “刘洁,不是我生气他们之间的事,我是无法接受刚才她打的电话,真的太气人了,打通两次,听是我,就挂断了,最后让一个男的打过来,你大哥接上又是她说话,你说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七年了,刘洁,七年我从来没有为他那些破事生气。可是今天我真的是受不了,你看你大哥哥那个样子。为了孩子,我真的都不知该怎么办?真的是太难了。”
    “依我看,你还是离了算了,现在孩子小,不懂,还好说。像你这么能干,离了,说不定还找个比他更好的。”
    “刘洁,人言可畏呀。”艾香深思了一下,喝了口水说:“不瞒你说,我这是第二次婚姻了,第一次婚姻失败后,我七年没有找,在那七年中,我受够了人们敌意的目光,也受够了人们的蔑视,真的刘洁,我真的受够了,我再也不想看那种眼神了。”艾香说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走自己的路,管他们干什么呢?”
    “你不懂,你还小,你根本不懂。”艾香用毛巾使劲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感情这个事是不能免强的,你不爱他,他又不爱你,你说你们还要这样的家庭干什么?是为了孩子?你这样是在害孩子,懂不懂?他这样下去,将来孩子大了,懂事了,也是他的受害者,不信你看着。”
    “刘洁,血浓于水呀,他再不好,也是孩子的亲爹,谁对我孩子好,也没有孩子亲爹对孩子好。他对孩子的爱,是发自里心深处的,别人或许是对他好,大概只是表面的。”
    “这只是你心理作用,好人还是有的。”
    “有些事,你真的不懂,你不知道,我有我的难处,真的,我这是第二次婚姻了。”
    “三次婚姻又能怎么样呢?我就想不通你这个人为什么要死爱面子活受罪?”
    “好了,我想自己冷静一下,你出去忙生意吧。”艾香无力地躺在床上,头晕晕呼呼的,回想着自己走过的路,痛苦的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刘洁的确是很能干,看艾香哭着睡着了,店里生意再忙。她都顶下来了,下午接孩子时,她都没有叫醒艾香,自己轻轻把卷闸门拉下来,帮艾香把孩子接回来,开门时惊醒了艾香。
    艾香一骨碌爬起来,想,自己睡多久了。
    儿子气呼呼冲进里屋,瞪着艾香喊:“给你们当儿子真倒霉。”
    “噢,对不起宝贝,妈妈睡着了,阿姨去接你是不是去晚了?刘洁,你去幼儿园还有孩子吗?”
    “有呀,我一到点就去了。我去就看他不高兴。”
    “阿姨没有去迟呀,你为什么不高兴?告诉妈妈,你怎么啦?”
    “你们为什么不当官?”儿子说着,从艾香怀里挣扎着站在地上,手指着艾香问:“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当官?”
    艾香看儿子的脸都成了青色,嘴唇也成了紫色。艾香的心像刀子划了一下,痛苦不已,身子摇晃着跪倒在地,忙抱起儿子问:“宝贝,谁给我儿子气受了?怎么能把我儿子气成这样?”
    儿子还是在艾香怀里挣扎着不让艾香抱。刘洁一看,着急的问:“哎,平时你不是很乖吗,今天是怎么了?妈妈今天本身就心情不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妈妈?”
    艾香忙给刘洁使了个眼色不让刘洁多说。孩子听着刘洁的话,不挣扎了,睁大眼睛看着艾香。泪水在艾香眼睛打圈圈。母子俩对视了一会,儿子猛的双手搂住艾香的脖子哭着说:“妈妈,你和我爸爸为什么不当官?”
    “我的傻孩子,要是每个人都去当官,没有清洁工扫街道,街道全是垃圾,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宝宝怎么街上买东西?要是人都去当官,没有人卖衣服,人是不是都要光着屁股上去班?你想想,如果妈妈把你和我衣服脱光,我们上街转一圈,看人会怎么看咱们?”艾香说着故意要脱掉儿子的裤子。儿子吓得忙双手紧紧抓住裤子不让艾香脱。艾香又故意解自己衣服扣子说:“宝宝不让脱,妈妈脱,妈妈脱的一丝不挂去你们幼儿园说我是赵明的妈妈,你们看我漂亮吗?”
    孩子吓得忙拉住艾香的手,也不让艾香脱衣服。
    “为什么不让妈妈脱?”
    “丑死了,小朋友会笑话的。”
    “那是肯定的,小朋友肯定会说赵明的妈妈是个神经病,没有穿衣服,丢死人。”
    “不要丢人,不要丢人。”
    “这不就对了嘛,要是真的没有卖衣服的,都去当官,连那个当官的都没衣服穿,光着屁股去你们幼儿园说:‘嗨,我是当官的,我的官很大,你们要听我的话。’你们看着一丝不挂的大官站你们面前,你觉得他当官好玩吗?”
    儿子说:“当官不穿衣服不好玩。”
    “不好玩,那宝宝还嫌弃爸爸妈妈没有当官了吗?”
    儿子木纳的摇了摇头,低头不语了。
    艾香看儿子终于平静了下来,给儿子打开了瓶酸奶又给打开电视。
    儿子边喝酸奶边看电视。艾香看着儿子长长叹了口气,疑惑的看着孩子想:小小年龄,怎么会对当官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是老师对当官孩子太好了,还是老师对孩子说了什么?
    艾香一晚上辗转难眠,为孩子的事真的是很焦虑。艾香烦燥不安,睡不着又坐起来,端详着儿子,头有点晕,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儿子了。又爬近儿子跟前,再细仔端详着儿子那润滑的小脸蛋,泪水又涌了出来了,哽咽着说:儿子呀,你说你这小心是怎么想的?你这么一点人怎么会嫌弃你爸爸妈妈没有当官,妈妈这一生什么事都能干成,就是当不了官,你爸爸也当不了,你懂吗?你现在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官,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你是妈妈生命的全部,你可千万别太世俗了。
    艾香一晚上爬到儿子跟前长唉短吁,一夜没有合眼,因此起了个大早,一直在思考是送儿子去幼儿园呢,还是把儿子留在自己身边玩?艾香实在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自己给老师该送的也送了,可是问题又出到哪里了?
    儿子已习惯了六点半准时起床,还没有等艾香叫儿子,儿子自己就醒来了。艾香征询了儿子的意见,儿子似乎忘记了头天晚上自己说的话,一起来就要去幼儿园。艾香心思重重给儿子洗漱完,给儿子穿鞋时,儿子说:“妈妈,你再给老师送点礼吧。”艾香一惊,屁股重重坐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心被撕碎,眼前金光四射,艾香一阵昏眩,头抵在儿子腿上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呐喊:儿子呀,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想着要给老师送礼,你老师在妈妈跟前拿的东西还少吗?一年四季,只要一换季就来了,妈妈为了你,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收过呀。你老师每次拿东西我都很小心呀,不想让你知道呀,你怎么会有送礼这个概念呢?
    “妈妈,妈妈,穿鞋,快送我去幼儿园。”儿子拍着艾香的头说。
    艾香本想不送儿子去,又转念一想,还是送去吧,让儿子从小就要养成好习惯,不能随便说不去就不去。
    艾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抱孩子来到幼儿园,小朋友都开饭了,还有几个小朋友没有来,小饭桌子上有几个空位子,饭已盛好,冒着热气。
    孩儿怯生生的坐在他的位子上,用勺子捣了捣他碗里的汤,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一个空位子上的碗,又抬头看了艾香一眼。
    艾香看儿子的碗里是半碗清汤,旁边碗里是稠稠的一碗鸡蛋紫菜。艾香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同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一样动弹不得,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要晕了过去。艾香强打着精神说:“你端那一碗喝吧。”艾香说着,弯腰扶着孩子的小椅子背,颤抖着手帮儿子把碗换过来,泪已滚落到儿子的脖子上,儿子惊慌的说:“那是秦红洋的。”儿子说着又看了金老师一眼。三个老师同时都围过来说:“吃吧,吃吧,没有事,我再去到灶上要一碗去,刚盛到你这没有了,我就给你倒了点清汤。”金老师说着端起儿子的碗,跑出了教室。一个新来的老师拍了拍艾香的肩膀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儿子的头说:“吃吧,别害怕,没有事。”老师说着眼睛也湿润了,扭头抹着泪向休息室走去。小朋友们都停下来不吃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把目光聚集在艾香身上。
    “你冷静一点,先回吧。为了孩子,该忍的还是要忍。”
    艾香紧紧地捏了一下保育老师的手说:“我们都是做母亲的,将心比心。”艾香说着已泣不成声。
    “我理解你的心情,真的是到孩子跟前汤没有了,我们也没有想那么多,真的对不起。”保育老师一直拍着艾香的肩膀,推艾香走出教室,又拍了拍艾香的肩膀说:”冷静一点,快回去吧,不要因小失大,真的很对不起。”
    艾香脑海里回荡着儿子头天晚上骂自己的话,真想转身给保育老师一个耳光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们的行为伤害的是我儿子的心。你们无耻的行为扭曲了一个四岁孩子幼稚纯洁的心灵,你们这些人渣,还有人性吗?艾香握紧拳头,闭上眼睛任凭泪水往出涌。
    “怎么啦,怎么哭了,刚才让灶上师傅给重新做了一碗。”金老师端着一碗汤正好和艾香撞了个满怀。
    “金老师,需要什么?请你到我店里尽管来拿吧,请你把一碗水端平,他还是个孩子,我觉得这汤不仅仅是没有而已……”艾香说完头也没回冲出幼儿园奔回到店里,打开电视机,声音放大,爬在床上放声痛哭。感觉天旋地转,感觉自己已走到了人生的尽头,赵阳被那个女人打电话叫走之后夜不归宿,儿子在幼儿园受尽非人的待遇,已经扭曲了儿子的心理,自己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艾香很憎恨自己就不应该来到这个城里打拼,不应该为了孩子嫁给这样的城里人,更不应该图虚荣把孩子送进最好的幼儿园里,更不应该找个幼儿园最好的班能和当官人家的孩子生活在一起。艾香痛苦得咬紧双唇,双手撕着胸前的衣服,气上不来,血从艾香的指缝里流了出来,艾香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看看,自己的心究竟和别人的心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总要遭受这一切,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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