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为了儿子,又在超市买了购物卡偷偷塞给金老师。儿子终于又受到金老师的公平待遇,情绪好多了。
艾香计划要外出进货。可是赵阳却一直没有回来,艾香本想晚上让刘洁帮她带孩子,又觉得不妥,刘洁和她男朋友正在热恋之中,艾香担心两个人在一起,,当着孩子面做出过分的亲热动作对孩子不利。带上孩子去发货又不现实,孩子跟上太受罪了。
艾香捺住性子又等待了两天,赵阳终于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一身臭汗味。一进门就找衣服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凑到儿子和艾香跟前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艾香强忍住一肚子火和儿子做着游戏。
赵阳看着儿子说:“来,爸爸亲亲,爸爸早都想我宝贝儿子了。”
“哼,不理你,坏爸爸。”儿子奶声奶气的说。
“我怎么是坏爸爸?”赵阳嘿嘿的笑着问。
“惹妈妈生气,就不是好爸爸。”
“谁给你说的,是你妈妈给你说的吗?”赵阳说着在儿子头上拍了一把。儿子受到惊吓,咳嗽了起来。
“哼,还让我抱不抱啦?我就不信不让爸爸抱。”赵阳说着强行把儿子抱到怀里,用胡子扎孩子。
“扎死了,妈妈,妈妈救命呀!”儿子歇斯底里的喊着。嘴里吃着东西被呛了一下,又咳嗽了起来。
艾香忙抱起孩子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又拽了拽儿子的耳朵,瞪了赵阳一眼。
赵阳似乎也很心疼儿子,红着脸也拍着儿子的后背,不好意思的看了艾香一眼,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乱调着台。
儿子还是一个劲的咳嗽着。艾香心疼的给儿子洗漱完,哄儿子入睡。
第二天,艾香早早把儿子送到幼儿园,把店里卫生搞完,给刘洁按排了一下。又给赵阳交待了一下儿子的事,急匆匆赶车去进货。一路上,艾香躺在车上,心里千丝万缕,过去的一幕幕展现在眼前。大概是想的太多了吧,艾香一路上没有吃没有喝。到货场,头昏昏沉沉的,强打精神把货进完。给儿子转的选了几个玩具。头重脚轻的赶到停车场。好多发货的人还都没有赶回来,离开车时间还早,艾香一头栽倒在车铺上迷糊着睡着了。等艾香醒来时,车已出了西安市。车上的姐妹说笑着讲述自己发货时的所见所闻。艾香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看着窗外的山山水水在眼前一闪而过想着心思,泪水一次又一次浸润了艾香的眼睛。
深夜一阵刹车声把全车人惊醒,车上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车子随着叫声向一边倾斜着。艾香也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只是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耳朵大喊一声:儿子,妈妈再也见不到你了。
车身还是一直向下倾斜着,咚一声,摇晃了几下子,不动了。车上的男女老少都哭喊着:“我的妈呀,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哭声一片。
“大家都不要惊慌,车轮胎掉了,车倾斜到沟里,靠到一棵大槐树了,槐树的根都拔出来了,大家都一个一个慢慢的下,别让车振动了,懂吗?一个一个的下,别着急,车要再振动一下,槐树再往出拔一点,我估计连车带人都会滚到沟里去。”车司机轻轻的抹着泪,小声说着,怕说声大了,振动到车似的。
车上的人都屏声静气的提着鞋,猫着腰慢慢移下车。艾香静静的看着车窗外倾倒的槐树,树身摇晃着,树叶哗啦啦往下掉,下一个人,树身摇晃一下,树叶哗啦啦往下掉一阵。艾香一直呆坐着,观察着槐树,感觉是佛度了这一车人。
“大姐,吓傻了,快下呀,一车人都下完了,你不怕死呀?”司机小声喊着艾香。
“死不了,要死的话,咱们早都躺在山下的河里了。这会阴魂早都散了。”艾香开着玩笑,也猫着腰,轻轻移下车。有的给家里哭着打电话,有的坐在地上依然哭着。
车老板和司机也抺着泪说:“老天呀,多亏这颗大槐树,谢谢你救了这一车人。”车老板说着跪到老槐树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作了个揖又对乘客说:“来,大家都来拜拜这神树。”
“什么神树?这树明明是菩萨的化身,是佛度了我们。”艾香手捏着电话,本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最后想也没有那个必要。端详着那棵倾斜的槐树,大半的根都拔出来了,只剩下碗口粗的两条根还和地面连着,风一吹,还唰唰往出流土。
大吊车来了,讨好价,吊车尾气管冒着一股黑烟,把班车拖了上来,可怜的槐树咯吱吱响着又往下倾斜着,树枝落在地上,树根又向外拔了拔,摇晃了两下子不动弹了。
围观的人又发出一声惊叫:“天啦,真是老天在救我们。车拖上来了,树还往下倒了倒,根全都快要拔出来了。”
车老板打着电话和修理部吵着架。车司机和同行的几个发货的男人装上备用的轮胎。有钱的、怕死的,在附近的县城里找招待所住下了。没有钱的,家里有事的都随车回到湖城。
心身衰竭,疲惫不堪的艾香租了辆三轮车,把货从车上卸下来,装上三轮车,给蹬三轮的交待清自已店里的地址,自己打出租车回到店里,九点多了,门还没有开。
三轮车把货送来了,艾香腰酸背痛的整着货。十点多,店员来了,慌慌张张一进屋子就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在西安住一天?”
“我住什么住?我这忙忙赶回来了,你们十点多才来,我不赶回来,你们是不是今天不开门了?”
刘洁红着脸没有吭声,忙弯腰帮艾香整理着货,艾香强打精神整理完货,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爬上五楼,打开门,屋子一片狼籍,走时吃的碗还在桌子上放着,儿子穿脏的袜子,小裤子乱扔到沙发上。屋子静悄悄的。艾香以为没有人,想着赵阳带孩子出去吃早点去了。低头换鞋时,赵阳睡眼惺忪地站在艾香身后,吓了艾香一跳。艾香从小就怕人不吭声站在身后。鄙夷的看了赵阳一眼说:“神经病,吓我一跳。”
“你才神经病呢,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跑回来了。”说着收桌子上的碗。
“儿子呢,儿子还没有起来?”艾香边问边扭头向内屋走去。
“儿子我送到奶奶家了。”
“什么时候送去的?”
“你走那天下午送去的。”
“没有去幼儿园?”
“没有。”
艾香瞪着赵阳想,自己真是找了个摆设,不知自己上辈子遭的什么孽,却碰到这么个东西。
“瞪什么瞪,你一走,我忙忙的,那有时间管他。”
“你还是男人吗?你还像个男人吗?”
“我不是行了吧?你是男人,我不是。”
“去,倒镜子里照照你这个形像,几点了,你去上街看看有没有像你这样的男人。我看咱们这日子真是没法凑合下去了,真的,你这个样子,我一天都不想凑合了。”
“不想凑合,去离呀,我又没有赖着你。”赵阳边穿衣服边喊。
“好,这可是你说要离的,如果去法院你不离,你就不是人!”
“离!可以,你给我三十万!”赵阳穿好衣服,举起三个手指头到艾香眼前恶狠狠的晃了晃。
艾香看着赵阳苦笑,希望赵阳了说的三十万是和自己开玩笑的,不是认真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离可以,你给我三十万,我立马走人。”赵阳咬牙切齿的说着,又在艾香眼前晃了晃三个手指头。
“凭什么让我给你三十万,干什么的三十万?”
“青春损失费呀。”赵阳怒视着艾香力直气壮的喊。
“呵呵,呵呵,我给你三十万青青损失费,那谁给我青春损失费?我跟上你得到了什么?我给你三十万青春损失费。”艾香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喊着。
“你没三十万,去攒去吧,什么时候攒够了,什么时候再来和你爹谈离婚的事,没有三十万,想都别想。”赵阳手指向雨点一样落在艾香的鼻尖上。
艾香看着赵阳那张畸形的脸,脑子嗡嗡地响着,跌跌撞撞扑进厨房,泪水模糊了双眼,在厨房里边找菜刀边说:“我永远都攒不够三十万,我给你剁一只手,值不值三十万?”艾香说着找到菜刀,左手举起刀,把右手放在案板正要剁下去时,赵阳一把拉掉艾香放在案板上的右手。艾香一刀子下去,案板飞起一块木片,飞到天花板上反噬回来,又咣一声落在地上。赵阳吓得脸色煞白,用力抢夺着艾香手里的刀子说:“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把刀放下吧,想想咱们的孩子好不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把刀放下打我两下,解解气,我真的不是人。”
艾香气得几乎快要昏眩过去,站立不稳,但手里还是紧紧的抓住菜刀不放,嘴里不停的说着:“我剁个手给你,值不值三十万?我跟上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向我要三十万,剁个手给你吧,给你,你放我和我儿子走吧,我过够这种日子了,真的过够了……”艾香说着晕了去了。
赵阳颤颤巍巍的把艾香抱地放在床上,洗了个毛巾给艾香擦完脸,跪在艾香跟前说:“我错了,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你几年跟上我吃了不少苦,你是个好女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改,我一定改,我一定要好好对你和我们的孩子。”赵阳说着嗷嗷哭了起来。
艾香艰难的摆了摆手,示意赵阳出去,她不想听。
赵阳抹了把泪,东一笤帚,西一拖搞完屋子里的卫生,轻轻关上门走了。
艾香双手捂住生疼的眼睛,感觉心衰的厉害,觉得自己是不是快要离开这个人世的了。一股思乡之情由然而生,家乡的点点滴滴她是那样的回味,觉得过去的苦都是甘甜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笑着向艾香走来。艾香伸手想拉住母亲的手,好想向母亲说声对不起,也想拉住刘文斌母亲的手也说声对不起,很想把母亲的手和刘文斌母亲的手拉在一起,让她们握手言好,她们都是好母亲,都怪自己无知,伤害了她们,自己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上天给自己的最好的惩罚,自己罪有应得。艾香在人群里找着刘文斌,想给他也说声对不起,因自己,他现在还孤身一人。希望他早日能找一个好姑娘把婚事办了,也了却自己的心愿,自己的良心也少受点谴责。
“妈妈,妈妈。”赵阳把儿子接回来了,儿子的叫喊声把艾香从幻觉中拉回来。儿子爬在艾香跟前,在艾香的脸上亲了一下,又亲艾香的双眼、鼻子、嘴和下巴,扭过头连双耳都亲了个遍,又抓起艾香的手捂在他的嘴上吸着气亲了半天说:“嗯,妈妈的手好臭噢。”
艾香看着可爱的儿子,心里一下子舒坦了许多,长长叹了口气说:“妈妈出去发货三天没有洗手手了?”
“嗯?噗,脏死了,让宝宝把细菌亲到嘴里了,明天肯定肚肚疼”儿子说着,认真的用手背扯着他的嘴唇。呲着嘴,一幅痛苦的样子。逗得艾香不由笑了起来。
“妈妈逗你玩的,早上回来还在店里搞卫生呢。想妈妈吗?”艾香有气无力地说着。
“妈妈想宝宝不?”儿子说着爬上床,缩在妈妈怀里,手抻进衣服里乱摸。一股羊肉膻味让艾香暗没放,吸了一嗓子,抿着嘴,扭过头说:“咋这么膻?是不是去奶奶家给你做羊肉吃?把人熏死了,还嫌妈妈手臭。快让爸爸给你洗澡换衣服去,把妈妈熏吐了。”艾香说着哇一声,差点吐了,父子俩个笑着走进卫生间,水哗啦啦的响着,儿子一会喊水烫,一会又喊水冰……父子俩个吵吵闹闹的又说又笑,在卫生间里洗着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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