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双肥羊》59.再见

    “冰糖……，你还好么？”一刻钟后，榴莲再度打来了电话。
    “大妖应该都跟你说了吧，说吧，她要你跟我说什么？”冰糖的口气有几分不耐。
    “她说……这个社会，光会做事是没用的，还要会作人，会作人比会做事重要，地球少一个会做事的，不会停止转动，但不会作人，这个人恐怕……”榴莲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道，“大妖，其实挺热心的，她没有恶意。”
    冰糖听她说这句，心底升起一股很铁不成钢的怒火，她深深吸了口气，克制着说话音量，缓缓道：“这个人、恐怕都看不到、地球继续旋转后第二天、升起的太阳是不是？我就不明白，你大块榴莲，离开她，就彻底做不了人了？老公被撬掉了也无所谓？剧本辛辛苦苦写出来，署名郑歌也无所谓？帮着她，拉香兰笑下水，给她当人情，坏人你来做也无、所、谓？”
    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冰糖长长出了口气地，等着听着，直到榴莲哭够了哽咽道：“七妖，你……你以为我想么？我除了写小说……我除了写小说……什么都不会呀……，我也想像我笔下女主那样厉害，不畏强权，坚韧不屈，见识卓越，能在劣势困境中扭转乾坤，可是……可是……现实中，谁能做得道？七妖，我不像你，离开码字还有别的生存本事……，我……，其实就是你……”榴莲说到这里，收了声。
    冰糖心中失望之极，冷冷笑道：“其实我什么？说不出口么？我替你说！那个七妖冰糖再有本事，没人脉也就死鱼一条，她这辈子能在帝都买的就是五环之外，快到乡下的这么套商用房。人长得呢是不差，但性格差，不肯向男人低头，自命清高不用些手腕，这辈子注定了是个老姑娘，没有男人操。喊她一声七妹，还真不把当自己是外人，瞧她那轻狂样。都是看在你老五的面子上，我才拉她一把，不识好歹。”冰糖咬着牙，字字吐音清晰，听得电话那头哭声也小了很多，似乎是怔住了。
    “榴莲，是不是特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冰糖道，“你自己想想吧，七妖当中，除了你，还有谁跟在她身边的？再有，她以为自己颠倒众生，她也太高看自己了，能被他颠倒的男人也就是那么些货色，都说女人口不严，男人酒桌上的嘴更浪，翻给我听的，可不止一人，人家还都言辞恳切地对我说，小心你那个大姐。”
    榴莲彻底停止了哭泣，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沉默地听着。
    “榴莲，你宫斗阴谋写得那么精彩，但你在现实生活中，却没用这些手段，不是你懦弱，是因为你是正常人，是因为你大块榴莲还有心，知道爹妈生我们下来，不是为了让我们到人世间来犯贱的。缪梦知那次，根本也不是什么讲和，明显是就是缪梦知出口气，我当时也清楚，但想着人家再怎么样也是个生意人，总该知道和气生财，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想到竟然这么中二病。这一次，谁知道她这次是不是又要弄个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老娘没空陪她演那些破烂梗，榴莲，我知道你还有心，但你若是走不出来，我想，我们以后也不要联络了，天宝那边随便他们怎么解读，我话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冰糖说着等待那边的回音。
    良久，榴莲才憋出一句：“对不起……我……我现在很混乱。”
    冰糖道：“你是累了，好好休息吧，先挂了。”再次按掉了电话，冰糖发觉有微信传来，是肥羊的，是向她报告已经和剑无双谈妥了解约的事，剑无双直接同意了，并表示不要任何稿费。
    不要任何稿费，冰糖忍不住笑了，到不是她见钱眼开，只是突然觉得有理想有梦想的青年真是可爱，虽然这位妹子把白菜阅读美好的前程搅得一塌糊涂，气过以后还真恨不起来。
    “对不起，刚才情绪失控，你糖姐我只是一只纸老虎，没那么硬气，也有怕的时候，对不住了，兄弟。”冰糖给肥羊回了微信后，心头一阵轻松，天塌下来就塌下来吧。
    接到冰糖的微信，肥羊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这事早揭过去了，除非是戳到痛点，男人通常没那么记仇，在冰糖提起钱的时候，他就已经忘了冰糖甩锅这件事，毕竟钱的事比较麻烦，那可关乎到工资，本来绩效就缺了，要是公司被天宝怼得发不出工资那可真愁，就在他愁钱的时候，咸鱼提醒他和剑无双谈判，他才想起来和剑无双发微信。
    剑无双大约是心里有鬼，爽快利落地答应了，还主动提出了不要稿费，反正也从来没结算过。
    “小哥哥，小哥哥！”没多久，剑无双的微信语音又传了过来。
    “阿蛮……阿蛮各项指标有好转了，我感觉她听得我的话！我还感觉她手指在动！但大家说没看到，可能是我错觉吧，可我……可我好像真的看到她在动啊……。”一个女孩边哭边笑得跟你传来语音，让肥羊心彻底软了下来。
    虽然这段时间被剑无双整得那么惨，但到此刻临别之际，还真有些伤感。“阿蛮会好起来的。”肥羊回了微信。
    “小哥哥，真的很对不起。”剑无双改发了文字，“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过份，我也知道我的对不起无济于事，我……撰稿短篇的钱不是很多，有一部分拿来给阿蛮用了……，现在身边也就几千块，我会去白菜阅读打赏给念神的。”
    “不用。”看到妹子这么客气，肥羊不好意思起来，当然，他心里还是希望剑无双会去打赏。
    “那个……我妈妈一直以为你是蓝盆友，我就跟我妈说，那书是蓝盆友在负责的，我妈说挺好看，所以会再给我点钱，所以，能凑成一个万元赏，是不是很高兴呀？”在客气过后，剑无双又给了肥羊一个惊喜。
    肥羊：“……”
    “这种事，不要乱说。”肥羊想了半天，还是回了个微信过去，“还有，谢谢支持。”
    “嘤嘤嘤！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我！债见！我要跟我妈说，我失恋了！”剑无双的微信也看不出是真是假。
    “再见吧，江湖不再见。”肥羊回了最后一条微信，放下了手机，他其实想要删除剑无双，可又觉得不必做那么绝。
    对剑无双什么感觉呢？有她在，虽然困扰，却也热闹有趣，可也就仅此而已，实在是说不上是什么喜欢。
    那么剑无双喜欢自己么？肥羊不肯定，或许有一点，因为自己可以默默忍受她的各种搞怪，各种调戏，而不会反过来渣兮兮，猥琐兮兮地来搞暧昧揩油？
    若是这样的喜欢，那同样的，也就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和仅此而已的感情太脆弱，所以还是不要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