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第274章 他的礼物

    楚天祈推了推门窗,确定关死了,才摸了摸后脑勺:说好的日日念他等他呢?
    楚天祈哭笑不得,眼神却柔和下来。
    他也没真的想让陆小猫一直等着,这多累,他还心疼。
    虽说能直接想办法进.去,却又担心扰了她歇息。
    楚天祈没打扰她,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东西,虽然想瞧瞧陆小猫,可在两者之前,选了让陆小猫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开去了怜妃那里。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躺在床上的陆小猫睁开眼。
    她没动,抿了抿唇,一翻身,掀开锦被往上一拉,遮住身体,只露出一个头顶。
    ……
    楚天祈去了怜妃那里。
    怜妃还未睡,瞧着从密道过来的楚天祈,压下心头想询问的念头,还是装作不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楚天祈面容冷硬,可面对这个与母妃交好也助他许多的长辈无法冷着脸,他垂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这是我寻来的一串佛珠。听闻娘娘最近吃斋念佛,这是寻了大师开过光的,寻来给娘娘,莫要嫌弃。”
    怜妃眼底一亮,笑了:“你这孩子,这般见外如何?本宫瞧瞧。”
    她亲自上前,拿过来一瞧,笑容更真诚。
    的确是好东西,怕是废了不少功夫。
    这般念着,可见四皇子是重情之人。
    她的话,兴许真的会听。
    陆小猫的事,她倒是有了几分成算,梁嬷嬷的话她也听了进.去,四皇子对她尊重是因着往日的情分,却只是敬重,如同长辈,远远不如与陆小猫的感情深。
    看来,还需慢慢图之。
    楚天祈见怜妃手下,松口气,也没走,不经意询问般:“周姑娘这些时日可好?”
    怜妃看他一眼,故作讶异:“四皇子没见到周姑娘?”
    楚天祈被怜妃这一眼看得耳根一红,面上不显:“她睡了,我怕扰了她。”
    怜妃心思百转,梁嬷嬷还真说对了。
    这小姑娘心气儿够高,连四皇子都敢拒之门外。
    可这般她反而更放心:“周姑娘在本宫这里还能不好?”
    她嗔笑一声,楚天祈反而不好多问:“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莫要多心。”
    怜妃不生气,“你这次来可还有别的事?”
    楚天祈也正色起来,“纪纲的罪状已经拿到。我来告诉娘娘一声,明日,我会呈报上去,半个月之内,他就能伏法。”
    怜妃放了心:“那汉王那里?”
    楚天祈垂眼:“这还需要看皇上那里怎么想。”
    汉王与纪纲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汉王与纪纲却又不同。
    纪纲是臣,有了外心,必定不能留。
    汉王却是儿子,还是最受朱棣疼爱的皇子,即使有这个外心,却也不一定会赶尽杀绝。
    所以纪纲的下场他能猜到,汉王的,却不尽然。
    怜妃听出话中深意,转移话题:“周大人那个案子?”
    “明日呈报上去的纪纲的罪状之一就有这件冤案,纪纲一死,就会替周大人正名。”楚天祈提到周家,神色软和下来,隐隐眼底带着光与笑意。
    怜妃看懂了,他这是在高兴。
    周家正名,周南海这个周家唯一的遗孤,必然会因为朱棣的愧疚给有所奖励,他到时提及婚事,也就不难。
    怜妃笑笑:“这就好,周姑娘这些时日一直念着,这下能放心了。”
    楚天祈嗯了声:“也是怕她担心,过来说一声。接下来只需等半月即可。要忙的事太多,接下来半月怕是过不来,劳烦娘娘同她说一声。”
    纪纲的事爆发出来,随即牵扯到的人太多。
    他需要把控住,将纪纲那些同流合污的贼子全部出掉,以免后顾之忧。
    怜妃听懂了,眼底的光更亮:“这是自然,本宫必然带到。”
    楚天祈嗯了声,拱手道谢,最后忍着面上的不自然,拿出一个与之前怜妃同样的锦盒,只是这个锦盒大了不少:“娘娘,这是……我送给周姑娘的,没见到人,还劳烦转交。”
    怜妃也没问是什么,笑了笑:“自然。”
    楚天祈看怜妃手下,松口气。
    这里是宫里,他不便多待,虽然不舍,还是离开了。
    只需再等半月,他就能替她报仇,届时他就带她离开京中,过她想要的日子。
    楚天祈走后,怜妃瞧着那个锦盒,她面无表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套头面,价值千金。
    不仅如此,下面还有一层,打开是各种玉簪、金簪以及各种头饰。
    怜妃没说话,她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倒是不稀罕,可四皇子常年在外,纪纲又常年控制他,他想要买到这些,怕是废了不少功夫。
    可这些,都是给周南海的。
    梁嬷嬷不知何时从暗处走出来,见到这,眼底闪过艳羡,却很快敛了情绪:“殿下倒是对周姑娘上心。”
    怜妃:“不过是些首饰,证明不了什么。”
    梁嬷嬷张嘴想说些别的,可到底是奴才,也没说:“那这些东西?”
    怜妃随意摆摆手:“明天喊她过来,给她。”
    “那娘娘可要见她?”梁嬷嬷提醒,“还有半月,不好让皇上察觉到你们之间生分了。”
    怜妃嗯了声:“你安排吧。”
    正好,她也有些话要敲打一番。
    她以前的确挺喜欢周南海,至少之前提议前她也是喜欢的,这小姑娘有本事,能力强,瞧着是个聪明的。
    她也乐意帮助一二。
    可前提,这都是看在楚天祈面上。
    如今她阻了楚天祈高升之路,怜妃第一个不答应。
    陆小猫翌日醒来,怜妃身边的大宫女就过来请她过去。
    陆小猫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用冷水净了面,洗漱一番跟着大宫女去了正殿。
    她到的时候,怜妃正在用早膳。
    行过礼,怜妃问她可用过。
    陆小猫不想同怜妃一起,说用过了,就在一旁等候。
    怜妃也没再问。
    两人之前算是彻底撕破脸,陆小猫以前没看清楚,如今想来怜妃对她的那些照拂,不过是因为楚天祈。
    没有楚天祈,她在怜妃眼里,不过一个孤女,什么都不是。
    她心里难受,除了楚天祈这事,还是因为怜妃。
    这些时日,她是真的把怜妃当成一个敬重爱戴的长辈。
    可揭了这张慈善的面具,她才知道,她不过尔尔。
    怜妃用了半个时辰,等撤了,簌了口用了茶水,才看向陆小猫,挥挥手让人退下,只留了梁嬷嬷。
    怜妃开门见山:“四皇子昨晚来寻本宫,提到了周家的事。”
    陆小猫抬头:“案子如何了?”
    怜妃:“只需再等半月。”
    陆小猫松了口气:“多谢娘娘告知。”
    怜妃视线在她身上扫过,挥挥手。
    梁嬷嬷上前,拿出昨晚那个锦盒,递到陆小猫面前。
    陆小猫面皮绷紧:“娘娘这是何意?”
    怜妃端过茶水啜了口:“这不是本宫给你的,是四皇子让本宫代为转交。”
    陆小猫没吭声。
    怜妃道:“里面是些首饰,你若是不要,本宫就还给四皇子,或者借你名义转赠旁人也可。”
    陆小猫眉头一紧,转赠旁人?转赠给谁?
    日后若是知晓是楚天祈这个四皇子给的,怕是说不清。
    陆小猫知道怜妃这是故意的,可她在不清楚楚天祈的心意之前,不想留下这个隐患。
    她面无表情接了,屈了屈膝:“多谢娘娘转交。”
    她就要走,怜妃再次开了口:“你不打开瞧瞧?”
    “不必了,回头再看即可。”怜妃还有别的话,可这些需要她看过东西才好说。
    陆小猫张嘴想说不,抬眼对上怜妃的目光,怕是她不看,这怜妃不会放她走。
    干脆应了,随手打开,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嘴唇动了动,压下心底的暖意。
    她在怜妃这里自然不缺什么,可怜妃的东西贵重,她自然不会要。
    楚天祈懂她,却又心疼她在宫里太过素被人瞧不起,加上日后她恢复身份,怕是更少不了这些,所以花了大价钱送过来。
    陆小猫是感动的,可心里更难受。
    她垂着眼没说话。
    怜妃知道目的达到了,这才让梁嬷嬷搀扶着她起身:“这些东西的价值相信周姑娘也知道。怕是废了四皇子不少心思。他对你的心意足见有多诚心,周姑娘,四皇子念着你,顾着你,为你这般,你难道忍心让他为难?你之前说的话,本宫回头想了,四皇子对你真心,可那位置,他的怕是也想要,到时候你这么做,岂不是让他为难?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只要四皇子的心在你这里,就算不是正妃,就算不是你一个,又如何?”
    陆小猫深吸一口气,没吭声。
    怜妃以为她感动终于想通了:“你能……”
    她的话还未完,被陆小猫轻声却坚定打断:“可我也相信,楚大人他对皇位并不想要。我还是那句话,他若是坚持,那我退出,否则,她只能按照我的意思来。”
    怜妃难以置信瞪着她:“你怎得这般听不进话?”
    陆小猫抱着锦盒福福身:“臣女先退下了。”
    东西她收下了,可在没确定楚天祈的意思之前,她也没打算用,可这东西,却又不能留给怜妃,她怕被怜妃真的送给旁人到时候平白招惹是非。
    怜妃气得不轻,使劲儿揉着发疼的额头消气,却也着实没办法,只能等半月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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