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猫亲自将人送了出去,回来之后发现杨峥葳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弄好了,挠了挠头:“陆兄,我是不是……耽误了你的事?”
“别多想,没有的事,该问的也都问个差不多了。你还没用膳吧,先去弄点吃的,我们吃完了,再回戈家。”陆小猫随意道。
杨峥葳大概是因为刚刚的失误很是歉意,立刻应了声就跑出去安排了。
陆小猫在这段时间坐下来仔细分析了一下,从刚刚知晓的东西,她重新梳理一下,先前管家说当初发迹之前府里有七八个下人,是由老太太亲自挑选出来的,将疑点一个个都剖析出来。
至少目前知道的是,戈老爷那模样虽然慌张却眼神里没有任何惊恐,瞧着不像是他犯的事。
而且当时大公子出世,大喜事反而是老太太与老太爷这对夫妻出了问题,老太太吃斋念佛,老太爷与戈老爷的关系却不好,那么……这件事怕是与老太爷有关了。
很有可能当年出事的时间点,就是大公子出世的时候。
戈老爷的大公子,今日没在府里,前几日出去进货了,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孩子都好几个了。
若是那时候发生的事,那就是二十六七年前了……凶手至少是二十六七往上了……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也许是跟管家他们一样的人也说不定,可若是这样的人,身手都不太灵便,如何不动声色杀了五个人?
尤其最后一个还几乎在她眼皮子底下,就算是年纪大的,至少也是有功夫底子的,可要是这样,为何二十多年了都没动手?
那就只能排除这个,是当年可能出事的那个人的后人,之所以等这么久,是当年年纪小还未有这个能力,那至少就是二十六七往上,而立之年了。
陆小猫将这些写下来之后,折好放入了怀中,等杨峥葳将饭菜送上来,两人用过了之后,再次去了戈府。
没想到陆小猫他们刚到那里,就看到戈老爷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看到陆小猫松了一口气,将人带到角落里,声音却依然很慌,“陆大人,你这次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怎么了?”陆小猫意外,她这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我不是说过的,我最近在谈一桩生意,对家终于给了信儿,说是同意了,可他过两日就要离开京城,所以时间赶得很急,明日就要让我过去将这桩生意敲定下来。这生意很重要,明日对方约在了一处茶楼里,可……可万一明日凶手行凶可怎么办?”戈老爷慌乱不已,尤其是想到此刻凶手可能就躲在某处,正等着他一旦出府就立刻将他杀了。
要是今日也就算了,今日已经死过一个了,也许会没事儿,可明日……
怎么就偏偏是明天呢?
“不能让那人将时间改到今日?”陆小猫询问道。
“他与别人约了时间,去外地了……要明日正午之后才回来。”戈老爷心慌不已,觉得自己此刻一条命像是被拽着,指不定就没了。
陆小猫皱眉,“那戈老爷你想如何?”
戈老爷祈求道:“陆大人,明日务必求你跟我一起去……拜托了!这桩生意很重要!”
陆小猫想了想,也不想有人在她手上再出事,也就应诺了,明日一早她就过来。
戈老爷这才松了口气,等陆小猫又询问了一番依然没查到有用的消息,也就将人送走了。
陆小猫出戈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先回了一趟北镇抚司交接之后,回到楚府已经很晚了,她这两日都没怎么见到楚大人,回去之后,发现隔壁房间的烛火亮着,她想了想,就去了小厨房。
因为不确定楚大人是不是已经用过晚膳了,陆小猫只随便做了几样小菜,放在膳盒里,提着去敲响了楚天祈的门。
楚天祈在陆小猫回来时听到了动静,只是他这几日有些忙,本来想忙完去看看,随后就听到她又出去的声音,以为她去洗漱,这会儿突然被敲响了门,他几乎是立刻就开了。
等一打开,看到陆小猫手里提着的膳盒就了然了,愣了下,想到这两日每晚上只要他没睡着就有夜宵,突然明白不是意外而是对方专门给他做的。这种被真切关怀的感觉楚天祈以前从未感受到,也没人专门替他做这些,即使是刘叔也只是他需要什么,吩咐了,对方才会去做,不吩咐也不会多做。
尤其是对他这般上心的,还是他心中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更加让楚天祈许久没动作。
陆小猫奇怪,“大人你用过晚膳了?”
她看楚大人僵在那里一直没动弹,还以为楚大人是用过了,不好推拒才这般。
“没有……你还没吃?”楚天祈连忙让开身,动作有些快,几乎能看到残影。
陆小猫这下相信楚大人是真的没吃了,这是饿了,生怕她真的将吃食端走?
“先前去处理个案子,一直待到这会儿。”陆小猫边走进.去边解释,她背对着楚天祈,自然没瞧见对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专注,不过在陆小猫发现之前,很快又将视线收回去了。
楚天祈一直走到陆小猫身后三步,瞧着她将膳盒里的吃食都端了出来,香气立刻在房间里弥漫开,晕黄的烛光一照,让整个原本冷冰冰的房间多了些人气儿,像是一个家了而不是一个只是睡觉的地方。
楚天祈慢了好几拍开口,才觉得嗓子有些哑:“是戈家的那个案子?戈老爷没留你饭?”他眉头皱皱,虽然欢喜陆小猫给他做夜宵,可这么晚了都不留饭,对戈老爷也不满。
“没,他留了,只是我不想待在那里。”戈老爷明知凶手为何杀人,却不肯说出对她找到凶手更有利的东西,反而只在意自己的命,这让陆小猫看着戈老爷就用不下饭,干脆处理完了之后就回来了。
楚天祈嗯了声,在陆小猫面前落座,“这案子很麻烦?”
“有些眉目了,只是……戈老爷知道一些实情却不肯说,我又没这个职责让他说出口,只能暂时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当年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死的也差不多了,要真说危险,也就是戈老爷与那个管家了,至于那两个嬷嬷,住的最偏也是服侍老太太的,如果凶手真的想杀她们,反而那两个才是最容易下手的,对方没下手,想来当年那件事与这两位无关。
从老太太在大公子出事之后就直接与老太爷分居能看出来,如此当年的八位下人,死了五个,两个是无辜的,也只剩下一个管家,再多一个戈老爷。
但管家与戈老爷不肯说当年的事,那她也只能爱莫能助,不过到底是一条命,陆小猫让杨峥葳回去之后,等午夜子时之后瞧瞧再来到戈府,守着管家,别让他死了,看看能不能收到凶手。
之所以让杨峥葳守着,一则北镇抚司只派了他们两人过来,二则,她没有功夫,即使留在那里也没用,反倒是小杨那身手应该不错。
陆小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楚天祈,他嗯了声,“要不要我拨几个人暂时给你用?”
“不用这么麻烦,我明日一早过去之后吓唬吓唬戈老爷,让他说出当年的事,也许就能知晓凶手是谁为何杀那些下人了。”陆小猫拒绝了,本来这件事就是她负责的,她也看出大人这几日自从回来之后就很忙,大人忙了她这么多,她不想再给大人添麻烦。
楚天祈也没强求,他知道陆小猫不是嘴硬的人,若是真遇到搞不定的了,肯定会主动开口。
陆小猫也没在楚天祈这里多待,等两人平静的用完了夜宵之后,陆小猫就告辞了,只是离开之前,楚天祈将人唤住了:“早些睡吧,若是有搞不定的,就来找我。宁烽那件事,我已经着手让人在办,等有了结果,会告知你的。”
陆小猫替禹少宁真心道谢了一番,之后将东西归置了,去沐浴一番之后,就歇了。
明日一大早还要去戈家,只希望杨峥葳能抓到凶手吧。
翌日天没亮,陆小猫就踩着一地朝露去了戈府,她到的时候,戈府都还没醒,只有看门的大叔认出陆小猫,恭恭敬敬地将他迎了进.去,带到大堂就要去喊管家,让管家去主院唤老爷过来。
陆小猫想想,摇头:“不必了,我跟你一起去找管家,还有些事要吩咐。”杨峥葳应该就在管家那里,她刚好过去瞧瞧,或者提醒一番,否则被抓到了,反倒是打草惊蛇,不过看目前这情况,应该是凶手还没出现,不然这会儿应该早就闹腾起来了。
守门的知道陆小猫的身份,也不敢拒绝,想着只是去找管家也没什么。
管家在戈府资历很深,又很得戈老爷的信任,他在戈府是有个专门的院子的。
那人带着陆小猫去之后,已经有婢女起来收拾清扫了,站在门口让人唤了一声,陆小猫也出声,是在提醒杨峥葳,果然,等婢女进.去喊人的时候,杨峥葳从身后跟了过来,眼底都是青色,掩唇打着哈欠,等陆小猫看过来时,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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