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狂妃:娘子休想逃》三百九十六、他去哪儿了?

    良久,为了冲去室内尴尬的氛围,罗含烟缓缓出声扭转话题:“明天你要走,我也不能在长安待下去了。”
    “你要去哪里?”李泌侧身低头问,声音中含着深深的眷恋。
    望着他成熟刚毅的五官,罗含烟心中柔柔地痛,真希望能有一个好女子进驻他的心里,好好爱他。
    “我去黄山。”罗含烟答,“你也知道,今年关中地区连续发生水灾和严重的饥荒。杨国忠欺瞒皇上,叫人专拿好庄稼给皇上看,并说雨水虽多,并未伤害庄稼,皇上信以为真。而且扶风太守房王官奏报当地出现水灾,杨国忠叫御史审问他,这样再没人敢向皇上汇报实情。百姓生活在苦难之中,总得有人拯救他们。既然竹笛公子找不到,我也不能待在长安无所事事,总得帮百姓做点什么。黄山几年来储备了不秒粮食,还有米粮帮跟我们合作,我要回黄山主持赈灾之事。”
    李泌点了点头,继续慢慢打他的包裹。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把包裹一推,坐下来说:“我不去蕲春郡了。”
    罗含烟挑眉:“你要去哪里?”
    “官场太黑暗,我打算回衡山修道。”他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罗含烟对他的想法了然于心,没有了爱情,没有了父母,他便心如死灰。如果政治上也不能实现抱负,除了去修道,他还有更好的去处吗?
    第二天,李泌将他的府交给可信赖的家人代为看管,便与罗含烟一同出发,这是他们分开前的最后一段相处时光了,李泌很留恋。由于已经解除了通辑,罗含烟便可以着女装出行了,依然是朴素的青碧缬,平头小花履,倭堕髻,清丽可人。
    李泌提议出城前两人到西市胡姬酒肆再吃顿饭,罗含烟同意。没想到就在酒肆中碰到了高适跟李白,他们打了招呼,一起吃了起来。
    李白已经在长安待了几年,罗含烟虽知道他在长安,但由于自己当时被通辑,所以没有与他会过面。
    此时高适已经五十三岁,壮志未酬,又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很惆怅。
    “高使君带着包裹,这是要去哪里啊?”李泌问。
    高适摇摇头,放下筷子,喝下一杯白酒,慨然长叹:“唉,去年我因不忍鞭挞黎庶跟不甘心拜迎官长而辞官,官场太黑暗,杨国忠与安禄山又交恶内斗。人们瞒上欺下,没有一个能顾百姓死活,关中水灾闹饥荒,都没有渠道可以以达天听。做这个官还有什么用?稽留到现在,我要走了。”
    “走?你五十岁才好不容易中举应第,应该珍惜才是啊,你要到哪里去?”李泌扬眉问。
    “我要去陇右、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幕下作掌书记,好歹在边关能为国家做的事多一些。你们知道的,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击吐蕃,拔其洪济、大漠门等城,收九曲部落,战功赫赫。杨国忠知道哥舒翰与安禄山有矛盾,就想与哥舒翰交好,共同对付安禄山,所以奏请圣人让哥舒翰兼河西节度使,圣人又赐他为西平郡王。我觉得在哥舒翰手下比较有前途。”高适道。他看了看李泌背上的包裹:“李翰林这又是要上哪里去?”
    李泌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苦笑:“我跟你离开的理由差不多,不打算为官了,但去向不同,我打算去衡山修练去。”
    罗含烟问一向爽达的李白:“诗仙,怎么今天无精打采的?”
    李白怔怔地道:“在长安稽留几年,只看到乱象,怀才不遇,抑郁不平,身心疲惫,我也打算要离开了,去宣城。在宣城为官的长史李昭多次邀我,‘尔佐宣城郡,守官清且闲,常夸云月好,邀我敬亭山’”他说着便吟起诗来。
    说起宣城,这里离罗含烟的家很近,她想念家乡想念爷娘了。可是飘泊了这么多年,在爷娘的面前成了婚,结果现在又是孑然一身,回去又该如何解释?罗含烟只能苦笑,为何她总情事多磨?
    一道阴影悄然笼罩在他们头顶,罗含烟感觉到背后有异样,她也看到了李泌抬眼望向她头上方时惊愕的表情,于是倏然回首,一位艳丽胡姬站在她背后,幽怨地望着她,正是康茵。
    迎着罗含烟的视线,康茵挑衅地说:“真佩服你,罗含烟,你不是跟竹笛公子结婚了吗?怎么不守妇道,还跟李翰林不清不楚?竹笛公子再一次把我扔给朋友,又不见了踪影,还不都是你作祟,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罗含烟阖了下眸,倏然失笑:“我有没有听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向我打听我丈夫的下落?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又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你不知道?我不相信!上次你也这么骗过我!”康茵有些歇斯底里。
    一桌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连别桌都向他们投来了饶有兴趣的视线,罗含烟很没面子,这样当众跟人争男人,还是当着这些朋友的面。
    李泌替她打圆场:“康茵,含烟真的不知道竹笛公子的下落。上次石国之事,竹笛公子大闹朝堂,并迁怒于罗含烟,后来又被排萧仙子梁羽虹带走。含烟托我帮她查竹笛公子的下落,一直没查出来。”
    康茵秀眉紧蹙,大怒:“又一个狐狸精勾上了他?他为什么就不肯为我停留脚步?为什么?竹笛公子,我恨你!”康茵失控了。
    罗含烟不想再跟着她丢人了,立即抓起包裹站起身来:“诸位告辞,含烟先走一步。”
    不管众人的反应,她独自出门往黄山而去。李泌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闷闷地疼痛。他没有起身去追她,也不想再追下去,她的脚步,他追不到的,他终究进入不了她的内心。
    这一年的十月十一日,玄宗游幸华清宫。以杨氏五家为扈从,他们先会于杨国忠宅第。这五家,每家一队,穿一色衣,五家合队,五彩缤纷,灿如云锦,车马仆从,充满数坊之地,锦锈珠玉,鲜艳夺目。沿途掉落的首饰在秋阳照耀下灿然生辉,无比奢侈。杨国忠仍以剑南旌节引于队前,引起无数人围观。
    贵妃洋洋得意地坐在御辇中,珠翠满身,香气扑鼻,艳丽夺目。突然耳边想起一个声音:“玉奴,再不收手便来不及了,死期临近。容华富贵转眼成功,盛世繁华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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