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狂妃:娘子休想逃》三百九十五、要走了

    杨家一族,娶了两位公主,两位郡主,玄宗还亲为杨氏御撰和写家庙碑,一时之间,杨家之势如日中天。
    内有杨国忠,外有安禄山。安禄山想尽了一切办法讨好玄宗。本来明皇玄宗就已经宠杨贵妃到了不理朝政的地步,而安禄山更进献助情花百粒,这种助情花大水像粳米一样,颜色鲜红。每当明皇玄宗让杨贵妃侍寝时,便在口里含上一粒,使得年老力衰的玄宗助情发兴,筋力不倦。因此玄宗也更宠安禄山。
    罗含烟的压抑情绪也让李泌极不开心,他无法解开她的心结,又不能让她放弃竹笛公子。朝庭乱象也让李泌看不过眼,他写了首讥诮杨国忠、安禄山等的诗《感遇》:“青青东门柳,岁晏复憔悴。”
    彼时柳与杨常常相提并论,这难免让杨国忠觉得是讽刺他。更主要的原因是杨国忠现在唯一忌惮的是太子李亨,怕太子继位后对自己不利,而李泌是待诏翰林,供奉东宫,所以李泌的态度就被看成是太子的态度。
    杨国忠得知这首诗后向玄宗告状,“圣人,李翰林这诗是讽刺臣富贵不保,短命不长久啊,您得给我作主。”
    玄宗垂眸捋须想了想,然后抬眸深凝杨国忠,杨国忠有些不自在,躬着的腰弯得深了些。
    玄宗笑笑说:“赋柳是讽刺你,那赋李就是讽刺我,是这样吗?”杨国忠弄了个大红脸,慌忙道:“不敢不敢,谁敢讽刺皇上。”他便再不敢提此事。
    玄宗之所以帮李泌挡了此事,还是维护太子的意思,骨肉相残是玄宗从小就经历的,他不愿此事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所以自李林甫起,太子受到过无数陷害,最终无事,除了自身的谨言慎行及高力士的帮衬外,还跟玄宗不愿骨肉相残有关。
    不过此次事件还是让李泌感到了危机,他一向谨慎睿智,最近情绪不佳,使他一时失控,做出了这样不谨慎的事,危险一下子就降临到了头上。虽然避了开,李泌知道杨国忠已经盯上了他,于是从此以后不得不格外小心。
    令罗含烟惊讶的是,天宝十二年这一年,石国使者再次出现在长安街头,而玄宗也原谅了石国王子,还赐他怀化王,被赐丹书铁券,许是事后想到了石国被屠有些冤想补偿?而且怛逻斯之战时,石国之兵并未开城帮大食一起与大唐交战,玄宗还是觉得他们未完全降服大食。高仙芝已不在边关,唐与石国的关系又得以恢复。
    天宝十二年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阿布思与葛逻禄之事,突厥阿布思被回纥兵所破,安禄山乘机诱降其部落。在这一年九月,北庭都护程千里追阿布思至碛西,写信告诉葛逻禄,请他与唐合作。阿布思被迫归降葛逻禄,葛逻禄叶护抓住了他和他的妻子及部下数千人,并把他们送给了程千里,阿布斯被斩于长安朱雀街。
    在九月中旬,唐封葛逻禄叶护为顿毗伽,开府仪同三司,并赐给他金山王的爵位。说明曾经在怛逻斯之战中背叛的葛逻禄又与唐交好,而玄宗也原谅了他们。
    因得意于竹笛公子的进言,杨国忠投桃报李,乘此有利时机奏请撤消了对竹笛公子与罗含烟、梁羽虹的通辑。
    虽然杨国忠大权在握了,但也有一个人不服气他,那就是安禄山。原本安禄山最怕的就是口蜜腹剑的李林甫,李林甫一死,他便谁也不怕。杨国忠为相,安禄山极鄙视他,从前他上下台阶,由于身体太胖不方便,都是杨国忠赶着搀扶的,这小子居然为相了,他怎能服气?杨国忠因此跟他有了梁子。
    杨国忠岂是省油的灯,他便有了除掉安禄山的想法,就像诬李林甫谋反一样,他开始不断地向玄宗告状安禄山有反意,但玄宗正宠着安禄山,自然不信。朝中争斗日烈。
    李泌的父母在这一年去世,办完丧事后,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而且由于讽刺诗的事得罪了杨国忠,杨国忠的位子一坐稳,便向李泌下手,将他送往蕲春郡安置。
    调令下来,李泌晚上在室内默默地收拾着行装,神情从未有过的黯然,人也形销骨立。
    罗含烟敲门进来,静静地望着他。李泌走过来拉她到床边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的花梨木椅上,轻叹一声说道:“含烟,我不能保护你了,调令下来,我不得不走。你的通辑令已经解除,也不再需要我的保护。只是我无法再帮你寻竹笛公子。”
    罗含烟低头垂眸,咬了咬唇,轻轻说:“我拖累了你。李泌,朝中形势险恶,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可又帮不了你的忙。看看你瘦成了这样。”
    李泌微微挑起眼帘,漆黑的眸仿佛燃起了一点火焰,那火焰慢慢聚焦,点亮他的眼睛。而他又在隐忍,努力压制自己,置于云头几案上的手握紧了拳又松开。
    “你关心我?”他声音粗嘎地问。
    “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关心。何况,你对我的关心照顾让我无以报答。”罗含烟望着他真诚地说。
    李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股灼热的火,他的唇抿了又抿,火热的眸直视着她的脸庞,终于热情不甘于被束缚,将心中渴盼以久的话问出了口:“如果,如果竹笛公子不再珍视你们之间的感情?你还要耗下去吗?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他紧张至极,置于桌面的拳不可抑制地抖。
    罗含烟被他的凝视烧红了脸,他如此认真急迫地望着她,令她不忍将拒绝的话说出口,于是就沉默地望着他,这种沉默,每多捱一秒都是对李泌极大的折磨,如受凌迟。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李泌的心脏不负重负,他终于急不可捺地出声祈求:“含烟,给我个答案,不要折磨我!”
    罗含烟垂下了头,蚊子似的声音轻轻吐出:“对不起,李泌,除了他,此生我不可能再移情别爱了。”她双手纠结地扯着自己的翠绿饰带。
    李泌浑身一僵,脸上渐渐失去血色,眸中的火渐渐暗了下去,绝望爬满了心。说到底,不管他怎么做,总是进不了她的心。
    李泌缓缓站起,背对着她敛手而立,白了脸色长叹一声:“对不起,我说过不强求你的感情,我失信了。”
    罗含烟望着他凄凉的背影,说不出的歉疚,但又没有一句话可以弥补她造成的伤害,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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