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哑巴呆了呆:“这关那铁头狮子什么事,怎地西厂反去拿他?”
长孙红忽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昨天晚上是谁在火药局和王恭厂下的手,官府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们又不知道是你们弄出的这样大手笔,铁头狮子早因为扬言说要杀了刘谨那狗太监就被西厂的人盯上了,不找他找谁?”
众人听得无不失笑:“燕震下手清理得这么干净,居然也有好处。那就叫那些人到处去找罢!”
长孙红接着道:“官府已在向丐帮打听消息了,叫我们有了信就立即通知他们,我刚才也是在叫人帮他们找最近进京的可疑人物呢!其实他们也知道下手的人是燕大侠,除他外还有什么人剑法高到那样地步?锦衣卫的人说了,当时现场一把剑钉死了一个姓丁的家伙,那么多会家子硬是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把那剑从树上起出来。那帮家伙早就猜到是燕老弟下的手了,但有谁又真敢去找他?这回他们大家都装起糊涂来了,只是四下拿人搪塞上面。”
段长轩笑骂道:“你这臭叫化,这不是贼喊捉贼么?明明这帮大逆不道的反贼就在你的化子窝里,你还叫弟兄们满大街去找!这不是害人么你?”
长孙红眼里闪出精光,森然道:“那帮王八蛋主意都打到我们帮主身上了,只怕他们现在还在做梦呢,以为我们的帮主是关遥哪!还抬出张帮主来压我老化子,不叫他们吃些苦头,怎么说得过去!那些人在客栈里杀铁头狮子时也死了好几个人,真他妈的活该!真活他妈的该!”
洪包青天道:“不错,张帮主一身无私,怎么也不能受那样的苦头,竟被关遥硬生生剥下他的脸皮来,那姓关的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段长轩道:“反正那姓关的也没好死,那口气也算是出了——张帮主虽是要给他个痛快的,但梁超后来跟我却是先把那厮全身的皮都剥下来,周身用刀子在硬处戮了无数的小洞,在小洞里撒上了盐,痛了他好几天才死,姓关的字号挺响,塞北神龙?死了还不是被狗吃得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截!”
洪包青天道:“那贵帮的张帮主现在可好些了么?”
长孙红眼睛一红:“帮主他还是不肯摘下那青铜面具,这事剌激得他老人家太重了。马天行一时错了念头把杜大侠的行踪给神机营说了,死在杜大侠手里,我们虽无话可说,但济南却也没有人坐镇了,张主只得把自己最心疼的弟子派到济南,这一来他更是孤苦了。他现在就只是在君山总舵里坐镇压,再不想到别处去了。”
钱有钱黯然道:“张帮主其实还是就那样的也挺好。”
长孙红忽地道:“钱兄,你们几位暂时只有委屈在这里住下了,外面现在盘查得极紧,官府也知道这里是丐帮的分舵,很多他们做不了的事都要找我们帮忙,所以他伙一般是没有来这里搜查的。”
钱有钱道:“那我们这帮老家伙就不跟长孙舵主你们两位客气了。”
乐凌气得直跳脚,锦衣卫现在除了指挥杨玉和石文义之外,他已是锦衣卫里最大的官了,公孙同叫人来跟他商量对付商千刀的事,着实也叫他吃了一惊,后来想想,确是公孙同说得不错,锦衣卫这快一年多以来,死的人确是太多了,就照公孙同所说的,跟上面两个指挥也说通了,就先找到了商千刀落脚的地方,再派人放出风去,引得神机营东西内三厂的人去找商千刀,自己则跟在那些人背后,他也情愿收拾残局。
但是神机营火器厂被人杀了这么一气,虽明知是燕震动的手,但却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去找燕震,索性把水搅浑了,全城乱抓在火药局杀人的那贼,明明商千刀在棋盘街一带住得好好的,就他妈的等着人去抓他,这一来风声紧了,商千刀必然也万万不肯再在原处住着了,果然不出所料,商千刀硬是平白无故地从锦衣卫盯梢探子视线里凭空消失了,盯梢商千刀的罗三百硬是被乐凌一巴掌打得摔在地上,牙齿从嘴里散出来没有一个存剩,半天昏死在地上起不来,脸上肿得跟猪脸一副德性!
乐凌气了半天,忽地叫道:“把这姓罗的拉出去喂狗!什么事都办不成,简直他妈的一个废物!”
乐凌在骂人,商千刀何尝不是在骂大街:“姓燕的王八蛋你倒底是想要做什么?几次三番害老子,就你胆子大是么?叶独行的传人有个鸟的了不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气死人了!他这样子乱杀一气,老子找个屁的机会收买太监混进宫去呀!”
燕震杀了这一场,皇帝倒没什么发火,每天只在豹房鬼混,但满朝的文武臣子却不敢那么沉得住气,再没有一个内监敢出宫溜去外面玩了,商千刀气了半天,狠狠心:“好小子,老子就跟你比比,看谁杀的人多!剖月神刀也有好些日子没发过利市了,老子也不照规矩出牌了,这可是你小子乱搞在先的!焦芳那王八蛋杀了倒也不错,虽然那老王八蛋现在据说失势,想要回河南老家去了,反正也不是好东西,先杀了他老子还要去把这老焦的祖坟都给他挖了!”
商千刀要找别人都还不容易,要找吏部的焦尚书,那却是容易得太他妈容易了,虽说焦芳不是好东西,但在得势之时端的是嚣张无比,连都御史人选他只要跟刘谨说了,那也是板上钉钉盘的稳稳和当当,门庭若市那是不用说了,商千刀找了个小叫化,给了一块碎银子,小叫化就带商千刀到焦芳家门上细细地指了给他看。
商千刀道:“这就好了,只要拜在焦老爷的门下,我那儿子功名就稳当了。”
那小叫化道:“老爷子您原来是要找这焦老爷活动么?只怕您是找错人了,前些时候就听说焦老爷被刘谨当众羞辱过,现在他都蔫得像是被霜打过的那什么来着了?”
商千刀故意张口结舌地道:“是这样的么?”
小叫化睁大了眼:“这个么,小的也不清楚,这都是听刑部主事家的一个长班说的。不过好像没什么人到焦家了。”
商千刀打发走了那小叫化,这才相度焦宅的形势。
半夜,商千刀连夜行人的衣裳都没换,直截了当跃进焦府,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头,怎地焦家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偌大的宅子里只寥寥两三处灯火,商千刀第一个反应就是:“妈的姓焦的真是成了精不成,竟事先知道老子要来杀他,竟设下了埋伏?”随即又知道自己想错了,若是焦家有埋伏,自己怎会一点点本能的警觉都没有?商千刀眼珠子转了转,把剖月神刀收了起来,又跃墙回到外面,径到大门上大声地叩响门环:“有人么?开门来!”
里面擅巍巍地响起了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外面是哪位爷们,有什么贵干么?”
商千刀听得一怔:“怎地向来骄横的焦家人怎会应答这般客气?这真是奇了他妈的妖怪了。”大声道:“小的是巡检司的丁小小,找焦老爷有事禀报。”
里面老头子隔门道:“丁老爷么?我们家尚书老爷已经回河原原籍了。”
商千刀道:“休想哄我,开门来,我非要见见焦老爷不可!”他听里面家人的口气和善得近乎低声下气,口气也放横了些。
那老头子已是走到了门边,却因为焦芳失势,已然回乡,而且官府早也各处传下宵禁令了,所以还是不开门:“小老儿岂敢骗老爷们呢?尚书老爷他真是回乡了,走了也不过十来天,只留下小老儿看守宅子。此事竟连巡检司都不知道么?”
商千刀听得呆了,叫了声:“晦气!”自己就走开了,门内老头子见外面许久没说话,也就回去了。
商千刀再跳进焦家,到处都搜了个遍,果然大大的尚书宅第只有那老头子夫妻和一个蠢汉,想来也是老夫妻的儿子罢了,正在灯下吃饭。
商千刀呆了半天,嘴里直骂他妈的,他本想把焦家的人全数杀光再一把火烧了焦宅的,此时见只剩下三个朽弱的下人,就连放火烧房子都提不起兴趣,想了半天,忽地眼珠子又是一转。
商千刀居然解开了裤带就在焦家大门外蹲下拉起屎来,扑哧扑哧,声音不小,商千刀像是三十年都不曾拉屎过一般,肚子里的存货噼里啪啦地泄了大半个时辰,都没起身。
这时前面火把向这边行来,原来是一队巡夜的官兵,就因为头天晚上动静太大,死的人也多他妈的很是不少,五城兵马司把手底下的官兵全都派去巡夜,捉拿可疑的人,北京城几十条大街几千条胡同,兵马司的那点人哪够,好在锦衣卫神机营东厂西厂内厂兵部刑部也都出动兵马,都下了死心定要拿住杀人的凶徒。
这一队人正走到焦家大门外转过角,天上微微有些风,这队兵马却正他妈的好从下风头走过来,老远便闻到了一丁丁一点点都不香的臭气,嘴里正骂着:“那个王八蛋他妈的大半夜的没事把马桶弄出来倒在街上,呆会挨家挨户地搜,抓出来扒了他皮!”
老远看到大街上猴蹲着一人,不知道做什么的,一个兵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商千刀道:“拉屎的!”
一个兵骂道:“他娘的,原来是这混帐东西弄的!”
“他奶奶的,非叫这王八蛋把屎全吃回去不可!”另一个人也骂了起来,“那狗娘养的,还不站起来么?”
那“狗娘养的”果然手忙脚乱用草纸擦了屁股,系好裤带,听话地站起身来,还擅着声音问道:“哥几个有什么事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一个他巡检冷笑:“你是什么东西,谁是你哥们!好哥们儿!老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大爷是巡夜的官兵,你这混帐东西是什么人?”
商千刀老老实实地答道:“回禀老爷,小人是商千刀!”
众兵哗然大笑:“妈的,商千刀就你这副德性?”商千刀是官府全天下缉拿的要犯,这些兵也知道商千刀做下的那些大案子,但眼前这街上拉屎的家伙居然说自己是商千刀,众人笑得连近处熏天的臭气都忘了,笑得四仰八叉半天直不起身来。
那官儿却隐隐觉着不对头,从手下人手里劈手夺一个火把过来凑到商千刀面前一照,那官儿大吃了一惊:“商千刀!”
哗笑嘎然而止,像是被利刀截断了一般,僵在各人脸上,没人再笑得出来:众人都看清了商千刀的面目,而济南城商千刀光天化太阳之下叫个画师把自己的像画下来还把画像交给济南府衙班头之后,各处写下来满天下分发,可以说是只要是在公门吃饭的人,没有一个不认得商千刀的,此时彼时衣裳虽是相异,但面目却决无二致,这些人眼光也犀利得很,只一眼就瞧出了。
商千刀陪着笑:“是,小人在!”
众人相顾骇然,这一路三十来人若是捉拿一般的江湖人物,那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商千刀身上的人命足足有三四百条,而且还全是他单枪匹马一个人杀的,根本没用一个帮手。何况他们也听人说起过司空城调了济南府三四千官兵围杀他跟杜奇风两人,这两人照样连个屁都没被司空城捉到,虽然倒底是商千刀杜奇风两人谁厉害些没有人知道,但是人们都知道一件事:杜奇风死了,商千刀却还活着,商千刀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
这人倒底杀了些什么人具体地倒不清楚,甚至连商千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哪些人,但是济南公文再加江湖传说,济南府知府被他杀了,天下第一的镖客死在他手里,北京三条龙之一的司空城在他手里也完了蛋,天下第一神捕现在下落不明,倒也未必就是死了,但王定两个儿子,手下十三太保,死在商千刀手里那也是世人尽知的事情。就这些人稍稍跺跺脚,大地都要抖上一抖的,却全都死在眼前这个当街拉屎的中年手里。
还是那巡检道:“你想要怎样?”
商千刀笑嘻嘻地从鞘里拨出剖月神刀:“回老爷的话,你们刚才骂了小人,小人真的是难过死了,伤心死了,小人因此呢,就要把你们全杀了,出出心头的这口鸟气,不然小的回去也睡不着觉,明天早上忘了吃早饭,岂不是坏了大事么?!”
一个兵厉声地道:“你你你你你敢!”这人声音虽大,但舌头却都打结了。
商千刀笑嘻嘻地道:“是是是,小人不敢,小人见了血就要吓晕过去,小人杀人就从不敢张开眼看,军爷你说得不错呀!”商千刀身形晃动,鬼魅般欺到那人面前,众人眼一花,商千刀已是回到了原处立着,再看那兵,先还没觉得什么,跟着就见他头额眉心鼻子跟嘴一道细细的血线不知向下延伸到了哪里,那血线瞬间变得殷红,陡地一道血箭飞出,那兵竟被自己身上血液流动的冲力把身子从头顶到胯下齐整整分为两半。
那人被商千刀一刀活活地劈成了两片。
商千刀沉下了脸,拿起了刀。
商千刀杀人了。
商千刀拿着剖月神刀,叹了口气:“刀老兄呀刀老兄,老子本来没想要杀那些官兵的,但是姓焦的老王八蛋跑了,老子这身杀气没地方发泄,只得拿他们来试刀了,反正老子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也是一定要了老子这条老命的,”
商千刀提着刀在夜路上,不见了。
第二天大街上官府用牛车高挑起了一大串的人头示众,里面有犯了宵禁令的百姓,也有被各处路官兵杀死的江湖人。
杨平也到了分舵里,报道:“昨天晚上裘家兄弟夜闯紫禁城想要剌杀刘谨,被杀,另有几路人马随后又闯进去说是要杀刘谨、谷大用,还是没找到刘谨那太监的住处就被御林军截杀了,城里昨晚也好了些江湖人,但是宵禁的官兵也死伤得不少。”
段长轩听得皱眉:“本帮可有人遇难么?”
杨平道:“启禀长老,本帮弟子昨晚并无犯禁,属下已照您老和长孙舵主的吩咐传话下去了,叫他们都安份些!”
段长轩点头道:“这样最好,这时候长孙舵主正在见张采派来的人呢,姓张那贼派了人来要本帮弟子也出动查找江湖人的消息!”
忽地一个弟子进来报道:“长老,谢不悔有事要禀报!”
段长轩道:“让他进来。”
那谢不悔进来行了礼道:“报段长老,昨天晚上有一路巡夜的官兵在焦芳那老贼家门外的大街上被人杀光了,兵马司的人派仵作验尸之后说凶手是用刀杀死那一路人的,所以兵马司叫小的派些弟兄们找找北京城内昨近来了哪些使刀的江湖高手!请长老示下!”
段长轩和杨平听得吃了一惊:“真他妈是越来越乱了,怎么一路人没一个活口么?还要我们帮他们找线索?”
谢不悔道:“那一队官兵连带队的巡检王聪共三十二个人,全都是被人一刀从头到胯劈成两半,绝无活口!”
段长轩和杨平相视一眼,悚然一惊,段长轩沉声道:“那你们带些兄弟在城内到处找就是了,有了风声,也要知会分舵知道,听见了么?”
谢不悔道:“是,属下这就去。”
杨平忽地道:“谢老大,且慢,你们最好天一黑就回去,不要给官府落下口实。”
谢不悔笑笑:“这个我自然知道,想要给丐帮上套,六扇门的孙子还他妈本事没到家呢。”
段长轩点点头:“这就是了,你们也要小心,见机行事!下去罢。”
燕震扮成守地牢的小卒,本还有些担心被人认出来,不想刑部因为王恭厂死得人多了,怕人手不够,也调了些人过来帮忙,也就有些人被分下来守着地牢,而事前也刚调了些人来守牢,前面的人都并不完全相熟,刑部的人一来,这水就更浑了。
这些把牢的小卒自然想不到会有人敢混进来,何况燕震扮什么人就像什么人,当初在海岛上连精明之极疑心最重的倭寇都看不出一点破绽,这些小卒更是连个屁都看不出来,还看得出来个屁么?于是都放心得很。
燕震却有心跟了老卒一起吃饭,叫苦道:“哥哥呀,这里您是怎么受得了的?连个母苍蝇都没有,还不能回家去,这叫小弟怎么过呀!在刑部都没碰上过这样的事哪我,完了,真是完了!”
老兵瞪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没娘们么,猴急成什么鸟样了?”
燕震涎着脸道:“不瞒老哥你说,以前小弟在刑部大牢里,那些犯官家里的娘们少了么?那些官老爷的老婆咱们自然不敢打主意,但那些小丫头仆妇们却也长得标致得紧,着实叫人看着眼馋呢!”
那老军道:“你小子也不只能看着过过干瘾罢了,难不成还能弄到手么?”
燕震唉声叹气:“是呀,上面头儿看得紧,小弟不过只是睡了一个什么御史家的管家的娘们几次,别的就再打不到主意了。”
那老军吃了一惊:“小子,强奸犯妇那可是要杀头的,你小子为了女人不要命么?”
燕震垂头丧气地道:“没有女人,小弟的命就不见了九成了,这魂呀全都早被勾走了,迟早也是个死呀。老哥呀,这里面可关了雌货么?”
老军冷笑:“有!那自然是有的,但你小子最好老实点,不然送了命,只怕你就是刑部的也吃不消!”
燕震顿时来了劲:“老哥你说说,关在哪里的,小弟怎么没看见过呢,长得怎样?”
老军看着燕震冷笑:“你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你要找死我也没办法。只怕就是我说出来,你小子只是听了就不敢打主意了。”
燕震给那老军倒了杯酒:“老哥您说!”
老军道:“这里头本来全是关的江洋大盗,一个个手脚功夫都了得得了不得,就你长的这个小脑袋,那帮老贼最多一个指头就敲得稀烂了,本来呢一直这里都没关过女人的,上个月的时候,上面的老爷们倒真押下来二十多岁一个女的,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只是听说那女的……”
“长得怎么样?”燕震明明听得精神大振了,只恨不得那老军立时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却还是要作出色鬼模样,先问人家长相。
老军啐了燕震一口:“呸!你小子还真想要动歪脑筋了?不错,那女的长得实在是那个俊,怎样——流口水么?告诉你小子罢,那女子是神机营在通州拿下的,听说为了抓她,神机营的人还死了三四个呢!老子跟你说罢,那女的就关在你守的那条巷道里头的,尽头处那个灯座就是机关,你要打主意只管请去罢!人在什么地方我都跟你小子说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要色不要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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