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第260章 醒觉(一)

    “我想,我们还是适合做好朋友。”
    公羊沐本以为这是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让他抓狂的一句话,三分钟后,接到个电话……
    “哥,找你一整天了,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昨天我跟寒冰说想让她做我女朋友,她竟然就答应了,真是太幸运了!我马上要去上实验课了,其他以后再说,有空我请你吃饭!”
    沐哭笑不得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章寒冰,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蠢,明眼人都看得出寒冰的确跟公羊品更合得来。寒冰对自己的感觉跟朋友没两样,很多快乐的巧合不过是自己夸大的错觉,她从未给自己任何喜欢或依赖的信号,更没有打情骂俏的暧昧暗示,而这些却早已在她与公羊品之间习以为常了。
    “我想,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寒冰试探地说,生怕影响到公羊沐的情绪。
    沐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寒冰更好,僵硬地咧了下嘴角,“别的?什么?”
    “你喜欢我的原因。”寒冰神情严肃,一点儿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并是在找借口,更没推卸责任,只是觉得,你喜欢我的条件不充分?或者说,必然太多。”
    “什么?”
    寒冰托起手掌,指指手心,“这里,在阴阳阵中,会出现一摊泪水,滑铃就是用这水做出来的,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水是从手心里出来的。但那天,你跟荀乂见打的时候,才知道,我元神的那个空位就是这泪水填满的,换句话说,我不是没有元神,而是元神就是这泪水。可为什么泪水可以熄你的怒气?”
    “这……”公羊沐也解释不清。
    “还有。”寒冰拍拍自己的头顶,“我从不信灰姑娘的故事,也不相信两个兴趣不投,性格不同,连想法、世界观都不沾边的人会相互吸引。你能说清我到底哪点吸引你么?”
    “你不喜欢我?”公羊沐不甘心地问。
    “你的确很帅,聪明,有个性,各方面都很优秀,可你不适合我。”寒冰深呼吸了一口气,希望这次有勇气一股脑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可如果单论这些,你可以迷倒很多女孩子,可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跟你在一起时候,总觉得莫名的伤感,不知道为什么好象要失去什么似的,甚至有时还失落到害怕,这种感觉每次都有,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我认为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我一直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想挣脱出来而不是甘愿就这么被束缚。”
    “你找到原因了?”公羊沐觉得这根本就是借口,只不过找一个冠冕堂皇拒绝他的理由,做个台阶,送个面子。
    “没。”寒冰一下子没了底气。
    “我知道。”突然一个人从房檐上倒挂下来,又黑又矮,跳到地上,抓住公羊沐的裤腿,一呲牙,“你要保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你是谁?干嘛要我保护你?”沐吓了一跳,以为见到了怪物“你怎么进来的?”
    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原三法门总司赵叶的儿子赵途,他是在阴阳阵中用了“戉亦守”逃出来的,出来后不会无阵亦行就无法回复原状。说是因为他知道衡祸的真相,三法门要铲除后患,如果公羊沐答应保他一条小命,就把衡祸的始末一一相告。沐觉得事发突然,而且衡祸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得知是三法门之令,关系到图门清这层,本打算拒绝。
    “衡祸不仅跟你有关,跟她有关。”赵途缩着身子指指寒冰,“跟你那个道貌岸然的老爹、唯唯诺诺的四叔也有关,那个叫邹迁、续恒越的都逃不了干系。”见沐提起了兴趣,赵途便逐一道来,说是公羊申诚和图门功都合谋陷害的公羊申谋,续恒越本想阻止却适得其反,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本来顶多是撤职处分的申谋,因危及四律和法家的存亡而造成退学入狱。同时邹迁在救一个小孩时引来的据比怒气,续宁失手让怒气进了沐的体内。楼淡嫣为了不让怒气蒙了沐的心,以命抵命,现在公羊申谋的心则是他老婆楼淡嫣的元神,而公羊沐的心才是申谋的。章寒冰一直无法进四大家,谣传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怀疑她是楼淡嫣转世,依据就是无元神且可以掌控冤泪。
    “最后,衡祸以……”赵途还没说完,就见他张着嘴一动不动,砰然,轰地一声,整个人瓦解开来裂成碎片,碎片越裂越细,最后成灰若末,荡在空气中四散开来,不见踪影。
    公羊沐和章寒冰两人,你瞅我,我瞅你,足足有五六分钟没缓过神,“相信么?”寒冰好像在问,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他死了。”公羊沐还在确认眼前那个早已不见的活生生的人,“他说的是真的?”
    “假的话,就不会死了吧?”寒冰脑袋里一片空白,仅存的一丝理智还能勉强遵循着幸存的推理逻辑。
    “真的。”公羊沐感觉头脑发胀,仿佛一瞬间身后的世界崩塌了,全都是假象,这个为他粉饰的世界原来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抹杀得如此彻底。“我去问四叔。”沐转身朝申谋的房间奔去,寒冰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四叔。”沐敲了敲申谋的房门,“我知道你在,开门啊,我有事情问你。”
    “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好说的。”申谋走到门口,又退了回去,“如果章寒冰想要回元神,我可以马上还给她。”
    沐连捶着门,“还给她元神?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了?为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开门啊!”沐反复地想拒绝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但却无法阻挡悲痛的入侵,“开门啊!我要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的!”
    “没什么可解释的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没必要去追究,你就当没听过也不知道吧。”申谋知道,这个家他呆到头了。用了无阵亦行,不仅杀人灭口还毁尸灭迹,更是在这里,这个困他近三十年的“笼子”里。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决心逃离这里,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因这么个缘故以这个方式离开。
    公羊沐打开房门时,屋里没一个人,空中飘荡着一行字,“放而安,安则迁,迁而改,改则成,成而全。”
    “你想做什么?”寒冰赶到时,就见团团火苗窜上墙角,霎时间怒气覆盖了整个房间,没有滚滚浓烟,只有炽热的烈焰晃动。她意识到,公羊沐的无阵亦行跟他的怒气一同觉醒了。
    沐转过身,悲伤着望着寒冰,缓缓伸出手,“跟我走吧。”
    章寒冰本已踏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紧咬着下唇使劲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沐的脸,“对不起,我做不到。前世是前世,我是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其歌的炼丹术因为没有实验品而不了了之,炼出来的丹一部分送了医家,一部分卖给了校外的中药铺,瓶瓶罐罐的工具半卖半送地处理给了巫家的几个初级生。煞有介事地写了几篇上万字的论文发表在学报上,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些论文纯粹胡言乱语不知所云,除了骗稿费没别的用场。当然,后来也有人根据他的论文炼丹,七窍生烟跑肚拉稀也都是无关己身的闲事了。
    自从跟邹迁交代清了那个子虚乌有的谣言后,只剩下白雎那个人造人的秘密憋在肚子里难受,折腾得他隔三差五装作查资料地往研室跑,见到白雎还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亲近好奇,时间一长,连白雎都觉得他有问题了。
    “李其歌,你是不是有事情想问我?”白雎把《禹贡地域图》递给其歌,“这本书,你都已经借过三次了。”
    “啊,是吗?三次了?”其歌拿过书嘻笑地拍拍后脑勺,“多看几遍没坏处。”
    “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事情想问我?”白雎明显感觉他在避话题,“你又开始转向地理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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