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之龙丘》第三章 来自地狱的魔

    每次戴潼恩看见妈妈用那种眼神看琪儿时，心里就会有那种感觉。
    “可怜的孩子！”这是妈妈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妈妈因病过世了，很突然，戴潼恩都不知道妈妈得了病。戴潼恩后悔自己关心妈妈太少了，可是妈妈却说人都要死的，要戴潼恩不要伤心。
    临终前，妈妈拉着戴潼恩的手，一直看着琪儿，那时的戴梦琪才十八岁。戴潼恩明白，妈妈是不放心可怜的琪儿，于是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琪儿，妈妈才放心地松了手，闭上眼。
    所以，此刻，戴潼恩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刹那，紧紧地抓住了琪儿的手，两姐妹的手就那样紧紧地拉着，一起往黑暗里坠落。
    戴潼恩有些眩晕。
    但是，这些眩晕却带给戴潼恩一种惬意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不应该，此刻正在地震，所有的人都生死未卜，心底应该充满惊恐的，可戴潼恩为何还会惬意地昏昏欲睡？
    但这些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戴潼恩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是被一个柔软的物体承托着，那种舒服的感觉就像被放在一个柔软的大榻上一样。
    是的，软软的一大张床，粉色的床垫软绵绵的，乳白色的窗帘挂在窗上，窗外还有一丝斜斜的暖阳光，一阵微微的风吹拂着脸颊，还有那乳白色的窗帘随风摇曳......
    戴潼恩躺着，身边是一只金黄色的猫，而那只猫居然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温柔地看着自己。
    “不！不！”戴潼恩知道这些不真实，她试图把此刻脑海里的意念驱赶出去。此刻自己正遭遇地震，应该是在极度危险的状况下，不能分心，要想出脱离险境的方法。
    戴潼恩不停地告诫自己，就像是在一个梦里，要努力醒来，可是却做不到。
    可那意境却是如此真切，挥之不去。
    此刻，正凝视着自己的那只猫居然幻化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是的，他身穿深灰西装，内穿藏青色的衬衣，还戴着刚才的那幅金丝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深遂的，透着纯净亮光的眼睛！
    他从身上拿出，不！是变出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山丘状的吊坠，那个吊坠有一个鹌鹑蛋大小，身上布满小孔。而那一刻，戴潼恩居然数清楚了那个吊坠上的小孔：72个！
    是的，72个小孔闪着如星星般的亮光。而戴潼恩的眼前却瞬间出现一座高高的山峰、炽热的阳光、还有一个白发飘然的老者，还有一众人等恭恭敬敬地坐在老者的面前......
    这画面瞬息即逝，紧接着从空中飘来一条金黄色的小龙，那条龙在戴潼恩面前一个闪身，幻化成一条金色的链子，从那个小山丘状的吊坠中穿过，成了一条绝美的小山丘项链。
    戴潼恩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些奇美的画面，如置身一个神话世界一般不可思议。她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心底异常兴奋。
    然后，那只猫，哦！不，应该是那个猫幻化成的少年，他轻柔地从半空中把那个项链拿在手里，又戴在了戴潼恩的脖子上。
    “你该有的！”他吻了吻戴潼恩的额头，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谁？”戴潼恩高声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戴潼恩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摸摸脖子，那个项链还在。
    “姐！姐！”戴梦琪的声音。
    戴潼恩这才从梦幻的境况里回过神来，她发现一只手被戴梦琪紧紧攥着，而自己也紧紧地攥着琪儿的手。
    此刻琪儿的手冰凉，就像是刚从冰窟里伸出来一样，她颤抖的声音，语气充满恐惧：“姐！姐！”
    戴潼恩即刻用另一只手把戴梦琪拉过来抱在怀里安抚，这时她才发现，此刻，两人的身下是冰凉的地板，而四周被灰尘笼罩着，到处灰蒙蒙，一切都被雾一般的东西笼罩着，灰黄色雾一样的东西把整个餐厅都笼罩着，一切都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
    “我们在哪里啊？”
    “阿成？”
    “妈咪”
    周围到处都是呼喊声，透着惊恐、慌乱、绝望。
    戴潼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弄清楚刚才的状况。
    就在刚才，远处的建筑都陷在了地下，紧跟着是餐厅的位置，刚才应该是发生了地震，地震的时候大家都在餐厅。
    戴梦琪，自己的妹妹此刻正在自己身边，戴潼恩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那么，刚才坠落时所发生的那些幻觉是不真实的，戴潼恩晃晃脑袋，是的，一刻所产生的幻觉其实是自己五岁时的一个梦。
    就是在那个梦里，她得到了一条小山丘吊坠的项链。从那时起，那项链和自己一刻都没有分离，几次，妈妈不要戴了，解开放在一边，可是第二天又好好地戴在戴潼恩的脖子上。
    妈妈每次见到那条项链挂在戴潼恩的脖子上，眼神都很复杂。戴潼恩也不明白那种眼神代表什么，时间久了，妈妈也没再有其他的行动。
    确实，这条项链对戴潼恩的成长帮助极大。
    每当自己不开心或者遇到一些难以处理的问题时，她都会做刚才的那个梦。并且所有的问题会迎刃而解。
    但是，如果看到一些动物被欺凌，那条项链就会发光，戴潼恩的心也会疼。长久以来，戴潼恩也就懂得了那条项链的心意：他喜欢绿色，见不得不公平的事情，并且极其疼爱各种弱小的动物。
    所以，戴潼恩一直从事动物保护及环境保护的工作，并取得了相当的成就。就在刚才最危急的时刻，自己又做了同样的梦，应该是又温习了自己从五岁时就做的梦！
    ......
    “姐!姐！”戴梦琪颤抖的声音把戴潼恩从梦幻中拉回现实。
    戴潼恩回过神来，她紧紧地攥着戴梦琪的手，刚经历的地震，此刻还不知道灾难的伤害有多大。
    她拉紧戴梦琪的手，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可是戴梦琪一直都用颤抖的声音在呼叫，戴潼恩停止了动作，焦急地询问戴梦琪：“你受伤没有，你好不好？”
    戴梦琪也紧紧地拉着戴潼恩的手，两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
    她颤声地说：“没有！可是——姐——我怕——我怕！”并开始低声啜泣。
    戴潼恩试图安抚一下戴梦琪恐慌的情绪，可是，声音瞬间就被周围惊恐的呼喊及哀嚎淹没......
    米国汉白宫，国家危机处理办公室。
    屋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有的坐在会议桌前，有人在厅内来回走动。在危机处理办公室正中间的长长的会议桌上，一个个五维动画在不停地播放着地震地点实时传送的画面，众人的眼神都异常焦虑，气氛凝重。
    地震总局局长琼斯·华盛顿来到的时候，众多业界精英早已被召集在一起，正在分析今天世界各地突发的十级地震预警的警报。但是，实时传送的画面比真的发生了十级地震更为令大家忧虑不安。
    地质学家马克·休斯博士正在为大家演示地震后的各种灾难汇报：
    “十级地震预警共有的七个地区。
    在七个地震发生的地区中，伊拉克的损害最大。倒不是因为地震引发的灾害，而是人为的灾难。
    伊拉克巴格达市的一个十字路口，也出现了一个直径一公里左右的塌陷黑洞。
    塌陷地洞只是造成了轻微的地质灾害。但是奇怪的是，在塌陷地洞周围一百公里范围，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却连续发生了上千起的骚乱。”
    生物学博士肖恩·麦塞思女士轻触眼前的互维屏，她接着就播放的画面继续为大家解说：
    “现在还不太清楚骚乱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在塌陷地洞周围的人明显地情绪暴躁。
    因为枪支泛滥，事情本身只是简单的口角，继而演变成械斗直至枪战。
    期初只是平民之间的骚乱；但是伊拉克安全部队到达现场控制骚动后，反倒演变成了与平民之间的混战。
    到如今，已经是军队、平民，军队与军队之间一场混乱不堪的乱战。现在局面已经无法控制，骚乱演变成战争，在地震预警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蔓延至全境。
    其次是岛国千叶县。
    最初只是三米左右的塌陷地洞，在自卫队达到现场处置后，非但没控制局面，反倒引致最大的塌陷。现如今，整个千叶县已经被地洞吞噬，包括到达现场处置的自卫队军人，除少数在塌陷外围，其他75万人口全部被地陷吞没。
    那些在外围幸免的自卫队军人不知道何故，并未遵从指令归队，反而手拿枪支去临近的本州游荡，接下来的状况不得而知，也可能即刻会演变成如巴格达似的战乱。
    南非开普敦米拿顿的陷落发生在海上，如今海水已经吞噬了那个地方，暂时还看不到伤亡状况。
    米国预警的有两个地方，曼啊顿的损失不亚于岛国千叶县。
    整个曼啊顿时代广场全部沉陷于地下。街头的骚乱也愈演愈烈，目前死亡数字还在统计当中。
    国民警卫队的直升机在塌陷地洞周围盘旋，鉴于岛国千叶县的状况，不敢抵近塌陷的地洞，对于地面的混乱一筹莫展，没人能拿出一个合理处置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面人员一个个相互残杀，紧跟着是那个已经塌陷的地洞发生更大面积的塌陷......
    另外一个地点，密西西里三角洲国家公园的状况却是迥然。
    那里非常平静，除了地陷时有一些树木随之陷落外，人员没有伤亡。但是相当奇怪的是，当地有一百二十名员工，也未因地陷发生类似其他地方的躁动，相反，他们一个个比较安静，像是沉睡未醒状态，一个个游离在安抚暴躁动物的一个观察室周围。”
    国安局的瑞秋女士继肖恩博士的讲解后，继续余下内容的讲解。而这时，会议室墙上一幅硕大的电子显示屏引起了肖恩的注意，因为自始至终，那副屏幕一直是处于蓝屏状态。
    肖恩博士不解地望向解说的瑞秋，瑞秋苦笑地摇摇头，指了指国家危机处理处的汉斯·比尔处长。
    汉斯·比尔也无奈地点点头：
    “另外一个陷落地点是在中国荣成市。可是，我们的卫星无法发回那里的实况画面。因为他们的《为民2号》卫星全网遮盖我们的卫星信号，所以我们的卫星传送回来的画面全部被他们过滤，就只是这些......”
    望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汉斯示意播放空白屏幕。于是，瞬间，一副五星红旗伴随着《东方红》的乐曲响彻了整个危机处理办公室！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大救星......”不知道是谁，居然还用中文跟着哼唱起来。汉斯无奈地朝那人瞪了一眼，并即刻示意助手停止播放。
    “你们都会唱了！”汉斯自我解嘲苦地笑了一下。
    “我们可是曾经的超级大国啊，如今连这点事情都办得如此困难！”琼斯此刻禁不住摇头叹息。
    “这个你可以等到国会开会时去询问我们的总统女士。”
    汉斯对琼斯不置可否地回答。
    “好了，我们现在言归正传。”生物学家肖恩首先转换掉这个尴尬的话题。
    她命人把画面放大，画面显示岛国千叶县、米国曼啊顿及伊拉克的街头。
    慢放的画面显示：塌陷过后，每个塌陷的地洞内都从中飞出一个虫子，那只虫子有着尖尖锋利如宝剑般的两只犄角，六只绿莹莹的眼睛，眼珠泛着寒光；身后有一个像是蝎子一样长长的尾巴。
    虫子刚从坑内飞出的时候，（似乎不能用‘飞’这个单词，但是却又找不到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因为那虫子没有翅膀，但是却从塌陷的地洞里飞快地钻出，不是飞，那它是怎么来的呢？）只有一只蜜蜂大小。
    “再看下面的画面。”肖恩说着又把千叶县整个塌陷后的画面放大。
    画面显示：经过整体塌陷后，那虫子已经从蜜蜂般大小变成如火烈鸟般大。并且，在攻击一个人以后，虫子不见踪影，被攻击的人转而去攻击其他人类。
    肖恩定格曼哈顿街头的画面：只见一个慢悠悠行走的人，在走到一个人面前后，突然从嘴里伸出一条类似蛇芯子一样的舌头，迅速射穿对面人的心脏，顷刻间，一个心形的灯光投影映照在慌乱的人群中。
    观看画面的人们禁不住一起“啊！”的惊叫起来，有人甚至从座位上直接跳起来，双手捂住脸，半天没有呼吸。
    画面继续显示：被攻击的人缺失了心脏的位置，一个透明的心形空洞伴随着被攻击后的人在街上游荡。
    过了良久，大家才恢复平静，一个个惊愕地望着生物学家肖恩女士。
    此刻，大家把一切的疑惑都交给了肖恩，希望她能给到大家答案。
    “这种生物我们从未遇到过，从古至今！”肖恩的语气充满绝望。
    她又继续述说：“并且，它不能被消灭。它寻求人类的躯体为宿主，如果宿主死亡，那么，它的能力就增加一倍。它的能力增加显示为陷落的地洞增加塌陷的面积，而每塌陷一个方，它的体积增加一倍。
    那些缺失心脏的人在没有经历外界刺激的时候，表现症状为游离、漠不关心；但是在遇到一点刺激的情况下就会爆发，哪怕是一个眼神的对望都会爆发，并且异常暴力，被攻击后失去心脏的人类智力正常。”
    肖恩把塌陷后的画面及眼前的状况转换成一个互维画面，清晰地展示了一正常人被异兽攻击后并变成僵尸再攻击人类的过程。
    肖恩又说：“并且，塌陷位置上空不能有任何金属物质，凡是出现金属物质，哪怕是千分之一毫米的铁丝，都会被吞噬进地洞。而地洞的边缘为粘土性质，一个蚂蚁爬过都会引致整批土层脱落。”
    “请演算感染数量。”发话的是国民警卫队司令比尔·威廉姆。
    “很快！”肖恩的语气里没表达出任何情感，她指了指身后的显示屏。那屏幕上代表感染人群的红色在76小时后，充盈了整个屏幕。
    “一个不能被消灭的异兽，我们还能怎么做？”有人提出疑问。
    “保护他，等到最后，我们也变成他的样子！”不知道是谁回到了上面的问题。
    “有蝗虫从烟雾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他们，像是地上蝎子的能力，但不许蝗虫害死他们，只叫他们受苦——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绝不可死；愿意死，死却永远避着他们......”
    不知道是谁，突然背诵起启示录的章节。顿时，现场一片死寂，大家个个把手放置胸前，不停地划着十字，祈求上帝的怜悯。
    ......
    中国南方的城市，荣成。
    此刻，突发的地震，人美陷落在深不见底的洞下面。
    “姐姐，我们会死吗？”良久，戴梦琪依着戴潼恩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问道。
    戴潼恩也不知道。
    此刻，她的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是为了安抚惊恐的戴梦琪，她勉强装作镇定，她轻轻地抚摸着戴梦琪的手臂，借此给予这个惊恐万状的妹妹一点信心，她又一边朝周围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