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花落花开（云雀测试）》第30章 我们的家

    刀刃直直地扎中了江萱脖子……边的长椅，就差一点了！
    为什么莫一言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莫一言要抱住她害她扎偏？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死无无辜的人却要受苦？不能忍！不想再忍！
    唐糖拔出刀就要继续，可莫一言却夺走了她的武器，把她按在怀里，把她抵在下巴，把她环在他的臂弯里……
    入鼻的气息让她安稳，让她平静，让她重新想起发生的一切然后痛得无法呼吸。
    “肉肉，我爸的手术成功吗？”
    “成功。”
    “那就好。”那她的罪恶感就可以稍微少一点，就少一点。
    可当她面对着病床上的唐爸，谁能告诉她，莫一言为什么要骗她？
    “能够保住叔叔的命手术就已经算是成功了。”莫一言亲自给唐爸做的手术，他知道唐书入院时的情况有多不容乐观。他也想要让术后的唐爸像平时一样能说能笑能动，可现实是，他已经尽力了。
    能呼吸却只能永远沉睡的植物人，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这算哪门子的手术成功？
    唐糖一拳一拳打在莫一言的胸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刚才我就应该一刀扎进她的脖子，让她也永远躺在床上！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就是她害的！”
    “够了！”唐妈一声怒吼，拉着唐糖的手就把她扔出病房，“是你，是你把你爸爸害成这样的，现在，马上，给我滚，你爱和谁在一起和谁在一起，要死要活没人再管你，滚！滚！”
    唐糖从没有见过这样愤怒的唐妈，小时候不管她怎么调皮不念书她都会原谅她的，“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和方锐在一起，我只是为了报复他才接受他的钱，才和他见面，才得罪了江萱。”
    “是我的错，是我计划得不周全。可是我真的没有不要脸，没有不知廉耻，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不要不要我。”唐糖紧拽着唐妈的衣袖，无论唐妈怎么甩她都不放开，不下心跌倒在地，她也是赶紧顺势跪在唐妈面前，说什么都不放手。
    唐妈也已经哭成泪人，明明舍不得，可还是狠心地将唐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报复？你报复成功了吗？你最后报复在谁身上了，你把你爸弄成这个样子，你说是你计划得不周全？那要不要再计划一次，再把我也搭进你的报复里去啊！”
    唐糖的手指被被掰得生疼，再怎么留情坚持唐妈还是把她扔下了，头也不回。
    病房里依稀传来莫一言向唐妈求情的声音，可唐妈心意已决，不留余地。
    输了，什么都输了。
    唐糖瘫坐在病房外的走廊，心神抽离，似一具空壳。
    莫一言站在她的面前，还是那双皮鞋，她从无忧无虑的家庭主妇到今天落到这个地步，之间发生的一切，恍若昨日，连痛的每一下都那么清晰。
    “肉肉，我们都输了。”唐糖抬起头，晶莹欲滴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楚楚可怜。
    莫一言看着心就一阵抽疼，蹲下身来将唐糖抱进怀里，“输了就输了，还有我。”莫一言抚着唐糖的后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叔叔醒过来的，我会让阿姨消气的。不要哭，不要着急，不要又做傻事，交给我，好吗？”
    莫一言，你总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你总陪我度过最难熬的时间，此生有你，是我的大幸。可是……
    “哪位是唐糖？”两个警员走到病房前，这画面唐糖在警察找胡梨的时候见过。
    她伤了江萱，一个最懂法用法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置她于死地的好机会呢？
    “我和你一起去！”莫一言作势就要脱掉白大褂。
    可唐糖阻止了他，“你留在这照顾我爸妈吧，他们已经没了女儿，不能再失去你这个儿子了，他们才最需要你。我自己闯下的祸，我自己解决，你也相信我一次。”
    唐糖说得不无道理，现在唐爸唐妈身边离不了人，尤其是信任的人。
    “我会通知杜涵，你好好的。”这是折中后唯一的决定。
    唐糖点头，就跟着警察上了车，去了警局，江萱应该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只是唐糖没想到迫不及待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方锐。
    “唐糖，你没事吧？”方锐一个箭步冲上来，要不是警察拦着，他估计就要围着唐糖看个遍了。
    江萱的手背已经包扎好，雪白的纱布配上她对唐糖的怒目而视，怎么看都刺眼。唐糖找了个位子坐下，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乎。
    “唐糖，你有没有伤到哪？检查了吗？”方锐把江萱晾到一边，反而对身上染了江萱血迹的唐糖嘘寒问暖。
    这让江萱怎么不气！可再气也只能憋着，因为方锐现在无暇顾及她的情绪。
    “方锐，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好我爸妈，现在我爸成了植物人，这就是你向我证明你的真心、兑现你承诺的方式？是我太傻，我根本就不该相信你！”唐糖对方锐的厌恶和失望不加掩饰，成功让方锐懊恼愧疚，向江萱施压。
    “你为什么连两个老人家都不放过？”方锐大义凛然，仿佛所有的肮脏事他都没有做过。
    江萱不吃这一套，“方锐，不想我和你撕破脸，就最好收起你骗那个贱人的那一套！”贱人当然是指唐糖。
    “我明确地告诉过你我不同意你妈的决定，你不听，可以，那就别怪我用自己的方法解决。”江萱情绪激动，平时撬都撬不开的嘴似乎也有了一丝裂缝。
    方锐找唐糖是方妈的决定？
    “况且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对她爸妈做什么，是那老头自己身体不好，禁不得几句说就倒地，哪能怪我？”
    说到底还成唐爸自己的错了？现在当律师只要会强词夺理就可以了吗？
    唐糖听不下去了，方锐也不敢再让江萱说下去。
    只见方锐迅速地在江萱耳边嘀咕了几句，江萱立即愤怒不甘地瞪着方锐。
    “怎么做，你决定。”这是唐糖唯一听见方锐对江萱说的话，语气胸有成竹。
    果然江萱在下一秒就更加恶毒地看向唐糖，然后撤销对唐糖的控诉，连私了都免了。
    可唐糖却不知该喜还是悲，她成功逃过江萱对她实施的报复，但也让江萱逃过了为气晕唐爸付出代价的机会。
    如果江萱不放过她，她就有让江萱付出代价的能力吗？唐糖不知道。
    杜涵比以往案件来得都要慢，唐糖都已经出了警局，还不见他的身影。
    方锐把江萱在车上安置好，看见唐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警局门口，双目无神如行尸走肉，顿时心一软，“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她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吗？
    方锐见唐糖暗自苦笑着没有回应，有些担心，不顾江萱要吃人的目光，走到唐糖面前，“让我送你回去，好吗？”
    唐糖缓缓抬头，看向方锐的眉眼，“我已经没有家了。是我害了我爸，我妈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我要你！”方锐一冲动，话脱口而出。
    唐糖应该要感动的吧，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霸道的宣言嘛？可唐糖却一声冷笑，“你要我？”视线转向车内的江萱，“要我做你的情人，还是玩物？方锐，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因为想要给你机会，所有害了我爸，也害得我自己有家不能归，可你拿了我给你的机会在做什么？你说你要我，你凭什么要我？”
    方锐理亏，说话的音调都降了好几度，“我说过了，你要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我和江萱的关系。这次是我没有保护好咱爸咱妈，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你。”
    唐糖眼含希冀，“真的？”
    方锐也是喜笑颜开，“真的。明天我就收拾好房子，你搬回来住，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呢，唐糖摇了摇头，“她不是也住在我们的家吗，你想三个人一起住，享齐人之福？”
    方锐连连摇头，“我会给她找房子让她搬出去，我们的家就只有我们俩。”
    唐糖终于破涕为笑，“谢谢你，有你真好。”
    方锐听着这话很是受用，“我明天就来接你，今晚，我先送你回老公寓楼。”
    等得不耐烦的江萱突然按响车内的喇叭，一阵聒噪。
    唐糖累了，不想再生事端，“我自己回去罢，只是方锐，记住你答应我的，我等你。”
    唐糖的坚定像等待丈夫远行归来的妻子，让方锐的心不由得一阵触动，“好！”方锐重重地点了下头，谨记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扬尘而去，唐糖看着变小直至消失不见的车身，身体一软，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
    她的剧情才正式开始，却仿佛耗尽所有的精力……
    不知莫一言是什么时候到的，不知莫一言是否听见了她和方锐的对话，不知莫一言心中是作何打算……这些唐糖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她颓然蹲坐在地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莫一言的后背，她听见他说，“上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