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花的男人说完就重新进了机场,在没有回头,也不给不明情况的唐糖追问的机会。
林教授很担心他的情况?那么,莫一言在疗养院的身份究竟是医生,还是病人?
唐糖抚着一直护在手中的画像边框,对于莫一言隐藏的故事更加好奇了。
一天的心神不宁,并没有因为看到下班回来后的莫一言而好转。积压在心头的疑问因为找不到话头而只能继续积压着。
可莫一言总能看穿她的心事,“问吧。”看着唐糖跟便秘一样的脸色,他于心不忍。
唐糖像是得到恩准,屁颠屁颠地跑到莫一言身边,张了张嘴,还是不知从哪说起。
“迪姨是精神失常。”莫一言叹了口气,脸色有几分憔悴苍白,“她的记忆总是在年少和现实间切换,所以是小迪也是迪姨。她说我和她死去的丈夫还有被绑匪撕票的孩子很像,所以在疗养院和我最亲。”
唐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可她最关心的点不在此。
“你在疗养院……”唐糖想问他在疗养院做过医生吗,可这试探的嫌疑太大了。她是好奇,却不是怀疑。最后她直接转达花花的话,“那个看护说让我有空带你回疗养院一趟,林教授很担心你。”
唐糖才刚提到林教授,莫一言惊坐而起,“他跟你说了什么!”激动慌张不已,这太不像平日的莫一言。
那座疗养院藏着莫一言的什么秘密?
莫一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我只是很久没有听到……”显然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如果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唐糖的目的可不是看见莫一言的为难,“我只是不希望你总是一个人承受所有,不想你对我了如指掌,可我对你却还是仗着小时候的那点事自以为了解你。”
那样有点不公平,好像她总是在无条件地接受,没有一点付出。尽管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为莫一言付出什么。
莫一言缓缓的地重新坐回沙发上,“林教授是我妈的朋友,也是我的恩师。”看唐糖听得认真,莫一言松了口气,看样子看护没有跟她说什么,“刚出国的那会我适应得不太好,情绪有点低落,是林教授开导了我,我回国他也是知道的,他是担心我没有朋友情绪又会失控。”
“情绪有多低落?严重吗?不会和迪姨一样吧?”
“当然和迪姨不一样。”莫一言说得轻松,“失眠之类的小问题,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唐糖一想也是,他除了有点流氓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你一直在我们家呆着说不定就不要遭这么多罪了!”
莫一言蓦地神色一冷,忙偏过头去,不让唐糖发现异样。
“那你要不要回疗养院看一眼,毕竟林教授那么关心你。”
莫一言的眼神飘忽不定,“等过段时间吧。”等过段时间一切都如他所愿,他就再也不用回去了。
晚饭、聊天、看书、上网、相处……一切都像步入原轨,无波无澜,风平浪静。
这样的平和流淌在唐糖备考的岁月里,让她几乎忘记潜伏着的危机,比如,江萱。
唐爸唐妈例行出去遛弯,唐糖在家看书,忽而一串清脆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马上来医院!”是莫一言,“叔叔住院了,脑溢血。”
唐糖扔了手头的书就往外跑,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赶往医院。
脑溢血?是不是又晕倒了?怎么会晕倒?是不是又有人故意气他?
“如果你那一把年纪还瘸了腿的父亲知道了,你说他要再晕过去,还能不能醒过来?”江萱说过的话突然从唐糖的脑海里冒出来。
江萱肯定是知道了方锐给她打钱的事,为什么,明明是方锐的错,为什么就得抓住她不放?为什么就那么冷血地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
到了医院,唐爸正在手术室抢救,唐妈坐在长椅上坐立不安,急得团团转。
而江萱,果然在场!
够了!所有的忍耐都够了!什么精心设计去报复,什么让方锐和江萱不得善终,都够了!她已经等不及了,她只想现在就上前撕了江萱!
“你又做了什么!”
江萱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看好戏的嘲讽,“这该问你,你做了什么。”
唐糖心一沉,江萱真的把她和方锐的事告诉她爸妈了?目光转向唐妈,唐妈也在看着她,不可置信、痛心、期待就是唐妈眼神中的全部。
“蜜儿,这个女人说的我一句都不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没有和拿方锐的钱和方锐在一起是不是?”唐妈握紧唐糖的手,眼角还闪着泪花。
“妈,你听我说,我……”
唐妈的力道猛然加大,吼道,“是,还是不是!”
唐妈的逼问让江萱更加得意,“唐糖,说啊,是,还是不是?”
“妈,我和方锐不是那样的,回去了我跟您解释,妈……”
唐妈甩开了唐糖的手,没等来想要的答案,所有的期望都是绝望,“这么能说,你真的拿了钱,又和方锐在一起了?”
唐糖很想摇头,很想否认,可是唐妈口中说的她确实做了,挣扎万分终还是点下了头。
“啪!”唐妈的耳光毫不留情,“不要脸!”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唐妈全身都颤抖着,她的心比唐糖的脸更疼,“我们为你做了那么多,让你从要死要活的离婚阴影里走出来,你爸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了你晕倒了一次又一次,还差点因为你去坐牢。你呢!你做了什么!如果你爸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我可怎么办呀!”唐妈瘫坐在地,崩溃大哭。
唐糖想要搀扶却被唐妈一把推开,“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和方锐在一起,就为了那点钱?我和你爸从下小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唐妈越说越气,“不知廉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是,可是唐爸就是因为她才脑溢血生死未卜,就是她把一切都搞砸了!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所有的辩驳都无济于事!
“妈你先起来好不好?”唐糖再次上前,只想把唐妈从地上扶起来。
可唐妈根本不让唐糖近身,“你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唐妈突然噤了声,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身子就往后倒。
“妈,你醒醒,护士——护士——”
护士闻讯而来,推着轮椅就赶过来,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唐妈被送往急救室。唐糖必须守在手术室外以防术间遇到特殊情况需要家属签字。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吗?怎么最后都变了样?
唐糖蜷缩在长椅上无所适从,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是错。
被忽视在一旁的江萱看眼前只剩下唐糖的独角戏,顿时没了兴致,“是我把你爸送到医院,我就不奢求你感谢我了。只是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不该你肖想的人最好就离远点,今天的事就当是个警告,最好不要让我警告你第二次!”
“你送进医院的?感谢?江萱你可以更不要脸一点,我爸是被谁害到进院的?”唐糖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到江萱的面前,从容不迫,“肖想方锐?你搞清楚,是方锐上赶着要给我钱,是方锐求着我回到他身边,不是我在肖想他,是你抓不住他了!”
江萱被说中心事,面上的冷静也维持不住,“你以为他是真……”
“别跟我说什么真心不真心。”唐糖不给江萱说话的机会,“他能三番五次找我,能瞒着你和我见面,能让你用警告我的方式抓住一个男人,可见他对你也没多少真心。我知道他有目的。可是他能容忍我折磨你也要达到他的目的,那么取代你,也只是早晚的事!其他的,我不在乎!”
唐糖句句中的,江萱从方锐那受到的怨气一触即发,“是,你不在乎,你的家人你也不在乎吗?”
“在乎!当然在乎!”唐糖忽然阴恻一笑,“我最在乎的就是我的家人,没了他们我就一无所有了。”
江萱听此,以为自己抓紧了唐糖的弱点,正洋洋得意。
唐糖悄无声息地从腰间掏出刚才唐妈送往急救室时她在护士站偷拿的一次性手术刀,“所以,你不该动他们的,一无所有的人最是无所畏惧,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说完,唐糖抓紧刀柄就朝着江萱的腹部刺去——
江萱余光瞟到反光的刀刃,及时用手背挡开锋利的刀口,身体往一侧闪躲。手背上被划开的口子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可唐糖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知道怕了?你刚才不还自信着敢奢求我给你道谢吗?那就别躲啊,我好好谢谢你!”唐糖扬着手中的手术刀,嘶吼着,向着江萱连滚带爬直呼“救命”的方向一刀一刀刺去,总有一刀可以扎中她,总有一刀可以解决她,总有一刀可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终于——
“啊!”江萱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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