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传》第194章 欲罢不能

    第二日,城门刚开贺兰曦就快马去了凉州,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徐孟璇。前几日,他还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受伤的她,如今,按照他的一贯思路,像徐孟璇这样的对手又必须除去,但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贺兰曦本想离开云州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可到了凉州,进了元亨客栈,想起那日在客栈吻徐孟璇的情形,他的心更加烦躁不安。手里拿着徐孟璇曾经留下的那副地图,他又一次沉浸在与徐孟璇过往的回忆中:“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留着你,你总有一日会坏了我的大事,你可别怪本公子无情。”
    贺兰曦已经决定杀徐孟璇了,可又犹豫不决。就这样,第三日,他便到了燕州。可到了燕州,他才发现,他很怀念与徐孟璇的过往。他与徐孟璇本来就没有多少交集,他根本就舍不得抹去,自己不自觉地回忆那些点点滴滴。
    杀与不杀,他又动摇起来。天杀的,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幸好,元亨客栈的掌柜带来的消息让他暂时不用再去想徐孟璇的事情。
    “恭喜公子,属下终于找到了合意的铁矿,而且是在偏远的益州。”
    “弩阿,消息可靠?”
    “回公子,千真万确,属下雇来探测的几个匠人,可都是官铁中的冶炼师,错不了。”
    “矿的质量如何?”
    “上好的铁矿,做刀剑弓矢绝无问题。”
    “好,真乃天助我也。”
    “公子,咱们是不是开始招募工匠,开矿冶炼?”
    “不,这件事,交给承平王去做。一来,你们雇佣官铁工匠的事容易走漏风声,二来,咱们头绪太多难免照顾不周,一有闪失,就会前功尽弃,承平王在朝中,可以明目张胆地开采这个铁矿,到时候还怕不能为我所用?最重要的事,我们有钱,承平王有了铁,我们都皆大欢喜。”
    “公子,妙啊。”
    “好了,你即刻派人将这个消息送给承平王。就说是本公子在开商路的时候,无意间得来的消息。”
    “是,公子!”
    处理完这件事,贺兰曦十分高兴。可徐孟璇的事情转念间便回到了他的脑海。一下子就抵消了方才的喜悦。他仍旧烦躁不已。路过一家酒肆,他便走了进去独酌起来。
    “主人,你不能喝这么多酒。”阿拓布这几日跟着贺兰曦,完全不懂贺兰曦是什么状况。
    “阿拓布,来,你也陪我喝两盏。”阿拓布身兼护卫之职,自然不会和贺兰曦一起喝酒,见无法劝止他家主人,他只好退出去了。
    贺兰曦想起前次在凉州时,徐孟璇也是如此在一个酒家独酌,那时,她好像也很痛苦,她说她被人抛弃了,昏睡的时候都还喊着一个叫“阿昌”的名字,那一定是名男子吧。
    贺兰曦不知喝了多少酒,脑子里却对徐孟璇心中有个男人的事实越来越清晰,心中泛起莫名的怒火,趁着酒劲他大怒道:“该死的,阿昌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这个事情生生地折磨着贺兰曦,猛喝几盏酒后,他拍着桌子道:“徐孟璇,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本公子要杀了你。”
    贺兰曦不知喝了多少酒,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桌子上。阿拓布听到动静赶忙进来,扶着贺兰曦往元亨客栈去了。
    第二日,贺兰曦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头痛得要命,这才记起昨天自己喝了很多酒。这时,客栈的掌柜弩阿在门外禀报道:“公子,云州大掌柜昨日派人来了,说有位孟公子身中奇毒,西塞无人能医治,请公子示下。”
    “什么,你说孟公子中毒了?”
    掌柜点了点头。
    “怎么中毒的?”
    “来人没有细说。”
    “杨四,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本公子,该死的,阿拓布,快去备马,我们即刻回云州。”贺兰曦慌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打算杀她的事。
    “公子,饭菜已经备好,你安心吃完,再走吧。”
    “不吃了,阿拓布,我们走。”
    贺兰曦主仆二人,一路快马出门,到凉州时已经跑倒了两匹马了。可想到徐孟璇居然中毒了,一种将要失去她的的感觉,让他慌了神,似乎一瞬间,他原先的那些坚持都瞬间崩塌。
    贺兰曦一路快马飞驰,心中默默地念道:“孟璇,你这个女人。你一定要给本公子好好活着,你若是死了,本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话虽如此,贺兰曦却越来越害怕,又默默祈祷道:“皇天,我求求你保佑她化险为夷。孟璇,你要等着我,我,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许你死。我不许!”
    到凉州时已是入夜时分,贺兰曦还想连夜奔驰,可阿拓布坚决不让,贺兰曦这才在凉州歇了一夜,好好吃了些东西。第二日,主仆又马不停蹄地往云州赶去。
    二人到底云州已是傍晚,元亨客栈正忙乱着一团,徐孟璇昏迷不醒,大夫走了一发又来了一发。贺兰曦冲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徐孟璇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平日里为自己诊看身子的大夫和另外一个郎中模样的正在给她诊脉。
    那位郎中诊断完,拱手向老大夫无奈道:“唉,远山老兄,在下见过不少毒物,可却诊断不出这位公子中的是什么毒,真是惭愧。”
    “如此,多谢了。”
    等那位老郎中走了,贺兰曦才焦急地问道:“大夫,她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道:“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请公子定夺吧,这孟公子的毒,连西关守军的军医都请来看过了,恐怕西塞是无人能诊治了。”
    “她怎么会中毒的。”
    顿朱道:“公子你走后,老奴便着人请了大夫来为孟公子诊治,老大夫说孟公子是旧伤未愈,又加新伤,劳损过度所致,恐怕要休养大半月才行。老奴听了也没有在意,只按照大夫的开的药方去熬药煎药。可等到老奴端药进去的时候,却看到公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老奴吓了一跳,赶紧去请大夫来。大夫就说她这是中毒的症兆。”
    老大夫接过顿朱的话说道:“孟公子的毒,是一种极为隐蔽的慢性毒药,此前老夫都没有发现,不过以老夫看,这毒在孟公子体内已经有些年月了,她此番内伤激发了这毒药毒性发作。老夫已经用药制住了毒性,可却不知这毒是什么,就无从解毒。她现在身负重伤,加上这毒物,我怕她一个女子之身,承受不了几日。”
    老大夫言毕,屋里陷入了沉默。贺兰曦万万没想到,他出门才几日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是谁这么歹毒,竟然给徐孟璇下这么阴险的毒药,若是让他知道,一定会将那下毒之人千刀万剐。
    “贺兰曦?”徐孟璇悠悠地醒了过来。
    贺兰曦听到徐孟璇的呼喊,他的心万般不是滋味,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半晌只问了两个字:“痛吗?”
    徐孟璇浅笑道:“贺兰曦,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幼稚,我又受伤,又中毒的,肯定痛啊。”
    “我······”贺兰曦无言以对。
    “贺兰曦,谢谢你几次救我。我来西关,本是不得已为之,我想要保护我哥哥,助我哥哥建功立业,可没想到出师不利,看来一切都有定数,人算不过天,上天不成全,一切都枉然。”
    “你,别说丧气话,会好起来的。”
    “你别安慰我了,刚才大夫的话我都听见了。”
    “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你下毒的?我去找他要解药。”
    “我不知道,大夫说这毒在我身体里有些年月了,可我三岁便失去了母亲,寄养在国公府这些年,外祖父母和舅舅们都疼爱我,不会毒害我的。我八岁开始女扮男装在兵院受训,我哥哥从不让别的子弟近我的身,就是后来哥哥走后,我的护卫阿昌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根本没有人能给我下毒。”
    贺兰曦原本的那些猜测,就在徐孟璇平淡的诉说中一一破解。原来她一早便没了母亲,比自己还要可怜。
    原来阿昌就是那个寸步不离的护卫,贺兰曦心里又泛起一种别样的情绪,心有不甘道:“你的护卫去哪里了?”
    “一年前他失踪了。”
    “会不会是他下的毒。”
    “你别乱说,他怎么会给我下毒。”徐孟璇有些激动,闭眼深吸一口气轻叹道:“如果在帝都,或许他能救我。”
    “他怎么救你?”
    徐孟璇从贴身处摸出那块黑木令,叹道:“这是黑木令,可以用它到逐鹿医馆求医。一年前,我被人刺杀,阿昌就是拿着这个令牌,带我到逐鹿医馆求医的。”
    贺兰曦闻言,大为震惊,他知道逐鹿医馆是无崖居的明点,难道这令牌真的是传说中黑木令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