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江湖却不凡》第十三章陷害

    1
    狗剩和孙一针回来把事情一说,依着三邪他们的性子,直接去衙门里要人,不给就抢,还怕了他们不成。狗剩说:“若要动武,用不着你们我就能把人救出来,可是救出人以后怎么办?那县太爷能善罢甘休,咱们倒是能一走了之,可是翠翠和爷他们一家怎么办?”
    笑不够骚着头皮道:“娘的,这狗日子县太爷。不然咱们晚上到衙门里去看看,趁手的话……”
    睡不醒和病不死说:“趁手的话杀了县太爷。”
    果然都无脑,抢人都不行,还杀县太爷。县太爷是朝廷命官,杀了他,逃亡的日子就不远了。狗剩说:“去看看也行,但你们不能去。”
    天擦黑,狗剩再次赶到了城里。等到天完全黑透了,他才来的衙门,来到后院,从墙上跃了进去。后院是个小花园,穿过花园有几间房,黑着灯,没有人。狗剩不知县太爷住哪里,见前面有几间大房其中一间有灯火,就悄悄摸了过去。
    到了窗前,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狗剩悄悄捅破窗户纸,打眼向里望去。却见里面是个书房,几个书柜摆满了书。烛光下,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捧这一只巴掌大小紫砂茶壶,惬意地喝着茶水。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瘦俏的老头,正是狗剩白日里见过的吴师爷。此时吴师爷正躬身向那胖子说着什么,但听师爷道:“老爷,今天那孙神医家来人了。”
    这胖子正是县太爷,他一听,身子挺了一下道:“他们来了,怎么说?”
    吴师爷道:“他们要见你,被我拦回去了。他们不懂规矩,所以……”
    县太爷把茶壶放到旁边的八仙桌上,站起了身,在房间里跺了两步说:“这孙神医听书这些年可没少挣钱,凭这神医的名号,把林家的生意全都抢了,也难怪林家出此下策。这孙家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呢,把钱看得比命都重,来了也不知……”
    县太爷说到此处,看了吴师爷一眼,吴师爷道:“就是,现如今办事哪有空手的,所以我把他们赶回去了。”
    狗剩在外听了心里恼恨,这吴师爷收了一百两银子还不说好话。就听县太爷接着道:“那林家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本县真治孙神医的罪不成?”
    吴师爷说:“林家的意思是,孙神医关几天可以放,但以后不得再行医。”
    县太爷冷哼一声道:“人家又不是真的治死了人,本县为此还认那糟老头当了一回大,林家那表亲在临县任职,本县和他不过同僚,不是很熟,林家还当本县是他表亲,想怎么就怎么?”
    吴师爷一愣,脸上堆着笑道:“老爷,其实这事还不是老爷一句话的事,孙神医开了药方,说他医死人,他也是有口难辨。不过,林家和他毕竟是一个镇子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就想给他一个教训,所以也不需治罪,不让他行医就行。”
    吴师爷说着,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县太爷,道:“林家说老爷这两天辛苦了,让老爷补一补。”
    县太爷打眼一看,是一千两的银票,揣起来说:“这孙神医毕竟名声在外,就此一闹,影响颇大,还有必要逼他停诊吗?”
    吴师爷道:“一切全由老爷做主。”
    县太爷道:“那个死了的老头呢?”
    吴师爷道:“林家给那家里送了五十两银子封了口,这两天就下葬,没有人知道他给老爷当过大。”
    县太爷叹口气说:“同行是冤家,这林家也算是杏林之家,没有生意难免生邪心。他那表亲和本县同僚,写信让本县帮一帮,本县也是没有办法。行了,那孙神医再关两天放了,把那神医的匾摘了,以后禁止他再行医……”
    狗剩算是明白了,这不过是个圈套而已,那死了的老头也不是县太爷他大。估计也是离死只差一口气,县太爷假冒是他大,骗孙神医来医治,借此栽赃陷害。听来这事还是出在林家,狗剩却不知道什么林家。
    回到药王山下,狗剩把事情一说。孙一针叹气说:“这林家也是医药世家,都在镇子上。本来孙林两家互不相干,各有所长。咱们孙家以外科为主,林家以内科为主。自从我那儿子得了神医的称号,就不知天高地厚,什么病都看,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断了人家的生计,人家能不报复他?”
    翠翠气道:“不行,爷,咱们得找林家论理去,我大不能就这么被冤枉了。”
    孙神医道:“论什么理,这事本就是你大的不对。再说了,你凭什么找人家林家,你有证据人家陷害你大了?”
    “可定,狗剩哥说……”
    “你狗剩哥是听人家县太爷和师爷说了,你难道能和县太爷和师爷对质,人家能承认?到时再治你个胡说八道诬陷罪,把你也关进大牢,看你还怎么论理?”
    笑不够道:“直接把林家人杀了,看他们还敢胡成?”
    孙神医叹口气,道:“你们就知道打打杀杀,这世间之事,有好多事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靠武力只能是人暂时屈服,但却会埋下仇恨的种子,这种子一旦发芽长成,就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笑不够他们根本不懂这些,三邪本来就是无脑之人,想事简单。孙一针这么说,他们虽然不懂,但也明白孙一针不让他们打杀。狗剩道:“爷,那咱们还救我叔不?”
    孙一针道:“如果你听到的都是真的,咱们现在先不用管。林家也不想要他的命,等两天放回来,大不了不让他行医就是。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
    过了两天孙神医真的回来了,但是那块“神医堂”的匾额也被摘了,虽然没有封门,但官府禁止他再行医,而负责监视的则是林家。孙神医颓废了不少,他来的药王山下父亲的草屋,没想到狗剩他们还在,道:“你,你们没有走,怎么会在这里?”
    孙神医平时忙,根本没有时间到这里来。这次要不是被摘了匾,禁止行医,怕还是没有时间来。孙孙一针道:“他们要走了,就没有命了。你治外伤在行,可连他们中了毒都不知道,还称什么神医?”
    “中毒?”孙神医看了看狗剩他们有点吃惊道,“他们是江湖中人,我只当他们受了内伤,怎么会中毒?”
    孙一针道:“他们的内伤也是因中毒导致的,你只治内伤不解毒,治标不治本。就算他们有内力支撑,时间越久中毒越深,功夫不但会大打折扣,性命也堪忧。”
    孙神医不语,过了一会突然说:“大,那人不是我医死的,他本来就……”
    孙一针说:“是不是你医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断了人家的活路,人家能不找你麻烦?”
    “断活路,大,我断谁活路了?”孙神医并不知林家陷害他的事。
    翠翠刚要说,被孙一针拦住了,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好好想想你这些年做的事,真的是医者仁心,还是徒有虚名。”
    孙神医不言语了,他知道自己的医术比不上父亲,但这几年他的声望却要比父亲高的多,所以后来找他看病的人愈来愈多,父亲说什么他就再也听不进去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可是却无从诉冤。毕竟药方是他开的,人家那么多人都说是喝了他开的药人便死了。尽管他知道那人已病入膏肓,魂魄已到了阎王殿门口,他开的药方虽对病无益,但也绝对对人无害,但是众口难辨,何况人家是县太爷的老子,他虽是一个号称神医的大夫,那又能怎样?
    他本以为县太爷要治他的罪,得在牢里待几年了,没想到只关了两天便把他放了,不过摘了他神医的匾,禁止他以后在行医。虽然他觉得怨,从此不能再行医,但相比在牢里待几年,不行医只是少了糊口的饭碗,何况这些年他挣了不少钱,不行医就不行医,总比吃牢饭强。
    2
    孙神医想着心事,孙一针却溜达到了镇西。林家药堂便在镇西,门脸不大,因为孙神医被抓,这两天上这里看病的人倒不少。孙一针走到林家药堂时,刚好走了一批病人,暂时空闲了下来。
    孙一针一掀门帘走了进去,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老者坐在一张桌子旁,见孙一针走了进来,一愣,人立马就站了起来。在药柜前忙活的一个中年人看的孙一针也是一愣,孙一针往老者对面的凳子一坐道:“林大夫,最近两日病人可多?”
    那老者林大夫这才反应过来,道:“孙,孙大夫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孙一针示意他坐下,林大夫坐下后道:“孙大夫,听说你儿子……”
    孙一针抬手止住林大夫道:“不说我儿子,今天来我有一事请教。”
    林大夫一听,不禁和那中年人对视了一眼,道:“孙大夫有什么话尽管说。”
    孙一针道:“我想请教林大夫,如果有人病入膏肓,已无药可治,林大夫是否还会医治?”
    林大夫摇了摇头,道:“这种情况自然不会医治。”
    孙一针道:“若是对方逼着你开药方,你又无力反抗怎么办?”
    “这,这个……”林大夫诺诺半晌道,“要是这样,可开一些……”
    不待林大夫说完,孙一针道:“开一些不痛不痒,虽不治病,却也不伤人的药。”
    林大夫点头,孙一针道:“可是,可是病人后来死了,人家说是你治死的,你说该怎么办?”
    林大夫道:“这个自然得向主家解释清楚,可请大夫验看药方有无差错……”
    “如若人家根本就不给你申辩的机会,直接关了牢房,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
    “凡事都有可能”说到这儿,孙一针站了起来,向林大夫施了一礼道:“多谢了。”转身就走,林大夫怔怔地望着孙一针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那中年人道:“大,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
    原来这中年人是林大夫的儿子,设计陷害孙神医就是他出的注意。林大夫道:“咱们这事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过什么过?”他儿子说,“你瞧那姓孙的这些年张狂成啥了,抢了咱们多少生意?”
    林大夫道:“人家还是有些本事的,要不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事。”
    他儿子说:“他有本事,难道咱们就是骗人的了?”
    林大夫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孙一针今天来这么说,大概从哪里听到消息了。不过咱们不怕,他要再来找事咱们一口咬定不干咱们什么事,就算他听人说了又能怎样,量他也不敢找县太爷去……”
    孙一针并没有找事的意思,但他得让林家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说那些话就是要告诉林家,要他们明白,他儿子虽非神医,但也绝非庸医,药堂可以不开,但你林家也别高兴……
    孙一针回到药王山下,孙神医正在发火:“这林家真他妈不是东西,竟敢陷害老子,老子非要让他好看……”
    原来翠翠把事情告诉给了父亲,恰在这时孙一针回来了,道:“你是谁的老子,你要谁好看?”
    孙神医道:“大,他林家就不是东西,竟干出这种卑鄙之事,我,我非要找他们理论理论。”
    “理论个屁”孙一针道,“你怎么理论,凭什么理论,你有证据吗,你能找县太爷理论吗?这事到此为止,至于能不能再开药堂,以后再想办法……”
    “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人活一生,那又不受委屈的?再说这事还不是你引起的,你要收敛点,能有这事?”
    孙神医虽然不忿,可孙一针毕竟是他大,也不能太过执拗,恨恨地道:“林家早晚会遭报应,报应……”
    但是林家还未遭报应,翠翠就出事了。当他们听到翠翠的呼救声时,翠翠已经被控制了。他们不认识那破衣烂衫的书生,狗剩却知道。史不仁的破扇指着翠翠的咽喉,他旁边站着李之东,这两个人竟然联手,一路跟了来。
    翠翠叫:“爷,爷,快了救我。”
    孙一针道:“翠翠,咋的了,他们为什么抓你?”
    翠翠摇头,孙一针冲史不仁道:“你们干嘛抓我孙女?”
    史不仁没说好,李之东一指狗剩道:“我们来找他,不过看你们关系这么好,怕他不肯就范,所以拿你孙女做个交易。”
    狗剩道:“这女子既不是江湖中人,又不会武功,而且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到这里来看病的,你们拿她要挟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史不仁道:“咱们昨天都来了,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可咱们能看出来,你们关系处的挺不错,没办法,如果你不把《武经》交出来,咱们只好拿这姑娘下手了。”
    说话间手一紧,扇骨已经刺在翠翠咽喉上,翠翠“啊”的惊叫一声。孙一针问狗剩:“狗剩,这是咋回事?”
    狗剩道:“爷,这话起来就长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
    孙神医道:“狗剩,你快救救我女子,你,你要救了她,我把诊费还给你。”
    此时三邪已经围了个半圆,断了史不仁他们的后路。他们虽然中的毒还没有完全祛除,但行动不受限制,只是不便用内力。但是翠翠和他们都处的不错,眼见翠翠受制,也不能不管。
    李之东和史不仁一见三邪的模样已猜到,史不仁道:“想不到三邪也在这里,难道你们也是为《武经》来的?”
    他们自不知三邪和狗剩的关系,更不知他们也是来治病的。笑不够道:“什么狗屁《武经》,老子才不稀罕,你们快把翠翠姑娘放了,不然咱们三邪……”
    “好啊”史不仁手下再一紧,他那扇骨本就是精钢打造,不是刀剑却胜似刀剑,就这么一下,翠翠脖子已渗出了血液。众人投鼠忌器,都不敢乱动。便在此时,史不仁突然“啊”的一声惊叫,扇子掉落在地。
    史不仁定眼一瞧,自己右手虎口上扎着一枚银针。原来孙一针趁史不仁不注意,突然飞出一枚银针,刺向对方虎口。史不仁虎口猛然被刺,扇子一时握不住。但是孙一针毕竟不会武功,这飞针虽然刺中虎口,但并未造成伤害。史不仁伸左手把银子拔了下来,翠翠本来可以趁此逃脱,但是李之东反应快,一把又把翠翠抓住了,他手里拎着的铜钱竖了起来,变成了一根铜棍,道:“狗剩,你最好把《武经》拿出来,这姑娘不会武,在下随便一枚铜钱就能要了她的命。”
    狗剩道:“在下已经向二位说过了,在下只是听人说过《武经》,从来不曾见过,你们如此相逼所谓何来?这样,你们把翠翠放了,我帮你们一起找《武经》如何?”
    史不仁已经捡起了扇子,哈哈笑道:“你当咱们是三岁小孩吗?你既然这么说,咋们就卖你个面子,给你三天时间拿《武经》来换人。”
    他看了看李之东,李之东点了点头。史不仁又道:“三天后咱们在药王庙等你,若不来就等着给这个叫什么翠翠的姑娘收尸好了。李兄,咱们走。”
    李之东押着翠翠,史不仁断后,两人一前一后慢慢退去。众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盲动,眼看着二人离去了。
    3
    孙一针道:“狗剩,这到底是咋回事?”
    狗剩说:“爷,这《武经》就是一本书。”他知道孙一针他们不是江湖中人,说多了也不懂,只告诉他这本书大家都想要,不知怎么的,他们都说是他拿了这本书,所以就来找他要。
    孙神医道:“你没有书,那翠翠可咋办呢?”
    狗剩说:“叔,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翠翠救出来。”
    狗剩不知史不仁他们在哪里,想他们要在药王庙交换,估计待的地方不会远,晚上他出去到处找地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看来想趁机救翠翠的想法落空了,他只好回去再想办法。
    笑不够道:“凭咱们几个,难道还救不出翠翠?”
    睡不醒道:“就是,咱们三邪又不是吃素的。”
    病不死道:“加上大哥肯定能救出来。”
    狗剩道:“翠翠不会武功,史不仁和李之东又是狠辣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能动手。明天我再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他们藏身之地,到时再做决定。”
    一来三邪的毒未净,二来怕他们冲动,所以没有叫他们找人。狗剩只在药王山附近找,哪里想到史不仁他们会住在城里。狗剩找不到,便得想别的办法,没有《武经》也得想办法把翠翠救出来。
    好在花肖赶回来了,他听说狗剩的遭遇,翠翠又被劫持,也甚是着急。和狗剩他们商量后,他觉得既然大家都没有见过《武经》,不如伪造一本,到时可以迷惑一下史不仁和李之东他们,不然拿什么跟人家讲。几人商量一番,觉得做本假的也行,方便到时救人。花肖念过私塾,这事自己交给他了。
    花肖对《武经》并不了解,狗剩把自己听到的有关《武经》的事向他解释一番,花肖根据这个凭想象也了不少,反正都是胡编乱造,还配了图,如果不仔细看,还蛮像一回事。这书本来就是用来迷惑史李二人的,并不打算真的给他们看。
    到了第三天,众人都上了山,但花肖没有出面,他躲在一边要见机行事。几人在药王庙前,却没有看到史不仁他们。几人又庙里庙外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们,看来二人还没有来。狗剩站在庙门前张望,就见史不仁一个人从路边晃了出来,道:“书带来了吗?”
    狗剩把手的书晃了晃,史不仁向旁边招了招手,李之东押着翠翠走了出来。史不仁道:“你把书拿过来,我就把人放了。”
    狗剩道:“那这本书我该给谁呢?”
    “给我”史不仁和李之东同时开口道。
    狗剩道:“书只有一本,你们都想要,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史不仁和李之东相互望了一眼,史不仁道:“李兄,这书我得先看一看,万一是假的,咱们岂不被骗了?”
    李之东道:“史兄,你又没有见过真书,还是让我先看看。”
    史不仁冷笑道:“李兄难道见过真书,还是不放心在下?”
    李之东道:“史兄哪里话,在下只是怕史兄看走了眼,还是在下先看为好。”
    两人互不想让,都想先看书。狗剩道:“你们别争了,我把书打开,你们都看。”他把书打开,举起来一页一页翻给他们看。因为离得远,史不仁和李之东只能看到里面的插图,文字根本就看不清。史不仁上前一步,李之东也紧跟上前一步,狗剩却向后退一步。
    因为李之东抓这翠翠,便道:“狗剩,你把书给我,我这就把人放了。”
    谁知史不仁突然抬手用扇子顶住翠翠道:“把书给我,我就把人放了。”
    狗剩道:“你们两个都想要书,这样,我把书放在庙前的台阶上,你们把人放了,自己来拿。”
    狗剩把书放到台阶上,和三邪、孙一针、孙神医他们退到一边。史不仁和李之东又相互看了一眼,逼着翠翠向着台阶慢慢走去。快到近前时,两人同时弃了翠翠,向《武经》扑去。狗剩趁此一晃身形,把翠翠抢了过来。翠翠和众人汇合,匆匆向山下走去。
    史不仁和李之东一人抓住了书的一角,两人都想要书,但都怕把书撕扯了,不敢使劲抢夺。史不仁道:“李兄,书还是让在下先看看,事后定当奉送李兄。”李之东道:“这也正是在下的意思,请史兄松手,在下看过定当还给史兄。”
    史不仁心下恼怒,正要出手挥扇攻击李之东,却突然发现那里不对劲,他又仔细看了看“武经”那两个字,道:“不对,李兄这《武经》乃百年前所著,你看这笔墨怎么像是新的?”
    李之东仔细瞅瞅,可不是,而且似乎还闻到了淡淡的墨香。李之东松了手道:“快看看里面。”史不仁打开扉页,但见里面写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竟然是《三字经》,再翻翻里面,也不过是一些古诗词配了一些插图。二人大怒,史不仁扬手把书撕了个粉碎,道:“妈的,咱们被骗了,追……”
    二人刚要追,就见眼前身影一晃,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拦住他们的去路。史不仁道:“阁下是什么人,难道也是为《武经》而来,不过,很不幸,《武经》是假的,已被在下毁了。”
    花肖道:“在下不稀罕什么《武经》,在下只是想奉劝二位,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武经》,请二位不要再纠缠狗剩了。”
    史不仁冷笑道:“就凭你还想拦住我们,识相的就赶快让开。”
    花肖道:“在下没有杀人的习惯,否则就不是阻拦你们了。”
    李之东大怒,一抬手一枚铜钱直奔花肖面门。花肖身形一晃避过铜钱,柔月已从腰间拽出,轻轻一抖,一股剑气便扩散开来。史不仁破扇一挥,攻向花肖胸前。花肖柔月一翻,剑点已点向扇骨。
    史不仁暗思:“这剑法怪异,不攻人,反攻兵刃。”当下扇子一收,缩手反点向狗剩右腕。李之东见史不仁缠住狗剩,便要去追狗剩他们。花肖那能让他离开,见史不仁点向自己右腕,手一抖,柔月弯转,点剑反刺向史不仁右腕。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史不仁的扇子比剑自然短多了,花肖虽然比他出手晚,却是后发先至。史不仁哪里又能想到,这剑竟然会像蛇一样来回弯曲,情急之下急忙后退。花肖逼退史不仁,挥剑便刺向李之东。
    李之东刚要追人,便被剑逼了回来。他一挥手,串钱立马变成了铜棒,往起一格,听得“当”的一声,竟然余音袅袅。原来那铜钱毕竟不是铜棒,铜钱与铜钱间有空隙,那一碰之下,铜钱乱抖,自然发出了袅袅余音。
    史不仁也想趁李之东和花肖相斗,想去追人,花肖那会给他机会。一剑逼住李之东,就立马回剑,刺向史不仁肩头。史不仁挥剑格挡,花肖不等剑法用老,又回剑刺他肋下。史不仁一晃身,躲开来势,挥扇点向花肖胸口。花肖抬剑后撤,李之东却用铜棒砸了过来。
    花肖剑点一抖,绕成一圈,把铜棒绕在中心,剑气逼迫着铜棒不能前行,但剑却却向李之东右腕刺去。剑并不是直的,绕着圈一圈一圈,剑点像蛇头,直奔李之东手腕。李之东也算老江湖了,哪里又见过这种剑法。他原想撤出铜钱,可铜钱被剑绕着,有剑气所逼,他扯了一下,竟然没有扯动。情急之下,手腕一抖,铜钱散落开了,四下飞散。因在剑气之中,铜钱没有飞出,但也破了花肖的剑气。
    剑气一破,花肖的剑突然就直了,李之东也趁机后退,避过了他的攻势。而他袖袍一挥,又把铜钱揽了过来,他袖里也不知有多少丝线,袖袍一甩,铜钱又串在了一起。史不仁也没停着,他见被花肖缠的紧,不除了花肖他们两人谁也走不了,趁机挥扇点向花肖后心。花肖刚好被李之东化解了攻势,翻手一剑,格开了史不仁的破扇。
    一开始史不仁和李之东谁也没有瞧得起花肖,一来他们是老江湖,二来花肖长得像个姑娘,本也就被常人瞧不起。但是花肖一人敌二,四五十招还没有落败,这让史不仁和李之东二人心里暗暗惊异。他二人在江湖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比不上四大名流,但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看花肖不过二十左右,长得又那么娘,没想到剑法武功竟如此厉害。
    三人又紧斗了几十招,史李二人急着要摆脱花肖,不免就下了杀手,招招不离花肖的要害。花肖柔月翻转,东挡西格。本来他不想伤人,为得是怕结仇,给翠翠她们添麻烦,现在见史李二人下了杀手,想了想,江湖上过的本来就是舔血的日子,你虽无伤人之心,人家却有杀你之意。自然虽不想伤人,可也不想被人杀。
    当下花肖见史不仁挥扇削向自己的咽喉,柔月一抬,剑身一抖从扇中刺出,剑点突然下弯,刺中史不仁手臂。史不仁惊呼一声,急忙后撤。看时右手手背被剑刺穿,这要在常人看来,算得上是重伤,但对江湖上经常动刀动枪的人来说,算不拉什么。何况花肖的剑本来就窄还薄,创伤面并不大。
    当下史不仁退到一边,从身上撕了一块布,把伤口包了起来。李之东见史不仁受了伤,不敢大意,心里却在琢磨,一个狗剩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个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竟然也不好对付。他左手里捏了几枚铜钱,突然扬手向花肖打去,同时右手串钱也攻了上去。
    花肖挥剑绕着圈儿,把铜钱一一击落,李之东的串钱便击了过来。花肖不在用剑圈串钱,手腕一抖,柔月如蛇扭曲着,来回摆动,从串钱缝隙中切入,割断了丝线,那铜钱便纷纷掉落。李之东忙收手,花肖手一弯,柔月回绕,在李之东臂腕割了一下。李之东急忙跃开,看右腕,却比史不仁伤的中,剑口处已见骨。
    李之东左袖一挥,卷起铜钱,从史不仁道:“史兄,在下先行告退。”身形晃了晃,向山下飘去。李之东一走,史不仁孤掌难鸣,他右手又受了伤,知道在斗下去更讨不到便宜,见对方并没有逼杀之意,道:“今天我赖书生算是栽了,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让在下心里也有个明白。”
    “花肖”花肖说。
    史不仁自然没有听过,不过看他的剑法必是出自名师,便道:“不知尊师何人?”
    “古良”
    “古良”史不仁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好些年前的事了,只听说古良胜了几大高手,后来便无了消息。古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其实他心里也不清楚,不过人家徒弟都这么厉害,向来也是顶点的人物了。
    史不仁向花肖拱了拱手,道:“领教了,后会有期,告辞。”
    史不仁也走了,花肖收了剑,回到了山下。翠翠见他回来,这两天受的惊吓也没了,兴奋地说:“花肖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肖笑了笑,说他才回来两天。翠翠缠着他问他家里的事,花肖不想提家里的事,借故有事要和狗剩商量,躲开了。狗剩因为出了这事,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向花肖说了事情的经过,花肖道:“大哥既然没有去过延安府,更没有抢夺什么《武经》,这其中必有蹊跷。”
    狗剩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所以我想去延安府一探究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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