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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翻下山崖时,笑不够左手一把抓住狗剩,右手一翻,匕首已到手中。那匕首乃精铁打造,虽比不上削铁如泥的宝刃,却也异常锋利。悬崖上光滑无比,无可攀之物,笑不够暗使内力,手中匕首硬生生刺进了崖石之中,他和狗剩便吊在半空之中。
别看睡不醒和病不死,一个昏昏欲睡,一个半死不活,两人反应却不慢。睡不醒铁枕一挥,砸进一个石缝中。病不死的药杵,见缝插针,竟然插进一个石洞中,两人也都吊在了悬崖上。只可怜了那车夫,他坐在车辕上,又不会武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同车一起掉下山崖。
笑不够因为和狗剩是两个人,所以掉的比较远。睡不醒在最上边,崖口不足两丈。病不死在他下方,离了有两米左右,两人离笑不够和狗剩却有两丈开外。笑不够一手抓着狗剩,一手抓着匕首,脚下又无处着力,他知道坚持不了多久,冲上面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想办法上去,救我们呀。”
睡不醒抬头看看,发现上面有一块突出的石头,他提了提气,却觉胸口隐隐有点作痛,也没多想,一口气提气,脚点在崖壁上一点,身子已腾空而起,左手抓住上面突出的石块,右手抡起铁枕,硬生生砸进了石缝里。如此几番,便上到了崖顶。
病不死也想学睡不醒的样子,可他左手拎着杵药罐,没办法攀爬。他想了想,见睡不醒已经上到崖口,便暗使内力,左手一扬,硬生生把杵药罐扔了上去,喊:“接住了。”便在此时,就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心下里暗暗惊异。却又顾不上多想,身子跃起,左手抓住石块,右手药杵杵进石缝,几番也上到了崖口。
笑不够见二人上了崖口,心下里一松,道:“快找绳子救我们。”
这会去哪里找绳子,不过山上藤条多的事。睡不醒和病不死扯了不少藤条,拧成绳,看看长度差不多了,便放了下去。笑不够用口咬住藤条,待藤条绷直后,他脚点一点崖壁,腾空跃起,右手匕首再次刺进崖壁之中。等藤条绷直用力后,他又再次跃起。因为有狗剩,距离有远,笑不够上到崖口时,已累得气喘吁吁,同时感到胸口一阵阵发痛。
白常从山梁上下来,解了马正准备回去,却听得马蹄声起,十几匹快马迎面向他跑来。他盯眼细瞧,见领头的竟然是白无赦,心下里不免有些诧异。白无赦奔到白常近前,马缰一带,戛然而止。
白常道:“少庄主,你怎么来了?”
白无赦没有下马,坐在马上道:“常叔,我大已经把事情给我说了,他放心不下,让我带人来看看。怎么样,常叔?”
白常道:“连车带人都跌下山崖了。”
白无赦道:“好,咱们再去看看。”
白常只好上马,跟着去了。此时,三邪刚好从崖下上来。三人都感觉胸口异常,有疼痛感,原打算休息一会,不料马蹄声起,竟有十数匹马奔来。白无赦远远看到崖口有人,不禁看了一眼白常。白常也是惊异,说:“我明明看到他们都掉下去了,怎么会……”
白无赦说:“幸亏我大有先见之明,让我带人来了。蒙面,下马。”
众人都下了马,蒙了面。白常没有带面巾,便从衣衫上撕了一块布,蒙在了脸上。随即,众人又拔剑在手,向三邪冲了过去。睡不醒和病不死见状,冲笑不够道:“你带大哥先走。”笑不够却摇着头道:“走什么,就这么几个破人,咱们三邪还怕吗?”
言罢,挥匕首先冲了上去。睡不醒和病不死见状,也跟着冲了上去。白无赦带的人都是庄上的好手,若在平时,这些人并非三邪的对手。但是近日三邪身体出现异状,只要一使劲力,胸口便疼痛,而且随着劲力的大小,疼痛会加剧,因而三人其实根本使不上力,这种情况又怎么御敌?
三邪在人群中左突又冲,勉强伤了两个人,再要使力,胸口已疼痛难耐,无法攻击,只能防守自保了。白无赦见狗剩躺在一边,不知死活,抽空子走上前,看样子人并没有死,当即举起长剑,欲要刺之。
笑不够见状大喝一声,匕首脱手而出,直击白无赦后心。白无赦举剑瞬间,听得身后风起,回手一剑。只听得“当啷”一声,匕首虽被击落,白无赦的手臂一是一麻,长剑竟然差点把持不住,掉在地上,心里吃惊不小。
白无赦又哪里知道,笑不够这一掷是拼了气力的,只因他身体有异,这一用力,口里竟然喷出血来。但他人并未停留,向白无赦扑去。睡不醒和病不死一看,也都跟着扑了过去。白无赦长剑一挥,刺向笑不够,笑不够欲要空手夺剑,身形一晃,避开攻势,伸手向白无赦手腕抓去。
白无赦臂一缩,手腕翻转反削笑不够臂腕。笑不够手臂抬腿,踹向白无赦肚腹。白无赦撤身后退,剑却斜刺笑不够腿根。睡不醒赶到,抬铁枕砸向白无赦的长剑。白无赦但觉手腕一震,长剑弹了起来。睡不醒又接连两招,把白无赦逼退开来。
睡不醒和病不死拦住白无赦和白云庄弟子,让笑不够先带狗剩走。笑不够捡起匕首,却觉气力不足,勉强抱起狗剩,向前踉踉跄跄跑去。白常见状,低声对白无赦道:“少庄主,不能让他们跑了。”
白无赦看出笑不够似受了内伤,心里冷笑一声,令人缠住睡不醒和病不死,自己跃过两人,向笑不够追去。睡不醒和病不死心里着急,却被众人缠住,只觉越打气力越不足,越打胸口越难受,却又不知何因。
便在此时,山道上出现一个青年。这青年穿一身绛紫色衣衫,年纪二十上下,模样甚是俊美。但见他肤色白嫩,唇红齿白,两眉细如柳叶,双目似一对黑色珍珠,靓而透出迷人之光。这貌相真个是貌似潘安胜三分,神似宋玉过七分。
在场的人一见这青年都不由一愣,若对方是个姑娘,长得如此貌美倒说的过去,可偏偏对方是个青年男子。众人还是初次见如此俊美的男子,心里不免惊叹。那青年倒没觉得怎样,扫了一眼现场,说道:“诸位这是在打群架吗?”
不待有人说话,又道:“以少胜多,胜之不武啊。”
白无赦忍不住道:“江湖中事,岂是你这种人管的,阁下还是管好自己吧。”
那青年脸色一凛,道:“请问阁下,在下是何种人?阁下以面巾遮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是那种人?”
白无赦道:“咱们是什么人,不劳阁下操心。倒是阁下,明明是男子,却生的如此貌美,倒像个姑娘,如此不男不女,实在,实在让人……”
那青年最恨人说他不男不女了,当下脸一寒,冷声道:“貌相是大、妈给的,在下也不怕示人。倒是阁下藏头露尾,在下倒想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言罢,那青年一晃身,伸手就向白无赦脸上抓去。白无赦长剑一挥,削其手腕,那青年回手一翻,反又抓向白无赦手腕。白无赦翻腕后遁,避过攻势,挥剑刺向对方前胸。青年身形一晃,避过剑势,竟倚身而上,一掌直击白无赦肋下,一手抓其右腕,似有空手夺剑之意。
白无赦自然不会让他夺剑了,他左手去拦对方攻击肋下的右手,右腕斜出下压,躲避对方左手夺剑。但那青年左手夺剑却只是个虚招,他料知白无赦必会挥腕外撤躲避,因而只那么一抓做了个动作,抬手便向白无赦脸上抓去。
白无赦里面侧头后遁,却还是被对方抓住了面巾,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那青年一扯下白无赦的面巾便疾步后跃,得意地晃着手里的面巾道:“来来来,让大家好好看看阁下的尊容。”
三邪在黄陵见过白无赦,虽然么有正式接触过,但从相貌上也能判断出,此人必是白可恭的亲属。笑不够道:“你,你是白云庄的人?”
白常见身份已被揭穿,索性也扯去了蒙在脸上的破布,道:“不错,他便是我们的少庄主,白无赦。”
笑不够一看白常,道:“白管家,你,你也在这里?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白常冷声道:“干什么,那狗剩乃是司徒绝的传人,想那司徒绝当年穷凶极恶,杀人无数。我们庄主说了,那狗剩既是司徒绝的传人,想必也非善类,若不趁早除之,必留后患。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与你们三邪无关,你们要识相的话,最好不要插手。”
笑不够喝道:“放屁,他可是我们大哥,怎不关我们的事?”
“放屁”
“放屁”
睡不醒和病不死附和。白常冷笑道:“那狗剩不过二十出头一个青年,你们三邪在江湖多年,也算名声在外了,年龄也比那狗剩大了一半,却认他为大哥,也不怕被人耻笑。”
笑不够道:“我们认谁做大哥,那是咱们三邪的事,咱们乐意,关你屁事?”
“关你屁事”
“关你屁事”
睡不醒和病不死再次附和。白常道:“这事自然不关在下的事,就算你们认他做干大,也不关在下的事。”言下之意仍是在讥讽三邪,笑不够却道:“咱们干吗要认他做干大?咱们只要他做大哥。我们大哥的事,自然也是我们的事了。”
“做大哥,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
睡不醒和病不死接口。白常知道跟他们无法掰扯清楚,说道:“不管你们认他做什么,既然你们执意要插手此事,就怪不得咱们手下无情。”
那青年却突然拍手说道:“好,好,你们这三个怪人,虽然模样不怎么样,倒也讲义气,不错,不错。”
笑不够瞪了那青年一眼,道:“你这娃娃,咱们三邪的模样虽然比不上你,但咱们可是三邪三英雄,岂能不管自己兄弟的事?”
青年道:“好,好,三邪三英雄,佩服,佩服。”
白无赦看不出这青年的来历,他刚才和这青年交了手,觉得这青年武功不弱,他不想树敌,便对青年道:“阁下只是路经此地,刚才只是个误会,白某在此向你赔礼了,阁下请便。”
那青年似对江湖也颇为了解,刚才的谈话他也听到了,不禁哈哈笑道:“白少庄主刚才当面羞辱在下不男不女,现在向在下赔礼,是不是有点晚了?你大白可恭可是江湖名流,白云庄在江湖中可谓声名显赫,你们却以多欺寡,就不怕被江湖同仁耻笑?”
白无赦道:“对付穷凶极恶,作恶多端之徒,群雄就本应聚而歼之。想当年,司徒绝就是被四大名流联手逼杀的。那狗剩便是司徒绝的传人,咱们人多又有何妨?”
白无赦用手指了指笑不够身边的狗剩,狗剩依然在昏迷之中。那青年看了看,道:“不知这个狗剩又做了什么恶事,杀了什么人?”
白无赦一愣,道:“四大名流的吴家兄弟被他废了武功,金刀堂堂主金一川被他逼杀。他扬言要杀尽四大名流,你说我们白云庄该不该对付他?”
青年点点头道:“他只是针对四大名流,四大名流逼杀了司徒绝,他既是司徒绝的传人,这么做倒也说得过去。按说这是我不应该插手,不该阁下刚才羞辱了我,估摸阁下也是仗着自己是白云庄的人,才如此跋扈。”
白无赦脸色一凛,道:“阁下什么意思?”
青年道:“没什么意思,在下听说白可恭白庄主剑法超群,你既是他的儿子,想来剑法也不错,在下就想领教一下白家的剑法。”
对方公然挑战,白无赦又岂能退缩,道:“阁下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定当奉陪。”他见对方不曾带剑,便向白常看了眼。白常明白,把自己的递给青年,青年却抬手挡了回去,说:“谢谢,在下有剑。”
就见青年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拽出一把剑来。这剑极窄,剑身竟不足两指宽,剑柄扁平,剑身加剑柄才三尺有余。那剑身白亮如镜,剑刃极薄,竟能照出人影来。这剑极其柔软,微微一抖,剑身便会弯曲,同时有隐隐之龙吟声传出。只听这剑音,便知此剑绝非等闲。
在场之人都不曾见过此剑,自叫不上名来。那青年把剑一挺,冲白无赦道:“白少庄主,请——”
白无赦其实挺瞧不起对方的,一个男人长了张女人脸,男不男女不女,看着就不舒服。他把剑一横,当面刺了出去,却是一招“白蛇吐信”。那青年剑一抬,看似柔软的剑和白无赦的剑一接触,白无赦竟感到手腕威震,心里面倒暗暗吃惊,对方不可轻视啊!
两剑一触即开,白无赦回剑又一招“卧蝉蹬腿”,当胸刺到。青年剑一横,向上一挺,两剑刚一触,白无赦立刻回剑,随即一招“长虹贯日”第三剑又刺到。那青年依然横剑相格,显得甚是游刃有余。白无赦这三剑,看似平常,却是一剑快似一剑,是一气呵成的快三剑。见对方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心下里难免吃惊,知道遇到劲敌了,再不敢轻视对方,长剑一挥又是两招。
那青年这次没有接招,而是跳将开来,避过白无赦的攻势,随即一剑刺出,不是对人,却是对着白无赦的剑身。白无赦心下差异,这是什么剑法,那有以剑攻剑的?他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想被对方击中,剑一回撤,回手刺向对方腹部。
那青年手腕微抖,他的剑本就柔软,这一抖,剑身一弯,剑点击在白无赦剑身上。白无赦的剑及手臂同时一抖,就感虎口发麻,长剑差点把持不住。他忙握紧剑,趁势撤回剑,怪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实在看不明白对方使的什么剑法。
吃了一次亏,白无赦再见对方击剑,就忙把剑回撤,这一来他的招数便使不全,常常是发到一半,便撤回来变招。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旁边看起来两人就相似在拿着剑在玩耍。剑不及身也罢了,两把剑也是似触非触,似接未接变分开了。他们又那能体会到其中之惊险,那似触非触,似接非接的每一招变化,都是惊险万分,全因白无赦反应快,才不至吃亏。
两人如此斗了二三十招,白无赦招招都是对方要害,却总是不能及身。青年也是剑剑不离白无赦的剑身,却也是剑剑落空。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他们二人虽然感到惊险万分,在别人看来却有点滑稽。笑不够忍不住道:“喂,你们是在比武还是在跳舞,我说那漂亮的男娃儿,你这是什么剑法啊?”
那青年道:“柔月蛇形剑法”
白常闻听柔月蛇形剑法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说过。此时白无赦已有些心浮气躁,剑法也显得有些凌乱。每一招每一势,都使出一半,就忙撤回,似乎已形成了习惯。有几招那青年根本就没一出剑击之,他依然是半势而回。
那青年看准机会,等白无赦半势回剑时才突然出剑。此时白无赦的剑势一衰,强弩之末,已无法避过青年的攻势。青年的剑“啪”一下,竟似蛇一般缠住了白无赦的剑。白无赦本能的往回一扯,那料青年的剑随即一动,剑点犹如蛇头,猛一下刺中了白无赦的臂腕。白无赦惊呼一声,长剑脱手,再看右腕已是鲜血淋漓。
白常见状,猛然想起来,多年前白可恭和人谈论江湖中使剑高手时,说到司徒绝时还提到了一个人,古良。古良是一个颇具传奇之人,他在江湖中犹如昙花一现,凭着一把“柔月”剑,击败几大高手,便突然从江湖中隐匿了。古良使的便是“蛇形剑法”,他使的剑柔软如鞭,能缠能绕,就似毒蛇一般,可以随意攻击,令人防不胜防。
当下白常冲青年道:“你,你是古良的弟子?”
那青年道:“家师隐匿江湖多年,不想还有人记得。不错,在下的师父正是古良。”
白常道:“咱们白云庄可没有得罪你们师徒啊?”
青年说:“不错,所以你们少庄主现在还站着。”
白常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对方分明就没把白云庄放在眼里。但是,他们目前的敌人并非这个青年,重要的是对方三邪,除去狗剩。当下白常对青年说道:“阁下剑法超群,咱们甚是佩服。在下是白云山庄的管家,在此带我们少庄主为刚才所说的话,向阁下赔礼了,望阁下就此打住此事。”
白常说着冲青年一躬到底,施了一礼,却听青年说:“你们少庄主并非哑巴,用得着你替他赔礼道歉?”
白常向青年道歉也是勉强为之,以他们白云庄在江湖中的地位,能如此做已给青年天大的面子了。原本想,青年虽然是古良的弟子,但青年毕竟在江湖中籍籍无名,而且古良退隐江湖多年,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以白云庄管家的身份向他赔礼,估摸着怎么青年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哪曾想,青年竟逼着要白无赦赔礼道歉。
白无赦的伤口已包扎过,此时正左手握着剑,闻听青年的话,冷笑道:“你本就长得不男不女,还怕人说。在下不过实话实说,有什么错,赔什么礼,道什么歉?”
白无赦作为白可恭的儿子,从小笼罩在父亲的光环下,根本不把别人瞧在眼里。虽然被青年刺了一剑,心下里却并不服气。白常一瞧,暗道:“完了,自己这礼算是白赔了,这事看来没法了结了。”
那青年果然冷了脸道:“少庄主果然是少庄主”他看了看白云庄众人,道:“少庄主莫不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白无赦一来觉得自己是白云庄的,二来也确实仗着自己人多,没把青年放在眼里。青年这么一说,他也没言语,只是冷哼了一声。青年见状也冷哼了一声,突然身形一晃,冲向白云庄众人。但见他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人群中穿梭,手中之剑微微晃动着,人群中便传来阵阵惊叫。
看白云庄众人,个个面露痛苦之色,右腕上鲜血淋漓,长剑掉落一地。原来,青年就在这起落的一瞬间,挥剑连刺这十多人右腕,其身法之快,剑法之犀利,实令人防不胜防,惊骇不已。
白无赦带来的这十几个人,都是庄上的好手,剑法虽然比不上白可恭父子,但十几个在一瞬间被人刺中右腕,长剑落地。对方虽然是突袭,十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确有辱白云庄声誉。
白常和白无赦脸色异常难看,他们知道今天是栽了,人家幸亏没有杀他们的意思,否则刚才这十几个庄上弟子,命怕早已归西。他们也知道,就算他俩联手也不一定是人家对手,何况白无赦还受了伤。
当下白常冲青年道:“阁下好身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花肖”
“在下记住了”白常道,“少庄主,咱们走。”白无赦虽然不服气,却也知道讨不到什么便宜,恼恨地瞪了青年一眼,和众人回了白云庄。
2
待白云庄的人离去,那青年才望着三邪道:“你们三邪在江湖中也是好手,怎么连这几个人都对付不了?就算那少庄主和管家难缠,也不至于这样?”
笑不够道:“漂亮男娃,你不知道,咱们三邪今天好像真中邪了,一用力胸口疼不说,而且是越大越没劲力,真是奇了怪了。”
“我叫花肖”被笑不够称作漂亮男孩,青年甚是不悦。
“对,对,花肖”笑不够道,“你刚才对白云庄的人说过你叫花肖。我说花肖,你好人做倒底,咱们三邪要送我们大哥去药王山找孙神医,现在咱们体力不支,你就帮帮咱们吧。”
花肖收起剑,送回腰间。原来他的腰间有剑鞘,这剑鞘做的跟腰带一般,上面錾有纹饰,不仔细瞅,还真看不出来。那剑极其柔软,插入剑鞘后,剑柄一扣,完全就成了一条腰带。花肖看了看昏迷的狗剩,道:“他就是你们大哥,他这么年轻,怎么会是你们大哥?”
笑不够道:“我们喜欢叫他大哥,怎么了?可惜你长得太像女娃娃,不然做我们大哥也未尝不可。”
江湖上的事,花肖还是有耳闻的,像什么结拜兄弟,结拜姊妹,倒也常见,但像三邪这样认一个比自己年轻人为大哥,却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江湖上的奇闻怪事多的去了,花肖也就是这么一说,也知道三邪怪异,当下道:“大哥我是当不来的,你们三邪好像有笑邪、睡邪和病邪,我看你应该是笑邪。”
笑不够道:“我当然是笑邪了,我妈生我下来,我只会笑不会哭,别人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却是笑着来到这个世界。据说把接生婆当时都吓住了,结果没想到我天生了一副笑脸,人家都叫我笑不够。”
花肖看了看睡不醒,道:“你是睡邪?”
睡不醒道:“我自然是睡邪了,从小到大我就这副模样,这铁枕还是师傅特意给我做的呢,人家都叫我睡不醒。”
病不死不待花肖说话,便道:“我从小身子弱,总得病,有无钱医治,后来就成了这副样子,别人都叫我病不死。”
花肖道:“我改怎么称呼你们呢,看你们的年龄能当我叔了。”
笑不够道:“你就像大哥一样,称呼我们二哥、三哥、四哥吧。你不愿当大哥,就做我们的小弟吧。”
花肖道:“几位哥哥,咱们赶紧赶路,看这天色不好,相似要下雨。咱们最好先找个避雨的地方,这里离药王山还有百里之地,今日肯定是赶不到了。”
笑不够抬头看看天,天的确阴的很重。当下便背起狗剩,几人相跟着向前赶路。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发现路边有一间房子,似乎是个土地庙,虽然有些破败,倒也能遮风避雨。几人走进庙里,见里面供奉的神像已倒塌,放上也有个洞,里面还有一些人的粪便。
几人见状都不禁皱了皱眉,都不想在里面待,可这时雨下了起来。一开始就是大雨点,没办法,花肖找了些树枝,把粪便清扫了一下。笑不够把狗剩放到墙角,让他靠着墙,几人也都找了片地方做了下来。
雨渐渐大了起来,房上的破洞里不断有雨水灌进来。花肖见那歪倒的香炉还能用,扶起来,放到破洞下接雨水,免得把屋里灌水了。睡不醒和病不死本就话少,今天人又不舒服,就更没话了。睡不醒昏昏欲睡,病不死也昏昏欲睡了。笑不够今天好像也没话了,竟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实在是怪异。
便在此时,路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花肖一惊,难道是白云庄的人去而复返?三邪也是一惊,抬眼向外望去,但见十数骑马从庙门前疾驰而过。此时外面大雨不断,若非有什么急事,谁会冒雨赶路?
几人见是赶路的,并非白云庄的人,倒也没在意。不料过了片刻,那对人马又折了回来,在庙门前突然停了下来。花肖见那为首的是个年轻人,穿着孝衣,头上缠着孝巾,腰挎金刀。跟他在一起的人也都和他一个装扮,全都是孝衣孝巾,腰里挎着刀。看样子是奔丧的人,难道他们也想到庙里来避雨。
花肖不认识这些人,三邪却认出来了,这为首的青年正是金贵阳。虽然金一川临终叮嘱金贵阳不可寻仇滋事,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金贵阳草草为父亲办了葬礼,挑了十多名金刀堂的好手,赶到黄陵白云庄找狗剩报仇。
此时白可恭已派白常和白无赦他们去截杀狗剩,不过人还没有回来。便把狗剩的去向告诉给了金贵阳,金贵阳带人马不停蹄敢了过来。路上遇到铩羽而归的白无赦他们,见面打过招呼,白无赦说了他们的遭遇,劝金贵阳先回白云庄。
金贵阳报仇心切,又年轻气盛,心说:“你们白云庄受了挫,难道我们金刀堂也会这么不济?”当下并不听劝阻,执意要追杀狗剩。白无赦也不再劝,金贵阳是他准妹夫,要能杀了狗剩,也算替他们出口气。
金贵阳离开白无赦他们,带人狂追,不想下起了大雨。雨中本来视线就不好,他们骑马猛追一气却并没有发现狗剩他们。听白无赦说他们是步行,这又下着雨,肯定走不远。又追了一会,仍不见人,金贵阳想起路上遇到过一座破庙,当时只顾赶路,也没有仔细看,他们会不会藏在破庙里避雨呢?于是又带人折了回来。
笑不够告诉花肖,这些人是冲他们来的。花肖站起来身拦在庙门口,金贵阳正好让人进门查看,被花肖拦住。花肖说道:“诸位,庙里有在下的家眷,实在不便,诸位要避雨,还请寻他处。”
金贵阳看了花肖一眼,但觉他容貌俊美,倒似女孩一般,心下差异,却也没多想,吩咐金刀堂的人:“大家到处找找,他们都是步行,又下这么大的雨,肯定走不远,应该就在附近躲雨。”
金刀堂的人听了吩咐,冒雨四处找人,金贵阳却骑在马上没动,盯着花肖看了半晌道:“这位公子生的好俊美,倒似个玉人一般。”
花肖道:“公子不敢当,在下只是穷苦出身的农人,不知阁下何许人?”
笑不够并没有告诉花肖金贵阳的身份,金贵阳道:“在下金贵阳,乃朝邑金刀堂少堂主,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白无赦并没有告诉金贵阳有关花肖的事,在他想来花肖之所以和他为敌,是因为他骂了人家不男不女的话。而且他和狗剩他们并不认识,向来不会跟他们在一起。自己这么多人伤在人家手下,说出来毕竟不怎么光彩。因了这想法,他也才没有阻拦金贵阳。他要知道花肖跟狗剩他们一起,说什么也不会让金贵阳就这样去冒险,毕竟金贵阳是他的准妹夫。
“花肖”
“请问花兄可否见到三个怪人和一个青年?他们是在下的杀父仇人。”
金贵阳以兄相称,自有讨好花肖之意。花肖道:“见到了,他们就在庙里面。”
金贵阳大喜,道:“花兄刚才不是说庙里是家眷吗?”
花肖道:“不这样说,你们岂不早就闯进来了?”
花肖见金贵阳他们不肯离去,就在附近寻找,雨有下得这么大,他们一会肯定是要进庙的,不如直接告诉他们。金贵阳闻听花肖如此说,脸色骤变,道:“姓花的,你耍我?”
花肖道:“在下本无耍人之意,只是你们金刀堂和白云庄都是江湖名流,做事却令人不齿。我本不想参与闲事,不过现在我们是兄弟了,这事不管也得管了。”
金贵阳自然不知道花肖的来路,一开始之所以客气,是抱着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的想法,现在见对方是敌非友,当下便了脸色。他骑在马上,又没有带雨具,人和马早就淋成了落汤鸡。马四蹄在不停地挪动,显得甚是不安。
金刀堂那些寻找狗剩的人,三三两两回来了,都摇着头,人自然没有找到。金贵阳大喝一声:“全部下马,把庙围起来,人在庙里面。”
他先自下了马,顺手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下马拴马,向庙前围了过来。花肖依然守在庙门口,看着雨幕之中,金贵阳带着人一步步围上来。离庙门约有一丈之遥,他们停了下来。金贵阳一挥手,金刀堂众人从佩戴的囊中取出一把弩弓来,搭上了弩箭。
金贵阳对花肖说:“姓花的,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识相的你就躲开点。”
雨依然没有停歇,看着眼前十几把弓弩对着自己,花肖盘算着,如何应对。单他一个人倒好说,里面还有一个昏迷的人,三邪目前的状况能自保已经不错了。金贵阳抽出了金刀,他没有用弓弩。
花肖抽出了软剑,在雨中轻轻一抖,一股雨箭便向金贵阳迅疾而去。金贵阳金刀一挥,便听得噗噗几声,那雨箭击在金刀上,金贵阳就感臂力发沉,心下里不禁吃惊,对方功力明显在自己之上,当下大喝一声放箭,金刀堂众人闻听同时放箭。
箭雨矢啸直奔花肖,花肖挥动手臂,用剑在雨中划了一道,雨水激起一道扇形的水瀑,急速向外散去,与那急速而来的箭雨相遇,噗噗噗……那迅疾而来的箭雨便纷纷落地。要知道,金刀堂的人虽然带的都是小号的弩弓,比不上那强弓,但因为距离近,那弩弓的力道也是十分强劲的。十数只弩箭,竟被人家就那么在雨中轻轻一划,就全部击落在地了。
金刀堂众人见状,无不震惊,但手下都未停留,那箭雨一波一波地射向花肖。花肖舞动长剑,犹如跳舞一般,在雨中形成一道景观。但见那剑在雨中飞舞,击斩不断飞落的雨水。那雨水遭剑一斩,激飞开来,形成一片雨雾,这雨雾还未曾散开,后一波雨雾又跟了上来。一片雨雾连着一片雨雾,竟把花肖围在了中间。远远望去,花肖就像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但这白雾却像金刚罩一般,任那迅疾而至的箭雨,却如何也穿不透,弩箭在雨雾外纷纷掉落。
金贵阳见状,心下惊叹,见那弩弓无法伤了对方,心里不免着急。他见那雨雾浑圆,但上面却是中空,雨水不断滴入,倒是个漏洞。当下,金贵阳金刀一挥,脚点点地,凌空而起,上道破庙的房檐上。脚尖又在房檐上一点,再次凌空而起,人由上而下,挥刀从中空砍入。
金贵阳这一连贯动作其实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大雨之中他身法轻灵,携雨带刀扑向花肖。见有人从空中而来,花肖一是一惊,正舞动的剑急遽一收,身子急转,挥剑格开金贵阳的当头一击。
刀剑一触,金贵阳借势安然落地。花肖击剑所形成的金刚雨雾就此被破,金刚雨雾虽然没了,但金刀堂的人因为有金贵阳,却不敢再放箭。金贵阳一落地,金刀一劈,冲着花肖当头就是一刀。花肖长剑一横,看似柔软的剑,这会却是坚硬无比,刀剑相接,就听得当的一声,金贵阳的金刀,被反弹而起,格了开去。
金刀堂的人已收起弓弩,拔刀在手,向花肖围攻了上来。此时雨似乎小了些,三邪守在了庙门口,他们愈来愈感到体力不支。金刀堂的人有一半想往庙里冲,三邪拼力相搏,另一半跟着金贵阳围攻花肖。
金贵阳的刀法沉稳厚重,犀利中不乏刚猛,其他人就弱了。见一刀迎面而来,花肖举手一剑,刀与见接触的一瞬,剑突然软了下来,缠住刀身。那人一惊,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的剑会像软鞭一,缠住刀身。他急忙往回抽刀,哪里又拽得动呢?
便在此时,花肖暗用劲力,只听得“嘎嘣”一声响,那刀瞬时便被折成两段。那人惊诧,拽着半截刀急退,同时又有两人挥刀扑了上来。花肖挥剑划了一道弧线,剑从两刀之间滑入,剑点左右摆动,但听得那两人同时惊叫一声,弃刀急退,原来两人持刀手腕同时被剑刺中。
一招伤两人,身法之快,剑法之怪,无不令金刀堂的人骇异。金贵阳见状,眉头暗皱,一刀挥出,横削花肖胸腹。花肖剑点微抖,点向刀身。金贵阳一怔,不明对方何以,但看到刚才金刀堂的人被对方剑缠住刀身,断为两截,怕重蹈覆辙,随即手腕转动,横削变为下劈。那料花肖手腕一抖,那剑点突然一弯,如蛇头一般蹿出,仍是击在了刀身上。
只听得“当”的一声,金贵阳就觉一股劲力由刀身传递而来,击的虎口发麻,手腕微抖,刀似有把持不住之感。心下一惊,忙撤刀。那料那剑一击中刀身,立即变得柔软,似蛇一般就缠了上去。
金贵阳刀未撤动,见状心里大惊,但他毕竟与金刀堂其他人不同,反应极快。见拽不动,随即就把刀往前一推,手腕握住刀把一旋。花肖见剑缠住了对方的刀,按惯例剑会随刀身攻向对方的臂腕。而一般人此时都会拼命地把刀往回拽,那只金贵阳一拽不动,直接把刀回送,又那么一旋,花肖的剑竟被甩开了。
金贵阳回刀急忙后撤。花肖这一招“藤缠树”虽是“蛇形剑法”的常招,但对方兵刃一但被缠上,十有九都难以摆脱。见性快的弃刃自保,反应慢的不免受伤弃刃。像金贵阳这样,能摆脱纠缠而不受伤的,倒是少见,花肖心里不禁暗自赞叹。
金贵阳一摆脱纠缠,有四名金刀堂的人,从不同方向攻向花肖。花肖纵身而起,长剑回旋,先攻向侧前方两人。金贵阳这次带来的人年纪都不大,以三十岁左右居多。花肖要攻击的这两个人年纪却轻,看样子跟金贵阳年纪差不多。
这两个人左手那个叫李贵,右手那个叫王平。金贵阳平时和李贵、王平交好,这两人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只是这两个人的功夫却不及金贵阳,两人见花肖剑到,立即撤刀后退。花肖一见,便拧身回剑,拦截身后的两个人。
但是李贵和王平用的以退为攻的招数,二人撤刀后退时,已悄悄从囊中拿出了弩弓。此时装上弩箭,趁花肖反击身后两人,同时扣动弩弓的扳机,两只弩箭向花肖疾驰而来……
3
那边三邪守在庙门口,金刀堂的人轮番围攻。三个人体力不支,但见用力胸口就疼痛难忍,三人只能勉强自保。三人站在一起,同进同出,兵器又各异,这一样一来,倒像一人拿了多样兵器,动起来倒让金刀堂的人防不胜防,只可惜三人劲力不支,难以伤人。
金刀堂的人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三邪,花肖看在眼里倒不担心。他逼退了李贵和王平,扭身挥剑迎对另两个金刀堂的人。那料李贵和王平却突然以弩弓袭击,听得身后风声起,花肖暗叫不好,手腕一抖,剑疾出连点两把刀身。
那两人把持不住,两把刀同时落地。花肖却借此力,疾速向外滑出,两支弩箭紧贴其身而过,击中了那两个金刀堂的人。一个击中胳膊,一个击中大腿。李贵和王平一看,吓得再也不敢乱发弩箭了。
金贵阳一看,心里有点恼火,可此时却不便发作,挥刀直奔花肖而去,李贵和王平忙去救治那两个被击伤的人。花肖见金贵阳一刀劈来,侧身躲过,剑一挥,刺向其右肩。金贵阳闪身,挥刀外劈,刀剑一触,花肖的剑又立即缠住了他的刀。
金贵阳有了前面的经验,不拽刀反而把刀向前一送,随即一旋。花肖料到金贵阳会出此招,金贵阳往前送到,他人往后一退,剑往后撤,泄了金贵阳的力道。金贵阳刀一旋,花肖手一抖,又泄了金贵阳的劲力,金贵阳这次竟没能摆脱。
花肖趁金贵阳一愣神的当儿,手腕微抖,剑便沿着刀身,直击金贵阳臂腕。金贵阳倒地反应快,弃刀急退。虽丢了刀,人却未受伤。花肖拿了刀,掂在手里看了看,道:“不错,不错,好一把金刀。”
金贵阳被夺了兵刃,脸上有些挂不住,道:“阁下要喜欢就送给你了,咱们金刀堂也不缺一把刀。”
花肖却把刀抛回给金贵阳,道:“在下不夺人之爱,还给你。你要报杀父之仇,我本不应阻拦,只是你们以多欺寡,又趁人之危,我花肖实在是不能不管,何况我们已是兄弟。”
正说话间,猛有传来马蹄声,众人循声看去,但见山路上又有十数骑人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个个戴斗笠,披蓑衣,为首的却是一个姑娘。金贵阳一看倒是愣了一下,那姑娘竟是白玲,他的未婚妻。
白无赦带人回去以后,向父亲白可恭说了事情经过,这次他没有隐瞒花肖的事。白常又在旁补充说明,花肖乃是古良的弟子。白可恭以前和古良交过手,他自忖若但论剑法,自己不屈于古良。但古良用的是软剑,他的蛇形剑法甚是怪异,像蛇一样可以任意弯曲,从任意方向都可以进攻,实令人难以防范,白可恭最终败在古良剑下。
他把司徒绝和古良毕竟,觉得两人剑法各有千秋。古良以柔见长,司徒绝却是以刚猛为本。两人的剑法套路各不相同,但却都难以对付。白可恭曾为此打伤脑筋,不料古良突然隐退江湖,司徒绝后来也被逼杀。江湖中若论使剑,只怕唯他白可恭为最。那曾想这两个人竟然都收了徒弟,而且竟然都和白云山庄为敌。
白可恭担心金贵阳的安危,他却不便露面,让白常带人去接应。白玲闻听,闹着要一块去。白可恭知道她挂念金贵阳,也没拦着。白常又挑了十几个人,因为下雨,都带了斗笠,披了蓑衣,赶将过来。
金贵阳一见白玲迎了上去,叫道:“玲玲,你怎么来了?”
白玲跳下马,此时雨已小,她摘掉斗笠,退去蓑衣,把马栓在树上,说:“贵阳,你没事吧?我不放心,和常叔带人来接应你。”
金贵阳心下甚是感激,又见白常在旁下了马,除蓑衣摘抖里,忙叫了声:“常叔”。
白常道:“少堂主,咱们奉了庄主之命,前来接应你们。”
白云庄的人纷纷跳下马,摘了斗笠,出去蓑衣。白玲看了看花肖,见他容貌俊美,心里倒甚为羡慕,却道:“你就是花肖?”
花肖道:“正是,不知姑娘何许人也?”
白玲道:“白云庄庄主白可恭是我大,白无赦是我哥,我叫白玲。”
金贵阳在旁道:“她是我未婚妻。”
白玲看了金贵阳一眼,却听白常道:“花少侠,咱们白云山庄与金刀堂和阁下没什么过节。但那狗剩却逼杀了我们小姐的未来公公,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咱们白云庄不能不帮。阁下若能就此罢手,日后依然是咱们白云山庄和金刀堂的座上宾。”
花肖见对方一下又增加了这么多人,虽然自己不惧,但生怕自己被对方缠住,人家猛攻三邪他们。三邪体力不支,只怕支撑不了多久,到时自己怕是顾头顾不了尾。当下说道:“座上宾在下不想,只是这事在下管了,自然要管到底。这样,在下划出一道杠,你们和在下比一场,在下若是输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办。若在下侥幸赢了,那就请各位打道回府,今日之事就到此,如何?”
白玲一听,拽出长剑,一指花肖道:“本姑娘先向你讨教几招。”
因为白玲他们的到来,金刀堂的人也停止了对三邪的围攻,现在见双方要比武,都管起了阵。白玲话音未落,一剑已刺向花肖。花肖抬剑一格,白玲剑未使老,已撤回,随即再刺到。花肖身形一晃,剑点点向白玲剑身。白玲手腕一翻,剑身下沉,往外一带,避过花肖攻势,剑同时刺向花肖肋下。
白玲一出手就接连三招,迅疾快猛,而且半道变招,剑法犀利之倒比白无赦有过之而无不及,花肖心里暗自赞叹。当下手腕一抖,剑身斜刺,白玲剑虽快,但花肖的剑诡异,两剑看似未接触,花肖的剑却突然就缠住了白玲的剑。
白玲一惊,忙往回抽剑,不料花肖的剑随她的剑而动。金贵阳一看,挥刀便劈向花肖手腕。花肖忙扯剑回防,与金贵阳的刀一磕,随即往后跃出一部。金贵阳化解了白玲的险情,白玲却有些不悦,道:“不用你帮忙。”
金贵阳也不解释,说:“玲玲,咱们不是来比武的,用不着对他这么客气。”
白常也道:“对,小姐,不用对他这么客气。”
随即挥剑也加入进来,花肖顷刻便成了一对三。他知道三邪他们不能再待在破庙了,身形一晃,到三邪跟前道:“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快带大哥走。”
笑不够忙到庙里背起狗剩,但是金刀堂和白云庄的人已经把庙门团团围住,花肖见状晃动身形,挥剑便攻,剑点闪动处,金刀堂和白云庄各有一人臂腕中剑,惊叫声中,弃刀剑,急速退了出去。金贵阳和白常一见狗剩,二人放弃了花肖,同时扑了过去。三邪拼力阻挡,没想到才几招,几人均已吐了血。
花肖一剑逼退白玲的进攻,晃身形拦在三邪身前,白常和金贵阳刀剑齐到。花肖剑从刀剑中进入,手腕一晃,剑点左右摆动,如蛇头一般,分别点向刀和剑身。金贵阳见状,刀身一翻,急回刀,避过一击。白常家花肖剑法怪异,也不敢硬接,手腕一沉,长剑下落,也避开了攻势。
花肖这一招以进为守,化解了白常和金贵阳的攻势,但是金刀堂和白云庄的人又攻了上来。白常和金贵阳并不和他纠缠,回身又去攻三邪。花肖挥剑如风,左刺右挡,虽又伤了几人,可对方人实在太多。
擒贼先擒王,花肖想白玲是金贵阳的未婚妻,白云庄的千金,擒了她,不怕他们不就范。当下挥剑纵身,没想到白玲也正向他攻来。花肖就势挥剑,应着白玲的剑而去。白玲攻势急,花肖去势一猛,若是两剑相遇,常情之下,自然是力道大,劲力猛着占便宜。可是花肖的剑和白玲的剑一接触,立时变得柔软,一下就缠住了白玲的剑身。
刚才缠住剑身,被金贵阳救下,这次不待有人出手,花肖暗使劲力。白玲就感一股强大的劲力从剑身传来,心下大惊,忙要撤回宝剑。可是手一用,才发觉手中空空,原来剑已被花肖夺了过去。
花肖把白玲的剑甩出,逼退了几个进攻的金刀堂和白云庄的人,趁白玲一愣神的当儿,依身上前,用剑逼住白玲,喊道:“都住手!”
众人一看,都停了手。花肖冲三邪道:“二哥、三哥、四哥快带大哥走,那边有马。”
白常和金贵阳他们投鼠忌器,眼见三邪带着狗剩离开,却不敢妄动。三邪虽不善骑马,但此时是逃命,笑不够挥匕首割断三匹马缰,他把狗剩放在一匹马前,自己也纵身骑了上去,和狗剩同骑一匹。病不死把药杵放进杵药罐,也纵身上了一匹马,睡不醒手拎铁枕,也上了一匹马,三人同时催马而去。
花肖等几人离去,才收了剑。白玲剑被夺,甚为羞愧,悄悄摸出两枚铁珠,一扬手,冲花肖面门而去。花肖蓦然见两道寒光迎面而来,忙晃身挥剑,就听得当当两声,两枚铁珠被击飞。金贵阳晃身已到,有人已把白玲的剑还给了她,二人便有联手攻击花肖。
金贵阳一刀劈出,却冲白常道:“常叔,快带人去追人。”
白常应了声,带白云庄的人去追三邪他们。花肖心里着急,却被金贵阳和白玲紧缠不放,不免动了杀心。见金贵阳一刀劈来,他身子一侧,剑一抖,冲着金贵阳的咽喉而去。金贵阳急忙回到,花肖的剑却一拐,刺向他的肩井。便在此时,白玲的长剑刺到,格住了花肖的剑。花肖就势一抖,剑又缠住了白玲的剑。白玲这次学乖了,不等花肖用力,就忙往回撤剑。金贵阳趁机又一刀劈来,花肖只好扯剑回防。白玲和金贵阳相互配合,花肖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两人。
眨眼睛三人已斗了三十余招,花肖一想,不能如此纠缠。时间久了,只怕三邪他们被白常带人追上了。他虽起了杀心,但毕竟和金贵阳他们无深仇大恨,又怎能真下杀手。常言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下花肖手腕猛抖,向金贵阳和白玲连攻三剑,逼得他们一时手忙脚乱,自己便趁此纵身而起,奔到路边,跃上一匹马,挥剑斩断马缰,策马奔去。
金刀堂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花肖已快马奔出数丈。白玲和金贵阳见状,也都上了马。金刀堂众人,也都纷纷上马。因少了几匹马,其中有几个两人一匹,都向前追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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