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他人为而不论其欲为者,愤其私欲;知己欲为而迫于他人所为者,怒其不争。”
不知何时,许宥出现在了鬼头刀的身后,看着丝绢上所写,不禁念出声音,深思起来。
“为何而来?”鬼头刀自然是不识字,但对于许宥的出现却毫不感到意外。
许宥道:“此人懦弱不争,在下却要争!”
他微微往旁边一站,露出身后的人来。
“争什么?”鬼头刀不解,没有管那位不速之客,依然看着许宥追问。
“韩家的万贯家财,还有江湖名望。”许宥答道,“这位是飞雪堂的另一位副堂主,两位副堂主都来了,是的,我骗了你。”
“为什么?本来觉得你会是某家的第二个朋友。”鬼头刀看了看手中的刀,唯一一个朋友就是这口刀。
“你为一己私欲,断了手下们的发财路,兄弟们还要跟着你担心飞雪堂的报复。这丝绢上的第一句话,就是说的你这种人,而我许宥却不愿做第二种人。”许宥又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他在怕。
“哦,原来是钱给的不够。”鬼头刀恍然大悟,终于正视那位飞雪堂的副堂主,“希望你比你的同仁更厉害。”
那位中年人看着凶焰嚣张的鬼头刀,直拳攻去,一击即中。
手中的丝绢被猛烈的拳风吹至对岸,缓流的河面上波纹层层叠叠。
后面的许宥愕然,那为副堂主也不禁一愣。
只是,那凶名赫赫的鬼头刀,那张丑陋的脸庞,扬起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接着,刀光划破倒影中的长桥,这次,扬起了血珠。
那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至死也不知道,为何对方会硬挨自己那足以打死壮牛的一拳而不死,反倒他自己被一刀砍去了脑袋。
战斗的开始与结束出人意料的快,但生死却早已注定。
一人惜命,一人贱命;惜命者死,贱命者生。
从那死人堆里坚强活着的鬼头刀知道:因为知道生的不易,才知死也未尝不比生要舒坦得多。
而徐州的河里,多了两具身份不明的死尸。
韩府少爷大婚,然而那作为主角的新郎官却不知所踪。
范氏知道,他已经长大了一个真正的强者,敢于面对外边生活的窘迫,敢于对命运发起不甘的怒吼。是啊,每个人只有为自己想过的生活而活着,才算是活着。
这位怒儿不争的母亲,在所有人都焦急之时,却喜极而泣。
“韩宣,某家取你狗头来了!”
院中宾客齐齐往大门口望去,不禁惊叫出声。
鬼头刀若无旁人般走到堂前,在正手足无措的新娘旁边站定,原本还喧闹的宾客们如鸟散。
整个韩府中,冲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小厮,将旁边的府丁杀死,顿时间,血流满庭院。
范氏面色不改,铁石心肠。而旁边的两位亲家已是趴在地上磕头不已。
“这女儿我们不嫁了,大爷饶命!”
鬼头刀不开口,其余人都不敢走出半步。
突然后堂传来打斗声,韩府老管家车伯手提两柄长刀,挡在范氏身前,怒道:“贼子好胆!”
“韩府果然卧虎藏龙,韩宣在何处,鬼头刀前来领教飞雨剑法!”样貌丑陋的男子又笑了,但周围的人却从心底发出寒意。因为,每当他笑,便有人人头落地。
趴在鬼头刀脚下的夫妇立即道:“新郎官逃婚了,不在韩府。”
两声脆响,人头落地。
那新娘子惊呼一声,扑在两人尸体上,痛哭不已。
车伯看得眼皮直跳,来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恐怕已经准备干完这一票就亡命天涯了。心头更不敢怠慢,或许今日就是韩家灭门之时。
“既然你家主人不在,那韩家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鬼头刀声音冰冷,逃了一个让他看重的对手,此时他心里很愤怒。
车伯手中长刀直取鬼头刀的胸口破绽,喝道:“贼子休要小看于人,待老夫今日为民除害!”
两人斗在一处,顿时堂中刀影森森。
车伯武功虽高,但鬼头刀却身怀奇异内力、世所罕见,加之心头担心主母安全,一番缠斗下来,竟是身处下风。
“着!”
鬼头刀运起体内十成内力,直接斩断车伯挡在身侧的两柄长刀,随着断刃的铿锵落地,连同一颗大好头颅,顿时鲜血喷涌!
“好好好!”
围于堂下的诸多亡命之徒纷纷叫好。旁边的财物已经搜刮齐全,只等鬼头刀完事,他们便可撤退,到时候逃往山上,做那逍遥仙人。
范氏看着侍奉多年的車伯死去,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望着鬼头刀,丝毫不惧。
“你怕死。”她平静地陈述一件事实。
“难道你不怕?”鬼头刀没有辩解,反言相讥。
“世间了无牵挂,所以我不怕。”
这世上的人,心中若有比生更值得留恋的事,那这个人便不怕死了。
而鬼头刀不怕死,却怕无趣、平淡。
“你怕死吗?”
鬼头刀两巴掌把已经哭得神志不清地新娘打醒,笑着问道。
那位称得上是受无妄之灾的新娘哭着点头:“只要大爷饶命,奴家做牛做马都行。”
“做个选择罢,杀了她,你活着,不然你就死。”鬼头刀指了指堂上端坐的范氏。
“小巧,你是我韩家未过门的媳妇,宁可站着死,不可趴着生!”见那新娘已经接过鬼头刀的匕首,范氏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出生没选择,嫁人没选择,这唯一一次选择我要牢牢抓住。”新娘将匕首插进范氏胸膛,眼中癫狂。
为了生,可弃礼义。
鬼头刀看着那位女子,又道:“做某家女人,生,不答应就死。”
小巧面色苍白,缓缓将红袍解去。
鬼头刀一声叹息,不去管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子,转身便走。
为了生,可弃廉耻。
女子没有过错,错的是她心中一直没有大过死亡的心念,因此恐惧。
这场大难,官府总在事情发生后赶到现场,韩府,已经被一把大火烧起,熊熊烈焰,染红了徐州的天空。
捕快们在韩府外抓到一个可以的疯女人,衣衫不整的,被几个捕快抓进了大牢。
“你们各自逃命去,某家走了。”徐州城外,一群慢悠悠走着的地痞们,此时鬼头刀道。
“大哥不与我们一同上山吗?”小弟们问道。
鬼头刀随手抓了五个金锭,摇了摇手不再说话,与众人分道扬镳。
到了约定的地点,鬼头刀将金锭交给捕头。
“以后还有这种赚钱的机会吗?”捕头掂量掂量了金钱的重量。
“没了。”
刀光闪过,捕头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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