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落纷纷。
回头巷。
鬼头刀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出人意料的没有大发雷霆。
“是谁?”
油纸伞上雨生啪啦啦的打着,压得鬼头刀的声音也有些模糊。
“两人昨夜夜探韩家。”旁边的一位男子沉声开口,看着两人喉咙间的那条剑伤,眼中凝重,“一剑封喉,看来对方是位用剑高手,连郑西河也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地面的血水被雨水冲到了鬼头刀的脚下,这位手段毒辣的男人突然咧嘴一笑,那张丑陋的脸庞、更加恐怖。
“这风平浪静的徐州看来来了不同寻常的客人。”
鬼头刀觉得自己都有些激动得颤抖了,生活若一帆风顺,那他得少了多少乐趣。
“先安插人手进韩家去探探,看到底是卧虎藏龙还是有他人暗中捣鬼。”
鬼头刀不相信韩家来徐州是为了称霸而来,就算是猛龙过江,也得问问地头蛇答不答应呢。
“其他兄弟们多忙活忙活,注意韩家搬来后进城的人,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这或许能帮我们了解敌人。”
旁边的那位书生打扮的男子开口,他曾是“摧心手”的得力干将,之前只是一位乡下的私塾老师,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人命官司,逃到了徐州,被摧心手看中,成了军师般的人物。
鬼头刀没有听许宥如何安排,手里提着鬼头刀离开回头巷。
“让我杀人时,告诉某家一声便可。”
许宥看着雨帘中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抿了抿嘴唇。
韩府中,韩宣不停干呕着,那位家里呆了几十年的老管家車伯正苦笑着不断拍打着韩宣的背部。
“少爷,要不你吃点饭?这样吐下去,你的身体可吃不消。”
韩宣当然是毫无胃口,摆了摆手又躺下了。
“今天是清明?”
车伯点点头,“马上正午,是时候给老爷烧柱香了。”
韩宣突然有些害怕,怕见到母亲对他昨夜所做之事责骂。
心心念念地起床,整理好衣衫后,韩宣便去了后院,那里有座后堂,里面专门空出一间房,为放韩父的灵位。
“逆子跪下!”范氏听到堂外的脚步声,并未回头。
韩宣不敢有半句回嘴,在堂外笔直跪下。
“进来与你父亲认错!”
范氏再度开口,依然没有回头。
门外的韩宣低头,跪在地上,跨过了门槛,来到父亲灵位之下。
“孩儿有错,请父亲原谅。”
至始至终,毫无怨言,一切逆来顺受,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大人们才是对的。
范氏看着磕头认错,依然如以前一样的儿子,心里犹如针刺。但还是硬下心来。
“错在哪里?”
“孩儿不该杀人。”韩宣回答毫不思考。
“啪!”
范氏一个耳光扇去。“错!”
韩宣捂着脸上的红肿,低头不敢再说话。
“你逞一时之快,岂知惹了多大的麻烦?当地的江湖人士怎么看待我们韩家?他们会以为我们是来和他们抢地盘的。”
韩宣很想说一句,就算如此,那人敢对您无礼,作为儿子的我也该忍气吞声不成?
但这句话他是绝没有胆量说出口的。
“我们千里迢迢从北地迁至徐州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躲避飞雪堂的监视,希望你能成才,为你父亲报仇吗?而今你倒好,为了一时快意,杀了那两人,到时候必然把飞雪堂的人给引来,我们韩家非要被灭门你才甘心?”
韩宣偷偷看了眼急哭的母亲,把头低得更下去。
范氏见韩宣依然那副样子,扬起的巴掌又放下,最后像是死心般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你在此好好反省。”
除了不该杀人,韩宣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反省什么。空洞的眼神望着父亲的灵位,想起母亲离开时那失落的眼神,这位一直是笼中雀的公子暗暗自语:是我不够努力,让母亲失望了吗?
赵飞雪武功如此高强,十年的时间我能否替父报仇?
韩宣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他除了被母亲关在家里练剑,什么都做不了。
被罚跪的韩宣三天后倒下了,从来不知反抗的他跪在灵位前三天不吃不喝,加之那夜受的内伤,终于还是撑不下去了。
只是,醒来后的韩宣没有出门半步,手中一直拿着韩父生前的佩剑,不停练习一式剑招,不知疲倦。只是偶尔看着那圈他可以一步飞越的围墙,想象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
一直到中秋节夜,几月不见的范氏走来,“别练了,你再练十年也没用。为母为你安排了一家婚事,下个月就结婚生子,过平凡人家的生活吧。”
韩宣突然觉得手中的剑变得无比沉重,空洞的眼神里起了波澜。
“我不要结婚,我还要为父亲报仇!”韩宣心里大喊,但最后却是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什么。
范氏面无表情,叹气后转身离开。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韩宣霎那间仿佛懂了点什么。
“就是只有这个人?”
鬼头刀气喘吁吁地低头看着脚下的伏尸,意犹未尽地道。在他手上的鬼头刀,鲜血染红了刀刃。
许宥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此人前一个月来徐州,是北边飞雪堂的一位副堂主。”顿了顿,看着被鬼头刀砍下头颅的那人,“飞雪堂赵飞雪武功高强,或许可以与我们合作对付韩家,大哥为何将他杀了?”
鬼头刀想起刚才激战时,享受到了很久没感受到的快意,他知道自己本就是不适合过太平日子的人。
这样的高手,来一人怎么过瘾,赵飞雪看来会是个不错的对手。
想起这些,鬼头刀顿时高兴起来,“一个外地人来徐州作威作福,杀了便是杀了,飞雪堂想要报仇尽管来。”
鬼头刀觉得等高手前来未免有些不尽兴,这徐州新搬来的韩家不就有高手吗?于是便问道:“韩家的底细你们查清楚了吗?”
许宥道:“韩非与曾是飞雨山庄的庄主,后与飞雪堂发生利益冲突,便被赵飞雪杀了,要不是韩非与死前早有安排,怕是韩家一个人也逃不掉。”
“以前的飞雨山庄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就算如今没落,也一定家大业大,只要干了这一票,我们便足以开宗立派,自在逍遥了。”
鬼头刀没有管其它,只是沉声问:“没落的飞雨山庄,一定还有高手吧?”
“韩家公子,没日没夜不停练剑,若是出门闯荡江湖,以其武功必然一鸣惊人、声名远扬。”许宥只是想不通,那年轻人怎可如此忍得住寂寞,若不是前些天郑西河失手,他也完全不知道,那位韩家的继承人,武功已然达到顶尖高手之列。
“如此便有趣了。”
鬼头刀看着夜空中几乎圆满的月亮,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摇了摇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长桥下,河岸边,月映长桥影、人影、刀影……
鬼头刀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刀,一丝不苟,敌人的鲜血流入河中消失。
不知为何,今夜他倍感孤独,虽然他习惯与手中的刀为伴,但这刀的来历却在他印象中有些模糊了。
忽然,有一只小纸船被他的鬼头刀挡住了去路,纸船上还有一张丝绢。
百无聊赖的鬼头刀拾起被主人抛弃河中、任其随波逐流的小纸船,打开了上面的丝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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