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妃》第 32 部分阅读

    何难?”
    方大人叹气:“只望她自个儿想清楚,儿这都是太了。”
    方夫人还得替女儿说句话:“不过这冯贵妃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万跟当年的胡贵妃般,又如何?”
    那会儿因立太,胡贵妃的名儿自然是满朝文武百官皆知,为此弹劾的人前仆后继。
    方大人沉默(zhaishuyuan.cc)会儿,才道:“先再说罢。”
    若那冯贵妃果真如此,想自己的儿争太之位,她赢了,那方嫣必定会成为废后,他那外孙太早晚也得跟着完了,将来新天登基,能不能如同皇上爱护兄弟样可难说。
    不能的话,他们方家只怕也得倒了。
    方大人想了不少,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赵佑棠很快就给了名单下来,冯怜容看了,发现里头冯家也在,她微微笑了笑,派人在中秋前日把月饼赏赐下去,到得中秋,宫里黄门宫人也都得了赏钱,喜气洋洋。
    关于中秋宴,冯怜容也得参与,皇太后,皇上,方嫣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都要知道,然后再定下菜式,为这顿饭,她自个儿反倒没心思想自己爱吃的。
    钟嬷嬷看她辛苦,笑道:“会儿娘娘的娘家人得来了。”
    冯怜容这才高兴:“是啊,我差点忘了!”
    她坐在镜前,叫宝兰珠兰给她上妆,两孩因中秋也不听课,拿着花灯在院里玩,正在追来跑去的,黄益三领着冯澄,唐容,还有冯家少爷冯廷元来了。
    赵承衍倒还记得他们,喜滋滋过去,瞧着他们看。
    唐容见到自己的外孙,本是高兴的,可偏偏在称呼上犯难,在名义上,赵承衍只能算是方嫣的儿,故而他们叫不得自己外祖母。
    黄益三见此介绍道:“大皇,三皇,这是冯大人,冯夫人,这是冯小少爷。”
    赵承衍哦了声,点点头,又好奇的问:“那个人呢?”
    黄益三眼睛转了转,才猜到他是说冯孟安,他笑道:“那是冯少爷,听说他去宁县了。”
    赵承衍又哦了声。
    黄益三领着几人进去。
    赵承衍问赵承谟:“他们以前也来过的,你可记得?”
    “不记得。”赵承谟摇头,“是谁呀?”
    “是母妃的爹爹,娘呢。”赵承衍摸摸弟弟的头,“走,咱们也去。”
    二人手拉手进去。
    冯怜容已经跟唐容坐在处了,正问黄氏。
    “昨儿受凉,怕过给娘娘,就没有来。”
    冯怜容关切道:“那要好好养着了,这天儿是容易生病。”又看冯廷元,笑嘻嘻道,“大元长那么大了,上回见还小的很呢,我记得他就比阿鲤小三四个月罢?”
    “是啊。”唐容叫冯廷元过来,“还不见过娘娘。”
    “娘娘。”冯廷元很乖巧,双眼睛这会儿已经很像他的父亲了,细长细长的。
    两个小孩儿进来,也是看冯廷元。
    冯廷元也看他们,三个人都很好奇。
    冯怜容见状,抿嘴笑,把两个孩叫来道:“他叫冯廷元,也叫大元,比你们小呢,跟弟弟样的。他难得来回,你们带他起去玩玩花灯罢。”
    冯廷元嘴甜,先就哥哥,哥哥的叫了。
    赵承衍笑起来:“好的,母妃,那孩儿带大元去玩了,三个人更热闹呢。”
    三人就走出门去。
    冯澄直不吭声,这会儿问道:“听说娘娘现在管着事儿了?”
    他作为朝廷大臣,消息也是很灵通,虽说后宫与前朝无关,但那也是说说,事实上,关联不小,他这女儿现在势头很猛,已经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了,自然很不好听。
    唐容担忧的看了眼冯怜容。
    冯怜容知道父亲的意思,解释道:“是皇后娘娘让女儿管的,她要养身,便是皇太后也这么说,女儿推脱不得。”
    冯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你要管?”
    即便是对着已经是贵妃的女儿,他这语气都有些质问。
    冯怜容道:“当然不是,管这个不知道多累了,女儿从未想过。”
    唐容就笑了:“是啊,相公,容容什么性你不知道?她岂会喜欢这些,不过是不得已罢了。”
    冯澄这才不说。
    冯怜容又问起冯孟安:“哥哥在宁县可好,有写信回来吗?”
    “写过两次,说是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了,他要大展拳脚。”唐容对自己儿也是了解的,说着就想笑,又看眼冯澄,知道冯澄不喜欢儿的派头,遂道,“他好得很,你莫要担心。”
    说得会儿,冯怜容叫方氏把赵徽妍抱来,得意道:“叫娘也,长得好呢。”
    唐容看这外孙女,果然是漂亮,虽然还小,可脸儿粉嘟嘟的,眼睛又圆又大,好似宝石般熠熠生辉,自然是喜欢极了:“你那会儿也没她好呢。”又轻声道,“不过也是,皇上可比你爹英俊多了。”
    冯怜容噗嗤声笑了。
    冯澄脸黑了黑。
    因是中秋,冯怜容最后也没有留他们吃饭,是时间不够,二来黄氏也不在,中秋是团圆的,就叫他们回去家吃了,两兄弟倒是与冯廷元玩得很好,还舍不得放他走。
    后来冯廷元说以后再来,赵承衍才高兴。
    这么晃就到晚上了。
    冯怜容仍是跟以前样,自个儿用晚膳,因她这贵妃身份再高,可年夜饭,中秋团圆饭,除非皇太后,皇后相邀,她都不合适参与的,这些年,贯如此。
    就是两个儿都不陪在身边,他们去与皇太后,皇上吃饭了。
    他们也大了,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像赵徽妍样,可以陪在自己身边。
    想到赵承衍明年就得搬出去,赵承谟也待不了多久,她眼睛忽然就有些发酸,看着满桌的菜,抬头明月,才觉这中秋节日,这刻,于她来说,原是那么孤单的。
    就因为她不是正室,所以她只能如此。
    她想起那日赵佑棠说的话。
    她也有权利,她确实也可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她可以想,她要他每日都陪着自己,她与他生的孩,只会叫她娘亲,她永远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指责,被人发难。
    可这些,能成吗?
    想多了,只能叫自己痛苦。
    冯怜容深呼吸口气,又露出笑容道:“嬷嬷,你也吃罢,我个人哪儿吃得完,宝兰珠兰,你们也拿些去。”
    但这三人,只有钟嬷嬷敢吃。
    不过也够了,总算还有人陪着她呢。
    冯怜容最大的优点就是容易满足,她很快就高兴起来。
    就是没想到,吃完才会儿,严正来了。
    要是往常,般都是赵佑棠来,那么这时候,她总是更满足的。
    看冯怜容露出奇怪的表情,严正咳嗽声道:“皇上要奴婢接贵妃娘娘去乾清宫。”
    冯怜容自然更是奇怪。
    其实现在赵佑棠极少叫她去乾清宫侍寝了,别说还是中秋佳节,怎么弄得这么规规矩矩?而且这严正,他可是提督太监呢,要接人也不该他亲自来啊。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冯怜容还是跟着走了。
    走得会儿,她发现个问题。
    从辇车看出去,路不对啊!
    走错了不成?
    “严公公”
    她刚要问,辇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个身影不知从哪儿来的,闪电般就入了她的辇车。
    冯怜容吓得身颤,失声惊呼。
    那人却猛地捂住她嘴巴,在耳边道:“别叫。”
    冯怜容更是吓傻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赵佑棠?
    可是他怎么会穿成这样?
    “皇,皇上?”她不可置信的询问,因被捂着,说得也不甚清楚。
    赵佑棠轻声笑:“是我。”
    他彻底放开手。
    冯怜容借着月光打量,面前的人修眉俊目,再熟悉不过,果然是他,只是,此刻他的嘴角带着笑,却有几分坏意,她下意识就往后让:“皇上这样,是要做什么呀?”
    四周都黑乎乎的,被树木挡住了,只留下了几丝光亮。
    她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的感觉,也有点儿害怕。
    赵佑棠道:“你不是想出去街上?”
    冯怜容愣,下刻就惊喜道:“皇上要带妾身出去?”
    “自然。”
    “可是”她拧眉,“为何是晚上?”
    赵佑棠伸手捏捏她鼻:“当然是白天不容易出去了,围场还好些,街上如何成。”
    冯怜容想,这倒也是。
    此刻,她已经很兴奋了,刚才的害怕扫而空,抓着他袖问:“那晚上如何出去?”她赵佑棠的衣服,只见他穿了身寻常公哥儿的长袍,头发拿玉冠压着,俊逸潇洒,她心头热,想到哥哥以前与她讲过的话本故事,问道,“可是要让妾身女扮男装?”
    赵佑棠噗的声笑了,刚才还看她很惊恐的样,这会儿是激动的不得了,这种念头都冒出来。
    他这贵妃看似文静,实则内心里其实根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他挑眉道:“你不怕?”
    冯怜容摇头:“不怕,反正有皇上带着出去呢。”她说着,忽地道,“哎呀,皇上,您穿成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赵佑棠来之前还看过,这衣服很合适,怎么看怎么倜傥。
    冯怜容道:“咱们出去不得扮成黄门那,这样好蒙混过关啊,不是都有腰牌的。腰牌拿出来晃,就能出去了,反正有严正领路,肯定容易,他们不敢多问的。”
    赵佑棠:
    这确实也可以。
    可是他不想扮成黄门。
    他伸手往冯怜容脑门上戳:“什么乱七八糟的,朕要出去,还得装黄门呢?会儿让严正把西门的人调开,咱们大摇大摆出去,怕什么。”
    冯怜容眉头皱。
    “又有什么?”赵佑棠问。
    冯怜容道:“今儿严公公接妾身去乾清宫,那边不会怀疑吗?”
    她的人没现身,怕是不成。
    “自然要怀疑。”赵佑棠道,“所以朕提前来与你说,会儿你再来乾清宫。”他说完拍拍她脑袋,“等会儿别惊乍的,被宫人发现,不然朕不带你出去玩。”
    冯怜容乖乖哦了声。
    赵佑棠便走了。
    他走之后,严正便把她领去了乾清宫,在乾清宫走个过场,还换了身衣服,严正稍后就叫宫人换班,中间使点手段,她就趁人不注意从后头溜到早就停着的马车里头。
    赵佑棠已在等着了。
    冯怜容进来,他就笑着瞧她。
    因是要出门,她肯定不能穿着宫里的装束了,他给她准备了套寻常姑娘家穿得襦裙,合身得很,她穿着,就好像她原本就该穿着这个,在清朗的秋日,走在开满桂花的小路上。
    赵佑棠低下头,在她唇角亲了亲,吩咐车夫驾车。
    马车如所料,顺利的驶出了宫门。
    二人在车里亲吻着,又被颠得难以继续。
    赵佑棠放开她,卷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只见行人如梭,这等节日,晚上还是很热闹的,他眼眸弯了弯道:“会儿下车,你可不能再叫朕皇上了啊。”
    冯怜容啊的声:“为何?”
    “傻,被人听到怎么办?”赵佑棠道,“那咱们只能回宫去了。”
    冯怜容笑起来:“那倒是,幸好皇上想得周到,不过妾身叫皇上什么呢?”
    “这个啊”赵佑棠斜睨她眼,“叫赵老爷?”
    “老爷?”冯怜容噗的声,“皇上可不老呢。”
    “唔,那叫公?”赵佑棠又摇摇头,“也不好,他们叫朕公,你叫的话不合适。”他捏捏她脸蛋,“要不要,叫相公?”
    “相公?”冯怜容眼睛亮,“好,相公!”
    她叫得又好听又清脆。
    赵佑棠哈哈笑起来。
    冯怜容侧头他,即便是在暗淡的车厢里,这黑暗也不能遮掩掉他的光芒,她心头涩,挽住他胳膊,把脑袋靠上去,叫道:“相公。”
    这声却是轻轻的了,带着无限的情谊。
    赵佑棠听着心里头都有些酥麻,相公这个词,他当然也是头回听到。
    他伸手搂住她,轻声道:“嗯,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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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游玩二
    马车行到街口方才停下,二人下来,冯怜容兴奋得东张西望,她阔别这京都街道好久好久了,久得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
    赵佑棠在耳边问:“傻站着干什么?”
    冯怜容笑道:“跟做梦似的。”
    赵佑棠伸手拧她耳朵:“还像做梦吗?”
    冯怜容疼得啊声叫起来,忙用手揉:“好疼啊!果真不是梦,可是,这儿变了好多,原本这里有个铺子专卖小笼包子的。”
    “时隔多年,自然是不同了,兴许搬到别处去了罢。”
    二人这才往前行去。
    中秋佳节,好多人家用完晚宴都会出来走走,此时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彩灯,虽不比上元节时的辉煌热闹,却也照得街上仿若白昼。
    因人多,铺子也都不关门,随时等着生意上来,路边托着小盘卖零嘴儿的吆喝声震天。
    香味飘到鼻尖,冯怜容就馋了,拉着赵佑棠的袖子道:“相公,咱们买点干果吃罢?”
    她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大大的期待。
    赵佑棠道:“这东西好吃?”
    “好吃啊,尤其是炒栗子。”她指着其中人给他看,“这刘大叔卖了二十来年了,咱们家里都觉得他做得最好吃。”
    赵佑棠奇怪:“好吃的话该挣了很多钱了,怎么连个铺子都没有?”
    冯怜容怔,只是吃个栗子,怎么他要问这种问题啊!
    她想想道:“开铺子要付很多租钱的,税又收得高,刘大叔只是卖个栗子,做得生意又不大,自然不需要用铺子了,这样能节省开支。其实说到种地的可怜,做生意的也样,尤其是老老实实经营的。”
    赵佑棠眉头皱了皱,暗道商人多是猾之徒,付出的少,利润却是巨大,与农人大大不同,故而历来对商人都多加遏制,且土地才是国之安定根本,自然是不同的。
    不过这话他不会与冯怜容说,伸手招招,后头直暗中跟随的严正立时上来,拿了些铜钱给他。
    “炒栗子怎么卖?”赵佑棠去买栗子。
    冯怜容听到,忍不住噗嗤声。
    这么多年,她可是第次看到他买东西啊,怎么看怎么好玩。
    那刘大叔抬头他眼,笑眯眯道:“公子要买多少啊?斤六个铜钱。”
    赵佑棠回头看看冯怜容:“你说呢?”
    “半斤够啦,还有别得吃的呢。”
    赵佑棠就买了半斤。
    栗子用油纸包着,拿在手里热乎乎的,他笑着打开来,递给她:“馋猫儿,吃罢。”
    夜空下,他笑容温柔,真像是这京都大街上寻常人家的丈夫。
    冯怜容鼻子突然就有些酸,低下头拿了栗子剥来吃,第个也不给自己的,而是给他:“你尝尝就知道我不是骗人了。”
    栗子肉入嘴,股软糯,带着点儿微微的甜,赵佑棠眼睛眯起来:“还真不错。”
    冯怜容看他喜欢,连又剥了好几个给他。
    吃了栗子,赵佑棠倒是来兴趣了,沿路在那些人手里买了好多吃的,有白果,有梨条,有狮子糖,枣圈,就差没买汤汤水水了,后面严正,几个护卫拿的满满。
    两个人吃了不少,路走到西街,看到有猜灯谜的地方。
    赵佑棠时兴起,拉着她去玩。
    那儿已是围了好些人,有寻常的百姓,也有公子哥儿,学子,赵佑棠原本也想猜几个,结果看看看着就不高兴了。
    他才发现这儿男人很多,冯怜容差不多是枝独秀,有些人的眼睛不老实,时不时得就朝冯怜容脸上看。
    她虽是出自京城,可气质温婉文静,颇有些江南女子的韵味,脸又长得好看,吸引人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立在盏花灯前,会儿拧眉,会儿歪头的,绞尽脑汁,浑不知这样子早落在好多人眼里。
    赵佑棠极为恼火。
    居然还有人敢看他的贵妃,找死!要是在宫里,早就拉出去打板子了!
    他阴沉着脸就把冯怜容拉出来。
    冯怜容还不乐意:“差点就要猜到了呢!以往跟哥哥出来,哥哥总是很能猜,得好多东西的,今儿原本也想猜个。”
    赵佑棠挑眉,手上下指:“你以前也这么出来的?”
    “是啊,怎么?”冯怜容奇怪。
    还怎么,被别人看去了都不知道!
    赵佑棠把严正叫来:“你给我速速弄顶帷帽来。”
    智者千虑必有失啊,怎么把她这脸给露出来了?
    严正瞠目结舌:“这会儿哪有帷帽买?”
    “买不到,你不用回宫了。”
    严正再不敢说句话,拔腿就跑。
    冯怜容却抿嘴笑起来,才知道赵佑棠为什么生气呢:“以前跟哥哥出来那会儿,自然还小啊,便是现在,也是个妇人,又不是姑娘家。”
    赵佑棠还是不高兴,管她是不是妇人,反正不能给别人看!
    严正过得会儿就来了,跑得气喘吁吁。
    赵佑棠从他手里抢过帷帽,往冯怜容头上扣。
    这下好了,什么都瞧不见。
    他满意了,这才又带着她闲逛,不知不觉便走到玉池。
    玉池在京城的西边,是京都最大的汪湖泊,深受百姓喜欢,在中秋佳节也是最热闹的处地方。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二人携手走在其间,说不出的欢喜。
    赵佑棠也是第次来,他身在宫里终年不出,要说有没有对外界的向往,自然不是没有,只是每日总有做不完的事情,闲暇很少。
    今日到此游,只觉浑身轻松,看来俗世生活,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冯怜容在他旁边小声道:“我以前也常来的,不过大了之后,母亲便不准,算算,都有十来个年头了。”
    正说着,耳边就有丝竹声传来,赵佑棠举目望,原来是远处水上的游舫。
    冯怜容见他在看,解释道:“这都是富贵人家才坐得起的,寻常百姓可没有那么多钱呢,听说他们会请伶人在上头唱歌跳舞,还有人在船头做吃的。”
    “那你是没坐过了?”
    冯怜容道:“自然没有了。”
    想都没想过,他们家实在太穷了,哪里会有这等念头。
    赵佑棠笑道:“那咱们得坐坐了。”
    冯怜容还在发愣就被他拉走了。
    原先可望不可即的游舫此刻就在她面前,舫上的人毕恭毕敬得邀请他们上去,边问:“少爷夫人可要观赏歌舞?”
    赵佑棠原本想的,可又觉得人多碍眼,便没要,只添了句道,“叫个厨子上来,准备些吃食。”
    严正跟众护卫听见,嘴角都是抽。
    刚才这两个人不是吃了很多吗,居然还要?莫说,还是吃了晚饭来的。
    赵佑棠看看他们手里的东西:“这些你们吃了,吃不下就丢掉。”
    总不能带回宫。
    众人上去后,游舫便慢慢荡出去。
    严正闲着也是闲着,与护卫立在船尾,没有负担的吃起东西来,反正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去打搅前头那两个。
    赵佑棠与冯怜容并肩立在船头,微风徐徐,时不时撩动他们的衣裳。
    在这湖泊上看月亮,月亮好像显得更大了,天大地大,月亮大,唯有他们这个游舫在水中格外的渺小。
    赵佑棠不由想起那夜躺在湖木哈荒漠上看着天空的情景。
    便是这个感觉。
    他伸手从后面拥住冯怜容,轻声问:“今儿可高兴了?”
    “高兴。”冯怜容笑道,“没有比今日更高兴的了,还能出来玩呢。”
    她的声音特别欢快,像是只飞上天空的小鸟。
    今日,她过了不平凡的个夜晚,虽然这夜晚,寻常哪个百姓不是如此,可是对她来说,却极为难得,兴许是这辈子最后次也未可知。
    所以极为珍贵。
    她回头把头靠在赵佑棠的肩膀上,轻声道:“谢谢皇上。”
    这句谢谢饱含真情,感激他的赐予。
    赵佑棠笑了笑:“谢什么,原就是我答应过你的,不过这趟挺有意思,难怪前朝武献帝那么喜欢微服出巡,可见不是没有理由。”
    “皇上也想学他啊?”冯怜容眨眨眼睛。
    赵佑棠不答,嘴角笑意浅浅,拉她坐下问:“你还想吃什么,叫厨子就在船尾做了,我也是第次这般赏月。”
    “叫他做个香煎鱼罢,玉池的鱼不错呢。”
    赵佑棠吩咐下去。
    不会儿,船尾就有香味飘出来。
    二人仍坐在船头,冯怜容依偎在他怀里,抬头看着月亮,身后是他温暖宽阔的胸膛,耳边是远处淡淡的丝竹之声,心中片平静。
    没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没有对从前的怀念,只愿这刻能变成永恒。
    第112章 顶撞
    差不多到亥时,二人才回去,到得乾清宫,先就要了水清洗,又缠绵番方才睡去。
    第二日早,冯怜容回延祺宫。
    钟嬷嬷看她这脸上气色也知昨儿过得高兴,笑道:“大皇子,三皇子刚才还在说呢,没见到娘娘,娘娘回来,他们就肯好好吃饭了。”
    刚说完,赵承衍就扑出来,叫道:“母妃,您昨儿去爹爹那儿了?怎么不带孩儿去?”
    冯怜容自然不好解释,只牵着他的手进去,边道:“下回自然会带你们去的,快些吃饭,别去晚了。”
    “孩儿吃好了,就阿鲤慢吞吞的。”
    冯怜容看,果然赵承谟这小碗里还有半碗没动。
    小儿子见到她,微微笑:“母妃回来了。”
    冯怜容拿起调羹喂他:“是母妃不好,叫你们惦记。”
    因她很久不去乾清宫侍寝,孩子们都习惯天天早上见到她了,她会同他们起吃饭,给他们整理衣服,又叮嘱要带的东西,这些事情虽然小,可没了却叫人不惯。
    赵承谟见她调羹伸过来,头探,稳稳吃了口。
    旁边的赵承衍又后悔了,早知道,该吃慢点儿,这样也能让母妃喂了。
    冯怜容喂完,问昨天的事情。
    赵承衍答:“母妃刚走会儿,咱们就回了,不过二弟睡在皇祖母那儿了,听说母后的身体还没好,怕过给二弟,故而皇祖母说,也不用咱们经常去请安。”
    冯怜容点点头,看来方嫣连中秋宴席都没去呢。
    她微微皱了皱眉,这样子下去,她还得直管事儿。
    她站起来,叮嘱两个孩子好好听课。
    两孩子应声,笑着就走了。
    冯怜容吃完早膳去歇了会儿方才起来与钟嬷嬷说尚服局的事情。
    那桩案子是直没查出来,钟嬷嬷道:“光是关着有什么用,不肯说实话的,要不就饿着那几个,依老奴看,她们早晚得招了,除非连命都不要。”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冯怜容问,“不然尚服局的料子偷来何用,她们难道还差衣服不成?”
    再怎么是宫人,吃得穿得怎么也比寻常人家要好点儿。
    钟嬷嬷冷笑道:“这些人贪得无厌的,谁知道呢。”
    冯怜容也想不出来,她起身往外走:“算算时间,得葡萄酒了,差不多了。”
    钟嬷嬷忙就叫外头的小李等四个黄门跟上。
    当初这葡萄酒放了糖摆在瓷坛里,直密封在酒醋面局的地窖,中间她去过看了两回,这过去,几个黄门连忙跪下来行礼,冯怜容叫他们起来,领着去地窖。
    众人进去,当先的黄门打开坛盖子,股子酒味就飘出来,冯怜容拿个小瓢舀,只见色泽透红,不比白酒黄酒这等颜色,看起来分外诱人,她低头喝了小口,脸上露出甜甜的笑,轻声道:“嬷嬷,好像成了呢。”
    钟嬷嬷也尝了尝,眉开眼笑:“不错啊,有些儿像宫里做得果子酒,不过葡萄味浓。”
    “是啊,就是这味道。”
    “那是好了?”钟嬷嬷问。
    冯怜容道:“好了,不过须得把这酒倒出来,不能再跟葡萄皮混处了。”
    钟嬷嬷就指挥几个黄门,把酒再倒到个个很小的酒坛子里,重新盖好。
    冯怜容看着地上六个小酒坛子,想了想道:“送坛去给太后娘娘,还有坛给皇后娘娘,再坛搬我那儿去。”
    三个黄门分头行事。
    皇太后那儿很爽快的收了,方嫣听说冯怜容给她送了葡萄酒,冷笑道:“倒是闲得很呢,还有空做这个,先放着罢。”边问知春,“宫里切都妥当?”
    “是没出什么事儿,还是照着原先娘娘做得那般。”
    方嫣听完,撇撇嘴又躺下去,路遥知马力,她不信冯怜容真有什么能力呢。
    如今是照搬她的,以后呢?
    就让她尝尝厉害,反正她得空休息没什么不好的,冯怜容到时忙了,看她还有多少时间陪着赵佑棠呢,早晚也得同她样。
    方嫣拿起床头的书看,又道:“等会儿请朱太医来,觉得最近越发倦了。”
    知春叹口气:“娘娘总躺着,总是会倦的。”
    这样下去,准儿没病得有病了,得不偿失。
    方嫣捏捏眉心:“也是,你扶我起来走走。”
    二人这就去院子里了。
    冯怜容带着坛子酒回来,心情愉悦,舀些出来叫延祺宫里众人都尝了尝,分享她的成就,自然是每个人都称好,她跟金桂道:“叫膳房晚上准备些下酒菜。”
    金桂跑着去了。
    她坐下来也喝了小盏,低头看账本。
    这看又是快到下午,想到冬季要采办的衣料,又把尚服局的管事姑姑叫来。
    “还是依着原先的定额,不过有新上贡的衣料,像是上好的狐皮,貂皮,云缎,挑了最好的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剩下些按位份分给婕妤,贵人。”
    管事姑姑笑道:“那贵妃娘娘您不要了?”
    冯怜容衣服多得是,每年都添新的,说实话要不要都没什么,不过不要倒显得自己清高了,她就道:“也拿样罢。”又问那件事,“往年听说不曾有偷衣料的,可见不是常事,那秀莲三个,你也说是老实人,我心想必是有隐情了,不该是为钱财。”
    若只为钱财,威逼利诱之下指不定就说了,这些人的心都不正,自然也不够坚强。
    可那三个人却不是,姑娘家嘴巴严严实实的。
    管事姑姑道:“奴婢也是不知,劝了好几日,她们都不肯说。”
    “此前她们可发生过什么事情?”冯怜容之前是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过了中秋,这才好些,之前看账本时,就想得会儿了,“定是有什么,她们才会这样,你再好好问问与她们住起的宫人。对了,能说出些来源的,本宫有赏,说错了也无妨,你便这样传下去。”
    管事姑姑惊讶,但还是应了。
    到得下午晚些时候,她便来回禀,还带了两个宫人,这才算查清楚。
    原来还跟黄门有关系,有个黄门经常出城采办东西的,认识其中个宫人,说是她家出事了,父亲得了重病,家里已经把值钱的都卖了,母亲出来乞讨。
    可惜那宫人偏又不能出宫,只得陆续把这几年的积蓄叫那黄门带出去,后来不得已,甚至偷了衣料叫那黄门变卖些钱,另外两个宫人得知,同情她,且也是家中独女,怕父母过得凄惨,便结成伙偷下衣料变卖钱财,送去家里。
    这事儿就是这么简单。
    只她们怕说出来连累那个黄门,就直没说,再有,说出来,那些钱还得要回来,父母又怎么过活?三个人只得死不松口,还互相给对方作证。
    冯怜容听了叹口气。
    管事姑姑道:“还请娘娘定夺。”
    但冯怜容犹豫会儿,终究还是没能做下决定。
    晚上赵佑棠来了,冯怜容献宝似的把葡萄酒给他喝。
    这酒入口甜甜的,酒味不淡不浓,倒是叫他惊讶,笑着道:“酿的不错啊,比泡酒好喝多了。”
    冯怜容噗的笑起来:“泡酒是对补身体的,如何能比?这酒啊喝着玩儿最好了,要是在夏天,拿冰冰冰肯定也好喝,我娘就这么说的,可惜了,现在天已经凉了。”
    “明年不还得热?你可别忘了,到时候冰了给朕送来。”赵佑棠饮而尽,见两个孩子副谗样的看着,笑道,“准你们也喝点,不过平日里莫碰,小小年纪喝酒可不好。”
    两孩子拼命点头。
    冯怜容给他们人喂了小口,会儿赵徽妍来,也喂她口。
    小姑娘喝下去,眼睛眯成条缝,摇头又摇头。
    赵佑棠笑开了:“可见她不爱喝。”
    “讨厌,嫌弃我的酒呢。”冯怜容捏她的脸蛋。
    赵徽妍又咯咯咯的笑。
    吃完晚膳,冯怜容哄三个孩子歇息去了,她才跟赵佑棠说这个事儿。
    赵佑棠沉下脸道:“有什么好说,敢偷东西,自然得把手砍了。”
    冯怜容吓跳:“这怎么成?她们这事儿情有可原,要不是家里出事,她们向规规矩矩的。”
    妇人之仁!
    赵佑棠冷笑道:“那为家里就能干坏事儿了?她们入得宫里,便是宫里的人,你若姑息,下回还得犯事,自然要罚了以儆效尤。你莫要胡乱心软,这些宫人黄门,有几个好东西,杀了也不算什么!”
    他对待这些奴婢总是很残酷,有时候都不问青红皂白,冯怜容对此直都不赞同。
    这时听得也有些恼火,忍不住据理力争道:“宫人黄门为何没有好东西了,妾身身边的钟嬷嬷,宝兰珠兰,哪个不是好的?再说,这些宫人原本也不想入宫,她们在家里指不定都是父母疼爱的小姑娘,这来宫里出不去不说,便是见眼家人都难。皇上,你何尝了解这种痛苦?若无别的原因,谁会愿意入宫呢?”
    她这话出,屋里片寂静。
    钟嬷嬷吓得脸色都白了。
    宝兰珠兰虽然感动自家娘娘会替她们这些卑贱的人说话,可也不愿她顶撞皇上啊!
    几人惊得后背上都出了冷汗。
    冯怜容说完,这才也觉得害怕,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手心里也湿漉漉的,可是她没有把头低下,她觉得自个儿还是没有说错,虽然赵佑棠高高在上,可是也不能点不讲道理。
    赵佑棠静静的看着冯怜容,她明亮的眼睛闪耀着光华,跟外面的月光样,流淌着温柔,也荡漾着不屈。
    她跟平日里的人不太样。
    他嘴角微微挑,声音低沉沉的道:“那你当年,也是很不愿入宫了?”
    第113章 碰撞
    不愿!
    冯怜容第个冒出来的回答便是如此。
    当年得知她被点名入宫,父亲母亲,哥哥,没有个不悲伤的,可是他们尽量都克制住,只这样却更叫人难过,好像世界要崩塌的样子,却没有人可以阻止。
    她每晚都辗转难眠,眼泪流下来,把枕巾弄得湿透。
    谁都知道,去了宫里,想要与亲人再见面,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诀别与永别也相差无几。
    可这些年的亲情如何割舍?
    她早就习惯每天与家人在起,不管是困苦,还是艰难,他们都会共同面对,便是她要嫁出去,父亲母亲也定会予她选个佳婿,将来她的人生不需要荣华富贵,只要像父亲母亲那样相亲相爱便已足够。
    结果,这样的念头被无情的打碎了!
    回想起当年,哪怕是万次的问她愿不愿意入宫,她都不愿。
    她的眸子里满是否定之意,连掩饰都来不及。
    赵佑棠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钟嬷嬷急着道:“娘娘”
    冯怜容早年入宫,钟嬷嬷就照顾她,哪里看不出来她的离家之悲,说起来,被选进宫的,除非有野心,或在家中过得不幸,不然有几个能心甘情愿?所以她想提醒冯怜容,这等时刻非同小可,虽说欺君之罪不可取,可皇帝也是个男人,便是哄哄又如何?
    切莫五十说了。
    赵佑棠却喝道:“都退出去!”
    钟嬷嬷吓得个激灵,与众人往后直退。
    “滚到外面去!”赵佑棠声音冰冷。
    众人又往后退,退到屋外。
    他声音那么大,冯怜容心头直跳,刚要开口,赵佑棠道:“你莫要骗朕。”
    冯怜容怔,旋即回道:“妾身不骗皇上,当初是不肯。”
    赵佑棠虽然不愿她说假话,可她坦荡荡的说不肯进宫,他这心里也不舒服的很,当年他已是太子了,乃景国之储君,不谈这身份,便是别的,又有哪样不优于京都的年轻男子?
    她有什么好不愿的?
    他冷笑声:“你也不是什么绝世佳人!”
    冯怜容听出他的嘲讽之意,皱眉道:“这与佳人又有何干?妾身不愿是因为要离开家了,不似寻常的嫁人,往常还能回娘家看看,倒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朕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你能入宫,那是天大的福分了。”别还不知足!
    冯怜容气得笑了。
    这世她是运气好些,前世她过得什么日子?每日战战兢兢不说,到最后还那么凄惨,年纪轻轻活活病死,要不是那年皇太后随便道旨意,她能如此?
    可现在赵佑棠却把这个说成是天大的福分。
    是啊,他句话就能颠倒众生命运,他们高高在上,而旁的人贱如蝼蚁。
    冯怜容拳头微微捏紧:“所以妾身说皇上不知此种痛苦,若皇上换做是妾身,有慈爱的双亲,却因旁人句话就不得不离开他们,甚至可能连见都见不到面,皇上能心甘情愿听从?皇上可是这等贪慕虚荣之人,只因那夫婿拥有尊贵的身份,因那将来的日子兴许会飞黄腾达,就愿意舍弃双亲?只为那个从不认识,不知他好坏的人,就愿意离开自己自小成长的家族?”她声音下子拔高,“皇上,您愿意吗?”
    她向温柔的眉目间竟隐隐生出坚毅,像是蒙尘的刀剑露出了原本的锋利之色。
    赵佑棠时答不出话来。
    她说得字字在理,没有句可以反驳。
    谁在她的立场,只怕都不会愿意。
    可是,他刚才却因她那句不肯,气昏了头脑。
    赵佑棠忽然就很心烦,猛地拍桌子站起来道:“你给朕好好反省,竟然如此与朕说话!”
    他甚至踢倒了张凳子。
    冯怜容被这沉闷声吓到了,可是她整个人还在激动中,收不回来,但她又想哄哄赵佑棠了,这急,眼睛就红,眼泪汪汪的,恨不得立时就要哭起来。
    赵佑棠见她这样子,喝道:“哭什么,刚才骂朕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的很?”
    “没有骂,骂皇上。”她只是实话实说,哪个字骂了?再说,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骂啊。
    赵佑棠冷哼声,甩袖走了。
    钟嬷嬷几个看他气冲冲出来,跪了地,见走得没影儿了,她们才急着跑进去。
    冯怜容个人呆呆的坐着。
    钟嬷嬷叹气道:“娘娘这是何苦,皇上问,娘娘就是骗着也”
    “他说不准骗。”
    钟嬷嬷嘴角抽,暗道这可如何是好!
    要说,这皇上也是吃饱了撑着啊,冯贵妃当年愿不愿意进宫,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辈子都得在宫里了,也不知道这两人好好的说尚服局的事情能说到这个上头。
    钟嬷嬷头疼。
    “要不明儿,娘娘还是去认个错。”
    这二人针尖对麦芒的那是头回,若是寻常夫妻也便罢了,可这丈夫却是皇帝,天下间最尊贵的人,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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