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法?”
赵佑桢愣了愣:“想法?这个,臣弟没想过。”
他在睢阳几年,光顾着学治水呢,也不可能看到大家闺秀,这方面是片空白。
赵佑棠皱了皱眉,这三弟够迟钝啊。
他道:“要说现在想,也不难,比如容貌要漂亮些,要懂琴棋书画,还有性子得好,温温柔柔的,或者,人得聪明些”
他想着想着,就想到冯怜容身上去了。
好像她几条就两条搭边啊!
赵佑棠才发现他要找冯怜容的优点,原来真简单,,二,没了!
他由不得笑起来,下回得跟她说说大家闺秀应该具备的优点,瞧她还厚脸皮不。
赵佑桢听他那么说,便道:“就按皇上说的。”
“朕说的那是十全十美的,你总有特别在意的几样罢。”赵佑棠心道,天下哪有这等好事,都全了,那是仙女,他认真道,“你回头好好想想。”
赵佑桢点点头。
“过两日答复朕。”
赵佑桢便告退走了。
这会儿唐季礼领两个小黄门进来,捧着大堆的奏疏给放在御桌上,赵佑棠早习惯了,伸手取下来看。
可今日情况不太样,他看了几眼就恼火。
早朝时就有几位大臣提到宗室子弟不得科举的事情,暗指他不按祖例行事,对不起先皇先帝,而今又上奏疏,劝他收回成命,是为景国大计着想。
赵佑棠把奏疏合,结果连翻了十数个,全都是反对的意见。
他啪的把奏疏扔在了地上。
虽然登基不过五年,他也已经充分领教了这些大臣的本事,难怪当年先帝立个太子也得看他们眼色,实在是他们的权利过大了。
如今他打算任用宗室子弟为官,将来势必会成为股新的势力与他们抗衡,这不就急了?其实区区些宗室哪里能撼动得了整个景国?真如此,前朝也不会强盛了百年。
他微微呼出口气,又看别的奏疏。
这回又是弹劾何易了,说起此人,果断精干,确实是个良才,只可惜据他观察,缺点也是多多,来太过自大,听不见意见,二来操之过急。
是不是,真要把何易撤下来?
可要找谁取而代之?
杨大人是年迈了,王大人正值盛年,可京中少不了他,李大人要讲课,脾气又暴躁,冯大人
冯怜容这父亲又太过正直,虽然他有心提拔,可处理这事儿并不合适。
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过得两日,赵佑桢来答复,赵佑棠听他说了,见他满脸通红,他也是被惊吓到,迟疑会儿才保证:“你放心,朕会给你指个好的。”
回头他就忍不住,在延祺宫跟冯怜容说话时道:“你猜三弟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冯怜容想了想道:“三殿下脾气很好的,应该也想找个脾气好的吧?还有,人得漂亮罢?”
赵佑棠摇头:“错了,错了。”
“那是要知书达理的?”
“不对。”
“相夫教子的?”冯怜容又猜。
结果猜了好些都不对。
赵佑棠神神秘秘道:“他喜欢皮肤略黑的,觉得这种好看,还要丰满些的,最好稍胖点儿。”
冯怜容筷子都掉下来,三殿下居然
这也太特别了罢?
赵佑棠也笑:“朕也没想到。”
“可是皇上怎么给他选啊,皇上哪儿知道哪家姑娘长这样。”冯怜容都替他为难。
“这倒是没什么,朕想知道,就没有不能知道的。”
冯怜容张大嘴:“难道皇上要派人去家家瞧?”
“直都瞧着呢。”赵佑棠说的很随意,“哪家的事儿,朕不清楚?”他说着顿顿,看看冯怜容,“你哥哥昨儿回去买了路边小摊上的羊双肠,好似买过好多次了,你们家是爱吃这个?”
冯怜容的筷子再次掉了下来,跟看鬼样的看着赵佑棠,觉得他太恐怖了。
“是不是?”赵佑棠追问。
冯怜容道:“是,是的。”
赵佑棠笑,伸手拍拍她脑袋:“怕什么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冯怜容抖索道:“皇上说的是。”
心里却在想,下回爹娘来,她得告诉他们千万别在背后说皇上的坏话。
看她脸惊恐,赵佑棠暗地里好笑。
只是编的而已,哪里家家户户的任何事情他都知道,那羊双肠的事儿,还不是只听说回,别的不过是猜的。
瞧她这胆子。
赵佑棠笑着吃饭。
过得阵子,他就给赵佑桢指了个妻子,按他要求,就是黑,丰满,乃是通政司左参政金大人的大女儿,这金大人本身就黑,女儿便像了他,至于容貌,也不算差,五官还是清秀的,赵佑棠也不想给他找个丑的,虽然他要求这么奇怪。
他跟皇太后商议了下,婚期定在四月六日,也好让金家准备下。
赵佑桢的事情定下,很快就到三月了。
这日,永嘉长公主突然来宫里,脸气冲冲的,赵佑棠问,原来永嘉公主两个儿子去参加科举,不过是考个秀才,那考官居然不肯,说违背旧(fqxs)例,宗室子弟本就禁止入考场的,永嘉被气得不轻,旁的考官味劝说,那考官硬是不准,以身拦着大门。
永嘉这才来宫里。
赵佑棠听也皱起眉头:“那官员叫什么?”
“叫刘石清。”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因这刘石清的为人作风就跟他的名字样,像石头很硬。
可宗室子弟可以科举乃是他颁布的法令,虽然朝中现在还有官员并不赞同,时不时的跳出来反对,可公然不从的还是第个!
永嘉道:“皇上,这刘石清实在太不像话了,皇上的命令也敢违抗,若让旁的官员仿效下去还能得了?”
她身为长公主也是第次受这个气!
赵佑棠立时下令把刘石清抓起来。
结果抓的人刚到,就听说刘石清上吊自杀了,还写了洋洋洒洒篇文章,指责赵佑棠纵容宗室行凶。
赵佑棠这才知道,原来刘石清的儿子被杀了!
这刘石清只有个儿子,他与永嘉长公主争执过后,等到学子们考完,他回到家,才发现儿子直没回,立刻请人帮他四处寻找,结果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他儿子的尸体,刘石清觉得定是永嘉长公主派人杀了他这儿子。
他自认斗不过皇亲国戚,怒(shubaojie)之下以死伸冤!
第94章 秦贵人
这桩事情闹得挺大,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惊动到皇太后,毕竟关系到自家女儿,好端端被扣个杀人行凶的罪名还能得了?
皇太后疾步就来到乾清宫。
“皇上,永嘉绝不会杀人的!”
向冷静的皇太后能亲自来此,可见这件事对她的冲击。
赵佑棠道:“朕也知皇姐不会,可此事非同小可。”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只能暂且收押皇姐。”
“什么!”皇太后身子摇,“这怎么行?她没杀人,如何能抓了她?”
赵佑棠知道她疼爱永嘉,微微叹了口气道:“刘石清虽然为人刻板不知变通,但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在官员,百姓中都素有影响,这次以此方式伸冤,博得众人同情,朕若是不抓皇姐,不能平怒(shubaojie)。”他顿顿,“不过母后请放心,这事,朕定会查的水落石出,还皇姐清白!”
皇太后心知他说的也没错,可到底难过,忍不住垂泪。
赵佑棠又宽慰几句,亲自送她回景仁宫,这才召了刑部左侍郎黄大人,大理寺卿洪大人来。
二人在路上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无非是令他们彻查此事。
故而到得乾清宫,赵佑棠问起时,二人都说已经派人仔细查了,便是城门都已封锁,防止凶手出城。
赵佑棠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沉吟片刻道:“孩子落水事来的凑巧,绝不会是意外,你们有何看法?”
黄大人忙道:“定是栽赃嫁祸!”
“因是与长公主平日里有宿怨之人。”洪大人也道。
赵佑棠其实也这么想,他对永嘉很了解,虽然嚣张跋扈,可不至于会杀人,且对方还是个孩子,但是,她手下的人却未必。
“长公主府中众人也不要漏过。”他缓缓说了句。
他知道他不说,各衙门未必敢有这个胆子去查。
两位大人连忙应是。
为这事儿,他也够心烦的,在屋里走了走方才又坐下来看奏疏。
这日,冯怜容牵着赵承谟在院子里看葡萄苗,这葡萄苗种了年总算长大了,在竹架上爬得满满,叶子绿油油的长在藤蔓上,垂下来,瞧着姿态也好看。
“这是葡萄藤,等到八月,就能长出串串的葡萄来。”她给赵承谟说。
赵承谟点点头:“葡萄好吃。”
“是啊,酸酸甜甜的,母妃到时候还能拿来酿酒。”
“酒?”赵承谟小眉毛皱起来,“酒不好喝。”
“你爹爹喝的那是黄酒醇酒,当然不好喝,母妃酿的是葡萄酒,甜甜的,你喝了就知道了,这法子啊,是母妃的娘教的。”
赵承谟笑:“好。”
两人正说着,外头却隐隐约约传来琴声,冯怜容微微侧头去听,只觉这琴声清越动听,分外悦耳,她对此并不精通,却也知这定是位能人。
冯怜容不由好奇,同钟嬷嬷道:“谁在外面弹琴呀?”
钟嬷嬷脸色沉:“奴婢这就去瞧瞧。”
她不是好奇,她是恼火。
延祺宫附近可没有那么近的宫殿,弹个琴都能传过来,分明是有人故意的,钟嬷嬷立时喊上金贵银桂与四个黄门出去。
结果发现就在宫殿左侧不远处的片桃林里,有个贵人坐在此地,穿身湖色裙衫,在粉红色的桃花下面分外显眼。
钟嬷嬷皱眉,这到底是何人。
金桂凑上去告知:“是秦贵人。”
钟嬷嬷因年纪大了,不太随冯怜容出去,金桂却常去的,她对秦贵人有印象,也是因有次中秋秦贵人弹琴拔了头筹,太皇太后几人都赏了的,确实弹得很好。
秦贵人好似没料到有人来,素手停,姿态优雅的站起来。
钟嬷嬷上前道:“原来是秦贵人,倒不知你为何要在此地弹琴?”
秦贵人见只是几个奴婢,笑了笑道:“我爱桃花,知这儿有片桃林,故而来此看,兴致来了,便坐下弹首曲子。”
钟嬷嬷看她说的冠冕堂皇,不免鄙夷。
因皇上现在独宠冯怜容,这些个贵人没有被临幸的,怕是着急了,个个没事儿就往这儿凑。
这弹琴风雅是风雅,可目的还不是为这个?
钟嬷嬷冷笑:“你弹琴扰了娘娘清醒,还请秦贵人换处地方。”
秦贵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淡淡道:“现又不是晚上,如何扰了娘娘?”
“如何不扰,不是晚上便不用休息?”钟嬷嬷道,“娘娘现还在月子里呢,时不时就得歇息会儿,你身为贵人,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还请速速离开!”
见自家主子被个奴婢这样说,秦贵人的宫人香月可忍不住,咬牙道:“这地方又不是贵妃娘娘个人的!咱们主子在这儿弹琴有什么?什么扰清净,咱们主子的琴艺,就是皇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都称赞的!”
意思是说贵妃娘娘不会欣赏?
钟嬷嬷气笑了,对秦贵人道:“贵人不知道教好奴婢,可怪不得咱们。”
她朝金桂使了个眼色。
金桂手搓了搓,两步走到香月面前,个耳光就扇了上去。
她打得极重,香月脸颊上留下个明显的红掌印,都被打的蒙了,捂着脸直哭。
秦贵人也吓得脸色苍白,叫道:“你们,你们怎么敢打人?”
钟嬷嬷沉下脸道:“秦贵人若不想被打,还是走罢,省得咱们娘娘亲自出来,秦贵人你可承受不起!”
秦贵人气得身子都抖了,可偏偏不敢回嘴,只因钟嬷嬷的气势实在太盛,她个奴婢尚且如此,别说是冯贵妃。
秦贵人咬牙就要离去,只是刚抬起脚,就见赵佑棠来了,她顿了顿,立时抽泣起来,哭得要多悲切有多悲切。
皇上来了,众人都上去见礼。
赵佑棠见秦贵人如此,皱眉道:“出了何事?”
钟嬷嬷刚要回答,秦贵人抢先,跪在地上道:“回皇上,是妾身无礼,因喜欢桃花,来此观,不想惊扰到贵妃娘娘。嬷嬷也教训的是,这儿妾身原就不该来,便是连路过也是不该的,还请皇上赎罪。”
好个恶人先告状!
钟嬷嬷才发现这秦贵人也挺厉害的啊!
也是,如今再不为自己争,以后年纪大了,更是争不了的,也确实得使出浑身的劲儿,好得皇上青睐!
赵佑棠听,看向钟嬷嬷。
钟嬷嬷有冯怜容在后面,可不怕这秦贵人,不急不缓的道:“回皇上,秦贵人可不止路过这儿,还在此弹琴,奴婢前来相看,也是因琴声传到了延祺宫,奴婢心想这总会打搅到娘娘,才让秦贵人离开。”
秦贵人哭得更加哀切:“若是只让妾身走,妾身也不会犹豫,缘何还要打香月。”
那香月听了,也是哭。
钟嬷嬷自然要解释:“这香月不是暗讽咱们娘娘听不懂贵人的琴声嘛,皇上,还请皇上评评理,她个奴婢敢如此说贵妃娘娘,难道不应该打?再说弹琴,偏是这会儿来弹,怎么昨日,前日偏是不来。”
后面这句话就狠了,针见血。
这秦贵人就是在这儿弹琴想遇到皇上呢。
秦贵人没想到钟嬷嬷说话这么尖锐这么直接,当时就惊得颗心砰砰直跳。
赵佑棠果然动怒(shubaojie),吩咐下去,直接把秦贵人拉到花园的乾西住处关起来,这乾西就相当于是冷宫了,片荒芜。
秦贵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吓得晕了过去。
身后两个宫人哭成团。
钟嬷嬷也很是吃惊。
其实这秦贵人也是运气不好,若是往常断不会得此下场,实在是赵佑棠现在的心情不好,财政上的变革,宗室子弟的问题,又有永嘉长公主的事情,时都不能得个解决,他这才上延祺宫来的。
秦贵人可不是撞在刀尖上。
赵佑棠吩咐完就往前走了。
钟嬷嬷这会儿也不敢多话了,生怕自己哪儿说错,也招来横祸,只跟在后面,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众人到得延祺宫,冯怜容本想问钟嬷嬷怎么去这么久,却没想到赵佑棠来了。
她牵着赵承谟去见过。
赵佑棠来了也看葡萄架:“长得很快,今年朕能有葡萄酒喝了。”
冯怜容笑道:“刚才正跟阿鲤说这个呢。”
赵佑棠嗯声,没再说话,负手立在院子里。
冯怜容见状就叫钟嬷嬷带赵承谟去殿里。
永嘉长公主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他现这会儿原本应在看奏疏的,来了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不然早就拉着她亲亲热热的了。
她想了想,命人抬张案几来,上头摆了茶具,左右设锦垫。
赵佑棠看眼:“干什么?”
“喝茶啊。”冯怜容笑道,“妾身直觉着就这样坐在外头,边晒太阳边喝茶挺舒服的。”
赵佑棠就坐下来。
冯怜容也坐下,抬起手给他斟茶,倒完了,自己拿起慢慢品尝。
赵佑棠喝口:“是云雾茶。”
“是呀,皇上真厉害,妾身到现在也还是分不太清楚呢。”
“这原本就要多喝才能分辨的,你平常只爱吃那些甜的,哪儿行。”赵佑棠又喝下几口,转头看看旁边的怜容花,“倒是真长出来了,下回挪些到乾清宫里去。”
冯怜容心里甜:“好啊。”
两个人又沉默(zhaishuyuan.cc),冯怜容喝喝茶,看看他,倒是怡然自得。
赵佑棠手里拿着茶盏,全身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心情还真的慢慢好起来,过得会儿道:“刚才是秦贵人在弹琴,你可知?”
第95章 清算
冯怜容惊讶:“原来是她,妾身只让钟嬷嬷,也不知为何去那么久,皇上来了,妾身都没来得及问呢。”
赵佑棠也知道必不是她吩咐的。
打人耳光这种事,便是他命她去打个奴婢,她只怕都要犹豫半天。这样的人,有钟嬷嬷在旁边也算好事,若身边尽是个软的,也不行。
赵佑棠淡淡道:“已被朕关去乾西了。”
乾西是什么地方,冯怜容自然知道,在她印象里,前世他并没有关过任何人去那儿,倒是先帝有几个,这秦贵人是犯了什么大错,竟得如此重的惩罚?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黑白分明,就跟这手中的茶似的,清澈见底。
赵佑棠暗道,这么些年,她竟直都没有变化,即时是登上了贵妃的高位,心境却还是跟当初那个贵人似的,从不高高在上。
也不知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又不是没地儿弹琴,来此便是错了。”他放下茶盏。
就为这个,他把秦贵人打入冷宫?
冯怜容眨了眨眼睛,他越发凶狠了呀。
看她这表情,赵佑棠冷哼声:“朕还不是为你?就你这棉花样的,没几日,外头弹琴弹琵琶的坐排,够你听戏的了!”
冯怜容噗嗤笑了,真是夸张,但她诚心实意道:“多谢皇上替妾身着想。”
“光会说。”赵佑棠伸手指指耳朵。
冯怜容又笑了,让金桂去拿挖耳勺。
“在这儿?”她问,把锦垫挪过去。
赵佑棠嗯声,侧过来,上本身往下躺,把脑袋搁在冯怜容的腿上,也不管下头的锦垫不够大,两条大长腿没地方搁,龙袍全拖在了地上。
冯怜容无言。
他这会儿,跟她两个儿子差不多呢。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阳光照在他脸上,近乎于有种透明感,这刻,她好似能看到他所有的疲惫。
他大概真是累了。
皇帝不好当呀。
冯怜容心疼的叹口气,给他挖耳朵。
结果也没挖几下,他就睡着了,在暖暖的太阳下,在她的腿上。
众人远远看见,都暗地里咋舌。
这种场景谁轻易能见着?
冯怜容也不舍得动,生怕惊醒他,虽然这坐姿有点儿累,可是他这样睡着,她这样看着,哪怕是辈子,把自己坐成了石头,她也心甘情愿。
后来,赵佑棠醒了,她真觉得自己成了石头,动都不能动。
赵佑棠爬起来,碰她下,她就“啊啊啊”的喊,整个人都酸痛无比。
钟嬷嬷忙道:“坐久了。”
赵佑棠抽了下嘴角。
她果然是蠢得什么都干得出来,他要睡到晚上,那又怎么办?
他俯下身,把冯怜容抱回里间去了。
这酸着了,自然得多按按,众人只听见里头阵惨叫,赵承谟也被吓得直问母妃是不是生病了。
钟嬷嬷赶紧哄他去外面。
钟嬷嬷有经验,现冯怜容差不多出了月子,两个人这么玩闹,还用得着说吗,定是要许久才出来的。
却说秦贵人的事情传到坤宁宫。
李嬷嬷说道:“也是那秦贵人自己不好,弹琴非得去那边,这不是紧挨着延祺宫,也难怪皇上动怒(shubaojie)。”
方嫣冷笑:“确实是个傻的!不过皇上也太纵容冯贵妃了,便是真存了心思又如何?总是他的妃嫔,何必叫别人守活寡。”
李嬷嬷默(zhaishuyuan.cc)然。
方嫣又摆摆手:“本宫也懒得救她。”
李嬷嬷赶紧道:“娘娘自然不必管她,如今永嘉长公主的事情,皇上正在火头上,娘娘不能为个贵人与皇上置气。”
方嫣叹口气,要说她与永嘉,还算是好的,这大姑子时常会为她说话,她想想道:“永嘉现在牢里,也不知怎么样呢。”
“自然不会苦着她的,皇上也只是为平息民愤,谁都知道长公主必不会杀人。”李嬷嬷道,“就是两个孩子怕是想他们娘亲。”
方嫣道:“那倒是,”她顿顿,“不如我去母后那儿趟,问问母后可要把他们接到宫里来?”
李嬷嬷倒是同意。
方嫣就去了趟景仁宫,宽慰几句皇太后,说了来意。
皇太后正是担心永嘉,也担心那两个孩儿,听说查案子都查到长公主府里去了,当下自然同意,方嫣便派人把周彦真跟周彦文接到宫里。
赵佑棠知道了也没有反对。
现在案子已经有些端倪,他听完回禀,好会儿没有说话,过得片刻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顺天府,针对京都所有宗室子弟,把往年沉掉的案子都翻出来!”
原来这些年,宗室子弟仗着自己身份,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便是不是自己做的,底下的奴仆也不老实,那些官员也愿意包庇,故而导致了很多冤案,也堆积了不少怨气,其中定然隐藏了与宗室子弟有仇怨的凶手。
这次就是大阵势了,从永嘉长公主扩展到了历代皇亲国戚的府邸。
赵佑棠为怕出事,又派出禁军锦衣卫,白日夜间巡查。
此次案件不知道涉及多少人物,时京中人心惶惶,杨大人,王大人急忙入朝觐见。
“只怕如此下去,会引起大乱,皇上请三思而行。”
赵佑棠挑眉:“朕要任用宗室子弟,你们不肯,如今朕要清算宗室子弟,你们又不肯?到底是为何?”
两位大人面面相觑。
赵佑棠道:“朕知宗室子弟因无法参政,整日无所事事,又因身份特殊,危害百姓,称霸方,也不可避免。今次清算完,朕便要修改宗室法令,严令他们执行,将来入朝为官,也与尔等相同!”
杨大人大惊:“原来皇上早有主意!”
赵佑棠淡淡道:“所以你们莫再说了,此事越快解决越好,既然起了头,就绝没有草草了断的可能。”
杨大人与王大人只得退下。
到得四月,宗室子弟被定罪者有上百来人,其中大罪的有二十七人,当即就被处斩,许多冤案得以昭雪,百姓山呼万岁。
永嘉长公主也被放出来,只因那幕后杀人者是为得到个答案,他便是这些冤案的受害者,只可惜屡屡上告,都不被衙门接受,才想到此下下策,来赢得众人瞩目。
现在赵佑棠没有让他失望,他上得衙门自首,以死谢罪。
为此,衙门又有批官员被削官。
到得今日,此事才算有个了结。
赵佑棠马不停蹄,又令刑部连日定下宗室新法令,昭告天下,不止是京城,便是整个景国的宗室子弟皆得遵循这法则。
宗室子弟危害天下的弊端算是得以清。
这事儿完了之后,赵佑棠总算也可以轻松轻松了。
这日他就把两个弟弟叫过来,要去围场打猎,赵佑桢跟赵佑梧自然高兴,赵佑桢笑道:“也是许久不去了,不知箭法可准?”
“试试就知道了。”赵佑棠笑,拍拍他肩膀,“那张弓朕还留着,你可要?”
当年因胡贵妃,赵佑桢不敢接受他的弓箭,现在不样了,他早就想的通透,笑道:“多谢皇上。”
赵佑棠就叫唐季礼去拿弓箭,又让他们去准备准备。
二人走了,赵佑棠先是去了坤宁宫。
“朕要去围场,带承煜马儿。”他跟方嫣道。
方嫣愣了下:“去围场?那不是打猎的地方,承煜能去?他还小呢。”
“自然不会遇到虎(fuguodu.pro)豹,你放心。”赵佑棠道,“小羊跟阿鲤也去。”
方嫣暗地里撇撇嘴,果然到哪儿也离不了他们,她心想,既然那两个也去,她这个也不能拉下,当下是叮嘱又叮嘱,才肯让赵承煜去。
赵佑棠这就带着赵承煜走了。
赵承煜很兴奋,路上问这问那的。
赵佑棠半途把他交给唐季礼,又去了延祺宫。
他早就答应那两个儿子,这会儿自然要去接他们的。
两个孩子得知要去围场,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赵佑棠看眼冯怜容:“你不高兴,只发呆呢?”
冯怜容瞪大了眼睛:“真带妾身去?”
“朕还能骗人?”赵佑棠往后看眼,个小黄门立刻就把套衣服拿过来,“拿去换上,也不知道大小,朕才使人买的。”
冯怜容奇怪,怎么还给她送衣服。
她拿进去看,原来是套骑射服,里衣是白色的,外头是正红色的,绣着飞鹤图案,底下还有双鹿皮靴子,看着十分精巧,想必是京都哪家的成衣铺子买的。
“钟嬷嬷,你说好不好看?”她问。
钟嬷嬷笑道:“皇上送得,什么都是好的不是,娘娘还问奴婢,这会儿高兴坏了罢?”
冯怜容嘻嘻笑起来,可不是高兴死了。
她连忙换上。
钟嬷嬷又叫珠兰来给她梳头发,既然是去围场,也不能弄这么些个复杂的发髻,光是梳了个单螺,上头插只白玉簪子就完了。
耳朵上,给她戴了两个雪白的珍珠,走起路来,晃晃的,衬的耳垂更加小巧可爱。
这么打扮完,冯怜容从里头走出来。
赵佑棠看,眼睛发亮。
原来她穿这身衣服,竟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这变化叫他觉得新奇,像是种从来没有过的乐趣般。
看来,以后得叫她试试再穿别的。
冯怜容看他眼神直勾勾的,微微笑问:“皇上,好看吗?”
第96章 骑马
赵佑棠回过神,眉头挑:“能好看到哪儿去,你就那样了。”
冯怜容气得牙痒痒,走过去牵着两孩子就走,边问:“小羊,阿鲤,母妃穿这个漂不漂亮?”
赵承衍猛点头:“漂亮!”
赵承谟也点头。
还是自己儿子好啊,冯怜容满足了,左右在两人脸蛋上亲亲。
赵佑棠抽了下嘴角。
她现在有儿子,气果然壮了,还敢不理他!
他几步上去,把赵承谟抱起来,顺势就把冯怜容的那只手握住,冯怜容挣扎了两下,他又不放。
冯怜容心想还说不好看呢,不好看还硬抓着,她又笑起来。
皇帝去围场,于宫中来说算是桩大事,护卫是必不可少的,御医御厨也起带上,不过这又与出巡不同,赵佑棠打算低调行事,故而并没有坐龙辇,只叫严正准备几辆普通的马车,几人坐着就出去了。
冯怜容与赵佑棠同坐辆,三孩子在另外辆,赵佑桢兄弟两个也是辆。
出得宫门,冯怜容就有些不安分,原本在入宫前,出去逛逛于她来说真是小事桩,因家里穷,她可不像那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事实上,她常跟唐容出去集市,冯孟安有空也愿意带她玩。
然而,这些年,她竟然次都没离开皇宫!
冯怜容偷偷就把车帘卷起角往外看。
外面人来人往的,即便只是些路人,她都觉得十分亲切,那些吆喝声飘入耳朵里,比曲子都悦耳动听。
她甚至耸动了两下鼻子,闻着空气中的味道。
那里有烧饼味,尘土味,果子香,油烟气,好些味道混杂在起,那是她以前所熟悉的,经常会闻到的。
看她恨不得跳出去的架势,赵佑棠慢悠悠道:“要不你下?”
“真的?”冯怜容惊喜的转过头。
等看到他的表情时,她才知道这不可能,他又在逗她了,当下怏怏然放下车帘,叹了口气。
赵佑棠问:“你就那么想去走走?”
“当然!”冯怜容道,“妾身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何不怀念,不想才不对呢。”
这话倒是让赵佑棠无话可驳。
他不是生长在民间的人,自然无法体会,可外面的新鲜他是知道的,这里与皇宫当然不同。
他伸手把冯怜容抱过来,笑了笑道:“以后若有机会,朕也可以满足你。”
冯怜容幽幽道:“皇上又在哄人。”
“谁哄你,不过是去街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他抬起她下颌,见她嘴唇红润饱满,像是春日里诱人的果子,忍不住就低头亲下去。
冯怜容抱住他脖子,任由他采撷这甘美,二人越亲越缠绵。
结果马车突然颠簸,两个人的牙齿差点磕在起,赵佑棠赶紧抬起头,轻轻呼出口气:“原来在车上使不得这个。”
冯怜容也后怕:“还好没破。”
不然肿了,会儿怎么出去见人啊?
赵佑棠略失望,低头看看她现在越来高耸的胸脯,心想,还是做点别的罢。
马车行到城门口,严正掏了腰牌给守卫,守卫惊得立时要跪下来,严正叫他无须声张,开了城门便是。
马车很快就疾驰出城外。
围场在京城东边百里之处,依山傍水,就算不打猎,那也是处绝佳的风光之地,只被划为帝王之物,寻常人也不给进去。
此处围场平日里有百来人守卫,在入处便是三座大宅,众人听说皇帝与太子皇子,藩王要来,早早就已经出来迎接,马儿,弓箭应都备好。
听见外头声音,冯怜容连忙拉衣衫,路上他就没消停,这儿摸摸那儿捏捏的,把两个人都搞得□□焚身,这下可好,又办不成,也不知是在害谁呢。
赵佑棠看她玉簪也有点儿歪,伸手给她插好,这才与她起下来。
地上已经跪了地的人。
“都起来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赵佑棠吩咐。
那些人赶紧应声退走。
冯怜容四处看,只见前方是茫茫草原,片嫩绿,上头还有群群的牛羊在悠闲的吃草,西侧是群山,东侧又是林子,她笑道:“原来围场这么美呢!”
三个孩子也是瞪大了眼睛。
赵佑桢道:“上回臣来时尚是冬季,草木都已枯萎,确实不似春日里来得好看。”
赵佑棠笑道:“夏天秋天又是别样的景致。”边就命人牵来马儿,也有小的,小的是专给孩子看的。
赵承衍三个都围上去。
这马儿既然是为皇室所用,自然是景国最好的,匹匹都精神抖擞,十分强壮,冯怜容笑道:“这马儿真俊,看着都不忍心骑。”
赵佑棠笑起来,给她挑匹:“这个给你。”
冯怜容惊得脸色发白:“这么高!”
就是她想爬上去,恐怕都难。
赵佑棠先不理,只给三个孩子看小马:“这马儿脾气温顺,你们来摸摸。”他拍拍马脖子,马儿微微晃了晃。
赵承衍最是活泼,第个就伸手,摸了两下,高兴的笑道:“真好玩,这马儿孩儿能牵回去养吗?”
“要养也不难,等你大些。”赵佑棠又看另外两个孩子,问道,“承煜,阿鲤怕了?”
赵承煜道:“孩儿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踢人。”
赵佑棠道:“你莫从后面去摸,便不踢,马儿也有脾气,若是惹恼了,自然也是会发脾气的。”
赵承煜哦了声,伸手拍拍马儿的马背。
“阿鲤不摸?”赵佑棠看小儿子。
赵承谟却道:“爹爹,马儿是饿了吗,直在吃泥。”
这儿是空地,没有草,那小马儿头时不时的低下来,戳下地皮,尾巴也是摇来摇去,看起来像是不耐烦。
赵佑棠笑道:“马儿嘴馋,总是想吃草的,会儿牵去那儿,就有草给它吃了。”
赵承谟点点头,这才去摸马儿。
赵佑桢跟赵佑梧这会儿各自也挑了马,赵佑梧第次来,赵佑桢正教他怎么打猎,兄弟两个的话说不完。
赵承衍看到那二人已经骑马了,羡慕道:“爹爹,孩儿能不能骑?”
“能啊,来,你们人骑匹。”赵佑棠吩咐下去,那些护卫立刻就又挑了两匹温顺的小马出来,六个人负责位皇子,生怕摔倒。
三个孩子骑在上面,别提多兴奋了,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冯怜容道:“从来不曾见过他们这么高兴的。”
赵佑棠瞧眼那两兄弟,见赵佑桢还在忙着教弟弟呢,便把刚才给冯怜容挑的马儿牵来道:“你也骑上。”
这匹马全身雪白,神骏无双,脖子上鬃毛长长的,油光水量,点儿不比她的头发差,瞧着是真漂亮啊!
可冯怜容不敢骑它。
赵佑棠见她踌躇不前,也知道她胆小,便自个儿先上去,再俯身抱,就把她给抱上马背。
他拉缰绳,马儿立时就往前跑了。
冯怜容吓得声尖叫,初开始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还是跑了会儿,她才慢慢定下心,这时往前看看,只觉新奇,这马儿跑起来,两边的景色都快速往后退去,人的心啊,也跟着马儿好像要飞起来样似的。
“真好玩!”她终于笑了,“原来骑马是这种感觉。”
赵佑棠倒有些惊讶,没想到她适应的那么快,只当她还得怕阵子呢。
“来,绳子拿好。”他耐心道,“拉紧些,它就能跑快,若是想慢,就松松,这边儿拽是往左的。”
他讲解番,冯怜容道:“真叫妾身来?”
“有何不可?有朕在呢。”
冯怜容便拿起缰绳,结果才拽了下,就疼得直叫。
赵佑棠连忙把马停下来,看看她掌心,却见赫然有道红印,她的手掌还是太嫩了,承受不住这力道,绳子再磨磨,得破了。
赵佑棠懊恼:“我忘了,得给你戴上这个!”
他取出块皮革似的东西套在她手上,这是可以护手的。
冯怜容使了使,果然有用,她因带孩子力气不小,拉个马儿的绳子完全没什么问题,当下倒是真高兴起来,把缰绳拉得紧紧的,马儿路飞奔而去。
她时不时的发出欢笑声,或者惊呼声,但却没有害怕了,因为有他在身后。
赵佑棠好笑,伸手抱住她的腰,把下颌抵在她肩膀上:“行了,朕可以休息了,你爱跑去哪儿就去哪儿。”
冯怜容得意:“皇上觉得妾身骑的好不好?”
“好。”
她道:“那咱们去东边看看?”
“好。”
“去西边呢?”
“也随你。”
茫茫天地,冯怜容往前看去,只见远处天与地都连成了片,她微微笑问:“去天涯海角呢?”
赵佑棠听她这么问,侧头亲亲她的耳垂,低语道:“天涯海角,朕也随你去。”
冯怜容整颗心都麻了,暗自心想,这要是真的该多好呀。
看她傻乎乎的突然就不动了,赵佑棠道:“不是要去天涯海角,还不走?”
他手里鞭子甩,马儿疾奔如离弦之箭。
冯怜容赶紧拉住缰绳,控制好方向。
赵佑桢在原地看去,只见那两个人都快成了个黑点儿了,他笑道:“弟弟,咱们去追皇上罢!”
二人拿好弓箭,翻身上马,领着队护卫也冲了出去。
第97章 给本宫跪下
冯怜容策马直往林子那边走,广阔的草原看过了,她现在想去林子里看看。
赵佑棠见她停下,自个儿先下马再把她抱下来。
后面队护卫原本不敢松懈,此刻都忍不住微微低头。
赵佑棠道:“林子里可就得走了,你不怕累?”
冯怜容抬起脚:“有这个呢。”
赵佑棠笑着看她。
她眉宇间洋溢着欢快,这身骑射服穿在她身上,少有的多了几分英气,这英气叫她看起来更为明朗。
赵佑棠伸手给她拢拢头发:“都乱了,瞧着像个野丫头!”
冯怜容踮起脚也给他整整束发的紫金冠,学他的口气道:“歪了,瞧着像个野小子!”
赵佑棠哈哈笑了。
眼见二人要进去。
护卫赶紧当先开路,万里头有什么猛兽,他们可担当不起。
这二人走在中间,冯怜容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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