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见妾身?”
“已经睡了,太皇太后娘娘身体不太好。”
陈素华接了珍珠,暗地冷笑几声,也不多说句转身就走了。
她回到屋里,把盒子打开来瞧了瞧,见里头珍珠都是上好的货色,颜色各异,只是再好又有什么用?
陈素华狠狠的把盒子摔。
两个宫人赶紧拦住,才没有叫珍珠滚下去。
“主子又何必如此,这些珍珠也算值钱呢,可见太皇太后娘娘还是看重主子的。”
陈素华好笑,看重如何不见?
说起来,她也真是倒霉,原本以为入宫了,凭借太皇太后,不说做贵妃,将来做个妃子定是稳稳的,总好过嫁给那姓林的混帐,后来姐姐这段时间病得严重,她才得这个机会,谁想到宫里形势竟如此不利!
太皇太后自从怀王去世后,竟然没心思理事,根本也不管她了。
别说妃子,现在就是要被临幸都很难!
陈素华在这待了年多,总算明白了,什么都得靠她自己,要是靠不了,她就等着跟那些先帝的妃嫔样,老死宫中好了。
她又略微振作,从盒子里挑了好些的珍珠,跟宫人金梅道:“送去给苏贵人罢。”
金梅惊讶,她本来就很奇怪:“为何主子对苏贵人那么好?”
陈素华笑了笑:“同是天涯沦落人,互帮互助又什么不好的?你快送去。”
金梅只得应声,拿着珍珠走了。
陈素华看着门外,嘴角微微挑了挑。
当日在花园,她与苏琴跟随方嫣起去拜见赵佑棠,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怎么说,他对苏琴还有点儿兴趣,至于别人,据她观察,包括自己,在赵佑棠的眼里,都是跟路边的草样。
如此,不用苏琴又能用谁?
为今之计,只能打破冯怜容独的僵局,她才有可能在将来占有席之地!不然,什么都是空的。
陈素华想着又笑起来。
她甚至有点儿跃跃欲试,好戏就要上演了!
第81章 螃蟹宴
赵佑棠早朝回来就去延祺宫看两个儿子。
结果第个见到冯怜容,她嘴唇果然紫了,好像吃完桑葚没有擦干净样,他看了就想笑,但因是自己手造成的,又忍住了,摸摸她脑袋道:“也不丑啊,过两日就好了。”
冯怜容在此前都已经照了会儿镜子,怎么看怎么丑,轻哼声道:“皇上还不是嫌弃呢,不然”
她低头摸摸腰间挂的两条金鱼。
赵佑棠挑眉:“不然?”
他想了想,低头在她嘴唇上琢了琢:“早就跟朕使性子!”
冯怜容又高兴起来,为他明白她的意思。
“刚才路上想到件事,阿鲤上回抓周,抓到什么了?”他算算时间,正好错过三儿子抓周,刚到门口就想着这个。
冯怜容不知道怎么说,手指放在嘴边咬了咬。
“怎么?”看她这样儿,赵佑棠猜测,“莫非又抓了胭脂?”
“也不是。”冯怜容头更低了,声音好像蚊蝇样,“什么都没抓,睡着了。”
“睡着?”赵佑棠呆了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命俞氏过来,他又她手里抱过赵承谟,捏捏小脸蛋道,“你挺有意思啊,居然会睡着,怎么想的?”
他越说越觉得好玩,又笑了会儿,只可惜自己不在。
冯怜容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怎么不抓东西,他那么高兴呢!
赵承衍这会儿也扑上来,叠声的喊着爹爹。
赵佑棠也把他抱起来,手抱个。
“小羊也长大了啊。”赵佑棠笑道,“可想爹爹了?”
“想,天天想爹爹!”赵承衍小脸凑上去,在赵佑棠脸上蹭了蹭,“爹爹还去去打仗吗?”
赵佑棠看看冯怜容:“你说的?”
“嗯,妾身也没想到他下就记住了。”
“爹爹不去了,以后都陪小羊。”
赵承衍高兴的咯咯直笑,又拉着他的袖子,要给他看赵佑梧送的响壶卢。
赵佑棠还吹了吹。
逗完两孩子,他才又跟冯怜容说话。
冯怜容道:“那两盆花现在好好的呢,花匠说了不要浇水,光给它们晒太阳,好像挺有用的,前儿冒出了两片小叶子。”
赵佑棠点点头:“这就好了。”
“皇上那儿找来的啊,这花的颜色真奇怪,花匠都不知道是什么花。”她好奇。
要说怎么找来的,当然是他看到且亲手挖来的,当时回到营帐时,满身满手的泥,赵佑棠现在想想,有些好笑,可能那会儿是醉了。
“这花长在湖木哈的山上,有回朕上去观察地形发现的,也不知叫什么名儿,。”他顿了顿,看着冯怜容,“就叫怜容罢。”
“怜容花?妾身的名字?”冯怜容凑过来,“真这么叫?”
“就这么叫,下回养好了,在园子里种上大片。”他笑笑,应该挺好看的。
冯怜容脑袋发晕,抱住他胳膊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透不过气。”
被欢喜冲到脑袋了。
他笑了,把她抱在怀里。
冯怜容静了会儿问:“湖木哈什么样的?皇上打瓦勒时直在哪儿吗?”
“待了两个月。”赵佑棠语调有些悠远,“湖木哈很大,有沙漠,有草原,也有很大的湖泊,但是风很大。”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在那儿,觉得很空旷,也会让你忘掉很多事。”
那天夜晚,他就这样躺在地上,看见漫天的星星,不知怎么就想到日蚀,人在天地之间,显得特别渺小。
冯怜容静静听着,完了叹声:“真想跟皇上起去。”
“打仗也不怕?”他问。
“不怕。”她手环着他的腰,“只要皇上在身边就行了。”
真要打仗,真有危险,她跟他起死也没什么。
她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赵佑棠好像能感觉到她的意思,时也不知说什么,只把她拥得更紧些。
第二日冯怜容去坤宁宫请安,鼻子以下蒙了层面纱,进去时,引得贵人们纷纷猜测。
方嫣见到,也有些奇怪,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哪儿不舒服?”
她是听说那日之后,朱太医去了冯怜容那儿,但只听说是小事,没想到今日在脸上罩了这个。
冯怜容颇为尴尬,小声道:“摔着撞伤了。”
方嫣听,抿了抿嘴。
她真不想细想,生怕自己又要恼火,便不谈这个,只道:“太皇太后娘娘近日颇有精神,过几日在园中设螃蟹宴,届时你们准时前来。”又点了几个贵人助兴。
冯怜容正在想去年的中秋节,她那会儿正怀着赵承谟,没想到年就过去了,耳边忽然就听方嫣问:“不知冯贵妃有何可助兴?贵妃出自官宦之家,想来也是琴棋书画,多有精通罢?”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她身上。
冯怜容知道方嫣是想取笑她,说起来,她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从小家里就穷,父亲正直,光拿些俸禄,将将只够用于全家吃喝,哥哥还要念书,哪里再有闲钱请人教她这些。且她平日里也不敢打搅哥哥百万小!说,只学些识文断字。
可冯怜容并不觉得羞愧,不疾不徐道:“妾身父亲生于寒门,克己奉公,母亲亦出自贫寒之家,故而妾身幼时并无机会学得这些,还请皇后娘娘谅解。”
众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方嫣原本是想借此讽刺,可冯怜容这番话说出来,不卑不亢,她竟不知道怎么说了,难道还能嘲笑官员之家贫穷?
可越是穷,两袖清风,越是说明他这官不贪。
方嫣只得笑笑:“此事何须道歉,贵妃当以你父亲为荣。”
话说到这儿便不提了。
今日也到此为止,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螃蟹宴确实是太皇太后时兴致,她最近身体有所好转,想着自己这年纪也未必有几年好活,临近中秋,打算庆贺庆贺,还叫宫中乐人排了嫦娥奔月的戏曲。
御膳房自也是番忙碌,除了要处理螃蟹,别的吃食瓜果都不能少,因螃蟹寒凉,还备了半甜黄酒。
陈素华早早就来苏琴住的流芳阁,白苏正给苏琴梳头发呢,她今儿穿了淡柳青色遍(fanwai.org)地长枝玉兰的夹衫,下头条月色素缎长裙,耳朵上挂着垂白珍珠,清丽可人。
“我现在发现你这样穿最是好看。”陈素华掩嘴笑,“不然未免俗了。”
也难怪她能叫皇上刮目相看呢,至少这装扮就与她们不样。
陈素华觉着自己押到宝,上去亲自拿着眉笔给苏琴描绘:“早听说扬州出美人,果然如此,你这眉毛其实也不用怎么画。”又给她略施薄粉。
苏琴道:“何必那么仔细。”
“自然要仔细些了。”陈素华嘻嘻笑,“可是难得见到皇上的。”
“皇上会来?”苏琴奇怪。
陈素华笑道:“太皇太后娘娘办的,皇上如何不来?你啊,真是天真。”
苏琴心头跳。
“上回我与你说的,你可想过了?”陈素华轻声道,“你要想以后舒舒服服的,便不要像从前了,不是我吓你,咱们这辈子都得待在宫里呢,若没有皇上喜欢,怎么熬到死?再说,皇上这般的男人,便不是这个身份,谁嫁了,也是少有的福分,你说是不是?”
苏琴想到赵佑棠借给他的狐裘,心想他确实也挺善良。
虽然那些贵人都气愤他只宠爱冯贵妃,可这才是他最好的地方罢,身为皇上,如此专情也是世间少有。
苏琴点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
陈素华给她发间插上支玉簪。
二人携手去往花园。
太皇太后也正要出来,皇太后亲手给她披上大氅,边说道:“到底是晚上,有点儿风,母后真要去?”
“去啊,怎么不去,都说好了的。”太皇太后笑笑,“原先我年轻时,哪年中秋不出来赏月,叫着众人高兴下?最近也常是想起以前了。”她说着朝皇太后看看,“不过你啊,你才几岁呢,也学我老人家成天的不出来,以后等你腿脚不方便了,想走还走不动。”
皇太后笑道:“儿媳木讷,向来喜欢清净。”
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也莫要太过了,嫣儿年轻,其实宫里事务都交给她处理,哀家尚有些不放心,你以后多看顾些。你的那几个孙儿,也要你看着长大了才好,哀家到底是有心无力了。”
皇太后听着未免心酸,往常这宫里都靠着她,如今是不样了,她点点头:“儿媳知道。”
等到她们到园子里时,众人都到了,便是赵佑棠也在等候,见太皇太后过来,亲自迎上去。
太皇太后四处看眼,只见宴席已经设下,园子里块空地满当当的人,三个孙儿也在,都会喊皇祖母了。
她坐下,恍惚间就似真的看到以前。
回首生,她总是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可多数时候却并不开怀,但不管如何,她对得起丈夫,也对得起自己,至于三个儿子,她也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
太皇太后微微笑起来,吩咐众人落座,乐人开演。
冯怜容此时正坐于赵佑棠的左下侧,方嫣坐在他右侧,其他些妃嫔,贵人坐成两排,各自有自己的案几。
众人时边看戏曲,边吃螃蟹。
冯怜容见赵承衍吃了好多,珠兰都不肯给他了,就拿手巾出来给他擦擦嘴:“这东西不能多吃,多吃了肚子痛呢。”
“啊。”赵承衍惊讶,“可现在肚子好好的。”
“等会儿就不好了,你这个蟹盖吃完就行了,别贪吃。”冯怜容叮嘱。
赵承衍很听话,即便还馋,但母妃说了就能忍住。
至于赵承谟,冯怜容就给他吃了两小口,这孩子从不闹腾的,也不像赵承衍小时候会拿个手,不小心戳到人。现在坐在她怀里,只是瞧着乐人,眼睛眨巴眨巴的。
冯怜容顾好两个孩子,自个儿才开始吃,吃得会儿抬头瞅赵佑棠两眼。
他并不在看戏曲,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可能在想朝堂上的事情。
就这般,她隔会儿看看,看看的,就被赵佑棠抓个正着,两人目光对上,冯怜容脸忽然有点红,好像偷偷喜欢的个人知道自己在偷看他。
她露出害羞之色。
赵佑棠好笑,明明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干什么呢,不过却也欢喜,冲她微微笑。
冯怜容的心跳快了两下,片刻之后笑起来,拿着桌上的蟹盖轻挥,示意他也吃,别再发呆了。
赵佑棠下意识嗯了声。
方嫣侧头看他,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发出声音,只笑道:“这出嫦娥奔月倒是不错,听说才排了三日。”
赵佑棠点点头:“必是用心了。”
他叫宫人给他弄螃蟹吃。
太皇太后注意身体,只吃得个,皇太后亲手给她拆的蟹肉,等到戏曲儿完了,皇太后道:“听嫣儿说有几位贵人会弹琴吹笛”
太皇太后哪里不知方嫣的意思,心知也是为赵佑棠宠爱冯贵妃着急,可她如今也实不想与这孙儿再有任何不快,毕竟太子也立下了,以后的事,她又管得了什么?
说句难听的,不过两年的事情,她心里有数。
不过方嫣既然想借这机会,她也不反对,只笑道:“那让她们试试,拔得头筹的有赏。”
消息传下去,贵人们颇为兴奋,个个陆续上来弹奏。
太皇太后听完,觉得都还弹得不错,选了其中个打赏。
方嫣笑着问赵佑棠:“皇上觉得哪位贵人弹得好?”
赵佑棠其实没怎么听,跟随太皇太后的意思:“就祖母说的那位秦贵人罢。”
秦贵人听到他提起自己,喜不自禁。
可方嫣就在近旁,哪里看不出来赵佑棠不过是敷衍,当下也未免生气,这都两回了,他到底想如何?
这些贵人就那么入不得他的眼?
方嫣微微抿了抿唇,转头看冯怜容眼。
她兀自坐着,今儿也是盛装打扮,看起来心情不错,巧笑倩兮,她暗地冷笑声,对赵佑棠道:“妾身也知皇上喜爱冯贵妃,只这喜爱又能多久?皇上现越是宠着贵妃,将来皇上再临幸旁人,贵妃岂不是越加伤心?”
赵佑棠怔。
方嫣坐直身子:“妾身现已是皇后,也无需与她计较,只是看皇上如此,不止替众贵人觉得不公,便是对冯贵妃,也颇担心,毕竟皇上,您是皇上啊。”
想要双对世人,不是做梦?
她当年还未嫁入宫中便已明白,如今冯怜容又凭的什么?
方嫣又道:“还请皇上三思。”
赵佑棠寻常只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吹过也便罢了,但今日,这番话却叫他心有触动。
“朕明白你的苦心。”他缓缓说道。
方嫣微微笑。
这会儿太皇太后也乏了,起身离席,赵佑棠要去送,太皇太后摆摆手没有让,只让皇太后起走了。
方嫣也回坤宁宫。
苏琴原本也要离开,陈素华把拉住她,在她耳边道:“你莫走,走了,以后还有何盼头了?”
苏琴心想,便是留在这儿又有何用?
陈素华却道:“皇上这会儿在跟贵妃娘娘说话呢,咱们再去谢谢贵妃娘娘。”
“什么?”苏琴愣。
没等她反应过来,陈素华已经拉着她走了。
赵佑棠正跟冯怜容在说月饼的事情,问她还想不想吃桂花月饼,想吃的话,便叫御厨到时候多做几个。
冯怜容自然要吃。
二人正说着,陈素华与苏琴过来,冯怜容见到她们,身子不由立的更直些,赵佑棠原本神情温柔的,也收敛了。
陈素华行礼笑道:“妾身与琴妹妹受过贵妃娘娘大恩,就此走了,未免失礼,便想来告辞声。”
冯怜容道:“不过小事桩,何须多礼。”
苏琴并没有说话,她有些局促不安。
陈素华说完便要告退。
可站直时,脚好像崴,整个人像左倒去,苏琴吓跳,连忙去扶,陈素华趁机就伸手用力的推她。
那角度十分之准,苏琴不察,踉跄着往前几步。
赵佑棠原本就在前头,眼见她撞过来,下示意就伸手去扶。
他的手落在她肩膀上,她借着这力道没有摔下,只身子软绵绵的,全靠他扶着,才没有滑落,她抬起眼,正对上赵佑棠的目光。
她的脸腾地红了,可是又有些惊慌,轻声说道:“皇上,妾身失礼。”
夜色下,她年轻的脸清丽无双,双眸子跟湖水般清澈,赵佑棠忽然发现手心有点烫,连忙放开了手。
下刻,他好像想起什么,往冯怜容看去。
冯怜容很安静,眸色也静静的,并没有悲喜,像是没看到这事儿般。
陈素华跪下告罪,惊得脸色惨白。
赵佑棠这会儿没有心思责罚她,叫她退下。
陈素华暗地里笑了笑,忙拉着苏琴走了。
苏琴却有些失魂落魄,刚才赵佑棠的手碰触到她,她浑身发热,感觉丝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这是为何。
等到两人走得远了,赵佑棠才道:“朕送你回去。”
冯怜容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zhaishuyuan.cc)的往前走着,赵承衍好像也感觉到什么,小脑袋两处看看不敢出声,黄益三牵着小主子,这会儿回想了下,暗道,原来刚才那个就是苏贵人!
他悄悄抱起赵承衍,走得远了些。
冯怜容虽然心有不快,可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爱着赵佑棠才会如此,她并不想生他的气,当下笑道:“刚才说到月饼呢,妾身想到种,放了火腿的,也很好吃。”
赵佑棠侧头看她眼。
她的笑容有点儿惨不忍睹。
可是她并没有像上回那样不理他。
然而,不知为何,他心里却不舒服。
那种感觉十分诡异。
诡异到,饶是他聪明绝顶,也不明白。
扪心自问,他第眼看到苏贵人时,便有些好感,就跟当年看到冯怜容样,可当年,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临幸冯怜容,那今日的苏贵人呢?
他不过扶了她下,怎么就要看冯怜容的脸色?
赵佑棠忽然就生气起来。
他转身走了。
冯怜容吃惊,在他身后道:“皇上”
赵佑棠没有理她,走得更快。
只眨眼功夫,就融入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冯怜容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的转过头,暗自回想了下,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做错,就算当时她看到他扶了苏琴,有些不高兴,可她也尽力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是皇帝啊,她能要求他什么?
而且回来,她也主动说话了,还给他介绍月饼吃呢。
怎么他就生气了?
难道还是有哪里疏漏了?
冯怜容头雾水的回去了。
却说赵佑棠大踏步的来到乾清宫的书房,心里还是很闷,说不出的古怪,眼见严正缩着脖子躲在后面,他手指勾勾,叫他上前。
严正脑门上开始冒汗。
刚才明显皇上在跟冯贵妃闹情绪啊,自己又要遭殃了!
赵佑棠叫他关上门,这才问道:“你说朕能召苏贵人侍寝吗?”
严正傻了,这是什么问题?
“奴婢,耳朵,没有聋罢?”严正吓得跪在地上,不然就是皇上傻了,他要谁侍寝,关他这奴婢什么事啊!
赵佑棠大怒(shubaojie):“聋什么,就是问你这个!”
严正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想,想的话,就召呗。”
“如此简单?”
“是啊,皇上是皇上,全天下的女人,只要看上的,要哪个不行?”严正奇怪,皇上肯定是气糊涂了。
赵佑棠叹口气,身子往后微微仰,抬头就看到冯怜容的字正在横梁上贴着。
她真是无处不在啊
第82章 印章
这个问题纠缠了赵佑棠好阵子,这日早朝回来,严正过来道:“皇上,听说冯孟安的妻子生下孩儿了,是个儿子。”
他原本不敢这么说,可赵佑棠最近心情直不好,明明想去看冯贵妃,却又不去,正好现在有桩大喜事,给他个台阶下。
赵佑棠听,斜睨他眼。
他要去看冯怜容,还需要借口?
光两个儿子,他想看就去看!
他哼了声,严正心里抖,本来当还是不去,结果却见方向正是延祺宫。
冯怜容其实也在犹豫,要是往常,他怕都来了两三回了,可现在次没来,她还想要不要写封信,金桂却满脸笑容的在外头道:“皇上来了。”
她连忙站起来,到处摸摸,见没有不好的,才出去。
赵承衍当先就扑到赵佑棠怀里,左个爹爹,又个爹爹,赵佑棠笑道:“又长高了,真是几天不见就变个样。”
他说着看向冯怜容。
冯怜容没有走那么近,她只立在门口,嘴角微微弯着,只等到他毫不犹豫的走过来,她才上前行礼。
赵佑棠盯着她,过得会儿道:“怎么没使人来?”
冯怜容怔:“来做什么?”
“你不想见朕?”他质问。
冯怜容委屈:“不是皇上不想见妾身吗?那天”
“那天?”
“那天皇上生气走了,妾身也不知道哪儿错。”冯怜容垂头扭着手指,“想了好几日也没想出来。”
赵佑棠垂下眼眸:“你自是不知。”
“皇上不告诉妾身?”冯怜容忙问。
赵佑棠没回答,进去后道:“你大嫂生了个儿子。”
“真的?”冯怜容下又高兴起来,拉着他袖子问,“几斤重的,现在好吗?大嫂生了孩子,身体怎么样?”
“朕怎么知道这些。”
冯怜容垂头丧气,要是她在家就好了,说起来,大嫂长什么样她都没看到,但想着又很欢喜,现在爹爹娘,哥哥肯定高兴坏了。
这是冯家的长子呢,以后家里就会慢慢热闹起来。
赵佑棠看她傻乐,坐下来道:“你那金锁呢,朕让人给你送去。”
冯怜容忙叫宝兰拿来。
赵佑棠让严正收了。
冯怜容心有不甘,大着胆子道:“皇上,能否让妾身写封信回去呀,再,再让他们回信过来。”她摇摇袖子,“就这次。”
赵佑棠想了想:“写罢。”
冯怜容赶紧让珠兰磨墨,她挽起袖子写信,赵佑棠站在旁边看。
她边写边笑,左边脸上的梨涡现隐的,好像这是多么欢快的事情。
赵佑棠心想,他大概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她,像是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管的那么爱着自己。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她的伤心都藏着。
他这几日想到好些事情。
她那次突然病倒,去年中秋晚上见到他时的神情,那天知道他隐瞒狐裘的生气,和上回她的隐忍,他终于明白她的心思。
可她句都没有提过。
然而她不提,他却在乎,就这样天天他好像被她束缚起来,故而他只是扶下苏贵人,他也怕她伤心,第时间就想看看她的反应。
他是生气这个。
气着自己,又气冯怜容真会为此难过。
可是又好似心甘情愿,不然谁能阻拦他?
正想着,就见冯怜容笔收,笑道:“写好了,宝兰,再把我那印章拿来。”
听到印章,赵佑棠好奇问:“你还有印章?”
“是啊,哥哥给我刻的。”冯怜容得意的给他看,“就是妾身第回生孩子时,随着信起拿回来的。”她指指侧面,“看,上头有大鱼小鱼呢,大鱼是哥哥,往常也不舍得用。”
赵佑棠看看,刻得还可以,但是玉质太差了,他问道:“不过印章素来只用于字画上,你这用了干什么?”
他低头看信笺。
结果就看到信笺上不止有她写得字,在底下还画了副图,只小羊跟条鲤鱼,还有条小鱼,三个很欢快的在玩,个个都怪模怪样的,他噗嗤就笑了,可笑着笑着,脸又阴了,点点上头:“你不觉得少了什么?”
“什么?”冯怜容头雾水。
看她完全想不起来,他大怒(shubaojie):“就你们三个?朕呢?”
冯怜容吓跳,印章都掉在桌上。
“皇上,皇上也想画进去?”她眨巴着眼睛,她本来也是时兴起,给家人看着好玩的,可画他怎么画啊。
赵佑棠道:“添进去。”
冯怜容为难:“妾身怕画不好。”可看赵佑棠的脸色,她也不敢不画,只得磨磨蹭蹭的拿起笔,先小心的画了个蛋。
赵佑棠嘴角抽了抽。
她想着,这蛋确实也奇怪,就又给它添了手脚,腰间还悬把宝剑,再披个披风,立时就增了几分英武。
赵佑棠嘴角微微翘起,拿起信笺点点头道:“就这样罢,来盖你的印章。”
冯怜容把印章在红泥上按了按,啪的就在画下面盖了上去,赵佑棠笑笑:“字确实刻得不错,挺好看的。”
冯怜容按完了,侧眸看到他拿着信笺的手,调皮之心顿起,下又把印章按在他手上。
她的名字立刻就红艳艳的印在他的手背,赵佑棠正在发怔间,耳边就听她乐不可支的声音:“这画按了印章便是我的,皇上也是我的。”
赵佑棠抬起头来,看到她笑得极其灿烂的脸,时只觉得四周好似都安静下来,唯独只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这刻,她好似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来的耀眼。
见他那样看着自己,冯怜容有些奇怪,只当他生气,忙道:“妾身把它擦了。”
赵佑棠拂袖:“不用。”
他站起来跟严正道:“你收下。”说完就走了。
回到乾清宫,他坐了好会儿才开始批阅奏疏。
那印章直都没有擦掉,严正立在旁边,竟然发现他在批字的时候出错了,涂改了好几回,这是从未发生过的。
赵佑棠批了会儿,总算慢慢安静了,这些天想得事情也越来越清晰。
其实就算他临幸了苏琴又如何,他心里永远也放不下她,那么既然自己在乎她,又何必要让她伤心?
她伤心,他也不好受,两败俱伤。
他突然又站起来,严正赶紧跟上,结果就见他还拿了桌上的玉玺。
赵佑棠再次去了延祺宫。
冯怜容这会儿正在晒太阳,见到他又来了,她也满心的奇怪,站起来道:“皇上”
赵佑棠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边道:“把红泥拿出来。”
钟嬷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着架势有点儿不正常啊,她连忙叫珠兰去拿,边紧紧的跟在后面。
珠兰把红泥放在桌上。
赵佑棠对冯怜容道:“手伸出来。”
冯怜容犹犹豫豫伸了,然后就看到他拿了个通体淡黄的玉玺沾了红泥,啪的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玉玺好大,在她手背上只按了半边。
“另外只手。”赵佑棠道。
冯怜容又伸出来。
他也给她按了玉玺,手半,并起便是完整。
“整个天下,能让朕在手上按玉玺的,只有你了。”
天下美人何其多,但冯怜容也只有你个。
冯怜容却吓傻了。
他这么严肃,该不会是为报复她之前在他手上按印章,以后不准她洗掉罢?
第83章 答谢
赵佑棠低头就看到她惊慌的表情。
他挑眉问:“不喜欢?”
冯怜容心道,虽然是玉玺,可这字盖在手上好丑,怎么喜欢啊!
可她不敢说,谁叫她刚才也给他盖了个。
“喜欢是喜欢,瞧着也挺”她把手并在起看看,点点头,“挺威风的。”
夸的十分勉强,赵佑棠气得要揪她耳朵,他觉得被她戳个印很有意思,怎么到她这儿,好像就被嫌弃了。
他把玉玺递给严正收起来,边道:“既然喜欢就留着罢。”
“留着?”冯怜容忙道,“怎么留,不,不准洗?”
果然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不是喜欢嘛,自然就留着了,每天拿出来看看多好。”赵佑棠摸摸她的头,“旁的人想要,还没有呢。”
钟嬷嬷在旁边心想,奴婢肯定不想要。
冯怜容也不想要啊,她感觉自己搬石头砸在自己脚上了,刚才好好的干什么要给他按那个印章!
她轻声道:“可每天都要洗手呢。”
“那就不要洗了。”
“脏了呢?”
“你又不用做这做那的,脏什么?”
冯怜容气结。
赵佑棠看她烦恼的样子又想笑,谁叫她那么傻点儿不知道他的心意,不过算了,也无需她知道。
她就这样挺好的。
冯怜容也没办法,圣旨下,别说盖在手上了,就是按在脸蛋上,她也得受着。
这会儿去冯家的唐季亮回了,跑得满头大汗,因今儿不是休沐日,封信送到冯家,还得去衙门找冯澄跟冯孟安,两个人都看过了,冯孟安负责写回信。
所以这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赵佑棠赏了他,把信给冯怜容看。
冯怜容边看边给赵佑棠说:“原来孩子生下都有十来天了,现在有八斤重,啊,真是胖啊,比小羊跟阿鲤都胖。大嫂身子也挺好的,还在坐月子,现在买的院子挺大。”她嘻嘻笑,“哥哥谢我呢,说手头也不拮据了,家里新买了两个奴婢,娘也不用那么累,叫妾身不用担心。”
她翻到信笺,只看眼就哈哈大笑起来。
赵佑棠凑过去看,眼角直抽。
果然是家人啊,这冯孟安居然也画了幅图来。
图上有个大元字,条大鱼,还有只小兔子,远点是对鸟,仔细看看,好像是鸳鸯。
赵佑棠无话可说,这兄妹二人之间的沟通真是非同寻常。
冯怜容笑道:“原来我这外甥的|乳|名叫阿元呢。”
她又翻到第三页,这回不是信笺了,是张宣纸,上头画了个人,虽然是草草几笔,却叫人看就很清楚。
“这是我大嫂。”冯怜容高兴道,“我在信里问了,哥哥就画给我看呢,看来大嫂是个美人儿,哥哥想必很疼她的。”
她看完,把信叠好,放回信封里,脸的心满意足,又把手主动伸上去握住赵佑棠的:“谢谢皇上,妾身现在总算放心了。”
赵佑棠道:“你从来就光知道说。”
“那皇上要妾身怎么答谢?”她很真诚的询问。
赵佑棠手指摩挲了两下她的掌心,像是在思考,过得会儿便叫所有宫人退下,说道:“给朕掏耳朵。”
“啊?”冯怜容怔,“可上回皇上不要啊。”
她倒是想给掏来着。
“朕这回想要,不行?”赵佑棠瞪她眼,“话这么多,会儿天都黑了!”
冯怜容往外看,果然天边片红霞,太阳只像个小小的咸蛋黄。
“哦,那妾身给你挖。”她边就要去喊宝兰拿银耳勺。
赵佑棠拉住她:“自己找,别叫她们来。”
冯怜容呆了呆。
她盯着赵佑棠看了看,忽然噗嗤声笑了。
“笑什么?”赵佑棠斥道,“还不快些!”
冯怜容暗地里又笑了几声才去找挖耳勺,找到了搬来个小杌子叫他坐:“皇上太高了,妾身看不见。”
赵佑棠就坐到小杌子上去。
“脑袋往左歪。”她坐在后面的高凳子上。
赵佑棠听话的往外歪了歪。
“再歪点。”冯怜容又道。
赵佑棠还是听从。
冯怜容看他那么听话,咳嗽声道:“妾身看光的方向不太对,还是往右歪罢。”
赵佑棠腾的声站起来,脸色跟下雨天样,把揪住她的手腕:“别逼朕把你办了!就在这儿,你信不信?”
冯怜容吓得花容失色,忙道:“不敢了。”
赵佑棠哼声又坐下来。
这回冯怜容老实给他掏了,小心拉起他耳边往里看了看道:“好像也不多。”
“你管多不多,掏。”
冯怜容哦声,把耳勺慢慢放进去。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赵佑棠有些不习惯,他微微让了让,冯怜容忙道:“疼了?”
“没有。”他又坐坐直。
冯怜容道:“皇上不要怕,妾身会很轻的,就像给小羊掏样。”
赵佑棠道:“朕会怕这个?”但心里却很高兴,他见过她给儿子挖耳朵的,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冯怜容给他挖了会儿,他渐渐就适应了,觉得越来越舒服,难怪自己直忘不了她那天挖耳朵的事情。
看赵承衍跟赵佑梧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件坏事儿。
冯怜容给他挖好左耳又挖右耳。
因她挖的很小心,花费的时间却是不短。
赵佑棠都差点睡着。
晚上他又留下吃饭,要不是今儿的奏疏还没批完,定然就不走了。
冯怜容跟着他到门口,伸手给他看:“皇上,真不能洗?”
赵佑棠很坚决:“留着。”
他憋着笑离开了延祺宫。
冯怜容蔫吧蔫吧的回去,越看这手越头疼,要是不洗掉,指不定上头的红泥会把被子都弄脏呢。
“嬷嬷,你给我擦了罢。”她想想,把手伸到钟嬷嬷面前。
钟嬷嬷心道她还不想死。
“娘娘就留着罢,这可是皇上亲手盖上的,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可不能擦了。”钟嬷嬷安慰道,“兴许过几日,自个儿就没了。”
冯怜容皱眉:“这么多,怎么会没了?还是嬷嬷擦掉好了,难道皇上还会怪责嬷嬷啊,到时候我就说是嬷嬷不小心擦掉的。”
钟嬷嬷咳嗽声:“娘娘,奴婢这还忙着呢。”拔脚就走了。
冯怜容四处看,宝兰珠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
只有赵承衍还在,奇怪的看着冯怜容的手,刚才自个儿母妃直伸着,这上头红红的是什么啊。
“母妃怎么了?”他问,“手疼吗?”
“也不是。”冯怜容叹口气,“这东西是你爹爹弄的,不准母妃擦掉呢。”
赵承衍哦了声,小手抓住她的手看了看:“为什么爹爹不准?”
“你爹爹”冯怜容心想,那是因为太混蛋了欺负她,可儿子面前,怎么好说父亲坏话,她笑了笑道,“是在跟你母妃玩儿,看看母妃自个儿不擦,怎么把这给弄没了。”
赵承衍好奇拿手指上去摸摸,只见那红泥立刻到自己手上了,他想了想歪头道:“那小羊给母妃擦,母妃不就不用自个儿擦了?”
是啊!
冯怜容眼睛亮:“小羊真聪明!”
儿子擦掉了,他还能怪他不成?冯怜容下觉得自己得救了,不用睡觉,害怕这红泥还弄到脸上。
赵承衍得她夸奖,伸手就要擦。
冯怜容道:“可不能弄脏手了。”
赵承衍想想,去问银桂,银桂给端来盆温水,还拿了皂荚,她自己也不敢洗,只在旁边立着。
赵承衍就把冯怜容的手放到温水里,有模有样的给她涂皂荚。
冯怜容笑嘻嘻看着,又问:“小羊啊,要是爹爹生气小羊给母妃擦掉了,小羊怕不怕?”
赵承衍奇怪:“为何爹爹会生气?”
他眨着大大的眼睛,脸蛋粉嫩粉嫩的,叫人看眼就心软。
冯怜容心想,算了,赵佑棠肯定舍不得说他的。
赵承衍给冯怜容洗掉了,还小大人样给她擦擦手。
冯怜容可高兴了,俯身抱他起来,在他脸蛋上亲了两下:“小羊真好,可比他们好多了,比钟嬷嬷也好。”
赵承衍自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听说他好,嘻嘻笑。
危机没了,几个宫人,跟钟嬷嬷又很自然的走进来。
冯怜容瞅她们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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