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我瞧着贵妃娘娘人挺不错的。”
苏琴嗯了声。
陈素华又给她盖上被子。
很快,金太医就来了。
却说,钟嬷嬷亲自去方嫣那里趟,说了刚才的事情,方嫣听,暗地里好笑,这等事她还能不准?
“总是伺候皇上的人,冯贵妃果真是有善心。”她立时就准许了。
钟嬷嬷心道,果然是巴不得,那苏琴可是有力人选!
她嘀咕句,离开了坤宁宫。
第77章 拜谢
严正眼瞅着过去个月了,这日连忙过来延祺宫,叫冯怜容写信。
听说是赵佑棠吩咐的,冯怜容自然刻都不耽搁让珠兰给她磨墨。
不过写什么好呢?
她歪着脑袋,拿笔杆在书案上轻敲着,过得会儿,就提笔开始写信,严正在旁边看着,只觉会儿工夫,她就写了五张信笺。
过得会儿,又是五张,整整十张,这才交给严正。
严正心想,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耐心看啊!但又想,可能写少了皇上还不高兴,不然也不会点名让她写了。
他拿好了,笑道:“奴婢这就使人送到华津。”
冯怜容叫住他:“城池还没夺回来吗?”
“现在还没,不过听说瓦勒已经有撤退的迹象。”严正说着叹口气,“就是人死得挺多的,这瓦勒是真野蛮。”
瓦勒占了城池,又很凶残,那城里百姓
冯怜容都不忍心想下去,也是叹了口气。
严正这便告辞走了。
赵承衍过来拉住她衣角问:“爹爹怎么还没回来?爹爹去干什么了?”
“爹爹是去打仗了。”冯怜容摸摸他的脑袋。
“打仗是什么?”赵承衍问。
他是个喜欢发问的孩子,这点在他渐渐长大后,更是明显起来。
“打仗啊。”冯怜容低头看看他手里的蹴鞠,“这东西小羊很喜欢罢?若是有人要拿走再也不给你了,小羊会答应吗?”
赵承衍眨巴着眼睛:“谁要拿?”
“比如母妃啊。”
赵承衍听,立刻就把蹴鞠给她了:“送给母妃。”
冯怜容笑起来,这孩子没白养啊,看看多孝顺。
她换了个人:“那钟嬷嬷要呢?”
“那就给嬷嬷啊。”
“那大黄呢?”
“也给啊。”
冯怜容问着问着无言了,这孩子原来是真心大方,谁要他都给,她头疼了,只得道:“那有人要抢母妃呢?母妃被抢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小羊了。”
“啊!”赵承衍吃惊,“那不行。”
“那小羊是不是不准?”冯怜容道,“有人要抢,小羊不准,小羊就要跟他打起来了,这差不多就是打仗的意思。”
其中关于国与国的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先这么说说。
赵承衍听得似懂非懂,但也不继续问了。
不过冯怜容有些在意他太过大方的事情,问道:“这蹴鞠是母妃送给你的,你怎么能随便给人?”
赵承衍笑道:“他们都对小羊很好的。”
原来是这样。
“那小羊不认识的想要,小羊还给吗?”
赵承衍摇摇头。
冯怜容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赵承衍做个败家子,虽然他是皇子,将来定然是富贵非常,可也不能乱花钱的。
不过这孩子当真心好,这么点儿大就知道钟嬷嬷,大黄对他好,他也要对他们好了。
钟嬷嬷听着自然高兴,谁都希望主子是个善良的。
这样手底下的人日子也好过些。
却说金太医妙手回春,苏琴腿上的伤这时也消肿了,陈素华听说,下午就拉着她来延祺宫求见。
冯怜容刚睡了个回笼觉起来,钟嬷嬷过来道:“说是来跟娘娘当面道谢的,奴婢原是说娘娘在睡,她们也不肯走。”
冯怜容想了想道:“那让她们进来罢。”
金桂出去迎她们。
二人走入正殿,跪下来问安。
冯怜容叫她们起来。
陈素华道:“上回多谢娘娘相救。”边就伸手扯了扯苏琴。
苏琴亦轻声道:“妾身也谢谢娘娘的恩情,亏得娘娘,妾身的腿才能痊愈。”
二人说完才站起。
冯怜容笑道:“也没什么,主要金太医医术高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边命人端来茶水,“请坐罢,不必拘束。”
陈素华与苏琴坐下,听她声音温和,这会儿才抬起头。
冯怜容只穿了件葱绿色的家常夹衣,下面条蓝底撒花裙,头发是松松挽了个发髻,显得有几分慵懒,因是刚起床,脸颊上还带点儿红。
苏琴心想,看着真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儿的人呢,十分年轻。
冯怜容也打量她眼。
陈素华喝了口茶,夸赞道:“这茶真好喝,要奴婢没猜错,定是明前茶了。”
明前茶皆是清明前采摘的,芽叶细嫩,味道特别清幽,算是茶中的极品,冯怜容早先是不知道,但现在做了贵妃,多数都是用好东西,她也渐渐习惯,当下笑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是明前茶。”
陈素华又夸她的茶具好。
因她话多,冯怜容少不得多几分关注。
比起苏琴,陈素华是没有她这般好看,但五官清秀,白净的脸蛋,细长的眼睛,手尤其不错,十指尖尖,与别的那些贵人相比,点儿不差,也算是个佳人了。
两人坐得会儿便告辞。
钟嬷嬷警惕心特别重,刚才就在那儿盯着她们不放,生怕她们有点儿企图,自家主子不防,结果倒是白白担心。
那两个人还算知道分寸,便只是来道谢,别的什么都没提。
出来后,陈素华就跟苏琴道:“贵妃娘娘到底不般,你刚才看到没有,吃得用得,我瞧着也不比皇后娘娘差多少,有些东西,甚至还好呢。”她啧啧两声,“就说那大屏风,便是少见的,还有那盆玉树,价值千金。”
苏琴只点点头。
陈素华挽住她的手道:“我说这些不过是替你可惜。”
“可惜什么?”苏琴语气淡淡,“她是贵妃娘娘,我不过是个贵人。”
陈素华笑起来:“想当初贵妃娘娘也不过是个贵人啊,传闻她是从贵人下便被晋封到贵妃的,但原因其实也简单,她头个给皇上生了儿子。”
苏琴听着,不知为何,幽幽叹了口气。
两人走到春锦殿,陈素华也跟着进来,苏琴脱了外头夹衣,歪在美人榻上,叫紫苏去膳房要些银耳羹。
“倒真觉得饿了。”陈素华讨要道,“我也在你这儿吃盅。”
苏琴笑道:“本就备了你的份儿,只你多日都来照顾我,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
“你只记得便是了。”陈素华盯着她瞧,“我本就知你非池中物。”
苏琴怔了怔。
陈素华轻笑两声:“你我姐妹,我不如实话实说,若是那些蠢笨的,我也未必愿意去求贵妃娘娘,只因为欣赏你,才愿意与你结交。”
她这么坦诚,苏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紫苏会儿回来,手里空空。
苏琴问:“怎么,膳房没有?”
紫苏咬着嘴唇道:“哪里是没有,不过叫别的贵人拿去了,明明昨儿与他们说,留些给主子,偏生没听进去。”
苏琴手指不由握紧。
陈素华也气愤道:“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罢了,下回早些去要。”苏琴虽然也生气,可无可奈何,那些膳房的人要做什么给她们吃,她根本也管不了。
陈素华道:“在这宫里便是如此的,你软弱,他们都会骑到你身上。上回的事情便是,若不是有金太医给你看,你的腿还不知道会如何呢,便是残了,又去找谁说理?可怜你在家里应也是受疼爱的罢?在这里被人如此欺负,我都看不过去了。”
苏琴本来也不好过,被她越说越是伤心,猛地就哭起来。
陈素华看她这样,又安慰几句。
“我知道你清心寡欲的,可在这儿,你不去争得皇上宠爱,便是这个结果了,甚至还不如我。我反正便是如此,皇上看不入眼,她们自不会如何,可你呢,你不样。”她伸手拍拍肩膀,“我今儿说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也是为你好,不想哪日想救你都救不活呢。”
陈素华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见她走了,紫苏悄声道:“主子,奴婢觉着陈贵人说的也没错,主子这样的人,原本就该得万千宠爱的,怎么能如此冷落下去?奴婢看着都心疼。”她拿来温水给苏琴擦脸。
苏琴擦了擦,并不说话。
却说冯怜容在陈素华与苏琴走后,直在回想当时的贵人,可想来想去,没有个叫陈素华的,不过当年有个昭仪,也为赵佑棠生了个儿子,那个昭仪也姓陈。
但此人,冯怜容见过,并不是陈素华。
钟嬷嬷看她有心思,走过来问:“娘娘是在想什么呀,奴婢看娘娘好会儿都不动了,要不要吃点儿燕窝羹?”
“好。”冯怜容道,“也是饿了。”
钟嬷嬷笑道:“膳房直热着呢。”她吩咐外头的大李,“去给娘娘端来。”
大李立时就去了。
冯怜容吃下碗燕窝羹,肚子里暖暖的,招手叫赵承衍来,牵着他的小手去院子里走走。
娘儿俩走了会儿,冯怜容终于想起来了,忍不住轻呼声:“难道是她?”
当年陈昭仪生下个男孩,因身体极为虚弱,太医怕她熬不了多久,赵佑棠特准她家人探望,那会儿她有个妹妹也来的。
还是钟嬷嬷告知,说她妹妹来看个姐姐,还撞上皇上。
她现在记起来了,陈昭仪名叫陈丽华,那这陈素华应是她的妹妹了!
原来这次,竟是陈素华代替她姐姐入了宫,倒不知陈丽华到底为何没有入宫呢?
第78章 送花
过得个月,瓦勒战败,终于从华津撤退。
此时,意见出现了分歧,有主张趁胜追击的,有主张见好就收的,但赵佑棠此行亲征并非只为收复平城,他想彻彻底底的打败瓦勒。
赵佑棠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做出了决定。
“全军追击,追到瓦勒的老家湖木哈去!”
“得塔木人头者,赏金千两!”
将士们高声呼应。
赵佑棠又与四位将军商议番,把军队分成两队,队轻装上阵,全速追击,队担负粮草,可稍许慢行。
整顿完,他即刻启程,率领大军渡过大河,穿越荒漠,死死咬着逃亡的塔木。
不过人终究还是要休息的,四位将军劝道:“皇上稍许歇息会儿罢,不然两军对战,将士们也都没有力气。”
赵佑棠想想,便下令扎营,又派遣斥候密切注意塔木的动向。
营帐会儿便搭好,连接几天的追击,将士们也确实劳累,留下站岗的士兵,其余都去歇息。
赵佑棠也步入了营帐。
可不知为何,他竟然难以入睡。
兴许是他这辈子第次亲临战场,满身热血,兴许是他觉得终于要把瓦勒彻底消灭了,兴许是还有些担忧,前途未测。
他仰面躺了会儿,想到什么,同唐季亮说了声,唐季亮连忙把样东西拿过来。
那是冯怜容写的信,他还直没有空看。
唐季亮又给他点了烛火。
赵佑棠半侧着,张张的看,时不时的笑笑。
她写得很琐碎,连起来时细细看时,就好像自己就在她身边,对她前日,昨日,今日做了什么,了如指掌。
那是她的风格。
自从她好像知道自己嫌弃她写得字少之后,每回她都这么写。
他看完,把信折好再让唐季亮收起来。
这时,他心想,该给她怎么写回信呢?
又过得个多月,这都七月了,赵佑棠还是没有回来,听说他去追击瓦勒了,虽然数次追上,可瓦勒的大汗塔木,运气特别好,每次都能逃脱,据说这都追第三回了。
这事儿以前冯怜容并不是很清楚,这次听严正说,也是讨厌的很,见钟嬷嬷又在求各路神仙,她说道:“定要抓住塔木,抓到他,皇上自然就会回来。”
钟嬷嬷想,可不是。
所以每日早上她都开始念叨塔木。
方嫣这日派了知春来传话:“明儿三皇子周岁,得抓周了,还请娘娘早上抱过来,仍在寿康宫进行。”
冯怜容叹了口气,上回赵承衍的抓周,赵佑棠是在的,这回却不是。
她把赵承谟抱过来,摇了摇道:“阿鲤,你要去抓周了呀。”
赵承谟看她眼,五黑的眼睛跟块黑宝石样,能映出她的脸蛋,他不笑也不动,只探究的看着冯怜容。
“这孩子。”冯怜容伸手揉揉她脑袋,对钟嬷嬷道,“也不知道他是聪明,还是笨呢,现在是既不笑,也不哭。”
钟嬷嬷笑道:“现在那么小哪儿看得出来,不过三皇子老早早就会喊人了,怎么也不会笨的。”
“这倒是。”冯怜容伸手捏捏赵承谟的小脸。
赵承谟只歪了歪脑袋,也没有不让。
到得第二日,她给赵承谟穿上件云纹大红夹衣,这就抱去了寿康宫。
太皇太后最近比起往常更是不露面,自从赵承煜被为太子之后,又因怀王之死,她好像人也懒了,什么都不管。
这回还是皇太后说,小孩子抓周热闹热闹,她才勉强出来。
不过见到赵承谟,她还是高兴的。
“都会喊什么了?”她问。
“差不多都会喊。”冯怜容笑道,“阿鲤,快叫祖母。”
赵承谟倒没有立刻出声,还过得会儿才道:“祖母。”
三个孩子中,这是叫人叫的最早的。
太皇太后笑道:“是个聪明的孩儿呢,快,去抓两样自个儿喜欢的。”
冯怜容就把他放在大案上。
众人免不得都把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结果赵承谟就是不抓,坐在大案中央,动都不动。
方嫣看着嘴角微微挑,嘴上却道:“该不是饿了,想吃东西?”
冯怜容皱眉:“回娘娘,才喂饱了出来的。”
“那倒是奇了。”方嫣笑道,“莫非这些他都不喜欢?”
太皇太后也奇怪,跟皇太后道:“怎么就不动了?哀家把年纪,见过的孩儿可多呢,要抓周时,哪个不喜欢到处摸摸。”
“是啊。”皇太后也道。
众人等得会儿,太皇太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叫宫人上前看看,冯怜容也忙跟着去,结果两人蹲下来,那宫人没忍住,噗嗤声笑道:“回,回太皇太后娘娘,三皇子睡着了。”
“什么?”太皇太后听,哈哈笑起来,“哎哟,这孩子,这都能睡着?冯贵妃,你是没叫他睡饱就抱出来了?”
冯怜容这会儿别提多忧郁了,她现在都怀疑是不是真如太皇太后说的,他原本还想睡,可自己抱了他出来的。
“妾身,妾身也不记得了。”她低声道。
太皇太后看她迷(xinbanzhu)糊的样子,倒也不讨厌,毕竟这做妃子,越是精明才越叫人提防,她听那些个宫人说,冯怜容有时候就是会犯傻,当下也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那就算了,其实抓不抓周也没什么,他既然想睡,你赶紧就抱回去,让他好好睡觉。”
方嫣在旁边都忍不住想笑。
这冯怜容两个孩子,个爱吃桃花,爱拿胭脂,个什么都不抓,果真是教养的好呢!
冯怜容答应声,抱起赵承谟告退。
在路上,她就问钟嬷嬷:“早上,明明是他自个儿醒了罢?”
钟嬷嬷也被赵承谟弄得糊涂了,想了想道:“好像也不是?”
两人大眼瞪小眼。
钟嬷嬷道:“得,回去问奶娘去。”
两人回到延祺宫,钟嬷嬷立刻就把俞氏叫了来。
俞氏道:“醒了啊,不是还吃奶的?”又安抚她们两个,“不过三皇子是比大皇子爱睡,大皇子那会儿爱在上翻来滚去的,三皇子翻两下就不爱动了,有时候就直接睡着了。”
冯怜容想想,是有这个事。
“那也不能不抓周呀!”冯怜容恨得拿手指戳了戳赵承谟的脑袋,“下回你爹爹回来,我怎么好交代?”
问起来说,什么都没抓。
真是
冯怜容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啊。
俞氏把赵承谟抱过来,放上去睡。
他倒是真睡着了,好会儿都没有醒。
这次抓周事件让冯怜容又次受到了打击,这几日,她就总盯着赵承谟,生怕这孩子哪里有点儿不正常。
结果发现也没什么,就是睡的时候不太挑时间。
她松了口气。
到得八月,赵佑棠那边总算有好消息了,在历经三次之后,他逮着塔木,砍了塔木的头,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赶尽杀绝,只因湖木哈荒漠里还有别的外夷,如若瓦勒全灭,别族势必会独大。
毕竟湖木哈荒漠太广阔了,景国百姓又无人愿去此处居住,那里定会成就方势力,他重新在归降的瓦勒里立了新的大汗,令每年来景国朝贡,归顺于景国。
唐季亮带来这消息的时候,还给冯怜容送了两盆东西。
冯怜容开始只当是回信,结果竟然是用小木箱子装来的。
她叫黄益三,大李等人打开来瞧,里头放着两盆花。
这花长得很奇怪,叶子十分的长,翠绿翠绿,有点儿像兰花叶子,但却更加轻盈些,至于花朵,更是特别了,花瓣竟是淡绿色的,六片叶子尖尖的往外略张,淡黄铯的花蕊毛茸茸的。
可也就是因为这独特,叫人眼看见就喜欢上了。
她低头嗅,微微的香,细细回味,却像是带着高山上冰冷的寒气,这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
“这叫什么啊?”她忍不住询问。
唐季亮笑道:“奴婢也不知道,皇上问过荒漠里的人,好似这花儿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儿,皇上说回来再取个。”
冯怜容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呀?”
哪怕是面对着唐季亮,她的声音也是腻得发甜,只因她想到他,这甜蜜就从心里扑出来般,挡也挡不住。
唐季亮只觉自个儿皮肤上都起了细栗,面上红,不由自主退了步道:“应是快了。”
冯怜容又问:“这花儿是皇上怎么找来的?”
唐季亮就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 {.b.}最新章节
那日追到塔木之后,彻底打赢了这场仗,众将士立时扎营庆祝,赵佑棠也很高兴,喝了不少酒,晚上也不睡,忽然就说出去走走。
唐季亮跟在他身后,就见他往山上爬,边爬边还说,好像白天瞧见的,怎么晚上就没了。
唐季亮见他是有点醉了,结果赵佑棠叫他弄个火把来,他找啊找的,终于发现这花了,立刻巴拉起来,弄下两朵,叫他负责装好了送给冯怜容。
可是并没有叮嘱别的。
唐季亮想了想道:“奴婢也不知。”
冯怜容倒也没在意,反正等赵佑棠回来,她还可以问他的,她笑嘻嘻的叫黄益三把花农找来,问问清楚,怎么伺候好这花儿。
皇上送得,她定得养好了!
第79章 凯旋
结果宫里的花匠也不认识,问说是湖木哈的,花匠直摇头。
冯怜容着急:“养不活?”
“难养。”花匠为难,“回娘娘,只能勉强试,最近几日千万别浇水,有太阳出来,就给它晒着,没太阳就搬回来,先看看。”
冯怜容连连点头,当下就叫大李把花搬到外头去晒。
今日天气特别好,暖洋洋的好像夏末,叫人容易犯困,只是快要到傍晚,也只能晒会儿。
大李刚把花盆放下,抬头就见小李领着个人进来,他定睛看,来人穿着宝蓝色长袍,头戴玉冠,唇红齿白,就是身量还不太高,年纪尚小,不然定是个风流人物。
他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四殿下。”
赵佑梧摆手叫他起来,直接就进了去。
赵承衍看到他,老远就在喊四叔。
冯怜容这会儿也在院子里呢,倒没想到赵佑梧会来,当下有些吃惊,牵着赵承衍过去行礼。
赵佑梧还是小孩子心性,摆摆手,转身就从侍从袁三手里取来样东西。
这东西是个葫芦样子的瓶子,有半个手臂长,颜色粉绿粉绿的,冯怜容还没见过,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响壶卢。”赵佑梧笑眯眯道,“送给我侄儿玩的。”
赵承衍好奇的过来,拿手摸摸。
赵佑梧示范给他看,拿嘴在上头吹,只听这瓶子突然就发出“腾腾”的声音,接着他力气小点儿,那瓶子又发出“噗噗”的声音。
赵承衍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跳起来道:“我也要玩。”
赵佑梧看他喜欢,自个儿也很高兴,叫袁三拿块纱缎盖在瓶口上道:“你得用这个,你还小不知道控制力气,会把这东西弄坏伤到嘴的。”又招招手,“来,过来。”
赵承衍就过去,把嘴压在纱缎上吹,只听那瓶子噗噗噗响个不停。
他高兴的咯咯直笑。
冯怜容道:“多谢四殿下送小羊这么好玩的玩意儿,不过这是哪儿买的呀,妾身都没见过呢。”
“是我小时候玩的。”赵佑梧说着,眸色暗了暗,当年皇上跟胡贵妃都很疼他,他年幼时,不知道有多少玩的,这不过是其中个。
冯怜容观他面色,见他是想到以前了,便忙不再提,只笑道:“瞧着像是琉璃做的,颜色这么好看。”
“是琉璃啊。”赵佑梧道,“宫外有个琉璃坊的,什么都能做,这响壶卢大概也是从里面出来的。”
冯怜容点点头,又拿手揉揉赵承衍的脑袋:“你四叔难得来趟,你不能光顾着玩儿,先得谢谢你四叔那。”
赵承衍抬起头,想了想,忽然屁颠颠的跑了,会儿过来手里捧个蹴鞠给赵佑梧。
赵佑梧哈哈笑了:“送我的?这是回礼?”
赵承衍点点头。
收到这么小的孩子回送的东西,还是自己的小侄儿,赵佑梧觉得挺有意思,立刻让袁三收了。
冯怜容也很满意,自家孩子真懂礼貌啊,就是这蹴鞠给赵佑梧没什么用,他那么大了,哪里会玩这个。
还有,他上回还送了块玉佩呢。
可冯怜容想来想去,却也不知道送什么答谢他。
她除了日常得的份例,便只有赵佑棠送她的东西,那都是女人用的,而她回报的要么是泡点酒,要么是做些女红,要么就是好好伺候他,叫他高兴,可要给赵佑梧送些自己亲手做的,来她拿不出手,二来也不合适。
“小羊,这响壶卢你下回玩,先陪你四叔走走啊。”既然赵佑梧喜欢赵承衍,就叫他好好陪着了。
其实说陪着,还不如说赵佑梧带赵承衍玩呢。
两个人大小的,叽里呱啦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院子里东走走,西走走的,赵承衍累了,赵佑梧又带他回正殿。
冯怜容忽然想到:“四殿下今儿不听课?”
“今儿难得休息。”赵佑梧笑笑。
“怪不得呢。”冯怜容又问,“三殿下去睢宁,可写信给你了?”
“写了,上个月才收到的。”赵佑梧眼里闪着光,“哥哥说在哪儿过得可开心呢,经常跟曹大人出去巡视,他自己也走了好几个县城,去看四处的江河,学到很多东西。还说睢宁的风景好,鱼特别好吃。”
冯怜容听得笑起来:“那三殿下去睢宁真是去对了。”
赵佑梧点点头:“我以后也去。”
冯怜容奇怪:“三殿下是因为喜欢水利才去的,四殿下莫非也想学?”
“这个”赵佑梧挠挠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喜好。
“慢慢来,总有日会发现想学什么的。”冯怜容正在吃核桃,说着给赵佑梧几个,“要吃吗?”
赵佑梧看,都剥好了的,便拿了。
两个人吃了会儿核桃就见天要暗了,钟嬷嬷过来问晚饭的事情,冯怜容随便点了几样,点了半才想起赵佑梧还没走。
她心想也不能赶人罢?
“四殿下,要不今儿在这儿吃饭?”她试探的问。
结果赵佑梧点头:“好啊。”
冯怜容就有些发愣,不过也没怎么,只问他要吃什么,赵佑梧也点了两样。
晚上当真就在这儿吃了。
赵承衍看到他起吃饭,特别高兴,两个人坐在起,说说笑笑,冯怜容看着,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又好像有点儿欣慰。
过得十日,赵佑棠终于回京,刚到京城就升了随行四位将军的官,此去的兵士们也都各有奖赏。
毕竟最后还是赢得了胜利,那些直担心的官员们总算松口气。
赵佑棠这时才回宫。
方嫣,皇太后这会儿都在太皇太后的寿康宫,专门等着他来。
太皇太后见到他,笑道:“总算回了,可把咱们担心的,皇上,以后切莫再轻易亲征了,皇上的安危胜过切。”
赵佑棠点点头:“朕知道,祖母,叫您担心了。”又给皇太后,方嫣赔罪。
皇太后道:“我是无甚,到底母后年纪大了,不过皇上平安归来,此事便不提了。”
几人说得会儿,赵佑棠又看看赵承煜,这便先告辞回乾清宫。
因他回来,肯定家子要起用晚饭,方嫣自先带着赵承煜回坤宁宫。
赵佑棠路往前走,结果远远就见宫门口立着个人,那身影他太熟悉了,他的嘴角下子扬了起来。
没想到不等他去,她自己来了。
冯怜容听到声音,也等不及,提起裙角就飞奔过来,可到他面前时,她又不太敢造次,直盯着他的脸叫道:“皇上。”
赵佑棠唔了声,也看着她。
她仍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今儿显然是打扮过了,描眉点唇,样不少,光艳照人。
见他直不说话,冯怜容又道:“皇上。”
声音里有些哭腔,有些期盼,有些欣喜。
他笑了,叹声,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嘴里却轻斥道:“点没有规矩。”
冯怜容当作没听见,知道他回来,她就急着想见他,刻也耽搁不得,只寿康宫不行,她就来乾清宫。
她两只手紧紧抱着他,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鼻子忽然发酸,又恨不得在他怀里好好哭顿。
赵佑棠把头低下来,在她发顶亲了亲道:“想朕了?”
“想的不得了。”冯怜容拿头蹭他,“做梦都在想,生怕皇上还不回来,妾身又要得病了。”
“嗯?”赵佑棠怔,“怎么?”
冯怜容轻声道:“相思病,金太医说的。”
赵佑棠噗的笑了,抬起她的脸道:“朕怎么没看出你得这病了,看,养的多好,白白胖胖的。”
“谁说的,瘦了好些呢。”冯怜容道,“开始,妾身都不想吃饭,后来觉得万皇上回来了,妾身真瘦得病了,好像也对不起皇上,不得让皇上心疼嘛,所以妾身又吃了,但还是瘦的。”
她挽起袖子给他看。
她的手腕雪白,纤细,再光下就跟细腻的白瓷样,赵佑棠伸手捏了捏:“唔,好像是瘦点了。”
“不过皇上也瘦了。”她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不过妾身怎么觉着,皇上比以前好像更好看呢。”
他意气风发,眉眼间神彩逼人,经历过战场残酷的历练,又与以前有些不同。
她专注的看着他,眼里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感情。
赵佑棠的面色也越发温柔,握住她的手拿下来,牵着去了乾清宫里,边道:“小羊跟阿鲤呢,你没带来?”
“没带。”冯怜容道,“妾身知道妾身也不该来此,故而见到皇上就满足了,反正皇上会儿总会来看小羊跟阿鲤的。”她手指在他掌心里动了动,“妾身现在也该回去了。”
赵佑棠却不舍得放:“来都来了,又何必回去?”边就让人准备热水,他原本回乾清宫也是打算洗个澡的。
路奔波,风尘仆仆。
冯怜容微微张嘴:“皇上要清洗呢?那妾身”
那她待在这儿干什么呢?
赵佑棠看她迷(xinbanzhu)糊不解的样子,也不说,只等到宫人准备好了,拉着她就去了洗漱房,外头的宫人黄门都心知肚明,给他们把门也关上了。
冯怜容瞪着眼前的大浴桶,脸腾地红了。
第80章 欺负人
她僵立着,赵佑棠却自顾自地脱衣服,等到她回过神往他看,脸更加的红了。
看她羞涩的样子,他嘴角挑了挑,跨入浴桶道:“服侍朕洗浴。”
冯怜容的小心肝扑腾扑腾跳起来,过得片刻才道:“真,真要妾身来?”
“君无戏言。”他扬眉。
冯怜容往下看去,就看到他□□的胸膛。
他不是那种文弱的人,因喜狩猎,自小就拉弓射箭,练习骑马,故而他的身子很结实,但也并不过分坚硬,冯怜容想到抱着他的感觉,心里那种羞怯又没了,笑着走过去。
赵佑棠身上很快就被弄湿了,可不知为何,虽然她拿着汗巾,他却好像能感觉到她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受,让他浑身都热起来。
此时却听她在耳边道:“皇上赶路定是累了,妾身给你捏捏?”
赵佑棠好奇:“你会?”
“跟钟嬷嬷学了点儿。”冯怜容心想直都没排上用场呢,这次正好试试,她挽挽袖子,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她的力道有些小,赵佑棠闭目感受了下,可是按的地方很准,很舒服,他笑起来:“还真会。”
“皇上觉得舒服?”她很高兴。
“还不错,就是你力气小了点儿。”
冯怜容听,连忙更加用力。
赵佑棠倒真舒服了,好会儿没说话。
过得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见冯怜容还在卖力的按,问道:“不累?”
“不累。”她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吐出口气。
赵佑棠回头看,嘴角抽了起来。
这还叫不累?
瞧这满头的大汗!
“真是笨蛋!”赵佑棠斥道,“朕不说停,你就不停了?朕又不想你的手断掉!”
冯怜容讷讷道:“看皇上舒服的都要睡着了。”说话间,滴汗珠从她额头掉下来,啪嗒落在赵佑棠的肩膀上。
赵佑棠好气又好笑,手伸就把她给拽过来,在她发间嗅嗅:“股汗臭,洗洗罢。”
他搂着她又甩,冯怜容扑通声就摔在了浴桶里,跟个落汤鸡样。
赵佑棠哈哈笑起来。
冯怜容惊叫道:“我,我还穿着衣服呢。”
“那脱了就行了。”他看着她。
冯怜容耳朵根都烧了起来。
怎么这样,大白天的还要看着她脱衣服。
冯怜容不好意思,整个人缩成团,往下蹲,打算在水里脱,结果下刻她就跟坐到刺猬身上般弹起来。
“你你你”她脸颊赤红的看着赵佑棠。
他刚才在水里干坏事啊!
赵佑棠又笑了,笑得很放肆,眼睛盯着她身体:“嗯,站着脱也好。”
冯怜容彻底无言了。
结果自然是乖乖的脱。
赵佑棠瞧着瞧着,眼睛越来越亮,这笑容也越来越邪恶,最后自然还是冯怜容遭殃,宫人进去收拾残局时,只见满地的水,桶里的水泼出来得有半。
冯怜容此刻被擦得干干净净的裹在赵佑棠的衣袍里,待在里间。
“去延祺宫拿身贵妃的衣裳来。”赵佑棠吩咐严正,他刚才用力过度,也累了,懒洋洋的半躺在榻上,冯怜容坐在他旁边,低着头。
等到严正走了,他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看道:“过两天就好了。”
冯怜容气道:“两天才好不了呢,明儿就青紫青紫的了!”
刚才赵佑棠在桶里玩的不尽兴,还去桶外,不小心就叫她的嘴磕在桶上,那嘴唇立刻就肿起来。
赵佑棠咳嗽声道:“要不叫朱太医给你瞧瞧?”
冯怜容轻轻哼了哼,像这种,至少得七八天才消呢,她其实也不止为这个生气,也气他太凶残了,她本来看看他就走的,结果弄成这样,传到外头不知道什么样呢。
而且后日还要去给方嫣请安。
看她不高兴,赵佑棠知道这次是自己野蛮了点儿,哄她道:“怕什么啊,就是你这脸都肿了,朕也不嫌弃。”
冯怜容斜睨他眼:“骗人。”
真肿了,他肯定就看不上自己了。
赵佑棠道:“要不把你脸弄肿了试试?就知道朕骗不骗人了。”
冯怜容吓得:“不要!”
“那你信朕不?”
冯怜容忙道:“信。”
不信都不行啊。
她发现他越来越喜欢欺负自己了。
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个毛病的?冯怜容瞅瞅他,明明以前做了皇帝,看起来那么冷厉的,竟然点不像了。
不过,好像在外面还是很吓人的?
严正这会儿拿了衣服来,冯怜容穿上就回去了。
赵佑棠给她叫了朱太医。
朱太医过去看,暗道,就这点小伤也说的那么严重?明明就是个擦擦药膏的事情嘛!朱太医也是无语,留下小瓶药就走了。
听说这药本来给别人擦断腿都有效的,完全的大材小用。
冯怜容当时就急着抹上了。
钟嬷嬷瞅瞅她,皇上也太心急了啊,怎么能给人弄破相了啊!不过她也没问,生怕冯怜容害羞。
赵佑棠睡了会儿觉,起来精神舒爽的去寿康宫用饭。
方嫣暗地里看了他好几眼,心里是气得痒痒的。
那冯怜容不懂规矩去看他,他就可以顺势留她,大白天的宣那啥了?不过她气归气,到底还是没说。
毕竟他亲征才回来,可能在那方面是了些,冯怜容正好撞上去,那要说起来,也是冯怜容的不对。
方嫣硬生生憋住没有提。
太皇太后倒是有话跟赵佑棠说,专门留他下来。
“丽芳跟三个孩子,哀家见过了,哀家想问问皇上,到底如何安置他们?淑儿是女儿家,倒无什么,绍廷,绍颜可不小了,总得念书罢?就直住在那院子里?”
这等同于监禁。
虽然怀王造反是大罪,可他的骨肉,太皇太后还是不忍心这样对待他们,那儿媳妇,她也是喜欢的。
赵佑棠沉默(zhaishuyuan.cc)了会儿:“那依皇祖母的意思是?”
“伦儿既然葬在华津,不如就让他们回去罢。”太皇太后道,“绍廷是嫡子,原本封个郡王也是应当,不过哀家知道你为难,便罢了。”
赵佑棠为怀王的事情对太皇太后也有愧疚,当下便道:“那便听祖母的,虽然不封郡王,俸禄,照样给他。”
太皇太后颇是欣慰,点了点头,她慢慢躺下来,同赵佑棠道:“哀家这几日总是梦见你皇祖父,想想哀家这年纪也差不多了。”
赵佑棠眼睛红:“祖母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的身体定会大好的。”
太皇太后摆摆手:“哀家现在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就是去见你皇祖父,哀家也不怕。”她朝他笑了笑,“佑棠,虽然你也让哀家伤过心,可你将来必是个好皇帝,哀家也不怕景国会有什么。”
赵佑棠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握住太皇太后的手。
过得好会儿,他才离开。
太皇太后又待阖眼歇息。
景华道:“陈贵人求见。”
太皇太后怔了怔,片刻之后叹口气道:“又有何好说的,你把那长案上盒子珍珠拿给她罢。”
景华取了,拿去给陈素华。
陈素华面色变:“太皇太后娘娘不肯见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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