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桢道:“你明年都十五了,既然已经被封王,是不是就要到封地去了?”
赵佑桢却摇摇头:“我不想去。”
安庆愣:“为何?你是藩王,怎么能不去封地!”
“皇上上回也问过我。”赵佑桢道,“我已经想好了,不去封地,就留在京城。”
安庆奇怪:“这也可以吗?当真是皇上说的?”
“皇上就是这个意思,问我有没有想做的。”赵佑桢微微笑了笑,“李大人说每年水灾都闹得很严重,我想学学水利。”
安庆听完大怒(shubaojie):“不做藩王,你要做这个?你知道”她声音压下来,“母妃是怎么死的吗?你竟然甘心?”
赵佑桢脸色变:“二姐!”
他边就打开门,叫人把赵佑梧领出去。
安庆道:“梧儿也是咱们的弟弟,怎么就听不得?”
“他还小呢,二姐,何必要让他知道?”赵佑桢又把门关上,“母妃怎么死的,我自然知道,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安庆眼睛里冒出怒(shubaojie)火来,把揪住他衣领:“母妃这么疼爱咱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如今她死不瞑目,你倒是逍遥快活,与皇上做对好兄弟!”
赵佑桢被她说得长叹口气:“二姐,母妃是被皇祖母赐死的,与皇上又有何干?”
“如何没有?没有他,你就是太子,母妃之死,他脱不了干系!”安庆眯起眼睛,“我在家中反复思量,兴许咱们父皇也是他害死的,不然他如何能这么早就做了皇帝?”
赵佑桢心头震。
他早就没想过做太子,对皇帝这位置也没有野心,可为何,不管是母亲,还是姐姐,都要把他推上去?
他很快就甩开安庆的手:“二姐,这都是你胡思乱想的,皇上对我,对四弟都很好,二姐不是也嫁了如意郎君吗?”
安庆呸的声:“这是两回事,若早知母妃会死,我才不嫁呢,有我看着,母妃兴许不会”
她说着又哭起来。
赵佑桢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安庆临走时道:“弟弟,做人要有良心,不能认贼为兄!他就算对你好,以后未必不会取你性命,你时刻要小心些。要我说,还不如去封地,离京城远远的。”
赵佑桢沉默(zhaishuyuan.cc)。
安庆看他没有回应,咬了咬嘴唇道:“弟弟,不管如何,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为咱们好啊!”
赵佑桢只得点点头。
安庆又道:“我寻常也不能入宫,这回因是中秋,才过来趟,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赵佑桢叹口气:“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可我的心愿,也无非是咱们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安庆心头软,抬手摸摸他的脸:“你现在也还小,以后自会明白我说的。”
她自从嫁人之后,总是跟以前的少女不样了。
人要活着,有时候只能把对自己有害的障碍除掉!
她跟两个弟弟告别声,告辞而去。
这边方嫣也是着急,倒不是为孩子,赵承煜茁壮成长,早会开口喊爹娘了。她是看赵佑棠还没有临幸过别人,这都八月了,心想过不了多久,冯怜容就得出月子,到时候赵佑棠还不是去的勤快。
可冯怜容都生下两个儿子了,再个儿子,还能得了?除了她这个,皇家子弟倒全是她的了!
但她已经不止次在赵佑棠面前提起过雨露均沾,他每回都说记着了,事实上,根本没往心里去,好似心扑在朝堂大事上,自从五月到现今,几乎日日都歇在乾清宫,也不往她这儿来。
明明这几个贵人都不错啊。
方嫣也是奇怪,她不相信赵佑棠真的那么不近女色。
到中秋,她以赏月的名义在御花园办了几桌宴席,除了冯怜容要坐月子,众贵人都请了去。
至于太皇太后,皇太后当然没有凑这个热闹,只太皇太后跟皇帝提了句,叫他到时候去露个脸,好歹是中秋佳节。
故而众人用过晚饭,赵佑棠便随方嫣去了。
园子里此刻已四处挂上花灯,好似白昼般亮堂,近处也飘着桂花的味道,分外的香甜,沁人心脾。
三十位贵人现今入宫有三个月了,听说还没有人入得皇帝的眼,自然是各有各的心思,多数都是隆重打扮,只为博得皇帝的青睐。
陈素华刚被选上就直与苏琴走得很近,今日晚上见她只穿件淡蓝竹纹的夹衫,下头不过条素白百褶裙,不由惊讶:“今儿皇上也要来的,你怎么不注意点儿?”
她自己则是浓妆艳抹,粉色绣花夹衫,碧蓝地蝴蝶暗纹绸裙,看起来很是娇艳,反观苏琴,那是太过素淡了。
苏琴淡淡道:“这么多人,穿什么不样。”
她对这些众人争奇斗艳的场面并不热衷,甚至有点儿不喜欢,要不是因为皇后的旨意,她还不想来呢。
陈素华暗地里撇撇嘴,心道都进宫了,再这么清高干什么呢,都是要伺候皇帝的人,面上却笑道:“听说好几位贵人会儿要吹笛子呢,也有弹琴的,你那手字十分好,是不是也来首诗?”
苏琴皱眉:“我可没有要写字的。”边就往前走去。
贵人们陆续都到了,但皇帝跟皇后还没有到,她们两三个,或四五个聚在起说话,有打趣的,也有勾心斗角试探的。
苏琴站在最旁边。
赵佑棠跟方嫣最后才到。
方嫣身深青翟纹常服,头戴十二龙凤珠冠,自然是有股皇后的威仪,赵佑棠则穿了圆领龙袍,饰有云肩,但并没有戴翼善冠,只用羽冠压发,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飘逸出尘之感。
众人都上去拜见。
方嫣笑眯眯道:“今晚中秋节,都不用拘礼,难得热闹回。”边就让众人落座,侧头跟赵佑棠道,“妾身好似还是头回跟皇上在此赏月呢。”
赵佑棠微微笑:“那是朕的错了,以后还请皇后提醒朕下。”
方嫣心里高兴,自然笑得也美些,又把赵承煜抱来,给皇上看。
众贵人见这三人其乐融融,少不得生出些羡慕。
陈素华却是奇怪,暗自心想,听说皇后并不得皇帝喜欢,直都是冯贵妃独宠,今日见,二人好似也算和睦。她又偷偷瞧眼赵佑棠,心头砰砰直跳,皇上笑起来没有威压之势,更是俊美呢。
正当想着,就听方嫣吩咐四周奏乐,宫中乐人上来献舞。
丝竹之声响,十六个乐人翩翩而入,身姿轻盈,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众人极为陶醉。
与此同时,吃食瓜果也都呈上来。
方嫣笑眯眯看着,见赵佑棠好似也颇为放松,便与他说些妃嫔的事情,比如这个王贵人是京城人士,又说秦贵人很懂礼数。
赵佑棠随着她说的看过去,偶尔点点头。
这种场景,自他登基为皇帝之后,还是第次,众多佳人在眼前,也难免是有些眼花缭乱。
等乐人表演完。
方嫣又点了几个贵人助兴,或吟诗,或作对,赵佑棠面色淡淡,方嫣见状,略皱皱眉,说道:“拿笔墨来,刚才几位贵人的诗实为不错,苏贵人,听闻你书法出众,且帮本宫写下来罢。”
苏琴心头跳,咬了咬嘴唇上来。
她没想到方嫣会点她的名字,即便她今日如此不显眼。
宫人把沾了墨水的笔给她,苏琴接过来道:“妾身不才,献丑了。”
她把其中首诗写了上去。
观她侧面,俏鼻红唇,实打实的美人,方嫣心想,并不差于冯怜容,因年纪轻应是略胜筹。
等到她写完,方嫣请赵佑棠过去看。
苏琴忙立到边。
“皇上的字亦是绝,依皇上之见,苏贵人写得如何?”方嫣询问。
赵佑棠垂眸看,字迹清瘦秀丽,如弱柳扶风,却也不乏筋骨,以她这年纪,实属不易,他侧头看眼苏琴。
她穿得很素,与众贵人相比,倒是鹤立鸡群。
“写的不错,赏。”赵佑棠道。
方嫣看他称赞苏琴,又有些不乐意,虽然这是她希望的,可想到冯怜容,还是高兴胜过不高兴,笑道:“要不就把这笔墨赐给苏贵人罢?”
赵佑棠点点头,忽地问苏琴:“你学了几年?”
他声音些许低沉,并不是特别动听,可在这夜色,却像是带着无数的神秘感,叫人听见,心头砰得跳。
苏琴低头回道:“回皇上,妾身六岁习字,有十年了。”
她声音颇是平静,也很清脆。
赵佑棠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第次见到冯怜容,她好似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越到后来,越不像话。
上回还装成小羊,伸手要他抱,以为自己是个小丫头呢。
他嘴角微微挑:“难怪。”
语气里带些笑意,显得格外温柔。
苏琴忍不住略微抬头,见他眸色深深,就跟这夜样,可却又泛着波光,潋滟闪耀,叫人想进去探究竟。
赵佑棠察觉她在看他,目光收。
两人对上,苏琴的脸就有些发红,忙低下头去。
旁人离得远的,都只当二人相视情意绵绵,陈素华心里泛酸,当初她第眼看到苏琴,就觉得她将来定会得宠,故而与她交好,结果今日看果然如此,不过去写了副字,皇帝就看上了。
她拿手捏着衣角。
方嫣挑挑眉,示意旁人把笔墨赐给苏琴。
苏琴连忙谢恩。
这会儿宴会也差不多要完了,方嫣心道,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她原本也不信这么多佳人,赵佑棠会个都看不上!
看来今日,总有个要被临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里有童鞋提起女主重生的意义,突然想说说为什么会写个重生的女主。
其实这本书换成不重生也完全可以,兴许构思的时候无意识的想到现实,无人可以重生,错过就错过了,遗憾就是遗憾,悲惨就是悲惨,人生没有后悔药。
写重生,可能就是想给予女主这样种恩赐,让所有曾经没有得到的在这世可以得到,没有圆满的也可以在这世圆满。
哎,其实作者本人也很想重生呐
谢谢大家的投雷,么么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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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闺趣
二人返回去,坐于上首。
方嫣体贴的对赵佑棠道:“听说皇上常常批阅奏疏到深夜,但今日佳节,皇上,朝政大事也该放下了。”
这次她摆下宴席,邀请众位贵人,赵佑棠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不过他个皇帝,临幸何人还须得旁人安排不成?
他挑挑眉道:“朕知道,多谢皇后关心。”
方嫣听了甚为欣慰。
过得会儿,众贵人便恭送二人离开。
陈素华恭喜苏琴:“今日皇上定是要临幸于你了。”
苏琴听,羞得满脸通红,轻斥道:“你别胡说!”
陈素华咯咯笑两声:“咱们被选入宫,无非就是为这天,你害羞什么,别的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旁边有些贵人听见,少不得看过来。
苏琴气愤陈素华胡说,拂袖就走了。
延祺宫,院子里也设了拜月台,只冯怜容虽然坐月子也有个月了,但还不能出门,故而只立在窗口看看,钟嬷嬷带了赵承衍,干宫人,黄门都去凑热闹。
众人边看月亮,边吃月饼,赵承衍特别高兴,在院子里四处跑,大李小李提着花灯跟在他后面。
冯怜容侧头看看宝兰珠兰道:“你们两个也去罢,我这会儿累了,床上躺会儿。”
宝兰珠兰把她扶上床,笑道:“也无甚好看的,每年都是这样,再说,每个月十五的月亮也样圆呢。”
“那你们拿些月饼吃了。”冯怜容打了个呵欠。
两人看她是要睡了,便去外头拿月饼吃。
结果吃到半,看到赵佑棠进来,宝兰珠兰手里的月饼差点没掉了,宝兰往外看,外头的人还在玩呢,可见是赵佑棠让他们继续的。
“你们娘娘呢?”他问。
珠兰忙道:“刚睡下。”
赵佑棠便进去,只见里间冯怜容并不在睡,坐在床头,看着他的眼神跟看到什么似得,满脸的不相信。
其实也怪不得她这般。
今日方嫣在御花园宴请贵人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当时这心里头便发慌,心想赵佑棠肯定又要看到苏琴。
可她莫可奈何,上回为此都生了场病,醒来切如旧(fqxs),这下午她想了好多,前路漫漫,就算挡得了苏琴个,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她如今还貌美如花,等她老了,又如何?不过是昨日黄花,她还能敌得过那些年轻小姑娘?
冯怜容想到最后,感觉自己心都要死了,等到晚上月亮升起来,她觉得切都已无法挽回。
赵佑棠,他是皇帝,他爱喜欢哪个就喜欢哪个。
此刻,怕是已经临幸苏琴也不定。
她看着窗外,见漫天的银白色,就跟冬日里的雪样,她没有力气再去想,只能如此了,只能让他如此。
谁料到,他却来了。
她如何能不意外?
看她这样子,赵佑棠问:“没想到朕会来?”
“没想到。”她声音突然哽咽。
赵佑棠眉头皱,下意识就去摸她额头:“该不会又病了?”
她摇头,抱住他胳膊:“没病,就是太高兴了,妾身实在没想到皇上会来,妾身以为皇上会会陪着太皇太后娘娘,皇太后娘娘呢。”
“是陪着吃过饭了,这不想到你。”赵佑棠叫严正把带来的食盒拿来,“朕本来想让御厨做道蒸桂花,御厨说这么做不好吃,后来做了桂花月饼,你尝尝?”
冯怜容受宠若惊,低头看向食盒,里头就两个精致的小月饼,四周摆了几支桂花,看起来很漂亮,很诱人。
她连忙拿个吃。
“好甜!”她笑道,“也很好吃,桂花的味道很浓呢。”
她掰下块送到他嘴边。
他吃下去,点点头:“还行。”
冯怜容又低头吃,过得会儿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叫御厨做得呀?”
“早上,在园子里走了走,看到好多桂花。”
原来早就想到她了,冯怜容很开心,吃到第二个道:“为何就两个,皇上不吃吗?”
“朕不饿,本来也是给你做的,这东西甜,小羊就不用吃了。”
冯怜容听说是专门给她做得,自然胃口大开,第二个很快也吃完了,又把盒子里的桂花拿出来看。
宝兰珠兰给她端来温水漱口。
稍后她喝了点儿水,跟赵佑棠道:“其实这个桂花也能生吃的,就是不能吃太多。”
赵佑棠好笑:“没花不入你嘴。”
冯怜容道:“皇上也尝尝?”
“不吃。”赵佑棠对吃花没兴趣。
冯怜容眼睛转,取了朵衔着嘴边,朝着赵佑棠直眨眼睛。
赵佑棠噗嗤笑了,很给面子的凑过去把花儿吃了,顺便就亲起来,冯怜容坐月子也不曾怎么亲近他,这次逮到机会,整个人都黏上去。
好会儿他才放开,低头又在她发间嗅了嗅:“洗头了?”
“昨儿洗的。”
般坐月子时都是不能洗头也不能洗澡的,到后面,浑身怪味,幸好已是过了那段时间。昨日天好,钟嬷嬷就吩咐几个宫人好好给她清洗了下,又把浴桶搬来,还洗了个澡,她舒服好多。
赵佑棠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也受不了那味,难怪刚才抱着她,鼻尖总是闻到清淡的香味,他摸着摸着,这身体就开始不对劲起来,偏偏冯怜容还挂在他身上,他猛地就把她压下来。
钟嬷嬷这会儿带着众人进来,宝兰忙轻声道:“皇上在里面。”
钟嬷嬷立时止步,叫人把赵承衍带到他的卧房去。
“进去多久了?”她问。
“有会儿了。”
钟嬷嬷急的,该不是两个人要
不过娘娘自个儿知道不能同房的,应该不会罢,兴许就是在说说话,亲热亲热,她只在外头等着。
可里面两个人热火朝天,交缠在起。
只到最后步,幸好还有点儿理智,赵佑棠喘着气道:“不能这样了。”
冯怜容也知道不行,气馁的道:“妾身对不住皇上。”边就爬起来,要伺候他穿衣服,送他出去。
赵佑棠这会儿箭在弦上,却不舍得走,抬眼只见她白洁皮肤在烛光下跟玉般,好像闪着光泽,又见她芊芊玉手把龙袍捧到他面前,他伸手又把她压下去,拿起她的手就按在自己身上。
等到冯怜容发现那是个什么东西后,张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她颤声道:“皇上”
赵佑棠被她手碰,只觉更加兴奋,这种方式他早听闻过,却从未想到竟也叫人舒服,他吻住她嘴唇,指引着她上下动起来。
冯怜容羞得不知道怎么好,虽然钟嬷嬷教过她好些,可从来都没用过,这回倒像是他在教她。
不过见他好似很舒服,她还是顺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泄出来,冯怜容手上黏糊糊的,也没有力气了,只把头埋在他怀里,动不动。
两个人时都没说话,赵佑棠回想起来,忽然脸也有点儿热,这是他第回这么做,他低头看看冯怜容,侧过头咬住她耳朵道:“你想不想也舒服些?”
冯怜容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赵佑棠也不等她回过神,手就伸下去,冯怜容被他这么弄,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钟嬷嬷等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跟严正道:“快些提醒皇上!”
严正心想,皇帝要办事,他个黄门能管得了什么?再说,也不算久啊,指不定两个人在做别的事情。
见他不吭气,钟嬷嬷急了,清清嗓子道:“皇上,娘娘这身体,该歇息会儿了!”
声音老大,只传到里面。
赵佑棠这会儿正把冯怜容弄得哼哼唧唧的呢,完全不听,直等到她好了,他才停下手,心里还挺有满足感。
不同房,也样可以叫她臣服。
两个人好会儿才叫人进去,结果也没做什么,就洗了洗手。
钟嬷嬷吃惊的看着冯怜容,可这脸不是片潮红吗?
冯怜容只恼恨的看了赵佑棠几眼,他舒服就行了,还这么对她,实在太羞人了!偏偏他还脸高兴,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样。
赵佑棠神清气爽的离开延祺宫。
钟嬷嬷这才问冯怜容:“没同房罢?”
“没有。”冯怜容还在羞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累了,我要睡了。”
钟嬷嬷老资格,什么不知道,想了想,忽然就想笑,点点头道:“好,奴婢叫她们别吵娘娘,娘娘好好歇息。”
她退了出去。
却说方嫣知道赵佑棠最后竟然还是去了延祺宫,这不发火都憋不住,费了老大的劲,他点没领情,还是我行我素,这算怎么回事?
当真是心爱上那冯怜容了?
她少不得要去同太皇太后说,太皇太后也是没想到,过得会儿道:“承煜这也马上要两岁了,既然是嫡长子,按祖宗规矩,早些立只有好处。”
方嫣听,太皇太后要做主这个事儿,立时又高兴起来。
是啊,他的儿子是该被立太子了!
别的她可以暂时不管,这事儿定得尽早定下。
不过太皇太后没想到,就在中秋节后,赵佑棠竟然还大肆封赏各地藩王,所有藩王的俸禄都提高了不少。
这让华津府的怀王不得不有些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
第68章 路遇
要说怀王的理想,确实是坐上皇帝的宝座,这念头在他还是个少年时,就渐渐形成了,只是他上有皇帝老子,皇后老娘,下有两个哥哥,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幼子。
然而,人旦生了贪念,就容易沉溺其中,即便后来他屡屡失败,被封为藩王,住到了华津府,这念头还是没有消散。
现在他的侄子,赵佑棠突然大赏藩王,谁能说这不是个征兆?
怀王面色沉静的坐在大椅上。
可他虽然想做皇帝,但是,他还没想过造反,故而这些年,即便他手中握有重兵,还是没有走出冲动的步。
只因他没有必胜的信心。
自古成王败寇,赢了必然得到天下,可输了呢?
怀王知道后果!
可惜那次他精心策划的暗杀没有得逞,以至于最好的时机失去,他仍然只能做个藩王。
如今赵佑棠封赏,是为安定人心,怀王心想,他这个侄子终于成长起来了,在他手握大权的时候,竟然也没有立刻削藩,可见其心机。
将来旦他立得更稳,势必会夺走他们的兵权,到时候,他们这些藩王不过是有名无实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怀王当即就提笔写了封信。
虽然肃王与他关系不好,可他了解肃王,旦肃王知道将来的兵权都要被夺去,相信必是忍不住的。
或者肃王动作快点,打下附近的城池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他倒要看看赵佑棠会如何应付这件事!
怀王嘴角挑,最后个字写完,立时就命人送去巩昌府,送到某个人手里。
太皇太后这会儿请赵佑棠得空到寿康宫叙。
到得下午,赵佑棠就来了。
“听说皇上抬了众藩王的俸禄?”太皇太后实在是好奇这件事,毕竟这孙儿以前还想着削藩呢,但心里头还是高兴的。
扪心自问,她点儿不希望赵佑棠与两个叔叔闹翻,因为这闹翻可不是孩儿间打打闹闹,那是要出大事的。
赵佑棠笑笑,坐下来道:“朕记得祖母所说,几位藩王为守卫景国立下了不少功劳,也确实如此,正当中秋佳节,朕便想到他们,总是家人,不该亏待于他们。”
太皇太后听了满意,笑起来:“皇上英明。”又说起立太子的事情,“总是早晚要立的,皇上看,不如就早些立了,也好让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安心。”
赵佑棠倒没有犹豫:“朕早先也说过了,阿嫣之子必是太子,既如此,等明年开春,朕便昭告天下。”
君子言驷马难追,别说是帝王了,那是金口玉言。
太皇太后彻底放心了,她知道这孙儿不是个会食言的人,故而冯怜容的事情到嘴边了,她还是咽回去。
人退步,他不似先帝那样糊涂,那么,她也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是个妃嫔,他愿意宠着便宠着。
太皇太后对此事是愿意容忍的,之所以最后赐死胡贵妃,还是因先帝为她失了理智,胡贵妃也没有自知之明。
这冯贵妃现今瞧着还没有如此德性,也就罢了。
方嫣得知,也很高兴,时就只盼着明年到来。
她们欢欢喜喜的,赵佑棠却不能有半分松懈。
他这几日连下了好几道旨意,调兵遣将,为有可能会产生的内乱而做准备。
因为,虽然他相信几位藩王不会选择造反,毕竟他登基后,第件事就是加强兵力,提拔可以信任的将领,景国重要之地算得上固若金汤,然而,他也知道,很多事是无法预测的,只能做下最坏的打算。
所以如果有藩王造反,他必定亲征镇压,以扬君威!
过得个月,肃王从山林打猎回来,叫下人把野兔剥皮洗净,在火上烤着吃,他进去换了身衣服出来,正好谋士陈谦来拜见。
肃王请他坐,边笑道:“等会请你吃兔肉。”
他虽然狂傲任性,可从不端架子,故而与下属向相处愉快。
当然,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例外。
陈谦谢过,喝下半盅热茶才说道:“卑职今日是有重要之事与殿下细说。”
他面色严肃。
肃王奇怪,先叫众下人退下。
“何事?”他问。
陈谦道:“卑职思来想去,终于明白皇上之意,现今皇上虽是封赏诸位藩王,可将来,必定是要削藩的,殿下也记得先帝那回削藩之事罢?”
肃王皱了皱眉:“自然记得。”
那回他原本也当会轮到自己,结果他还没发作,先帝就停手了,还犒赏他们,让他们好好守卫边疆。
原来这回皇上是想把原来先帝未做成的事情重新做完。
陈谦观他面色道:“可殿下为守卫此地付出了多少心血,这里兵将都是殿下训练出来的,殿下又为此受伤多回,现在巩昌府如此繁华,也都是殿下的功劳,殿下难道心甘情愿要把巩昌府交出来?”
肃王大怒(shubaojie):“巩昌府,本王自然不会交出,此乃本王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殿下,依卑职看,不如咱们先行动手,省得以后受制于人!”陈谦蛊惑他。
肃王闻言,却冷静下来:“动手?本王没说要造反!”
陈谦吃了惊,他本来以为劝动了肃王,结果他居然说自己不要造反,陈谦想了想道:“难道殿下要束手就擒?”
肃王站起来道:“本王这就入京问个清楚!”
陈谦吓跳,面色都白了,不敢相信的问:“殿下要见皇上?”
“是,看看那小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殿下,何必自投罗网?殿下,不如先就起兵”
“你给我住嘴!”肃王大喝声,如石破天惊,“你敢再说此言,本王把你碎尸万段,你下去罢。”
陈谦吓得连滚带爬就走了。
肃王看着他,冷笑声。
要造反他何必等到今日?为个皇位,三兄弟骨肉相残,他已经厌倦了,可巩昌府他不会让出来!
肃王第二日就带着几十护卫前往京城。
眨眼,便已入冬。
赵佑棠这日批阅完奏疏出来,只见天上竟飘了雪,但并不大,悠悠扬扬的好似羽毛,严正忙上来给他打伞。
最近赵佑棠常去看冯怜容,不用说,这回又是去那儿。
行人前往延祺宫。
结果路过长春宫时,迎面见两个人走过来,个是苏琴,个是伺候她的小宫人紫苏,苏琴这会儿脸色苍白,冻得嘴唇都青了。
紫苏打着伞,另外只手搀扶着苏琴,她先看到赵佑棠,连忙行礼。
苏琴被她提醒,也要行礼请安,谁知张嘴寒气便冲出来,使得面前都雾蒙蒙的:“妾身见过皇上。”
声音都有些抖。
赵佑棠自然认得她,微微皱眉道:“大冬天的,你只穿这么多?”
冬日里,寻常主子出门,哪个不是披着大氅的,但现在苏琴只穿了件小袄,明显看得出来她很冷,瘦弱的身体也显得更加单薄了。
紫苏忙道:“回皇上,主子原本有件大氅的,只刚才观赏腊梅的时候,遇到两位贵人,看主子的大氅漂亮,想试试,结果不小心就掉池子里去了,主子这才”
苏琴忙叫紫苏别说了,只道:“是妾身自己不小心。”
其实她心里明白,那两个贵人肯定是故意的,只恨她之前没有察觉,竟然叫她们把大氅骗去。
这宫人,果真是吃人的地方!
赵佑棠自小生在宫中,自然也清楚的很,当下见苏琴冻成这样,倒是不忍心,便解了狐裘下来道:“你先披着罢,快些回去。”
苏琴吃惊,抬头看眼赵佑棠,忙推却道:“妾身如何能让皇上受凉,这万万不可。”
“朕这时半刻没什么。”他看看前面,很快就要到延祺宫了。
严正得令,上去捧起狐裘送到苏琴面前。
紫苏兴高采烈的给苏琴披上。
这狐裘还带着他的体温,就像春天般的温暖,苏琴的脸微微红,拿手把狐裘裹紧,向他道谢。
赵佑棠看她眼,又往延祺宫去了。
紫苏笑道:“主子是因祸得福呢,不然哪里会遇到皇上!叫那两个贵人急红眼,这回算是帮了主子把,奴婢看皇上还是很关心主子的。”
苏琴微微叹了口气,上回陈素华还恭喜说皇上要临幸她呢,可是皇上并没有。
她抿了抿嘴,往前去了。
赵佑棠走入延祺宫,这会儿冯怜容正在写字,虽然是大冬天,可她这屋里十分的暖,毕竟是贵妃,炭是绝对不会少的,故而也只穿了夹衫。
冯怜容迎上来,见他外头都没有穿大氅,不由关切道:“皇上小心着凉了,这等天气可不能穿少了。”
赵佑棠微微笑道:“就这会儿功夫,能有什么。”
他并没有提及狐裘的去处,当然冯怜容肯定想不到这些。
但黄益三眼尖啊,他跟随赵佑棠多年,哪里不知道这天气,他绝对不会不穿大氅,就算他不穿,几个黄门怎么也得给他披上啊。
黄益三在门外直冲严正使眼色。
严正偷偷溜出来:“干什么?”
“皇上的狐裘哪儿去了?”
严正横他眼:“你操心这些作甚!”
“我还不信你这么失职,皇上冻坏了,你不要脑袋?”黄益三追问道,“到底去哪儿了?”
严正没法子,只得道:“路上遇到苏贵人,她大氅没了,皇上给她披了。”
黄益三吃惊,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冯贵妃的人了,也知道自己的荣辱都要跟冯怜容系在起,忙道:“这么说,皇上看上那苏贵人了?”
现在他这主子都算得上独宠,那苏贵人什么人,竟然还能让皇上把狐裘给她披上?他隐隐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严正回想了下那二人见面的场景,说道:“皇上有看得上的也没什么罢?就是临幸了苏贵人又如何,要你小子咸吃萝卜淡操心。”
黄益三听,不好的感觉更严重了,看来他得这苏贵人长什么样儿,他绝不能让别人威胁到自家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让大家久等啦(_
第69章 肃王的兵权
他说干就干,第二日打听了下,得知苏琴住在春锦殿的流芳阁,当下就偷偷去转了圈。
结果什么也没看到,毕竟寻常主子不太出门。
他垂头丧气回来,迎面遇到钟嬷嬷,钟嬷嬷问道:“你去哪儿了,刚才大皇子找你呢。”
几个黄门中,赵承衍最喜欢黄益三,想要出去玩,必得寻他的。
黄益三笑笑:“也没什么,就是出去转转。”
“大冷天的,瞎转什么!”钟嬷嬷道,“有这功夫,待屋里不好,暖烘烘的。”
黄益三连声倒是,不过见钟嬷嬷要走了,他又叫住她,小声道:“其实我这就是去看苏贵人了,嬷嬷,你知道不,昨儿皇上把狐裘给她披了,我就想看看这苏贵人有什么能耐。”
钟嬷嬷愣。
还有这回事儿?
但她很快就拳头敲打黄益三肩膀上:“枉你还伺候过皇上呢,糊涂,真糊涂!你没惹什么事儿罢?”
“惹什么,人都没见上。”
“这就好。”钟嬷嬷把他拉到角落,“这必是严正给你说的?”
“嬷嬷真聪明。”
钟嬷嬷又给他记:“你想过没有,这事儿要让皇上知道,你跟严正都没果子吃,就等着挨板子罢!死小子,也幸好你告诉我,没惹事,不然看我不抽死你,你现在伺候大皇子,但这延祺宫的人,哪个都归我管,今儿说的,你记好了!”她骂着不解气又说道,“下回小心点儿,就算打探消息,能有你这么着的?听到了也得憋着,谁都不说,当然,特别要紧的,你得告诉我,寻常也别去问。”
黄益三想,还真有些后怕,到底是老嬷嬷啊,想得清楚,他摸摸头道:“今儿谢谢嬷嬷指教了。”
钟嬷嬷瞪他眼:“赶紧去陪大皇子罢。”
黄益三跑着就去了。
过得几日,肃王来京。
他是个从来不按常理做事的人,赵佑棠早前就听说他在路上,也是有些惊讶,当时发现他的兵士差点以为他是要谋反,后来知道并没有带什么兵,就是来京参见皇帝的,这才松了口气。
赵佑棠在乾清宫接见他,面色温和的道:“二叔,请坐。”
肃王大咧咧往下坐,单刀直入:“听说皇上要夺本王兵权?”
这话出,严正的嘴角就抽。
肃王果然不是寻常人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赵佑棠笑笑:“二叔是听谁说的?”
肃王冷笑道:“皇上管我听谁说的,便说是真是假罢!”
赵佑棠知他心性,当下就猜必是旁人撺掇的,当下直言道:“朕确有此意。”
“什么?”肃王大惊,没想到他真会承认,气呼呼道,“我为景国打退了多少强敌,如今皇上凭什么要收兵权?”
赵佑棠反问道:“二叔既猜到朕的意思,为何没有立时起兵,反而要入京见朕?”
肃王大怒(shubaojie):“本王可没有谋反之意!入京便是为个理由,皇上是想让我把巩昌府拱手相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要,也没有什么不对,只肃王是个粗人,赵佑棠看在他是二叔的份上,并没有计较,而是很认真的道:“朕相信二叔不会谋反。”
肃王面色缓和了些。
“但朕也相信兵权在手,乃桩危险之事,二叔如今口口声声说不会谋反,可是你身边的人却未必没有此等心思。”
肃王怔了怔。
这话倒是没错,他来之前,就有谋士叫他造反。
赵佑棠又笑了笑:“巩昌府既是封地,朕是不会收回的,二叔想住到何时便是何时,至于兵权,”他顿了顿,“假如二叔不与敌对阵,又不谋反,那二叔要这么多兵干什么?”
“这”肃王时回答不出。
赵佑棠道:“那二叔觉得自己身边有多少兵颇为合适?”
肃王挠挠头:“不打战,确实用不着。”
“唔,那依朕看,二叔寻常就留三千兵防身,若有外夷侵犯,朕再让二叔领兵十万,二叔看如何?”
赵佑棠在说话的时候点也没有摆架子,完全是商议的语气。
严正在旁边看了,都有些不明白。
毕竟赵佑棠是皇帝,皇帝下令,谁敢不从?可他竟然和颜悦色,与那么不懂礼数的肃王说话,还如此从容,点儿没有生气。
到底是为何啊?
肃王想了想,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又问:“本王还是住在巩昌府?”
“是,朕绝不反悔。”赵佑棠承诺。
肃王道:“也罢,本王住惯了那儿,本也不想搬到别处,不过皇上以后真会让本王领兵作战?”
“自然,二叔神勇无匹,就是整个朝堂的武将,也无人比得上二叔,外夷须得有二叔这样的才能百战百胜。”赵佑棠忽然笑起来,“朕给二叔封个神勇大将军的名号罢?”
肃王怔,又很高兴:“还能如此?”
“不过个名号,有何不可?”赵佑棠笑道,二叔难得回京趟,不如就住几日,朕给二叔接风。”
肃王豪爽:“也好,宫中美酒还是绝。”
“那二叔回去时,带上车罢。”
叔侄两个到最后倒是相谈甚欢。
太皇太后听说了,自然要问肃王,结果听只让肃王带三千兵,这明明白白就是削藩啊,她奇怪:“你愿意?”
肃王道:“我又不要谋反,有何不愿?”
他赤子之心,坦坦荡荡。
太皇太后见他如此说,倒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自家儿子都愿意,她还能故意去跟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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