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星途的花路：银之歌》第一章 银之歌·前奏曲 6

    “是面霜啊，”两个前台自顾自的低声聊天“我就猜是面霜，原老师手面阔，伴手礼当然买单价高的……上次去纽约时装周，我听宣传部门的人讲待遇更好。季总监还收了件梵克雅宝。”
    季总监是郑义的上司，比崇洁大不了几岁，前几天还听到郑义抱怨她。郑义就在ONSTAGE。他从没带崇洁来过公司，因此她只是凭想象描摹他的工位。这样想着，崇洁又有点忐忑起来。听着前台聊不相干的话，崇洁四下打量这间四下泛白的公司。
    ONSTAGE从前没有艺人，墙上悬挂的都是嵌套在玻璃相框里的黑胶唱片。一张一张，都是数得出的好片子，不知道是不是创始人原峰的私藏。或许以后这些都要换成艺人的海报也未可知，原音希是第一个……崇洁这才恍然，刚刚走过去的人是原音希无疑。女明星资料上的身高惯常都谎报，没有想到她个子那么高。可能因为过瘦，舞台上不显出她的高。
    原音希就像一只从未被摔碎过的花瓶，从鬓角到脚跟，都用金粉银粉清楚写上‘无暇’与‘矜贵’的字样。
    就是应聘这样一个人身边的工作。
    从零几年崇洁参加超级女声，到被选中，等待发片又落空。这样漫长的时间中，崇洁怀着那点微不足道的不甘心也欣羡过一些人。但当一个人的年纪，家世，际遇，都太拔群，看到她只想得到要认命。
    看在高中同学的面子上，待业不短时间的崇洁进了ONSTAGE。
    试用期崇洁的日薪不高，专门负责跟行程，几乎没什么呆在公司里的时间。郑义不赞同她到ONSTAGE，觉得互联网公司的工作量太熬人。他只知道崇洁开始有点事做，也顾不上是什么事。ONSTAGE重新做部门划分，有新的岗位腾出来。郑义忙得只把家里当作快捷酒店，嘴角长了一连串的燎泡。
    这天又下雨，崇洁陪原音希赶7:30的早班飞机去上海。原音希今天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一上车就接了个漫长的电话。
    这是崇洁第三次和她一起呆在密闭的空间里，她似乎也不能认出崇洁的名字或脸。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音希在漫长的沉默中，偶尔拖声拖气的说“是”。等挂上电话，原音希周身已经明显拢在一片低气压中。她没有跟工作人员多说什么的习惯，因此大家都默默低头，谁也不敢搭腔。原音希已经一连几天没挨到床，难得在连轴转的日程里，寄出一点成块的时间。她飞快的戴上眼罩和防噪耳塞，头靠车窗小憩。
    “上次借MaxMara的衣服放在哪里？”
    车刚刚开上高架桥，工作群的微信好死不死的追过来。虽然手机调成了静音，但还是轻轻的震动一下。崇洁紧张的看向原音希，她仰在座位上毫无反应的样子。
    “在宣传部，海报柱子左边的空办公桌下。”
    “那里没有。”
    原音希轻轻翻了个身。
    “是贴蓝色海报的柱子。”
    “就说了没有！今天品牌一定要寄还包裹了！”
    旧手机震动个不停，怎么样也消不去它的动静，攒在手里的像个烫手的山芋。崇洁犹豫着在想，要不要这时给同事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