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当以母随子,判与李家。”
判词出,板上钉钉,李佑冷笑几声,又对陈知县道:“崔监生串通女父,谋夺他人妾室,涉及西水镇,我巡检司要侦缉此案,还请县尊允下!”
那边崔监生见输了官司,正咬牙切齿,听见李佑这话,连忙道:“吾乃国子监监生,只能受国子监处分。”
陈知县制止了李佑的公然报复,“原告倒也有理有据,况有父命在先,并非完全诬告,李巡检不要蓄意报复!此案已毕,退堂!”在陈大老爷看来,李佑这次平白占了良家女儿做妾,他自己也不是很干净罢,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崔监生的怨念先不提,却说那关员外这两日为了告官的事情担惊受怕,毕竟有把柄在李佑手中,但心怀救女的大信念,倒也咬牙硬挺。况且崔监生信誓旦旦说打官司没有问题。
可是今日见这李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生生把官司赢去了。希望愈大失望愈大,叫关员外顿时感到万分沮丧。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个父亲要不回自己的女儿?
殊不知李佑恨他比恨崔监生更甚,这老东西被猪油蒙了心,也不知钻了什么牛角尖门心思要把女儿带回去,嫁给崔监生这样的士林败类,难道堂堂个年轻英俊李巡检还比不上快四十的老鳏夫吗?
关员外抓住崔监生袖子道:“这可怎么办?”
崔监生见事不可为,哪还管他,甩手不理,出了衙门。
李佑倒也没有阻拦。个在县里没多少根基的回乡穷监生不值提,但要报复还是再等几天风声过去罢。毕竟这家伙怎么说也是在读书人圈子里混的,自己长久在本地做官,总要讲究些名声体面。
又见关员外踉跄着也要往外走,这个可是不能放了。李佑便上前揪住便宜老丈人的领口道:“关老员外勿走,你我还有些事情要了结。”
关员外回头怒(shubaojie)视李佑道:“你还要干什么!”
“老东西先闭嘴!吃里扒外还有脸说话。”李佑毫不客气喝斥道,又对黄师爷说:“既然县尊判了,事不烦二主,请老先生执笔做中写个婚契,不然以后总名不正言不顺。”
黄师爷写完,李佑扫了两眼道:“少了句话,以关家丝行铺子为嫁妆。”
关员外气的吼道:“你太无耻!”就算没有代管官营生丝总账房的事情,关家丝行铺子年也有二三百两银子的盈利,如今李佑轻轻句话便要拿走,实在可恶。
李佑冷声道:“老员外可以不签,大不了将你家产罚没入官。哦,别忘了你女儿还在我家。”他先前拿着父亲威胁女儿,现在又拿着女儿威胁父亲
关员外手指李佑直哆嗦,片刻无言。最终被强按着签下了婚契,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佑无奈对黄师爷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这老丈人至今犹不醒悟,真是可恨。”
黄师爷对此表示无语。
离开县衙李佑回了家,找到关姨娘道:“官司赢了。还和你父亲签了婚契,丝行都作为嫁妆过来。我想以后便记在你名下罢。”
夫君能打赢官司不令关绣绣意外,若这点本事都没有就不配当她的夫君了,但她对父亲肯将丝行作嫁妆很是惊讶,不禁问道:“父亲怎会如此?”
李佑不加掩饰的说:“你那父亲实在不是个像样的人才,关家丝行如今是令人眼红的官商,在他手里好似怀璧其罪,不叫人放心。我便拿你当个幌子把丝行诈过来,今后彻底由你掌事,免得这份家业便宜了外人。你父亲那里还有几十亩地,总能养老了,也不用担心。”
如果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见夫君拿自己去威胁父亲勒索产业,说不得要哭闹番。但关绣绣只是默(zhaishuyuan.cc)然会儿,又道:“妾身岂敢全占,愿将六成份子奉与家中,妾身名下只留四成。”
听关姨娘这样说,李佑便彻底放了心,点头说:“也好,有我在的话,以后的四成会比如今的十成更值钱,总是亏不了你的。”
如此这般巧取豪夺,李佑第份产业到手了。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02章诡异莫测女人心
刘娘子轻轻地走了,
挥挥衣袖,
回了娘家。
关姨娘轻轻地走了,
挥挥衣袖,
也回了娘家。
哦,亲爱的看官不要紧张,
因为她们都带着李家的月饼。
八月十五中秋到了,在国朝虚江县这是年中的四大节日之,仅次于春节,当然千秋万寿节什么的不算在内,那和普通民众没多大关系。
比较让李佑这个穿越者怕是好多人都忘了这点罢奇怪的是,中秋节怎么变成了女人节,除了看月亮似乎没男人们什么事情。他听说这晚全城妇女拜完月后都可以盛装出行,沿街狂欢,夜不归宿,北关虚河岸边必是游人如龙,联袂而歌,喧哗如白昼的。
李佑不由唏嘘叹道,若还是未婚男就好了出去逛街后面跟着妻妾婢女时还要去调戏勾搭良家妇女太考验心理素质。
在这日白天,出嫁的女子可以回娘家,但必须于夜晚之前回到夫家。李佑为了促进和谐家庭建设,决定今晚不回本家,专门在自宅园子里将后院成员聚齐了同过节。为此他特意昨晚去了父亲那里,求得谅解,顺便送了宗族邻里圈月饼。
早晨,李佑坐于厅上正考虑今天送陈知县和黄师爷几块月饼比较好这个重要问题时,听见耳边有人软语求道:“老爷,奴家也想回去看母亲。”
转头看去原来是婢女小竹,李佑便同意了,“也是人之常情,去罢,记得天黑前回来。”
“多谢老爷了!”小竹欢天喜地就要走。
想着若让美貌小姑娘独自走那么远,李老爷倒有些不放心,记得她家那村子不算近,坐船要个时辰,便叫来个仆役拎着几包月饼跟随看顾。这超规格待遇看在有心人眼里,便知道小竹姑娘不能只当普通婢女看待了。
连小竹也走了,这后院便只剩金姨娘个人,想至此李佑推迟了出门,又回到后面去去看看金宝儿。果见小美人孤身坐在花丛里,不知在想什么。李佑过去戏道:“谁家小娘子在此呆住,想哪个男人?”
金宝儿仰头见夫君过来,展颜笑问道:“老爷不是要出门送礼么?”
“难得没有别人在,趁此清静,特意来找宝姐儿偷情。”
金宝儿轻轻推了把李佑说:“奴家明白老爷的心思,这些年来也习惯了,老爷还是正事要紧,可不要忘了午时回来。”
“好,待老爷我送完月饼回来与你吃酒行乐。”
李佑出了家,直奔县衙,今天除了些值班的都回家了。来到后衙,分别见了陈知县和黄师爷,各自送上大号真实月饼个里头没用金银掺假,说说闲话就走了。节礼这东西,李佑用不着直接塞钱,今年他帮着牵线鼓捣木材丝绸预计能叫这二位老爷安安稳稳还又清清白白的赚个千八百两,何必过节时显出俗气。
再回到家中,门子禀报说有个隔壁李家的大姐儿来拜访了,此时正在金姨娘屋里。
隔壁李家大姐儿?李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称呼是说好多天不见的李媚姐。及至进了北厢房,便看到穿绿绸衫的金宝儿和穿粉罗衣的李媚姐坐处笑言笑语,好似红红绿绿的花枝相映成趣。不知道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如此好了。
见李佑进来,李媚姐起身微微屈膝见礼道:“自从搬到这巷子,便是许久不曾见到李巡检李大人了!”
这姐儿话里有话啊,李佑点点头也在旁坐下随口问道:“看这时间,小环写的词话该出书了罢。”由于各种原因快个月不见,他时也找不到别的话头。
李媚姐翻出本书递给李佑,“可不正说呢,这是样书,先生鉴鉴。”
李佑接过来看封面,还是用的黛玉观园记这个书名,旁边署名是探花先生女弟子虚环真人,奇道:“没个用真名的。”
李媚姐笑道:“书坊说探花这个号比你的姓名值钱呢,还说环儿冠以探花先生女弟子称号又用名字太真实,怕遭女子嫉,不买账就糟糕了,也用个假号虚掩下。”
看看日头已近午时,金姨娘留客道:“李姐姐也不是外人,正好遇上过节,中午起用些酒饭罢?”
李佑心里嘀咕,不是外人金宝儿这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无心之语?
李媚姐面朝金宝儿,却拿着斜眼瞥李佑,口中道:“这怎么好意思,要打扰到你家团聚了。”
金宝儿立起来说:“不必客气,此时家中也没有别人了,无须顾忌。我这便吩咐下去。”说完不等另外二人回应就出了房间。
因为是节日,家里酒食菜肴都备着。叫了两个仆妇动手,很快在金宝儿卧房外间摆了桌。
三人互相都太熟悉了,席上吃酒时言谈说笑荤素不避,游戏作乐百无禁忌,倒也逍遥快活。欢闹间李佑虽然觉得酒意上头有些热,但也兴致勃勃。
同吃了半个多时辰,金宝儿出去小解,久不见回。有个来做厨的仆妇在门外道:“金姨娘有些头晕,在小屋睡下了,叫老爷和李大姐继续。”
三人起时还没觉什么,只剩了两个有旧(fqxs)关系的男女便觉得气氛陡然诡异起来,彼此对视眼,有道是:他见得她双凤目如勾,可挑人神魂;她看到他对亮眸似水,直沁奴心脾。
个暗道她来主动上门莫不是真有情意金宝儿说的,个思量他甘心为奴家打断岳父侄子的腿倒也并非无情无意还是金宝儿说的;
个想起往昔荒唐,个感念前尘旧(fqxs)事;
个记出她十八般武艺,个忆到他尺半枪头;
个好丈夫未免耳热心跳,个从良女不禁脸红体酥;
个要赴巫山的云雨,个敢作襄王之神女
李佑朦胧里看她身形渐近粉脸相偎,感受到软唇紧贴口舌交缠,遂抱起来滚到里间床上作成团。只见得销金帐内好风光,被面红浪翻,被里白肉缠,搏得千般旖妮,弄出万种风马蚤,可惜不能尽言之。
不知何时昏昏睡去,又昏昏醒来,李佑抬眼看窗外,日已西斜,回味片刻才暗叫声不好,今天可是节日。
他翻身坐起,也惊动了枕边人。李佑先下床穿衣,回想起来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头,他岂是在女色面前没有定力的男人好吧,岂是在女色面前定力差到见色忘义的男人?
到了外间,就看到金姨娘安静的坐在桌边。李佑神情滞,好似刚偷完情出房间就撞见自家妻妾,感觉很怪异。
“老爷辛苦了,喝茶解酒罢。”金宝儿笑吟吟倒了杯茶,对李佑献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
李佑接过喝了几口,金宝儿又道:“李姐姐如今可是脱了籍的良家女子”
李佑仍是微微尴尬,正要说什么时,听见后面声娇叱:“你做下的好事情!”
回头便见李媚姐钗横鬓乱,神色又羞又恼,立于门口,手掩着领口,手提着罗裙,原来她衣服没穿齐整就冲出来了。
提上裙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刚才明明是你先主动的,李佑迎上去开口道:“我”
李媚姐无视李佑,直接绕过,走到金宝儿面前说:“为何如此?”
金宝儿笑道:“李姐姐不要着恼了,这不是正遂了你的愿么。”
李佑真是没明白,便问:“你们在说些什么?”
李媚姐气愤道:“你家这个好姨娘,也不知在酒里下了多少催|情药,房里烧了多少催|情香,本还奇怪,仔细想便想起来了。可怜奴家从良后守身如玉,却被你们合伙糟蹋,叫奴家如何再见人!”她和金宝儿原来都是风尘女子,恰好都懂得这手段,所以猜便猜出来了。
李佑恍然大悟,难怪金宝儿点了香,平常房中燃香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家都没在意。也难怪今天定力差的过分
得知真相后,他纠结万分。想起当初那个“人不可貌相”来,今天金宝儿又上演了出不可以貌取人的剧目,谁能料到平素柔顺娴静的小美人会去给别人下蝽药。
“宝姐儿你这是何意啊”李佑无可奈何问道。
金宝儿低头小声道:“奴家觉得在院里势孤力单,想找个伙伴儿。”
原来金姨娘看这家中,刘娘子虽然有疾,但再怎么样也是正妻还有岳家为依仗,而关姨娘则出身清白良家,认了老主母为义母,容貌同样美丽又有才干,颇得丈夫欣赏,关键是将来能生儿育女。只有她自己,出身低微也不能生育,在这个院子里实在渺小弱势,有危机感后就起了“借师助剿”的念头
在她想来,李媚姐和自己出身样,不能生育的境遇差不多,虽然有时小气了些但人也不恶,所以应该能够合得来;又是对丈夫有吸引力的,也比自己精明能干,是个好道友,便想着把李媚姐拉进家里成群结党,有个帮手不至于太势弱。
今天金姨娘可算抓住了家中无人机会,主动把李媚姐请过来给坑害了,也亏得这对入坑的男女早就有过情,下了猛药后对彼此间情欲的抵抗力更差了许多。
李佑久久无言,这叫什么事啊,女人的心思真是诡异莫测的。
金宝儿很诚恳的对受害者说:“不如从了罢。”
这时受害者已经整好衣裙,扫了李佑眼,见他还在作皱眉沉思状,便哼声道:“想的美事哩,奴家自己有房子住有银子挣,何苦跑来给人当小的。”
说罢扭着小柳腰就往外走,走到房门停下又回了头,“看贵府小园子不错,李老爷不介意的话,奴家想在后院墙上开个小门,闲来能穿墙赏花。”
李佑忽然想起个问题,催|情药下在酒里吃不出来也就罢了,但催|情香点着后,懂得这个的李媚姐应该能够闻出来罢?莫非让她顺其自然的顺水推舟然后顺手牵羊了?难说,难说。
不由得再次感慨,无论哪朝哪代,女人的心思都是诡异莫测啊。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03章李名士先声夺人
天黑时,李佑指挥仆役在院子里安置好供案桌椅,摆上许多饼瓜果酒等诸般饮食。
家中妻妾婢女陆陆续续回来了,此时都聚到院子里赏月。月亮出来时,所有女子都在供案前方,面朝月升方向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祭拜,男人李佑就只能坐旁看着。此后便是分食月饼。
李老爷想着这时代女人拜月,无非是祈祷嫁个好男人和生个好儿子两项,倒是个不错的话题,可以借此挑逗小娘子们。便开口道:“你们去年中秋如何过的?拜月祈祷灵验了么?”
说完他先对妻子点了点头,你不能说话就听着吧。又去看金宝儿,只见她求道:“奴家可以不说么。”
倒是自己失误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李佑宽慰道,又看向关绣绣。
“妾身在算账。”关绣绣很干脆利落的回答说。
李佑奇道:“中秋之夜算什么账?”
“中秋是商家年度清帐清债的关口,夫君不知道么?”
圈下来,三位妻妾个也调戏不成,李佑不甘心的问另张小桌上的小竹道:“你呢?”
“奴家祈求父亲病好。”小竹脸色暗。
又问到她伤心事了,李佑渐渐觉得自己发起的这个话题真失败,不抱希望的指着小竹旁边梅枝说:“你!”
“小婢为主母祈祷。”
果然,我就知道,你这死忠婢女肯定要替你家小姐祈祷的,李佑还是不好接话调戏。
关绣绣的婢女绿水见别人都说过了,便也插言道:“奴家倒是祈祷自己能嫁个好夫君。”
这个回答很符合李佑的预想口味。可惜,回答的人容貌平平,令某位老爷没有调戏的欲望。
最终李佑还是淡淡的失望了。
此时隔着花园又隔着院墙,从邻居那边传来了悠扬的笛声,十分宛转动听。在这穿透了空间的丝竹清音里望着天上明月,众人时都静默(zhaishuyuan.cc)无言。李佑这几个妻妾受教育水准即便不高的,至少也识文断字,知道不煞风景。
过会儿笛声停了,李佑笑道:“隔壁家这环姐儿专好吟风弄月。”
关绣绣不禁问道:“听说她春风度后做了你的女徒弟?”
没事提别的女人干什么,李佑有些尴尬道:“没影的事,徒弟也只是挂名的。”忽见金宝儿在低头笑,问道:“你为何发笑?”
金宝儿答道:“老爷,环姑娘不会吹笛子,隔壁只有那大姐儿会。”
“你不是说笑罢?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李佑不能相信,见过李媚姐这么多次,从没感觉到烟视媚行的她像是会玩乐器的。
这是李佑的疏忽了,李媚姐这样曾经名列花榜前茅的有名妓家,即便没什么文化,认不得几个字,更别提吟诗弄词作文,但至少都是学两手乐器,能唱些山歌小曲,乃是种专业素质和基本功夫,就连金宝儿也是会弹琵琶的。
却听见旁边小桌上的梅枝挖苦道:“老爷见了她哪里想得起这些,怕是脑门的荤事罢。如同今天下午这般。”
这点破事传的真快,你这嘴也真贱,别以为能替正房被老爷我凸过就可以嚣张,李佑狠狠瞪了几眼。旁边刘娘子赶紧拉了拉丈夫袖子,又指了指天上月亮。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梅枝句话引爆了气氛。此后场面便像李老爷盼望的那样热闹起来了,只是有些叫他五味杂陈,情何以堪。
对李佑那些韵事略有耳闻但不是很明晓的关姨娘为了彻底研究夫君这个人,便主动放下身段,去找熟知八卦典故的金姨娘交头接耳,同议论自家夫君的和李家姐妹长久以来的绯闻,又扩展到李佑在欢场上的各种传言和细节。什么姐妹双陪啦,什么夜御十女啦,什么和花榜前三不得不说的故事啦。
这边刘娘子也忍不住甩下了丈夫凑过去,直听得脸红不已,又时不时拿笔写纸条递给金姨娘请教些问题。
有了主人带头,三个婢女也大着胆子悄悄谈起老爷下午的事情,很快也同样无限制的延伸开来,主讲便是跟随李佑最久的小竹。
成为本夜家庭焦点人物的李老爷心里再次失望的叹口气,咱这小门小户的家教真不行,从上到下这样公然的没有规矩,都把老爷当成什么了。无奈法不责众,不好在这节日扫了兴。只得摆架子说了句:“今夜过节,放纵尔等回,下不为例。”
略有心得的关姨娘忽然回头问道:“夫君在家和在外所差何其多也?哪个为真哪个是假?”
李佑诚恳答道:“其实我是个演员。”
演员是什么东西?聪慧如关绣绣也没想明白,继续去和金宝儿说话。
本来李家计划夜晚出行“走月”的,还准备了若干兵丁左右护卫。不过众女谈的兴致高涨,便都不想出门了,李佑打算近距离观察满城妇女出游盛况的愿望没有达到,第三次失望。
后又搬来了棋牌,在圆月下面赌棋斗牌。某老爷看了妻妾们的下注数目,主动退缩了,却又拉不下脸和婢女赌。
家之主是这么好当的么。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除了自己使的,还要用于家里各种开支花销,以专业术语说叫本府公产,这是李老爷的权利。妻妾名下的私产,却是归各人自行使用。到目前为止,李老爷手头的活钱还是不如诸位妻妾多。
及至四更过半,院内家庭聚会便散了。
天微微亮,李佑出了家门往北关码头而去,今夜要去姑苏虎(fuguodu.pro)丘参加赵大官人办的聚会,能扬名的机会都是要珍惜。坐船预计要个白天,想及时到达必须得清早出发。他用的是巡检司座船,约好同去的本县花榜榜首姚兴儿来的更早,已经在船上等他了。
船上共有前中后三个舱室,李佑吩咐船丁开船后,便进了中舱倒头就睡,姚兴儿估计昨夜也是没有睡得了,领着随行婢女去了后舱休息。
路无话,天黑前在就近的码头下了船,又走了刻钟,才到了虎(fuguodu.pro)丘山门,然后李名士震惊了。
却见这里满山游客如潮,欢声笑语喧嚣鼎沸,宛如身处闹市般,至于扯得嗓子吼歌的就不提了。对此毫无心理准备的李名士目瞪口呆,和想象中轮明月清幽雅静的光景反差也太大了罢,怎么会是这样子,有些东西真是白准备了。
话说赵大官人在八月十六日这晚,遍(fanwai.org)邀友人在虎(fuguodu.pro)丘聚会赏月。为此避开游人众多的景点,圈了处山崖下有泉水的略微僻静的地方,并布置了家奴在周围,严令不得让闲杂人靠近百步内。虽不能彻底隔绝嘈杂,也勉强自成方天地。
眼看暮色已尽,客人已经来了十个,各自席地而坐,其他些人估计是不能到了。不过没见到最风流有趣的李小先生,令赵大官人有些遗憾,正想着要上酒开饮。
忽而崖边转角火炬下闪出道颀长的身形,青衫小巾,简素疏朗,施施然步行走近,不是李佑又是谁。
赵大官人身边有位贺姓士子是上次在花船见过李佑的,他性子跳脱左顾右盼,第个看到李佑,便挥臂唤道:“李探花李先生!别来无恙乎!恰姗姗来迟也。”
场中别人多年往来,彼此相识,但俱没有见过李佑,不过倒是都听说了李佑在花船上遍(fanwai.org)览艳妓后杯酒成诗持续不绝的事迹,真是又惊世骇俗又令人羡慕的风流天赋,难怪被赵大官人戏称探花。听到贺士子叫唤,便都去看,只见得此人俊逸洒脱,心里先喝了声彩,的确有纵意花丛的卖相。
插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赵大官人凑到起的人物,没有什么正道腐儒,不然也不会去羡慕李佑的艳遇。
李佑远远拱手道:“见过贺兄,见过赵大官人,在下路远来迟,罪过罪过。”
赵大官人正要开口叫李佑入座,却见李先生转了身子,对着后面喝道:“这般磨蹭,还不速速赶上!”
怎的还带了人来?赵大官人疑惑之际,转角处又闪出个清艳秀美的好女子,教人忍不住要轻怜密爱的,众人倒是有两三个认出了这是虚江县首席名妓姚兴儿。
然而这美人此刻却气喘吁吁,汗污粉面,发髻也微微有些散乱。因为她拿着东西,仔细看去却是四个粗糙小酒坛子被麻绳捆作团,提在姚兴儿两只小手里。东西分量似乎不轻,把姚兴儿累的摇摇晃晃。
李佑不耐烦的催促道:“快些!”
姚兴儿气的差点咬碎银牙,恨不能将酒坛子砸到李佑脸上。但有言在先,只能委委屈屈的照做。
众人都看的目眩,这李先生太不怜香惜玉了,怎能叫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干这种粗笨活计,三言两语互相询问了后听说还是虚江的花魁类名妓,那更是暴殄天物,怎能这样虐待。
李佑带着姚兴儿走到赵大官人面前问了好。
赵大官人实在觉得怪异,便问道:“李先生为何叫美人做这贩夫之事?”
李佑轻叹声,很淡然很淡定很淡泊的说:“家奴惫懒,听出远门个个推拒。随意叫了这姚兴儿来提东西,人虽勤勉,但也不是很好用。”
场内众人齐哗然,看这口气,随随便便就能叫来个花魁级别的名妓心甘情愿的跟着干粗活,这是何等潇洒风流的范儿。是装的也装出了新境界新水平新高度,在今夜可谓是先声夺人。各种名士们在某种程度上不就是比的谁装的更有创意么。
姚兴儿腿酥脚软,心里已经把李佑祖宗十八代骂遍(fanwai.org)了,真后悔鬼迷(xinbanzhu)心窍要跟着李佑过来,还答应了切照着李佑安排做。谁想到他能如此糟践女人,这样形象出场叫她怎么钓金龟婿。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04章险些名不符实了
赵良礼大官人是见过李佑数次的,对李佑根底有些了解,知道这厮就算在青楼里有盛名,但也到不了名妓甘愿给他当奴婢使唤的地步,必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所以他没有像旁边众人那样被唬住,看在眼中只感到有意思,当下低声道:“小李先生做的好戏。”
李佑很实诚答道:“小子扬名出位不易,大官人包涵二。”
赵良礼嘿嘿笑,“以你之才,本该如此,谈什么包涵不包涵的,今夜便可尽情。”
李佑和赵大官人对答时,身后传来声闷响,却见姚兴儿手里的酒坛子都碎在了地上,美酒洒了片。“万分对不住,奴家没有仔细注意,这麻绳不知为何断掉了。”姚兴儿道歉说。
李佑看着四溢的酒水,痛惜道:“可惜了可惜了。”
那贺士子贺慎之过来说:“赵兄今夜备有许多好酒,足可痛饮,小李先生何必为了几坛酒可惜。”
李佑幽幽道:“我只喝本县魏家所酿七年五月零三天的南虚春酒,还须得是夜半子时用黑色小坛子装的,只带来这些却不料全毁了。痛哉惜哉。”
不懂欣赏李佑的精致品味和其中情调,贺慎之头雾水,“李先生今天怎么如此偏执小气了,莫非心有疾恙?”翻译成二十世纪俗语,就是你有病吧?你没事吧?
学来的这招居然不好使,惨遭问候的李佑郁郁,有文化差异啊,这年头小资产阶级在统治阶级面前就是个渣。
赵大官人强忍笑意道:“入席,入席!”便叫李佑坐在自己隔壁席位。
李佑暗暗意外,赵大官人真是有够热情,他李佑何德何能可以占着如此靠近主人的位置?又想,赵大官人似乎本就是个不拘礼的性子,便安然了。
想归想,李佑先扶案席地坐下,才得了空环顾四周,细数连自己共有主客十二人。另有包括姚兴儿在内的女姬六人,坐在旁,环肥燕瘦各有妍色,其中有两三个似乎看着眼熟。
他心里纳罕,赵大官人不会如此抠门罢,才找了这么几个佐酒的,怎么够客人们分的。但很快就明白了,有几个仆役搬了大肚大口细颈投壶上来,置于远处。赵大官人定了规则,每人十箭,中壶多者按顺序选姬陪酒。
李佑发现,要出风头是不可能了。果然圈人投下来,从未玩过投壶的他十投零中,扑街扑到家了。
花花老公子赵大官人豪夺第,先选了美人伴酒,又看看旁边孤单单的李探花得意大笑,世间果然是没有全才的。随后他宣布了今夜的主题,“今夜便以美人为筹,赏月间席上诸戏都以夺美为题。”
随即举行击鼓传花之戏,主人也定下了规则。花只在没有女子佐酒的六个人中传递。谁接到了花,要么自罚五杯,要么看中了哪个美人,出句刁难她所陪的人,范围不得超出四书五经。难住对方就夺美而归,被对方答上来便加倍自罚十杯。
规则出,惹得阵子欢呼,互相争风总是有趣无比的,这帮人都是花丛老手,自然不怕热闹。
但李佑听到规则便呆住了,四书五经这个东西他上辈子的学业专攻明清文学诗词不通经义,即便偶有涉猎,和这些古代文人士子比起来相差的何止点半点。哪怕在场这些人平日放荡风流,对经义不是那么上心,也必定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对这个状况李佑不禁感到头疼。月明之夜,美景当前,大家不吟诗作词赏花把妹,最起码对个对联,比个偶句妙语之类的也行,搞什么四书五经和想象的全不样,根本不是可以叫自己装出名声的场合,早知道是这样便借故不来了。
此时也只能祈祷上天叫那团花别停在自己手里,免得出丑。
另外更令李佑担心的是,他开场就先声夺人装了把,惹得人人注目,把自己变成了焦点。可之后投壶已经扑了街,若下面再接二连三的扑街,那岂不是成了反效果?别最后弄出个故弄玄虚虚有其表表面光鲜鲜廉寡耻耻于为伍五月飞霜的名声
越想越后悔的要死,还不如从开始就低调为人哪,悄悄在人堆里混吃混喝也比这样骑虎(fuguodu.pro)难下的处境好。
正胡思乱想间,鼓声忽然停住了,小李先生漠然注视双手片刻,好鲜艳的花儿,奈何在吾手中。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连喝五杯,他哪有本事靠四书五经去刁难人,不要自取其辱了,老实罚酒罢。
继续,转过几圈,已经见有人成功夺美而归,便是那贺慎之。之后鼓声再停时,小李先生又是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端起酒杯,又是自斟自饮五杯。
不经意间眼角却瞥见了邻席赵大官人志得意满的对他笑嘻嘻,脑子忽然闪过黄师爷说过的句话:“赵贤弟是很好说话没什么脾气的人,但有个毛病是喜欢以捉弄人为乐。”又想起黄师爷年轻时在船上的遭遇
李佑恍然大悟,真相便呼之欲出,这必然都是赵大官人在捣鬼!什么投壶,什么四书五经,死活就是不以诗词出题,赵大官人是知道他些底细的,所以才如此有针对性,还热情的拉他相邻而坐方便看热闹。不会是因为上次行酒令叫赵良礼吃瘪的原因罢?
转眼花到鼓停又是第三次了,李佑依旧(fqxs)是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的自斟自饮五杯,这赵大官人连击鼓手都吩咐好了,专门叫他窘迫的
“且住!”赵大官人并非良心发现的叫停了击鼓,偏头对李佑道:“探花先生以风流著称,今夜为何不去夺美?难道这些美人都让你提不起兴致?其中有三个是你赠过诗词的,心里可都惦念着你呢,这样凉薄无情未免叫美人伤怀了。”
你明知故问李佑面无表情,犹自撑着架子不倒。此时又有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娇嗔道:“那夜蒙李先生赐下词名,春宵度醒后不见。恰又于今夜相逢,奈何李先生视奴家为敝帚而不顾,无动于衷乎?”
席间众人便齐注目李佑,都觉得这李探花今晚很是名不符实,呆板得很,哪有点传闻中的风流多情游戏花间的样子。
说话的这个女人好像叫玉玲珑?你说的简直太好了!转机终于出现,李佑强压满怀欣喜,很平淡的缓缓答道:“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必再相逢。正为相识过,便不想再会。”
对面贺慎之闻言奇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天下皆以重逢为美谈喜事,所以叫喜相逢,更没听过以重逢美人为苦的。君不见,天上犹自年年有七夕鹊桥。”
李佑点头道:“那我便以诗剖心相答。”
“不许作诗!”赵良礼忍不住叫道。
客人们都诧异了,主人为何听李佑要诵诗就失态。有人问道:“赵兄何故如此?如此月夜,吟诵诗词也为雅事,有何不可?”
赵大官人几乎要捶胸顿足,上次行酒令被羞辱后,今晚决心要看回李佑的窘态,这是他心目中最大的乐子。所以他充分利用主人的权力,席间做戏绝口不提诗词题目,不给李佑发挥特长的机会。眼看已经叫李探花走投无路了,怎能最后又转折到吟诗上来,这是放虎(fuguodu.pro)归山哪。以赵大官人的经验,只要给李先生个机会出口成诗,配合下气氛,哪还有圆不回来的场子。
面对众人不明真相的质疑,赵大官人即便是主人也找不到合情合理的借口去堵住李探花的嘴,感慨道:“为山九仞,功亏篑。”
故意对赵良礼撇了撇嘴,李佑便心如猛虎(fuguodu.pro)出闸,面色却更加忧郁,仰头狂灌了壶,借酒意击案而歌道:“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明月常得此时圆,红颜渐老何日新。悲莫悲兮又相知,不识便可不相思。”
众人凝神细听,到生怕情多累美人句时,不约而同齐齐动容,有张口无言的,有落箸忘拾的。这几句说是自作多情也好,说是洋洋自得也好,写尽了浪荡轻狂得意张扬醉生梦死之态。
以在座这些人纵行欢场的经历,均是能深深感受的到其中共鸣,不由得沉浸进去。后面几句倒也平常,显出几分落寞。只是最后以不识便可不相思收尾,有些意味深长。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道,这就是李探花对美人怨意的答复么——不是我凉薄无情,是因为我生怕情多累美人,对你来说不识便可不相思是最好的结果。所以今晚李探花才冷淡非常,漫不经心?
这个答复简直风流自骄炫耀到了极点。等回过味来,富贵闲人们都感慨道,生怕情多累美人句为何不是我写出来的,此生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风马蚤出众的句子了。什么红颜渐老的,什么不识便可不相思都被抛于脑后,心里只反复吟诵这句,恨不得这个生怕情多累美人的人就是自己。
贺慎之抛开怀里美人跳将出来,大喝道:“李贤弟!吾愿以千金求此诗,冠名赠我!要用那句为余生印鉴!”
千金?李佑冲动要答应,还没出口就见贺士子颓然回座道:“是我大大失礼了,不该如此冒犯贤弟,教贤弟沾惹污名。”
赵大官人渐渐冷静下来,以手抚膺坐而长叹。这个世道,果然不能让李探花张嘴作诗,又叫他给轻易扳回了局面,奈何,奈何。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05章小圈子不好进
话接上回,看到众人心有戚戚的模样,李佑心里暗笑,这年头士林风气就是无论做不做得到,要先说到;不管做不做得好,要先叫响。生怕情多累美人,他哪里真会有这个能耐,但先吹出去便是名声。
果然如他所预计的那样,席间这些文人士子都只想着去品味这句里的风马蚤内涵,或者说这句让他们意滛起来代入感十足。没有愣头青式的人物跳出来,大煞风景的仔细质疑李探花是不是真能言行如。那太不风雅,显得小家子气象,只有鄙俗之人才会干的。
接下来众人大都与李佑喝了酒,顺便自我介绍。
关于这些名字,李佑其实都很陌生,到底是不是本时空的名人他时半会的也不知道,上辈子的历史知识基本全作废了,只能个个都道久仰久仰的恭维过去。换个角度看,能被宰相后人家里三代都出了进士的赵大官人请过来的,应该不会太差,真正的文人士大夫阶层。
风头已出,该见好就收罢,李佑思量道。今晚这赵大官人摆明了是要戏弄他,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扭转了窘迫局面,但主动权还在主人手里,随时可以再找出些四书五经之类的招数叫自己吃不消,所以趁着现在溜之大吉的好。
此时,却见方才那开口向李佑娇嗔的幽怨美人的持酒起身,越过场地中间,跪坐于李佑身边示好道:“今夜愿与李先生持壶把盏。”
她原先所陪之人叫宋问古的很大度的拱手致意说:“君子成|人之美。”
这美人大概是上次夜宿花船时同睡过的,堪称风姿出众的人物。但美人处处有,名声难再得,打定主意要走人的李佑无奈对美人道:“玉姑娘,我”
只见美人儿脸色煞白,手中酒晃洒湿了李佑半幅袖子。
莫名其妙,李佑脸疑问的看着她。
那宋问古苦笑着招手道:“丽娘,还是回这里罢!”
丽娘?!不是叫玉玲珑?李探花大为尴尬,怎的会认错了人。回想起来那晚见的女人太多,后来又醉得不知身在何方,也许真是记岔了
丽娘垂泪道:“奴家虽不劳先生挂心,但贱名曾丽娘,望先生不要再记错了。”又掩面回到宋问古身边。
唉,这让李佑觉得实在没面子,刚高嘲了又现眼?真该早点狠心走人的。
却听见贺慎之唏嘘道:“对面相逢不相识,果然是情多累了美人空牵念。”
众人点头同叹。
李探花无心插柳,意外的又装了把。不得不说,有个名人光环就是好,这也是李佑对名声孜孜以求的原因。以纳关绣锈为妾举例,若没有风流才名在外,不明真相的本县舆论里肯定是强占民女了。
然而李佑天生缺陷,才名之路注定不会平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正在李佑想着拿什么借口向赵大官人告辞的时候,便有人发难了。
“听说李先生现在是个署理巡检?难怪对四书五经不发言。”
很犀利的语言,点出是个粗鄙的小武官写出了生怕情多累美人。的确让在座的士大夫们忽然感到有那么些怪异,便都想起了李佑的身份,刚才他们这些文人士子居然是与个最底层的军头在吟对?
那句话够毒,下子就把李佑和席间别人区分开了。顿时有些冷场,不知该拿出什么态度的众人且看李佑如何应付。
李佑顺着声音望去,是坐于席位最远端的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四五,算得上是除了李佑外比较年轻的了。刚才他没有与李佑喝酒自介,所以不认得。再看他旁边却有姚兴儿陪着,今晚这局面下能守住个美人,估计也是有些才华的。
绝不可正面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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