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诺最效忠的还是普克,无疑地这个巫师定已经向公会主人禀报过魔坠失而复得,以及恩崔立已经回来的事。
但是恩崔立并不在乎普克知不知道他回来。他的目标是背后的崔斯特·杜垩登,不是前面的巴夏·普克,而巫师在让他多知道些后面追击者的情报这件事上,还能发挥很大的价值。
在花掉白天最后段时间的会面之后,恩崔立离开了奥伯诺的塔,并且前往港务管理人之处,准备与卡林港商船的船长见面。恩崔立的表情又恢复了坚定的自信;他将昨夜的不幸事件抛开,每件事似乎又走上轨道了。当他到达木屋时,他又掏出了红宝石魔坠。
星期会耽误太久。
※※※
当恩崔立当晚回到房间,宣称他已经说服卡林港商船船长改变航行时间表之时,瑞吉斯并不太惊讶。
他们将在三天之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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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声
在沃夫加用力举起绳索猛拉,试着让主帆受满不太强的海风之时,海灵号的所有船员都看呆了。冲萨河的水流逆着船而来,个机敏的船长通常应该会下锚等待更有利的海风,将他们带上海岸。但是沃夫加在个叫做莫基的老船员指导之下,做得非常好。柏德之门个别的码头已经清楚地映入眼帘了,而海灵号在几打水手欢呼着观看这伟大的拉同时,应该很快就能够进入港中。
“我真希望在我的船员里头有十个像他样的人。”杜德蒙船长对崔斯特评论说。
黑暗精灵笑了笑,他对自己年轻好友的力气还是感到很讶异。“他似乎很自得其乐。我绝不会让他只当个水手的。”
“我也不会。”杜德蒙回答说。“我只希望如果我们遇见海盗,我们可以从他的力气上得到好处。而沃夫加很早就能在船上保持平衡了。”
“而且他很享受这个挑战,”崔斯特补充说。“辽阔的海洋,水和风的吸引力,用些他从来没体验过的方法试炼他。”
“他比很多人做得还要好,”杜德蒙回答说。这个很有经验的船长回头看了看河的下游,广大的海洋在那里等着。“你跟你的朋友只不过是沿着海岸做短期的旅行。你们还没有办法欣赏大海的壮阔与力量。”
崔斯特带着诚挚的仰慕,甚至些些的羡慕看着杜德蒙。这个船长是个自豪的人,但是他用务实的理性调整他的自豪。杜德蒙尊敬海,也承认海比他强大这件事实。这份承认,对于自己在这世上位置的微妙理解,使得他在面对未驯服的海洋之时,能占到多得不能再多的优势。崔斯特跟随着船长渴望的眼神望出去,在思索着这辽阔的海面怎能给予这么多人神秘的诱惑。
他想了想杜德蒙最后的几句话。“也许有天吧,”他静静地说。
他们现在已经很亲近了,而沃夫加放松了他紧握的绳子,精疲力尽地倒在甲板上。船员们忙着要让船进入船坞,但每个人都至少停下来拍回巨大野蛮人的肩膀。沃夫加累得无法回应他们。
“我们会在这里停两天,”杜德蒙告诉崔斯特说。“本来预定是要停个星期的,但是我清楚你们很急。我昨晚跟船员们谈过了,他们都同意马上再出发为了某个人。”
“感谢他们所有人,也感谢你。”崔斯特诚恳地回答。
之后个瘦而强壮。衣饰考究的人跳到了码头上。“海灵号?”他大叫。“你们是杜德蒙管的吗?”
“这是港务管理人佩尔曼。”船长对崔斯特解释说。“我就是杜德蒙!”他对那个人大喊。“我也很高兴遇见佩尔曼!”
“幸会,船长,”佩尔曼大喊说。“刚才那拉真是我看过最棒的之!你们要在港里待多久?”
“两天,”杜德蒙回答说。“然后出发向南航行。”
港务管理人暂停了会,好像试着在想某件事情。然后他像最近几天问每艘船样,向他们询问恩崔立深植在他脑海里的问题。“我在找两个冒险者,”他对杜德蒙大喊。“你有看过他们吗?”
杜德蒙看了看崔斯特,他跟黑暗精灵都怀疑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并不是个巧合。
“他们叫崔斯特·杜垩登以及沃夫加,”佩尔曼解释说。“也许他们会用化名。个人身材不大,有些神秘,大概是个精灵,另外个是巨人,是活的人当中力气最大的之!”
“他们惹了什么麻烦吗?”杜德蒙大喊。
“不是,”佩尔曼回答说。“有人留言给他们。”
沃夫加这时已经走到崔斯特身边,听到了对话的最后部分。杜德蒙看了看崔斯特,希望对方告知自己的想法。“你来决定。”
崔斯特认为恩崔立不会在路上设什么可怕的陷阱;他知道杀手想要跟他们好好打场,至少是跟他本人。“让我们跟那个人谈谈。”他回答说。
“他们跟我在起,”杜德蒙对佩尔曼大喊。“这就是沃夫加,”他看了看野蛮人,眨了眨眼,然后重复说出佩尔曼描述他的话。“刚才那拉,就是这个活的人当中力气最大的人拉的,”
杜德蒙领着他们到了船边。“如果有什么麻烦,我会尽可能帮你们撤退回来。”他小声地说。“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在港里等你们两星期之久。”
“再次谢谢你,”崔斯特回答。“深水城的欧(shubao.info)帕真是帮我们找对人了!”
“别提起那条狗的名字,”杜德蒙回答。“我跟他打交道,很少像这次样有好的结果!那再见了。如果你们想要,可以在船上过夜。”
崔斯特跟沃夫加很小心地走向港务管理人,沃夫加走在前头。崔斯特在找寻有无埋伏的迹象。
“我们两个就是你要找的人,”沃夫加冷酷地说,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身材精瘦的人。
“你们好,”佩尔曼带着毫无武装的微笑说。他开始在口袋里搜索东西。“我遇见了你们的伙伴,”他解释说,二个肤色很黑的人,还有个半身人跟班。”崔斯特走到了沃夫加身边,这两人交换了关心的眼神。
“他留下了这个,”佩尔曼继续说,把小包递给了沃夫加。“他吩咐我告诉你们,他在卡林港等待你们到达。”
沃夫加小心翼翼地拿着那个小包,好像以为那东西会在他脸上炸开样。
“谢谢你,”崔斯特告诉佩尔曼。“我们会告诉我们的伙伴说,你完美地达成了任务。”
佩尔曼点头,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去执行他的工作了。但他突然想起,在这之前他还有另样任务要去办,这是他潜意识中无法抗拒的命令。港务管理人按照恩崔立的命令离开码头,走向上城去。
走向奥伯诺的家。
崔斯特带着沃夫加走向旁边比较不显眼的地方。他看到野蛮人苍白的眼神,就急忙拿了那个小包包,拿得离自己尽可能地远,然后把上面绑的带子解开。崔斯特向小心地踏开步的沃夫加耸了耸肩,然后把小包拿到自己的腰带边向里面窥视。
沃夫加也靠了过来,当他看到崔斯特的肩膀下沉,他既好奇又担心。黑暗精灵无奈地看着他,然后把小囊倾斜,让他看见里面的内容物。
那是根半身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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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苏醒
这个世界充满了恶徒。这个世界充满了善良的人。我相信这两句陈述都是事实,因为在我认识的大部分人心中,都有发展为这两种截然不同之人的种子。
当然有些人太胆小,有些人又心地太善良,不可能去当恶徒,同时也有些人心肠太坏,不会让自己个性好的面显露出来。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在介于其中的灰色地带,因着他们跟其他人或环境的互动而可以轻易地被染黑或染白。种族也有很大的影响,自从我来到地表上之后,我就非常清楚地看到了这件事。个精灵看到矮人靠近,可能会明显地避开,而相反的情况下,矮人也会有相同的反应,甚至在地上吐口口水。
这些第印象有时也许是很难推翻的,有时甚至会不断持续下去,但是在种族外表等等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之外,我已经懂得在别人接近我的时候,我应该对他们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相信其中的关键在于尊敬人的态度。
当我与沃夫加在路斯坎的时候,我们进了间满是恶棍的酒馆,那些人每天耍拳弄刀过日子。然而我的另外个朋友:海灵号的杜德蒙船长,常常到那些酒馆去,但他很少会被牵扯进甚至轻微的言语冲突中。为什么呢?为什么个像杜德蒙样明显拥有些财富与社会地位的人(从他的衣着跟礼仪谈吐可以看出),不会像其他人样整天陷在争斗当中呢?他通常都是自己个人到那些地方去,静静地站在吧台前,虽然沉默(zhaishuyuan.cc)寡言了,但是在那些常客中看来还是很特出的个人。
是恐惧让那些恶棍不敢动他吗?他们是不是害怕万惹上了杜德蒙,到时候会被他的船员报复呢?还是杜德蒙赢得了勇猛的名声,以至于吓退了所有潜在的挑战者呢?
我认为两者都不是。海灵号的船长当然是个武艺高强的战士,但是这并不足以制止酒馆里的那些暴徒;他善战的名声也只会招来更多的挑战者。虽然大家都说杜德蒙的船员很难对付,但是更强更团结的些人也曾被发现弃尸在路斯坎的水沟里。
不,让杜德蒙船长活下来的是他对所有结识的人表达敬意的能力。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对他个人的自负控制得宜。他从开始认识个人,就会很尊敬对方,并且持续下去,直到那个人做出丧失他尊敬的事情。这跟大部分人看世界的观点都大不相同。大部份人认为尊敬是必须去赢得的,我也发现对许多人而言,要赢得他们的尊敬是很困难的件事!许多人,包括我的伙伴布鲁诺与沃夫加都坚持如果别人想要获得他们的友谊,就必须先获得他们的尊敬,我能了解他们的观点,因为我也曾经抱持着相似的观点。
坐在海灵号上向南航行之时,杜德蒙船长教了我许多,他虽然没有对这个主题说出任何句话,却让我了解到要求别人赢得你的尊敬是种傲慢自抬身价的行为,这在本质上隐约代表着你的尊敬是值得去赢的。
杜德蒙却采取了完全相反的态度,他完全接受别人,不带有成见。这似乎是种很妙的想法,但实际上绝对不是。希望这样的人被加冕为王,因为他已经学得了人和的秘诀。杜德蒙船长穿着光鲜地进入满是流氓的酒馆时,那里的大部分人,甚至社会大众都会认为他高出自己等。他跟这些人互动的过程中,却完全没有流露出自己比别人强的气氛。在他的眼中与心中,他跟这些人是平等的,那些人也是有智力的生物,只是走的道路跟他自己不同,这些道路并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对于那些不在乎把他的心挖出来的人,他也给予尊敬,让那些人放下武装,除去了那些人寻衅跟他打场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杜德蒙船长能做到这些,是因为他喜欢试图用其他人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他是个能为别人设身处地的人,会因着别人跟自己的差异感到高兴,而不是恐惧。
他的人生是多么地丰富!他的生命中,将会有多少奇妙而宽广的体验!
杜德蒙船长用身体力行教导了我这些事情。受人尊敬是有理性的动物最基本的需求,特别是人类。侮辱就代表了不尊重别人,也是最危险的种人格特质的表现:骄傲。
所以当现在我认识别人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去赢得我的尊敬。我很愿意很高兴地尊敬他们,期盼这么做可以让我更领略到这个世界之美,而我的经验也会更为扩展。
当然定有些人会认为这是懦弱,曲解我的意图为胆小怕事,而不是接受人人平等的价值体现。但是引导着我所作所为的并不是恐惧(我打过太多场战斗,以至于不再害怕)而是希望。
我有希望再找到另个布鲁诺或凯蒂布莉儿,因为我已经知道,朋友再多也不嫌多。
所以我会对你致上我的尊敬,你要失去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你真的失去了它,如果你选择将我的态度视作懦弱,并且坚持要从这上面占到便宜,那么
也许我会让你跟关海法好好谈谈。
——崔斯特·杜垩登
※※※
他注意到的第件事情,就是风停了。他躺在烟囱顶上有许多个小时了,在整个过程中,即使他还在半昏迷(xinbanzhu)状态,他身边也总有停不下来的风。这把他的心带回了冰风谷,那里是他两个世纪以来的家。但是布鲁诺在强风痛苦的呻吟声中并没有得到安慰,这只不过不断提醒他自己身处绝境,他认为这是他所能听到的最后些声音。
这时风却停了,只有近处的火焰发出霹啪声打破了寂静。布鲁诺张开边沉重的眼皮,然后心不在焉地望着火光,试着要认清自己所处的情况跟周遭的环境。他感觉很温暖,很舒服,厚厚的棉被紧紧地里到他的肩膀为止。而且他是在室内,火焰是在壁炉里燃烧着,而不是室外的营火。
布鲁诺的眼神飘到火炉旁边,定睛在堆叠得很整齐的装备上面。
那是他的装备!
剩下支角的头盔崔斯特的弯刀秘银枪甲还有他的新战斧跟闪亮的盾牌。他把手脚伸出了棉被,发现自己只穿着丝质的睡衣。
布鲁诺突然觉得自己十分脆弱,用手肘撑着坐了起来。
阵黑暗袭向他,让他觉得天旋地转而想吐。他重重地向后倒了下去。
他的视力只恢复了秒钟,但这已经足够让他认出个高大美丽的女子跪在他身边。她的长发在火焰中闪着银光,扫过了他的脸。
“这是蜘蛛毒,”她轻轻地说。“这能杀死任何东西,除了矮人以外。”
然后四周就只剩下片黑暗。
※※※
几小时之后布鲁诺再次醒来,体力恢复了不少,并且更清醒了。他试着不要惊动惹人注意,所以半开只眼睛打量周遭的环境,他最先望到的就是那堆东西,他很满意于自己的装备都还在那里,于是慢慢地将头转了过去。
他在个小房间中,很明显那整栋建筑就只有个房间,因为惟扇门似乎就是出去的门。这个他以前曾经见过的女人站在门边,然而布鲁诺到现在还是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景象是不是梦,她透过房间惟的扇窗望着外面的夜空。她的头发真的是银色的。布鲁诺看出它的色调并不是火光玩的把戏。但那不是上了年纪的那种银灰色,这带着光泽的毛发带着活泼的生命力闪耀着。
“对不起,女士,”矮人开始嘎嘎地说着,他声音的每个音节都很粗哑。那女人转身,好奇地看着他。
“我能够吃点东西吗?”布鲁诺问,从来没有人能让他搞混什么该是优先的。
那女人漂浮似地穿过了房间,帮助布鲁诺坐了起来。阵黑暗再度环绕了矮人,但是他终于耸耸肩,把黑暗抛开了。
“只有矮人能活下来!”女人喃喃地说道,她很讶异于布鲁诺已经克服了这些苦难。
布鲁诺对她抬起了头。“我认识你,女士,但我在记忆中遍(fanwai.org)寻不着你的名字。”
“这不重要,”那女人回答说。“你已经克服了许多难关,布鲁诺·战锤。”布鲁诺的头抬得更高了,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而身体向外倾,但女人扶住了他,然后继续说。“我尽可能地照料了你的伤势,但是我害怕自己太晚才找到你,以致于无法处理好你中了蜘蛛毒的伤口。”
布鲁诺低头看了看他前臂上的绷带,总算从他遇见巨蜘蛛的那些痛苦时刻中解脱了出来。“已经过了多久?”
“我不知道你躺在破损铁格上头多久,”女人回答说。“但是你在这里休息,已经超过三天了,对你的胃来说,真的太久了!我会准备些食物。”她开始起身,但布鲁诺抓住了她的手臂。
“这地方是哪里?”
女子的微笑使他放松了紧握的手。“离你昏迷(xinbanzhu)的地方不远。我不太敢移动你。”
布鲁诺还是搞不太清楚状况。“这是你家吗?”
“哦,不,”女人站着笑了。“这是我造的,只能临时用下。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走了,我就会在第道晨光出现时离开。”
魔法这个概念在布鲁诺脑中闪,让他联想出这个人是谁了。“你是银月城的女领主艾拉斯卓!”布鲁诺突然说。
“清月·艾拉斯卓,”女人在报上姓名的同时很有礼貌地鞠躬。“你好,尊贵的君王。”
“君王?”布鲁诺在憎恶中重复说。“我的厅室都被那些人渣占着!”
“那我们等着瞧吧。”艾拉斯卓说。
但是布鲁诺完全没听到这句话。他的思绪现在并不在秘银之厅,而是在崔斯特沃夫加瑞吉斯,特别是凯蒂布莉儿身上,她是他生命的喜悦。“我的朋友们,”他对女人恳切地问。“你知道我朋友们的事吗?”
“好好休息吧。”艾拉斯卓回答。“他们逃出了秘银之厅,所有人都逃出来了。”
“连黑暗精灵也是吗?”
艾拉斯车点点头。“崔斯特·杜垩登不可能注定死在他最亲密朋友的故乡。”
艾拉斯卓对崔斯特的熟悉又唤起了矮人另些记忆。“你见过他了,”他说,“在去秘银厅的路上。你为我们指引出了道路。这就是你知道我姓名的原因。”
“我也知道要去哪里找你,”艾拉斯卓补充说。“你的朋友们都认为你死了,他们难过得要命。但是我是个有天分的巫师,我能跟另外的些世界对话,他们常泄漏些令我惊讶的消息。当几年前过世的幽灵莫凯让我看到个矮人身体卡在山上的洞中倒下的景象,我就知道布鲁诺·战锤遭遇到什么事了。我只希望我不要太晚到。”
“去!我跟以前样健壮!”布鲁诺生气了,他举起拳头,重重径在自己的胸膛上。他重心移动,背部突然阵刺痛,让他蜷缩了起来。
“十字弓的箭。”艾拉斯卓解释说。
布鲁诺思考了片刻。他没有被射中的记忆,然而他从地下城逃出的记忆却是清二楚。他耸耸肩,把切归因于盲目的战斗欲。“所以其中个灰色人渣射中了我”他开始说,但他想到个女人为他拔下了背上的箭,他突然脸红了,将眼神别了过去。
艾拉斯卓很体贴地改变了话题。“你先吃晚餐,然后休息吧。”她吩咐说,“你的朋友很安全至少是现在。”
“他们在哪里——”
艾拉斯卓伸出手掌打断了他的话。“我对这件事知道得不够多,”她解释说,“你很快就会得到你要的答案。明天早上,我会带你去长鞍银找凯蒂布莉儿。她可以告诉你更多事情。”
布鲁诺希望他马上就能飞奔到这个他从地精袭击后的废墟中捡来的人类女孩身边,这样他才能紧紧拥抱她,并且告诉她切都已经没事了。但是他提醒自己,之前他根本没料到有机会能再跟凯蒂布莉儿见面,所以他还能再忍耐个晚上。
在他吃完晚餐后的几分钟,他精疲力尽地进入了安详的睡梦中,所有令他无法休息的焦躁恐惧都被清洗空。艾拉斯卓守着他,直到满足的鼾声响彻整个魔法屋中为止。
银月城的女领主听见个健康的睡眠者才能发出的响亮鼾声后,觉得心满意足,于是她总算把背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这真是漫长的三天。
※※※
布鲁诺在讶异中看着遮蔽他的建筑物在第道晨光中消失,就好像夜的黑暗给了它些实质的建筑材料样。他转身想对艾拉斯卓说些话,但是却看到她正在施某种魔法,她面对着粉红色的天空,伸出双手好像要抓住阳光似的。
她握紧了拳头,把手带到嘴边,然后将魔力吹了上去。她把抓住的光丢到面前,喊出了咒语的最后个字:“焰驹!”个发光的红色球体落在石头上,爆开变成团火,然后快速成形,变成了燃烧的马车与两匹马。它们看来是燃烧着的形体,但是地面却没有烧着。
“把你的东西拿好,”女领主吩咐布鲁诺说,“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布鲁诺动也不动地多站了片刻。他从来不喜欢魔法,除了能增强武器和盔甲的魔法之外;但是他也无法否认魔法很有用。他收拾起自己的装备,不厌其烦地披上了锁甲,拿起盾牌,然后走到马车后的艾拉斯卓身边。他跟着有点勉强地跟她上了车,但那东西并没有烧起来,而且摸起来跟木头样结实。
艾拉斯卓纤细的手握起了火做的缰绳,然后大喊。她拉,马车就飞上了早晨的天空,接着他们狂飞而出,向西方绕过山脉,再飞向南方。
惊呆了的矮人放手让装备落到了脚下(他的下巴紧贴着胸膛)然后紧紧抓住马车边。重重山岭在他下方翻滚着;他注意到了矮人城镇坚石镇的废墟本来在脚下深处,秒钟之后就跑到了身后远处。马车咆哮着飞过辽阔的草原,沿着巨魔荒原的北沿掠向西方。当他们高高飞过奈斯姆的上空时,布鲁诺已经轻松到可以口出秽言了,他还记得他跟他的朋友在那个地方的巡逻队手上,受到了怎样不堪的待遇。他们经过了德沙林河上方,从天上看下去那像条闪亮的蛇,蜿蜒穿过原野当中,布鲁诺也在遥远的北方看到个巨大的野蛮人营地。
艾拉斯卓再次让火马车向南方飞,几分钟之后,长鞍镇哈贝尔丘著名的长春藤馆就映入眼帘了。
群好奇的巫师聚集在山上,看着火马车的到来,当艾拉斯卓大方地出现之时,他们如同往常样阴沉地欢呼,想要保持种不样的气氛。当这个红胡子尖鼻子戴着角头盔的布鲁诺·战锤进入视野之时,人群中某个人的脸开始转为苍白。
“但你不是已经死了。”当布鲁诺从马车的后方跳下来,哈寇·哈贝尔结结巴巴地说。
“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布鲁诺回答说,他只穿戴着睡衣跟头盔。他将自己的装备从马车上捞起,然后把那堆东西丢在哈寇的脚下,“我的女孩在哪?”“是的是的女孩凯蒂布莉儿在哪?哦,那里,”他随口乱说,只手的手指紧张地在嘴唇上弹着,“来了,她来了!”他抓起布鲁诺的手,然后急急忙忙带着矮人奔向长春藤馆。
他们在中途遇到了凯蒂布莉儿,她刚起床,只穿着件绒布袍子,慢吞吞地在个长形的厅室里走着。当她看见布鲁诺冲向她,这个年轻女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手中的毛巾掉到地上,双臂不自觉地垂在身体的两边。布鲁诺把脸埋在她的脸底下,紧紧抱着她的腰,以至于把自己肺中的空气都挤了出来。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就还以十倍的紧抱。
“我日夜祈祷,”她结结巴巴地说,她的声音因啜泣而颤抖。“我对天发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布鲁诺没回答,他只试着让自己站稳。他的眼泪沾湿了凯蒂布莉儿的袍子,他也感受到了周遭哈贝尔家族的视线。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把身边的门推开,里头站着个哈贝尔家族打赤膊的人,那人大吃惊。
“对不起,这是我——”那巫师开始说话了,但是布鲁诺抓住了他的肩膀,把将他拉到大厅中间,然后带着凯蒂布莉儿进了房间。那巫师转身要回自己房间,结果被门板重重地撞在脸上。他无奈地看着聚集的族人,但是那些人爆发出的笑声告诉他再看也是没用的。巫师耸耸肩,继续做他早上的例行公事,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样。
这是凯蒂布莉儿第次看到坚毅的矮人真正大声哭了出来。布鲁诺并不在乎,也没做任何事阻止这幕发生。“我也日夜祈祷。”他对自己所爱的女儿耳语道,这人类小孩是他在十五年前认养并视如已出的。
“如果那时我们知道的话,”凯蒂布莉儿开始说了,但是布鲁诺把根手指温柔地放上了她的嘴唇,不让她说。这不重要;布鲁诺知道凯蒂布莉儿跟其他人如果有想到他还活着,是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
“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矮人回答说,“那些火点都没有烧上我的肌肤。”他想起自己独自在秘银之厅几周的回忆,开始有些颤抖。“别再提那个地方了,”他央求说,“那些事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吧!”
凯蒂布莉儿知道收复这个矮人家乡的大军就快到了,她开始摇了摇头,但是布鲁诺没看到她的动作。
“我的朋友们呢?”他问这个年轻女子。“我掉下去的时候,看到了黑暗精灵的双眼。”
“崔斯特还活着,”凯蒂布莉儿回答说。“追捕瑞吉斯的杀手也是。他在你掉下去的时候刚好来到崖边,把那小家伙带走了。”
“馋鬼?”布鲁诺叹气说。
“嗯,还有黑暗精灵的豹。”
“他还没死吗”
“没死,至少我是这么猜想,”凯蒂布莉儿很快地回答了。“应该还没。崔斯特跟沃夫加追那个恶人到南方去了,他们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卡林港。”
“真是漫长的旅程,”布鲁诺喃喃地说。他看了看凯蒂布莉儿,有些困惑。“但我以为你跟他们在起。”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上凯蒂布莉儿回答说,她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我有笔债要讨。”
布鲁诺马上了解了。“秘银之厅?”他差点哽住说不出话来。“你想要自己回去报仇?”
“自己?”凯蒂布莉儿重复说了遍(fanwai.org)。现在应该是让正统的秘银厅之王知道的时候了。“不,我也不会这么愚蠢地去送死。百个族人已经从北方跟西方过来了。”她解释说。“沃夫加的族人也有相当的人数会过来。”
“不够,”布鲁诺回答说。“占领那些厅室的是支灰矮人大军。”
“还有八千人会从阿德巴堡经过东边跟北边赶来,”凯蒂布莉儿继续严肃地说,点没有慢下来。“阿德巴的哈布仑王说,他想要看到秘银之厅光复!即使是哈贝尔家族也答应要帮忙。”
布鲁诺在心里想象了大军到来的景象——巫师野蛮人如同滚动城墙的矮人们,在前面领导的是凯蒂布莉儿。浅浅的微笑让他皱着的眉暂时舒展开来。他用以往不曾表示过的尊敬看着他的女儿,他的双眼再次因泪而沽湿。
“他们不可能打倒我的,”凯蒂布莉儿大喊道。“我定要看到你的肖像被雕刻在秘银之厅的诸王当中,也要让你的名字得到应有的荣耀!”
布鲁诺把将她抱过来,用他所有的力气紧紧环住她。在过去和未来的岁月中,他得到的所有桂冠与荣衔都比不上“父亲”这两个字。
※※※
那天傍晚,布鲁诺严肃地站在哈贝尔丘的南坡,看着西方天空的最后抹余晖消失,以及南方平原的空旷辽阔。他的思绪在朋友们身上,特别是瑞吉斯馋鬼——那个烦人的半身人,无可否认地在矮人坚如铁石的心中找到了个柔软的角落。
崔斯特不会有事的(崔斯特总是不会有什么事),加上有强大的沃夫加在他身边,要解决他们可能需要整支军队。
但瑞吉斯
布鲁诺没有怀疑过半身人什么都不担心的生活方式(每踏出步时会半抱歉半愉快地耸耸肩),到头来会让他陷进自己的短腿所爬不出的泥沼中。馋鬼偷了公会首领的红宝石魔坠还真是愚蠢。
但是讨论对错并不能驱散矮人对这个半身人好友所遇难题的怜悯,也不能消除布鲁诺对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的愤怒(shubaojie)。以他的身处的地位来说,他在这里,而他也必须领导将要聚集的军队走向光荣和胜利,粉碎那些灰矮人,并且将某种程度的繁荣带回给秘银之厅。他的新王国会成为北地的骄傲,打造出的东西可以媲美此处古代透过各贸易路径卖到世界各地的作品。
这曾是他的梦想,也是那些可怕的日子之后近两世纪以来他生命的目标,那时战锤族几乎被灭亡殆尽,逃出来的大部分是小孩,也被赶出家乡,逃到冰风谷贫乏的矿坑那里。
布鲁诺生的梦想就是要回去,但是现在这对他而言却是无比的空虚。而他的朋友却正在向南拼命地追赶。
最后缕阳光也消失在天空,星星开始闪烁着活跃了起来。这是夜晚,布鲁诺带着丝安慰地想。
这是属于黑暗精灵的时间。
然而他的微笑立刻就消失了,因为布鲁诺换了个角度,前途是片黑暗。“夜晚。”他喃喃地说着。
这也是属于那个杀手的时间。
第八章 棕色的素袍子
在盗贼圆环底的这栋简单的木造建筑,似乎在卡林港向南延伸出的衰败城区中也不太显眼。这栋楼有几个窗子,但不是被木板钉死了就是上了铁条,也没有平坦的房顶或阳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文字指出这栋建筑物的用途,甚至门上连个数字也没有。但是城中的每个人都很清楚的知道这栋房子是干什么的,因为只要穿过铁包的门扇,里面的景象就大大地戏剧性地有所不同。在外面你只看得见晒得褪色的旧(fqxs)木头,里面却有用来华丽装饰的明亮色彩与壁毡厚重的毛地毯以及纯金打造的雕像。这是盗贼公会,在奢侈的装饰上,可以媲美卡林杉统治者的宫殿。
它从街面往上盖了三层,地底下还隐藏着两层。最高的层也是最豪华的,里头有五间房间,中间是个八角形的大厅,旁边围绕着四个侧房,都是为了让某个人享受舒适及便利而设计的,这个人就是巴夏·普克。他是这个公会的主人,是个复杂的盗贼组织网的缔造者。他也确保了自己是第个享受公会战果的人。
普克在最高层中心的厅室踱着步,这是他接见人的地方,他每走圈就会停下来摸摸趴在他宝座旁的豹发亮的毛皮。种不像是他会有的焦躁,浮现在这个公会首脑的圆脸上,当他没有在抚摸这头舶来豹的时候,他的手指就会紧张地拨弄着。
他的衣服是最高级的丝绸做的,但除了外衣上别的胸针,他没有穿戴任何符合他身份的珠宝,然而他的牙齿的确闪着纯金的光芒。事实上,在厅室中站着排四个山丘巨人内侍,普克在他们当中,简直就是它们缩小半的版本;就个曾经让沙漠酋长们在面前屈膝;或是光说出他的名字,就足以让街道上最有骨气的恶棍法师们慌张逃向黑暗洞|岤的公会首脑来说,这样的外表是有些不太显眼。
当声很大的敲门声从房间通向低层的大门传来之时,普克几乎要跳了起来。他迟疑了好阵子,想象自己让那个人在等待的不安中蠕动,但其实是他自己需要时间镇定下来。然后他心不在焉地吩咐了其中个内侍,接着走上正对着门的平台上,那个被填塞物塞得太满的宝座,再把只手垂放在被他宠坏了的豹身上。
个身材瘦长的战士走了进来,他挂于腰际的细长剑随着他的脚步而晃动。他穿着件黑色披肩,在他背后飘动,上端收拢起并固定在他的脖子上。他浓密的棕色卷发垂在披肩的四周。他的衣服是单纯的深色,但是外面缠着许多条皮带子,每个交叉的地方都挂着东西,像是个小囊把匕首或其他罕见的武器。脚上那双磨到没有皱纹的皮长靴有节奏地发出他敏捷的脚步声。
“你好,普克。”他随便打了个招呼。
当普克看到这个人,他的眼睛眯成了条缝。“瑞西塔。”他对这个鼠人回答说。
瑞西塔走上宝座前,不太诚恳地鞠了躬,然后对斜倚在那里的豹投以厌恶的瞪。他恶心地微笑了片刻,显露出他低等的血统,然后把只脚踏上宝座,弯腰让公会首领也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
普克向踩在他美丽宝座上的脏靴子瞥了眼,然后将头转回来,用连愚笨的瑞西塔也看得出怎么回事的副毫无武装戒备的微笑来回应对方。瑞西塔突然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有点太亲近随便,所以他把脚从椅子上拿下来,往后退了步。
普克的微笑消失了,但是他很满意。“事情办成了吗?”他问这个人说。
瑞西塔转了圈,几乎要大声笑出来。“当然,”他回答说,然后从他的小袋子里拉出了条珍珠项链。
普克看到皱了下眉,跟这个狡猾鼠人战士所预料的表情模样。“你定得把他们都杀光吗?”公会首领有些不满地说。
瑞西塔耸耸肩,然后把项链放回了原位。“你说要把她处理掉。我把她处理掉了。”
普克的手紧紧抓住宝座的扶手。“我说在整件事完成之前,不要让她在街上出现!”
“她知道太多事情了。”瑞西塔面回答,面检视他自己的指甲。
“她是个很有用的娘们。”普克说,他现在恢复了几分平静。没有几个人能像瑞西塔样惹巴夏·普克生气,更没有几个人惹了他以后还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她不过是千个中的个。”这个瘦长的战士笑着说。
另扇门开了,个老人走了进来,他紫色的袍子绣着金色的星辰以及弯新月,个巨大的钻石系在他的头巾上。“我定要看看——”
普克头动也不动地斜眼瞪了他下。“现在不行,拉威尔。”
“但,主人——”
普克的眼睛再次危险地眯了起来,几乎要跟他口部几乎没有嘴唇的那条缝样了。老人满怀歉意地鞠了个躬,然后消失在来的那扇门后面,小心又安静地关上了门。
瑞西塔看到这个景象,笑了。“干得好!”
“你应该学学拉威尔的礼貌。”普克对他说。
“别这样,普克,我们是合伙关系,”瑞西塔回答说。他跳着跑到这房间两扇窗户的其中扇前面,那边可以望见南边的码头跟大海。“今晚就是月圆了,”他兴奋地说,然后转身面向普克。“你应该加入我们的,巴夏!这定会是场盛宴!”
普克想到瑞西塔跟他的鼠人1伙伴们准备要进行的死亡大餐,就有点颤抖。也许那个娘们还没死
他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掉。“我很害怕,我必须拒绝。”他平静地说。
瑞西塔很了解,而且是故意引发普克的憎恶。他跑回普克面前,再次把脚放到宝座上面,让普克再次闻到难闻的气味。“你不知道你将错过的是什么,”他说。“但选择权在你;这是我们讲好的。”他离开步,然后鞠躬。“而且你是主子。”
“这是你跟你们的人决定的,结果也很好。”普克提醒他。
瑞西塔让步地摊了摊手,然后拍了下。“我无法否认你让我们进来之后,我的公会表现得更好了,”他再次鞠躬。“请原谅我的无礼,我亲爱的朋友,但是我无法抑制因自己的好运而高兴。今晚将是满月!”
“那就快去进行你的盛宴吧,瑞西塔。”
瘦长的人再次鞠躬,又多瞪了豹眼,然后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房间。
当门关上,普克就让手指在自己的眉毛上走,然后穿进他曾经用浓密的黑发编织成时髦样式的残余物。接着他无奈地用肥大的手掌托住脸颊,然后喃喃念出自己跟鼠人瑞西塔打交道时的不满。
他看了看自己后宫的门,想要忘掉这个合伙人。但接着他想起了拉威尔。这巫师没事是不会来马蚤扰他的,特别是当瑞西塔还在房里的时候,除非他的消息真的很重要。
他最后次搔了搔了宠豹的面颊,然后穿过房间东南侧的门,到达了巫师阴暗的小房间。拉威尔正专心地看着他的水晶球,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了。普克不希望打扰到巫师,所以静静坐在小桌子旁的位子上等,当巫师东跑西跑的时候,他透过水晶球望着拉威尔乱七八糟的灰胡子来打发时间。
拉威尔终于抬头了。他清楚看见普克脸上紧张的皱纹还没消除,在鼠人来访之后,这是很正常的件事。“那他们已经杀了她?”他问道,但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鄙视他。”普克说。
拉威尔点头同意。“但是你不可能放弃瑞西塔所带给你的力量。”
巫师说的是实情。普克跟鼠人们结盟的这两年,他的公会变成城中最出名且最有影响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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