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狼》第 13 部分阅读

    挪，王勇刚的腰刀就劈了个空，焦刀客顺手削，大片刀在王勇刚肩背上削去片衣服，顺便捎带了片皮肉。王勇刚急忙收回腰刀，稳住身子，又狂叫声向焦刀客的脑袋劈去。本来，他第刀是不想要焦刀客命的，只想在他身上留个记号，教训他下就行了。没料到自己没占到便宜，反而让对方占了便宜，恼羞成怒（shubaojie），就不顾后果了。
    “狗日的，给老子来绝的啦。”焦刀客不慌不忙地个腾跳，王勇刚的腰刀又落了空。焦刀客在落地的同时大片刀顺便带，又带走了王勇刚另只肩膀的片衣服和片皮肉。
    王勇刚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行家，也就不敢贸然进攻了，攥着腰刀瞪着两眼围着焦刀客转圈。焦刀客站在圆圈中心，随着王勇刚的转动而转动着身子。跟王勇刚过了两招，知道他是没有玩过刀的生手，心里也坦然了许多，想像猫捉老鼠那样把王勇刚戏弄番，最后再结束他的生命。
    “不服气？出招呀，就凭兄弟这两下子，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横行霸道？”焦刀客耍了个刀花，把大片刀藏在身后，肆无忌惮地取笑王勇刚。
    “啊——”王勇刚终于被激怒（shubaojie）了，又大吼声，举着腰刀冲过去。个斜劈又被焦刀客躲过，焦刀客又是顺手带，带走他大腿上的片衣服片肉。他的刀法准确极了，只伤皮肉，不伤筋骨。王勇刚个踉跄，单腿跪在地上，肩上腿上流出的血洇湿了好大片沙地。但是，只几十秒工夫，他又挣扎着站起来，喊：“驴日的，我跟你没完，就是死了做鬼也饶不了你。”又举起腰刀，摇摇晃晃地向焦刀客冲去。
    这次，焦刀客就没有动，只是把身子斜躲过他的腰刀，大片刀顺手带，又带走了王勇刚另条大腿上的片衣服片皮肉。王勇刚身子歪，倒在沙地上，嘴里还是不停声地骂。
    焦刀客走过去脚踏在他的胸脯上，用大片刀指着他的鼻子说：“兄弟，老子叫你死个明白，我焦刀客手里已经有六条人命了，早晚是挨枪子的人，多杀个赚个。你也不要怪老子手黑，是你非要惹老子生气的。你先走步，老子说不定哪天也去见你啦，老子是活天是天的人”焦刀客说完，双手举起大片刀，朝下砍去。
    王勇刚眼睛闭，股悲壮涌出，绝望地等着死亡的到来。
    忽然，焦刀客的大片刀被斜刺伸过来的把铁锹挡住，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对他喊：“刀下留人！”
    “老肖头，你敢挡我的刀！”焦刀客愤怒（shubaojie）地瞪着那个老汉。
    “焦老板，有话给你说，我也是为你好！”
    “有话快说，我还要结束了这驴日的性命哩。”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帐房里去说。”肖老汉说完，不管焦刀客有什么反应，就朝着帐房走去。
    焦刀客看王勇刚四肢受伤，爬行都十分困难，也就放心地尾随着肖老头走进帐房。
    “焦老板，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咋能知道他是谁？”
    “他是可可西里开发办公室的王主任，现在的玉树州的书记都是他的拜把哥们。”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劈了他，看他到阴间当主任去。”焦刀客提着刀又要朝外走。
    “焦老板你就不懂啦，你把共产党的办公室主任杀了，他那个当书记的拜把哥们能不兴师动众地找人？你又是当着几百人的面把他杀了，还能不透出点风声？你现在很不容易找到这个挣大钱的事情，平平安安地干上两三年挣上几百万，到大地方买套房子，辈子吃喝不完。何必为这点小事坏了你辈子的大事情”
    “有道理，刚才我生气，把大事情都忘啦。你说这个驴日的该咋处理呢？”
    “咱不动他的马和东西，把他和马交给我，我把他带到远离咱这搭的地方，丢到别的把头的地盘上再搞死他。他的拜把哥们定不会认为是咱们干的，你也就平安无事啦。”
    .
    第46章
    肖老汉把王勇刚扶到马背上，牵着马离开了焦刀客的地盘。走出两里路后，把王勇刚抱下马背，放在沙地上。取出怀里的酒壶，点点地倒在伤口上，洗去上面的沙子，用火烧了片羊皮袄，把烧的灰烬捂在伤口上，才止住血。又过了好半晌，王勇刚才醒过来，看着肖老汉问：“你是谁？”
    “王主任，我把你从焦刀客刀下救出来啦。”肖老汉见王勇刚苏醒过来，很高兴。
    “你是谁，为啥要救我？”
    “王主任，去年你在尕二旦手下救了我们我刚才给你洗了伤口，没伤着筋骨，回去休息几个月就好啦。我送你回去，咱们赶快离开这里，万焦刀客醒过神来了，很容易追上来。”肖老汉把他扶上马背，向王勇刚的地盘走去。
    几天以后，王勇刚经过藏医的治疗，精神气色好多了。闻讯赶来的李石柱仁丹才旺也守在他身边，见他彻底没有了危险，就寻思着要去找焦刀客报仇。王勇刚不同意，说：“他本来就是个杀了几条人命的家伙，他把你们杀了，大不了还是个死罪。你们把他杀了，也就犯了国法，不枪毙也得坐牢，不值得。”
    “照你这么说，这仇我们不报啦？”李石柱气愤地说。
    “勇刚，别说是石柱，就是我也忍不下这口气。咱们就是不要他的命，也要在他大腿上钻几个窟窿，叫他辈子站不直身子。”仁丹才旺也要去找焦刀客报仇。
    “你们都不要说啦，报仇的事我自有安排。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到了时候，我叫他用十倍的代价来偿还！”
    “王主任，你们千万不敢去冒险。据我所知，焦刀客还有支手枪，还有七八个和他块在甘肃犯下命案的人都有枪。你们这几个人几支枪不是他们的对手。”肖老汉也赞同王勇刚按兵不动的办法。
    “肖大爷，你老救了我王勇刚命，我王勇刚会报答你生世的。你就不要回焦刀客那里了，我迟早会把他灭了。你要是想回老家，我每月按时给你邮钱，要是暂时不想回去，就留在我的公司，专门替我收金子，工资按副总经理的级别开。”
    “王主任，我大把年纪了，只要有吃有喝死了有四块木头就行啦，要那么多钱有屁用处，我也只是知恩报恩罢了。”
    几天以后，王勇刚可以走出帐房活动了。藏医不许他走动，只许他坐在帐房门口晒太阳。中午刚过，王勇刚看见从温泉方向开过来辆汽车，开近了些，才看清是辆吉普车，就对着帐房里喊：“石柱才旺，有汽车开过来！”
    李石柱仁丹才旺掂着冲锋枪冲出帐房。
    吉普车开近了，李石柱说：“是州委的车。”
    仁丹才旺和王勇刚才松了口气。
    汽车在帐房门口停下，石书记钻了出来。
    “石书记！”李石柱和仁丹才旺惊喜地跑过去。
    王勇刚挣扎了几下，没有站起来。石书记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说：“你不要起来了，咱们都坐着聊，伤得怎样？”
    “没事，你怎么知道我受伤啦？”从玉树开车到这里最少也得七八天时间，就是石书记在王勇刚受伤当天就朝这里赶，也赶不到这里。
    “我在治多县检查工作，听治多的同志讲，就抄小道赶来啦。”
    “治多到这里没有路呀。”
    “咱们当年在这里搞过测绘，只要不是沼泽地，汽车就可以开过来。我把治多县医院的医生也带来了，马上让他给你检查。”
    李石柱和仁丹才旺把王勇刚搀进帐房。医生打开包扎布，仔细地检查了伤口，又给上边抹了药，对石书记说：“伤口恢复得很好，这个藏医还是很有办法的。”
    “你们医院整天喊医生不够，为什么不在民间的藏医中招聘些？他们用的药又都是当地生长的药材，价格便宜，又懂得藏语，容易和当地群众沟通”
    “我们回去后，定研究执行。”
    “勇刚，我前几天收到雷指导员家属汇来的笔款子，有两万多元。还来了封信，说咱们这么多年给他们邮的钱都没有花，全存起来了。现在听说你要创办公司，肯定很需要钱，就把这钱汇来让你办公司用。”石书记让秘书从皮包里取出钱交给王勇刚。
    王勇刚捧着钱，眼泪涌出来了。石书记李石柱仁丹才旺看着钱，眼泪也涌出来了。
    帐房里有了抽泣的声音。
    “勇刚，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情？”石书记打破了沉寂。
    王勇刚把被焦刀客砍伤的经过诉说了遍（fanwai.org）。
    “你们不去报复是对的。这件事情会儿再谈，我想马上到各采金点看看，他们把可可西里糟蹋成什么样啦！”
    “我也去！”王勇刚挣扎着要站起来。
    “你有伤在帐房里休息，我有石柱和才旺陪着就行啦。”石书记按住王勇刚的肩膀，不让他站起来。
    “这点小皮肉伤，不碍事。”王勇刚在医生的帮助下站起来，给手下的人说：“给我备马。”
    石书记坐着吉普车，王勇刚李石柱仁丹才旺还有银行的工作人员骑着马，浩浩荡荡荡地走进了几个采金点。遍（fanwai.org）地是沙坑，植物被破坏，河道上堆满筛过的沙子，草滩像是害过疥疮样，惨不忍睹。石书记只看了眼，就闭上眼睛，个劲地叹气。
    “石书记，这完全是毁灭性开采，这样下去，会毁了可可西里。我的公司进行的是有序开采，开采过后，再把筛过的沙子填回原地，再种上草皮，争取至两年恢复原貌，不会出现后遗症。”王勇刚给石书记说。
    “这个办法很好，应该在可可西里所有的开采点推广。”石书记说。
    “现在可可西里还是盘散沙，金把头占山为王，来闯可可西里的民工，有穷困农民，也有杀人犯抢劫犯强犯流氓犯罪分子，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前几天我还发现了被剥了皮的藏羚羊，不但民工打猎改善伙食，又有了以猎取皮张赚钱的偷猎者。如果不及时制止，很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的猎杀活动。”
    “看来，组建可可西里基干民兵连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你们对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出来。”石书记问他们。
    “现在什么都筹备好啦，就是缺资金。原来广州的哈老板答应借给我们百万，但款到现在还没有划过来。”
    “你这儿有雷指导员家属寄来的两万块钱，我爱人攒了两万多块钱，加起来有四万多块钱。咱们先把帐房炊具买下来。我去给军分区司令员说说，军马以后分期付款，枪支弹药不需要付款。我再动员州运输公司担保，给你们购买两部汽车五部三轮摩托，争取个月后，正式执行任务。不下决心，基干民兵连永远只是策划中的东西。”
    回到帐房，天色已经很晚了，王勇刚为难地说：“石书记，我这个公司才开张，还很困难，只有几瓶罐头。咱们将就着下点面条。”
    “行，有罐头有面条，已经很不错啦。我吃过晚饭还要往回赶，大后天上午要开常委会，我必须准时赶回去。”
    炊事员做饭的时候，石书记把王勇刚李石柱仁丹才旺叫到吉普车里，说：“那个砍伤勇刚的焦刀客，极有可能是个负案在逃分子。我回到州上后，给甘肃省公安厅发个通报，对这个人的历史做个调查，你们不要打草惊蛇。尤其是勇刚，定要养好身体，还要抓好生产出经济效益。基干民兵连花这么多钱，以后还要吃喝用工资，天天都要花钱。州上又拿不出钱，担子就全压在你的公司身上了。”
    ..
    第47章
    二十多天后，基干民兵连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可可西里，就驻扎在金达有限公司旁边。百多人分住的十多顶帐房梯形摆开，百多匹战马的马圈也占了很大地方，还有汽车摩托车。王勇刚以指导员的身份也佩带了武器。这次，他不但有支冲锋枪，还和李石柱仁丹才旺配发了手枪。民兵们每人配备支冲锋枪，还有把马刀，比骑兵部队的装备都优良。民兵连的主要任务是巡逻，就是向金把头们炫耀武力，迫使他们接受王勇刚的收编。
    凌晨七点，可可西里的晨气还有些冷冽，夜气在草尖上凝下无数露珠。太阳还没有露脸，东方还没有出现朝霞。但天色大亮，视线极好，能看见草滩上有只鸟儿蹿起，撒下串清脆的鸣叫。有风，不大，甚至还有些温暖。司号员站在帐房门口鼓着腮帮吹响了起床号，阵金属发出的洪亮激扬声撕破了早晨的静谧。可可西里有了亘古以来第声军号的嘶鸣，显得雄壮和富有生命力，随着号声，民兵们疾射出帐房，提着马笼头跑到马圈，找到属于自己的战马，套上笼头牵出马圈，又拿起鞍子安放在马背上。不到十分钟，百多匹战马排成几排横队，整整齐齐地站在王勇刚李石柱仁丹才旺对面。
    值星排长骑着马向队列喊出“立正”的口令，所有的马匹都抬起脑袋，挺出了前胛，民兵们都挺胸收腹笔直地坐在马背上，两眼平视前方。
    值星排长整理好队伍，掉转马头朝王勇刚跟前走了几步，嗖地抽出马刀，平举在脸前行了军礼，大声向王勇刚吼喊：“报告指导员，可可西里基干民兵连集合完毕，共有骑兵百二十名战马百二十匹摩托车六辆汽车三辆，请您指示！”
    “稍息！”王勇刚回了礼，下达了“稍息”的口令后，值星排长才退回队伍。
    王勇刚策马走到队列正前方，底气十足地喊了声：“同志们。”随着他的声音，战士战马又整齐划地恢复了立正姿势。他向队列还了礼，大声吼：“稍息！”他对这支队伍满意极了，所有的战士全是玉树州近两年退伍复员的老兵，大部分在部队时是正副班长，服役期都在三年以上，不少人立过功受过奖。战马也是近期统从骑兵部队抽调的马匹，具有很好的战斗素养。战士们的服装也是统从军分区调拨的，是部队的服装配置。如果有了帽徽领章，绝对是支战斗力极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战斗序列。王勇刚做了简单的训话，部队就开始早操训练了。早操训练的课目是马上劈刺，以班为单位训练，随着各班长的口令，战士们在马上做着左下劈右下劈正前刺等战斗动作。口令声喊杀声交织片，龙腾虎（fuguodu.pro）跃。王勇刚看着士气高涨的部队，又次对自己的事业充满了信心。
    上午十点多钟，太阳正好。在个有二百多人的采金点，百多匹战马，百多名战士，又次列队整齐。在战马方阵的旁边，排溜停放了六辆三轮摩托车，车上都架着轻机枪。所有的民工都停止了挖沙，怯懦畏葸地看着这支突兀而来的部队。金把头溜小跑地从帐房里钻出来，跑到王勇刚马前，仰望着马上的王勇刚，极殷勤巴结地说：“王主任，到帐房喝点奶茶，外边怪冷的。”
    “我们还有任务，政府决定对可可西里的采矿秩序进行强制性整顿。我前向给你谈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王勇刚用马鞭指着金把头说。
    “不用考虑，本人坚决服从政府。”金把头脊梁杆子上都冒出了溜冷汗，生怕答应慢了被部队赶出可可西里。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金达有限公司下属的子公司了。你明天到金达公司办个手续，签订份合同，我们给你们个公司编号，你就属于合法采矿了。”
    王勇刚和基干民兵连所到之处，金把头们第二天就主动到金达有限公司办理归顺手续，王勇刚收编了三十几个金把头。剩下十几个像孟八尕二旦这些势力大的金把头，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还想拖下去。
    可可西里的采矿秩序迅速好转了，那些归依王勇刚的金把头都按照王勇刚的要求，填实了废弃的沙坑，清理了堵塞的河道。王勇刚给石书记发了电报，在畜牧局购买了批草种，运到后补种在上边。
    傍晚，王勇刚和基干民兵连的战士们开过晚饭，班长以上的领导干部都集中在连部的帐房里，由王勇刚布置第二天的战斗任务。在他旁边，有两个公安干警。那个从甘肃来的公安高原反应，歪倒在床上昏迷（xinbanzhu）过去。玉树州公安局的干警向大家介绍了敌方的情况，流窜到可可西里无人区的焦刀客，是个多次残杀人命的负案在逃分子，公安部发出通缉令缉捕。经请示州党委军分区，同意调用可可西里基干民兵连参加此次抓捕工作。
    王勇刚在布置完战斗方案之后，又布置民兵连连夜出动，把所有的金把头都请来，尤其是那些还没有归顺金达有限公司的金把头，就是用枪押也要把他们押来。
    黎明时分，可可西里无人区还是片沉寂。远处的可可西里山在熹微的晨曦中显出灰白的轮廓。挖金的汉子还在熟睡，偶尔有人从帐房里跑出，在不远的地方浇上阵黄尿，又急慌慌地跑进帐房睡觉去了。基干民兵连的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战士，已经完成了对这个采金点的包围，包围圈在点点缩小，帐房里还没有点发觉。他们经过夜的行军，夜气打湿了战马的皮毛，也打湿了战士的征衣，乌黑的枪管上都凝结着水汽。几十个金把头也骑着马，被王勇刚安排在战士后边的安全地带，这是个非常容易观看战斗场面的位置。
    包围圈还在点点地缩小，富有战斗经验的战士和战马仍然没有丝声息。甚至有个钻出帐房撒尿的挖金汉子，撒过尿又钻回帐房，都没有发现正在逼近的战马和战士。包围圈完成了，排长们向王勇刚打出手势，王勇刚也按照战斗方案，向他们发出进入战斗的指示。
    又有个挖金汉子钻出帐房，从皮袍里掏出那东西就撒。刚撒了半，就被两个从背后蹿上来的民兵搂住脖子，拖到王勇刚面前，两把马刀架在他脖子上。
    “说，焦刀客住哪个帐房？”王勇刚跳下马，十分严厉地问。
    “在那间帐房！”
    “他手下那帮子带枪的住在哪间帐房？”
    “和他住间帐房。”
    王勇刚又腾身上马，右手挥，个排的骑兵战士向焦刀客住的帐房包抄过去，形成扇形围在帐房门口二三十米的地方，三十多支枪对着门口。王勇刚也摘下冲锋枪，把子弹推进枪膛。
    “焦老板，来了大群抢咱金子的。”被押的那个汉子按民兵的要求，对着焦刀客住的帐房喊叫起来。
    “焦老板，快出来呀。他们抢走了咱们的家伙，把二礅子打死啦。”那个汉子又喊了句。
    “狗日的，活得不耐烦了，到我焦刀客的地盘上找事来咧！起来跟我出去宰了这帮驴日的。”帐房里有了阵马蚤动。
    别的帐房有人跑出，刚冒出脑袋，看见横枪立马的民兵，就立即缩回去。民兵们就对着帐房故意大声吼喊：“谁也不准出来，谁出来打死谁！”
    “狗日的，跑到老子地盘上撒野来咧”焦刀客骂骂咧咧地冲出帐房，懵懵懂懂中看见四周的骑兵战士，抬手就开了枪。王勇刚没等他开第二枪，就打出了梭子子弹。随之，几十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如阵暴风骤雨刮过，焦刀客和手下的七八个人被子弹打得稀烂。立即，清冽的寒气中又弥漫了腥滋滋热乎乎的血腥味。
    观战的金把头们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战斗结束了，留下个班的民兵打扫战场和收编民工，王勇刚带部队返回驻地。王勇刚骑着马，在李石柱仁丹才旺和几名警卫员的簇拥下，经过那班金把头时，看都没有看他们眼。孟八和尕二旦还有几个没有归顺金达有限公司的金把头，从人群中跑出来，巴结地对王勇刚说：“王主任，我们不是不听政府的，我们只是考虑考虑。现在考虑通了，我们坚决拥护政府拥护王主任。”
    尕二旦还拽住王勇刚的马缰绳，指天指地地发誓：“王主任，我尕二旦以后要是不听政府的规定，不听王主任的教导，驴日我妈！”咒完，双手把屁股拍，蹦老高，以显示发誓的诚意和庄重。
    所有没有归顺王勇刚的金把头第二天都到了金达有限公司。王勇刚完成了统可可西里的最初目标。
    ..
    第48章
    四个春夏秋冬的循环似乎在弹指间完成了，又个寒冷的季节到来了。阳历十月中旬，内地还是硕果累累庄稼丰收的深秋季节，可可西里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金达有限公司和基干民兵连当年的帐房已经拆除了，代之的是排土坯房子，窗户明亮。年初，基干民兵连的些老战士退出去了，补充了批刚从部队复员的新战士。些岁数稍大的战马也被更换了，战斗力更强了。王勇刚十分重视这支武装力量的建设，这是他建功立业的基础。几年里，他带领这支武装力量经历了大大小小三十多次战斗，也牺牲了十多名民兵，他自己身上也添了三四块伤疤，但每次战斗都以辉煌的胜利而结束。这支武装力量不但把金把头们震慑得服服帖帖，就是外来的武装偷猎者也不敢公开捕猎。他们先后在可可西里遗下百多具尸体，还有百多名被活捉。
    到了这个季节，采金汉子和金把头带着个采季挣下的票子离开了可可西里，往日热闹非凡的采金点猛然沉寂下来，可可西里又恢复了千年万年的静谧。王勇刚规定了新的作息制度，早上九点钟起床，十点钟吃饭，而后是操练驯马上课。下午五点钟开晚饭，晚饭后自由活动，晚上以班为单位熬奶茶喝。金达公司经过几年的运作，账面上的现金都达到了三千多万。还在玉树格尔木温泉西宁投资修建了豪华酒店商场加工厂，固定资产达到了好几个亿，每年都要向社会捐献三四百万。王勇刚直牢牢地抓住这支基干民兵连不放。凡是在基干民兵连干过的，年龄大了要退出民兵连，王勇刚律把他们安排到金达有限公司下属的子公司，并担任重要的领导职务。王勇刚公开对民兵们说，基干民兵连就是金达有限公司的黄埔军校，是为金达有限公司培养干部的地方。所以，他对基干民兵连的使用不仅仅是冲杀，专门请了个学经济的大学毕业生给他们上课，为他们以后担任公司的领导职务打下基础。所以，许多从部队复员的战士都把进入基干民兵连作为人生新的，民兵们对王勇刚是绝对的效忠。王勇刚通过这支武装力量控制了整个可可西里，也控制了金达有限公司的几十个子公司。
    十点多钟，民兵们已经就寝，土坯房里的灯光熄灭了。远处的柴油发电机还在突突地响着，惟有连部的灯光还亮着。王勇刚挨着房间查了遍（fanwai.org）铺，才回到连部。
    连部旁边有个小马厩，王勇刚李石柱仁丹才旺的坐骑单独喂养在里面。李石柱没有回房间，还在为秀姑梳理鬃毛，只要闲下，他能几个小时地守着秀姑。秀姑已经过了它的巅峰年龄，行军冲锋常常落在年轻的战马后边。每次补充战马时，王勇刚都要让他挑匹，都被他坚决拒绝，他说：“秀姑救了我的命，现在它老了，我不能不管它。”
    “石柱，你也该休息啦。”王勇刚走进马厩，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已经三十五岁的老战友，心里浮现莫名其妙的悲怆感。
    “我再给它梳阵，秀姑老啦。”李石柱的话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沧桑感。
    “朵玛咋样？”
    “明年夏天就毕业啦！”
    “她打算毕业后怎么办？”
    “国家准备安排她们这届毕业生到国家机关从事民族事务工作。但她打了报告，要求回青海工作。”
    “她惦着你！”
    “我跟她说，不要顾我。人家是大学生，有前途哩。我这辈子也只能是这样啦，不会干出啥名堂。她不听，前向还给我邮来件毛衣，她利用课余时间织的，还寄来张照片。”
    李石柱从贴身衣兜里掏出朵玛的照片给王勇刚看。朵玛穿着十多年前李石柱脱给她的毛衣，站在天安门前，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朵玛有良心有情义。”王勇刚感慨地说。
    “李连长王指导员，加急电报！”报务员闯进来，手里拿着电报。年初，军分区给他们配置了电台。
    王勇刚急忙接过电报，草草看过，又递给李石柱。电报是州委发给他们的，说是有二三十名国内国际偷猎分子勾结的走私野生动物集团，驾着五辆汽车带着枪支，在个星期前进入可可西里，要求基干民兵连立即采取措施，阻截他们。
    “通知才旺，立即按战斗方案进行！”王勇刚给李石柱说。
    十几分钟后，仁丹才旺吹响了哨子，急骤的哨音刺破夜空，在冰冷的黑夜里分外刺耳。所有的土坯房还是团漆黑，但里面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马蚤动。按规定，紧急集合不允许开灯。几分钟后，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就射出土坯房。值星排长将全连人员集合完毕后，向李石柱王勇刚仁丹才旺做了报告，王勇刚做了简单的战斗动员，李石柱向战士们下达了“备马，出发”的命令。
    马蹄踏在冻雪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阵阵寒风刮过，携带着阵阵的啸音。刚从被窝里爬出的战士，骑在马背上被寒风吹，都禁不住地打着寒战，更裹紧了军大衣。战马也似乎被冻得失去了往日的精神，只是低着头行进，不肯发出声嘶鸣。有个战士发出几声咳嗽，显得分外刺耳。立即，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随之，刺耳的咳嗽声变得微小而沉闷，估计是受了班排长的批评用东西捂住了嘴巴。队伍还在行进，速度也加快了，人和战马似乎比刚才有了精神，刚从被窝里惊醒的慵懒和缱绻逐渐消失，久经战斗训练和考验的战士战马进入了临战状态。
    很快进入埋伏地区，以前和偷猎分子发生的十多次战斗大部分是在这里进行的。战士反穿大衣，按战斗序列进入伏击位置。军大衣里面的羊毛和四周的雪色融合，离上十几公尺就分辨不出哪是大衣哪是冻雪。惟和雪色区别的是战士们乌黑闪亮的眼睛，和同样乌黑闪亮的枪口。后半夜，可可西里无人区的气温更加寒冷，风也更猛烈，不时地刮起阵阵的雪霰，灌进他们的领口袖口，甚至埋没他们半个身体。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由难忍难耐的寒冷变得麻木和迟钝了。在这支队伍里，除了王勇刚李石柱，剩下的全是祖祖辈辈都习惯了寒冷的藏族子弟，但都觉得要被冻死过去。
    “石柱，你感觉怎样？”王勇刚问趴在他旁边的李石柱。
    “还能坚持，我担心再冻下去，战士都冻僵了，万敌人出现了，怎么战斗？”在以往的伏击战斗中，出现过些战士因过于寒冷，四肢冻僵，战斗打响后趴在地上挣扎不起来的现象。就是李石柱自己，也因多次的伏击战斗，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平时走路都不方便。
    “要想办法使战士们不被冻僵。”趴在王勇刚另边的仁丹才旺说。
    “咱们三个各带个排，轮流到洼地里活动十分钟，血液流通了就不会冻伤。现在四点多钟，只要没有火光，敌人是不会发现的。等六点钟时再停止活动。”李石柱提出建议。
    “可以，严格禁止生火。可以用大衣捂着脑袋抽烟，绝对不许暴露目标。石柱，你先带排下去。”王勇刚下达命令。
    “我还能坚持，你先带排下去，要不让才旺带排下去。”李石柱没动。
    “你先下去，你那两个膝盖再冻下去就锈死啦。传达我的命令，排下去活动身体，不准生火。”
    李石柱挣扎了半天，才摇摇晃晃站起来，带着排的战士下去了。
    王勇刚看着李石柱，直到他挣扎着消失在夜色中，股悲怆感袭上心头，禁不住长叹口气，对仁丹才旺说：“石柱的关节该彻底治治哩，这次战斗结束后，给他带上十万块钱，让他到内地边治疗边休养，把身体恢复过来。你等这次战斗任务结束了，带上笔钱到广州去过上个月的神仙日子。公司赚了这么多钱，咱不享受叫谁享受。”
    “我不去广州，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青海，跑到广州会出笑话的。钱再多也不能乱花，公司挣点钱也不容易。石柱的关节是该好好治下了，给石柱治病的钱该花。到夏天朵玛就毕业了，我想朵玛毕业就把他们的婚事办啦。石柱都三十五岁了，他等了朵玛这么多年，不能再等啦。我还想跟石书记说说，石柱结婚后，把他调回州上和朵玛好好过日子，这里的条件太差了。”
    “到时候我也给石书记说。这些年也苦了你，朵玛她阿妈去世以后，你也没有再娶，趁这阵年龄还不算大，到广州潇洒潇洒。回来后物色个好女人结婚，后半辈子也有人照顾。咱公司都有几个亿啦，你能花几个？”
    “勇刚，你也有小四十啦，不要今天这个明天那个，找个正经女人把家安啦，生个娃娃也有个叫阿爸的。”公司在格尔木玉树西宁温泉盖了很多高档房子。王勇刚用高薪从内地招了许多女职员，闲下就朝女职员那里跑。为这，他专门买了辆日本丰田越野车，天就能赶到西宁，三个小时就能赶到格尔木。
    “我这人心野，个女人拴不住。该苦的时候不要怕苦，该拼命的时候不怕死，该享受的时候也会享受，这样轰轰烈烈过辈子也值。”
    天色黎明了，东方有了淡淡的||乳|白，还有洇洇的亮色。||乳|白和亮色在丝丝蔓延，先是东方的山有了轮廓，由模糊变得清晰。待到其他方向的雪巅雪原都变得清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部队又进入临战状态，战士们的头发上眉毛上胡须上都挂上了冰碴。
    “传我的命令，注意隐蔽，绝对不能暴露目标。”王勇刚对通信员下达了命令。这个命令被趴在雪地上的战士们个挨着个地传达下去。王勇刚还不放心，又向战士们巡视了遍（fanwai.org）。战士们都纹丝不动地趴在雪地里，就是近在咫尺的他不注意都看不出雪地里隐藏着支部队。伏击战最关键的是隐蔽。旦暴露目标，敌人调转车头回去，在浩瀚无际的可可西里无人区，别说个基干民兵连，就是把个野战军派进去，也难找到他们。
    王勇刚李石柱仁丹才旺不时地用望远镜朝着偷猎分子可能出现的方向觑望。
    “目标出现！”李石柱惊喜地报告。
    王勇刚仁丹才旺也把望远镜瞄向李石柱指的方向。
    “发现五辆汽车。”李石柱再次报告。
    “命令，做好战斗准备！”随着王勇刚的命令，雪地里响起片细微的拉动枪机的碎响。
    汽车像排淡黑色的甲虫在缓缓地蠕动，点点变大，速度也在点点加快。等到战士们看清是汽车时，也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了。由于没有公路，汽车行驶得十分艰难也十分缓慢。李石柱在望远镜中看到，第辆汽车的驾驶室顶上架着支轻机枪，个人站在轻机枪的后边，还有几个人端着冲锋枪，警惕地望着汽车前方。五辆汽车的距离不过百米。王勇刚从他们车队的距离看，这伙偷猎分子虽然车辆武器装备都十分先进，但缺乏部队行军作战的基本常识，增加了消灭他们的信心。
    车辆距他们二百米百五十米百米，最后辆汽车进入了伏击圈，王勇刚和李石柱仁丹才旺交换了眼色，眼里都有了难以掩盖的喜悦，夺得这次战斗胜利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李石柱仁丹才旺蹿到汽车前边，向前伸出小红旗。他们以可可西里开发办公室正副主任的名义，要求汽车停止前进接受检查。州委对基干民兵连有严格的要求，偷猎分子抗拒检查并对检查人员实施危害生命的攻击时，才允许开枪射击。
    “停车接受检查！”李石柱向他们下达了命令。
    “哒哒”汽车上射下串子弹，并没有停止前进。
    站在李石柱旁边的仁丹才旺在枪响以前，凭着感觉就扑到李石柱前面，用身体挡住了李石柱，子弹刚好射进他的胸脯。
    “哒哒”几乎在同时间，百多支冲锋枪开火了，车上的二十几名偷猎分子在瞬间工夫被全部击毙。
    “才旺——”李石柱抱着仁丹才旺，竭尽全力吼喊。
    “才旺——”王勇刚掂起冲锋枪，对着个还在挣扎的偷猎分子打出梭子弹，把那家伙的胸脯打得稀烂。
    “石柱，照顾好朵玛——”仁丹才旺闭上了眼睛。
    “才旺——”百多个汉子吼着仁丹才旺的名字，齐举起冲锋枪，对着苍穹打完了枪匣里的全部子弹。
    阵急促悲壮的枪声回荡在可可西里雪原的上空。
    可可西里的雪原上，又增加了座人类的坟墓。崭新的坟墓又被大自然蒙上层冻雪，变得没有丝杂质的洁白了。夜深了，守护在坟前的战士们先后离去了，只有王勇刚和李石柱还留在这里。他们都不说话，也不再哭泣，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地呆立在坟墓前。直到夜很深了，王勇刚才无限愧疚地对坟墓说：“才旺，我打算今年冬天安排你到广州住上个月，过过神仙的日子，可你就这样走啦！我对不住你呀，我为啥不早几天让你走哩，你要是早几天走了，哪会有这事情哩”
    李石柱没有说话，把手伸进棉衣里，抚摸着贴身衣袋里朵玛的照片，手心都渗出了层热汗。
    “勇刚，才旺牺牲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朵玛。”李石柱说。
    “为啥？她迟早会知道的。”
    “到了夏天她就毕业了，到那时候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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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十二月份，是可可西里最寒冷的季节，低洼处的积雪都有两尺深，就是平坦草滩上的积雪也有半尺多深，汽车行人是无法活动的。偷猎分子也在天气的阻挠下停止了偷猎活动。基干民兵连放了长假，大部分民兵都休假了，只留下些不愿回家的看守营房照料马匹。王勇刚又到广州去了，营房这摊子全留给了李石柱。
    王勇刚走出机场，还是哈老板来接他，还是带着几个绝色女子。但不是阿凤她们了，却比她们更年轻更漂亮。
    “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可可西里的王老板，这些年出生入死经历了几十场战斗，身上的伤疤都有几十处，硬是在可可西里打下了自己的江山！”哈老板指着王勇刚给那几个女子介绍。
    “啊——多么伟大的英雄。我们能睹王老板的风采，也是辈子的福分。”年轻女子们围着王勇刚，莺歌燕舞起来。
    王勇刚也觉得自己成了英雄，胸脯不由自主地挺起来。
    “王老板，这几位小姐咋样？她们全是这次华人小姐选美进入决赛圈的佼佼者，最大的才十九岁”哈老板把这几位小姐给王勇刚做了介绍。
    “按我的要求把房间订下啦？”王勇刚很气派地问。
    “上个星期就订下啦。”
    “订了几套？”
    “按你的要求订了两套。”
    “哈老板，我请你住套，你也找四个小姐，像上次你招待我那样地享受，花销全由我报销。”王勇刚觉得自己很有气派。原来，给人施舍让人尊敬也是精神享受。
    “王老板到了广州，我岂敢不认真接待，更不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