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第8节:初版序 亚里士多德的挑战(1)

    初版序
    亚里士多德的挑战
    任何人都会生气—这很简单。但选择正确的对象,把握正确的程度,在正确的时间,出于正确的目的,通过正确的方式生气—这却不简单。
    —亚里士多德,《伦理学》
    纽约8月一个闷热得难以忍受的下午,蒸笼般的天气让人闷闷不乐、浑身难受。我从麦迪逊大道坐公共汽车回酒店。上车时,中年黑人司机对我露出热情的笑容,友好地打招呼:“嗨!你好吗?”我吃了一惊。公共汽车在闹市区拥堵的车流中慢慢蠕动,黑人司机像对我一样向每一位上车的乘客热情地打招呼。他们都和我一样吃惊,但由于天气让人情绪低落,几乎没人搭理他。
    汽车爬出拥堵的闹市区进入郊外住宅区之后,车上发生了缓慢但奇妙的变化。黑人司机自说自话般地给乘客介绍起沿途的景致,比如那家商店在大甩卖,这家艺术馆有一个很棒的展览,街头那家电影院刚上演的电影。他一路讲个不停,有趣极了,他快活地和我们分享大都会的多姿多彩,感染了所有乘客。乘客下车时卸下了上车时沉默的外壳,黑人司机大声说:“再见,祝你愉快!”每位乘客都报以微笑。
    这一幕留在我脑海中快20年了。我在麦迪逊大道坐车那天,刚刚拿到心理学博士学位,但是对于公共汽车上奇妙的变化,当时的心理学研究还是一个空白点。心理学对情绪机制几乎没有任何研究。不过我想象得到,那种欢乐情绪的传播如同病毒一样,从车上的乘客蔓延扩散到整个城市,那位黑人司机就像城市的和平缔造者,拥有巫师一般的魔力,让原本闷闷不乐的乘客愉快开朗起来。
    不过,本周报纸上的内容却与此形成鲜明对照。
    在当地一所学校,一位9岁的男童把油漆倒在学校的课桌、电脑和打印机上,并蓄意破坏学校停车场里的一辆汽车。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一些三年级的同班同学称他为“小宝贝”,他希望以此改变同学对他的印象。
    一群年轻人在曼哈顿一家说唱俱乐部外消磨时间时无意中发生冲撞,最后演变为打群架,其中一名肇事者手持点38自动手枪向人群开枪射击,导致8人受伤。报道称,本来是小小的疏忽,却被误认为侮辱行为,最后演变成枪击事件,这种现象近年在美国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据报道,在12岁以下的被杀害儿童当中,有57%是被他们的父母或者继父母杀死的。在将近一半案件中,父母声称他们“只是想教训一下孩子”。家长殴打儿童致死的原因是他们挡住了电视机、哭闹或者弄脏纸尿裤。
    一名德国少年因谋杀5名土耳其女子受审。他趁受害人熟睡时放火烧死了她们。该少年是新纳粹组织成员,他把自己失业、酗酒和倒霉等问题归咎于外国人。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恳求道:“我一直后悔不已,我非常羞愧。”
    我们每天都会看到关于这种恶性事件的新闻报道,恶性的情绪冲动在我们周围肆意蔓延。新闻报道反映了在更大的范围内,我们及周围人群的生活中潜藏着情绪失控的危险。面对这股飘忽不定的潜流,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它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影响着所有人的生活。
    近10年来,这样的新闻频频见诸报端,我们的家庭、社区以及公共生活当中情绪失调、绝望和肆无忌惮的现象越来越多。近些年社会逐渐被越来越严重的愤怒与绝望笼罩,父母双双在外工作、放学后独自回家的“钥匙儿童”,被迫留在家中与电视为伴,境况凄凉。还有儿童被遗弃、被忽视和受虐待,遭受“恨铁不成钢”的家庭暴力。情绪危机四处蔓延,全球范围内情绪抑郁的人数不断攀升,攻击行为大大增加:青少年带枪上学、高速公路上的交通事故演变为枪杀案、心怀不满的被辞退员工对前同事大开杀戒等。情绪虐待、驾车枪击事件以及创伤后应激障碍,在过去10年全都变成了司空见惯的词语,时下的问候语也从欢快的“祝你愉快”变成了暴躁的“让我开心”。
    《情商》的目的在于把情绪这种说不清的东西说清楚。作为一位心理学家,同时也是《纽约时报》从业十多年的记者,我一直在关注非理性领域的科学发展。从这个角度出发,我重点关注两种截然相反的趋势,一是描述危机重重的公共情绪生活,二是提供有用的补救方法。
    探索的时机
    在过去10年,坏消息层出不穷,但与此同时,关于情绪的科学研究也经历了空前的繁荣。其中最令人振奋的是人脑运行机制的研究,新的脑成像技术等突破性方法为科学家对人脑一探究竟提供了可能。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解开了长久以来的人脑之谜:个体在思考与感觉、想象与做梦的时候,人脑这团精密的细胞集合体是如何工作的。随着神经生物学的迅猛发展,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楚地了解大脑较为原始的部位情绪中枢的运作机制,它使我们发怒或流泪,既能挑起战争也能激发爱情,可以产生积极影响也可以起到破坏作用。情绪运行与失控机制研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为化解人类公共情绪危机提供了新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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