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理分明归分明,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仔细看罢文案中还地条呈,萧后随即说道。
“交割的日期,要延后一月,涿州境内目前有户四万余,这些户口我们辽国要迁回去。”
这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胡乱开价,试图再最后争取一点什么嘛。
“除了涿州境内的文武官员,以及境内驻军,你们一根草都不能带走。”
“那本就是我大辽子民。”
“萧女士不要误会,外臣拿这份合约出来,只是给你看一下的,至于里面的内容,你一个字都不能改,另外我再这里重申一遍,凡是涿州境内的,即便是一根草都不能带走,我们接手之后一旦发现有动过一草一木,之前约定,便全数作废。”
“大司农这话说的太满了吧,涿州乃是边疆重镇,境内居民,多有家眷在军中效力,这些人若不迁走,岂不是骨肉分离?”
她这说的也是事实,涿州境内的百姓,确实有不少家眷在辽军军中效力的,不过基本上都是辅兵,也就是宋军这边的厢军,并不是正规军。
所以王浩并没有搭理萧后说的这番话,因为这些问题,都事无巨细的写在合约里了,即便是在军中的这些辅兵,也一并令其卸甲归田,这些都是白纸黑子写在上面的。
于是,王浩只是微笑着摆出一副极为欠揍的表情说道。
“外臣替陛下磨墨……”
“不用了……!”
萧后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抓起笔墨随意摇动几下,签下了那一份合约,随即脸上的怒意消散无踪,换上了一副无比委屈的神情,几乎都把那份合约给甩到了大司农的脸上。
王浩也不生气,签下两份合约之后,把其中一份重又递还了回去。
接下来还要加盖皇帝的大印,之后还要颁发诏书,通告天下,这一次土地交易才算是真正完成。
接过王浩递过来的合约之后,萧后顺势把头一撇,小鼻子吸了两下,一副很标准的受气小媳妇模样,逼真至极。
王浩见状,只得暗自苦笑,这演技,也没谁了,先不说把这涿州之地让出来,本就是这次谈判的先决条件。
况且,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能瞒得了谁?涿州本就紧挨着幽州析津府,而且两地之间毫无天险可言,连起码的关隘都没有一座。
将来若是重新交恶,要想拿回去,也是分分钟的事,只要把析津府的大军带到城外溜一圈,这涿州就又能收入囊中了。
用一片随时都能收复的荒地,换取一个日进斗金的榷场,一个能彻底解决己国经济危机的贸易口岸,分明是赚大了好不好,偷笑还来不及呢,也不知道是怎么能装的出来这样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的。
第一步任务完成,看她今日这模样,估计也没什么心情谈天说地打情骂俏了,于是王浩随即便告了一声退,起身欲走。
“你等等……!”
此时,幽怨的受气小媳妇再度开口,叫住了刚刚站起身的狠心渣男。
“昨日的事,你还没有讲完。”
“何事?”
王浩装傻。
“上上策,何为上上策?”
“哦这事呀,简单,全额回购,挽回民心。”
“全额回购……??!”
萧后闻言,猛的转过头来,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瞬间又有怒意聚集,咬着牙愤愤的继续道。
“所发交子,何止千万,如何回购!且市面上,多有假交子,真假难辨之下,岂不便宜了奸人,还如何回购的完,这便是你所说的上上策!”
其实,别说假交子了,即便是把先前发出去的那些回购回来,也足能掏空他辽国的国库十回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谁让你发那么多的,还发的那么不走心,制作之粗劣,令人发指,连当厕纸都嫌烂的废纸,你还指望别人把它当钱使?”
王浩闻言,把肩一耸,重又回到了座位上。
“可你也不能用这种烂计策来糊弄我……那上上上策呢,一并说来。”
“这上上上策嘛,就要省事多了,不用花钱回购,也不用担心假币横行,就能把这事给解决,不过效果要差那么一点点。”
“休要再卖关子,快快说来。”
“外臣听说,负责这交子发行的,是贵国的韩德让韩大人?”
“不错。”
“把他剁了。”
“什么……?”
“把经办交子不力的脏水都泼到那韩大人的头上,然后再把他剁了,最好是上剐刑,当着百姓商贾们的面,剐上三天三夜,最后再发一道罪己诏……”
“无耻……”
萧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目眦欲裂,双目喷火,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嘴脸。
王浩见状,仍旧装出一副如无其事的无赖模样,耸肩摊手,不再言语。
“胆敢戏弄于朕,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
“我当然信,大不了鱼死网破嘛,但是你也要相信,钱这种东西,只能失信一回,这回失信了,若不想办法及时补救,以后就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几乎,往后的日子,将会一直背着这副沉重的枷锁,艰难度日。”
“又要危言耸听,蛊惑于朕,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法,也未免太露骨,太拙劣了吧大司农?”
“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至于听不听,仍由陛下绝夺,说实话,外臣内心是希望你们就此撒手不管,任由这事情继续恶化,如此我大宋才有机会把你们彻底赶回关外嘛。”
“呵呵呵……你就想用这些毫无逻辑,毫无说服力的言辞,让朕自断一臂?大司农怎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
到这时,萧后反倒没了半点怒色,而是呵呵一笑了之,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的真假,与其说是危言耸听挑拨离间,倒不如说是胡乱言语的梦话。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罢了罢了,这事本就与我无关,我这又是何苦当那恶人。”
王浩索性把身子往后一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大司农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我一个外人,如何说不得这样的话?”
“此事本就因你而起。”
“呵呵,是你们自作聪明东施效颦,而导致作茧自缚。”
“好一个作茧自缚,但之后你太府寺从中作梗,暗中资助边境的私货买卖,致使我辽国雪上加霜,你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
“那也是各为其主。”
“但如今宋辽已经议和。”
“议和之路漫漫其修远兮,今日只不过刚刚走出一步。”
“大司农若肯相助,便是第二步。”
“办法我刚才已经说了,剁了韩德让,便能迎刃而解。”
“无赖……”
只能用这个词去评价了,把一件荒唐事说得如此一本正经,那就是无赖的行为。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