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照他的说法,这让出去的数州之地,都是没什么用处的丘陵山地,既没有什么矿产资源,还不靠海,不靠海的地,都是没什么用处的地。
只有靠海的地,才能发现更广阔的天地,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呀。
一旦她愿意坐下来听自己讲故事,那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就是王浩的主场了。
从海外风土讲到高丽与倭国的地理环境,再讲到草原民族的困境与出路,鞭辟入里,有理有据,讲得头头是道。
连萧后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辽国将来会面对的问题将会是如此严峻,从咬牙切齿的抗拒,直到后来的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其中变化,显而易见。
不过最后的结果,却与上回的情景没什么不同,仍旧是要与她男人商量商量,你先回去,等他们商量好了,再给你答复。
成了,至少已经成了一半了,王浩也不着急,适时的告退,等待他们的答复。
这事太大了,商量商量也是情理之中,讨价还价什么的,也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们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说服国内的各部落首领,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谈不下来,但不管怎么,这应该是一个最好的开端了,有的谈就成。
而且退一步讲,其实边上有辽国这样一个有点实力,相互敌视,又保持相对和平的对手共同发展,也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若是一家独大,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是很容易会迷失方向的,所谓有竞争才有进步嘛,尤其是军备方面,如果没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在一旁虎视眈眈,是很容易糜烂掉的。
培养一个竞争对手,不光是为了警醒,还有督促的作用,始终保持能压住,又不让他有反扑的机会,虽然是一招险棋,但不得不承认,他的作用也是很明显的。
所以这一回,王浩其实是真的希望能够达成和议,然后共同发展一下的,除了督促警示之外,还能偶尔让辽国打打先锋,比如高丽倭国之类的,有了辽人的插手,反而更容易挑起矛盾,从而最终实现共同瓜分的目的。
第一轮谈判,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王浩开开心心的回去了,由萧后的亲兵护卫着,围的很严实,看不到辽军军营中的任何画面,也比较安全。
老关等一众护卫焦急的等在外面,这都已经大半天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报丧了,大人的胆子也太肥了,前两天还你死我活的打得火热呢,就这样孤身入营,不是自愿前去充当辽人的饺子馅嘛……
于是从辽人手中接过完好无损的王浩之后,他们几乎是喜极而泣呀,二话不说就把人团团围着回了雄州城。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老大显然也是担心了一天,贸然的把人送去辽营,还是有点太冒险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样的风俗,说的明白一点,其实就是一块试金石,用使者的生命去检验敌方的态度,而把自己的大司农当成一块试金石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好在总算安全的回来了。
王浩汇报工作的时候,顺便也把自己提出的和议条件说了一下,把个赵老大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说要把太行以西的那块地作为和议筹码,就足够让人不可置信了,如今他却又加了一大半,就这样的条件,人家肯答应才怪,没有当场被人宰了,已经算是大幸了,他却还在那里信心满满的高谈阔论,摆明了是还要过去谈一谈的。
“不可不可,让一两州之地,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你这一口气就要十州之地,绝无商量的余地。”
“臣现在已经有了一成的把握能把此事促成。”
“一成……”
赵匡胤楠楠一句,继续探头看着眼前那一副被重新划分了国界的两国地图,总感觉这图好像哪里不对劲,并没有在意这个微乎其微的成功率,这样的条件,即便是一成也是绝无可能的。
看了地图良久,他终于发现这地图上哪里不对劲了。
“王浩,你这地图……是何处得来的?为何把辽国的疆域画的如此广阔……”
何止是广阔呀,简直就是铺天盖地呀,而大宋的疆域像是一个烧饼,只有巴掌大那么一块地方,那辽国的疆域,就是一顶盖在烧饼上面的大草帽,尤其是最上面那块,都画不下了。
“这个嘛……是经纬度造成的视觉误差……”
“视觉误差……?”
赵匡胤不知道这视觉误差是个什么玩意,他只觉得地图这样画,也太长他人志气了,辽国的疆域,怎么可以画的这么大,都能放得下两三个大宋的领土的。
转念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应该是这小子故意画成这样的,因为这样看来,那幽云的十州之地,确实小了很多,拿手比划一下,不过两指宽,只是如此取巧的手法……也太拙劣了一些,人家能信吗?
“嗯视觉误差……球形展开成平面之后,就是这样一个比例……”
王浩也不好解释,大了哈哈就给糊弄过去了,也确实不太好解释,这图其实是义学的学生画的,而且是一张很标准的地图,要比原来那些抽象图标准多了。
至少这纬度铺展开来之后的比例,是非常标准的。
自从地圆学说在义学中普及开来之后,越靠近两极的维度便越短,也很快成为一种常识。
把一个球铺成平面之后,两极附近的陆地,看上去的确会大上许多,所以可以说,这一张地图的比例尺,已经很接近后世的那种普通地图了。
虽然地图的海岸线依旧是非常的抽象化,边缘极下面很大一部分也是空白的,被画了一些夸张大船,甚至还有几条奇形怪状的大鱼。
但要论精确度,这张地图,可以说是最标准的了。
不过像这样的地图,一般不会得到朝中大臣们的认同,就像赵老大刚刚说的,把辽国的疆域画的那么大,把宋国的疆域画成一个烧饼,未免有妄自菲薄的嫌疑,所以这种地图,也只在市舶司中应用,没有被官方采纳。
另外关于地圆学说这个论点,至今也还没有被朝中大臣们采纳,都说这个说法太荒唐。
赵老大倒是不介意脚下的地是方的还是圆的,也像他之前说的,不管是方的还是圆的,千百年来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有甚区别,于是,也就依旧把这说法当成儿戏,不反对,也不赞成,始终抱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只是此时听说这球形展开来之后,致使辽国的疆域平白无故大了好几倍,就有点膈应了,当即表示这样的地图,画的非常不准,拿给辽人看看也就算了,切莫当真,还当即换来了小黄门,下去拿一张更准确的地图过来交与大司农……
并表示这样的障眼法,终究只是下策,辽人不但不会上当,反倒会落下话柄,损了颜面,还是需务实为上。
至于和议这事,既然去谈过了,那就算谈过了,除非辽人再次主动邀请,此事就到此为止。
王浩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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