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老师的裙子挺进去》第9章 敢躲?有你受的!

    第9章 敢躲?有你受的!
    “姐姐不要笑话钰儿,钰儿姑娘也可怜着呢!姐姐们不知道,钰儿姑娘是苦心得给太子妃姐姐争面子呢!前几日我在太子那里伺候,正是午热的时候,她顶着个太阳跑来,说是要老参入药,药房里不给,非要太子的令才行。太子爷原是不愿的,姐姐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体虚,哪里用得着?钰儿姑娘又是哭,又是闹得,才求回来!如今姐姐却用来炖了猪脚,真真的浪费了姑娘的苦心!”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钰儿说的。说完了,那些人笑了一阵,似乎觉得闹够了,转身扭着身子走了。
    钰儿恨得直跺脚,跟着追出去骂了几句,见人走了,又担心萦烟多心,忙掉头回来,却见她已经费力的下床,扶着床棱,还未站稳。钰儿刚要张嘴说话,却见萦烟站稳了,竟在她面前跪下了。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快站起来,钰儿哪里承受的起娘娘如此!”
    钰儿说着忙躬下身把萦烟扶起来,如今她瘦的厉害,连钰儿这样平时不作重活儿的人都能轻易的扶起来到床上。
    “钰儿,让你替我费心了。我不争气,害的你也跟着受委屈受苦,以后,切不要再为了我那样,不值得。”
    萦烟拉住钰儿的手,几天来第一次说话,伴着泪水。她实在没想到,为了自己钰儿要受这种委屈,要和夜凉哭闹。她也没想到,有钰儿这样的姐妹为了她的性命和身体做许多委屈自己的事情,原来,苍天到底怜悯她。
    “娘娘又说这种话,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太子不心疼娘娘,娘娘自己就不心疼自己了吗?舞姬怎么了,奴隶怎么了,钰儿不也是个小丫鬟而已吗?只要没有做错了,只要把本份的事情作了,任谁也不能欺负到头上来!”
    钰儿听着她这样说,又急又恨,她怎么到现在还是这样,太子越是折腾她,她就把自己看的越轻。
    如今夜凉不管她了,她就觉得活着也没意思,觉得自己是个卑贱到不能再卑贱的人,可世上有谁规定过,谁天生就高贵吗!
    而且进青楼那种地方,哪个女孩子是自愿去的!她如今不过十八岁,如花似玉的年龄,却非要把世界都看的绝望,好似没有了太子的垂青,就连活着也不必了!
    然而钰儿说着说着却哭起来了,她知道她是一心一意的只有太子,哪怕是几乎死的时候,也一直在叫着太子的名字,说不要忘记他,说她要在三生石畔的奈何桥上等他,说她就算万劫不复也不喝孟婆汤!
    “对不起,对不起好钰儿,是我说错了话,你不要哭,以后那种话我再也不说就是了。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萦烟听着她那样的话,却只是在心里觉得她可爱。奴隶、舞姬,当这些挂在她的名字前面,她就永远不能翻身,永远也没有资格心疼自己,甚至,她没有资格爱夜凉,没有资格给他哪怕只是愉悦。
    钰儿听到她这样说,擦了眼泪,总算是破涕为笑。抓住萦烟的手,又说了许多的话,忽而想起她的身子是极弱的,又让她睡觉,自己端着那锅猪脚汤去了厨房,先给她热热,再端来吃。
    萦烟的手缓缓的脱离开钰儿暖暖的手心,看着她端着锅孩子似的走了。缓缓的垂下头,泪,夺眶的出来了。
    钰儿这样的心疼她,为她好,她呢?却连丁点的荣耀都给不了她。别人身边跟着的人,穿的花团锦簇,太子来了,随时都能得到些意外的东西,甚至可能得到夜凉的垂怜,从此翻身,不必再做丫鬟。
    钰儿呢?跟着自己受苦受罪,为了自己要跪一夜,为了自己大热天得去和夜凉要东西,为了自己,几乎把她的前程也丢了。否则此时,或许夜凉早已纳了她,她也成了主人,再也不必受这份苦了。
    “送娃娃的人可找到了?”
    夜深了,书房里只剩下夜凉,他手里握着本书,似乎还在认真的,然而听到一点风声,却忽然发出疑问,声音不好不低,在门外是听不到的。
    “没有,但可以确定是从阳朔将军暂住的官家客栈来的。”
    明明是宋煜的声音,从里间出来的却是个俊眉朗目、风华正茂的男人,此时白衣飘飘,略有仙风道骨之气。手中没有兵器,但白皙的手指看似刀剑一般,仿佛随意舞动,便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这是怎么说的,自己人说话,反倒要外人传么?”
    夜凉站起来,面对着宋煜。如今除了他之外,即使与自己早已有盟约的阳朔,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因为夜凌的势力是极其明显的。近日他来到南冥都城,所见所闻,应该都是对夜凌有利的讯息,中途倒戈,也未必不可能。
    “也许不是,你那日进宫回来,告诉我阳朔竟主动和萦烟说话的消息,我就觉得奇怪,如今又派人送东西过来,除非,阳朔早已背盟。”
    宋煜猜测道,但又觉得萦烟并非是为了加害夜凉而来,否则她们同房数次,想要下手的机会多如牛毛,然而夜凉却安然无恙。其次萦烟并不是随意走动的人,即使钰儿在她身边,据说她也很少说话,打探消息的说法也是无端的。
    “若是如此,倒不奇怪了。好在我们手里并无把柄在他手上,只是如若他真的背盟,只怕倒是临阵倒戈,为我们造成麻烦。”
    此时夜凉的手里仍旧握着书,他的心里有些慌乱了,虽然除了阳朔之外,他另外也与宫内的一些将军有密切的联系,但如果到时候他反而支持夜凌,以大逆之罪入宫镇压,只怕到时会功败垂成。
    “背盟的话说的尚早了些,今日我与他攀谈,发觉他似乎对你更为上心。况且官家的客栈,来往的官员多如牛毛,单是那日入住的,就有十二个地方官员,其中夜凌的人也有五六个,想要确定是哪个送来,实在难上加难。”
    宋煜再把摸查的结果说出来,连自己也觉得头疼了,只怪那日夜凉一心得想从萦烟嘴里榨出话语,耽误了最佳的时机。如今话她是一句没说,命赔上去半条,他这里也耽误了调查的时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与阳朔有了盟约,便只能相信他,不过煜,我们万万不可因此大意。他既然有了嫌疑,我们就要准备另外的御敌之策,如若到时阳朔真有反叛之意,我们也可及时应对。”
    除了对宋煜,夜凉对于任何人都不十分的信任,行事素来稳妥,必然要有十分的信心才能下手,故而至今为止,他对夜凌下手的时候很少。然而他似乎并不想要夜凌真的死去,因为那样,好像一切都不好玩儿了。
    “这我自然知道,回来之时我已经派人带着我的手书去了齐兰山。南冥国卫聿将军与齐兰山堡主是至亲的旧交,而我与齐兰山堡主又是师兄弟,故而收到书信之后,他会速速与卫聿将军联络,到时,我自会通知你。”
    宋煜说完,已然露出了微笑。这是谈话结束的意思,夜凉看到,也淡淡的笑了笑,放下书,兀自回屋睡下了。
    不日,宋煜已然带回卫聿的亲笔书信,夜凉并未当时回信,而是派人亲自向卫聿传递了口书,自此之后,南冥国第二位将军与夜凉建交。
    萦烟自从身体恢复一些开始,好像根本忘记了夜凉那日的羞辱和折磨,仍旧每天替他做衣服,所有宋煜送来的好料子,她全部一丝不苟的做好,整齐得叠放在箱子里。
    唯一一件做给自己的,就只有洁白的素色,她告诉钰儿,若哪日自己死了,便给她穿上这件衣服,随便找个竹筏,把她放进河里,让她随着水任意飘到什么地方去吧。钰儿听了,知道她是绝望了,只得劝几句。
    那日她们如往常一样早早的睡下,萦烟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太子宫里一片杂乱之声,院子外男人的怒吼混着女人的尖叫,原本漆黑的院子忽然被火光照亮,接着便有走动的声音想起来。
    萦烟忙摇了摇钰儿让她醒来,自己穿上衣服出去,院子的门却忽然被撞开,进来十几个穿着官家军服的人,为头得看到她,脸上顿时一亮,擦了一把嘴唇,打着灯凑上来,看清了就伸手要抓她的胳膊。
    萦烟慌张的向后躲了一下,那人便又靠近一点,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指使似的伸起来,这次是朝着她的脸来的,想也没想,萦烟抬起手便是一个巴掌,顿时竟然把那人打的头晕脑胀,连牙齿也掉了一颗。
    “妈的!来人,给我好好的搜,那东西一定在这间屋子里。若是搜出来,哥儿几个就有的享受了!”
    最后的那句,那人说的几乎流了口水,旁边和后面举着火的人也跟着淫笑,顿时把整个太子宫灌满。
    萦烟愣了片刻,难道夜凉出了什么事情,这些虽然是皇帝和官家的护卫,若是平常,也不敢把太子宫包围起来随便搜查,更不可能对她们这些女眷如此轻薄,显然是出了大的事情,他们认定夜凉可能遭灾才敢如此!
    可是,可是她给他做的那些衣服还在屋里,已经有不少官兵冲进去,里面如今早已是杂乱不堪,若是被搜到糟蹋了,她的心思岂不是白白的付出了?
    “都给我住手!”
    忽然冲进去,萦烟竟然对着这些人高声喊道,连在一旁看的吓呆的钰儿,都有些惊讶,这个平日里连话都不敢多说的人,怎么今日这么大胆?
    那些人原本翻着东西,听到萦烟这一声吼,竟然也顿时住了手,抬起头莫名得看着她和她身后的那个头儿,毕竟这是太子宫,他们到底有三分忌讳。
    “你们不知道这是太子宫吗?这里哪一件东西不是价值连城,你们就是搭上命也未必买的起!查也便查了,若是查出什么,我也没话说,但若是查不出,小心你们的狗命!”
    萦烟说着,抬头立眉,那些人竟然手上都觉得有些软了,霎时竟然动也不敢动。忽然屋内一股邪风,把为头的吹醒了,他看了看自己吓呆的那些手下,自己也跟着有些心虚了,难不成,这里闹鬼?
    再看看萦烟,虽然长的漂亮,可却漂亮的不真实。尤其是夜里,穿着一身的白衣,好像鬼一样,又觉得刚刚自己的手碰到她是凉的,顿时觉得两股发颤,竟然迈不动步子了。
    “妈的,臭娘们,居然敢吓唬老子!你们,把东西全给我砸干净,今天不搜出东西,谁也别想回去!”
    那为头的仗着自己是皇家的人,又在外面吼道。然而底气却虚了许多,手下的人似乎也听出来了,虽然再次进里面搜,却并不敢真的砸东西,只是把大概的看了看,便出来汇报说是没有。
    为头得看了看萦烟,摆了摆手,底下立刻有人把她和钰儿捉起来,拉扯着往前面去了。路过许多地方,已经是狼藉一片。
    前面空旷的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萦烟看到夜凉在前面站着,双手背在身后,盯着那些士兵把家里的东西几乎全部毁掉,却动也不动。
    下面怜春、环佩罗衣都在夜凉身边站着,吓得浑身发抖,怜春已然发出了哭声。倒是紫兰好些,眼神呆呆得看着眼前的情景,却故意得离着夜凉远了一些。
    萦烟和钰儿被带出来,自然而然得推到了夜凉眼前。他却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而是把眼神看向钰儿,对她笑了笑。此时她们身边也站了许多的下人,每人的表情都不大一样,然而萦烟发现,宋煜居然不在。
    “什么?没有搜到?再去搜搜看,皇上下令让搜出来,我们总不能空手回去,到时候惹怒了皇上,我们都得掉脑袋!”
    萦烟站的地方离在夜凉身后的那个官员最近,他的声音也并不很低,萦烟听到,方明白这些人果然都是京城卫的。可他们究竟要找什么东西,这东西居然能让皇帝龙颜大怒,必然是不简单的。
    “是,大人,我怀疑东西在那个女人的屋里,我刚刚带着人去,她便极力阻拦。不过这毕竟是太子宫,如果真的没搜到,毁了太子的东西,到时候我们也不好收场吧?”
    去萦烟那里的人听到那个官员如是说,在旁边劝解道。官员听了,点了点头,却有皱了皱眉头。夜凉虽然是个没用的摆设太子,可谁能料到以后会怎样?皇上并没有废他,万一哪天忽然死了,夜凉继承了皇位,自己不就是死罪一条?
    “既然觉得在,还不去仔细的搜搜!小心别真把东西给砸了,搜不到就算了,赶紧回来,我们撤兵。去吧去吧。”
    官员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让那个人去了。萦烟站在当地,轻轻得把下唇咬住了。她忽然觉得这些人是冲着自己绣的那些东西来的。
    可她毕竟只是个青楼女子,哪里知道私绣龙袍是必死的罪名?况且夜凉所处的境地已经十分尴尬,如果真的查出来了绣着龙的衣服,他就是百口莫辩,注定要死!
    然而十几分钟后那人回来,却只是对官员摇了摇脑袋,那官员没办法,只得上前,在夜凉耳边说了些话。
    “怎么,赵大人都查清楚,查仔细了?可千万别落下什么地方,到时候父皇怪罪起来,本王可帮不了你!”
    夜凉的声音却极高,那声音镇定自若,全然没有半点恐惧的意思。家里下人们听他如是说,居然也扬起了头。
    “不敢不敢,赵某也是奉命行事,太子不要介意。为人奴才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
    那个赵大人说完,不自觉拿出手绢擦了擦汗,挥手带着手下人匆匆忙忙的走了。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没事了。”
    萦烟惊讶的发觉,刚刚还不知所踪的宋煜,竟然此时出现在他们中间,仍旧是那样苍老的声音,一边没有力度的挥着手,一边说着。
    早已吓呆得下人们听到这个命令,也渐渐的都回去了。钰儿冲过来拉住萦烟的手,因为刚刚的惊吓,她的脸还有些苍白的颜色。萦烟清淡得对她笑了笑,抓紧她温润的小手捏一捏,跟着那些下人们向里面走去。
    “萦烟,今夜在本王身边侍寝,如何?”
    刚刚走出一步,夜凉修长的臂却忽然拥住了萦烟的肩,他笑着在她身边轻柔得说着,甚至连钰儿看到,也脸红的笑起来。
    然而萦烟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寒冷。他的胳臂在碰到她肩的那刻,她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这样的夜晚,他却忽然要留下她,这绝不是简单的侍寝。
    紫兰怜春等人听到夜凉这样说,又看着他已经把萦烟拥在怀里,除了紫兰正常的行礼下去,怜春等都是扭捏着不高兴的走了。
    “太子,娘娘的身子不好,是不是就,就不要侍寝了,娘娘伺候太子,也是非常上心的。”
    然而钰儿却从萦烟猛然间变得苍白的脸和在夜凉怀里紧缩的身体看出她是害怕的,只当她是因为身子不好,怕再被夜凉欺辱,忙轻声得说道。
    “傻丫头,本王自然知道,不过是今夜受了些惊吓,让她去作作伴而已,怎么你就吓成这样?”
    夜凉笑着抬手在钰儿的额头上刮了一下,随手便将萦烟交给了身边的人,转身迅速得在前面带路离开了。直到她们走远,仍旧沉浸在喜悦中的钰儿才发觉,夜凉根本不是去他的寝宫,而且,带走萦烟的,是家里的侍卫!
    “这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了吧?”
    此时是夏日的深夜,纵然有些凉意了,却也比不得那个地下的岩洞,滴滴答答的落下的水滴,都是冰冷的。旁边的水潺潺的流着,然而萦烟却觉得,空气里不是水的味道,而是血的味道。
    “本王问你,究竟是谁让你做龙袍的,你又是怎样和他联系,说了实话,本王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仍旧执迷不悟,萦烟,你该知道后果。”
    夜凉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冷过,直至此时萦烟才明白,从前打自己折磨自己的那个夜凉多么值得珍惜,因为那时他多少还是对她有些感情的,即使那种感情是恨。可现在,她面对的,却是不顾她死活的男人!
    “奴婢,不知道什么龙袍。”
    萦烟轻声的回答着,她知道夜凉根本不会相信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龙袍。难道,他指的是她做的那些衣服吗?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会和龙袍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那么这些从你屋里搜出来的衣服,都是别人放进去的吗!”
    几件衣服落在萦烟的脚下,这些她是认识的,确实是她给他做的衣服。原来,原来今夜夜凉会被搜查,居然全是因为这些绣着龙的衣服吗?可,除了她和钰儿,还有谁会知道她有这些衣服?
    萦烟将那些衣服一件件的捡起来拿在手里,心里渗出些轻微的心疼。她毕竟是耗了许多的功夫才做成的,每一件都要保证上面的龙与别的不同。如今它们被嫌弃似的仍在地上,污染了显得那么破旧。
    可她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它们漂亮的外表下竟然这样的危险,危险到整个王府被抄捡,危险到夜凉几乎被害死。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拿走了它们,如果真的被查到,或许今夜,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衣服,是奴婢做的,上面的龙,也是奴婢绣的。”
    俯身跪下,萦烟的声音里是许多的愧疚。她并不知道原来一件衣服也可以让夜凉遭到这种灾难,她并不知道在皇家,任何细微的事情都可能决定生死。
    可此时此刻她懂了,才明白这该是任何皇室之人都应该懂得的。而她,除了能给他带来灾难和怒气,居然什么都给不了他,凭什么说喜欢他?
    “好,看来你是学乖了。那么继续,告诉本王,这龙袍是谁让你做的,你又是如何接受命令,如何向他传递消息?”
    夜凉看着她如此,反倒有些意外。他慢慢的蹲下在她眼前,用一只手指勾起她的下颌,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他感觉到听到她的回答的时候有些不舒服的意外,可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暂时他是不会想的。
    萦烟跪在地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其实根本不懂夜凉说的是什么,但至少明白夜凉是怀疑她的,就算是她自己,也会怀疑自己。然而她无法给他回答,无法告诉他任何做衣服的原由,她,只是想留给他一些东西,在她死前。
    “别让本王琢磨你的心思,所以张开你的嘴回答,说!”
    猛地,夜凉手下用力,将她的下颌强行捏开,他想要和她的眼睛对视,想从中找到答案,然而她的眼皮,只是颤抖的下垂着。
    萦烟仍旧只能摇头,此时她即使想说话也不可能了,因为被夜凉如此狠的捏着,她是根本无法说出的。
    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地下被增大了十几倍,此时却并没有人因此被吓到,那些人仍旧冷漠的站着,他们早已看惯了被折磨的人。但仍旧激起了许多的目光,因为无论怎样的女人,夜凉是从来不会亲自动手的。
    萦烟的身体已经跌在距离夜凉脚下将近一米的地方,此时整个人都摔在地上,不远处就是一滴新鲜的血。
    她颤抖得想要爬起来,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脚狠狠得踢出去,身子甚至凌空起来,重重得摔在水池旁边,刺骨的寒意,顺着湿了的衣服刺激骨头里。这却并不是结束,随着夜凉脚步的靠近,头发被猛地撕扯起来,她的眼睛,终于被强迫的对视着他。
    “不想说,还是不愿意说。你最好想清楚,把命白白的搭给那个人,值不值得!”
    夜凉咬牙切齿的低声在萦烟耳边说完,再次将她扔出去,只是此次力气并不大,扔的距离也不过是让她在水池边的石头上磕了一下,再弹回来。
    夜凉似乎认为自己给萦烟的惩罚暂时够了,蹲在旁边,等待着她自己爬起来。然而那双眼睛里,却燃起了火焰。
    这个女人,甘愿为了那个男人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恐怕即使被威胁,也绝对不会说出的。可究竟是什么,竟然让她心甘情愿得为了他连命也不要了?
    或许被这样打了无数次,萦烟竟然渐渐的习惯了,习惯了不再在他的折磨下发抖。亦或者是她绝望了,对于自己的生死,早已无所谓。
    爬起来,她盯着潮湿的土地,她真的很想告诉夜凉究竟是谁把这个消息穿出去,是谁居心叵测的要害他,可是,她不知道,甚至连他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承认,承认自己的无知无能,必须承认!
    “对不起,太子,奴婢,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萦烟苦笑着回答,她之所以回答,不是为了逃避责备惩罚,只是一种嘲笑,对自己的嘲笑。这就是她,早已带给他灾难却不自知!
    恨意顿时从眼睛燃烧到整个心灵,没想到,没想到她果真为了那个男人连命也不要了!他不懂,不懂那个阴郁的,冷漠的没有人性的东西究竟哪里值得她为他付出那么多。难道在她眼里他也是夺得他皇位的那个人?
    猛地灌下一口冷茶,夜凉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把那些没用的思维全部抛却。今天晚上就是这个可恨的女人几乎将他数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今晚就是这个女人几乎让他身陷囹圄从此再不能复仇!
    抬起脚毫不犹豫的踢在她瘦弱的身上,眼看着她随着这一脚浑身都颤抖得飞出去,整个身体都被抛进了冷水里,却再次提起她的头发,他要看着她的眼睛,看看她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欺骗,还是痛苦!
    然而那双眼睛,却是空洞的,好像挨打的不是她,好像生死也无所谓。原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那么,让他成全她吧!
    “想死是吗?好,本王今天成全你,让你到阴间等着他!”
    说完用力,萦烟瘦弱的身体跟着他手的力度被提起仍在地上,接着便是一脚将她蜷缩的身体踢到平躺在地上。
    “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让她今天晚上就死,高高兴兴的,死!”
    蹲下,夜凉冰凉的手指在她同样冰冷的身体上滑过,伴着嘶的一声,外衣被扯开,原本被衣服掩盖的突兀的身材暴露出来。
    然而夜凉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冷笑阴鸷得盯着萦烟完全绝望的闭上眼睛,转身,却看到手下呆呆得站在原地。
    他们虽然是男人,可从来没有接到过夜凉这样的命令,他们虽然跟了夜凉许多年,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要一个女人这样屈辱的死去。
    况且,他们真的很难对她下手,虽然今天晚上是她几乎害了他们的主子,但她眼里的绝望,却让人单单看着也心疼无比,怎能,下手?
    夜凉并没有说话,而是抬脚走了,就在他走出地下室的瞬间,忽然身后齐齐的吸冷气的声音,萦烟,竟然生生的撞在了石头上,血,流了一地。然而夜凉的嘴角,竟然浮起了一抹悲凉的微笑。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耳边重复了一次有又一次,萦烟困难得睁开眼皮,或许在黑暗中太久了,此时即使仍旧是黑暗,她却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居然,回到了老地方,在她还是十七岁的时候,在她刚刚进太子宫的时候,被关了三天的地方。
    锁链的声音响起,门锁打开,有人进来,把一只食盒推到里面,又关上门走了。萦烟没有太多的力气,用一只手在粗糙潮湿的地面上撑着坐起来,挨到食盒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手暖了,竟然此时,还有热的食物吃。
    只消打开,顿时整个寒冷得弥漫着潮湿味道的地方飘起了浓浓的饭香,萦烟闻到了鸭汤的味道,闻到了米饭的香味,还闻到了几样蔬菜的清香。凑到那里,她忽然发现原来仅仅是简单的饭菜,也可以让她开心一些。
    “吃饱了,就带出来吧。”
    刚刚放下碗,忽然听到如此冰冷的声音,萦烟的身子跟着颤了一下。是夜凉,他说的也一定是她,因为除了她,没人能让他这样冷。
    锁链的声音响过,有两个人影进来,一个提起她,一个在门口等着,等到她跟着那个人被带出来,锁链好像挂回了原来的地方。
    几乎根本没有看到夜凉,只是看到他那双银白色的靴子,萦烟就跪在了地上。即使此时此刻,她仍旧很标准的行礼。她不求什么,只求不要再让他生气,只求不要再因为任何行动惹他不高兴。
    可她怎能知道,夜凉从心底就觉得她是夜凌的人,无论她做什么,即使她做的更加卑微,他也不会在此时此刻拒绝生气。
    “哼,好了。看来你是想清楚了,那么把我问过的话,老老实实的回答清楚。”
    夜凉并没有看萦烟,而是仿佛仔细得观察着袖子上的花纹,那是紫兰绣的,不知怎的,他觉得并不大喜欢。
    萦烟垂着头,仍旧是一句话也不回答。她知道说不知道他也不会相信,可是她没办法给他别的回答,只能如此沉默着。
    “萦烟,本王最不喜欢逼女人做事。你这些天在地牢里呆着,也实在太冷了。本王记得太医说过,女人是喜热的,如今正是盛夏,太阳好的很,你想出去晒晒吗?”
    看着地上的女人,夜凉却又是一股莫名的火气和恨意涌上来。她为什么不回答,居然被关了三天,晕了饿了三天还是不肯回答。
    不过,他倒是忘记了,她根本不怕这种刑罚,那么没关系,他还有别的,如果那个男人还有丝毫的人性,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他这样折磨,总该做点什么了!
    “带出去!”
    夜凉厉声命令,手下不敢怠慢,拖起萦烟的身体粗暴得拖上木栏围着的囚车,锁链冰冷的缠绕上她的胳膊,萦烟的双手被吊起来,而她也只能靠半只脚站在木栏车上,随着车轮响动,车没动一下,她的胳膊都会被扯得生疼。
    阳光,猛地照射在她身上眼睛,那瞬间的爆裂,让萦烟觉得她眼睛似乎要瞎了。
    用了许久才适应阳光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些燥热了。萦烟看清了眼前的空旷空地,应该是在太子宫的某处,也看清了关着她的牢笼上突兀的刺尖,那些刺尖对着她的几乎每一寸身体,只要动的幅度略微大些,就可能被扎破。
    萦烟能感觉到夜凉就在这里,虽然她看不到他,可那种刺骨的冷,也只有他才能给她。手臂和腿脚已经开始有种拉扯的疼,原本受伤的身体开始作祟,让她不断得在小幅度以内摇摆着。
    她不知道夜凉准备把自己捆在这里多久,这种事死的方式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不知道父母在天之灵,会不会保佑她早些死去。
    临近中午,太阳炽热的照射着空旷的地方,烈日几乎把鲜绿的草也晒得枯萎,萦烟已经很难再有什么感觉了。
    汗水早已把衣服和身体贴在一起,她的眼前时而有白光,时而又是黑色的,只是黑色的时候,就会有深深的刺痛,然后胳膊被强烈的撕扯,身体不知何地便被那牢笼上的刺刺痛,一瞬间白光闪过,她又有了些意识。
    有时候能够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萦烟会想这样其实也好,不会感觉到饿,只是疯狂的渴,额头上滴下的汗珠早已干枯,好像她整个身体也被点燃了烧干了一样,连汗水也没有了。她觉得如此死去,不知道会多难看。
    父母,什么都没来得及给她,但毕竟赐给了她好的容貌。可如今去了,却成了一句烧干的尸体。想到这里,她忽然笑自己。
    坐在远处喝着凉茶的夜凉惊诧得抬起头,看到她那抹怪异的笑容,不知为何竟然也有了冷的感觉。这个女人,不会是疯了吧,居然现在还能笑的出来!她已经被烈日烤了三个时辰,就算是男人也支撑不住,可她居然还能笑出来!
    夜凌啊夜凌,果然是个不简单的男人,居然能把一个女人培养到如此的地步,就算是死也不招供,就算是不死不活也能笑。可是如此痴心的女子,他竟然就这样置之不顾,让她被自己如此折磨至死吗?
    夜凉的心,开始有些不舒服了,于是他干脆站起来走了。他不想看下去也不能看下去,他从来没有这样折磨过一个女人,用对付男人的刑罚,用就是个铁汉子也好屈服的手法,可是,她居然好像不害怕。
    不,不是不怕,而是死心塌地的,把死也看的无所谓了,才能如此。可是夜凌,那个家伙究竟给了她什么,让她如此的为他付出一切!
    踏进书房所在的院落,夜凉却差点踢到了在他面前跪着的人,仔细看,居然是钰儿,此时凌乱着头发,脸色也是苍白甚至有些黄的,让夜凉看了不禁心疼。
    “快起来,钰儿,是不是谁委屈了你?”
    夜凉蹲下,竟然亲自扶她起来,好在下人都不在身边,否则看到,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了。
    “我不起,太子,你放了娘娘,我就起来。”
    钰儿却猛地抬起头,盯着夜凉的眼睛,那双眼睛是通红的,好像哭了许久,身体也瘦了不少,脸上乱乱的,挂着泪痕。
    夜凉看着钰儿虚弱的模样,忽然一阵的心烦意乱。等到他想要摸清楚为何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腿已经被钰儿摇了两下。
    “太子,求求你了,放了娘娘吧,娘娘是女儿身子,受不起那样的折磨啊!”
    钰儿是在哭,却早已被泪花了眼睛,此时看着夜凉的眼神里,好像萦烟已经死了一样,她摇着夜凉的腿,又低下头开始哭。
    夜凉暂且只能平复了心情,俯身慢慢得把她扶起来,又轻轻的拢住她的头发,这一回,钰儿似乎实在太痛苦,接受了他的动作。
    “太子,钰儿真的没想到!娘娘早先跟钰儿说,要是她死了,就穿上那套白色的衣裳,把她放在小舟里,飘走。可是如今,太子,求求你了,不能让娘娘死,娘娘是一心一意得喜欢太子,娘娘只是不懂事,不是故意冒犯太子!”
    说着,钰儿又跪下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该起来的。她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害夜凉,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夜凉如此对待萦烟。
    家里的下人们甚至没人注意到萦烟已经不在他们的视线以内,如果不是跟夜凉的手下熟络,恐怕到现在她还找不到萦烟,更不会知道她被关在那种牢笼里,被晒了整整一天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钰儿起来,如此让下人看见成何体统?想想你的身份,况且事情并未明了,你起来,本王解释给你听。如果你说能放她,本王便放,可好?”
    夜凉到底是对钰儿有耐心的,此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地位感,虽然说话的口气仍旧如同兄长,但不免有些训斥。
    钰儿盯着夜凉,只是怀疑,但暂时也没有别的方法。夜凉的那些手下,平日里跟她也还算熟络,却没有多余的话,更别提帮她冒风险救下萦烟。宋煜倒是能做到,却绝不肯帮忙,所以她也只能把希望全部放在夜凉身上。
    待到钰儿再次起来,夜凉才微微露出个带着些宠溺的轻松笑容,疲惫得拍了拍她的头发,先进了书房,钰儿便跟在身后。
    “钰儿,你刚刚说,萦烟说过要死的话,还说过,死了就让她穿一件白色的衣服,放在小舟里?”
    接过钰儿递来的茶,夜凉却并不是给钰儿解释,反倒问起了她刚刚说的话。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湿了毛巾递给钰儿,让她擦脸用。
    “嗯,娘娘是说过。那是早先的事情了,那时候娘娘每月都有月例的布,其实不大好,可娘娘都挑出最好的给太子做衣裳。钰儿劝娘娘给自己做,娘娘就作了,用的是最普通的那种布,作了一身白色的。钰儿觉得太素,娘娘却说,她脏了一辈子,死了,想干净一些,说这衣服要在她死了以后穿,娘娘还说,她没有家,不知埋在哪里。就放在木筏子上,随水带着她飘到任何地方去。”
    钰儿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当时又跪下求夜凉。脸色也跟着更加苍白起来,几天来她几乎不吃不喝,天天流泪,好在身体底子好,否则哪里能撑到这会儿?
    夜凉无奈,再次哄着把钰儿扶起来。却暗地里琢磨着萦烟的这些话。难怪被这样折磨都不交代,原来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作了这种事,如果真的被发现,也确实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不过,她为何说自己脏了一辈子?难道仅仅因为青楼出身的缘故,那未免不符合她的性格。虽然她对自己是百分的服从,但是对别的妃子,却常常摆出高贵的架势,全然不像是在意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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