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恶毒老鸨来算账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娃娃是南冥而来的。却为何要送给自己呢?
“怎么连一张纸条也没有,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我找嬷嬷问问去,不要是什么有毒的东西,害了娘娘!”
钰儿说着就要出去,却被萦烟一把拉住了。虽然娃娃奇特,又是哭着的,可她看到娃娃的瞬间,脑海中曾经闪过一些印象,如今想不起来了。但至少说明娃娃确实和她有过交集,甚至于可能是她身世的证明。可这个送东西的人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说明绝非那么简单,他是想用暗语告诉她。
“钰儿,这件事万万不要说出去,就是太子也别说,就算我求你了。”
说完萦烟便拜下去,钰儿愣了片刻,只得慌忙扶起她,发誓绝不说出去,眼看着她抱着娃娃进了房里。
“有什么事情是本王万万不能知道的?”
恰此时,门口却忽然响起冷冷的一声,萦烟的身子瞬间跟着轻颤,是夜凉,偏偏这个时候,他进来!
“太,太子,奴婢给太子请安,太子万福。”
顾不得许多,萦烟在地上行了跪拜的大礼,仍旧把头埋在长长的发里,遮挡了行着礼的手臂,远远的看去,那里似乎只有头发和衣服。
夜凉并没有理她,他已经习惯她在他面前说话结结巴巴,做事也小心翼翼,更别提这样的行礼了。况且此时他真正想看的,是那个在院子桌子上放着的包裹,和包裹里奇特的小娃娃。
这娃娃他是见过的,虽说这想法奇特,但他确确实实见过。不过不是在北冥,而是在南冥,一间很奇怪的屋子里。
那是云晴带他去的,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太多的东西,隐约中只能判断是女人住过的屋子,里面放着许多的娃娃,不只这一个,还有许多其他样式,也都是流彩的。不过这个娃娃与那些并不完全相同,那些娃娃个头似乎要高一点,面貌表情也是各式各样,都是宫里的样子。
但他却知道这娃娃的材质,就是南冥国传说中的那种树。看来,这应该是夜凌送过来的,显然是要告诉萦烟一些特殊的信息。
“说说,这究竟是谁送来的?萦烟,你应该已经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了,不过今天我告诉你,那些都只是前奏,如若你不说实话,好的,还在后面。”
夜凉一边说,一边坐下来,无论表情还是动作,都那么安详自在,分毫看不出半点的动怒和生气,好像他只是在和她谈话。
然而谈话之中,哪有人是跪着的?萦烟听到夜凉的话,只觉得浑身都痛,都冷。他生气了,越是生气,就越是如此。
“回太子,东西是嬷嬷拿给奴婢的,奴婢只听说是个老妪,但嬷嬷形容的相貌,奴婢从来没有见过。”
萦烟老实的回答,可是她知道这个回答他根本不会信。这些天在夜凉的身边,她也看清了他和夜凌的关系,那夜自己被掉换,夜凉就一直认定是夜凌所为,而自己是他的同党,所以面对这个娃娃,他肯定不会信她说的话。
“哼,很聪明,很聪明的回答。不过你应该知道,本王问的不是老妪,而是,这娃娃背后的那个人,还有,娃娃究竟是什么意思。本王劝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样好的身姿,如果被废了,连本王也觉得可惜。”
夜凉说着,竟忍不住蹲下,轻轻的抚摸着她长长的发。因为没有命令,此时她仍旧伏着跪在地上,被自己抚摸的时候,居然还在轻轻的发抖。
“奴,奴婢真的不知道,娃娃刚刚才送来,奴婢和钰儿也一直,一直在猜测。可是,并,并没有猜出,其中的意思。”
萦烟的回答越发跟着也颤抖起来,夜凉给她的痛实在让她记忆太深刻了,听到他那样的威胁,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害怕的发抖。
“猜测,没有猜出。”
夜凉说顺口溜一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手仍旧温柔的抚摸着萦烟的头发,甚至在嘴角也挂着无害的微笑。
“来,抬起头,让本王好好看看。”
夜凉的声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他轻轻的拢住萦烟的发,然后随着她颤抖的直起身子,扶起了她的下颌。那双纯粹的只有黑色和光亮的眼睛,胆怯得飘向他,然后夜凉笑了,她的眼睛,可真像。
“啪!”
响亮的一声,几乎毫无征兆的,萦烟的身体跟着飞出去一米远的距离。钰儿站在那里,身体吓得立时僵硬住了。然而当她看到夜凉抬起的脚,还是立刻冲到萦烟身边护住她,替她挨了那一下。
萦烟的身子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下重重的颤抖了一下,立刻转身起来,顾不得脸上仍旧挂着的血迹,把吃痛的钰儿扶起来,此时她因为受了伤,疼得厉害,连坐也坐不起,萦烟就拼命的用胳膊想支起她。
钰儿此时才真正明白萦烟挨了夜凉打的时候身上有多么的痛,她又那么的喜欢夜凉,心也痛,身也痛,难怪会变得那样的怯弱无助。好在夜凉因为是自己,控制住了脚力,所以并没有受很重的伤。
“太子,钰儿是看着娘娘收到东西的,娘娘真的不知道是谁送来,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亲人,刚刚我们还在猜测,请太子不要再打娘娘了!”
钰儿扶着萦烟跪起来,也拜下去。萦烟看着她这样为自己求情,眼眶也跟着红起来,鼻子发酸,想哭却不敢,只是跟着在夜凉脚下拜着。
彼时还在庆幸控制住脚下力度的夜凉看着她们如此得向自己跪拜,连钰儿都为萦烟求情,先是不解,接着便是无奈了。他忽然想起宋煜那句话,如果不想再浪费真气,就不要往死里打她。
可恨的女人,自己和宋煜为了救她,把两股真气给了她,她却居然毫不知道感恩,甚至于此时此刻钰儿为她求情,她心中恐怕还在冷笑吧!
“起来吧,像什么样子。尤其钰儿,在这府里也有三年了,应该懂得规矩,如此跪着,岂不是让下人们看笑话?”
夜凉的声音懒洋洋的,他仍旧回原来的地方坐下,手里把玩儿着那个小小的娃娃。原来如此,夜凌把这个娃娃给她的意思,是想让她把自己和宋煜吸干吧?
这娃娃是南国寄生树作出的,里面是寄生树的雕刻,外面是它的汁液做成。寄生树生来美丽,远远看去如同妖娆女子,与另一根定然粗大的树木相缠绕,不知道的人给这种树取名‘相思’,以为是甜蜜的爱侣。
但当地人叫做‘寄生树’,因为它虽然看似温柔,实乃吸收被缠绕树木的营养,直至将那颗树木榨取的精光才放开,再寻找另外一颗树木继续寄生。
而夜凌送她这娃娃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学寄生树,把自己和宋煜缠住,最好让他们因她而内斗,他好渔翁得利。
“有谁说过你可以起来吗?”
夜凉的声音,仍旧是那样的冷漠,他并没有看向谁,然而被钰儿搀扶着刚准备站起来的萦烟,却立刻跪了下去。
“看来你是不准备说了,不过那也无妨,只是个娃娃而已,或许是本王想得太多了。可这个娃娃本王实在不喜欢,不如。”
夜凉说着,手轻巧的放在娃娃的头和身体间,最脆弱的脖子就在他的手间,只要用力,娃娃顿时就会变成两半。然而他并没有动手,而是慢慢的抚摸着那里,仿佛琢磨着如何下手,才能更快的折断。
“太子,太,太子。奴婢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萦烟抬起头,眼巴巴得看着那个脆弱的、哭着的娃娃在夜凉的手里。她仿佛在祈求着她的救赎,仿佛在哭泣着即将来到的命运。
“是啊,本王相信你,你是本王的太子妃,本王最信任的就是你。不过,这个娃娃真的不大适合你,萦烟,本王记得,你很喜欢笑的。”
夜凉甚至是疼惜得看着萦烟,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尤其是她流血的地方,甚至于用温润的手指抹去了她唇边的血。他不会打她,以后再也不会打她了,这样美丽的女人,打了实在是可惜的很。
“太子。”
萦烟终究还是哭了,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看到娃娃的瞬间忽然冒出的情景对她来说多么值得珍惜,因为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想起和从前,甚至可能和父母有关的事情。如果那个娃娃没了,或许这记忆,也永远消失了。
大滴的泪水顺着萦烟的脸颊落到夜凉的鞋上,他看着她哭,认真得看着她的泪把白皙的面孔湿润。
伸出手指,轻轻得替她抹干,却忽然用力,一记足够响亮,甚至于把门外的下人都震得回过头,萦烟的身体重重跌在地上。这一次,她没有飞出去,却足够品尝到了夜凉的厉害和屈辱的滋味。
“本王不喜欢看你哭,所以,以后不要哭,乖乖的,本王就不会再打你,知道吗?”
夜凉的声音,却仍旧是那般的温柔。将手里的娃娃拿起来,毫不犹豫的啪一声,娃娃顿时变成了两半,仍在地上,仿佛死了一样。
萦烟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力救她,撕心裂肺得痛着,却不敢发出声音。伸出手,她慢慢的爬向娃娃,可就在快要拿到的时候,一只脚,却狠狠的踩住了她的手指,土在那瞬间,都陷下去了。
“啧啧,宝贝儿,本王说过了,这娃娃不适合你,而且,本王不喜欢你哭。”
蹲下,夜凉的脚轻轻的移开了,然而萦烟的手已经肿了,他慢慢的抱起她,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肿胀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吻。
“好了,不要哭了,不是喜欢娃娃吗?本王多多的送你就是了。”
夜凉笑着,那温柔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的生气。
“来人,带娘娘下去更衣沐浴,本王今夜,要好好的宠幸娘娘!”
跌跌撞撞的被人拖起来,萦烟的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娃娃,破碎的娃娃,如同她破碎的心。
难怪,难怪那个人要送哭泣的娃娃给她,因为那就是她!从孤儿到青楼的舞姬,从冒充的太子妃到女奴。至始至终,她不过是命运的弃儿。
任由着水暖了身体,心却仍旧是冰冷的。她知道夜凉根本不相信自己,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告诉他怎样的话,他永远都不会相信。
她不恨他,不怨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唯一能够记起父母的东西,生生的毁掉!哪怕,哪怕他可以毁了她!
可笑,真可笑,毁了她,她原本已经被毁了。青楼的舞姬、莫名被夺走了贞操,嫁给了太子,却只是最最卑微的,卖身的女奴。再没有什么能够毁掉她了,就算让她容貌尽失,就算让她死了,也不过如此。
“萦烟姑娘,你难道没有其他的衣服了吗?这样怎么伺候太子?”
嬷嬷把钰儿送来的衣服都翻遍了,却只看到钰儿平日里穿的,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或者说没有一件像别的妃子那样的。
萦烟愣了片刻,无神得看看地上的衣服,再看看旁边搭着的内衣,随便捡起一件纯白的,穿在身上,便转身出去了。
嬷嬷忙跟在她身后,她长长柔顺的发在黄昏中飘荡着,光着的脚踩在干净的石路上,洁白的素色衣裳,宛若九天下凡的嫦娥,宛若是未及出来的月亮,那瞬间即使是女人也要被她的美丽迷失的。
嬷嬷于是没有再催她换衣服,何必呢?这样的女人,便是穿一件粗布的衣服,也拥有夺目的光彩,堪与月色媲美。
然而此时的房间里,夜凉却仍旧握着那个断了的娃娃,细细得看着。他确定没有什么毒,钰儿说娃娃确实是刚刚送来,娘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它绝非偶然的,它必定代表着什么意思,而这个,只有萦烟能明白。
门吱呀的响了一声,夜凉抬起头,和所有人一样失神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究竟是萦烟还是别的什么人,这女人,美的真的不大真实。她仿佛是女神,干净纯洁的一丝不染,但她实实在在的站在那里,眼里,毫无光彩。
俯身,跪下,她安静得向夜凉行礼,那动作没有了柔媚,仿佛失却了灵魂的机器,声音也不发出半点。
嬷嬷和钰儿退出去了,此时她们不能在,毕竟夜凉已经说了宠幸的话,那么她们就无需再次伺候。
“起来吧。”
夜凉的声音里,已经有种难以吐出的压抑,这个女人,怎么能美丽到如此地步,高贵的连他都不敢接近,居然怀疑近了,就会亵渎她周身的光芒和纯洁!可她,明明只是个舞姬,青楼的舞姬!
到底那眼神中还是闪现出人类才有的颜色,桌上破碎的娃娃,在她眼里仿佛变成了破碎的心,然后一滴眼泪砸下来,在地上,碎了。
若不是这滴眼泪,夜凉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可如今,他毕竟恢复了,猛地拥过她的身体,他,要好好的惩罚她!
“怎么了?听说本王要宠幸你,高兴到连衣服都不会脱了吗。”
放下娃娃,夜凉的身体略微向后靠了靠,那个角度恰好不抬头就可以看到萦烟的脸,既然不能打她,他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萦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因为夜凉这样露骨的语言表示出丝毫的心痛。纤白的手指扣住在腰间的汗巾,略微用力,原本也松的蝴蝶结落下,衣服也顿时散开来,犹如繁花盛开的瞬间,惊走了一只纯洁的白蝴蝶。
几乎完全不需要动作,不过是普通的衣服却在她柔滑肌肤的作用下顺利的落地,在光着的脚趾上,留下朵白色的云彩。她洁白的身体,就这样几乎完全暴露在刚刚升起的月色和夜凉的眼睛里。
那样美妙的身体摆在眼前,夜凉却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她仿佛甚至比公主还高贵,即使落魄得站在他面前,也有着不可靠近的力量。
然而,夜凉毕竟是太子,他站起来,靠近她,然后狠狠的把她拥进怀里,顿时,那冰凉的身体,几乎把他的胸膛也冻住了。
“看来,本王的太子妃是生气了,不过,本王记得你可是青楼出身,取悦男人这种事情应该常作吧,到了本王这里,是准备摆摆谱吗?”
夜凉的声音磁性十足,他在她耳边缓缓得说着,仿佛说的是一番情话,然而每一句,都向她最痛的地方刺去。
“唔,是因为这个娃娃吗?它实在太讨厌了,居然惹得本王如此美貌娇艳的太子妃生气,不如把她烧了,如何?”
拿起娃娃,夜凉的眼睛看向在一边放着的火盆,他知道这种树做成的东西,只要扔进火盆就会化成胶水,从此再也不能复原。此时掰断,如果碰上能工巧匠,还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当扔进火里,就是神仙也不能。
萦烟望着夜凉的手,轻轻的合上了眼皮,睫毛,还在微微得颤抖着。然而她却一步步得走向夜凉,然后在他的身边,跪下了。
夜凉冷冷的笑着,把娃娃放在了火盆之上,热气,已经烘烤着那个娃娃的脸,似乎很快,就真的有眼泪要落下来,落进火热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夜凉的身体忽然又是一阵的冰凉,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娃娃,将它移开,因为萦烟的唇,已然在下面,轻轻的稳住了他的。柔软的身体,无论多么的冷,仍旧紧紧得贴着他,那身体的每个部位,仿佛都在他身上。
可夜凉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他逼着她取悦自己,可当她真的去做的时候,他却好像吃了什么不舒服的东西一样,肚子和胸口都堵得不舒服。狠狠的搬过她的身体,顺手把娃娃丢在桌子上,抱起她,还算温柔的扔在床上,翻身附上去。
他觉得她简直是木头,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映,即使连往日负痛时偶尔发出的呻吟也没有,身体是软的,却任由他摆弄,无论他给她怎样的屈辱与折磨,她都只是直直得盯着娃娃,那眼睛一动不动。
夜凉疯了一般的几乎是撕扯着她的身体,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对自己这样的冷漠,为什么一个夜凌送来的娃娃,值得她这样连自尊也不要的守护!为什么!
“够了!”
忍无可忍的一声吼,夜凉疯狂的甩开了萦烟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脱离不了她直勾勾的眼睛!
拿起娃娃,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扔进了火盆里,毁了它,毁了那个娃娃,她就不会再看他,他也就不会再这样连自己的情绪都难以控制!
忽然眼前飘过一道白影,火盆随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火星四溅。而火苗之中,萦烟竟然几近疯狂得想要抓住那个已经被燃烧的变形的娃娃,白皙的手好似完全不在乎火的灼热。
“滚开!疯了吗,快滚开,笨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火盆里的火已经点燃了床边的帷帐,随之蔓延到窗户,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火已经几乎吞噬了整个房间。
然而他怀里的萦烟却甚至连半裸的身体也不顾得冲向桌子,想要把剩下的半截拿在手里。夜凉再也顾不上其他,扯起一块没有点燃的床单随意裹住她的身体,猛地将她背在肩上,一脚踢开门,冲到了院子里。
此时早已有下人发现了着火,几桶水放在地上,有的在手里提着,有的冲着屋里拼命的嘶叫,看到她们出来,全都呆站在了原地。
“太子,太子,娘娘,娘娘,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嬷嬷,快去,快去传太医!站着干什么,快去!”
钰儿看到萦烟和夜凉出来,一叠声的叫着她们,又慌张得让嬷嬷去请太医,自己这边用早已准备好的衣裳将萦烟裹住,轻轻的抱下了夜凉的肩。
萦烟的眼睛,却仍旧直勾勾的盯着屋里的方向,她忽然甩开钰儿站起来,光着脚向火场里冲过去,身后立刻响起了惊呼。
“啪!”
这耳光是下人们今天听到的第三个,这一次,仍旧重重的甩在萦烟的脸上。她已经被烟熏黑的脸上,五指仍旧那么清晰。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可以让本王这样一次次的救你!不要以为本王宠你一次,你就无法无天!想死是吗!进去,立刻进去,就算你活活烧死在里面,我也再不会管你!去啊,去救你的破娃娃,你不是为了它连命也不要了吗!”
低下的人,互相面面相觑得看着夜凉激动得指着屋子,看着萦烟跪坐在地上,眼中渐渐的渗透出透明的泪水,洗刷了熏黑的脸,洗刷了打肿的印记。颤抖的睫毛上,粘着一层薄薄的泪水,抖动,就落下去。
抬起头,她不解得望着夜凉。为什么,连这样也要生气呢?反正他,也无所谓她的命,反正她已经被毁了,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恨她吗,那就让她死吧,死了,他就会开心了。
可是,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不放她去死,为什么,毁掉她的娃娃,却不让她与娃娃同归于尽。
夜凉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了,抬起头,他看着天空,就算是老太爷,也无法告诉他现在到底要怎样的面对这个女人!
“带她下去,洗干净,叫太医来诊治。本王累了,今日,今日在书房休息,任何人不要来打扰,包括太医。”
摆摆手,夜凉疲惫得走了。他觉得,自己像是逃跑了。
“娘娘,吃药了。”
钰儿端着药进来,看到萦烟还在那里对着窗外发呆,提高了声音告诉她。上次的事情过后,萦烟便一直都是这样,不说话,也很少吃东西。
现在弱水苑还在修缮,她是女眷,起初宋煜要安排另外的院子给她,不知何时紫兰知道了,说要照顾她,夜凉倒也同意了,萦烟和钰儿就住进了紫兰院里。如今因为身体的缘故,萦烟仍旧只是养着。
“好姐姐,妹妹们来看你了!”
人没有进来,声音已经先刺进了钰儿的耳朵,她有些烦躁的放下药碗,真想把门关上,把那个讨厌的紫兰也关在门外。
可今天来的不知她一个,连着怜春、罗衣环佩居然都来了,她们在外面倒是热闹,钰儿却只觉得心烦。萦烟听到了,站起来,等到她们进来了,微微的俯身,行了礼,算是她知道她们来了。转身,便回到了里间的屋子。
钰儿见了,只想偷笑。自从住进了紫兰院,紫兰是天天的过来,每日不是燕窝就是人参得往里送,萦烟一概得不接也不管。至于她来了,说什么作什么,萦烟也不理,如果来的多了,她就干脆回屋里去。
“对不起了各位娘娘,我家娘娘身子弱,又受了惊吓,所以今日就不跟各位娘娘说话了。不过到底是姐妹,娘娘准备了点子东西,各位娘娘拿回去吧!”
钰儿从柜子里取出紫兰前两天送来那些补品,早已分装了几个小纸包,一个个的递给那些娘娘带来的丫鬟,转身进屋,把门也关上了。
“呦,这被太子救了就是不一样,跟我们摆起谱来了。”
怜春看着手里的东西,也不管在哪儿,就大声的说起来。萦烟没来之前,她们各个都受宠,姐妹们之间的关系也好。自从她来了,好像就是来了个克星,太子虽然不到她那里,连她们也忘了。
倒是紫兰最好,自从来了这里,各个姐妹都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平日不说亲如一家,也是互相照顾,她又是个好人,虽然受宠,却从来没有跟她们如萦烟这样过。
“怜春妹妹,别这么说。姐姐身子天生就弱,平日里太子也得娇惯三分,如今受了这样的惊吓,着实需要安静的养养。也怪我,说来就来,若是早来给姐姐请安问候了,再约各位妹妹,也不至于如此了。”
紫兰的声音素来软的厉害,此时也是如此,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动听,若是不仔细的人,甚至要为她的话哭出来了。
“罢了罢了,我们怎么比人家,人家的命是太子救得,我们就是死了也没人管,走吧,别招人家的厌!”
环佩大声得冲着里屋说着,罗衣便跟着在旁边笑。于是这群人好像笑自己,又好像笑萦烟一样的笑起来,看看钰儿,转身出去了。
“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呢!当我们全是傻子,不知道她是窑子里出来的!”
罗衣转身的瞬间,声音恰恰的不高不低,保证让萦烟听到,也保证自己说出来,不知于太大声。
“我们娘娘是什么用不着你管,总之你是死了,太子也不会多看一眼!”
钰儿听着生气,嘴上不饶人的喊道。气的眼泪也快下来了,她们不知道,她却懂得萦烟心里,苦的厉害!
“娘娘,你听钰儿一句,别这么折腾自己了。你想想太子爷当时是怎么救你的,到底还是心里对你好。只是娘娘心中的事情,太子不懂得,太子心中的难处,娘娘也应该体谅。那样无缘无故的有个东西送来,谁也要想想。况且娘娘应该知道,那凌王爷表面上亲兄弟似的对太子,暗地里不知怎么害他呢!”
那日钰儿也算琢磨出来了,夜凉是怀疑萦烟和夜凌有关系,也难怪从她进来开始,就把自己安排到她身边,说是伺候,其实是看着她。
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说说也快一年了,萦烟是什么样的人,钰儿到底也看的清楚,虽然她话不多,心事多,但绝不是为了害太子来的。况且她对太子的那种用心,是她在别的娘娘那里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
如今她这样的折磨自己,并不是怨太子烧了她的娃娃,是想把自己给折磨死了。她是绝望了,却不敢怨,不想怨,不能怨。
萦烟是听到钰儿说话了,所以抬头看着她,对她笑了笑,却又低下头,手指轻巧的挽住阵线,仍旧做她的活儿。
这些时日以来,她作了的衣服足有三套了,全部是男人的衣裳,钰儿看得出也都是给夜凉做的。
只是这些衣服似乎现下还不能穿,因为上面一例绣着龙,各样的龙,威武神气得盘绕在云间。就连鞋子、汗巾衣带,她都做了龙,即使是一件内衣的袖口,也绣了龙。
钰儿知道她做绣活儿是极好的,可那样的速度她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夜里醒来,一件衣裳的便绣好了,而且阵脚错落有致,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怎么也不相信一夜间能绣完一件衣服,神仙也不能。
“娘娘,你到底是说句话吧,憋在心里,憋坏了身子,难受的是太子,高兴的确实那群讨厌的人!”
钰儿看她仍旧不说话,急的跺脚。她是个有话就说的人,若非夜凉和宋煜说要保守的秘密,她就一定要说出来,尤其是心里的苦,不说出来,就能憋死人。
萦烟却似乎听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把针线放下,打开门,钰儿愣着看着门外,夜凉竟然正好刚刚进院子里。
她从来没见过萦烟如此,这些天她大多数时候就作着作秀活儿,来了多少人,她很少早早的就知道。况且夜凉走路向来是没有声音的,他的鞋子又都是千层底的宫制靴子,软的便是走在冰上,也没有音。
“奴婢,给太子请安,太子万福。”
萦烟出了门,站在屋门口,下跪,拜下,声音低而轻。仿佛这些天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可是见到夜凉时候的紧张,却已经完全没有了。
“起来吧,以后不必如此行礼,本王说过,见不得你这下作模样。”
夜凉一边进屋,一边已经让萦烟起身。他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萦烟已经接了钰儿的茶递过来。
“看来你是知道本王要来是吧?倒是聪明,说说吧,你准备用什么理由解释,你个小小的女奴,竟敢给本王的侍妾闭门羹吃?”
夜凉喝了一口水,声音不疾不徐的道,看着萦烟的脸,分明是不高兴。
“奴婢,无话可说。”
萦烟跪在当地,居然给了夜凉这样的回答。此时夜凉才发觉,萦烟对自己说话的声音那样的平静,竟然不再颤抖了。
钰儿听懂了她们的谈话,反倒有些惊讶。萦烟竟然知道夜凉要来替紫兰和那些女人出气,她该是算着时间来开门的,并非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她怎么就能想到夜凉必然会来呢?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无话可说,好一个无话可说。那就是说你没有理由了是吗,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如何罚你,你是都认了!”
夜凉被她这句话堵得生气。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胆子居然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声音不发抖,甚至连话也敢与他针锋相对了!
萦烟竟然不再说话了,而是在他对面沉默得垂首立着。她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他也决然不会相信,就像那个娃娃一样。
“太子,娘娘那样也是无奈的,紫兰娘娘隔几日就带着几个娘娘过来,说是来看的,其实每句话都带着刺,她们,她们还说娘娘是,是窑子里的。”
钰儿忙着替萦烟解释,她就知道她那个性格,尤其现在犯倔了,更才不会说话,便是让夜凉打了骂了欺负了,也不说话。可她不行,她既然知道,就不能看着她白白的受欺负,况且这是太子宫!
太子宫就是个小小的皇宫,今日你忍了,明日再忍,必然有人当你是软柿子,随便拿起来就捏。况且若是因此被太子打了,更才纵了那些人,若是日后让她们不把萦烟当回子事,还不被欺负死!
“钰儿,你觉得她们说错了是吧?窑子和青楼有什么区别吗,萦烟,这个,你应该最清楚吧?”
夜凉随意得看了钰儿一眼。说她是窑子里的,这话没错,况且这话,就是他故意让下人传出去的。他答应了宋煜不会打她,但所有背叛自己的人,尤其是女人,都绝对不能有好日子过!
萦烟仍旧不回答,然而眼皮还是跟着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终于有了个明显的动作,就是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并在那里留了个青白的齿印。
“不愿意回答是吧?你也会觉得这样的出身不好是吗,那还活着干什么,死了都比现在干净,那天不是想死吗,现在我让你死。”
勾过萦烟的下巴,夜凉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是生气,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这样的压抑自己,凭什么她可以发出连他都觉得紧张压抑的气场,她不过是个妓女!
萦烟忍着痛,极力的让自己错过与夜凉的对视。心在那刻几乎碎了,他恨自己,恨自己到要让她死才能开心。
可是,她也已经不再准备活着了。哭泣的娃娃,如今她才明白哭泣娃娃的意思,那个人,是要告诉她父母已经死了,她应该为她们哭泣,为自己哭泣。所以,绝望了。只是放心不下夜凉,虽然他有那么多人伺候着。
然而她能留给他什么呢,只是一个希望,希望他能得到皇位,希望,他有一天,能穿上自己做的衣服。
“不舍得死了是吗?”
夜凉盯着她被自己捏的发青的脸,却看到她深藏在眼里的绝望和越来越难以靠近的气场。猛地将她拉到身边,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他,难以忍受她的高贵,这原本绝对不可能属于她的高贵!
“钰儿出去!”
瞟到在一边吓得呆了的钰儿,夜凉吼了一声,直到她跑出屋子,才回身过来,狠狠的压在萦烟的身上。
萦烟缓缓闭上眼睛,胳膊轻柔的环住了夜凉的脖子。她多么羡慕钰儿,能被夜凉这样宠着,他因为要保护她的纯洁,因为要保护她的年幼,所以在此时此刻把她赶出屋子。
她多么希望老天让她在下一世再遇到他,那时她不再是舞姬,那时他也不再是太子,她们都只是普通人,那时她,或许能够被他爱一回。
然而夜凉的脸上泛起的却是冷笑,她果然是个妓女的出身,居然懂得怎样让男人温柔得对待她。可是他决然不会!
他占有她,就是为了剥夺她身上那不符合的,令他窒息的高贵,他要让她明白,无论她曾经是谁的女人,如今,她都只能是满足他**的玩物,无论那个男人曾经对她如何,现在,她都只能得到羞辱!
绝望的身体和心,被夜凉肆意的侮辱折磨着,萦烟没有丝毫的,哪怕是丁点的反抗和请求,她像等待死亡一样得等待着那个或许没有尽头的结束,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在他的身下,然后等待着轮回的安排。
“嘶,疯女人!”
随着脸上重重的巴掌,随着夜凉的一句谩骂,萦烟的嘴里有了血,脸也跟着高高的肿起来,可夜凉眼里,她却是笑着的,微笑得看着自己身上被她咬的齿印。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以为这样就可以报复他吗?
强硬得掰开她带血的唇,洁白的牙齿上也是血痕,却看不出有毒的迹象,用手指抚摸伤口,并没有破裂,应该不是用这种方法下毒。
然而萦烟的眼里,却终于还是渗出了晶莹的泪痕。她舍不得,舍不得咬上他的身体,可是,她真的想要,想要在他身上留下些痕迹,好让她下辈子,还能找到他!
“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本王停止了是吗?你错了,萦烟,本王告诉你,越是这样,本王的兴致就越高!”
一边说着,夜凉的身体再次用力,完全不顾她身体的承受能力,几乎是往死的折磨着她的身体,好像他面对的根本就只是一具身体而非一个人。
他听不到她心里的哭声,看不到她眼里绝望的泪水,甚至,她的心碎,他都感受不到。恨,已经模糊了双眼,已经夺走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现在,只想让另外一个男人知道,他心爱的女人是他的玩物!
当黑暗袭来,萦烟的泪水终于淹没了她的眼睛,不行了,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了,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她真的不想忘记他,她真的不想,丢了他!
萦烟觉得自己走了许久的路,然后黑暗的路,渐渐的有了光芒,那光色是昏暗的,却温柔的如同母亲的抚摸。
她渐渐的黑暗觉得恐惧,于是匆忙的奔向光的方向,那里的路看起来崎岖,走上去,却平坦,那里的路周围开满了鲜花,广阔无垠的似乎没有边界的鲜花和绿草。
她想停下来驻足,然而却有个思维说前面还有更加美丽的风景,于是她不知疲惫得走着,直到看到一座桥,陈旧的桥,仿佛才到达了目的地。
不自觉的踏上那座石头的小桥,下面是潺潺的河水。萦烟朝着河水里望去,黑色的河水忽然开始翻滚,伴着热气和刺鼻的味道,她吓得踉跄的后退,却摔进了个温暖的怀抱,回头,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妪站在她面前。
“孩子,不要怕,那些都是作了坏事的鬼魂。”
老妪的身上似乎是散发着特殊的光芒和气息,让萦烟刚刚还受到惊讶的心渐渐的温暖起来,她对老妪笑了。
可是,为什么都是鬼魂呢?她怎么会在这里,夜凉呢,夜凉在哪里?难道,难道她已经死去了吗?
“孩子,这里是孟婆桥,你看对岸的那个石头,那便是三生石。我就是孟婆,人们传说中的孟婆。”
老妪的声音平缓,苍老却清晰。她手里握着个小小的碗,粗瓷的,并不精致。里面是一碗汤,泛着淡淡的花香气息。
萦烟不解得望着老妪,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所以到了梦婆桥吗?三生石,还有孟婆,那她手里的那碗,应该就是孟婆汤,忘情水了吧?
“婆婆,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仍旧不敢确定,小心翼翼的问老妪。老妪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看向远远的地方,皱巴巴的手抬起,指着远远的迷雾。
“那里,就是阎王的宫殿了。所有的鬼魂经过了这里,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然后她们走向那里,开始重新的生活。犯罪的,作恶的,就会被送进这条河里,永远的忏悔。做善的,就会被发往天庭,至于普通的人,就要进入轮回了。”
老妪回过头,看着萦烟,笑了笑,慈祥而温柔,与传说中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同。她端起手里的碗,递给了萦烟。
“孩子,喝下去吧,喝下去,此生你所有的苦难都会忘记了。然后你会进入轮回的通道,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萦烟呆呆得接过碗,正要放在唇边,却忽然有个思维冲进来,那是夜凉,然后有个声音仿佛在呼唤着她,叫着她的名字。不,不,她绝对不能喝下那碗汤,喝下去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一定会忘记夜凉的!她不要,不要!
“不喝?我的傻孩子,你以为你会等到他吗?他是九五之尊的太子,他就算死去,也不会来这里,而是直接去天庭。你以为下一世你们能够在一起吗?他去了天庭,就是神仙,而你在这里,五百年也只能成妖。”
老妪感叹的说着,把萦烟因为惊吓洒掉的汤补齐了。然而她却只看着她,她只想知道,多少年,她能够变成神仙,多少年,她能够和他在一起!
“五百年成妖,一千年成神。这期间你要九度轮回,经历人间所有的苦难,经历妖界所有的苦难,你可能在任何一度的轮回中堕入这条河,从此永远留在这里,等到着他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才来的视察,这期间你可能走火入魔,成为被他通缉的妖魔,最后死在他的兵器之下,如此,你也要等吗?”
老妪似乎完全了解萦烟的想法,此时此刻,却同情得看着她。仿佛她所有经历的那些都已经在她的眼前。
“上万年了,我在这里,有多少像你这样的痴情人来过,有多少像你这样的痴情人等过,然而却从来没有见过等到的。他们有人现在就在河里,有人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水深火热之中,有人辛苦的等到了爱人,却发现已然不相识。可是孩子,你要走的这条路,比所有人都苦都痛,因为你要等的人,也许永远都等不到!”
老妪说完这番话,再次把孟婆汤推到了萦烟的眼前。然而此时却不知为何远处亮起了一道光,老妪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孩子,回去吧,你不该来这个地方,不该听到这些话,你的所有轮回之中,都不必来这里了,天庭,自会为你们决断!”
说完老妪轻轻挥手,那碗汤猛地立起来,顺着萦烟的唇流进嗓子里。她拼命的反抗着,拼命的想要脱离,却还是喝下了大半。猛地睁开眼睛,钰儿手里端着药,慌慌张张的看着她,晶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娘娘,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看到她睁开眼睛,钰儿忽然站起来冲出去,然而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人影也没有。她呆呆的站着,明明刚刚,太子似乎还在的。
宋煜倒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高兴与不高兴,他缓缓的站起来到萦烟身边,点住她的脉门几秒钟,略微对自己笑了笑。站起来蹒跚的走出了屋子。然而萦烟却觉得他脚下并不似老人般的软弱,而是实在的。
萦烟觉得自己是做了个梦的,很长很长的梦,然而梦里的所有,她却似乎想不起来了,拼命的想要记忆,却不过是开放的繁花和一片的白光。她记得有个人说过,说她永远都不可能,等到他。
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呢,她已经等不到父母,已经等不到爱人,她已经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何必,还要活着?
钰儿颓丧的进来,看到萦烟,忙整理出个微笑,她真想告诉她夜凉刚刚是在的,可张开的嘴,还是闭上了。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吧,毕竟她并没有看到夜凉,当时她已经连药也不进了,当时宋管家都说,她或许熬不过了。
太子叫她进来的时候,她还端了热水,以为她们并没有如何,然而夜凉怀里抱着萦烟,却在嘶吼着要宋煜过来。钰儿看到萦烟青白的脸和唇上破裂的齿痕,还有夜凉半裸的身躯,呆呆得站了许久,才跌跌撞撞得找来宋煜。
他们在她身边忙了许久,钰儿只知道宋煜说或许不行了,夜凉说要用内力,宋煜摇头说没用,只能看她的命了。
于是钰儿大声的哭起来,不断得摇着萦烟冰冷的身子企图她醒来,甚至连夜凉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静静的夜来了,钰儿因为实在太累,早早的休息了。萦烟这才动了动身子,希望坐起来,然而身体剧烈的疼痛才让她明白为何整整一天,她居然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因为每个地方,都是撕心裂肺的感觉,甚至连心也不放过!
黑暗莫名的袭来,她没来得及发出丁点的声音便再次陷入进去。可这一次,无论她如何的努力,却仍旧只是在黑暗中徘徊着。
如此,直至十日,萦烟才可以在床上坐起来,那段时日里,她乖乖的听钰儿和宋煜的话,吃药,吃饭,每天单是进补就要五六次,因为她不想辜负她们那般悉心的照顾,可是甚至连活下去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好在夜凉并没有再来过,现在钰儿觉得夜凉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每次萦烟不是无缘无故的挨打,就是无缘无故的被羞辱。她已经明白了,夜凉绝对是恨着她,留下她就是为了折磨她。
这样的目的,几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紫兰和环佩那些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住在紫兰后院的萦烟,隔三差五的就要被她们过来欺负一番。
然而她却从来不理,钰儿的嘴又厉害,便宜是不给她们占得,可萦烟心里到底有没有受伤,却让钰儿摸不透,因为她根本不说话!
“呀,这不是那颗千年的老参吗?怎么就熬了猪脚,真是浪费好东西!”
这次是紫兰带着罗衣和怜春来的,据说因为夜凉早已为环佩定制的玉器做回来了,所以此时她们正在那里鉴赏。
此时说话的是紫兰,她平日里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每句话也不说明白,但根根都是针,直往人心里戳。
“浪费不浪费是我们娘娘的事情,太子爷既然愿意给,我们娘娘就愿意浪费!别说是这一根两根的老山参了,就是天上的月亮拿下来,不管有用没用,只要太子愿意给,我们娘娘也能当镜子使!”
钰儿听到紫兰说话就生气,这么个人,见天的装着端庄贤惠,下人们各个都围着她转,连夜凉也以为她是好人!其实心肠歹毒,专门害萦烟,上次弱水苑的事情,她后来打听到,还没找她算账呢!
“呦,这话怎么说的,紫兰姐姐也只是心疼东西,怎么就说出这种话,让太子爷听见,岂不是要笑话!”
罗衣掩嘴笑着,她原本就生气太子给了环佩那么多玉器。自己前几日想要几件金饰他还说什么金子不适合她,不给呢!如今钰儿又说连萦烟这种人都能得到夜凉给的老参,气的心里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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