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姐姐心里委屈,与其跟随他受尽苦楚,为何不肯接受我?两情不睦,再在一处还有何意义,姐姐……”秦御说到情意难抑,轻重有失,伸手便牵住了她的:“姐姐无需惧怕流言,我发誓会保护疼爱姐姐一辈子,绝不让姐姐受一丝委屈!”
“你……你在做什么,放开我……”此般唐突,波澜不兴的态度起了变化,她谦婉微敛,蹙眉显露反感。
“难道姐姐还有什么顾虑吗?你说出来,我回去告诉爹,爹一定会帮我的!”
“别说了,放开我……”她挣扎起来,却敌不过少年情重,稀她无比,怎么都抽不开手,瞧那股子执拗劲倒与沈栖迟有几分相似。
正气窘之际,忽现一只大手横插进二人间,然后重重钳上秦御的腕:“让你放手,你没听见?”
方说曹操他便到了,云舒顺着那只修长的手往上,瞥见沈栖迟还是那张漠然无情的面孔。
完蛋了,他这么凑巧的过来,定是将方才的对话都听了去。
挣脱骤止,僵持在了原处,秦御大概猜到沈栖迟的身份,莫名的妒意与埋怨让他的神情逐渐晦涩,尤其是听到他口出命令,冷冷厉厉,便不肯松手了,还不敬道:“我与云姐姐的事,与你何干?”
“姐姐?”他转面,半明半暗的问她:“舒儿,你何时多出个弟弟,我很意外啊。”
云舒一愣,定定看他的心情复杂难言:“这只是个误会,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先放开他。”
姐姐护着他,果然不是对他无意,是以他大喜过望,灿烂笑起对云舒道:“姐姐别担心,我定不容他欺负你!”
那亮澈的笑戳了沈栖迟的眼,手上一用力,妥帖捏痛了那富家子弟。
如愿见他吃不住痛,呼出声来,被迫放开了云舒。
“秦公子!”
被沈栖迟甩离,他向后一个趔趄,“你敢对我动粗!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揉着自己的手腕,脸色沉下来。
云舒见他险些跌倒,展现出担忧之态,沈栖迟睇之,眯起媚眼,牢牢注视着。
待偏首,发觉那抹慢热的视线,只稍稍对视,又不敢深究的移开了。
沈栖迟轻哼,压下淡淡的恼,讥诮道:“我等秦国公来找我……兴师问罪。”
“跟我回去。”他动作略大的揽过云舒,故意做给秦御看。
“喂……”
“你放开她!放开姐姐,她不喜欢你,不愿意跟你走!”秦御在二人身后呵斥,臆想云舒被欺压在他的淫威下,心痛像不能呼吸一样。
白日人来人往的府门口,怎经得起他这样大呼小喝,岂不引人注目?
云舒必须压下事态,不容再起闲言碎语。
“你便容他这样下去,脸面无碍吗?”他凑到身沈栖迟耳畔,私语轻讽。
“他喜欢云姐姐,还要带她脱离苦海……”沈栖迟恼着笑,刻作轻浮的啧述,让他看起来风流企及,“嘴长在他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了,那是误会……”
“光我信你顶什么用?”
“你……”
都这时候了,沈栖迟还要作弄她,是在报复秦御爱慕之恨吗?然这件事本是他一厢情愿,与她何干?以为如此,难堪的便只有她一人?
沈栖迟一叹佻薄,“把这件事交代清楚,我打发他走,嗯?”
明着想退一步,还不肯吃亏?
云舒可笑的摇了摇头,辩不明他掩藏愠色究竟是真是假。
“要不要说?”身子被他扣住,她一怔,额边传来阵阵温热,薄唇紧贴,话语融化在细密的吻中。
自从沈栖迟醒来,朝议上头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耽搁了那些日子,再处理起来虽说不吃力,但也总被挪去了精力,故此般温宠亲密,突然而至,她竟不习惯了。
红云染上双颊,猝不及防的,羞视他的雅颜:“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能不能……先去……”
“能……你现在可以不说,但我一定要知道……”为难似乎没有达到初始效果,就因一张赧然,让他心跳失控的容颜,对他的牵制已超越一切。
悻悻放开她,秦御还在不合时宜的贬损着:“你听到没有!姐姐不需要你!她是我的!”
沈栖迟甚至不愿将他的“童言无忌”当真,可怎么说,秦御也满十五了,若身为女子,已算成人,无论如何也不该什么都不懂。
于是他折回去,开门见山:“你说舒儿是你的?有凭据吗?”
“我当然有!姐姐为了我宁愿伤害自己,她还……她还亲自喂我……”
“谁能证明?”
“证明?”秦御笃定道:“喜宴那日在场宾客都有目共睹,如果没有云姐姐,我早就活不成了!”
“哦……”沈栖迟假装恍然的点头,眸中鄙薄簇簇:“那是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小命啊,恭喜恭喜……”
“你不必阴阳怪气的讽刺于我,姐姐对我的恩情,一众皆是见证,她愿将清白托付给我,我也断然没有辜负她的道理!”
闲懒的笑声扬起:“小公子好担当,不过……你大约是要失望了,舒儿的清白之身早在新婚之夜许给了我,不知给你的……是哪门子的清白呢?”
“不可能!姐姐明明说……”
“说什么也只有你自己听见,舒儿肯稍稍照顾你,只是代父亲一尽家主之仪,何况舒儿温婉贤良,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沈栖迟的声音是说不出的谦和,可延展出的森然语气,却叫秦御遍体微寒。
不自觉后退一步,沈栖迟则借势步步紧逼,形似纨绔子弟的雍贵与强势,推其退下了府门外的石阶。
“你胆敢……”
慌乱浮现在秦御面上,许是没看到最后一节台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倒去。
沈栖迟也下去了台阶,临此状况面无异色,长臂伸去攥住了秦御的衣襟,然后稍一用力将他拉回,待他重心落定,他也没松开手。
“放手!”
他面目凑近,用嬉笑含媚的戏语,一字一句道:“沈家门前的路不好走,说话给我小心些……你若再敢对外造谣,损害舒儿名声,下次便不是放你自离了,我会让秦国公……亲自来领你走……”
秦御哪里受过这样的挑衅,立即怒到礼态尽失:“你敢威胁我?我……我爹才不会听你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方说了……随时等他来找我。”
又是被他一推,沈栖迟转身,那张秀美逾过性别之限的容貌在秦御眼中,被撕成无数张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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