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三十七章 电服

    “我们两个草包？”范婷婷对这句话相当抵触，刚才还占着优势地位呢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章天河冷冰冰地说。
    “你太过份了，你别想让我救你了。”
    “是吗？哼……”这当然就是正儿八经的那个章天河醒来了，他醒来就一把捏住了原先这个章天河的脖子，因此上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就是说，灵魂态的章天河和他的客观意识一把捏住了现实态里那个章天河主观意识的脖子，那个他就什么也没法说，使唤不了这个身体了。
    “你可真是下贱！”章天河先这么骂了那个他一句，然后掉头跟顾采薇说起话来，“你居然醒了……怎么回事呢这是？说来听听。”
    这里我们要交待一些东西，首先就是范婷婷对顾采薇就像老爹对不听话的儿子一样，儿子非要去吃屎，这种事太丢人，老爹只能尽可能不让外人知道地低调处理。再一个，顾采薇对范婷婷是没有任何威胁的，他只是就像败家仔一样思想叛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他就非要回去太阳神教不可，他们的冲突点在这里，因此上范婷婷只带了他一个人就来见章天河。按她原先的想法，是要让章天河用他的方法给顾采薇做做思想上的工作，把这个人还给她，结果一聊起来他们的话题就跑偏了呢……
    然后，不论是章天河的哪一半，他们都受了太阳照射，但是所谓的太阳的灵能说白了对一个人来讲还是一种工具，怎么使用它完全看你自己。他们是相互依存的，但分开的时候每一个又都有自己的个性，因为在他们身上承载的意识大不相同，除了不正经以外我们看不出这俩个家伙有什么共同之处，这都有待开发。
    不论如何吧，这个时候顾采薇开始回放刚才“章天河”和范婷婷的对话，章天河就在那里默默地听，范婷婷也不干涉，心想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我都替你脸红。
    “就是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你手下那个废物的两个妹妹治死的……还想知道我是怎么让这个小子这么听话，非进入太阳神教不可，是吗？”章天河听完以后这么问范婷婷道。
    “对！我知道是你干的，所以我才……”
    “是老子干的又怎样？对了，那个废包哪里去了？你没带来吗？你不是走着站着都得带着那小子给你倒尿盆吗？”
    “他……没来……再说，关你什么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连你的命都保不住了！现在你当众杀了那么多人，永夜城不会放过你的！”范婷婷涨红了脸说道，这个时候她就感觉到章天河果然还是原先那个章天河，并不曾有过什么跟她合作的想法。
    “哼！想治死我也没那么容易。老子松手了，你老实点，别搞得同归于尽——杀几个人，闯一点祸，这不要紧，你别把老子的身体搞得这么没用行不行？关键时刻我还得用这个身体呢！”章天河这时突然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他这是对那个现实态的“他”说的，然后章天河飞了出来，钻进了顾采薇的身体里。
    “对不住了小姐姐，狠人回来了，我做不了主了，你得跟他谈。”这边这个章天河呲牙咧嘴地说道。
    “什么你呀他呀的？”范婷婷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你马上就知道了。”
    在他俩说话的中间章天河先去审视了一下顾采薇的灵魂，这个家伙被他带进去飞了一趟，差点熔进火星里去，这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只搁浅了几天的水母，快变成一摊水化掉了，但他一看见章天河就兴奋起来了呢！
    “教主！您！您！您老人家……来啦！”
    “闭嘴！”章天河对他说了一句，然后用自己灵魂态里的能量往顾采薇的灵魂里灌了一点，这就跟醒灵其实是一个道理，不过是直接从灵魂形态里下手罢了。我们说了，章天河自己是看不到别人的灵魂视觉的，他只能给人能量，可是他自己却体验不到被注入能量的人的感觉……这让人想起一个词叫“摆渡人”，他只能渡别人却渡不了自己，这其实是一种相当悲惨的命运——他能看见顾采薇在灵能灌注时候的满足和欣喜，可是他自己却得不到，因为太阳爸爸跟他不响应，这……他只有羡慕的份儿……
    “教主……我看到了……”顾采薇这时补了一刀说道。
    “你闭嘴！你看见的我和太阳都在你灵魂里，你现在张嘴你那个肉梆子也跟着会说话的，大哥，我求你了，你搞搞清楚自己的情况行不行？土鳖，迟早你得捅个漏子！”
    “闭了！”顾采薇真的做了个封口的动作不吭声了，然后章天河钻进了范婷婷的身体里……
    注意，灵魂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一瞬间，在现实里体现出来的也就是那几句话的功夫，先前范婷婷还在跟“章天河”对话，然后她踉跄了几步像赶蚊子一样挥着手，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眼前赶开似的——这就是章天河进入她的意识了。
    范婷婷有没有灵魂呢？其实是有的，但是这颗灵魂就像丽娜的灵魂一样下不到那个层面，或者换句话说她的灵魂形态没有自我意识，没有灵魂视觉，她的灵魂属于那种混沌的状态，所以章天河进来以后她是用意识看到他而不是用灵魂——章天河体现在她身体里就像一个幻影一样，这是因为章天河没有把她挤开占用她的身体，也就是说他们是平等对话的状态。
    “Comethefuckingdown！”章天河在她意识里对她说道，“你慌什么？一个李向阳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你想干什么？”注意，这个时候范婷婷其实是在意识世界里跟章天河对话，但是意识是带动身体的，所以表现在外的就是她退了几步靠着墙在自言自语。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把那个废物的两个草包妹妹治死的吗？就是这样，那个大的，进入她的意识，杀死她的意识，就这么简单。那个小一点的更费劲一些，她是有一颗完整的灵魂的，我没法简单地就杀死她的意识，所以把她的灵魂扔出她的身体了。现在她还昏迷着吗？”
    “对，对……”
    “那就对了，她的灵魂裹着她的一部分意识不知跑哪去了，应该在火星附近，你去找吧，找到再给她安回去她还能活。”
    “你凭什么要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因为我能啊！也因为你那个废包宠物对我不太礼貌，他让我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当时我正在做实验，缺几个活人做标本，那就正好是他了……”
    “你在吃他的醋吗……”
    “拉倒吧，我对你已经失望了，我们所处的世界已经不同了，严格意义上说现在我和顾采薇都比我跟你亲近，因为我说的东西他懂你不懂，这完全是两种人生，没人会因为一条狗或者一只猫吃醋生气的……”
    “你在骂我是狗吗？”
    “不不不，你完全错了，狗是一种值得尊敬的生物，你的朵朵从某种意义上讲活得比你见多识广，它能看到更多的真实，但是因为我们——我是说我和朵朵，我们观察到的世界大不相同，所以我和它注定是不相通的，就像我和你一样。闲聊结束，我们来做正事吧。”
    章天河这时表现出一种令人生畏的样子……我们说过了，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强光源，不论在哪里不论在什么形态他都是一个刺目的发光体，这是他的本相，但其实他是可以改变自己的性状的，这个本事完全就是从他刚开始学会驾暗物质云那时转移过来的——只要你的意念、灵魂足够刚强，你就可以根据需要随时改变自己的形态，他是有这个本事的，不知道雅典娜行不行……
    这个时候他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这该怎么形容，雷电缠身的小型太阳的形态，看那个样子他是想电某些人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范婷婷，这个女演员，开始觉得害怕了。
    “我准备把你的意识打散、灵魂抛失，霸住你这个身体，把我的身体营救出来，因为我越想越觉得我的身体还是不能丢——如果我丢了，那我的所有行为就只能建立在意识或者灵魂上，而这种东西是缺乏威慑力的——没有几个人会害怕意识消散或者灵魂灭却，这种东西只有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会相信，我不可能因为别人不信就把每个人都杀光不是吗？所以我得留着这个身体去从现实层面上折磨他人，我的身体就不能死，那……抱歉，委屈了你了……”
    “你敢！”
    这又是嘴比脑子和心快的一个表现，敢不敢的她心里没数吗？然后嘛，章天河也没说话，照她的意识就放了一股闪电，范婷婷的身体和意识马上都剧烈地抖了起来，但是她的意识没到了死的那一步，只是感受到了痛楚——
    “看来我是真心喜欢过你呀，有点下不了手呢，抱歉，不是故意折磨你——这次一定把你的灵魂打出来——”章天河这么说道。他是知道这中间的规律的，当一个人的意识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如果他有一颗灵魂的话这颗灵魂就会跑出来顶住攻击，熊小丽就是这种情况，所以他的意思是先把她灵魂逼出来再说。
    “一袋米要抗几楼！”这是一句日语空耳，来自《火影忍者》，章天河开玩笑地说了这么一句，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准备向范婷婷释放闪电。
    “等等！我救你！我救你还不行吗？”范婷婷，这个家伙，痛得受不了，软下来了。
    “看见没，他把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打得直哆嗦，啧啧，简直是禽兽不如呀！”我们知道，现在章天河的这一半是能看见他的另一半的，顾采薇从现实里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个负面的章天河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吧，他笑嘻嘻地说了这么一句风凉话。
    “教主，你在说什么？”顾采薇现在还不知道章天河已经掰成了两半，他以为这个章天河就是刚才进入他灵魂的那个呢，于是问了这么一句。
    “……傻哔……”这个章天河骂了一句道，“我跟你说吧，我就是个畜牲！”
    “呃……您……过谦了……”顾采薇人挺聪明但是嘴有点笨，不知怎么搭了这么一句。
    他这么一说，“章天河”就正儿八经看了他半天，心想哪天非痛打这个狗东西一顿不可——所以有时候人吧，自己骂自己可以，别人骂他还是会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