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克苏鲁》第十六章 不可窥探神

    “这些就是作为守秘人，需要了解的最基础的东西了。”
    别枝修将长发捋向耳后，笑着说道：
    “即使你学得很快，我也不能一次性全部教给你。
    “这种知识仅仅是了解，也可能对神经系统造成损害。”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小时。
    别枝修将守秘人、锚定、途径、序列、怪异、收容物等基本概念。
    悉数向高桥慎做了讲解。
    这样的知识不仅复杂，而且会对建立在唯物主义之上的世界观造成冲击。
    心智不坚定的普通人，很可能因此陷入疯狂。
    高桥慎即使是渴求神秘之人，也需要相当的时间消化。
    “接下来，我来教你如何给手机开光。”
    别枝修仿佛开玩笑一般说道。
    “开光？”
    这个概念，高桥慎不算陌生。
    意思是将灵性注入物品内，使物品拥有某些超凡能力。
    譬如招财，譬如送子。
    高桥慎只听说过给玉佩、古董开光。
    这给手机开光，确是初次听闻。
    “通过开光，可以让寻常物品具有一定的神秘学功能。”
    别枝修抬起眼睛看向高桥慎。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只要搜索特定的词语，ip地址就会被定位。
    “守秘人拥有自己的网络系统。
    “——叫做‘秘之网’。”
    虽然名字很土，但想法却新颖高桥慎腹诽道。
    “我还以为守秘人会通过祈祷、仪式一类的手段传递信息。”
    高桥慎摊了摊手，脸颊微微抽动。
    “没想到你长得青涩，思想却很落后嘛。
    “这叫先进的生产力决定的生产关系。”
    别枝修随口调侃道。
    “如果不是你会种蘑菇。
    “我肯定以为你的途径叫‘挑衅者’”
    高桥慎一面吐槽，一面把手机递给他。
    接过手机，别枝修咬破自己的手指。
    用血液在手机屏幕上，画出一个极复杂的符号。
    看起来像是两柄刀包裹着一个圆环。
    “左边这把刀，象征真理与精神。
    “右边这把刀，象征神秘与命运。
    “中间的圆环，是轮回交融的意思。”
    别枝修顺口向高桥慎解释道。
    屏幕之上，他的血液像是具有生命一般。
    生出了一根根细密的触手，在轻轻摇曳扭动。
    别枝修神色平静，朝伤口吹了口气。
    长有触手的血液便合抱起来，使得伤口迅速愈合。
    “这能力很酷，叫什么名字？”
    高桥慎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所在的途径叫‘生’。
    “‘生死人，肉白骨’之‘生’。
    “不过作为队长，我可是序列六哦。”
    别枝修抬了抬眉毛，略带得瑟地说道。
    “名称是‘仿生学家’。”
    加入神社的最后一道程序是参拜。
    伏见稻荷大社拜殿内，即使夜色深沉，也依然游人不绝。
    祈福的人们洗手漱口、鞠躬摇铃。
    向香火箱投入5日元，然后虔诚地参拜。
    “5日元你自己留着找乐子吧。”
    拜殿外，别枝修讲解着如何参拜。
    成为守秘人后，高桥慎的灵性有所提升。
    即使在殿外，也能隐隐感到神灵的威压，还有经久不息的笛声与鼓点。
    殿内供奉的是稻荷神。
    又名三狐狸神，宇迦之御魂神，仓稻魂命。
    是谷物与食物之神，能保佑商业繁荣，财源广进。
    “慎君。”
    高桥慎刚刚迈步，便听见别枝修开口道：
    “参拜时不要抬头。
    “神明，是不可窥视的。”
    高桥慎点头应允，但心中想的却是：
    在记载日本神明的典籍《古事纪》中。
    稻荷神是没有明确形象的。
    祂时而以男人出现，时而以女人出现，时而又是一只蜘蛛。
    “稻荷神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是形象太过离奇，会影响在信徒心中的地位？
    高桥慎越想越好奇。
    “不过，稻荷神是一位绝对的福神。
    “应该不会伤害信徒吧”
    高桥慎埋低脑袋，走进拜殿。
    鞠躬两次，拍手两次，又鞠躬一次。
    这是最正统的参拜方式。
    “就看一眼，就一眼”
    高桥慎难以压抑自己的好奇。
    飞快地向大殿上方看了一眼。
    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啊？”
    高桥慎心头泛起巨大的困惑。
    就在这一刻。
    他的视野突然被一片猩红笼罩。
    两道灼热的鲜血从眼眶中喷射而出。
    如喷泉一般，飞溅在殿内地板上。
    高桥慎还没反应过来，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跌落在地，意识逐渐模糊。
    “我的眼球融化了？”
    高桥慎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在向上窥视的瞬间，他的眼球融为粘稠的胶质。
    眼球后的血管开始爆裂
    “为什么要作死？”
    高桥慎再次清醒过来时，看见的是一张秀美的脸。
    长发飘逸，眼型细长，神态焦急。
    “我只是好奇
    “再说我也算是半个信徒，用得着这么狠吗？”
    高桥慎感到自己的脑仁仍在抽痛。
    别枝修“啧”了一声道：
    “小老弟。
    “要是祂不留情面，你现在已经壮烈牺牲了。”
    别枝修扶住高桥慎的肩膀，把他拽了起来。
    “总而言之抱歉。”
    “我除了原谅还能怎么样呢？”
    别枝修摸了摸头顶，表情恢复戏谑。
    “你看看，我给你‘仿生’出的眼珠子效果如何。”
    “仿生眼珠子”
    高桥慎心中泛起不好的预告，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猛地一看，眼球眼白，似乎没什么异常。
    “你手艺不错啊。”
    高桥慎一面感慨着，一面把沾着血迹的下眼睑拉了下来。
    “卧槽？卧槽？卧槽？”
    即便见过不少场面，高桥慎还是发出了惊叹。
    他看见自己的眼球下方，长着类似真菌的菌落。
    青白色的眼球上，有细小的、五颜六色的孢子。
    他看向别枝修，别枝修笑了笑道：
    “都跟你说了是‘仿生’。
    “仿生仿生，模仿生态，懂？”
    高桥慎用手指按摩着额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窥探神。”
    他在心中默念道
    鸭川西畔，先斗町，吉兆屋前。
    高桥慎眼球上的真菌开始脱落了。
    除了瘙痒，没有其他异常。
    别枝修说，这样的眼球能使用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后，再用真菌“仿生”一下即可。
    “凑合过吧，谁让你作死呢？”
    高桥慎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