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战长沙之逆潇湘》十二、两败俱伤

    突然,脚步声起,赵菱和月华一瞧,甚是诧异。
    只见温天宇与沈仲元,一前一后,缓缓进屋,温天宇二话不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展昭刚才坐的椅凳上。
    “姐夫,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赵菱嘲讽道。
    月华嗔然瞪了他一眼道:“郡马爷,你是不是觉得,上次毒我不死,现在又想变着法子害我?”
    自从那痛苦的温门记忆被唤醒,月华心中对温天宇仅存的那一丝情义也随之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愤怒和厌恶。
    温天宇冷冷瞅了她一眼,本想说几句挽回颜面的话,哪知这一瞅,他竟生生怔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毫不避讳,毫不掩饰地瞧着她,双眼发了光。
    月华被他瞧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起那晚他的肆意凌辱,心里便十分难受,那晚的事,若被展昭知道了,会怎么样?
    “郡马爷,你,看着我干嘛?”月华嗔道。
    “别动。”温天宇仍旧地瞧着月华,只说了两个字。
    展昭心上一阵愤怒,温天宇坐的位置,正好能瞧见月华没被面具遮掩下的小半张脸,他心里想什么,同是男人,自然十分清楚。
    月华狠狠瞪了温天宇一眼,满脸怒容,心里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温天宇可不管她情不情愿,还命人拿了笔墨纸砚,铺开画纸作起画来。
    “姐夫,你在做什么?”赵菱也颇为恼怒不解。
    “菱儿,你忘了?前些日子,你要本郡马作一幅媛媛的肖像”温天宇瞧了月华一眼,又低头勾勒绘图,神情十分专注。
    “钟岳儿跟姐姐一点儿都不像,你画她做甚?”赵菱道。
    “像?笑话,她怎及你姐姐万分之一,但”他抬头深深注视着月华,眼中充满炽热。
    四个人各怀心思,在凝固的沉默和寂静里,气氛甚是尴尬,不经意间,月华瞥见坐在一旁的沈仲元,此时他正好瞧了瞧温天宇,眼神如刀似剑般锋利,牙关更是一紧,而后便恢复神态自若。
    ——沈大哥怎么如此恼怒,还有些嫉恨?
    这时,他微吁了口气,像是在极度忍耐和压抑愤恨,难道他只为替展昭抱打不平,还感同身受了?
    月华暗暗思忖,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温天宇画笔一放,将画作一展,三人才看,画中之女,一袭米白衣裳,侧身端坐,一缕阳光投射在她身上,她微微扬头,侧脸的线条甚是柔美,高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明眸樱唇,肌肤白皙,身段丰腴,让人遐想联翩,沉迷其中。
    他心里的她,美丽如故,可当年他为何如此绝情?
    月华不屑地看了一眼,冷冷道:“郡马爷,我可以下床走动吧?”
    “钟姑娘真会明知故问。”温天宇冷傲道。
    “姐夫画功精湛,此画惟妙惟肖,菱儿甚是喜欢,你就赠予我吧。”赵菱甜甜笑道。
    “能博菱儿欢喜,本郡马荣幸之至。”他自傲一笑,将画递给赵菱的侍女收好。
    “沈老弟,借了你的钟姑娘作画,请勿见怪。”温天宇转头对展昭冷冷一笑,似乎颇为得意。
    “郡马爷真会开玩笑”展昭极力压抑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若他是展昭的身份,早就上去狠揍他一顿,把他打得倒地不起。
    “本郡马有些话与跟钟姑娘说,还请二位暂为回避。”温天宇公然道。
    “姐夫,连菱儿也要回避?难不成,你要加害于她?”赵菱蹙眉不悦。
    “哪里的话,本郡马保证她毫发无伤。”温天宇不温不火道。
    沈仲元笑着与赵菱一同出屋,离去那刻,月华特意留心,只见他略略回头,佯装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眼神充满了别扭愠怒,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
    卧房里只剩月华与温天宇,月华立刻下床,在离温天宇较远的椅子上坐下,不禁想起了十三岁那年在温门经历的一切,心中痛楚难耐。
    “你到底想说什么?”月华恼怒道。
    “她,还好吗?”温天宇沉吟半晌,突然忧伤道。
    这下,她倒是很是吃惊,但心中又是一阵恼怒,嗔道:“当年在温门,你对她如此绝情,如今还有脸提她?”
    温天宇似乎早预料到她的反应,只是冷冷苦笑了起来。”她,去哪里了?”他似询问,又似自问自答。
    “不知道。”她斩钉截铁道。
    “你和她,如何相识?”他看着她,眼中少有地充满了恳求。
    “她是我师妹,我们都是一心师太的弟子。”她不带任何感情道。
    他深吸一口气,酝酿一番,鼓足劲儿道:”她对展昭,真动心了?”
    “这还有假,不然,他们怎会定亲?”见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月华心里竟有种复仇的快感。
    “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温天宇怒吼一声正欲发作,却见她仰头,毫无惧色地瞪着他,眼中充满怨恨。
    “哼”
    见温天宇只是怔怔看着她,终究未发作,她心里更是不快,长袖一拂,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房。
    随后,卧房里传出了桌椅板凳推倒踢翻声和花瓶茶碗打碎之声,气得满脸发黑的温天宇,怒发冲冠地走出卧房,这场对峙,没有胜者。
    —————
    自从月华伤愈,沈仲元便借故常不在府,即便他在府中,月华要见他一面也难于登天,若若非他心虚,怎会躲着她?
    这日,她在温府的花园里巡逻,恰逢他坐在湖中的凉亭里给人算命,只见他拿着本古书,摇头晃脑,眉飞色舞,一副天桥说书先生的模样,他真的是展昭?
    月华想起展昭从前曾乔装成老者办案,若沈仲元真是他假扮,那这乔装扮演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恐怕与黑妖门的“逆颜易心术”不相上下。
    若沈仲元就是展昭,一切都那么合乎情理,从东京桥头、金钱堡到长沙城,他对她的反常失态,恰恰表明他心里有她。每每念及,月华便害羞得脸红到了耳根子。
    可是,怎能证明,沈大哥就是展昭?若他是他,那他身上,定藏着她的定亲耳环。
    晚上子时,趁着温沈二人去冲宵楼,月华穿上夜行衣,趁着夜深人静,潜入了沈仲元的房里,她点着火折子,靠着微弱的火光,到处查看。
    他的寓所地方不小,可属于他的物品,少之又少。
    屋内陈设清高素雅,案椅桌凳,一尘不染,床铺被子整整齐齐。而他的所谓物品,仅是几件方便替换的衣裳,更别提耳环这般女子物品。
    查看了近两个时辰,她几乎连地板都翻个遍,却一无所获,这反倒激起了她浓厚的好奇心。
    不知不觉,寅时已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从窗而出,施展龙腾青云步,如踏浮云般,轻盈回到寓所,便听到温天宇与沈仲元回来,她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溜得快,便马上换好妆,和衣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
    再说展昭回到房里,多年练就的敏锐感,让他立刻察觉出端倪。
    屋内有一种与平日不同的气味,火折子燃尽的气味还未完全退去,还参杂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随后他发现所有物品俱被人翻过,他警惕地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
    过了一个时辰,他见到月华走来,不久前中毒负伤,如今脸色仍旧苍白,人略显憔悴,他不禁有些心疼。
    她是因为他才回来,这倔强的姑娘,他真想让她知道,即便她不回来告诉他一切,他的心还是她的,想到她一直爱着他,他总会一阵兴奋,继而心如鹿撞,脸上泛红。
    “沈先生早。”月华微微一笑,对他抱了抱拳。
    展昭自觉她脸颊骤然红润,眼中发亮,心中颇为诧异,禁不住脸上也略略红了起来。
    “姑娘身子恢复的可好?”他笑道。
    “早好了,多亏先生医术高明,救我于水火。”月华脸上更是红得滚烫。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