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道厚》57、收了份礼

    日升月落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无论你有多伟大或者多么渺小，也不管你欢乐幸福还是忧愁伤痛，它始终循环往复、不曾改变。周小乙还在喜悦中沉醉，第二天的朝阳已照常升起。
    早上7:30，云息大客栈内已是一派繁忙景象。伙计们在一楼大堂往来穿梭，将一盘盘食物流水般送到靠东的侧厅。
    以屏风隔挡的侧厅内，天水宗众人齐聚着吃早餐。28人分3桌就座，4位长老和孤独平、欧阳慧坐一桌。有宗门长老在座，弟子们都未作交流、安静用餐。
    快吃完时伙计来报，说落云宗有客来访。孤独平出门迎接，随后带进一位英气逼人的年轻女子。他向长老们报告，来人是落云宗真传弟子萧玉，专门来接大家去摩云峰。
    萧玉向詹永定等长老逐一见礼，就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站在一旁等候。众人加快吃完早饭，整好行装到大堂集合出发。
    萧玉带众人到天堑前的空坪，伸手取出一只云锦手帕。她信手轻挥，手帕迎风舒展，几息就铺展成一个二十米见方的大飞毯。
    飞毯悬空在离地半尺处，毯面不停抖动起伏。众人随萧玉上了飞毯，踏足其上时像踩在青草地上，软软的却没觉得不稳。
    萧玉请大家坐下，开启了防风罩。飞毯升空向西飞去，落云城中的楼房渐渐变小。萧玉坐在飞毯最前头，不时施诀控制转向升降。
    对沿途所见的风光景物，她揉合地理位置、四时气候、资源禀赋等，给大家细细作了介绍。特别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她慢声细语娓娓道来，讲得妙趣横生，十分引人入胜。
    约莫过了三刻钟，萧玉取出一颗通讯珠催发。片刻之后，下方原来只是一片云雾缭绕处，突然云开雾散变得清晰明朗起来。这是落云宗接到萧玉传讯，开启了宗门的护山大阵。
    只见下方千米处层林尽染、漫山红遍，一座高高的山峰兀立其间。在四周山峦火红的小叶紫枫映衬下，越发凸显出山峰的突兀和厚重。瑰丽的景色，让天水宗众弟子忍不住喝起彩来。
    萧玉听到众人的喝彩声，脸上立时泛起微笑。她接着扭头向众人说道：“天水宗的各位师伯、师兄弟，我们已经到了，下面就是我落云宗的主峰摩云峰。”
    萧玉操控飞毯落地，施诀化为云锦手帕收好。周小乙游目四顾，这里是个近三千平米的演武场，四周苍松翠柏郁郁葱葱。
    所立之处上首十几米，有个上千平米的高台。台高八米，石阶往上靠山处有座楼堂，门檐下挂着上书“摩云堂”的牌匾。
    所立之处下首临渊处，是个极长的单层联排建筑，估计是炼器、炼丹房。
    他正顾盼之间，就听萧玉说道：“各位师伯、师兄弟，我们宗主来迎接大家了。”
    抬眼向上看去，只见7人从摩云堂鱼贯而出，拾阶而下快步向他们走来。走在前方的一男一女，正是昨晚神识所见在受伤少女房中交谈的夫妻俩。
    “欢迎、欢迎。詹长老，诸位远道而来、鞍马劳顿，一路上辛苦了。敝宗简陋，这几日还要委屈大家，请多多担待。”当先的儒雅男子甫下台阶，就拱手为礼大声说道。
    “哪里、哪里，百里宗主客气了。摩云峰雄奇壮丽、灵气充沛，到了这里纯粹就是享受，何来简陋。宗主与宁夫人、翟长老等诸位老友专程来接，足见盛情，岂有委屈一说。”詹永定遥对着回礼后，带头众人快步迎前走去。
    天水宗的几位长老上前后，热情地与落云宗诸人寒喧起来。虽然多是些台面上的客套话，却十分和谐融洽。
    天水宗众弟子立在后方，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显得规矩又恭谨。
    一番互致问候后，与百里宗主并行的美艳妇人赞道：“诸位长老，你们天水宗果然是大宗风范。众位世兄仅仅只是站着，就可见高华庄重、法度森严，真让人羡慕。”
    “岂敢、岂敢，那是宁夫人抬爱。贵宗调教出的弟子温润如玉，才真叫我惊羡。萧玉小友言谈得体、举止大方，这一路陪同周到细致，让我等深有宾至如归之感。”花花轿子众人抬，詹永定熟谙人情世故，回答得又快又自然。
    “永定长老抬爱了，但玉儿却着实稳重。”美艳妇人笑着向萧玉点了点头，竟然直爽地接受了赞誉。想来是萧玉深得她的喜爱，但从中也可见其直来直去的爽朗性格。
    “只是我们落云宗毕竟宗小人少，哪比得上天水宗人才济济。贵宗除了孤独平世兄这样的青年才俊，听闻有位叫周小乙的小世兄也是极出类拔萃的，不知永定长老可否为宁瑛引见？”美艳妇人话风突转，提出个大家都料想不到的要求。
    “哦？宁夫人信息当真灵通，竟连我宗内门弟子也有耳闻。小乙，你快到前头来。”詹永定扭头向后招了招手。他在心念电转间，就判定周小乙昨日所救之人，必定与落云宗关系匪浅。
    听到宁瑛突然提及自己，周小乙心中一个“咯噔”。随之见詹永定在招唤，立刻压下情绪波动走到前排，站定后向宁瑛施礼道：“天水宗内门弟子周小乙，拜见宁夫人。”
    天水宗弟子倒没太过惊讶，周小乙内门比武夺魁，引发关注在众人意料之中。落云宗诸人却盯着周小乙，个个目光有如实质。宁瑛更是上上下下不停打量，笑意都快溢出嘴角了。
    “好俊的少年，真个是一表人才。”宁瑛笑着夸赞。
    她随即转头向身侧的儒雅男子娇声道：“杰哥，这孩子我真心喜欢得紧。初次见面，你代我给份手礼呗。”
    宁瑛此言一出，天水宗除詹永定外，一众人等都错愕不已，众弟子更被雷得外焦里嫩。
    “这也太荒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看人家长得帅点，刚见面就无缘无故送礼物？”弟子们纷纷腹诽。
    更可气的是，适才那一直神情淡漠的翟姓长老，此刻桔皮般的老脸竟笑得如菊花绽放，口中还连连道：“对头、对头，这孩子与我们落云宗有缘，文杰宗主这份礼可不能给轻了。”
    百里文杰笑着频频点头，当即褪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指递给周小乙道：“小小礼物，略表心意，还请小乙世兄莫嫌轻贱。”
    让人无语的场景接踵而来，天水宗弟子只觉得瞬间三观尽毁。瞧瞧百里文杰这话说的，好像还担心周小乙不肯收礼。
    “你好歹是身份尊贵的一宗之主，跟其他宗门的一个内门弟子说话，有必要这么纡尊降贵、放低身段吗？”有的弟子心想。
    “我们一行二十多个弟子，你们这般当众只示好周小乙一个人，这真的好吗？”这是每个弟子的共同心声。
    见百里文杰递来储物戒指，周小乙赶紧目视詹永定救援。詹永定点点头道：“既是百里宗主赏赐，就且收下吧。”
    “长者赐，不敢辞。感谢百里宗主厚爱。”周小乙这才向百里文杰施礼致谢。
    他收下储物戒指后，又向宁瑛等人躬身行礼感谢道：“宁夫人和众位长老垂爱，小子感激之至。”
    周小乙心知肚明，这种完全不合情理的场景，只是落云宗不愿将他救人一事说开。估计是少女的身份不宜公开，或者是考虑宗门的面子问题。
    得了便宜千万别卖乖，见好就收才最稳妥。他没再多说别的话，从容地走回原位站好。
    百里文杰随后提示会武10:00开始，叫萧玉带大家到下方院落歇息。
    等天水宗众人走远后，百里文杰开口道：“刚才的场面虽然有点尴尬，但救落云的人情总算谢过了。之前我还担心周小乙搞不清楚状况，弄得我们下不来台。”
    宁瑛“咯咯咯”地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笑过一阵才说道：“怎么会，那小鬼心里明白得很，陪我们演了好一场戏。”
    几位长老也笑了起来，翟姓长老道：“临事不慌不忙，应对不亢不卑，胸有惊雷也能面如平湖，确实是可造之才。”
    “建毅长老所言甚是。这周小乙年纪尚小，却明事理、知进退、能守礼，真是很不错。”宁瑛又夸赞。
    此刻被他们盛赞的周小乙，正在房间内手舞足蹈。他一入住自己的房间，就立刻打开储物戒指。出奇厚重的礼物，让他瞬间心花怒放，兴奋得难以自持。
    救人是出于义愤和道义，没想到却得了份大礼，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戒指内有100粒中品灵石和6粒上品灵石，还有多种灵草和器料，品阶大多在四级、四阶以上。
    六级灵草居然有4种，六阶器料也有2块，这些都是他目前最急需的。
    另外有两件礼物价值更高，说是稀世珍宝也不为过。一粒七品九转大还丹，这是用来续命的顶级灵丹。一本《落云符引》，录有圣阶以上符文172种。
    符文以圣阶的为主，地阶的次之，天阶的少量。最可喜的是至阶的有9种，道阶的也有2种。
    落云宗以符、剑闻名，其符、剑两道有多强不得而知。但窥一斑而知全豹，仅凭这份《落云符引》，就可以推断出落云宗的符道三宗最强。
    这份谢礼对周小乙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戒指中每一件礼物，都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救人好啊，救宗主女儿更好，多救几次就大发特发喽！”周小乙一边细细地规整礼品，一边开心地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