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道厚》51、内门第一

    一样的金灵米，养千万种不同的人。世人对生活的追求不同，呈现出的生活状态也千差万别。醉生梦死的有之，轻松闲适的有之，紧张忙碌的亦有之。
    周小乙自打记事起，学习劳作就是生活的重心。他从不向往清静无为、悠然自得生活，每天有事要忙、有活得干、有书可读，对他来说才是最幸福的。
    这几天赛事接连不断，他晚上照常读书修炼。这种忙碌让他无比充实，更可喜的是每天都有收获和进步。
    新的一天日程依然很紧，上午就有丹道复赛、器道决赛和对战四强赛三场赛事。
    晨练后到食堂吃过早饭，快八点时到道法楼。乙级剑道班的朋友们聚在楼前，甲级七班的同学大多也来了，詹德容站在龙骨杨树下看着他笑。他微笑着向大家示意，直接走向裁判席。
    裁判宣布参赛名单时，丹、器两项都有周小乙，现场又起喧哗。几位裁判表现得很淡定，这种情况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周小乙还是选择先炼丹，向钟钰良报告后去了第三炼丹房。
    要求炼制的是二品灵丹拓脉丹，二十几种灵草都堆放在丹台上。拓脉丹他炼了不知凡几，要出上等丹不成问题。只是炼制三阶灵器耗时长，11:00还有对战四强赛，他决定只炼一炉丹药。
    按丹方配比挑好灵草，将多的全搁到一旁。除尘、换炉、注水、放灵草、撒丹砂、开地火，输出真气激发炉底的聚火符。在关注烈火熬药时，分出一缕神识到七号炼丹房查看。
    匡明玉正以文火煨药，他用的是紫微灵犀炉。这个炼丹狂人一脸专注，完全沉浸在地火操控中。
    “速度确实很快，控火手法也不错，但最好的还是紫微灵犀炉。”周小乙在心中嘀咕。
    他随后收回神识专注炉内，灵草化液后持续沸腾。药液变稠时，他调集木灵气急速施诀。净丹、凝丹、分丹，手法快得让人看花眼。冷炉取丹装瓶，去渣清洗收炉，用时正好一刻钟。
    这炉拓脉丹又是满丹，12粒灵丹个个圆润透亮，隐有水纹并自带木质香。他在初赛炼出的回气丹，让宋进明很是纠结了一番。灵丹带水纹而非云纹，超上等又非特等。3位裁判集体讨论了好一阵，最后判定为超上等丹。
    周小乙交了拓脉丹即向宋进明报告，马上去了六号炼器室。锻造台上放着三块器料，极域镔铁、缀花雪银和流光钛。铁多银少，钛只一小块。
    镔铁是一阶器料，另外两块都是三阶的。称了重量，分别为54.2斤、13.8斤、4.3斤。
    他估算了一下损耗，用虚空斩将镔铁切掉9斤，与雪银一起放进炉中熔炼。取流火锤搁到台上，开始闭目调息。
    决赛要求炼制的是三阶灵器破风半月短戟，赛时一天，他最多只有160分钟，对战迟到超过10分钟，就会被取消资格。
    不到20分钟，镔铁和雪银全部熔化。他将压模槽调出带架的半月型，倒进八分之一的铁银熔浆，注入寒泉淬火定型。
    升起拉丝机打开7个洞，调到中指粗后倒完熔浆。熔浆过机进池入寒泉，“滋滋滋”地扬起大片水雾。
    取流光钛投入进炉中煅烧，降下拉丝机升起绞盘。将7根镔铁雪银筋逐一扭出螺纹，再七合一旋扭成麻花棍。此时流光钛已通体发红，用钳子夹出放在台上发力锻打。
    流光钛打软后再入炉熔炼，几分钟就熔开了。钳出半月片放到炉中，钛水立刻吸附其上。移开熔炼炉，将镀过钛的半月片置于火上。烧到红透时夹到台上，锻打成口薄背厚的月牙。
    把月牙埋进黑曜砂中淬火，取过麻花棍烧红锻打。重锤、震锤、叠锤、无影锤，他落锤如雨、片刻不停。
    室内火星四溅，“叮当”之声一时如珠落玉盘、连绵不断。麻花棍千锻后打成单体棍，也插进黑曜砂中淬火。
    服下三粒回气丹调息片刻，取出月牙两面烧红，各刻了一道圣阶破风符和聚光符。又抽出圆棍烧红，前30厘米打成带放血槽的刺刀，末端打了个锥体底座。再次煅烧后在手柄处刻了圣阶强力符，刺刀两面刻下圣阶破风符。
    取月牙将支架烧红扭到圆棍中上段，置于火上连棍体一起烧红，将支架与棍身锤打到连成一体。夹紧短戟再煅烧，用小锤埋好几处的符线。接着淬火、磨砺、开锋，总共用时137分钟。
    短戟长一米五、重六十二斤，却极纤细秀丽。戟上符文密布，刺刀、月牙锋芒毕现。输入真气，月牙上光芒刺目。信手轻挥，破风之声阵阵。这短戟肯定是三阶上品，他有点爱不释手。出门交戟时，钟钰良乐得合不拢嘴。
    周小乙离开时竟有百人同行，石阶上拉出浩浩荡荡的长队。演武场已重新布置，原先的擂台全部拆除。场地中央新建了个大擂台，长宽各24米。
    擂台四周到处是人，台上却空无人影。听大家的议论，前三场胜出的是燕自豪、郭子栋和宁承庆。
    周小乙到台前后，立刻坐到地上调息。钟浩强在阵道，自己取胜应该不难。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认真备战是必须的。有少女们和班上的同学守着，他几息就入定了。
    阵战之凶险远胜刀兵相向，阵道水平不及对手绝不能用阵，这是本场对战给周小乙一个重要警示。
    钟浩一开场就绕台飞快游走，不停地挥洒阵旗布置三级困杀阵。周小乙在他成阵前的瞬间，突入阵心连投16枚阵旗，轻而易举就掌控了阵眼。
    主客易位后，周小乙立刻启动困杀阵。铺天盖地的风刃劈向钟浩，裁判因为跟得近也被殃及池鱼。
    周小乙反制成功后，钟浩连忙大叫“认输”。周小乙当即撤阵，钟浩已经衣衫褴褛、血口遍体了。裁判虽然好些，却也衣冠不整、好生狼狈。
    半决赛下午3:00开始，燕自豪对宁承庆第一场，他与郭子栋第二场。午餐时大家只顾兴奋，好像志在必得、稳操胜券。魏箭虹却一再认真提醒，叫他务必要万分小心。
    首场半决赛有点像对练，全程都是燕自豪在指导。他以步法带动宁承庆出刀，并不时出言提点，只偶而用断魂刀格挡。对战后宁承庆收刀行礼致谢，他气喘吁吁的，燕自豪却神色如常。
    周小乙认真观察，燕自豪所点的都在关键处。这人刀道都非同一般，若排除力量和炼气水平，确实有与自己一战之力。
    他和郭子栋的对决，让几位少女心怀大畅。郭子栋知道对手实力超级强劲，在战前就放出炎金狮。这三级巅峰灵兽雄壮威猛、爪牙锐利，低声咆哮发散出阵阵凶悍之气。
    裁判“开战”的话音未落，炎金狮就高高跃起向前扑去，郭子栋紧随其后抡棍就砸。
    周小乙纵身向左避开，在炎金狮即将落地之际，抬起右脚狠狠踹到它的腹部。
    炎金狮像被飞驰的玄铁车撞中，向右侧重重摔下。落地后还被甩出十几米，撞断擂台护绳跌到台下。
    观战弟子大声尖叫，哄然四散逃开。炎金狮撕心裂肺地哀嚎，起身后再也不敢上台。
    周小乙随即取出流火锤，向一脸懵逼的郭子栋当头砸下。郭子栋吓得魂飞魄散，横起赤铜浑天棍用力向上格挡。流火锤正中棍身，“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周小乙得理不饶人，加速抡锤狠狠连击。“当当当当”，锤棍密集地撞击。随即一阵“咔擦、咔擦”的声音传来，厚厚的银杉木台板竟被震裂了。
    郭子栋连遭流火锤重击，他的身体被直接砸进台板的破洞中，只露出上半身还在台上。
    裁判大声叫停，郭子栋保持着横举铜棍姿势。他的两臂急剧颤抖，双手虎口鲜血直流，赤铜浑天棍已经被砸弯了。
    周小乙收锤走近郭子栋，居高临下盯着他冷冷说道：“昨天的十一棍今天还你，我不像你那么心狠，对女生都用尽全力。明白告诉你，七锤一脚我都只用三分力。想要报仇，随时恭候。”
    周小乙说完抓住郭子栋左臂，单手将他提起掼在台上。向裁判行了一礼，就转身走下擂台。
    这场对战前后不到五息，但看得人惊心动魄。周小乙的霸气侧漏，不知让多少内门女弟子刻骨铭心。
    郭子栋受伤无法继续比武，宁承庆直接获得第三名。第三场对战取消，演武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周小乙和大家闲聊一阵后去了道法楼，向宋进明报告明天对战后再参赛。
    器道决赛刚刚结束，他第一名、印大器第二、袁宗立第三。他向裁判组要回自己炼制的短戟，钟钰良一脸的肉痛和不舍。
    晚边到食堂用餐，陈有容、廖剑波、詹德容也坐了过来。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好像自己拿了第一名。向来大气的汪明秀都变成了小迷妹，吃饭时动不动盯着周小乙看。
    “明秀师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周小乙忍不住怼她。
    “别说汪明秀，我若是女生，铁定也要被你迷死。”钟志南又开始二百五。此话一出，大家都笑喷了。
    第二天两场决赛，对周小乙来说是在学习。对战用时47分钟，他基本在推敲寂灭斩刀法。
    燕自豪刀道虽强，但其步法的速度和精妙程度远远不及。周小乙以凌波步配合游龙剑，诱使燕自豪尽出三十三式。最后用乱神喝扰敌，趁势连出快剑取胜。
    丹道决赛的赛时也是一天，要求炼制的是三品灵丹弗思丹。这丹药比较偏门，仅供新晋真元中期的修士使用。灵丹是用来屏蔽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催发修士加快萌生神识的。
    裁判组提供的丹方，没有标注灵草的配比。他反复推演丹方药性，一个半时辰后，炼成9粒中等丹。
    另5位参赛选手，只有匡明玉到傍晚时分才炼出6粒下等丹。丹道决赛结果，周小乙第一、匡明玉第二、欧阳慧第三。
    内门比武历时5天，参赛选手341人。周小乙三项比武全部夺魁，一时成了天水宗内风头最劲的耀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