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道厚》50、谁与争锋

    周小乙击败上官青云后，这个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就传遍整个宗门。他第二天上午去演武场时，不少弟子指指点点的，一些女弟子看他时眼睛好像在发光。
    走到六号擂台前，钟志南扑过来搂住他肩膀叫道：“小乙师弟，你太不够意思了。战胜上官青云这么牛逼的事，也不跟我们说，那可是丙级剑道班第一人啊！”
    “钟志南这回说的靠谱，你怎么一句不提。别人问起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搞得怪没脸的。亏得还天天在一起吃饭，你太不够意思了。”徐若玉难得与钟志南站在统一战线上。
    “对战胜负难料，能赢只是侥幸。”周小乙笑着回话。他昨天有讲对战胜了，却没提对手是谁。
    “再说我也不知道青云师兄这么厉害呀，不然肯定要认真吹嘘一番。唉，可惜了，这么有面子的事居然错过。反正现在我们是朋友，青云师兄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他故作惋惜。
    众人哄笑起来，引得四周弟子纷纷瞩目。魏箭虹偷偷白了他一眼，轻嗔薄怒的样子愈见娇妍，让他心花怒放。
    “好啦，不玩笑了，马上就要比武了。”魏箭虹说。
    大家静了下来，三分钟后比武开始。魏箭虹对手是丙级训兽班郭子栋，这男弟子是内门的风云人物，大家立刻紧张起来。
    郭子栋没有御使炎金狮，但刚开战就发力强攻。七十二斤的赤铜浑天棍，被他抡得像极速旋转的风车，一棍重似一棍地向前砸去。铺天盖地的棍影，从四面八方般压向魏箭虹。
    郭子栋的进攻蛮不讲理，而且明显不管不顾对方的生死。他棍重招沉速度快，乱披风棍法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魏箭虹施展步法全速闪躲退避，奈何浑天棍覆盖范围极广，她已经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用惊鸿剑尽量卸力格挡。
    擂台上“叮当”之声密集响起，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郭子栋的疯狂进攻，让周小乙骤然紧张无比。他立刻催动神识调集神念箭，若郭子栋敢耍狠发疯辣手摧花，他绝不介意让这浑人先变成一个白痴。
    过了不到十息，魏箭虹就大声呼叫“认输”。裁判宣布结果后，郭子栋转身就走，连问都没问魏箭虹一句。
    众人赶紧去接魏箭虹下来，她虎口已被震裂，惊鸿剑被血染得殷红。右手还在颤抖，脸上毫无血色，气息也极度紊乱。
    周小乙抢前一步抓起她的手，取过惊鸿剑交给荆淑玉。拿出止血丹碾碎撒到伤口，再用纱布快速包扎好。大家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经脉有没有受损？”周小乙问，这是他最担心的。
    “还好，刚才硬挡的不多。”魏箭虹颤声回话，明显心有余悸。
    “这个疯子，同门比武下手这么狠！”钟志南忍不住开骂。
    众少女同仇敌忾，也“臭人”“坏蛋”“混球”等乱骂起来。周小乙只觉得胸中戾气难平，他怀疑郭子栋在谋算自己。
    上官青云战败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少女们与自己亲近又众所周知，郭子栋应该是为了增加对战胜算，故意对魏箭虹下重手来激怒自己。
    “口舌之利于事无补，这笔账到时候再算。”周小乙沉声道。
    “没什么大事，真的。你别急。”魏箭虹感受到他的怒意，连忙出言劝阻。她深知郭子栋的强悍，更怕周小乙怒令智昏下，届时对战会出现什么闪失。
    “那怎么行，有仇不报非君子。小乙师弟，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他。”徐若玉当场反对，好像周小乙理所当然能取胜。
    “我同意。”荆淑玉接着发声，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淑玉、若玉师姐，请你们送箭虹回院休息。”周小乙吩咐。
    “放心，对战助威的事我都会安排好。”看到魏箭虹眼中的纠结，他接着温言劝道。
    三位少女离开后，大家到场边上休息。第二场对战临近时，他让大家都去给汪明秀助威，自己则独自走向一号擂台。
    周小乙这场对战的对手，好死不死竟然也是丙级训兽班的。对手名叫孙选胜，他的灵禽是刚晋三级的雷眼扑天雕。孙选胜知道周小乙战力强横，但仗着灵禽在手，还是想放手一搏。
    战况让人极度无语，周小乙上手就狂攻。他逼退孙选胜后，绕着扑天雕飞速出剑。巨雕顿时唳叫连天，台上一时雕羽纷飞。孙选胜吓得大叫“认输”，周小乙这才收剑站定。
    再看扑天雕，尾巴光秃秃的，两翼的羽毛也所剩无几。几息之前它还威风凛凛的，转眼就变成一只拔了毛的大肉鸡。它站在台上瑟瑟发抖，这么凶残暴戾的修士，它还从来也没见过。
    周小乙出了一口恶气，心态有所放平。伤及同门的事不做，但拿雷眼扑天雕出气，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孙选胜哭丧着脸收雕下台，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要知道是因郭子栋招了这无妄之灾，估计他哭死的心都有了。
    周小乙随后去八号擂台助威，这场战斗以汪明秀战败告终。对手是丙级刀道班的宁承庆，修为战力高出不止一筹。虽然汪明秀拼杀顽强，但失败仍然毫无悬念。
    周小乙接着去道法楼抽丹道复赛的签，场次安排是14日上午第三炼丹房。有参赛资格的23人中，4人弃权。19人分三组比武，每场半天时间。决赛安排在15日，赛时一天。
    中午12:10到大礼堂抽签，对战八强赛抽到第一场五号擂台。午饭后大礼堂的公示栏前聚了许多人，他也挤进去观看，上面贴的是对战安排表。32名选手除他之外，全都是丙级班的弟子，他的对手是丙级器道班的邓体崴。
    午餐后回堑底与银狐玩了一阵，炼气淬体完去演武场。邓体崴的强项是力量，这一战他赢得很轻松。下午4:10再次抽签，居然抽到慕容昭北，安排在六号擂台4:30开战。
    慕容昭北深知周小乙战力强悍，开场就施展鬼舞步快速退避，并以洞箫连吹乱神音扰敌。周小乙手持游龙剑快速追击，借机揣摩乱神音的奥妙。他神识之强悍，远非乱神音所能撼动。
    两人身形极快且飘忽不定，看得人头昏眼花的。慕容昭北极速闪避、不停吹箫，大量的真气急剧地消耗。对手的追击紧咬着不放又不逼迫太甚，让他只能不停地退避防御。这种无片刻喘息之机的长时间连续战斗，把他折磨得都快疯掉了。
    过了一刻钟，周小乙突然呼喝出声。他的喝声如响鼓重锤，每每敲在箫音转阶变调之际。慕容昭北只觉得胸中烦恶欲吐，乱神音再难成调，鬼舞步也随之错漏频生。
    周小乙急滑速踏，封住了慕容昭北退路，并用“龙战八荒”剑式把他困住。游龙剑横架到慕容昭北肩上时，这位乐道班高手形容萎顿，再也无复此前的风流潇洒。
    台下掌声雷动，众人大声叫好，一众少女激动得拼命鼓掌尖叫。观战弟子中，廖剑波的叫声尤为响亮，他高呼周小乙的名字。许多弟子随之也跟着叫喊，周小乙之名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裁判宣布结果时，再次响起阵阵掌声。台下观战的弟子，竟有近半是甲级班的。内门比武到现在，甲级班只有周小乙硕果仅存，许多甲级班弟子自发前来呐喊助威。
    “小乙师弟，你早就能取胜吧？”慕容昭北讪笑着问。
    “乱神音让人见猎心喜，有机会观摩岂能错过。与师兄一战我受惠良多，谢谢！得罪之处，尚请见谅。”周小乙真诚回话。
    他以往练习刀剑拳脚，都有大声呼喝以壮声势。刚才在对战中消化借鉴，学到了用呼喝声乱人心神的方法，确实受益非浅。修真忌讳偷师，他特意说了那一番话。
    “那是师弟本事，哪能见怪。可惜这乱神音功法乃家中所传，不能供师弟参阅。我学了三年近期才有小成，你短短时间就能领悟其间的奥妙，悟性之高真是吓人。”慕容昭北由衷赞叹。
    修习乱神音功法，除了注重真气运行，首先要精通音律。周小乙连基本的乐理也不懂，这功法送他也没用。他能悟出一些道道，全是凭神识把握真气运行的强弱变化。
    慕容昭北随后称赞周小乙步法精妙，并请虚心请教练习心得。在台上聊了一阵，两人才一起下擂台。
    甲级班弟子蜂拥而至，簇拥着周小乙并大声祝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周小乙不停地致谢，擂台边上乱了好长时间。九位少女根本挤不进来，都站着外围喜笑晏晏地看着。
    下午6:00公示对战四强赛安排表，参赛选手为游丙坤、周小乙、燕自豪、邵良铭、欧阳慧、郭子栋、宁承庆、钟浩。
    丙级班共有7人入围，其中刀道班2人，剑道、丹道、阵道、器道和训兽班各1人。周小乙的赛事安排在11:00开始的第四场，对手为阵道班的钟浩。
    器道决赛名单随之张榜公布，因有1人弃权，参赛选手只有5名，分别是周小乙、袁宗立、印大器、唐妙琳、邵良铭。
    晚餐时大家情绪高涨，边吃边聊笑声不断。荆淑玉显得特别兴高采烈，周小乙击败慕容昭北，让她有种专门替她争回面子的窃喜。魏箭虹虽然手伤未愈，用餐时却始终笑容满面。
    “小乙一出，谁与争锋。”钟志南兴奋得过了头，又在说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