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道厚》48、连战连胜

    气势这东西讲起来有点玄乎，但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内心坚定、本领高强的人一般气场强大，他人与其相对时往往会感受到一种威压。周小乙上次化解了那场斗殴后，甲级班弟子见到他时，总觉得他身上有股逼人的气势。
    周小乙甫上擂台就下来，台下的弟子也四散到别处观战。他看了看前排一号擂台，与陈雪英对战的是一名女弟子。两人正在互相试探，从身形步法来看，陈雪英应该更胜一筹。
    往西走到四号擂台下，见荆淑玉正压着一名男弟子打。九位少女试炼后战力提升显而易见，更难得的是都褪去青涩稚嫩，变得勇敢无惧，自带一种利剑出鞘般的凌厉气质。
    魏箭虹几人见他走了过来，都十分诧异。
    “什么情况，这就结束了？”徐若玉问。
    “对手弃权，不战而胜。”周小乙点了点头。
    “淑玉的对手是哪个班的？都快被她打哭了。”他笑着问。
    “没那么夸张。是乙级丹道班王乐辉。”魏箭虹嘴角露出笑意。
    “我看王乐辉真快哭了，荆淑玉这般狂轰滥炸的进攻，谁能受得了。”钟志南插话。
    “你们几个女生个个像母老虎，对战起来凶猛霸气得很！”关友谅发了句感慨。
    “讨厌，我们才不是母老虎，表扬人的话都说不好。我们很温柔的，对吧，小乙师弟。”徐若玉抢过话头，故意嗲声道。
    大家闻言轻笑起来，荆淑玉取胜没有悬念，所有人的心情十分放松。果然只过了几分钟，王乐辉就自动认输了。荆淑玉下了擂台，和大家一路说说笑笑去看陈雪英比武。
    到一号擂台时，这边的比武居然也结束了。陈雪英被汪明秀等几位少女围着，喜笑颜开地在说话。大家会合后，到东侧空坪等抽签。少女们全部入围资格赛，聊天时欢声笑语不断。
    上午10:10，演武场的大音圭播放通知，请参加对战资格赛的128名弟子到礼堂抽签，并反复播报之后的对战安排。
    资格赛下午2:00开始，还是30分钟一场，半天结束。取胜的64人13日上午进行复赛，单场半个时辰。13日下午进行八强赛，14日全天进行四强赛，15日上午举行决赛。
    周小乙抽到七号擂台第五场，与下午丹道比武时间上没有对冲。他和少女们打过招呼后，独自去了藏书阁。下午除了钟志南，大家都有赛事，观战助威由各人自主安排。
    到午餐时间离开藏书阁，去道法楼前参加器道复赛抽签。那名叫昌起的裁判在主持，有13名弟子参加。复赛要炼制的是二阶灵器，安排在12日下午和13日上午，单场半天时间。
    周小乙抽到12日下午三号炼器室，今天下午变成有三场比赛。丹道比武2:00开始，110分钟。器道复赛也是2:00开始，半天时间。对战资格赛4:00开始，30分钟。他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上没什么问题。
    等弟子们走后他向昌起报告，说自己要丹道初赛结束再参加器道复赛。昌起提议调整赛程，他表示感谢后拒绝了。
    回天堑照常修炼读书，1:40去道法楼。到场时楼前人头攒动，观战弟子比昨天更多了。丹器两道的裁判没变，宋进明、钟钰良两人都在。
    到2:00时，两组裁判大声宣布参赛人员名单。现场随之一片哗然，丹、器两道比武都有周小乙。钟钰良的脸马上黑了下来，他转头向昌起问话，昌起赶紧低声作解释说明。
    周小乙没去关注这些，直接到二号炼丹房。丹道初赛炼制的是一品灵丹回气丹，丹台上放着越地芪、丛山茗等灵草，足够两炉的药量。他施展去尘诀将灵草清洗干净，之后挑挑拣拣，按丹方配比把灵草分成两分，再将多余的灵草放到一旁。
    移步到聚火灶前拿开上面的丹炉，取出自己的龙虎炼丹炉搁到灶上。注水、放灵草、撒丹砂，点火烧炉，盖上炉盖后将地火开到最大。丹房内有监视阵盘，不宜用神识取物控火。
    他以神识观察炉内灵草的变化，心无旁骛地控火炼丹。此刻丹房之外，早已沸反盈天。观看丹道比武的弟子，许多人在不停地大声议论。宋进明则眉头紧锁，盯着光幕一言不发。
    “这人不提纯药液，就敢开炉炼丹？”
    “哪有这么炼丹的，不以文火煨药，直接用烈火化草？”
    “对啊，一上来就开这么大的火，这是要赶着去吃酒席吗？”
    “控火稍有偏差，这一炉丹药估计就要废了。”
    “那也不尽然，沈教习不是说一些丹王从不煨药的吗，人家说不定有超丹王的水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真别笑得那么开心，看过他炼器没，那就是个神人。说不定到时候打脸打得你啪啪响。”
    ……
    周小乙的做法超出弟子们的认知，瞬间成为全场议论的焦点。宋进明心中也有些担忧，他觉得周小乙有点鲁莽冒进。
    周小乙不知道自己惯常的做法，会引发那么大的震动，他已经完全沉浸灵草变化中。不到一刻钟，灵草全部化液。与丹砂融合后，药液渐渐变得粘稠。他施展净丹诀，全力输出真气冲刷药液。药液完全凝结时，极速打出凝丹诀和分丹诀。
    “叮”的一声脆响，回气丹成丹了。他关火取圆口钳夹紧炉颈，直接放到寒泉中冷却。随后开炉取丹装瓶，倒出药渣清洗丹炉。
    他将第二份灵草放到炉内，注水撒丹砂架丹炉开地火。第二炉灵草成丹后，熄火冷炉收丹。两炉都是满丹，共24粒丹药。
    回气丹珠圆玉润、芳香馥郁，铁定是上等丹。只是丹身上若隐若现的水纹，却有点把他搞糊涂了。特等丹上是云纹，水纹又是什么路数？
    他早先炼丹成丹时，是让丹炉自然冷却。神识有成后，都以神识开盖取丹。今天不宜用神识控物，加上又要赶时间，所以直接用寒泉冷炉。灵丹上的水纹，估计与此有关。
    周小乙没多作研究，将丹炉冼净收好后出门交丹。宋进明已经起身等着，他将丹药递了过去。旁边一位裁判随即宣布：“甲级七班周小乙，两炉回气丹，用时43分钟。
    宋进明接过丹药坐下，就要开瓶取丹品鉴。周小乙赶紧向他报告：“弟子还要参加器道复赛，先行告退。”
    “你去、你去，我先验丹。器道复赛结束，我们再聊。”宋进明抬起头，老脸生花般笑着说。
    “好啦、好啦，赶紧去了。还老宋多说什么，别耽误了比武。”另一旁的钟钰良急不可耐，连声催促周小乙。
    周小乙朝钟钰良笑笑，快步走向三号炼器室。两位长老年纪一大把，却是一样的急性子。他们对自己寄于厚望，话里话外都透出让人心生感激的关心爱护。
    复赛要炼制的二阶灵器，是东洲常规的制式长剑。锻造台上放着的两块器料，是二阶紫金铜和一阶百炼钢。两种器料比较常见，特征属性他都心中有数。
    取过器料掂了一下重，两块都多了不少。取出虚空斩快速切好器料，投进熔炼炉开火煅烧。再把多余的器料，全部都整到地上。拿出流火锤置于台上，闭目开始调息。长剑的锻造并不复杂，他在调息时还是在脑海中认真过了一遍制作流程。
    过了一刻钟，紫金铜和百炼钢全部熔成液态。压模、冷却、锻打，他马不停蹄。为了节省时间，锻打时直接用叠锤手法。剑身成型后，他紧锣密鼓完成初锻。之后再煅烧、刻符、轻锤、淬火、开锋，一刻也没有停歇。
    虽然要赶时间参加对战，但他对每个锻造环节，还是力求尽善尽美。制成的长剑做工精巧、剑芒森森，让人赏心悦目。看看计时沙漏，用时58分钟，比预计时间快出不少。
    周小乙出门交剑，钟钰良笑脸相迎。他接过长剑反复观赏，之后剑交左手以指弹剑。长剑的剑身轻轻颤动，“叮”地传出一声清亮悠远的剑鸣。
    “平生不求连城壁，美人如玉剑如虹。好、好，剑好人更好！你有此天分，这九洲虽大，何处不可去得。”在剑鸣的袅袅余音中，钟钰良大声说道。
    昌起看着兴奋的钟钰良，迟疑了一下大声宣布：“甲级七班周小乙，用时59分钟。”
    钟钰良瞪了一眼不合时宜的昌起，转头对着周小乙时又笑容满面。见他想开口说话，周小乙急忙报告：“钟长老，弟子还要参加4:00的对战。不能多作停留，请见谅。”
    钟钰良一下愣住，观战弟子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人丹、器两道如此出类拔萃，对战上竟然也实力不凡，这还是刚入门的甲级班弟子吗？
    见周小乙就要离开，宋进明赶紧说：“明天上午10:10丹道复赛抽签，记得过来。”
    “器道决赛14日上午8:00开始，炼制三阶灵器，你要准点来。”昌起见机也抓紧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