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道厚》44、首战告捷

    周小乙走进熟悉的七号炼器室，见锻造台上放着一块百炼钢。掂量了一下，这块器料有百斤左右，足够打造三把长刀。
    他将百炼钢放进熔炼炉，打开地火煅烧。取出流火锤搁在台上，站在台前闭目调息。如今锻造一阶灵器，对他而言是小儿科。炼器前调息，是一贯认真使然。
    百炼钢烧熔后，他将部分钢液倒入压模槽。稍微冷却后浇上寒泉，等钢液全面凝结，将钢条倒扣到锻造台上。再把剩余的钢液分两次倒入槽内，也压模成一米二长的厚钢条。
    将两根钢条放到地上，移开熔炼炉。以锻造钳夹紧台上那根钢条，放在地火上烧到通红。随后关上地火，左手夹着钢条平放在台上，右手抡起流火锤全力锻打。
    台上一时火星四溅，室内“叮当”声连绵不绝。百锤下去，就完成钢条初锻。打出的刀坯，前端九十厘米两侧一厚一薄，后端三十厘米为圆柱形。他将刀坯插进黑曜砂中淬火，接着开始锻打第二根钢条。
    他落锤又快又急，很快打造出另外两把刀坯。第二把刀坯前端更宽更薄，头二十厘米打成曲卷的象鼻形。第三把刀坯前端两侧也是一厚一薄，整把刀略带些弧形。
    流火锤重达二百三十八斤，用于锻打一阶器料轻松快捷。三根钢条初锻，用时还不到两刻钟。他展开神识察看前六间炼器室，果然是袁宗立最快，就快要完成刀坯的锻打。
    周小乙收起流火锤，开足地火煅烧第一把刀坯。等刀坯通体火红时，取过锻造小锤开始锻打。他落锤如雨，没有片刻停顿。这是厚背长刀制式，炼制起来得心应手，根本不需要思考。
    长刀各个部位相续成型，刀头、刀刃、刀背，再到刀锷、刀柄。只用了一刻钟，就完成厚背长刀的锻打。
    将厚背长刀烧红，取出匕首在刀上镌刻符文。在刀身两面各刻上一道玄阶追风符后，将长刀投入寒泉中再度淬火。
    他没有停下来歇息，开始锻造卷鼻砍刀。煅烧、锤打、再煅烧、刻符、淬火，18分钟后又完工了。
    服了粒回气丹，接着锻造第三把刀。最后这把九环刀，用时27分钟。多花的时间，主要用在打造九个小钢环，以及之后的钻孔和上环扣。
    考虑卷鼻砍刀重在砍劈，他在刀身上刻了两道玄阶强力符。九环刀上刻的是两种玄阶符文，一面是追风符，一面是强音符。镌刻强音符是为加大钢环的响声，籍此扰乱对手心神。
    再次以神识查看，二号、四号两间炼器室内已经没人了，六号炼器室的楚忠原正在磨刀，其他几个弟子也进入炼制收尾阶段。他收回神识，拿起刀专心磨砺开锋。
    三柄刀都打磨得锃亮时，他收刀起身。看看计时沙漏，用时99分钟。他快步走到室外，将刀送到裁判席。
    室外的气氛极其古怪，近百人盯着他看，全场寂然无声。大家直楞楞地看着他，包括六名裁判也是如此。
    裁判席旁的袁宗立面色苍白，挫败和失落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唐妙琳则满眼火热，像见到稀世珍宝般地紧紧盯着他。
    一名器道裁判起身接过刀后，居然忘了宣布炼制时间。周小乙提醒之后，他才大声叫道：“甲级班弟子周小乙，用时100分钟。”停顿了一下，又大声补充了一句：“三把刀。”
    场内一下哄笑起来，这名器道裁判也尴尬地笑了笑。他随后取过周小乙的名字条，贴到厚背长刀上。
    “周小乙，你炼丹水平和炼器相当吗？现在能炼几品灵丹？”一位年长的丹道裁判站了起来，侧过身对着他问道。
    周小乙的锻造技艺让弟子们叹为观止，绝对不止一阶炼器水平，这是谁都能判断出来的。这位丹道裁判知道他也有报名丹道比武，目睹了他炼器过程后，急着想了解他的丹道水平。
    “两样差不多，弟子可以炼制三品灵丹。”周小乙躬身回话。
    “那你是三阶灵器师了？”刚才接刀的器道裁判插话。
    “是的，弟子能炼制三阶灵器。”周小乙向他施礼。
    场内一片死寂，几句对话像座大山一样压下，瞬间碾灭了参赛弟子的争雄之心。周小乙器道第一肯定没悬念，丹道比武估计也难逢对手。每个人心中如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还有什么好比的，参赛不过是陪太子读书，作个伴而已。
    “你的符道是什么阶位？”器道裁判席内居中坐着的长者突然抬头问道。他拿到九环刀后，一直在鉴赏刀上的符文。
    周小乙刚要行礼，就听长者又说道：“你不要拘礼，明白回话就好。”
    “是，弟子遵命。”周小乙还是行了一礼。
    “弟子现在炼制圣阶灵符不成问题。四大道中，我符道进境最快，近期在学制地阶灵符。”他接着说。
    场上的弟子面面相觑，心中纷纷涌起无力感。这就是个超级大变态，不仅每个参赛的项目水平极高，还四大道兼修。
    他们不知道，周小乙实际上已经在藏拙。他想要宗门重视，却不愿意亮出全部底牌。
    长者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平复心情后继续发问：“你还兼修阵道，那如今是……？”
    “弟子是三级灵阵师。”
    “你有没有考虑过博而不专、多而不精？兼修四大道，哪来的那么多时间？”
    “多谢您关心。四大道相通，兼修虽然耗时，但也能相互促进、提高效率。我每天睡两个多时辰，基本够时间修炼。”
    “成功果然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分天才加九分努力，这句话还真没错。”长者扭过头，对站着的丹道裁判说了一句。
    “我是宗门长老钟钰良，也是丙级器道班的带班长老。你的天分很高，在甲级班学习是浪费时间。我向宗门长老会申请，把你直接调到丙级器道班来行吗？”长者接着回头问周小乙。
    “钟钰良，你太不厚道了。这种天才弟子你就想独占？他也是三品灵丹师，到我丙级丹道班不可以吗？”那位站着的年长丹道裁判朝钟钰良直瞪眼。
    “宋长老，这不有个先来后到嘛。刚才是我先提议，这孩子今天参加的也是器道比武呀。”
    “歪理邪说，先提议就可以啊？今天参加器道比武也算理由？明天他不也要参加丹道比武？让他跟我学个大半年，肯定能晋级四品丹王，届时我收他作真传弟子！”
    “宋长老、老宋，稍安勿躁行吗？我……”
    “别介，叫得再亲热也没用，这小家伙我要定了。”
    “宋长老，你我也别争了，如果陈三米知道这孩子已经在学制地阶灵符，他会不跟我们抢？你笃定争得过他？”
    “这倒也是，估计张昌路也不会放手，毕竟这小家伙还是三级灵阵师。哎呀，他会的这么多，也还真是麻烦。”
    在场的弟子屏住呼吸静听争论，看周小乙的眼神满是羡慕嫉妒恨。听到宋长老说会得多真麻烦时，许多人都被隔噎得不行。要不是他有长老身份压着，估计有些人都要开口骂娘了。
    两位长老争吵时，其他四位裁判都不敢劝阻，他们应该只是教习身份。此时见两位老者火气消退，都松了一口气。
    那名接刀的器道裁判这时才敢插话，他轻声提醒钟钰良：“钟长老，你不先问问他本人的意愿？”
    “对呀，还是昌起考虑得周到。我们两个老家伙争来争去干嘛，还不知道这孩子怎想的。”
    “小乙啊，我们的意思你都知道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钟钰良和颜悦色地问道，对周小乙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两位长老，弟子到宗门之前都是自学，四大道的基础知识不牢靠。现在还想留在甲级班从头开始系统学习。丹器两道修炼中有不解之处，希望能有机会向两位长老请益。”
    钟、宋二人顿时大失所望，他们明显没有预计到周小乙会是这样的想法。
    两人对视了一下，宋长老抢先开口：“小乙，我是丙级丹道班带班长老宋进明。你别急着作决定，考虑清楚后，过些天再答复也来得及。”
    宋进明随即取出一块黑色玄铁手牌，刻上周小乙名字后递了过来。他温言道：“我和钰良长老是老朋友，你选择跟我们俩哪一个都成。其他长老再找你，可别答应。这是真传弟子用的门禁，你先收好。想请教什么，随时可以上山找我们。”
    周小乙喜上眉梢，接过手牌后向宋进明、钟钰良各深深鞠了个躬。他保证道：“请两位长老放心，我不会答应别的长老。”
    “叮铃铃、叮铃铃”，比武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钟钰良让周小乙退到一旁，宣布开始清场。几息之后，七八名参赛弟子鱼贯而出，过来交丹药或灵器。
    三名器道裁判很快完成评定，那位叫昌起的裁判宣布了成绩：第一名周小乙，三把刀都是一阶特品，用时100分钟；第二名袁宗立，一阶上品，用时78分钟；第三名唐妙琳，一阶上品，用时85分钟；第四名邱越众，一阶上品，用时110分钟；第五名楚忠原，一阶中品，用时94分钟；第六名肖月朋，一阶中品，用时110分钟；第七名陈功，一阶下品，用时110分钟。
    昌起随后宣布3人参加复赛，分别是周小乙、袁宗立和唐妙琳。具体复赛日程安排，要等第一轮比武全部结束后，根据实际参加复赛的人数，由各人抽签决定。
    周小乙炼制的三把刀，被裁判组留下。钟钰良说要作为以符入器的教材，拿去给器道班弟子学习。